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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古龍系列~歡樂英雄(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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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古龍系列~歡樂英雄(全)

郭大路与王動
燕七与螞蟻
林太平

[元寶、女人和狗]  
第1章 女人和錢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金子与面子
第13章  金子与教訓
第14章  金大帥的問題
第15章  鬼公于
第16章  冒名者死
第17章  春去何處
第18章  雷雨
第19章  黃昏
第20章  盯捎的麻子
第21章  龍王廟
第22章  秘屋奇人
第23章  前塵往事
第24章  未到黃昏巳近黃昏
第25章  情人
第26章  玉玲斑


[ 本帖最後由 寫樂 於 2007-6-4 01:17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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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路与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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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郭大路人如其名,的确是個很大路的人。“大路”的意思就是很大方、很馬虎,甚至有點糊涂,無論對什么事都不在乎。
  王動卻不動。
  (二)
  大路的人通常都很窮。郭大路尤其窮,窮的特別,窮得离了譜。
  他根本不該這么窮的。
  他本來甚至可以說是個很有錢的人。一個有錢的人如果突然變窮了,只有兩种原因:第一是因為他笨,第二是因為他懶。
  郭大路并不笨,他會做的事比大多數人都多,而且比大多數人都做得好。譬如說——騎馬,他能騎最快的馬,也能騎最烈的馬。
  擊劍,他一劍能刺穿大將身上的鐵甲,也能刺穿春風中的柳絮。
  你若是他的朋友,遇著他心情特別好的時候,他也許會赤手空拳躍入黃河捉兩尾鯉魚,在從水里躍出抓兩只秋雁,為你做一味清蒸魚、燒野鴨,讓你大快朵頤;你吃了他的菜保證不會失望。
  他做菜的手藝絕不在京城任何一位名廚之下。
  他能用鐵板銅琵唱蘇軾的“大江東去”,也可以弄三弦唱柳永的“楊柳岸,曉風殘月”,讓你以為他終生都是在賣唱的。
  有人甚至認為他除了生孩子外,什么都會。
  他也不懶,非但不懶,而且時時刻刻都想找事做,做過的事還真不少。像他這种人,怎么會窮呢?
  他第一次做的事,是鏢師。
  那時他剛出道,剛守過父母的喪,將家宅的田園賣的賣,送的送,想憑一身本事,到江湖中來闖一闖。
  他當然不會是個很精明的生意人,也根本不想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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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他唱曲的時候,別人常常會拍爛巴掌,听出耳油,還有人問他:是不是在娘胎里就已學會唱了?
  也有人說:憑他的嗓子,憑他對樂曲的修養,若是真的去賣唱,別的那些賣唱的人一定沒有飯吃。
  郭大路雖不愿搶別人的飯碗,怎奈肚子卻已開始在唱了——唱空城計。
  于是他找了家自己從未上去過的酒樓,准備賣唱。
  一上樓,店小二們就立刻圍了上來,倒茶的倒茶,送毛巾的送毛巾,陪著笑,哈著腰,問他:“大爺今天想吃點什么?喝點什么?今天小店的魚是特地從江南快馬捎來的,要不要活殺一條來配三十年陳的紹興酒?”
  像郭大路這么樣的气派的人,店小二不去巴結他去巴結誰?
  郭大路的臉卻已紅的象是喝過三十斤紹興酒了,“我是來賣唱的”,這句話他怎么還能說得出口?
  過了大半天,他才結巴的說了句:“我是找人……”話未說完,他已象被人用鞭子赶著似的下了樓,奪門而出。
  那當然不能怪那些店小二,只怪他自己無論怎么看也不象是個賣唱的。
  “唉,原來一個人貌相長得太好,有時也很吃虧的,也許我長的丑些反而好些。”
  郭大路雖然是在歎著气,卻几乎忍不住立刻要去照照鏡子。
  賣唱也賣不成,干什么呢?
