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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 [長篇 ]大度山之戀 穹風 完



     38

     他沒解釋那道傷口的來由,卻掛了我電話。

     想得到答案,必須等到至少半個月後。

     因為按照往例,他不會在回台灣時打電話給我,

     有事要約,也會在他放假前約好。

     我更不會笨得打電話去給他,讓他已經棘手的問題更複雜。

  
     可是,這一次的等待,從短短的半個月,延長到了四十五天。

     每個在外島服役的年輕男孩,都希望假期快點到來。

     長毛以前的假都在月初,因為他想回家,見見他親愛的吉兒。

     而若我想見他,除非他來找我,否則我得自己到金門去。


     今年年初,我用我工作了一段時間後,所得的存款,幫他還完七、八萬的債務,

     長毛有一次,很笨的問我還債方式。

     「簽個賣身契吧!」

     我說:

     「把你自己賣給我。」

     計算著他退伍的時間,我幫他想了一個辦法:

     「每個月還我五千塊左右,我不收你利息。」

     「不過…」

     『怎樣?』

     不過怎樣,其實我並沒有很確實的想法,

     我只知道,我想見你,於是我說:

     「每個月你回台灣,至少跟我見一次面,哪怕只是一起喝杯茶都好。」

     「什麼時候你欠我的債還清,你就可以不用再跟我見面。」


     從來沒有想到過,愛一個人,想跟一個自己愛的人見面,

     竟然得用這種方式。

     記得,當時我說完條件之後,他在電話那頭,和著碼頭的海浪聲,大笑答應。

     而今,我不知道諾言是否依然兌現。

     收到戶頭裡面多出的五千元,我曉得是他匯過來的。

     那見面呢?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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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

     長毛很愛吉兒。

     這件事情,我很肯定。

     如果不是我死纏著他,一有機會就追著他不放,

     恐怕,他早已離開我的生命了。


     因為,他愛的是吉兒,

     就這麼簡單而已。

     正由於太在乎的緣故,所以他不能接受懷疑與否定,

     更不能接受彼此的猜疑與傷害。


     『身體的痛很直接,會比心裡的痛容易刺激腦袋。』

     他曾在一次纏綿過後,這樣對我說。

     所以生氣時,他會拿頭去撞牆,會抓起東西,在自己身上亂劃。

     『這裡。』

     他指指自己的額頭,要我用手指去摸摸看。

     真的有一個凹痕,那是頭骨的凹痕。

     『跟婉怡吵架時撞的,結果我暈了整天,去醫院檢查,醫生說我輕微腦震盪。』

     腦震盪,沒有外傷,所以看不出來那種震撼力。

     但是後來,他拉開褲管,讓我看見他左大腿上,十幾公分長的細傷疤。

     『這是跟吉兒剛在一起沒多久時劃的。』

     他躺在床上,點起香菸:

     『用折斷的衛生筷,狠狠地刺進去,再用力劃開。』

     『然後,妳就可以忘記當時心裡面有多痛,因為妳會忙著擦血。』

   
     那時候,他們吵的理由,是長毛想提醒吉兒,

     兩個人雖然不能廝守,但是心要相連著。

     心連著,就會比較好嗎?

     兩個人要相愛很容易,要學會相處與相信卻很難。

  
     於是,他的左手下臂,縫了六針。

     這一次,他直接拿起剪刀,毫不猶豫,斜著削開手臂上的肉。

     讓血流滿了一地,沾滿了他的上衣,然後才能證明給吉兒看,看他的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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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

     我的車速不快,快的,其實是時間的流逝。

     轉眼間,才驚覺,那一次跟酸雨他們去大甲夜遊,已經是三年半以前的事情。

     我開始努力地回想著關於酸雨的一切。

     他來我吃午餐的校園角落找我,讓我對他的白褲子印象深刻。

     那一束金莎花,那一束香水百合,還有地震那一晚。

     怎麼會有一個男孩會這樣愛一個女孩呢?

