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翅膀上的灰》DIR EN GREY 同人文
翅膀上的灰
有一天，我發現一隻翅膀上沾滿灰的精靈
我把他帶回了家
深夜
雨下的很大
雨滴砸在地上
砸在車窗上
砸在樹葉上
砸在路燈上
……
淅瀝的聲音
高低起伏
已經分不清楚
混成一片
變成嗚咽
……
一隻胳膊，蒼白的，顫抖的拉住toshiya。
「帶我回家……我只要一點點錢……」
少年的頭髮遮住半張臉，嘴唇靠著開過來的汽車的燈光展現了它的張啟。
雨的聲音還在讓toshiya迷茫著，他沒聽清少年的話。
「我……好冷……帶我回家……」少年抬起頭，無神的雙眸像是失落的泥潭。
「我也沒有家。」toshiya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然後脫下自己早就濕透的大衣披在少年身上，「我只有一個能睡覺，吃飯和做愛的地方。」
他們彼此誰也沒有問對方為什麼這樣的雨夜裡會在這樣的街上出現，
而且誰也沒有帶傘
兩個被雨水澆透的身體
少年緊緊抱著toshiya的手臂，跟隨著他的腳步踉蹌的往未知的黑暗中走去。
toshiya所說的地方，對少年來說
簡直是個天堂
少年喜歡那個深藍色的大床
他倒在那裡，接受著toshiya的懷抱
他們忘情的叫著
然後精疲力盡地摟在一起。
「你叫什麼名字？」toshiya問躺在身邊瘦的像一棵草一樣的少年。
「shinya。」少年撥開額前的髮絲。
「shinya，我叫toshiya。」toshiya伸手撫摸那削瘦的臉陜。
「toshiya為什麼流淚？」
「什麼？」
「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在流淚。」
「那是雨水。」
toshiya不想去想黑夜的雨
讓他的心撕裂的雨
太累了
身體累了
總算能拉著那顆早就疲倦的心
沉沉睡去
夢是逃避現實的最好地方
toshiya喜歡躲進夢裡
夢裡
那個人不會讓自己傷心
雨聲
雨的聲音
雨還沒有停
下了整整一夜
還沒有夠
也許天使們也會傷心
哭了好久
……
也沒有人
……
猜到自己醒來的時候一定帶著淚痕
可是沒有猜到身邊的人已經沒有蹤影
toshiya無力的撐起身體
昨夜的經歷彷彿一場夢
「你醒了？」纖細的聲音，溫柔的聲音
「……你還沒走？哦……對了……」toshiya拿出錢包，「給你，你要多少？」
「……我……我可不可以不走了？？」shinya低下頭。
「什麼？」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希望你能收留我……我什麼也不要……我……我可以為你做事……」少年的雙手在圍裙上來回挫著。
「別開玩笑了。」toshiya上下打量著少年，然後不懈的一笑，「你能做什麼啊？」
「我會做飯，會洗衣服，而且……和你上床我不要錢……」shinya的聲音低低的。
「哼，不希罕。」toshiya開始穿衣服。
那個讓他傷心的人
做的會更好
「……」shinya默默的站起來，「哦……對不起……我知道了。」
「你幹什麼去？」
「離開。」
「我沒說不收留你啊。」
少年的眼裡閃出一絲亮光。
「笨蛋。」toshiya從床上站起來，走進浴室。
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桌子上擺著早飯。
「！」
這一度讓toshiya產生幻覺，以為時間又回到了從前。
「你在幹什麼！！？」
「這是我做的飯。」shinya輕輕說，像一隻貓一樣跪在餐桌旁邊。
「我從來不吃早飯！」toshiya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說謊
為什麼要抗拒。
「對不起……可是，還是吃一點吧！不吃早飯對身體不好的……」
「不想吃」toshiya閉上眼睛
