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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古龍系列~七種武器(全)

他看著雙雙的時候,目中已不再有怜憫同情之色,反而充滿了欽佩和尊敬。
  他實在想不到這么樣一個纖弱畸形的軀殼里,竟會有這么樣一顆堅強偉大的心。
  高立凄然道:“你既然早已知道,為什么不說出來?”
  雙雙道:“我是為了你。”
  高立道:“為我?”雙雙道:“我知道你對我好,我希望你在我這里,能得到快樂,但我若說了出來,你就會為我傷心難受了。”
  她輕輕歎息了一聲,道:“你這么對我,我怎么能讓你難受呢?”
  高立看著她,淚已流下。
  他忽然發現他自己才是他們之間比較懦弱,比較自私的一個人。
  他照顧她、保護她,也許只不過是為了自己快樂,為了要使自己有個贖罪的机會,為了要使自己的心靈平靜。
  他一直希望能在她的笑容中,洗清自己手上的血腥。
  他一直都在回避、逃避別人,逃避自己,逃避那种負罪的感覺。
  只有在她這儿,他才能獲得片刻休息。
  雙雙柔聲道:“所以我希望你不要為我傷心,因為我自己從來就沒有為自己傷心過,只要我們在一起時真的很快樂,無論我長得是什么樣子都沒關系。”
  這些話本該是他說的,她自己反而說出來。
  他忽然發覺這些年來,都是她在照顧著他,保護著他。
  若沒有她,他也許早已發瘋,早已崩潰。
  雙雙繼續道:“現在你是不是已明白了我的意思?”
  高立沒有再說什么。
  他跪了下去,誠心誠意地跪了下去。
  秋風梧看著他們,熱淚也已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忽然也發現了一件事。
  上天永遠是公平的。
  它雖然沒有給雙雙一個美麗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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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承認這件事,的确實在太痛苦。
  但雙雙卻反而很鎮靜,握緊了他的手,道:“我們早巳知道他們遲早總會找來的,是不是?”
  高立道:“是。”
  雙雙道:“所以你用不著為我擔心,因為我早已有了准備。”
  她的聲音更溫柔,接著道:“我女總算已過了兩年好日子,就算現在死了,也沒有什么遺憾,何況,我們還未必會死。”
  高立挺起胸,大聲道:“你以為我會怕他們?”
  雙雙道:“你當然不怕,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怎么會怕那些鬼鬼祟祟的小人。”
  她臉上發出了光,因為她本就一直在為他而驕傲。
  高立忽然又有了勇气。
  你若也愛過人,你就會知道這种勇气來得多么奇妙。
  雙雙道:“現在你老實告訴我,鍋里究竟有什么東西?”
  高立吶吶道:“只不過……只不過是兩個紙人而已。”
  雙雙道:“紙人?”
  高立冷笑道:“他們想嚇我們,卻不知我們是永遠嚇不倒的。”
  死娛蟻和紙人當然要不了任何人的命,無論誰都可以看得出,這只不過是种威脅,是种警告。
  他們顯然并不想要他死得太快。雙雙咬著嘴唇,沉默了很久,忽然道:“你洗洗鍋,我替你煮蛋吃,煮六個,你吃四個大的,我吃兩個。”
  高立道:“你……你還吃得下?”雙雙道:“為什么吃不下?吃不下就表示怕了他們,我們非但要吃,而且還要多吃些。”
  高立大笑道:“對,我吃四個,你吃兩個/也只有連殼煮的蛋,才是最安全的。
  于是開始吃蛋。
  雙雙道:“這蛋真好吃。”
  高立道:“矚,比排骨好吃多了。”
  雙雙道:“他們若敢象個男人般堂堂正正走進來,我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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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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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夜色凄迷。
  冷霧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升起的,一個人靜靜地站立在霧里。
  一個陰沉沉的人,一張陰沉沉的臉,眼睛卻銳利得好象專吃死尸的几鷹。
  高立一開門,就看見了他。
  他几乎和兩年前完全沒有改變。
  高立從未想到他居然會真的站在門外等著,就好象一個專誠來拜訪的朋友,等著主人來開門一樣。
  可是他眼睛看著高立時,卻象是几鷹在看著一具死尸。
  高立道:“你來了。”麻鋒道:“不錯,我來了,我遲早總要來的,無論誰在我肚子上刺了一劍后,都休想還能太太平平地活下去。”
  高立冷冷道:“你還能活到現在,總算已不容易。”
  麻鋒道:“的确不容易,你永遠想不到我這條命是花了多少代价才換回來的,所以我們現在更不能死,也絕不會死。”
  他的瞳孔在收縮,眼睛充滿了怨毒,忽又問道:“小武呢?”
