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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長篇] 花龍戲鳳

第4節

  忿忿離開勤織院,皇上在「含元殿」召來舞伶、歌伎獻藝以愉龍顏,再傳喚目前最受寵的幾名妃妾伺候著。
  「皇上,請吃奴家特地為您制的葡萄。」張德妃柔若無骨地依偎在龍座的扶手旁,乞望聖顏的一笑。
  龍天運享受著美人恩,吃過水果,順道輕撫著張德妃以百花香精養護的秀髮,洋溢花香,沁人心脾。仔細看了會,他又側轉一邊,看端坐左側的趙昭儀;她在人前總是冷冰且不屑於同流合污,除非他特別待她親切,她才會揚起笑容回應,這種美人型態,當然也是迷人。他伸手握住她背後的青絲。得到冰美人嫣然淺笑,輕偎了過來。
  懊死的平凡女子,因那些微的抗拒,讓他心緒隨之浮動,竟四處注意起女人們的長髮。
  柳……叫柳寄悠是吧?以柳寄悠那頭不刻意養護的長髮而言,哪裡比得上眼前宮妃們的柔光亮澤、香氣逸散的風情?
  但……該死!不到半天光景,他氣消了之後,又想找她、看她,與她談話!
  她哪來這種撼人力量讓人一再一再地想接近她?無禮的女人,早該驅逐出宮才是,反正他又不要她!
  「皇上……」
  「什麼?」他懶洋洋地瞄向張德妃。
  張德妃吐氣如蘭,細聲細氣道:
  「皇上覺不覺得妾身新裁製的宮裝好看?」
  他掃了眼,確實華麗炫人,並且充分展露她身材上的優點……這倒令他想起柳寄悠老是粗衣寬袍的穿著,從未有機會得知她的身段如何。
  「挺好。」
  「皇上,但妾身並沒有合適的首飾搭配哩!」
  總而言之,就是討賞。
  他輕笑,叫著:
  「江喜。」
  「奴才在。」江喜立即跪在一邊。
  「將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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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節

  首先發現不對勁的,是一大早端熱水前來給柳寄悠洗臉的挽翠。向來不晏起的小姐,居然在天大白後沒有起身讀書?在推門入內室後,看到柳寄悠的衣物散了一地,而……貼身的抹胸居然也在地上——小姐只有在沐浴時才會脫下這種貼身物的!
  「小姐!」
  她放下臉盆,將床帳勾好,不待查看主子的面孔,首先瞄到的是被上已乾涸的血跡。
  她低叫出來:
  「小姐!怎麼了?」
  「翠兒……」柳寄悠睜開紅腫的眼,撐起身子時因扯動了疼的下體而無力輕喘著,跌靠在挽翠身上。
  看到主子被單下空無一物,不必細想,挽翠立即面如死灰:
  「是誰那麼大膽!?小姐,哦——老天爺!」氣憤的吼因真切看到柳寄悠身上滿佈的淤痕而哭了出來。
  「怎麼了?」落霞跑了進來,在看到柳寄悠的情況後,尖叫:「是誰?怎麼回事!?小姐!回去請老爺替你討回公道!沒想到皇宮內院也有採花賊敢——」
  然後,落霞住口了,圓瞠的大眼瞪著被單掀開後主子右腳踝上的金子。
  那是……那是只有皇帝老爺才能擁有的圖騰呀!一隻精雕成的九爪金龍環,正繫在她們主子纖白的足踝上,那麼就是說,昨夜侵佔她們主子的惡徒正是當今的聖上?怎麼可能會發生這種事?
  「小姐,是皇上嗎?」落霞低聲問著。
  柳寄悠低頭看著九爪金龍,無力地別開眼:
  「幫我沐浴淨身。」
  挽翠還想說些什麼,被落霞眼光阻止。兩人默默地扶柳寄悠到浴間,先用剛才那一盆熱水為主子洗去血跡,再去燒來一盆溫水,讓柳寄悠冰冷的身子得到徹底的溫暖與舒適。
  兩人趁柳寄悠沉思時,到外頭商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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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為三王爺這般用心了,真不好意思。」
  龍天淖豪爽大笑:
  「其實我也是不存好心的。因為在北方認得不少草莽英雄,想為你找門婆家嫁掉哩。朋友是交來做什麼的?當然是陷害用的嘍!」
  三王爺對於他認定的朋友一向推心置腹,也豪邁不拘,即使交往的友人是一介婦孺,也用哥兒們的眼光看待,並且略顯雞婆了起來。
  柳寄悠失笑道:
  「沒見過您這種不像樣的王爺!」
  「你還沒見過更不像樣的東宮太子哩!我那皇兄未登基前才叫不像樣!盡結交一些江湖人,可以與人坐在荒漠中飲酒三天三夜,可以為了博取一名美人的芳心而做了一百首情詩天天跑妓院,種種年少輕狂比起來,本王根本是遠遠不及。」
  她訝然低呼:
  「未曾聽過這種傳聞呀!」威貌迫人的皇上,也會有那樣狂放的歲月嗎?怎麼也無法想像的呀!