  “老天給了我這么樣一雙靈巧的手,我總有事可做的。”
  郭大路對自己的手一向很滿意。
  他看著自己細長而有力的手指,心里忽然想起了一些已在江湖中流傳了很久的故事。
  “對,賣藝,就在街頭賣藝,憑我這身武功,還怕沒有人賞識?”
  郭大路開心得連肚子餓都忘了,只怪自己前兩天為什么沒有想出這好主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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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七与螞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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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有郭大路和王動這么樣兩個人,做出來的事已經夠叫人瞧老半天的了,怎么能再加上個燕七。
  燕七一個人做出來的事,已經比別人三百個加起來都要精彩,怎么能再加上郭大路?再加上王動?
  但老天偏偏要叫他們三個人湊在一起,你說這怎么得了。
  (二)
  郭大路和王動并不是天天都窮,時時刻刻都窮的,偶爾他們也會有不窮的時候,只不過誰也不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不窮,更不知道他們錢是從哪里來的。
  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
  他們的錢總是來得出乎意外,連他們自己都有點莫名其妙。
  這也許因為他們花錢更花的莫名其妙。
  已經快秋天了,“富貴山庄”后院里的樹上,忽然結出了滿樹又甜又大的梨子,摘下來足足可以裝几十簍,賣出去居然賣了二三十兩銀子。
  梨是自己從樹上長出來后,就有人來問价錢,自己從樹上摘走,從頭到尾都不用他們出一分力,幫一分忙。
  這錢簡直就好象從天上掉下來的,當然一定要慶祝慶祝。
  要慶祝,當然不能沒有酒,有了酒,當然更不能沒有肉。
  “穿威風,賭對沖,嫖成空”,只有“吃”最實惠,這是王動的原則,也是他最大的享受。
  開始的時候,他總是躺著吃、睡著吃、吃得高興的時候,才坐起來,但一吃累了,就又要躺下去。躺下去再吃。
  所以他那張床簡直比廚房里的桌子還油膩,你無論往什么地方去隨手一摸,總會摸出一兩塊吃剩的肉,三四根還沒啃完的肉骨頭。
  郭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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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七道:“很多人都有外號的。”
  郭大路道:“要取外號,至少也該取個威風堂皇點的名字,譬如叫什么‘插翅虎’嘍,‘金毛獅’嘍,什么外號都好取,為什么要叫小螞蟻?”
  燕七道:“因為他們都長得很小,都是侏儒。”
  郭大路越听越不象話了,還是忍住笑道:“侏儒有什么可怕的?”
  燕七道:“這几個侏儒非但可怕,而且可怕极了,世上比他們更可怕的人只怕已沒有几個。”
  郭大路道:“哦?莫非他們的本事很大?”
  燕七道:“他們每個人都有种很特別的功夫,連峨嵋派的第一高手都已死在他們手下。”
  郭大路道:“既然如此可怕,你為什么還要去惹他們?”
  燕七歎了口气,道:“因為我最近鬧窮,又走霉運,半個月里連輸了十五場,連靴底都賣了,拿去還賭債……”
  郭大路叫了起來,道:“什么?你說你將靴底賣了還賭帳?”
  燕七道:“不錯。”
  郭大路道:“你欠了多少賭帳?”
  燕七道:“大概七八千兩。”
  郭大路道:“你靴底賣了多少?”
  燕七道:“兩只靴底一共賣了一千三百兩。”
  他越說越不象話了,郭大路索性就想再听听他還有什么鬼話可說,拚命忍住笑道:那就此非還差六千七百兩?”
  燕七道:“正因如此,所以我才要打別的主意。”
  郭大路道:“你既然是強盜,為什么不去搶?”
  燕七正色道:“你以為我這個強盜是什么人都搶的嗎?”
  郭大路道:“你還挑人?”