  高立道:“你想找他?”
  麻鋒道:“很想。”
  高立嘴角似也露出一絲奇特笑意,淡淡道:“只可惜你已永遠找不到他了。”
  麻鋒道:“為什么?”
  高立道:“你想不出是為了什么?”
  麻鋒動容道:“難道他已死了?”
  高立冷笑道:“他若不死,現在怎么還會放過你。”
  麻鋒的臉突然扭曲,就好象又被人在肚子上刺了一劍。
  高立道:“他雖然死了,但我卻沒有死。”
  麻鋒長長吐出口气,道:“不錯,你沒有死,幸好你還沒有死,這兩年來,我日日夜夜都在求老天爺保佑你們活得長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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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孔雀翎。
  世上絕沒有任何一种暗器能比孔雀翎更可怕,也絕沒有任何一种暗器能比孔雀翎更美麗。
  沒有人能形容它的美麗,也沒有人能避開它,招架它。
  就連金開甲都不能。
  他至死也忘不了這暗器發射的那一瞬間,那种神秘的輝煌和美國囚。
  在那一瞬間,他竟似已完全暈眩。
  然后他就倒了下去。
  孔雀山庄也是美麗的,美麗得就象是神話中的仙家城堡一樣。
  碧綠色的瓦,在秋陽下閃動著弱翠般的光,白石長階從黃金高牆間穿過去,整個城堡就象是完全用珠寶黃金砌成的。
  園中的櫻桃樹下,有几只孔雀倘祥,水池中浮著鴛鴦。
  花是紅的、白的、紫的,將這七彩續紛的家園,點綴得更美如夢境。
  几個穿著彩衣的垂發少女,靜悄悄地踏過柔軟的草地,消失在花從里。
  遠處的菊花將開,人的清香。
  小樓上不知是誰在吹笛,唯有這悠揚的笛聲,划破了四下的靜題。
  大門也是開著的,看不見防守的門丁。
  高立奔上那門前的白玉長階,然后他也倒了下去。
  爐里燃著香,香气清雅。窗外暮色已很深了。
  高立張開眼,目光從桌上一盆雛菊前移過去,就看見一個人正在對他微笑。
  一個几乎完全陌生的人。
  好象是個青年人,但嘴唇上卻留著修飾得很整齊、很光亮的小胡子,頭也和胡子同樣光亮整齊,發鬃上綴著一粒拇指般大的明珠。
  他衣裳很隨便,質料卻很高貴,紫緞輕袍上,系著根白玉帶。
  無論誰都看得出他一定是個很有地位,很有權威的人。
  這种人和高立本是活在兩個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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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甭道中沒有聲音。
  所有的聲音都已被隔絕在三尺厚的牆外。
  他們在這樣的甭道里,几乎已走了將近半個時辰。
  高立已不記得曾經轉過多少次彎,上過多少次石階,通過了多少道鐵門?
  他覺得自己好象忽然走入了一座古代帝王的陵墓里,陰森、潮濕、神秘。
  最后的一扇門更巨大,竟是三尺厚的銅板做成的,重逾千斤。
  門上有十三道鎖。
  秋風梧拍了拍手,看不見人的甭道,就忽然出現了十二個人。
  其中大多是老人,須發都已自了,最年青的一個也有五十上下。
  每個人的態度都很嚴肅,腳步都很輕健。
  無論誰一眼都可看出,這十二人中絕沒有一個人不是高手。
  每個人都從身上取出了一柄鑰匙,開啟了一道鎖。
  鑰匙是用鐵鏈系在身上的。
  最后的一柄鑰匙在秋風梧身上。
  高立看著他開了最后一道鎖,再回頭,那十二個人已又突然消失。
  難道他們并不是人,而是特地從地下出來看守這禁地的幽靈鬼魂?