     我想起他在我們頂樓,看見長毛吻我的那天下午。

     而諷刺地,是我現在竟然還戴著他送的項鍊。

     你不該這樣的,酸雨。

     我當然可以接受一切你無怨無悔,為我付出的愛情與心意,

     你渴望給我的是你夢想中的幸福,而我能回報給你的,

     只是我的無言,與你的傷心而已。


     有點失神了,所以當我回神時,車子已經停了。

     我前幾天才進廠保養的「小白」,右側被撞凹了一大塊。

     對方是一輛很中古的、破爛的箱型車。

     彷彿感受到小白的眼淚了,連我都快哭了出來。

     對方是個胖胖的中年人,跟那輛箱型車一樣中古。

     他很納悶地瞪著我,我也很疑惑地看著他。

     小白在彎道時莫名其妙地變換車道,沒有打方向燈。

     他為了超車,從我後面追上來,於是我們都在慌亂中急停。

     唯一的證據,只有「砰」一聲,還有小白的凹痕。

     那輛爛箱型車,竟然連漆都沒掉…


     時間,當然早已經過了三點半。

     而不幸的,是我的手機在跟保險公司聯繫過之後,就很瀟灑地斷電了。

     早說過,韓國機子靠不住的…



     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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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1

     最近的長毛很少給我消息。

     我知道他跟吉兒分手了,因為他已經把東西完全搬回埔裡了。

     原本,我以為他不會如此甘心全部放棄的,

     至少,我以為他會為了他夢想中的愛情再努力一次的,

     結果沒有。

     當他把他的電腦跟機車都帶回埔裡時,我這才感覺到,他們真的分手了。

     想起長毛說過的,沒想到以為堅固無比的愛情,竟如此不堪一擊,

     我覺得很悲哀。


     他把東西搬回埔裡時,我也到他家看他,看他收拾東西,看他擺放他的書籍。

     『會跟吉兒分手的理由很多,妳不需要都懂,因為我也不想多說。』

     他要回金門前,這樣對我說。

     所以長毛也拒絕讓我送他去機場。

     『我不想妳又撞壞一次小白,它很可憐的。』



     猜測一個人,要花費很多精神;猜測一個本來就很複雜的人,則要花費很多心力。

     儘管我對他已經有相當的瞭解,但還是無法明確瞭解他的世界。

     不過我相信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絕不會讓自己孤單。

     因為他怕孤單。

     已經習慣寂寞的思考的人,無法接受現實生活中的孤單。

     他的這個特性,我相當清楚。


     所以他沒有吉兒,沒有我,也應該還會有別人。

     即使他不說,從以前他要跟吉兒在一起時說過的那些話,還有後來證明的事實,

     也可以看得出來。


     我開著車,走高速公路回彰化。

     長毛搭乘的班機,正好從我頭頂上飛過。

     飛機會延著海岸線飛到彰化附近,然後經過澎湖,再到金門去。

     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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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2

     那是我可能,真的永遠也達不到的境界。

     一種萬變而不動於心的感覺。

     丫頭靜靜地聽完我說的話,然後點起一根香菸。

     她抽的,也是沙邦尼涼菸。

     (長毛身邊的女孩,到最後都會學抽菸。)

     她說:

     (因為沒有人,可以忘記他手指上,淡淡的菸味,無人可以替代。)

     「所以我選擇相信他,然後又被騙了一次。」

     窩在沙發椅上,我的脖子縮進了肩膀,任由頭髮遮蓋著臉。

     「沒想到,這次是那麼直接,直接地,在我面前,讓我親眼看見他說的謊言。」


     (妳瞭解他的表情與動作嗎?)

     丫頭問我。

     (他在乎一個人時,會面色凝重,會小心翼翼,甚至會悶聲不說話。)

     (因為他需要整理好自己,才能決定他的下一步怎麼走。)

     我想起長毛的以前,他也經常冰冷著眼神,經常皺著眉頭。

     那是你在想著如何跟我相處嗎?

     (而當他對一個女孩嘻皮笑臉、漫不經心時,則大概會有兩種可能。)

     「兩種可能?」

     (要嘛,他就是愛她愛得很生活化,完全融入在愛情世界中。)

     丫頭一邊說著一邊搖頭。

     (要嘛,就是其實兩個人已經快玩完了,所以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了。)

     「是嗎…」

     (而通常,前者比較不可能。因為,長毛向來愛自己,更勝於愛別人。)


     是這樣的嗎?

     那你跟那個女孩,是怎麼回事呢?