那個時候，自己總是撒嬌要他喂
「…………那麼，我去熱杯牛奶。」
「不用了。」toshiya站起來，「我要去上班了。」
「哦……早去早回」
shinya目送著toshiya離去。
瘦弱的少年
一個人打掃著toshiya的公寓
這裡的灰很大
「難道他很久沒有住在家裡面了嗎？」shinya邊想邊擦拭著書架。
一個相框讓他停下了動作
那是一個合影
toshiya和一個戴墨鏡的男人
紫色長髮的男人
幸福的笑容凝固在他們的臉上
shinya默默地咬著自己的下唇
「最近小偷很多啊。」toshiya的公司裡，幾個人議論著最近發生的新聞
「是啊是啊，還有很多騙子，專門騙取別人的信任把別人家洗劫一空啊。」
「是嗎？這麼麻煩啊……」
toshiya把文件最後整理好
然後馬上往家跑。
「源君家裡有人等吧？」公司接待處的漂亮小姐慇勤的問。
「是啊，很重要的人。」toshiya只是輕輕一笑。
不明白
自己怎麼會輕易讓一個陌生人住在自己家裡
也許是昨夜的雨讓自己昏了頭
還是那個孩子的眼睛有魔力
完完全全的……
信任他了
「啊！你回來了！」shinya熱情的迎上來，為他遞上拖鞋。
「嗯……沒什麼事吧？」toshiya看著乾淨明亮的家，心裡一陣酸楚。
「沒事。」shinya把toshiya的大衣掛好，「哦對了，髒衣服我都洗了。」
「謝謝……」toshiya走進臥室，環視著自己的房間。
「一定餓了吧？中午在工作的地方吃的一定不好吧？」
「嗯，麻煩了。」他的目光停留在那個相框上。
「想吃什麼？」
「你動了我的東西？」toshiya扭過頭看著shinya。
「啊……對不起……我只是好奇，就拿起來看了看……」
「……」toshiya把相框重新擺好，「以後不要碰這個。」
「……」
shinya憂傷地敏了一下唇
晚飯，toshiya一言不發。
「我做的怎麼樣？」
「……」
「toshiya？」
「啊？啊……」
「我晚飯做得怎麼樣？」
「嗯，還行……」toshiya扒了兩口，「還可以。飽了。」
「……嗯，謝謝，我會努力的。」shinya收拾起碗筷。
toshiya默默的坐進沙發
他打開電視
看著並不感興趣的頻道
不經意間，他摸到了沙發邊上一小袋藥片
白色的
圓圓的
toshiya覺得眼熟，用指甲摳下一點嘗了嘗。
是迷幻藥
自己小的時候也常吃的那種
可是因為那個人
他早就不碰了
這不是他的東西。
「喝咖啡吧。」shinya端著咖啡出來。
「這是你的？」toshiya晃了晃手裡的袋子。
「啊……是的…………是感冒藥，我身體不好，常常要吃的。」shinya有點慌。
「……」toshiya把藥遞給他。
兩個人又沉默著。
「shinya。」
「是！」
「你盡快找個住的地方吧。我這裡不能讓你一直住下去。」
你只是個陌生人
雨夜裡被我撿回來得可憐蟲
還是個說謊者
磕藥的垃圾
……
和我以前一樣！
「………………我知道了………………」
shinya深吸一口氣，衝進了衛生間。
不知道他是怎麼了
但toshiya相信他一定沒哭
晚上他們又做愛了
toshiya表現的比昨夜更瘋狂
早晨醒來，shinya還在睡
toshiya沒有打擾他
靜靜的上班去了
關門的聲音
shinya睜開眼睛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臉上滑落
他爬起來
捧起toshiya和那個人的合影
看了好久
「今天天氣真好。」shinya抬頭看看窗外。
雨停了
太陽光柔和地照在他的臉上
「我想我該買點花。」
當toshiya回來的時候，shinya不在家。
門是開著的
屋裡和早上沒什麼分別
可是
那個相框掉在了地上
碎成了一片一片
toshiya裝現金的抽屜開著，裡面已經空了
桌上的手提電腦也不見了
還有一些首飾
值錢的東西都沒了
toshiya撿起地上的相片
「toshiya！看我買了什麼！？你喜歡嗎？」身後是shinya的聲音
懷裡抱著一大束的向日葵，就像shinya此時此刻的表情一樣