  門開了。
  秋風梧也不知在什么地方輕輕一撥,這道重逾千斤的鐵門就奇跡般滑開了。
  一股陰森的寒意,扑面而來。
  門里面是間寬大的石屋,壁上已長滿了青苔,燃著六盞長明燈。
  燈光也是陰森的,宛如鬼火。
  石屋四周的兵器架上,有各式各樣奇异的外門兵刃,有的連高立都從未見過。
  秋風梧推開了一塊巨石,石壁間竟還藏著個鐵柜。
  孔雀翅想必就在這鐵柜里。
  直到這時,高立才真正明白自己要求的東西是多么珍貴。
  就算是對最好的朋友,他要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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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不清高立的意思,所以只好點點頭。
  高立道:“她也很懂得体諒丈夫。”
  麻鋒道:“她的确不笨。”
  這一點無論誰都無法否認。
  高立微笑道:“一個男人能娶到她這樣的妻子,實在是運气。”
  麻鋒道:“你究竟想說什么?”高立緩緩地答道:“我是說,你剛才若用她來要挾我,就算要我割下腦袋來,我說不走也會給你。”
  麻鋒嘴角的肌肉突然扭曲,就好象被人塞入了個黃連,滿嘴發口。
  高立淡淡道:“只可惜現在已來不及了。”他沉下了臉,一字宇接著道:“因為現在你只要一動,我就殺了你,我殺人并不一定要等到月圓時的。”
  他聲音堅決而穩定,也正像是個法官在判決死囚。
  麻鋒笑了。
  他的确在笑,但是他連自己都覺得自己笑得有些勉強。
  高立道:“你現在還可以笑,因為我可以讓你等到月圓時再死,但死并不可笑,”
  麻鋒冷笑道:“所以你笑不出?”
  高立道:“我笑不出,只因殺人也不可笑。”
  麻鋒道:“你想用什么殺人?是用你那把破鋤頭?”
  高立道:“就算我用那把破鋤頭,也一樣能殺了你。”
  麻鋒連笑都笑不出來。
  他命太硬,硬得要命。廚房里又傳出雙雙的聲音:“飯冷了,吃蛋炒飯好不好?”
  “好!中!”
  “炒几碗?”
  “兩碗,我們一人一碗。”
  “客人呢?”
  “不必替他准備,他一定吃不下的。”
  麻鋒的确吃不下。
  他只覺得自己的胃在收縮,几乎已忍不住要嘔吐。高立忽又向他笑了笑,道:“你現在是不是有點想嘔吐?”
  麻鋒道:“我為什么會想吐?”高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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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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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世上有很多事你總以為是絕不可能發生的,但它卻偏偏發生了。而且就發生在你身上。等你發現這事實時,往往已太遲。
  夜色漸深。他們沒有燃燈,就這樣靜靜地擁抱在黑暗里。
  世上又還有什么事比情人在黑暗中擁抱更甜蜜幸福的呢?他們的幸福直到現在才真正開始。
  只可惜開始往往就是結束。
(二)

  雙雙心里充滿了幸福和宁靜,天地間似已充滿了幸福和宁靜。
  風從窗外吹過,帶著田地里稻麥的香气。收獲的季節已經來到了。
  她輕撫著他的臉,指尖帶著無限的怜惜和柔情,輕輕道:“你瘦了”
  高立微笑道:“很快我就會胖起來的。”
  雙雙嫣然道:“我喜歡你胖一點,明天我婉蹄膀給你吃。”
  高立道:“明天我們要出去。”
  雙雙道:“出去?到哪里去?”
  高立道:“去找小秋。”
  雙雙的臉上發出了光,道:“你要帶著我一起去?”
  高立道:“當然,我帶你去看他的孩子。”
  雙雙大喜道:“他有了孩子?”
  高立柔聲道:“我們也會有孩子的。”
  雙雙臉紅了,全身都充滿了對未來幸福的幢懼,這种感覺使得她整個人都好象要飛了起來。
  過了很久,她才輕輕問道:“你看見過他的妻子沒有?”
  高立道:“沒有,我走得很急。”
  雙雙道:“我相信那一定是個很好的女人,因為他也是個好男人。”
  高立道:“不但是好男人,也是個好朋友。”他歎息著,接著道:“除了他之外,無論誰都絕不會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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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秋已很深了。本葉已開始凋零,尤其是有風吹過的時候,秋意就又更深了几分。
  但秋色還是美麗的。
  一种凄艷而感人的美麗,濃得就像是醇酒。
  你如果也站在那里,你不飲就已醉了。
  高立站在這里,站在樹下,等著。
  他實在沒有勇气去見秋風梧的家人。
  這打擊對孔雀山庄是多么大,他已能想象到。
  秋風梧隨時都可能出現,已有人去通報。
  兩只孔雀慢慢地在楓林中倘佯,用嘴梳理著它們美麗的羽毛。楓葉已紅了。
  高立痴痴地站著,痴痴地看著。心里一陣刺痛,他實在不知道當自該怎么說才好。
  他几乎沒有勇气等下去。
  草地上已有腳步聲傳來,他竟不敢回頭去面對著他。
  他感覺到有一只手已搭上了他的肩,一只穩定而又充滿了友情的手。
  一個穩定而充滿了友情的聲音。
  “你來了v我知道你一定很快就會來的。”
  高立終于慢慢地回過了頭。
  他已不能不回頭。
  然后他就看到了秋風梧的微笑—一种溫和而充滿了友情的微笑。
  他心里的刺痛更劇烈。這种永恒不變的友情,忽然變得象根針,似已將他的心刺得流皿
  秋風梧微笑著道:“你看來好象很疲倦。”
  高立點點頭。
  他不但疲倦,簡直已將崩潰。
  秋風梧道:“其實你用不著這么急赶來的。”
  高立道:“我……”
  他剛想說出來,就仿佛有雙看不見的手扼佐了他的咽喉。
  秋風梧道:“事情已經解決了?”
