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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錦衣夜行 作者:月關 (連載中)

第019章 人人有故事

那一行人下了山便進了大雲寺,此時正是午膳時間,看來這位施主除了地位很高還捐獻了很多香油錢,要不然大雲寺不會派高僧接待,陪他們遊山玩水,還安排素齋款待。

  馮檢校無暇理會那人身份,他下了山便立即快馬趕回府衙去見趙推官,隨便找個理由,把他「剛剛發現」的夏潯替齊王經營生意的身份告訴了趙推官,推心置腹地道:「大人,一旦這楊文軒真有個三長兩短,不要說青州士紳會為之鼓噪,齊王爺那裡怕是更會大大不滿,到那時,就算青州士紳的不滿上面還抗得住,齊王爺只消說一句話,我青州府治下不力,匪盜橫行的罪名卻一定會壓下來,到那時恐怕知府大人都要丟了烏紗帽,大人您……又會受到何等處置呢?」

  推官相當於公安局長,職責所在,治內若是出了重大刑事案件,鬧得民怨沸騰,再有齊王這樣的大人物施壓,結果當然可以想見,趙推官不由瞿然變色,驚道:「那楊文軒竟是齊王的人?這可怎麼辦,兇手藝高膽大、行蹤詭秘,我們迄今毫無線索,恐怕一時半晌是捉不住他的,萬一他再次對楊文軒下手……,不成,我得馬上把這事稟報於知府大人和州判大人。」

  「大人且慢!」

  馮檢校連忙攔住他,說道:「大人,您把此事報與府尊和州判大人,固然是應該的,可是這刑名之事,您才是主管,一旦兩位大人獲悉楊文軒的身份,為了推脫責任,必然把這事兒全部推到您的身上,說不定還要正式行文,白紙黑字,留一個憑據。如何保障他的安全,最後還不是要著落在大人您的身上?到那時大人又該怎麼對府尊和州判大人說?府尊大人、州判大人肯與大人共擔道義麼?」

  趙推官咬牙道:「那對老狐貍肯接招才怪,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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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0章 把魚交給貓

「哎呀,趙大人,稀客,稀客啊。」

  彭家大開府門,彭萬里好像根本沒看到那殺氣騰騰的二百皂隸,驚喜萬分地迎向前去:「啊!馮檢校也在,您二位這是因何而來啊,這大熱的天兒,快快快,快請下馬,請至莊中小坐。」

  彭家的生意遍及黑白兩道,少不了衙門的關照,所以判官、推官、巡檢、捕頭這些人彭家都要時常打點一番,因此彭萬里和趙推官、馮檢校都很熟悉,平時兩位大人見了他也是有說有笑的,這時卻擺著一副公事公辦的冷面孔,陰沉得有些嚇人,彭萬里不禁心裡打鼓。

  幸好,他這句試探性的話還是發生了作用,趙溪沫冷哼一聲,撩袍下馬,沉聲道:「頭前帶路,裡邊說話。」

  彭萬里聽了,一顆心頓時放回了肚裡,看來並不是那件要命的大事發了,否則的話趙推官大人早就下令拿人抄莊了,又豈會自蹈死地,進去和他說的勞什子閒話兒。

  心中既安,彭萬里不禁暗自惱恨:「每年老子把你們當明王一樣供著,三牲六果樣樣不缺,逢年過節慇勤致致,一有事情你們翻臉比翻書還快,狗娘養的混帳東西!」

  彭萬里腹誹不已,面上卻不敢稍有不恭,他一面暗暗打著手勢,示意府中家人撤去戒備,一面親自引領兩位大人登堂入室,巡捕快手們進了莊院,自在柳蔭下候命,趙推官和馮檢校昂首挺胸,按刀直入,到了堂上傲然一坐,倒像他們才是此間主人。

  彭萬里著人獻上香茗,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今日公幹,不知為何事而來?」

  趙推官面沉似水,冷笑一聲道:「彭萬里,你家的生意做的不小啊,車行、船行、騾馬行、牙行、客棧、武館……,山東河北,河南江淮,彭字的旗號響亮的很吶。」

  彭萬里陪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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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1章 滿堂西貝誰是真人