  燕七道:“不但挑,而且挑得很厲害,不是貪官我不搶,不是奸商也不搶,不是強盜更不搶,人不對不搶,地方不對也不搶。”
  郭大路道:“原來你這強盜還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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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螞蟻卻根本看不到他的人,只看到一床黑黝黝的棉被向自己卷了過來。
  她身子一轉,已有三四件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暗器飛了出來,有的又快又急,有的互相撞擊,有的在空中打著轉。
  因為她的人小,所以暗器也特別小。
  因為暗器特別小,所以破風之力特別強,別人也特別難躲。
  但她卻忘了一件事,棉被不是人。
  棉被是打不死的。
  她的暗器雖然奇巧,手法雖然高明,也一點用都沒有。
  只听“噗、噗、噗”一連串聲響,三四十件暗器,全都打在棉被上,棉被上有豬油、有鴨油、有雞油、還有麻油。
  這床棉被簡直就象是用油泡過的,泡得又滑又韌,就算是強弓硬弩,也未必能射得穿,何況是這么小的暗器?
  等到紅螞蟻發覺上當了,身形向后倒掠而出,棉被已烏云般卷了過來。
  王動不動,誰也想不到他一動起來竟這么快。
  紅螞蟻剛嗅到一种奇奇怪怪得油膩味道,整個人已被棉被包了起來。
  她的人若是長的高大些,王動也未必能用床棉被將她包住,怎奈她的人實在太小了,王動兩只手一圍,她整個人已象是裹粽子似的被包在中間。
  王動的身子卻還是沒有停,只听身后風聲響動,白螞蟻已飛掠了過來,王動再快,也沒有這只會飛的白螞蟻快。
  眨眼間白螞蟻就已追上了他。
  王動就是要白螞蟻追上他,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追不上白螞蟻。
  等白螞蟻追過來了,他身子驟然一停,一轉,將手里的一卷棉被卷了過去。
  棉被里卷著的是自己的老婆,白螞蟻當然不能不接住。
  這卷棉被比他的人大一倍,重兩倍,他一伸手接住,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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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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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每個月里,燕七都會一個人溜出去兩三次,誰也不知道他到什么地方去了,更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每次他回來的時候,總會帶一兩樣奇奇怪怪的東西回來。
  他帶回來的說不定是雙新襪子、是塊繡花手帕,也說不定是鍋紅燒肉、是一整壇家釀的糯米酒。
  有時他甚至會帶只花貓、帶只金絲雀、帶几條活魚回來。
  但無論是什么,都沒有他這次帶回來的東西奇怪。
  這次他居然帶了個人回來。
  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人叫林太平,但自從他來了后,就沒有一個人的日子能過的太平。
  (二)
  有些人很喜歡冬天,因為冬天可以賞雪、賞梅,可以吃熱烘烘的火鍋,可以躲在熱烘烘的被窩里讀禁書、睡大覺。
  這些樂趣都是別的季節受不到的。
  喜歡冬天的人當然決不會是窮人,冬天是窮人最要命的日子,窮人們都希望冬天能來的遲些,最好永遠莫要來。
  只可惜窮人的冬天總是偏偏來得特別早。
  現在已經是冬天了。
  富貴山庄院子里的雪也和別的地方一樣白,而且也有几株梅花。但一個人的身上穿的若還是春天的薄衣服,肚子里裝的若還是昨天吃的陽春面,他唯一還有心情欣賞的東西就是可以往嘴里吞下去、塞飽肚子的,決不會是白雪梅花。
  郭大路望著院子里的白雪梅花,喃喃道:“這梅花若是辣椒多好。”
  王動道:“有什么好?”
  郭大路道:“你看,這滿地的雪豈非正像是面粉,配上几根紅辣椒,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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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路和燕七就象是兩個孤魂野鬼,高一腳低一腳走在泥泞里,郭大路一直在瞧著燕七的靴子。
  到后來他終于忍不住問道:“你這雙靴子又裝上底了?”
  燕七道:“嗯。”
  郭大路道:“我從來沒有問過你從前那雙靴底怎會值上千兩銀子的,是不是?”
  燕七道:“是。”
  郭大路道:“我也沒有問過你怎么會死過七次的,是不是?”
  燕七道:“你的确沒有問過。”
  郭大路眼睛里滿怀希望,道:“我若問呢?你肯不肯說?”