  「他能登上帝位,不是沒道理的。當他以太子身份外出時,一絲不苟,行事有度,不辱沒其身份;但當他微服以一介布衣外出時,可就狂傲不馴了。不過……近些年來,沉重的擔子壓身,他漸漸收斂,也漸漸成為一名「帝王」了……唉,怎麼說到這兒了,你根本不會想聽。」
  不一會,他的低歎立即轉為高亢有神,興致勃勃地談著他日後的安排。如此不凡的女子,怎麼可以浪費地任其出家為尼?是該有個至情至性的男子來珍惜她的。龍天淖暗自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柳寄悠嫁給一個會深愛她的男人;這是朋友之間的義氣。
  但……柳寄悠恍然的心神,卻兀自飄飄漫漫於不知名的遠方,看著三王爺俊卓的面孔,遙想著另一張相似而威迫易怒的帝王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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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節

  皇帝南巡,第一夜落宿在春頤縣皇家別業中,在地方百官朝拜後,再聽幾位首長報告完政績,便已是休息時刻了。
  十數位精挑細選而來的美女侍婢,兩兩成列地守在皇帝寢室之外的小院落,從衣物到盥洗器皿一應俱全,而且——情況很明顯,由美婢的暴露衣著看來,如果皇上想要特別的服務,也絕對不會失望。
  可惜的是,龍天運沒有太多尋芳的心情,他目前想採的花,只有柳寄悠這一朵。
  「江喜,打發她們走。你也可以去休息了,今夜有柳才人服侍著。」
  「奴才遵旨。」江喜立即出去指揮著。
  偌大的寢房,只剩立在窗口的柳寄悠,與坐在床頭的龍天運。
  「皇上要辜負了地方官的美意嗎?」她其實是訝異的。「人不風流枉少年」,正是這少年皇帝的名言,如此視眾多美人於不見,實在是……浪費了。
  「為朕更衣。」他沒回答,只召喚著。
  她輕顫了下,緩緩走過去,這時江喜也讓一群美婢將器皿放在外頭,一陣腳步聲後,終歸於沉寂,代表人皆遠離。
  從沒服侍過男人,一時之間只能無措以對。先讓他洗臉吧!柳寄悠心中想著,便到外頭端了溫水與布巾進來,他已起身等她動手;她輕咬貝齒,有些笨拙地解他衣扣,卻不由自主地回想到上回……她也是這般害怕與拙劣,怎麼也解不開他的衣扣!
  不期然對上他睜然的笑眼,她忙躲開了去。
  「還是沒有進步哪!」他大手包住她的柔荑,往懷中一帶,她只能無助地任他抱摟滿懷。「朕今夜只要你。」
  「呀!」有美女可以挑選的情況下,他為何要屈就她?她以為……她只需要填補沒有美人在旁的空檔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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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直言無諱又伶牙利齒的女人,讓她只是個女人真是個損失。
  懊震怒的龍天運反而笑了。柳寄悠該慶幸他生性較能容忍女人的放肆,尤其放肆的方式包裝於博學多才的口才中。他不自詡為明君聖主,但向來是講理且惜才的,所以這一番精采的奚落暗諷,他視為她平和性格的反撲;看來也是他逼急了,而且確實他有點蠻橫。
  畢竟這女子從未真心要許身於他。
  將她拉到床榻上:
  「你知道男人怎麼應付利舌的女人嗎?」他邪笑地問,鼻尖磨蹭於她耳畔。
  她怔愕地盯住他,只能搖頭,無言表示出她的不解;為什麼他不怒反笑?
  「封住她的嘴,直到征服那一日的到來……」
          ☆          ☆          ☆
  他——真是瘋狂!
  看著皇輦隊伍自歧州出發,終至再也看不到,柳寄悠仍不敢相信皇上當真「逃」了!並且挾持著她,只留身手一流的燕奔守護一旁,任其大批禁軍擁著無人搭乘的皇輦直往江陵而去,讓天下所有人以為他一路「規矩」地南巡,沒有任何異狀,而他們當下成了平民。
  這樣置安危於不顧的任性行為,堂堂一國之君怎麼做得出來?而——他身邊的人居然任由他去玩?要知道,國君的安危足以動搖整個天下的和平或動亂,他……怎麼可以讓自己處在無人保護的境地,暗笑自己偷了五日清閒?