夏潯一見四個武師那魁梧雄健的身體,心中就有些滿意,這四個武師的體能方面無疑是第一流的,但是技擊之道並不是身高力大就一定是高手,他原來精通擒拿搏擊,本來就懂得這個道理,自從隨胡九六大叔學習了真正的傳統技擊術後,對此體會更深一層,因此想讓這四人露上一手,看看他們的功夫深淺。

  四個武師剛剛落座,聞言後,坐在左首的一條大漢騰地一下又站了起來,雙手抱拳道:「公子,在下袁澈,人送綽號袁大炮,在下最拿手的功夫是少林炮捶,正所謂『少室正宗武之花,諸拳之王炮拳架;一招一式衝天塌,手足身步捲風沙;拳似發炮身如龍,趨避神速妖皆怕。』在下這套炮拳出拳如炮,威力無比,在下可當堂演練一番,請公子看個清楚。」

  這袁澈豹頭環眼,虯髯如戟,胸口還有一撮護心毛,長得最是兇悍,猶如猛張飛一般,性情也真是直爽,說罷就腳步騰騰走到廳當中一站,陡地一聲大喝,左步跨出,雙手握拳,呼嘯一聲身形跟進,一個「金雞獨立」,干凈俐落,虎虎生風。

  一個起手式站定,他便一招一式地演練開來,弓步砸肘、轉身掏拳、馬步右劈、左劈掛、虎抱頭……,每出一招,他必大喝一聲,聲如霹靂,拳似雷霆,滿眼都是他的拳影,滿耳都是他的暴喝,看得人心旌搖動,神眩目馳,小荻不覺有些害怕,下意識地避到了夏潯身邊,悄悄牽住了他的衣角。

  炮拳屬火,性烈,一觸即發,一點就炸,每招每式絕不拖泥帶水,束身就固排,展身就發手,招式之間幾乎沒有一絲空隙。一套拳打下來,看得人眼花繚亂,這一套拳打完,袁大炮臉不紅、氣不喘,向夏潯雄糾糾地一抱拳,便得意洋洋地回了座位。

  左首第二位比袁大炮稍顯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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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章 很不舒服的彭大姑娘

夏潯揖禮道:「原來是五虎斷門刀彭家弟子,久仰,久仰!」

  「久仰是多久?」

  「呃……,六七百年,算不算久……?」

  彭梓棋沒好氣地扭過頭去,對馮西輝道:「三個月?」

  馮檢校笑容可掬地道:「三個月!」

  「好!」

  彭梓棋點點頭,轉身走到一邊,大馬金刀地往椅上一坐,閉目不語了。

  夏潯詫異地問道:「什麼三個月?」

  馮檢校微笑道:「從今天起,彭公子就是你的貼身侍衛,為期三個月,當然,如果提前抓到兇手,彭公子便可提前離開。推官大人為了公子的安全可是煞費苦心吶。哦,我還有些話要對公子交待,可以與公子書房一敘麼。」

  「哦,請,這邊請。」夏潯微微一呆,忙肅手讓客,將馮西輝引入旁邊的小書房。

  金絲楠木的書桌靠椅,桌上擺著文房四寶,壁上懸掛蘭花芝草圖,書房內一派清靜雅緻。小荻乖巧地上了茶進來,用得是景德鎮燒製的上好元青花瓷器,然後又悄悄退出去,替他們掩上了房門。

  房門一關,夏潯立刻離開主位,坐到馮西輝對面,恭謹地道:「大人有什麼吩咐。」

  馮西輝的臉色嚴肅起來,微微傾身問道:「為齊王賀壽的禮物準備妥了麼?」

  夏潯沒想到他問的竟是這個問題,心頭一陣輕鬆,答道:「還沒有,我打算明天就去坊市間轉轉,找幾件合宜的壽禮。」

  馮西輝不大相信他的眼界,可是沒見到東西他也提不出什麼好的建議,便道:「嗯,這些事你可以問問肖管事,或者乾脆把他帶上,他是大戶人家出來的管事,這方面的眼力差不了。」

  夏潯點點頭,馮西輝又道:「修建齊王府的資金,三分之二由戶部撥款,可是今年戶部周轉有些困難,這筆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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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不是冤家不聚頭

