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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貼)醒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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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書所以記事,而美惡悉載者,使後人知所從違。故十五國風,孔子不刪鄭衛,蓋有以也。每見讀釋道之書者,以多誦為功,敲魚擊磬,端坐正視,則便為至誠妙道。問所誦於義云何?茫如也。昔老僧云:「誦經不解義,猶如蚊蟲叮木廢,木不知疼,蚊不知味。」由是觀之,誦且無益,多亦何為!讀儒書者,以口滑熟記為功,剿襲稱博,摭拾成文,引獲功名,便為效驗。
余少時,得忠孝節義文數篇,喜而讀之。凡三易書,秘之笥篋,愛如珠玉,因其文重其人。越二十載,而時移事變,其人行與文違殆不可說。余乃取其文,盡行塗抹,唾而罵之,滅之丙火。嗟乎!善讀書者,蓋在文字乎哉?天下之人品,本乎心術,心術不能自正,藉書以正之。天下之人不能盡有暇於書也,仁人君子比之。比之而思,所以旁喻曲說,俾得隨意便覽,庶幾有益焉。於是乎有小說之作。然則作者之初心,亦良苦矣,善矣。而其弊在於憑空捏造,變幻淫豔,賈利爭奇,而不知反為引導入邪之餌。世之翻閱者日眾,而捻管者之罪孽日深,何不思之甚也。壬子夏,與二、三同志,嘯傲北窗,追古論今,淑慝貞奸,宛在目前。笑愚蒙之昧昧,羨聰達之惺惺,於是摘所詳憶一事,迅筆直書,以為前鑒。蓋以天下臣不思忠,子不思孝,貪貨賂而忘仁,慕冶容而用計,種種越分妄求者,授以一服清涼散也,而惟於色為甚。許允之不嫌醜婦,盛德可師,郭元振之適牽紅線,天緣非偶。醒期理也,可以隨遇而安。且問月下老人,所檢何書,而乃貿貿以求耶。錄凡二十回,旨有所歸,不暇計其詞句之工拙也。既成,質之同志。同志曰:「是編也。當作正心論讀。世之逞風流者,觀此必惕然警醒,歸於老成,其功不小。」因遂以名而授之梓。雖然,從來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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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遭誣陷避禍全身 觸權奸盡忠報國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酒斟時須滿十分。浮名浮利,休苦勞神。似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
雖抱文章,開口誰親?且陶陶樂取天真。幾時歸去,作個閒人。背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
右調《行香子》
話說梅挺庵為馮樂天餞行,不料韓侂冑闖來,與趙汝愚一番口角,竟成嫌隙。況朝中俱是韓侂冑一黨,梅挺庵殊為落落難容,反不如馮樂天之見機而作。默默躊躇了一回,吟詠道:
進退渾無賴,婆娑已邁年。
雖知麟閣貴,翻覺鹿門賢。
勝友懷金谷,新詞鄙口川。
窮愁老杜甫,合向浣花前。
