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非冒險之旅》古法泡製的皮革染缸

【圖．文／節錄自《摩洛哥，北非冒險之旅》／作者詹靜琪／華成出版】

摩洛哥的皮革染製是依照千年古傳祕方，將獸皮染成各種顏色，這種用天然染色法製作出來的皮革相當耐用，不管在保存或保值上，都受到世界上各大圖書館的採用。

鴿糞當天然防腐劑的皮革染缸

看到皮革吊飾，就知道來到了皮革街。

別以為在這種髒亂環境下工作的工人身分很卑微，實際上，他們的工作性質羨煞了不少當地人呢！雖然工時長了點，但有一份固定且還算不錯的薪資，是許多找不到工作和每天遊手好閒的摩洛哥男子可遇不可求的工作。

聽導遊說，在染缸出勞力的工人，身體硬朗得像頭牛一樣，結束這份吃重的工作後，有些體力驚人的工人晚上還到其他地方兼差，真是佩服這群壯丁的耐力與毅力。而在了解皮革染製背後的祖傳祕辛後，更讓我對這些工人敬佩不已。

皮革的整個染製作業，大致可分成以下四個步驟進行。

步驟一：先取得新鮮的整張獸皮，以羊皮和牛皮為主。

步驟二：將這些獸皮浸泡在白色的石灰石水缸內，去除毛和多餘的肉。

步驟三：把處理好的純獸皮浸泡在以鴿糞作為天然防腐劑的染缸內，待這些獸皮吃進顏色後，再以人工在刺鼻且混濁的染缸內踩一踩，作法類似法國人製造葡萄酒時，用腳去榨汁一樣。

步驟四：將染好的獸皮拿到屋頂上，攤在陽光下曝晒，等完全晒乾後，就可以加工製成各種皮件。

借用皮革店頂樓拍照

高處俯瞰被住宅包圍的千年染缸，占地其實不大。

由於皮革染缸是設置在民宅區內，若想一窺究竟，一定要借用民宅的陽台觀看。導遊帶我來到一家皮革店家的門口，跟老闆打聲招呼後，就由他帶路上樓。我們先穿過皮革店的大廳，再走上狹窄的樓梯直奔三樓陽台，當我一推開天台的鐵門，陣陣令人不舒服的阿摩尼亞味直衝腦門。老闆順手遞出一把薄荷葉，要我塞在鼻孔，藉以除臭！只是效果似乎並不怎麼顯著。

這時導遊表示，店家老闆可以幫我解說更多染缸的故事，所以她就先行到一樓等我。老闆剛開始很客氣的要我盡量照相沒關係，還說很多觀光客都來這裡取到不錯的構圖，聽他這一番說辭，我當然就安心的在鐵窗和圍牆邊爬上、爬下拍個過癮。不過由於空氣中鴿糞的氣味好像就凝結在我的鼻腔內，要呼吸新鮮空氣吸不到、想排放廢氣又排不了，實在不好受，因此僅短短十分鐘光景，我就主動對老闆說：「我已經照夠了！」

被強索小費

二樓展示櫃上陳列各式各樣價值不菲的皮製商品。

返回時下到二樓，老闆主動打開屋內的照明設備，一下子從木櫃上拿出皮製拖鞋，一下子又向我展示可收納的皮椅等，但都價格不菲。我直接了當的跟老闆表明我只想拍照，不打算買任何皮製紀念品，於是他就反問我：「難道你不用帶一些紀念品回去送親戚朋友嗎？」我心裡忍不住想，你管我要買什麼給我朋友！但仍和顏悅色的回答：「當然會買東西送朋友，但我很窮，預算沒有那麼多。」

此時老闆臉色突然大變，口氣強硬的說：「不買東西可以，但我的場地借你拍照，你要付小費，其他旅客到這裡拍照，也會給點小費資助在染缸工作的工人。」他越講歪理，我火氣就越大，這簡直是強行勒索小費嘛！

別以為我這個嬌小的東方女子單獨出來旅行就好欺負，我也不甘示弱的回說：「誰規定一定要給小費，所謂小費，要讓客人心甘情願採去自發性的給與，以你這種強迫式的口吻，我實在無法認同！」

說完，我就直接跑下一樓。老闆看到我那位女導遊，馬上用阿拉伯語向她抱怨了一大串，導遊的臉色也越來越凝重。雖然導遊沒對我說什麼，也不打算做出任何回應，卻仍坐在原地繼續啃著瓜子不走。現在是怎樣呀？看來我若不付點錢的話，就走不出這扇大門了！

想辦法脫身

這個事件讓我聯想起在泰國的旅遊經驗，當地導遊有業績壓力，所以跟本地領隊都有共識，當日若旅客在珠寶店或蛇店沒有達到購買業績，大家就耗在商店裡，有時待上兩三小時都算常有的事。

我在店家門口徘徊，老闆和導遊坐在屋內交頭接耳的舉動，讓我感覺很不受尊重。遇到這種僵持不下的情況，不管是編出什麼爛理由，只要能為自己脫身，都要試試看。於是我靈機一動，主動走向老闆跟他要了張名片，並對他說：「我即將出一本介紹摩洛哥的書，書裡一定會寫進你的店家資料，到時候為你帶來的商機將會是無限大。」老闆一聽心花怒放，馬上轉變態度對我說：「一定要喔！」然後邊說邊送我和導遊走出大門，這段被強索小費的插曲才告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