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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古代言情] 遙花(嚴家當鋪番外篇)作者:決明

遙花(嚴家當鋪番外篇)作者:決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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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屬網路轉載◎
出版日期:2010年6月1日

【內容簡介】
赫連瑤華,貪贓枉法的惡官吏一名
經手的骯髒事不知凡幾,所作所為都是出於自身利益
別人的死活從來不在他的考量中
唯有一個人,讓他一而再、再而三打壞自己的原則──
那是一個名喚白綺繡的小女人
她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沒有傾國傾城的美麗
更只是赫連府中一個小小的婢女而已
可他就是看中了她,執意要得到她、保護她
就算因為她而得罪自己在官場的最大靠山,也毫無所懼!
雖然他最後還是抱得美人歸,可惜幸福的日子只有一點點
他的綺繡,他的愛妻,竟然為了他,服毒自盡──
失去愛侶的劇痛就像是將他的心挖了個大洞
無盡的孤單與寂寞更是折磨得他幾乎發瘋
他試過各種方法,只求愛妻有朝一日能夠「甦醒」
皇天不負苦心人,經過五年心力交瘁的等待
他的綺繡,終於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迫不及待要向她訴說心中滿滿的思念和激動
她的回應卻不是喜極而泣,更沒有滿腔柔情
反而是一句句尖銳無比、足以將他摧毀的殘忍話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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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人死不能復生,少爺您別這樣……」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赫連瑤華發指眥裂,模樣猙獰駭人,黑髮凌亂,整夜未合的眸,滿佈鮮紅血絲,他嘶聲吼著,嗓粗瘖沙啞,手背上青筋突起,雙手死命護住膀間裡不盈一握的纖細秀肩,力道之大,卻換不來纖肩主人的嚶嚀喊疼,他情願她哭著說他弄疼她了!情願她抿唇蹙眉要他放開她!情願她在他懷裡掙扎抵抗……也不要她如同此刻,以教人絕望的靜寂和溫馴,冷冰冰依偎在他胸口,死去。

  「您、您要節哀順變呀……少夫人她已經……已經去了……」不忍見主子近乎瘋狂、失去理智,在赫連家奉事已近五十載的老總管,強壓下被主子陰狠無情瞪視的惶恐,道出顯而易見的殘酷事實。

  「滾出去!全都給我滾出去!誰敢再囉嗦半個字,我就殺了誰!滾──」赫連瑤華宛若負傷野獸,誰近身就要撲咬誰一般的癲狂,他將懷中人兒拽得更緊,嵌進心窩處,生怕任何人來帶走她,拒絕去感受熨貼在那兒的臉頰早已失去溫度和血色,沒了鼻息──

  無人敢再多嘴半句,同情與懼怕的目光同時落向赫連瑤華背影,他們深知這個男人有多愛他的妻子,儷影相伴的恩恩愛愛,在宅邸四處時時可見,少夫人最愛的柳湖畔,有他抖開厚裘,輕輕披在她肩上的柔情似水;特地為愛妻植滿白梅的清寧庭園,梅瓣與飄雪繽紛墜落,夫婦倆手執紙傘,漫步其間……

  他們同情於赫連瑤華的痛失摯愛,更懼怕於赫連瑤華的痛失摯愛。

  他愛她。

  他只愛她。

  其餘人事物都別妄想得到他的溫柔和包容。

  赫連瑤華並非善類,他行事陰狠無情,官途之上,剔除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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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今天府邸內的氛圍,既沉,又靜。

  除了風兒拂撩過樹梢所激起的沙沙聲響外,偌大官宅之中,不聞嘻笑怒罵的交談。

  辛勤於園徑裡清掃落葉的美婢們,斂起每回工作時不改嬌笑閒聊的輕浮,個個低垂螓首,扎辮烏絲軟軟熨貼胸前,粉櫻色唇瓣緊抿,她們深諳,此時此刻的最佳保身方法,便是多做少說,更不可以露出欣喜笑靨……