燦爛的耀眼
toshiya恍惚著
他覺得這個少年和那夜他在雨裡揀到的少年不是一個人。
「toshiya，你怎麼了？…………啊！相框……」
「你滾。」toshiya低沉的說。
「什麼？」
「滾。」
「to……toshiya……？」shinya張大眼睛。
「快滾！不然我報警了！」
「怎麼回事？」toshiya背對著shinya，shinya看不見他的表情。
「帶著你從我這裡偷走的錢，還有賣掉髒物的錢，快滾！！」toshiya猛然一轉身，shinya嚇得把花撒了一地。
「你說我…………偷你的錢？」
「我這裡不歡迎騙子，磕藥者和小偷！」
「………………to……」
「快滾！」toshiya開始大吼，他的眼睛泛著紅光，脖子也開始爆出青筋。
「是……我是說了慌……我是磕藥……可是……我不是小偷！」shinya嘴角抽搐著，「你不相信我嗎！？」
「哼，不管我的事！你愛是什麼是什麼！我不想再看見你！」toshiya指著門，「不要在這裡廢話了，馬上給我滾！」
「哼……哼哼哼……」shinya緊緊咬著自己的嘴唇，「果然……這個世界還是沒有相信我的人……我只是……一個玩具……路邊的垃圾……被人扔來扔去……哼哼哼…………」
「別在這裡演戲了……我不會去報警，你走吧！」toshiya不再看他。
shinya離開了
和他來的時候一樣
什麼也沒有留下
toshiya沒有報警，也沒有再回家。
他下了班就泡在酒吧，晚上累了就找個情人旅館和自己也記不住的人上床
沒有人比他更害怕孤獨得了……
怕到一個人
就不願意回家
對了，那不叫家對嗎？
沒有他
只是一個房子
冰冷地讓人
想要自殺
toshiya想念那個人
他把每一個和他上床的人都當成是他
可是……
每次當他醒來的時候
也會更加為現實痛苦
今天
他決定回家了
一回家
就倒進了自己那張深藍色的大床
toshiya昏睡了兩天
這次的夢特別的長
也特別的
難過
「笨蛋！煤氣為什麼沒關！」
原以為會是他來看自己，可是，醒來的時候卻是die，自己的好友。
「謝謝……」
其實
這樣死在夢中
也許會很舒服吧……
……
「要不是一個金髮的削瘦少年報警，你小命就完了……」
我想和他在一起
薰……
我都快忘了他的名字了
我不希罕
被那個傢伙救
shinya……
他還整天在我家四周遊蕩啊
真是諷刺
被他救
他以為這樣
我就會感激他嗎？
還是……
不再罵他？
笨蛋……
幹嘛要救我！
讓我死了算了
shinya……
你幹嘛還要來找我？
「你真是讓人頭疼的傢伙！」die在我耳邊吼著，「一點精神也沒有！」
「我剛出院。」
「是啊，你有空的話，再去一趟警察局吧。」
「嗯？」
「偷你東西的小偷抓住了，你的東西也找到了。」
「！！」心裡突然一陣慌
有點害怕，也有點擔心
我趕忙去了警局
那個小偷……
不是shinya
我所擔心的事
來了
我所害怕的事
來了
我再沒見到shinya
可是每天都想著他
每次想到都心疼
……
為什麼？
內疚嗎？
內疚……
我當初那樣罵他
【我就知道，沒有人相信我】
【我只是個垃圾】
shinya
別哭
你哭起來
我的心好疼
我好想見他
好想！
我一定要見到他！
我要用一切來補償我的錯誤！
可是
……
shinya就像是在這個世界上蒸發了一樣
於是
toshiya的生活
變得很奇怪
他在也沒有和別人上床
飯吃不好
睡也睡不好
夢中的人不再是他
而是他
「對不起……」
夢囈……
每夜都……
shinya哭泣的臉
shinya哭泣的臉
對不起
shinya
你要什麼
我都答應你
……
又過了一個月
又是下了很久的雨
這一次，toshiya舉著雨傘走在雨裡
雨下的很大
雨滴砸在地上
砸在車窗上
砸在樹葉上
砸在路燈上
淅瀝的聲音
高低起伏
已經分不清楚
混成一片
變成嗚咽
一隻蒼白的手抓在toshiya的身上
「帶我走吧！我只要很少的錢……」
「帶你走。shinya，不要再做這個了。」toshiya抓住少年的手。