「吱呀……,吱呀……,呼~~,少爺,這樣舒服麼?」

  「嗯……很舒服,你再用力些。」

  「哎呀,少爺硬梆梆的的身子,人家累得腳都軟啦,你看我這一頭汗啊……」

  「還真是的呀,少爺只顧自己舒服了,呵呵,好吧,再來幾下,你就回去沖個涼好好歇歇吧。」

  「嗯嗯,少爺最好啦,嘻嘻……」

  「吱呀……,吱呀……」床榻的聲音響得更急了,少女的嬌喘聲也急促起來。

  「太噁心了!太無恥了!太混蛋了!這些所謂詩禮傳家的縉紳人家,果然是荒淫放蕩到了極點!這兒還有個外人呢,當我不存在嗎?」

  彭大小姐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伸手抓過鬼眼刀,便飄身撲向屏風後面。

  「嘎?」彭梓棋、夏潯和小荻同時停下動作,很驚奇地互相看著。

  小荻一對秀氣的小腳丫穿著一雙白襪子,在夏潯結實寬厚的脊背上又狠狠地踩兩下,抻過袖子拭了把汗水,奇怪地問道:「彭家哥哥,出什麼事了?」

  夏潯沒有說話,但他的表情一樣透著驚奇和困惑。

  彭梓棋頭髮梳成馬尾,拂在肩頭,保持著俯身前衝的姿勢,左腿弓,右腿繃,左手握緊刀鞘,右手握緊刀柄,拇指還按在卡簧上,看清房中的情形,她的眸子很慢很慢地轉了一圈,不動聲色地道:「唔……,我聽到房中有些動靜。」

  「哦!」

  「我還以為刺客闖了進來。」

  「喔。」

  「你們繼續,有事叫我!」

  彭大姑娘拍拍寶刀,順手一拋落在肩頭的馬尾,很瀟灑地轉身離去,一繞過屏風,就見一道人影「呼」地一聲撲向墻角的床榻。

  小荻摸摸後腦勺,納罕地道:「少爺,彭家哥哥怎麼有點怪怪的呀?」

  夏潯沉默了一會兒,「赫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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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章 三岔口

用過早膳,夏潯果然帶著這位剛剛走馬上任的女保鏢出門了,他的膽量倒令彭姑娘暗暗佩服,她還以為像楊文軒這樣耽於女色、浮浪無行的公子哥兒都是貪生怕死之輩,根本不敢出門呢。

  兩人在最繁華熱鬧的南門大街上遊逛了一上午,在「富安居」,夏潯選訂了一套金絲楠木的壽屏,又在「盛世慶寶」精心挑選了一個翠玉雕刻的壽桃兒,這些都是為齊王賀壽準備的禮物。等到忙完這一切,已經接近正午,夏潯忙得額頭微微沁出汗來,一直抱著刀走在他左右的彭姑娘卻仍然是一副波瀾不起八風不動的模樣。

  兩人走出「盛世慶寶」,彭姑娘淡淡地問道:「現在去哪兒?」

  「林楊當鋪!咱們去那兒用午膳如何?」夏潯微笑著回答。

  林楊當鋪的大掌櫃林北夏是夏潯心中所列第一號嫌疑人,他早想去會會這個合夥人了,現在有了一個這麼剽悍的女保鏢,更是肆無忌憚,哪有不去拜訪拜訪的道理。

  彭梓棋哼了一聲道:「隨你,哪兒都成,只有花街柳巷除外,莫怪我有言在先,你若去那種地方廝混,卻要本公子給你保鏢護衛,想都別想!」

  夏潯壞笑道:「嘖嘖嘖,看不出,彭兄的家教這麼好啊,話說我有一朋友,當初頭一回邀他去青樓時,打死他都不肯,等他嘗過一回甜頭,每次都是他拉著我了,要不我請你一次?嘿嘿,請一次,以後次次換你請,這買賣很劃得來啊。」

  「無恥!」彭姑娘冷斥一聲。

  兩個人一路走一路鬥嘴,倒也不顯寂寞。

  「林楊當鋪」距此不遠,夏潯前兩天讓小荻帶著滿大街閒逛時已經認過了道路,此時二人安步當車,在林蔭下悠然前行,剛剛拐過一條街,來到一個十字路口,就見一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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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有古怪