  至少,今天不行。

  今天,是少夫人的祭日,一個悲傷至極的日子,五年前的這一日,府邸中風雲變色,赫連府失去溫婉賢良的女主人,伴隨而來的,是少爺抱緊妻子屍身的痛哭失聲,一聲一聲悲泣痛號,嘶喊妻子姓名的崩潰無助,彷彿仍迴繞耳邊,久久不散。

  一轉眼,五年過去,赫連府邸卻仍未從哀戚之間脫離,人說死者入土為安,活著的人,還有漫長日子得過下去,不能長期浸淫於失去親人的痛楚,白綺繡逝世五年,照理來說,緬懷她是在所難免,畢竟她在世時,待府裡下人極為親切和藹,不端出高高在上的主人架子,誰都喜愛她、敬重她,沒有誰會因為她的死去,而遺忘掉赫連府裡曾經擁有一位如此恬靜賢淑的清妍夫人,然而,府內低迷委靡的氣氛,五年來依舊如昔……

  依舊如昔。

  五年,足夠教永眠黃土的屍身腐朽為骨,逝者魂魄更是飄緲徘徊在未知的彼岸黃泉,與人世遙遙相隔,時間卻像在赫連府中靜止下來──是的,時間靜止,靜止在白綺繡斷氣那一天。

  雖說今日是「祭日」,府裡沒人膽敢將這兩字掛嘴邊,若讓赫連瑤華聽見,被杖打教訓是小事,有沒有命活著踏出赫連府才是大事。

  赫連瑤華不承認白綺繡死亡,既然沒死,何來祭日?

  眾人認為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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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綺繡!」

  赫連瑤華飛奔而歸,上氣不接下氣之際,仍嘶叫著縈迴心底的名。

  醒來了!

  木伯捎來消息,說綺繡醒過來了!

  乍聞時,他完全呆住,以為是自己又在白日裡發夢,做著不切實際的妄想,直到木伯急忙拉他,他才驚醒,不是夢,木伯枯老發皺的手,使勁握牢他的手腕,傳來了激動收緊的疼痛。

  是真的!老天爺聽到他的祈求,將綺繡還給了他!

  匆匆回到赫連府,對府裡每人一臉難以置信或驚恐害怕完全視若無睹,赫連瑤華直抵他為綺繡特別建造的梅園,梅瓣飄飄紛墜,美若飛雪,他無心賞景,大步跨進房,房裡雕花洞門系綁的淺綠垂紗被風兒微微撩撥,款款生姿如浪,床幔間,隱約可見一道纖纖身影坐臥架子床中央,熟悉的翦影,舉手投足的嫻美姿態,教赫連瑤華雙眼一濕。

  他屏息靠近,床幔後朦朧似霧的人影輕動,原先低垂的螓首緩慢轉動,朝向他佇足的方向望來,他撩開阻礙在兩人之間,一層一層薄如蟬翼的純白柔幔。

  他怕動作太慢,她會如曇花一現,清醒只是片刻,在他見到她之前,她又會恢復原樣,失去生氣與活力地軟倒在床鋪;他更怕動作太快,撥開床幔之後發覺她隨之煙消雲散……

  「綺繡……」

  她還在,沒有倒下,沒有消失,削瘦許多的蒼白臉頰仍能看出往昔清妍美麗,如綢青絲由兩鬢邊流洩而下,滑過肩頸,覆住她泰半身軀,使她看起來更加弱不禁風,胸前白銀長命鎖,輝映她眸間的溫潤,她雙眼眨也不眨,與他互視。

  「……我……不是已經……死掉了嗎?」太久不曾開口說話的嗓音,帶著艱辛的瘖啞,白皙容顏上佈滿困惑,對於自己身在此處感到茫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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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他第一次看見她時,她正與一袋沉重白米做對抗。

  她並不是一個艷麗型的美人兒,充其量稱得上清妍,五官端正秀麗,有股靈慧的雅致。黑亮如綢的長髮束扎腦後,露出白皙無瑕的後頸及一對漂亮耳殼,身上布衣因她正辛勤勞動,而沾上些許淡褐塵土及晶瑩汗水,她拖著比纖瘦身軀還要巨大的米袋,使盡力氣要將它挪上板車,雙頰因而漲滿紅暈,襯托雪白乾淨的臉龐顯得粉嫩許多。