纔在吟詠,忽長班進稟道:「大相公到了。」梅挺庵甚喜,梅公子早已到面前,即便跪下說道:「孩兒久違膝下,有失定省,乞爹爹恕孩兒不孝之罪。」梅公扶起坐了,把家中事體,敘了一回。梅公子問起朝政,梅挺庵歎道:「吾兒若說起朝政,真令人髮指。」遂把韓侂冑怎樣弄權,前日飲酒間與趙汝愚口角,說了一回。公子惟有痛恨而已。公子見案上一幅箋紙,墨跡未乾,知是父親新詠,把來讀玩了一遍,知有羨慕林下之意。說道:「爹爹,目今兵寇蠭起,奸雄橫肆,朝內並無人敢抗顏諫淨。正朝廷有事之秋,人臣豈可坐視。倘父親解官隱去,止有趙年伯一人,孤立無助,國事漸不可知。」挺庵聽說到此,不覺泫然淚下道:「外有強寇,內有奸雄,目擊世變,寧忍坐視。但念汝煢煢孑立,上無叔伯可依,下無兄弟相助,年已長大,尚未授室,倘我早不見機,禍不旋踵,如之奈何?」公子道:「孩兒若得功名成就,何患無淑女配合,婚姻事有個定數,父親何必掛心。若得鋤除奸惡,振起朝綱,也不枉食祿皇家,克副為國為民之任。」挺庵點首道:「孩兒若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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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義埋金憤志讀書 悲蕩產呼號驚宦
大廈原非一木支,欲將獨力拄傾危。
癡兒不了官中事,男子要為天下奇。
當日奸諛皆膽落,平生忠義只心知。
端能飽吃新州飯,在處江山足護持。
話說梅公子獨自一個悄悄回家,一路上好不淒楚傷心。不幾日,到了家中,虛空排起孝堂,設個靈位,備些祭禮拜奠,放聲大哭道:「父親捐身為國,固已盡忠於朝廷。孩兒蒙恩撫育,未得答報於罔極。早失怙恃,出則銜恤,入則靡至,何造物之處我太刻也!不共戴之仇,何日可報?矢青雲之志,誓不俱生。冥冥之中,當必有以佑我矣。」哭奠了一回,恰徐魁也回來了,將買棺收殮、寄柩雲水庵的事,細細述了一遍。那梅公子哀痛迫切,苦志守孝之情,不必細述。
且說梅挺庵父子,平日不喜廣交結納,況世態炎涼,若梅挺庵衣錦榮歸,自然車馬填門。如今聞他死了,那些趨炎附勢的,誰肯來睬這個窮公子。連向日看管房產的家人,看見公子回來如此光景,也安身不牢,竟自別尋頭路去了。只有幾個道學老朋友,過來弔慰了一番。自此門庭冷落,正合了梅公子的心,正好杜門不出,潛心誦讀。向所遺薄田百畝,俱是秀水縣的水田,大熟年時,每畝不過收得五、六斗,兼連年水旱不均,錢糧也支持不來,那裡有蓄積餬口。虧了徐魁,在外做些小生意,每日趁得幾分,聊充薪水之費。梅公子只是用心讀書,那個貧字,倒也不在心上,將就挨過日子罷了。過了兩日,誰知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忽然從天降下咸陽一炬,竟把這幾間房子,燒得乾乾淨淨。梅公子只抱得殘書數卷,此外並無一物餘剩,弄得主僕二人,走頭沒路。有一首詞,單道梅公子連遭顛沛的苦楚:
時乖運艱,困英雄這般。總有滿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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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假姓名捐軀救主 代縲紲遇俠全生
遍園林綠,暗渾成翠幄,落紅堆砌猶如昨。可恨狂風橫雨,忒煞情薄,盡底把韶光送卻。楊花無奈,故意穿簾透幕。那知人意正蕭索,春去也。這般愁何處安著,怎奈向黃昏院落。
右調《鳳凰閣》
話說梅公子一時悲憤所感,月夜大呼一聲,不期驚動了河下一個官員。這人非別,乃徽州歙縣人氏,姓程名松,是一個趨炎附勢,奸險小人。諂媚韓侂冑,做過錢塘縣知縣,行取刑部主事,歲久未遷。多方鑽謀,乃買一美女,教以歌舞,靚妝豔服,取名壽松,獻與韓侂冑。韓侂冑問道:「承惠美人,與尊諱同名,卻是何故?」程松滿面堆著笑,打一深恭,拜倒於地答道:「卑職不能朝夕奉侍大人之側,使美人與卑職同名者猶之卑職奉侍,欲蒙大人記憶耳。」韓侂冑大喜,授他一個美差,升了江西巡按,好不榮耀。一味貪酷,動不動就要參官究吏。那些有司,曉得韓侂冑的奸黨,誰敢不饋送趨奉他。