  燕七道:“也許肯……但我知道你決不會問的,因為我也從來沒有問過你什么。”
  郭大路板起臉,用力咬著牙齒。
  燕七忽又道:“你看林太平是個怎么樣的人?”
  郭大路板著臉道:“我不知道,也不想問。”
  燕七笑了,道:“我們當然不會問他,但自己猜猜總沒關系吧。”
  燕七道:“他也許是為了件事,所以從家里溜了出來。他穿的衣服很單薄,那表示他一定是從很暖和的地方出來的。他身上什么東西都沒有帶,那表示他出來的時候一定很匆忙。說不定是逃出來的。”
  郭大路道:“想不到你倒很細心。”
  燕七笑了笑,道:“一個人在這么冷的天气里挨冷受餓,一定支持不了多久。”
  郭大路歎了口气,道:“最多,也不過能支持三兩天。”
  燕七道:“你若只能支持三天,他最多就只能支持一天半。”
  郭大路笑道:“不錯,我已經習慣了,他卻是個養尊處优的大少爺。”
  燕七道:“在這种天气,一天半之內,無論誰也走不了多遠路。”
  郭大路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他的家就在附近不遠?”
  燕七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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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女人和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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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說:女人是禍水。
  有人說:沒有女人,冷冷清清;有了女人,雞犬不宁。
  這些話自然是男人說的。但無論男人們怎么說,女人總是這世界上所不能缺少的。一万個男人中至少有九千九百九十個宁愿少活十年也不能沒有女人。
  有人說:錢可通神。
  有人說:金錢万惡。
  但無論怎么說,錢也是任何人都不能缺少的。一個人若是沒有錢,就好象一口空麻袋,永遠都沒法子站得直。
  這兩樣東西不但可以令最聰明的人變成呆子,也可以令最要好的朋友變成冤家。
  四個光棍的男人中若是忽然多了個女人,那情況簡直就像一只筷子忽然伸到裝著四個生雞蛋的碗里去,想不攪得一塌糊涂都不行。
  王動、郭達路、燕七、林太平,這四個人過的本來的确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日子,因為他們既沒有錢,也沒有女人。
  他們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都覺得快樂,因為那倒霉的“昨天”總算已過去,今天又充滿了希望。
  可是,忽然間,這兩樣東西都來了,你說要命不要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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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動也許已醒了很久,卻還是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他先把一床破棉被卷成圓筒,然后再一點一點伸進去,把整個人都伸進這個筒里,四面都密不透風。
  老鼠就在他身旁跑來跑去,本來還有點顧忌,不敢在他身上爬,可是后來漸漸就將他看成個死人,几乎都爬上了他的頭。
  王動還是不動。
  林太平已注意他很久,到后來實在忍不住了,悄悄走過去,伸出手,伸到他鼻子前面,想試探他是不是還有呼吸。
  王動突然道:“我還沒有死。”
  林太平嚇了一跳,赶緊縮回手,道:“老鼠在你身上爬,你也不管?”
  王動道:“我從來不跟老鼠打交道,也不跟他們一般見識——只有貓才會跟老鼠斗气。”
  林太平怔了怔,道:“這里的确應該養條貓。”
  王動道:“這里本來有條貓,是燕七帶回來的。”
  林太平道:“貓呢?”
  王動道:“跟山下的公貓私奔了。”
  林太平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看了很久。
  雪已住,星月升起。
  月光從窗外照進來,照在他臉上。他臉上輪廓极分明,額角寬闊,鼻子高而挺,縱然不是個很英俊的男人,至少很有性格。
  “這人看來即不象瘋子,也不象白痴,為什么偏偏有點瘋病?”
  林太平歎了口气,四下瞧了一眼,道:“你那兩個朋友呢?”
  他實在想找個不是瘋子的人說話。
  王動道:“下山打獵去了。”
  林太平道:“打獵?這种天气去打獵?”
  王動道:“嗯。”
  林太平說不出話了,他忽然發現了一條定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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