  高立又點點頭。
  秋風梧道:“你沒有用孔雀裊?”
  高立搖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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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甭道長而曲折。
  這地方高立已來過一次,來拿孔雀翎。
  現在秋風梧為什么又帶他到這里來呢?
  他沒有問。
  秋風梧無論要帶他到哪里去,他都不會問。
  無論多恐懼的命運,他都已准備接受。
  掌聲一響。
  甭道又出現了那十二個幽靈般的人。
  十二把鑰匙,開了十二道鎖。
  于是他們就又走進了那种神秘、陰森、暗黝的石室,就象是走進了一座墳墓。
  石室中有兩張古老而笨拙的石椅,上面已積滿了灰塵和青苔。
  秋風梧道:“坐。”
  高立坐了下去。秋風梧卻轉過身,從石壁間取出了一小壇密封著的酒。
  拍碎泥封,酒香芬芳清酣。
  秋風梧道:“這是窖藏已有百年的汾酒。”
  高立道:“好酒。”
  酒杯也是石雕的,同樣古老而笨拙。
  秋風梧坐下來,斟滿兩杯,道:“好酒不可不喝。”
  高立舉杯一飲而盡。
  秋風梧凝視著他,道:“我們已有很久沒有在一起喝酒了。”
  高立點點頭,道:“的确已很久。”
  秋風梧輕輕歎息,道:“這些年來,有很多事都已變了。
  高立听著。
  秋風梧道:“但我們的交情卻未變。
  高立又斟滿一杯,仰首飲盡。
  秋風梧道:“我沒有兄弟,而你就是我的兄弟。”
  高立握緊酒杯。
  酒杯若非石杯,早已被捏碎。
  秋風梧道:“所以有句話我不能不對你說。”高立道:“我在听著。”
  秋風梧道:“你遺失了孔雀翎,心里一定很難受,也許比我還難受。”
  高立垂下頭,斟酒,飲盡。芬芳香測的美酒,忽然變成苦的。
  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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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苦的,好將。
  酒既然已在杯小,無論多么苦,都得喝厂查。
  是苦酒也好,處澎酒也好,你都得喝卜去!
  秋風梧慢慢地站起來,轉過身。
  他沒有再說什么,但等他走出門時,卻又回頭道:“我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高立在听著。秋風梧道:“北六省鏢局的聯盟已成立,盟主正是百里長青。”
  高立灰暗的眼睛里,突然爆出了—串火花。
  一串輝煌閃殼的火花。
  秋風梧已走了出去。
  又過了良久,高立才緩緩道:“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
  他真的感激。
  因為他忽然覺得自己這一生活得更有意義,他已完全滿足。
  他愛過,也被人愛過。
  他已為別人做了件很有意義、很有价值的事,已無愧這一生。
  秋風梧面前的酒始終沒有動過。
  高立就將這杯酒也喝了下去。
  是苦酒也好,是毒酒也好,他都得喝下去。
  這就是人生J
  人生中有些事,無論你愿做也好,不愿做也好,都是你非做不可的。
  —個人若能平平靜靜地死,有時甚至比平平靜靜地活著更不容易。
(六)

  深夜。無星無月。
  風好冷。
  秋風梧慢慢地走出來,走到院于里。
  榕樹的葉子正一片片落下來。
  他靜靜地站了很久,竟似完全沒有發覺他的妻子已經走到他身旁。
  她輕輕地依偎著他,在她心口中,天地間永遠都如此幸福宁靜。所以她永遠希望別人也同樣幸福。過了很久,她才輕輕問/你那朋友?”
  “走了……走了?為什么要走?”
  秋風梧沒有回答,卻俯下身,拾起片落葉。他凝視著這片落葉,眼睛里又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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