  赫連瑤華一開始僅是做膩了手邊工作,才會放下毫筆,起身活動活動筋骨,順勢放遠目光,三樓高的書齋,視野極佳,推開窗,環視府邸廣闊園林,正值楓紅時節,東側一片紅灩灩。

  火紅景致裡,一身灰白樸素的她,變得異常顯眼。

  她正要往糧倉去,瞧她打扮,應該是府中婢女,做著她分內工作,教他沒將目光移開的另一個主因,他在她背上看見了楓紅。

  不,他本以為是楓葉飄落她背部,黏在棉衣上,但那並不是紅色楓葉。

  是血,一點一點,綻放開來。

  她受傷了,傷口似乎因為她動作過大而扯裂開來,汩滲的血絲,透過厚實棉布,印濡而出。

  是在府裡受人欺負?

  他知道奴僕之間存在階級年資之分,如同官場一般,越是老練或受寵的下人,越愛擺出架子及恃寵而驕的嘴臉,更時常以「教導」為名,行凌虐之實,杖打一些不懂得討好老前輩的駑鈍後生。

  他向來不過問僕役間的小事,只要別鬧出人命,惹上不必要麻煩,鞭打一兩個小婢女小長工也不算什麼。

  不過,她好似疼得緊,微微在發抖,背脊布料上的血繪已經不是紅楓,血跡肆無忌憚蔓延開來,匯聚成一朵朵小小薔薇花,再這樣下去,很快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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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白綺繡嘗到了何謂羞憤欲死的滋味。

  赫連瑤華的下流,她完完全全見識到了.

  那一夜,他做出太多她連想都不曾想過的事,他像撕去人皮的獸,一身衣裳褪掉,也脫去道德束縛,帶著邪惡戲謔,盡興地撩撥她,薄揚的唇,吻遍了她每寸細膩肌膚,重重咂著、輕輕吮著,猶如作畫一般,他以她為宣紙,以唇舌為筆墨,繪出一片瀲灩鮮紅的花兒圖。

  她被擒在他懷裡,如他所言,她的背未沾床,結痂待愈的背傷沒讓床榻磨破,他的大掌緊緊按抵在那兒,逼她弓背,將粉嫩如櫻的蓓蕾送入他貪婪汲取的嘴間,恣意品嚐。

  赤裸肌膚相貼廝磨的觸覺,帶給她如遭雷殛的震撼,他極燙,熨在她冰涼微顫的身軀上,帶來的不僅是體溫的熱度,還有更多是他炙烈慾望所引發的火焰,他一波波攻勢每每都教她措手不及,當她兀自抵抗他掌心游移在背脊所激發的麻癢,他已然更孟浪地探索她嬌軀其他敏感脆弱的部分,他讓她變得不認識自己,身體好似不再屬於自己所有,他比她更熟悉它,它哪兒怕癢、哪兒薄嫩、哪兒只消輕輕一舔便會緊繃泛紅……

  她努力吸氣,卻像永遠也不足夠,室息感逼迫她張開被吻紅的唇,喘吁吁地反覆吐納。

  他是個惡劣的男人。

  他是個惡劣卻又甜美的男人

  他開始引誘她,引誘她習慣他的碰觸,引誘她承受他綿密的纏吻。

  他開始魅惑她,魅惑她放鬆緊張的身軀,為他融化,魅惑她把藕臂攀附在他肩頸上。

  生手如她,哪敵他的老練?幾乎只能任由宰割。

  當他終於忍無可忍地侵佔了她,兩個個體真真切切合而為一,她從不知道,男人與女人,竟能以這麼緊密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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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我一直……都很寂寞。

  這句話,有可能是謊言。

  她分辨不出來,它幾成可信,也許,是赫連瑤華一時興起所編織出來騙取她心軟的戲語,因為他在笑,他薄揚的唇,鑲著微笑,有些輕佻、有些壞,擺明告訴人「別信我,我隨口胡謅的」然而……

  他的眼神卻透露著完全相反的真誠。

  他太矛盾,心術不正的惡官,眸子清澄乾淨。

  而她,也矛盾,明明有機會轉身離去,最後仍是留在書齋,與他一起。

  她告訴自己,她不是同情他,只是好奇,像他這樣權力在握的男人,要人生便生,要人死便死,有何資格道寂寞?

