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馬林

第一章　　奇異的少年

「呼……幸好。」少年坐靠在門後，一副疲憊的樣子。

「武仁，你跑到哪裡去啦，這麼晚才回家。」母親的叫喊伴隨著鏟子和油鍋互相激盪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

「沒事。」少年回應一句，自己跑回樓上的房間。

一般人看到「那些」可能會說怪物或者是妖怪等等怪力亂神的東西，但對於我這個無神論者來說，只有科學根據才是最值得信賴的東西，所以我稱「那些」在晚上追著我跑的生物為「外星人」。

那是從國三畢業後發生的事，剛滿十六歲的我在街上替媽媽跑腿，在回家的路上，陰暗的角落裡，那些聳動到處爬行的影子，就是我最初看到外星人的時候。

每當黃昏之後月夜降臨，一隻接著一隻，無數集結起來的矮子外星人就會不斷的向我逼近，有時候甚至會拿出它們的外星科技，像可以在手掌噴火、隨身冷氣機、可以隱形的衣服之類的。

我推測，外星人可能不適合生存在副熱帶地區，所以才會雖身攜帶冷氣機，而且冷氣機還是隨身攜帶型的，太可怕。

「武仁，吃飯囉。」媽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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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馬林

○

「啊──」墨武仁滿頭大汗的從床上爬起來。

「做惡夢？」一名陌生人拿著罐裝綠茶坐在床頭旁。

墨武仁看向床頭揉揉眼睛，視線逐漸清楚。

「身體還好吧？」

隨著口吻和語氣的對照，這不是夏天還穿著黑袍的怪人嗎？

「你怎麼會在我家？你要做什麼？」墨武仁在床上摸來摸去，無奈只好先拿起枕頭防身。

「還記得我啊，真是糟糕。」他把罐子打開，悠閒地喝著他的綠茶。

「外星人，你想抓我回去宇宙對吧？」墨武仁手上拿的枕頭已經揮下去，那怪人輕靈的閃過，彷彿沒有任何重量。

「我不是什麼外星人，不過倒要問你一件事，還記得昨天的事嗎？」

「這個……」墨武仁突然一陣心悸，全身冒起冷汗，這是從來小到大從來沒有過的事。

「怎麼回事？」他抓著胸口，呼吸聲越來越重，幾乎快喘不過氣來。

「看來不用多問了。」那怪人移動到陽台前，一躍而下。

「喂，別做傻事……」墨武仁趕緊往窗下一看，卻沒有任何他的身影。

「奇怪，我為什麼要叫他外星人？」他抓抓頭走下樓梯。

美好的早晨總是伴隨著遺憾，一切沒有想像的這麼好就是了。

一早起來不知道幹什麼，隱隱覺得有些頭疼，睡不好嗎？

「喲，娘炮。」旁邊一群男生湊過來，嘲諷的語氣只讓我的頭殼快要裂成兩半。

「別惹我。」

「你看，還會嗆人。」旁邊的嘻笑聲更大了，頭痛已經夠煩人了，那群男生還天天找我麻煩。

「別欺負他。」一聲叫喚逼退了那群男生，

「沒趣。」那群男生一看到這位女同學就紛紛退避三舍。

「謝謝。」我點頭道謝。

「沒關係，你跟他們不一樣。」她自信的走在我旁邊，就像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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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火鼠袍

四周濃煙密布，而比濃煙還濃密的就是封鎖線外的人群，有不少是學生和老師。

「搞什麼鬼，這麼多人怎麼擠進去？」朱倩叉腰抱怨道。

「誰說我們要用『擠』的進去，跟我來。」怪人招手，偷偷潛入校園死角，這裡是還沒有起火的地點。

「我們是要去火災現場，這裡是學校後門，你沒搞錯吧？」

「沒搞錯，你看。」怪人指著其中一間教室窗戶，越過教室直達中庭就是火災現場。

「只要沿著走廊前進，外面那些人應該不會發現我們。」

「說的容易，怎麼穿過這間教室？」

這時怪人嘴角微笑，朱倩看著窗戶又看著怪人，終於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朱倩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往隔音玻璃打去，清脆的落地聲和破壞的快感一擁而上：「太爽了，我竟然打破學校玻璃窗。」