任滿回家,不知得了幾十萬宦資。又各處購求奇珍異寶,進獻韓侂冑,即召進為諫議大夫,馳驛進京,正泊舡在萬壽庵對河。那些府縣迎風送禮,好不熱鬧。是晚嘉湖道請酒,半夜方回,正在醉鄉,卻被梅公子大呼一聲,夢中驚醒。只道是大盜事情,仔細再聽,卻又寂然無聲,深為駭異,挨至清晨,喚家人問道:「你們昨夜可曾聽得何處喊叫一聲麼?」家人齊聲答道:「小人們正在好睡,卻被驚醒。只道是何處火起,仔細聽時,又不見動靜了。」程松道:「你到岸上去挨查明白回我。」
那泊船的所在,是一帶城牆。家人看見對河有一村人家,將小船渡過來,上岸一問,恰好問著了萬壽庵間壁的鄰家。說道:「我們昨夜也聽得大喊一聲,因這聲音像是隔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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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哭窮途遁跡灌園 得樂地權時作僕
長松徑折小溪頭,班鹿胎中自布裘。
藥圃茶園為產業,野麋林鶴是交遊。
雲生澗戶衣裳潤,嵐隱山廚火燭幽。
最愛一泉新引得,清冷屈曲遞增流。
話說梅公子,孤孤淒淒,弄得無處藏身:思量起前日程松請見,托疾拒他,畢竟為此起的禍端。雖虧徐魁挺身代去,但庵內如今棲依不得,倘被人覷破,遺累非淺。園覺勸他披剃出家,隨我們出去唸經拜懺,又無人認得,倒可安身度日。梅公子心中想道:「舍入空門,乃男子的盡頭路,四大皆空,五蘊非有。我這一腔憤憾,教我一時怎能解脫?若多像我之志灰意冷,則從來英雄困迪,豈終身湮沒而不彰,奸豪逞肆,豈奕世長享而不敗耶。天道福善禍淫,自然不爽,必無一往而不返之理。還是尋個所在,變姓易名,另圖個出身日子。」左思右想,忽念著趙汝愚,一向虧他周濟,莫若通個消息與他得知,或有救我之策。於是連夜修書,央求園覺送去。
園覺正懷著鬼胎,巴不得梅公子別尋頭路,連忙動身到趙家來。門上進去報道:「嘉興萬壽庵師父求見。」趙汝愚知是梅公子那邊來的,忙出相見,揖過遜位坐定。趙汝愚道:「敝年姪連遭顛沛,多蒙師父照拂,老夫深感五內,敝年姪近日起居好麼?」園覺道:「有要言奉告,容到密室書齋,方好具陳。」趙汝愚引園覺到書房內,吩咐家人備素飯伺候,有事呼喚方許進來。遂掩上了門,二人坐定。園覺將程松請見,梅公子托疾拒他,以至行文書提解,虧徐魁捐軀代去的話,細細述了一遍。然後將梅公子來書送上。趙汝愚聽了,嚇得面如土色。大驚道:「不意又遭此奇禍,難得徐魁這樣義僕,忠義出在一門,真千古僅見。」於是拆開來書,看罷,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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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詢根由隱情直訴 避嫌疑著意嚴防
綠梧軒,閒花地,秋色盈眸,一望寒煙翠。山帶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不管人憔悴。黯銷魂,追往事,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高樓難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右調《蘇幕遮》