「啊！！」少年大吃一驚，「to……」他開始掙扎。
「為什麼要逃？」
「放開我！放開我！」
「為什麼還在這裡？！」
「我只是個騙子，磕藥的可憐蟲！」
「回答我！shinya！」
「混蛋！」shinya的力氣出乎toshiya的意料，他逃開了
「喂！」toshiya半天反應過來，他丟下傘，追了上去，「shinya！別跑！」
「我不要看見你！」shinya的聲音從雨中飄過來。
「你對每個人都是這樣嗎？……象對我那樣？」
「是啊！我到別人家，做愛，然後賴著不走，最後趁人家不在的時候把他的東西全部偷走……」shinya邊跑邊回頭。
「……對不起！對不起shinya！！請你原諒我！」toshiya每張一次嘴，雨水就灌了進去，很難過，「我知道你恨死我了！」
「笨蛋！笨蛋！……沒有人會相信我的！沒有人！！……不會有人相信我的……我只是個被人玩膩了就扔掉的垃圾……」
「你不是！！shinya……別跑了！！我相信你！！那個小偷已經被抓住了！」
「……」shinya沒命的往路的盡頭跑……
「shinya！原諒我……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shinya站住了，「我要……什麼你都答應我？」
「是的……shinya……只要你能……原諒我！我知道，被人冤枉是一件很痛苦的事……shinya，我犯了個多麼嚴重的錯誤啊！」
「那好，我要你。」
「……」
「toshiya，我要你，你要我嗎？」shinya大聲的說，雨聲成為兩個人的伴奏。
「shinya…………」
toshiya的心裡
腦子裡
浮現出好多好多的事
薰……
shinya……
薰……
shinya……
shinya……
shinya……
薰……
shinya……
shinya……
shinya……
shinya……
shinya……
shinya……
shinya……
什麼是現實?
什麼是夢幻？
什麼是生活？
什麼是回憶？
……
toshiya剎那間想了好多
原來，自己沒有shinya的時候只是一個靠記憶活著的可憐蟲！
原來，
以為自己是可憐shinya
原來
自己才是需要別人可憐的人！
自己也是一個被人拋棄的垃圾吧……
這就是現實
大家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夢中的膽小鬼
【toshiya，讓我留下來】
【toshiya，我……】
【toshiya……】
有些事自己是必須勇敢面對的不是嗎？
有些事，自己應該明白了不是嗎？
哪些是回憶
哪些是
愛
「toshiya你說話啊！你要不要我！！你要不要shinya！！」shinya的眼淚，和雨混在了一起。
「我要！shinya！我要你！」
「shinya的確做了不好的工作，可是如果toshiya要shinya，shinya以後決不會再做！toshiya要shinya嗎？！！」shinya大聲吼著，聲音都嘶啞了。
「我要你！shinya！」
「shinya的確有磕藥，可是，如果toshiya要shinya，shinya一定會戒掉的！！你要我嗎！？」
「要！」兩個人都拚命大吼著，兩個人都滿臉的雨淚
「toshiya………………」shinya小跑著
撲向toshiya
toshiya伸開雙臂
shinya纖細的身子
在雨中
撲向toshiya的懷抱
兩個人的眼淚
和雨水一起
滴在
這個冰冷而殘酷的現實裡
兩個人幸福的擁抱在一起
誰也沒有發現
那輛急駛而來的大貨車
司機喝了酒。
「shinya，我們回家吧。」
「嗯。」
toshiya脫下早已濕透的大衣，披在shinya身上，兩個人互相攙扶著，朝遠方走去
家的方向
沒有肉體的束縛
他們覺得
這個世界，好美。
the end
[ 本帖最後由 蔡逸竹 於 2008-1-29 10:36 編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