「別留下什麼指紋，走了。」怪人如鬼魅般飄忽行進，摸不清行進的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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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倩左手扛著上官，右手扛著墨武仁，而那名青年則走在前頭，來到了那掛有「真仙東道教」招牌的城市角落。

「手機，壞了？」青年端正的坐在沙發上，朱倩則把上官和墨武仁丟在地上，跳到櫃台她專屬的位置。

「那個……師父，對不起啦。」朱倩額頭直冒冷汗，深怕師父懲罰。

青年把手放在早已冰冷的茶壺上，沒多久那茶壺又開了。

「朱倩，送回去。」青年喝著剛煮開的茶。

「是，師父」朱倩準備把墨武仁扛起來的時候，他的胸膛沒有癒合的大開口突然噴濺鮮血，弄得地板一片血紅。

「傷口，沒處理？」青年瞬間就出現在墨武仁身旁。

他從口袋拿出一支火紅色的鮮豔羽毛，覆蓋在墨武仁滿是鮮血的大開口上。

只見那羽毛在傷口上燃起驚人的大火，一瞬間那羽毛消失無蹤，而墨武仁的傷口只剩下一條肉色的疤痕。

「師父好厲害，這是什麼道具？」朱倩看得傻眼，那種傷口只憑她和上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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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厲鬼

蒼白的臉孔配上一雙深紅色的眼瞳，一股令人窒息的危險吸引力席捲全班，他是真人嗎？

我看著外星人愣住了，他說的正常方式就是侵入校園嗎？

「哼！又來了個娘炮。」坐在第一排最後一個位置的胖子是我們班上脾氣最差卻也最會打架的，上學途中常常被他娘炮娘炮的罵。

「那位？叫什麼名子？」上官翠楓突然指著剛才低聲罵娘炮的胖子道。

「干你鳥事。」胖子理都不想理。

「喔，干你鳥事同學，請多指教。」上官翠楓還鄭重地打聲招呼。

「你……」胖子拍桌，卻也嗆不回去，周圍的人甚至連他的狗黨都在低頭竊笑。

「兩位同學你們就先拉張椅子坐在同學旁邊，你們的課桌椅下一節會幫你們準備好。」老師說完轉身回辦公室。

「那麼，墨武仁？我能坐在你旁邊嗎？」上官自顧自的走過來，完全無視其他女同學閃亮的視線，拉了張板凳就坐到我旁邊。

「你怎麼會……」我也說不出話來，今早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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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武仁！」葉初卉一臉開心的站在一旁，雖說心裡已經有水歡了，但她也長得蠻可愛的。

「有事嗎？」

「今天放學可以一起回家嗎？」上次那麼堅決地拒絕她，竟然還想跟我一起回家，她該不會真的對我有點意思？

「好吧，今天晚自習後一起回家。」她高興的點點頭回到座位上。

坐在新課桌椅上的上官倒是一臉不滿的樣子，他腦袋想些什麼鬼主意不成？

隨著漫長且煩悶的課程結束後，月光不知不覺從窗外射進來，夜晚挾著陰冷的寒氣，為景色增添一股神祕感。

樹枝抖著綠葉彷彿害怕迎面而來的狂風，在操場上旋起的沙塵滾向兩側，為即將到來的存在開出一條名為恐懼的大道。

「不會吧，外星人又來？沒想到它們大膽到敢闖進學校。」

「墨武仁，你剛剛說什麼？」葉初卉問道，她正坐在我後面，晚自習座位全部都換過，緣分還真不淺。

「沒……沒事。」我轉過頭繼續看參考書，這可怎麼辦，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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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無法相信

死了嗎？我死了嗎？明明妖怪什麼的根本不存在，那些超自然現象也是，上官也是，通通都是假的才對。

在將來一定會在歷史留名的大科學家面前，竟敢提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來混淆視聽，那些人一定有病。