話說馮樂天有一個嫡弟,表字畏天,倒生一個兒子,只是有些呆氣,人取他一個渾名,叫做憨哥。那畏天是一個吃白食、管閒事的生員。昔日樂天做官時,儼然是一個公弟二爺,書帖往來,包攬詞訟,好不熱鬧。那些府縣,雖厭他歪纏,只因假著樂天圖書名帖,不好怠慢,只得依允。以後漸漸的衙門情熟,廣交結納。此時樂天致仕在家,他也用不著依傍了。坐在家中,竟有人來尋他,包訟處和,俱少他不得。樂天再三勸阻道:「吾弟身列儒林,係名教中人,當自立品望。吾蒙叨帝眷,謬登仕宦,除了年節慶賀,從不肯輕易趨揖公庭。總有切己的事情,只得隱忍丟開,不去計較。看得天下事,利之所在,害必隨之。有利而無害者惟書。當杜門高堂,謝絕閒事,娛情詩酒間。盡可悠優取樂。何苦日與奸胥滑吏,趨走險道。竊謂吾弟所不取也。」畏天道:「原非做兄弟的本懷,要是這樣忙碌碌,巴不得個焚香煮茗,論道講學,受一刻的清福。只因這些人敲門打戶,應接不暇。或倚強欺弱,恃富欺貧。我那時不知不覺動了個惻隱之心,只得與他伸冤理枉,排難解紛,保全兩造的身家。處得事體停妥,那杯酒須些小事,即受他酬勞的幾兩銀子,也是理上應該的,不為罪過。據我看起來,誦經把素,是後世邈茫的事,抑強扶弱,倒是現在的功德。」樂天聽了他這一番花言巧語,不好與他爭論是非,只得點頭微笑而已。
正是:
酒逢知己乾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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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玄墓山看梅了悟 樂天園失主歸人
泰山不要欺毫末,顏子無心羨老彭。
松樹千年終是朽,槿花一日自為榮。
何須戀世常憂死,亦莫嫌身漫厭生。
去去來來都是幻,幻中哀樂係何情。
話說馮樂天,道自家園內梅花不足暢觀,欲往玄墓山看梅,吩咐收拾行李,故此夫人著丫環請小姐來送行。小姐對馮公道:「園中梅花盛放,真個是深宮玉質,內苑冰姿,盡可朝夕賞玩,何必渡水涉山。況初春天氣,乍寒乍暖,當此高年,只該在家調護安樂,請爹爹息此一行纔是。」樂天帶笑說道:「從來遊覽勝景,因人生樂事,一時豪興所致,寧憚車塵馬足之勞。況此地至玄墓,相去幾百里,一水可通,無甚險阻。近聞此山請了慧日和尚主持方丈,那和尚靈濟宗派,大有德行的,我要拜他。往返不過數日,孩兒休得掛念。」小姐見父親遊興勃勃,不好再阻。說也奇怪,往日樂天有事出外,小姐不在心上,此番好像父親一去不返的光景,依依不捨,心中如有所失,怏怏回房不題。
且表馮樂天別了梅公子與夫人、小姐,不四、五日,到了玄墓山下。那些下庵和尚認得是馮老爺來,連忙來搬運行李,叫一乘轎子,抬上山來。一路上佛殿參差,梅林樹木,層山疊嶺的景致,不必細述。知客僧早已遠遠鞠躬迎接,先令侍者通知和尚,和尚吩咐侍者,把方丈內兩傍交椅都撤了去,只擺一個蒲團在上首。知客僧引馮公進方丈來,見了和尚,朝上合掌,恭敬拜了三拜,立起身來,並不見有把交椅,只得立著。和尚道:「居士請坐了。」馮公回顧,並無坐處,又不好啟口,正在沉吟。和尚道:「居士想是忘了來處麼?」馮公會意,便坐在蒲團上,敘了些仰慕的話。排上茶食點心,侍者仍舊把椅子擺好,吃茶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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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招商店報名吃驚 緝捕衙獲犯逢奇
歲歲看花花不厭,與花煞有良緣。一樽相對,且留連。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關情更是花間月,陰暗圓缺堪冷。時光有限,意無邊。安得人長在,花長好,月長圓。