     我在泰安休息站打了電話給丫頭,約她見面,然後直接到豐原去找她。


     坐在休息區外面的階梯上,天空已不再下雨,但冷風吹著。

     我始終無法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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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

     這樣做應不應該,連丫頭自己都沒有答案。

     她只是基於一種好奇與關心,想陪我一趟而已。

     因為她曾說過,能與長毛這樣歡愉嘻笑的女孩,

     要嘛就是已經在一起很久了,可以毫無隔閡了,

     再不然,就是長毛其實不夠愛她,所以不大在乎什麼。

     當時,丫頭認為是後者。

     理由是長毛向來只愛自己。

     所以她想去看看自己揣測得對不對。

     但其實我很猶豫,猶豫著的原因,

     是我害怕自己沒有勇氣。

     沒有勇氣再去經驗一場可能的挫敗。

     上回跟著去世貿,我已經滿身傷的回來,

     這次再去,我很難想像結果如何。

     丫頭說:

     (不用擔心,反正,結果已經不會更壞了,不是嗎?)

     說得也對,結果,真的很難更糟糕了。

  
     當然,我也問過淑芬,淑芬說,就去吧!

     本來淑芬也想跟,不過我拒絕了。

     我不希望自己的世界中,每一個人都跟我一樣,陷入這個夢境裡面。

     所以淑芬只對我說,要我自己多小心,盡量從側面去觀察,

     她說這樣比較可以瞭解一個人。



     丫頭會開車,不過,是用嘴巴開車。

     (超車!超車!不要怕他!)

     她在車上大呼小叫著。

     高速公路上面,車子不多,大家都以極快的速度行駛。

     但我不行,我得慢慢開。

     因為我們有我們的目標。

     目標是距離小白前方大約一百公尺處,很笨重的統聯客運。


     今天一大早,丫頭就到台中等我。

     因為長毛告訴我,他要坐中午的統聯上台北。

     所以我跟丫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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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長毛像是在解釋什麼,又像是在否定什麼。

     而筱芳則低下了頭,神色哀傷。

     一個女孩,苦求著一個男孩的事情,我跟丫頭都做過。

     對象都是長毛。

     而今,又多了一個。

  
     大約講了半的小時之後,長毛停止了說話。

     我們看見筱芳坐到了矮牆上,雙手捂著臉。

     她哭了。

     (妳知道一個男人可以無情到什麼地步嗎?)

     丫頭忽然低聲說。

     我知道了。

     因為我看見長毛完全無視於筱芳的眼淚,只是斜側面地望著天空。

     他的臉上沒有表情,頂多是眉頭微皺。

     「他是無奈還是心煩呢?」

     (或者說,應該是悲傷吧!)

     悲傷?

     我不能肯定那是長毛悲傷的表情。

     因為我感覺不出他哪裡需要安慰的樣子。

     不過這也是他的特色。他的喜悅他自己嚐著,他的悲傷,也只有自己嚐著。


     周圍人車聲喧,並不影響我們四個人。


     筱芳抬起頭來,對長毛輕聲說著話,但他卻只是搖搖頭。

     從女孩抽動的背看來,她哭得很激烈。

     而長毛終於低下了頭,但我們仍沒發現任何不捨。


     「誰的心比較痛呢?」

     我說。

     (被捨棄的人,要有接受傷痛的勇氣。)

     (但是捨棄別人的人,還要多了一份,捨棄別人的勇氣。)

     「所以誰比較痛呢?」

     我們都沒有答案。

     日漸西暮。

     風吹得更急了。

     單薄的長毛,大袖飄飄,卻沒吹動他分毫。

     他與筱芳,俱各靜止不動,只任由行人與寒風流動而已。


     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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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5

     他常常這樣,一個人,安靜地坐一整天。

     後天收假,他卻什麼也沒有準備。

     衣服沒洗,要帶的東西也沒收。

     長毛坐在陽台上,遠遠的地方,是還沒有雪的合歡山。


     「你還在生氣嗎?」

     他搖搖頭。

     丫頭已經跟他說了,關於那天,我們兩個女人一時興起,跟著到台北車站去的事情。

     長毛沒有生氣,只是苦笑。

     「那麼,你願意告訴我,你現在在想些什麼嗎?」

     長毛側著頭,想了一想。

     『我想知道,我到底還欠了些什麼沒有拿回來。』

     「你有什麼東西還在誰家嗎?」

     我也跟著細想,他的衣服、書籍、唱片,我已經都還他了。

     所以欠他東西的人應該不是我。

     反而是他欠我還比較多,欠我六萬元,他就不知道民國幾年才還得清了。


     『不是東西,是心情。』

     長毛說,他已經把所有牽掛,能割捨的,都割捨了。

     而不能割捨的呢?