遠遠一排車輛還未過來,微風便把一股濃郁的藥材味兒傳播開來,頭前一輛車中,端坐一位員外,這位員外頭戴員外帽,身穿淺駝黃色的長衫,腳穿白布襪,蹬一雙圓壽字軋花的夫子履。看他年紀約有四旬,眉毛淡而細長,雙眼卻極有神,一張吃四方的大嘴下面是透出幾分福態的雙下巴,但是兩撇八字鬍又給他增添了幾分威嚴,使那稍稍發福的中年人身材並不顯臃腫。

  他正左顧右盼,忽然看見了夏潯,登時暗吃一驚,忙不迭扭過頭去,舉袖掩面,做咳嗽狀,希望能避過夏潯的視線。可是因為嗅到那藥材味兒時,夏潯已經向這邊望了一眼,這人若是坦然就坐,夏潯未必就能認出他來,因為夏潯雖然已經看過他的畫像,但是畢竟不比真正同此人交往過,那些資料是強行記在腦海中的,如非刻意去想,很難調用自如。

  但是這人一副心虛模樣,引起了夏潯的注意,他舉袖匆匆掩面的剎那,模樣已被夏潯看在眼裡,在張十三繪過的人物肖像中略一比照,夏潯便已記起了他的身份:「生春堂藥鋪」東家庚薪庚員外!

  「有古怪!」

  夏潯心中一動,立即笑吟吟地迎了上去:「庚員外,好久不見啊。」

  一見夏潯迎上前來,車把式連忙勒住了騾子,那位員外避無可避,只好佯做才看見夏潯似的,放下袖子,又驚又喜地叫道:「楊公子!啊呀呀,這麼巧,哈哈哈,你我可真是有些日子沒見啦,楊公子這是往哪兒去呀?」說著就跳下車來,歡喜地迎向他。

  夏潯心中的疑慮登時又加重了幾分:「不會這麼幸運吧?我剛想查那刺客幕後主使,一下子就找到了元兇?不過……此人神情舉止如此反常,簡直就是在臉上寫明了『我心裡有鬼』。他是我的第二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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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6章 悲傷的庚員外

看到那眼神,夏潯心中立即升起一種不祥的感覺,可他定睛再看,卻見孫夫人嫻嫻靜靜地站在那兒,一臉端莊淑雅的表情,哪還有半點媚目欲流的風情,莫非自己看錯了?

  孫夫人淺淺笑道:「妾身聽說老爺回來了,在後宅候了片刻未見老爺的面兒,還道有什麼急事,因此趕來看看,卻不知老爺與楊公子做了一道。」

  庚員外不自然地笑笑,說道:「哦,這個……,為夫剛剛回城,路上恰好遇見楊老弟,彼此多日不見,所以邀他過府一敘,我已吩咐廚下備了酒宴,一會兒陪楊老弟喝上兩杯。」

  「哦!」孫夫人深深地瞥了夏潯一眼,說道:「既然如此,老爺且與公子敘話,奴家回後宅去了。」

  「嫂夫人慢走。」

  夏潯一揖到地,抬頭看時,孫夫人已轉身離去,看她年紀已有三旬上下,那身材倒是保養得宜,凹凸有致,悠然轉身時,纖腰盈盈軟軟,風擺柳枝一擺,搖曳生姿地去了。

  夏潯與庚員外重新落坐,種種疑竇千頭萬緒,一時無法理清,便暫且拋開,提起了貸給庚員外的那筆款子,這筆錢正是夏潯推論的庚員外的殺人動機:「庚兄啊,你我相交莫逆,本來商借於庚兄的那筆錢款,若是庚兄手頭一時太緊,小弟不該相催的,只是……小弟也難啊。你也知道,那貸出的錢款,並不都是小弟的本錢,寺廟僧捨啊、官宦士紳啊,手中有些閒錢,信任小弟,便都交予小弟經營生利,這要是久拖不還,小弟倒是容得兄長,可……小弟也只是過路財神,面上風光,身不由己啊……」