  柳寄悠久久無法收回自己不置信的眼光。龍天運身上一襲白衣儒衫,風采翩翩得讓路上行人頻頻注目,每個掩扇而行的姑娘們也頻頻拋來帶情的媚眼,可見少去九五之尊的威銜,這人依然天生是目光的焦點。
  「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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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節

  狂嘯山莊是江湖上有名的武林泰斗世家,一脈單傳到第四代,卻出了個善經商、不重武學的傳人。但,除了武林泰斗之名不再之外,倒也不能說現任莊主葉放歌是個文弱無比的書生,畢竟家學淵源,武功也算是上乘了。
  好客博學的本性永遠難根除,也之所以讓葉放歌廣結善緣,即使落難亦有福星搭救。五年前經商途中遭惡匪搶劫,他所遇到的福星便是回家省親、路見不平的燕奔,也就結成了好友。
  江湖人物,是一般國法治理不到的,他們自有一套解決恩怨的方式。
  而龍天運未曾稍加干涉,除了江湖人物未惹出什麼禍國殃民的大亂子之外,也因為目前江湖上的黑白兩道勢力均等,消長之間互相挾制維持穩定的局面;再者。國運昌隆的太平治世,即使江湖人士起了小戰亂,也難以破壞和平的大環境,因此他相當縱容這一票法治之外自成規矩的江湖人士,無意招安或干涉。
  在葉放歌這些江湖人的眼中,看到燕奔對另外一名卓爾男子必恭必敬,只約略猜測到應是皇族之人,王爺、世子什麼的,很難去猜測他可能會是當今聖上的身份。
  「燕兄,你可輕鬆了,皇帝老爺南巡,你大約可偷到一個月的清閒,可得讓小弟招待一番了。」葉放歌豪邁笑著,為著故人前來而欣喜不已,斯文中夾江湖味的氣魄讓人一見即產生好感。
  當然,江湖兒女亦有別於京城那一套上流人家的規範,葉家的女眷們全大刺剌地站在門廳一邊直盯著來客看。除了英武年少的燕奔其外貌與高官階令人心動不已外,這一名來自京城的翩翩佳公子更是令人雙目一亮,芳心暗許;高貴的氣勢、俊美自如的外貌、錦衣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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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浚芳更不客氣:
  「我們只想瞭解雲公子為什麼會娶你?」哼!一定是媒妁之言,不然這女人怎麼可能嫁到好丈夫。
  柳寄悠微笑以對:
  「你心中不早就給自己答案了。喏,我相公會娶我是門當戶對的媒妁之言,掀蓋頭那一刻要後悔也來不及,不是嗎?而且,我家相公一定是有錢的名門公子,在京城橫行揚威,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我,唉……真是瞎貓走到死老鼠運,怎麼可能嫁到好丈夫,偏生你們這些大美人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好男人出現呢?你們的問題,其實是不需要我提供答案的,你們心中早有了。」
  輕輕柔柔的嗓音裡,很難想像居然講的是含諷的話,目前她只求這些人快快走開,讓她安靜而已,顧不得禮貌問題了。
  「至於你們心中所圖謀的,我不會反對,但看你們的本事如何了。可以嗎?」
  滿臉青鐵色的少女們在這一句話中找回了生機,平息了羞惱的怒火。依然由葉浚芳發言:
  「此話當真?」她已開始幻想纖纖玉臂勾在俊男手中的美好遠景了。
  「當真。」反正也容不得她來為此置喙。
  女子們得到初步滿意的答案,開心地步出嘉賓居,終於善良地還給了她雙耳清靜的時刻,真是功德無量。
  不過清靜的光景並沒有維持太久,當她收回看向藍天的目光,再平視回前正門,已見著一名白衣美婦懷中抱著稚兒正沉靜地看她,眉宇間的愁懷益顯得身子骨的弱不禁風。
  被人打斷了寶貴的平靜,可以安慰的是這位不速之客看來值得深談,所以柳寄悠回以笑容,不見慍色。
  「很抱歉聽到剛才的談話。原本我只是來探問貴客是否住得舒適而已,可是……我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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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寄悠下意識想掙開他的箝制,但她的力道終究不如他,反而讓他趁機又擁緊到體膚相親的地步。
  「皇上……皇上……您不能……我只是個才人,無妊又無功,沒有封妃的資格。何況,我從來就不是您欽點的妃妾,這是康大人安排的權宜之計,皇上,您明白的!」
  「朕不明白!」他理直氣壯地耍賴:「朕只明白在臨幸過後,你已沒資格要求出宮;更甚者,如天淖那小子所計量,帶你去北方,找個男人嫁了!你不明白皇帝的女人不容第二個男人覬覦的嗎?」
  「我不會嫁人!我從來就不曾想過要與男人共度一生——」她輕聲解釋,怕他一意孤行的念頭更堅定。如果她不能在這一個月中趁著日夜相處的機會動搖他的想法,怕是日後真的必須老死在宮中了。