  萬一他騙她,她也更有理由仇視他,再給壞透了的他,增添罪名。

  白綺繡很慶幸他所謂的「陪伴」不是指床第間的陪伴,他要她替他磨墨,他在尺餘寬的宣紙上揮毫書寫。

  她很意外,赫連瑤華寫了一手好字,轉腕運腕之間,輕靈若行雲,力韻如流水,不剛硬不柔弱,豪壯與醇厚並存,奔放與疏淡又融合為一體。她自幼總常為爹親研墨,一如此時靜佇於爹親的桌旁,凝覷爹親下筆練字,對於書法,看了許多年,聽爹講解說明,多少懂得一些,赫連瑤華的筆法技巧,更勝她爹許多。

  爹說過,字如其人,執筆時的心境,亦會影響字態,像赫連瑤華這種心眼狹小,容不下異己之人,他的字,不該寬厚大氣、不該瀟灑自若。

  不單如此。

  赫連瑤華的墨繪亦是一絕,隨筆畫來的山水圖,正擱在一旁待干,紙上的泉澗傾洩而下,奇巖峭拔雄偉,山巒薄霧裊裊,美景躍然紙上。

  見他書寫或作畫,都是種享受,一筆一畫,一勒一努,一磔一策,皆牢牢吸住她的目光,連眨眼都捨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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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de]第六章

  即使沒有赫連瑤華的吩咐,白綺繡亦不曾想過要去偷窺他與陸寶珠的相處點滴,她對陸寶珠沒有太大興趣,不似府裡婢女們,個個都想探聽關於這位未來少夫人的個性、嗜好或喜惡。

  她不聽,不代表聽不到。

  奴婢長工同桌吃飯時,眾人話題三句不離陸寶珠,他們談論陸寶珠的家世、陸寶珠的榮耀富貴、陸寶珠的高傲驕矜、陸寶珠的吹毛求疵,當然,更談論赫連瑤華對待陸寶珠的關懷備至。

  「誰教她是丞相孫女,嬌一些在所難免,吃食方面她嘴挑,肉太軟太硬不成,茶太燙太冷也不行,菜餚盛盤不順眼更是連動箸都不肯,聽說呀,她曬不得日呢,說是怕曬黑曬丑。」

  「少爺待她真好,要管事盡量達成寶珠小姐所有要求,不管有理無理,只要寶珠小姐開口,少爺沒有不應允。瞧,府裡泰半人手都派去寶珠小姐暫居的璇璣園伺侯,足見少爺多重視這名嬌客。」

  「畢竟是未來的妻子,加上她娘家權高勢大,不呵寵著怎行?少爺日後娶了她,陸丞相自然對少爺這個孫女婿會多加提拔。」

  字字句句,滑進白綺繡耳內,她靜靜用膳,她知道有無數雙眼睛全盯緊她,他們想看她的反應,想看她是否食不下嚥,但她沒有,她仍吃完一整碗飯,仍辛勤工作而沒出過錯,仍一如以往的處之淡然。

  她像置身事外的路人,不介入任何紛紛擾擾。

  只是,她的淡泊,終是無法如願,一個逃得最遠的人,因為一道命令,被擒回混亂之中。

  那時,白綺繡正身處最北側的小園圃間,忙著灑掃工作,銀月氣呼呼找到她,劈頭就是數落:「你躲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害我找好久!」

  白綺繡沒停下手中動作,淡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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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de] 第七章

