學術自由 英大學捍衛到底

【編譯李威撰整理報導】由倫敦大學學院（UCL）院長葛蘭特（Malcolm Grant）及7名大學副校長所組成的傘狀組織「英國大學聯盟」（Universities UK），於日前公布一份調查報告，對美國2009年聖誕節所發生的「褲襠炸彈客」事件做出回應。

名校出炸彈客

2009年12月25日，倫敦大學學院畢業學生穆塔拉布（Umar Farouk Abdulmutallab）被控在一架飛往美國底特律的西北航空班機上試圖點燃爆炸物。英國於隔年公布一項報告，指出穆塔拉布在UCL就讀期間，並未出現過極端主義想法，比較可能的解釋是穆塔拉布畢業後，長期待在葉門的這段時間裡萌生極端主義的念頭。

當時不少批評者認為，這份報告只是掩蓋事實，他們懷疑英國大學學術環境滋養極端恐怖主義的興起。而葛蘭特提出的這份最新報告，就是針對這一質疑做出回應，並調查英國大學校園的言論自由現況。

該聯盟對40間教學機構進行調查，發現有半數學校對爭議性人物前來校園演講感到困擾，而校方經常與政府單位的反恐官員保持聯繫，且「大多數學校會監督講者，確保講者及邀請單位能遵循言論自由的校園規範。」另外，絕大多數學校也表示，它們常與警方保持聯絡。

舉例來說，當學生在邀請英國國家黨（British National Party）人士來學校演講時，經常就踩到校方所認定的言論自由紅線。某間學校表示：「有學生想邀請葛里芬（Nick Griffin，英國國家黨黨魁）到校園演講，而在某些條件下，我們也准許這項邀請。但後來卻發現，有一大群人士想要進入校園發動抗議。而我們基於公共秩序理由，必須取消這項許可。」

大學不該畫地自限

但這份報告在結論處表示，大學不應該畫地自限，反而更要積極保護言論自由，主張極端主義的聲音在校園內也有發聲的空間。報告指出，在宗教及性向等衝突議題上，大學有義務要提升這些不同社群之間的關係，應抱持寬容態度，尊重各種對立觀點，而非禁止學生表達意見。葛蘭特表示，大學應該與極端主義進行交涉及互動，而非抱持禁止的態度。

伊斯蘭社群學生聯盟（FOSIS）主席阿邁德（Nabil Ahmed）對這份報告表示肯定，稱讚它在捍衛學術自由的議題上採取堅定立場。

他說，儘管有一小部分人試圖販賣恐懼，並質疑激進言論的正當性；但英國大學校園應促進充分討論，成為批判思考的園地。

校園保護不足

任職於英國反極端主義智庫奎利姆（Quilliam）的布蘭登（James Brandon）則認為，這份報告未能在正當的言論自由與煽動性言論之間做出區隔。他補充：「它也沒有提出明確建議，告訴我們大學將會如何處理那些可能在校園中宣揚仇恨的狀況，或是學生在挑戰諸如煽動仇恨時，學校會提供甚麼樣的支持給他們。」

布蘭登說，這份報告一再強調大學的功能不是去審查及監督學生。但他認為這是卸責的表現，結果就是當學生面臨少數強硬極端主義者的威脅及霸凌時，學生只好自己保護自己，而溫和派的伊斯蘭教學生很可能就是受害者，而激進派的穆斯林則是加害人。有些批評者則表示，這些大學讓學生步上激進道路，竟還振振有詞地大談言論自由的提升。

UCL成爭論焦點

UCL教授沙德蘭（John Sutherland）在《衛報》表示，這份報告已經讓UCL成為爭論的焦點，但是從歷史角度出發，UCL向來所強調的傳統，就是主張大學應該要捍衛開放性。當初UCL之所以成立，正是因為牛津及劍橋大學藉由宗教考試的方式，將猶太教、天主教及非聖公會的新教徒學生給排除在校園外。雖然UCL從未提倡過無神論，但UCL也因此被戲稱為「高爾街的無神之地」。

實際上，UCL無畏輿論撻伐，確實在進行積極的建設性交涉，讓校園進一步拓展其開放性。在伊斯蘭教會社（Islamic Society，穆塔拉布曾擔任該組織主席）的贊助下，該校於2月7日至11日推動伊斯蘭意識週（Islamic Awareness Week），並且在網站上宣傳：「一系列『爆炸性』事件，致力於瞭解伊斯蘭信仰的本質。」然而，該活動沒有引發真正的爆炸，而是以一種邀請式的非對抗形式來舉辦活動，讓校園裡各種信仰的學生去理解伊斯蘭教。

除此之外，UCL將校園版圖延伸至伊斯蘭教世界，該校於去年宣布它是「第一個在卡達杜哈開設校園的英國大學」。卡達是蘊含豐富石油的小型公國，接受伊斯蘭律法的統治，其人口大多為遜尼教派。

英政府刪減補助

《衛報》報導，英國政府過去曾提撥資金，補助那些有可能會被恐怖份子吸收的年輕穆斯林學生。然而，政府日前已開始刪減這筆資金，許多立場溫和的團體喪失十幾萬英鎊的補助，而政府也設定更嚴格的申請標準。接著，英相卡麥隆在2月5日發表一項具有爭議性的演說，要求以「強硬的自由主義」（muscular liberalism）來應對國內恐怖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