肯定又是什麼騙錢的傢伙，就像常常來家裡做法的那些道士一樣，明明只是拿著桃木劍對著空氣揮來揮去，就開始莫名其妙跟我阿公要紅包，厚顏無恥的騙子。

騙子，騙子，騙子，道士都是騙子。

沒有一個是好人，都是騙子

○

櫃台、沙發、電視、桌上的茶水用具，一如既往真仙東道教的會客廳。

「我已經，沒羽毛。」那名看起來二十幾歲的青年坐在地板上，依舊穿著長袖黑色的連帽外套，腰際上掛著條長出火紅色鱗甲的細長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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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墨武仁怎麼沒來？」水歡看向四周，早晨的路上一直都是墨武仁跟她一起進校門的。

「早阿，水歡。」葉初卉微笑著打招呼。

「那個……」水歡叫住已經從她身旁走進校門的葉初卉。

「妳跟墨武仁一起上晚自習吧？」

「對啊，怎麼了嗎？」

「那妳知道他怎麼沒來嗎？」

「嗯……妳也知道，男生總是喜歡在外面遊蕩。」葉初卉笑笑，轉過頭又走了。

「是這樣嗎？」

早自修一如往常的安靜，新來的轉學生朱倩今天也跟墨武仁一樣沒來上學，上官翠楓倒是來了。

不過好歹也是名門貴校，怎麼一進教室就趴在桌上睡。

對了，她好像跟墨武仁很熟，問他墨武仁怎麼沒來上學。

「喂，起來，早自修睡什麼睡。」水歡走到上官旁邊叫醒他。

「幾點了？」上官睡眼惺忪的爬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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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陰陽眼

「說吧，雖然我對你的奇聞軼事沒興趣，但看在你這麼認真的份上，我就暫且聽一回。」墨武仁連續吃了三個便當，才癱在沙發上休息。

「這件事說來話長，半年前我們在大陸追蹤的妖怪突然下落不明，之後輾轉各地，師父終於在台灣找到相同的氣息。」上官此時沒有披上那件黑色袍子，雙手交握以一副追思回憶的方式敘說。

「我是不懂妖怪什麼的，但沒事跟著人家幹嘛？」

「它很危險，必須除之以絕後患，這是中國幾百年來罕見的案例。」

「不太懂你的意思，它是歹徒嗎？你們的任務就是要把它抓回去？」

「差不多這個意思。」上官看起來一副很無奈的樣子。

「那哪裡用得著我，你們的超高科技這麼厲害，何必把我當成什麼誘餌。」

「這是因為它有特定的目標，一直以來，受害者清一色都是法力潛能不錯的人，再遭遇這隻妖怪之後通通死了。」說道這，上官的臉色一片慘白。

「我的妹妹……」上官欲言又止，墨武仁就算搞不清楚狀況，還是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

「雖說，我不想跟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扯在一塊，但這件事我暫且破例幫你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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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啾，怎麼回事啊？」朱倩正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從跟師父訣別到現在快要兩天的時間都在到處亂晃，最慘的是錢包忘記帶了。

「好餓喔。」朱倩抱著肚子，它正不停的叫喊當中。

在公園入口處那邊傳來陣陣香氣，那是熱狗，對，沒錯，是熱狗攤。

隨著香氣的飄散，朱倩的肚子只有像打雷一樣響，除了坐在椅子上等死之外，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

等一下，我不是在上學嗎？私立學校不都是免費供應營養午餐的嗎？現在還沒中午，只要在那之前趕到的話。

此時她又突然想起自己為什麼坐在這裡，不就是因為餓到走不動才在這裡等死嗎？

她嘆口氣，自己實在是太衝動了，不過就是被師父甩一個巴掌，幹嘛搞什麼退出師門的話來啊。

突然一股劇烈的香氣襲捲而來，那氣味蓋過之前所有味道，兩天以來累積的飢餓感已經無法遏止了，吃，吃，吃！

朱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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