  一柄薄若棉紙的小小匕首,引發的風暴可大可小。

  若視它為女子防身用的護刃,只求自保,並無其他用處,自然便是小事。

  但若硬要扣下罪名,婢女身上藏刀,居心叵測,定是要尋找時機傷人,那麼,這柄薄刃,足以誅人九族。

  陸寶珠當然不會讓它輕輕被粉飾掉。

  「說!你是不是心懷不軌,準備刺殺赫連大哥?!你潛進府裡,目的便是如此,你最好老實坦誠,誰派你來做這種事?!」身在官家,見多了排場,陸寶珠學起辦案倒有三分皮毛,其中恫嚇人的官威最有模有樣,沒有驚堂木,軟嫩掌心也能拍出重重巨響。

  「綺繡姑娘若有心刺殺少爺,她有太多次機會與少爺獨處,卻不見她動手,可見她絕對不是帶有意圖——」德松雙頰慘兮兮,五爪加五爪再五爪,整張臉幾乎快媲美老虎斑紋。

  陸寶珠稚嫩芙顏上填滿輕蔑:「既然不是要刺殺赫連大哥,那麼,目標難不成是我嗎?因為嫉妒我將成為赫連府的少夫人,於是,藏了柄匕首,要找時機對付我?只要沒了我,你便有麻雀變鳳凰的機會,坐上少夫人位置?!」

  這罪名,扣得恁重,一旦成立,白綺繡定被處以極刑。

  搶在德鬆開口之前,白綺繡終於輕啟粉唇,堅定回道:「綺繡絕無此心。」她否認了傷害陸寶珠的指控,卻對刺殺赫連瑤華一事隻字不語。

  「那麼你藏柄匕首做什麼?!我從沒聽說過,當個婢女得隨身帶刀。」陸寶珠不信她狡辯,而白綺繡亦沒有回答,她冷冷一笑:「看來,不嚴刑拷打,你是不會招了。」人的賤性,不嘗苦頭,不懂折腰求饒。

  「綺繡姑娘是少爺的人,要責罰也該由少爺來!」德松扞衛她。

  陸寶珠瞪向德松:「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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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de] 第八章

  那是白綺繡不願意回想的過去。

  它已是漫長的六年前,對她,卻只是像昨天甫發生的事。

  嫁予赫連瑤華幾近一年,離世五年,直至甦醒過來的現在,虛白了多少日子,她的記憶,仍然停留於「赫連夫人」那一段。

  白綺繡倦懶坐在靠窗小椅上,腕上自殘劃開的傷口完全不存在,只剩赫連瑤華大驚小怪取來各式藥膏,非得替她塗上的一抹淡綠,仍盤踞蒼白膚上。

  從沒想過,世上竟有金絲蠱這種東西,如此不可思議,如此的……教人求死不能。

  神奇的澄金色小蟲,花費數年,才在她體內孵化,死人的體溫本不該能孕育出金絲蟲,但無法否認的,它確實藏於她血肉之間,理由為何?誰都不能給個答案,她可以感覺到它正努力縫補這具傷痕纍纍的身軀,在尚未痊癒的腑臟間,吐著絲線……

  「別救我,拜託,別救我……」她傻氣地低首,想與它對談,希望它能聽見她的哀求:「不要再逼我去過那種矛盾日子,我不要,我會瘋掉……」

  它聽不懂,在她心口微微蠕動著。

  白綺繡頹然歎息,又無能為力。

  赫連瑤華求她活下來的念頭,竟然堅定至此……

  赫連瑤華……他看起來和她印象中的模樣不太相似,他變得削瘦,臉色奇差,淡淡鐵青、淡淡慘白、淡淡透著病態,以往的意氣風發呢?以往的俊美輕佻呢?

  她的死,帶給他如此重大打擊嗎?

  還無法行走的她,一整個早上便是坐在窗邊不動,四肢的酸軟刺痛日漸舒緩,不像前幾日完全使不上力,走路用膳或其他所有事都必須假他人之手——那個「他人」除赫連瑤華外,不做第二人想。

  他每件事都要親力親為,餵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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