     他把它們收好,藏在心裡面。

     『反正那很簡單,不多,一點點的一點點而已。』

     無法理解那是什麼意思的我,靜靜地看著他。

     『等我找到我失去的那一點什麼之後,我會告訴妳,我不能割捨的,又是什麼。』

     『我總覺得少了點這些個什麼,是以前大學時代有的,而現在沒有的。』

     他抬頭看我:

     『妳覺得有沒有我好像哪裡不大一樣?』

     長毛用很認真而疑惑的眼光看我,認真到有點呆的模樣。

     這時候,除了偶而我們會有親密接觸外,我只是他一個好朋友。

     當朋友比當情人好的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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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已是十一點多了,當然,老媽會熱烈的歡迎我回家,可是

連老爸也還沒睡,這可真是令我怪哉,以往老爸總九點便要去睡的,

看來小惠要一道回來的風聲早以傳回我這溫暖的家。

  看二老那種獻慇勤的模樣,像怕老哥找不到老婆似的,而小惠呢

,當然是一臉的嬌羞,老哥更不用提了,八面威風的樣子夠我嘔了。

我清了清嗓子開口:「爸!媽!別再這樣嚇小惠了啦!」

  「鴨頭,妳說這什麼話啊,我們那有嚇小惠?」媽白了我一眼。

老爸的眼色也差不多是同一個意思。

  小惠像個犯人似的,坐在中間接受著一連串的問話,看來真是難

為她了。

  「來,吃水果吧!」我從冰箱中端出一盤水果,為了解救小惠,

我對小惠使了使眼色又說:「小惠,累了吧!要不要洗個澡呢?」

  機不可失,她點了點頭。


小狐狸
By 豪哥 (Danny)


  「來,我帶妳去。」
  就這樣拷問硬是讓我打斷了,我們耳根也才能清淨下來。

  深夜的街道顯得冷清,除了偶有的狗叫聲,並沒有太多的雜音。當

我進到房間時,看見小惠躺在床上,正看著我桌上的照片發呆。

  「有什麼好看啊?」我邊說邊將盤在頭上的長髮給放了下來。

  「妳變了好多哦?」小惠輕笑著說。

  「變好多?有變更醜嗎?」

  「變美了哩!」這小妮子何時也學會油嘴滑舌了。

  「比不上妳這個大美人啦!」

  此時有人敲著房門……

  「幹嘛?」我開了門,問站在外面的老哥。

  「沒什麼,只是來說聲晚安的。」老哥透著一絲的靦腆。

  「晚安……」小惠小聲的搖了搖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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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來不及了啦。等會兒搶不到好位置就看不到煙火了啦。」我跳

了起來,一把擋住了電視,沒想到他還左晃右晃那顆頭,硬是要看。

  「好了,宜君說得也對,我們現在去,再吃點東西,也差不多了。

   」小惠拉了拉坐在身邊的老哥。

  「哦,好吧!」哇咧真是…小惠一說就可以,我說就不理我?

  待老哥推著車子,我狠狠的k了下他的頭,他痛的哇哇叫,小惠被

弄的一頭霧水。

  台北的黃昏依稀如昨,機車在路上飛馳著,除了從耳畔滑過的風,

還有一顆飛揚的心,也飄浮在這充滿陽光的街道,是一種割捨不掉的情

,是個絲絲扣人心絃的情,也是一個在外遊子的心底吶喊。我們二部車

一前一後的相隨著,很快的,便來到了西門鬧區。

  「宜君,吃點東西再去吧。」老哥側著頭問我,我表示讚同,老哥

便在前帶路,我緊隨在後,不多久,我們去吃了一些懷念的小吃,像是

甜不辣、魷魚羹,這可是我的最愛。

  台北橋上已有許多人在佔位置了,我們也開始選個好位置。人潮越

來越多,把橋面擠得像個夜市般熱鬧,我看著日換星移的台北橋,有著

點點的悸動……

  砰~的一聲,煙火的信號開始了,霎時黑色的夜空閃著五彩繽紛的

火樹銀花,把橋下的水面給照亮了起來,也把所有人等耐沈睡的心給呼

喚起來,也喚起了陣陣的驚嘆聲。

  「宜君,妳看好美哦!」小惠掩不住興奮之情,跳了起來。

  「是啊!好多又好大聲哦!」我把手摀在耳朵上說著。

  炫目的煙火此起彼落的維持了數分鐘才告一段落,小朋友們拍手叫

好,大家趁此也收斂一下方才高亢的情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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