  但他沒有被說服:
  「是啊,你想出家為尼!」
  她搖頭:
  「世間容不得獨居不嫁的女人,只有出家得以光明正大地存活在蜚短流長之外,但,進了皇宮一遭,就不必擔心了,沒有人敢動您的女人,所以我就是不出家,也不怕遭人打擾指點了。皇上……我以命發誓,我不會再委身於任何男人,世間……眼光奇特如您者,並不多見。」如果他只想宣佔她的身體主權,那還不好辦嗎?這輩子她是不會再有第二個男人了。
  龍天運橫了心,不管她容易折服人的口才,硬是不肯軟下心腸思及讓她出宮的情景。
  「朕並不打算過著日後再也見不到你的生活,而你,居然一再地排斥朕為你安排的種種事宜!皇宮是牢籠嗎?讓你無時無刻地想逃?」賜封妃位,已是後宮眾妾中最至高無上的尊榮,而她居然連眼也不眨,不去好生計量當妃子可以得到的好處,反而視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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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節

  龍天運中午並沒有回山莊,反而是到了下午結束第一天的試劍大會時才與燕奔等人回來,並且多了一位江湖第一美女來作客。
  那位大美女叫衣環鈴,是江湖豪傑競相呵護追逐的玉人兒,父母皆是頗富盛名的大俠士,今兒個上山時被幾名不長眼的小賊調戲,幸而葉放歌一行人路過,救了佳人,之後,佳人理所當然地跟著他們一塊走了,並且很明顯的,佳人心儀的正是貴氣出凡、英俊瀟的龍天運。
  一般的江湖少女,倘若心儀的不是武林第一高手豪傑,便會是不見江湖渾味的世家俊鮑子。不必太精明也可以料想,龍天運那樣的威儀氣度必定出自上流巨富世家,更上層樓,連王孫貴族的身份也有可能,何況放眼望去,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具出色儀表的人了,要女人們不心儀他,比叫女人不要愛美更困難。
  先前早已有一群葉家女眷的糾纏,如今又跟回一名大美人,其女人間戰況之激烈可見一斑。
  美人誰能不愛看,龍天運一照面便被震懾了好一晌,尤其他這個風流皇帝總會對不同氣質的美人動心。說得好轉點是懂得欣賞各類美人的優點,至於難聽一些就叫生冷不忌了;凡是美人一切好辦,不過可得要上上之選才行。葉家這些中等姿色略為美麗的女人通常是當宮女的分,他怎麼可能看上眼?
  也之所以,會中意柳寄悠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
  說到那些葉家女眷們,也好玩了。出門在外吸引不了心上人的注意,姿色又差了競爭者十萬八千里,氣怒之下,只好回來告狀,至少也要讓雲夫人傷心一下,順便代為以正妻身份去出頭才甘心。
  當然,柳寄悠就是如此這般地聽到了今天最新消息;不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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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龍天運要什麼女人沒有?他身上繫了成千上萬的芳心,正殷殷等他垂幸,他再也不要為一名平凡女子費盡心思了;尤其可悲的是,他明白自己永遠不會有得到她心的一天。
  既然如此,他至少可以選擇不見她、遺忘她!一如過往他輕易遺忘了每一個令他心動過的女人一般。
  老天爺,他甚至蠢得以為可以用別的女人來試探她的心,卻只換來笑弄,燒熄了他的期待,也讓他原本有心與美人調笑的心沉到谷底,怎麼也提不起勁來!
  他不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全天下的女子,自然不會允許柳寄悠身上帶有能讓他排斥其他女人的特質。
  他會放開她,但絕不會讓她如意!如果他得不到她的心,那麼全天下的男人亦休想得到!
  柳寄悠也必須明白惹怒君王必須受到懲罰。
  他決定了。
  冷冷放開呆若木雞的她,他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跪下!」
  她依言跪下,看著他一臉絕然,似乎下了一個重大決定,悠關於她未來生活的決定,她垂下頭。
  「再一個時辰,朕就起程,但你沒有跟隨的必要,你就留下來吧!除非由京城傳來旨諭,否則你終生不得跨出歧州一步,聽到了嗎?」
  她雙眸訝然閃動,連忙道:
  「是,遵旨。」
  她一時不能理解他前言與後語間南轅北轍的突兀之處,基於各種好強、好勝、好奇心,他都沒有理由放下她——也許該說放逐外郡,怎麼……此時轉變得如此快呢?
  「朕會叫燕虹五日後來此陪你,若是有妊,產下後不論男女,一律送回宮。」
  「是。」
  他冷笑:
  「沒話說嗎?」
  還能說什麼?何況她也不是一定會受孕,尤其在乍然明白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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