  庚薪一聽,面色登時發脹,吱唔道:「這個……,賢弟不是……不是說過可以寬限些時日麼,你也知道,自從……自從那次進了假藥,賠了很多錢財,現如今小號剛剛周轉過來,要是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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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個個都難纏

夏潯暗暗叫苦,他沒想到楊旭的風流債居然應在這兒。他更沒想到這位孫夫人竟然如此大膽,在客廳中便敢向他邀歡求愛。

  不過想來倒也正常,那庚薪是入贅孫家的男人,既是入贅,孫家財產的支配權實際上就仍然掌握在孫夫人手上,孫府的奴僕下人實際上都是仰夫人鼻息過活,夫人要偷人,他們睜隻眼閉隻眼那都算不會來事兒的,聰明些的還要在庚員外出現的時候給夫人和她的情夫通風報信打打掩護,那才是有前途的好家丁。

  當然,這事是萬萬不能擺到檯面上來說的,真碰到那場合只要咳嗽一聲,高聲說句話兒,或者找個理由拖住員外就行了,夫人心知肚明,自會許你好處,若是很直接地在夫人面前擺出一副你的事情我全知道的嘴臉,那就悲劇了。

  這一瞬間,夏潯便想通了庚員外的神氣為什麼那麼古怪,坐堂郎中的眼神為什麼那麼詭異、庚父為什麼含沙射影,跛足家丁看自己的目光為什麼若有深意……,一切的一切,謎底只有一個:楊旭與孫夫人有私情。

  這事瞞得了外人,卻瞞不過孫府的人,只是由於孫夫人的大權獨攬,不止孫府上下要仰她鼻息過活,就算是庚氏父子也不例外,所以只能忍氣吞聲。難怪張十三不明詳情,他是楊旭的貼身伴當,額頭上貼了楊旭的標籤,誰那麼不開眼,去他面前說他主人的醜事?

  被這風情萬種的美人兒撩撥著,夏潯心中也不免心猿意馬、蠢蠢欲動,他是個很健壯的男人,兩性方面的自我約束也不是極為苛刻。他並不介意同美麗的女人發生一段露水姻緣,事實上他在做臥底的時候,同那些毒販出入聲色娛樂場所時,就在警方的默許下假戲真作過,但他絕不是一個色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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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齊王壽

夏潯側耳傾聽,隱約聽見什麼「掀了桌子啦」、「快走快走……」「布政使大人淋了一身酒菜」、「廢話,……還被扇了耳光呢……」、「走走走……」

  夏潯狐疑地左看右著,一個與他方才打過招呼的青州士紳從他身邊匆匆過去,小聲丟下一句話:「王爺惱了,掀了壽宴,快走啊……」

  「啊,杜兄……」

  夏潯剛想問個明白,那位杜兄已匆匆走了出去,夏潯略一轉念,忽地想起馮總旗說過的話,不由暗道:「不會吧?這齊王性情如此火爆?莫非他一聽說戶部停了他的建府錢款,竟然當著欽差賀使的面大鬧壽宴?」

  夏潯還真猜對了,只不過他沒想到齊王不止是當著欽差使節的面大鬧壽宴,而且還老實不客氣地給了那位賀壽欽差一個大嘴巴。

  明初這些位王爺,大多是在朱元璋還沒登基稱帝時就已長大成人的,他們老爹當時還在南征北戰打天下,還沒敢指望自己就是真命天子,所以也沒有什麼太傅耳提面命,諄諄教誨他的兒子們君臣之禮、朝廷體制,頂多請個教書先生教他們讀讀書、寫寫字。所以這些皇子裡面肯認真讀書、循規蹈矩的老實孩子當然有,但是大部分都野慣了。

  等到朱元璋一登基,他們馬上就成了親王,對其中一些親王來說,他爹就是他爹,皇帝那是對外人的稱呼,家就是國,國就是家,發起脾氣來哪管你是不是皇帝派來的什麼狗屁欽差,不就是我爹派來給我送生日禮物的跑腿夥計嗎?打就打了,又算得了甚麼。

  齊王這一大鬧壽宴,各路官員士紳一個個唬得心驚肉跳,倉惶走避,京裡來的那位平岳陽平公公,臉上頂著齊王賞的一座五指山羞憤難當,卻又不敢頂嘴,只得怏怏告辭,壽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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