話說馮畏天,竟自居是個家主,凡事擅專,全不把長嫂看在眼裡。動不動大呼小叫道:「我們這樣人家,喪中不要苟簡了,打點一樁銀子使用。好媳婦炊不得無米飯。我在這裡撐持體面,全要銀子湊手,藏匿了不肯取出來,想是怕我落了去麼?」母子二人,只好裝聾做啞,憑他發揮,無處說苦,惟對靈前痛哭而已。一日,畏天打發人到墳上去搭廠刈草,七中就要出殯安葬。小姐曉得,悲憤交生。對畏天道:「叔叔,父親骨肉未寒,何忍便置之荒丘野草?該候三年服滿,即不然亦須週年,然後出殯纔是。還求叔叔計議這個。」畏天道:「做叔叔的頗知古禮,涉獵世務,難道我欺你們孤女寡婦?凡事有一個道理,理上該行則行,該止則止,不是胡亂做得的。那些小戶人家沒有墳墓,一時力量來不及,只得停在家中。或一年,或二年,尚有五年十年蹉跎下來,謂之暴露父棺,律有不孝之罪。我們書禮人家,況現有墳墓,把靈柩耽擱在家,不要被人談論的麼?」小姐不好阻撓,只得聽其擇日安葬。
正是:
生前萬倍英雄,死後一堆荒草。縱有孝子賢孫,陽斷徒苦惱。世事變更何定,幾多荒墓無人掃。試看貴第王侯塚,石馬常推倒。
右調《錦堂春》
話說馮畏天,治喪殯葬做七,忙亂多時,料理完口死者面上一樁事了,然後將田房帳目,與經手家人盤算,分毫盡數追足。有欠戶還不起的,或男或女,捉來准折。管帳的有些家事,說他向來管帳做下私蓄,一股兒盤結進來。稍有分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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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真梅幹公堂不認 假潘安荒塚受辱
世途倚伏都無定,塵網牽纏卒未休。
禍福回還車轉轂,榮枯反覆手藏鉤。
龜靈未免刳腸患,馬失應無折足憂。
不信君看奕棋者,輸贏須待局終頭。
說這梅公子,平日未嘗在外行走,又改了姓名,料無人認得。不期投宿飯店,說了木榮二字,忽被公人捉住,嚇得魂飛魄散,摸不著頭路,不知被誰覷破,連假姓名多曉得了。只得隨著公人扯扯拽拽,捉到縣前來。卻說那縣官姓馬,名驥,表字有德,就是馮樂天的門生。居官清正的。堂上燈燭輝煌,正在比較條銀。公人把梅公子帶進,稟道:「這人名喚慕榮,特拿到案下,候老爺究審。」梅公子不敢抬頭,俯伏階前。縣官馬有德早已瞧見面貌,先有幾分驚疑。問道:「你可是叫慕榮麼?」梅公子戰戰兢兢答道:「小的是喚木榮」。馬有德又問道:「你的父親可是姓韓麼?」梅公子答道:「小的父親不姓韓。」馬有德又問道:「想是你父親莫非姓梅麼?」梅公子加上一嚇答道:「小的父親並不姓梅。」馬有德聽了聲音,愈覺驚疑道:「那姓梅表字挺庵,官居國子祭酒,有一子取字傲雪。莫非挺庵就是你的父親,傲雪就是你麼?」梅公子愈加慌張,口打寒噤道:「小的父親並不叫梅挺庵,並非官居祭酒,小的並非取字傲雪,求老爺超豁則個。」馬有德道:「你果是叫慕榮麼?」梅公子答道:「小的果是姓木名榮。父親也是姓木了。」馬有德道:「你父親叫甚麼名字兒?」梅公子未曾打點,一時答不出。馬有德道:「你近前來,抬起頭來,待我認一認,你可認得我麼?」梅公子不肯抬頭。
馬有德叫皂快扶起。梅公子瞧著縣官,甚是面熟,心裡一時想不起。馬有德把梅公子仔細一看,大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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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借解難一心撮合 硬主婚著意謀財
把酒對春風,且共從容。垂楊紫陌洛城東。總是當年攜手處,游遍芳叢。聚散苦匆匆,此恨無窮。今年花勝去年紅。可惜明年花更好,知與誰同?
話說程公子,一團高興,出去遊玩,尋訪佳人。可憐一個風流公子,被馮宅家人打得抱頭鼠竄,一身華服扯得粉碎。捉空兒走脫,還是拾了性命一般。禿著頭,赤著腳,亡命而逃,不好回去,一口氣跑到石秀甫家裡來。石秀甫正在暗喜拾了一頓打,尚是面如土色,獨自呆坐著。只見程公子跑進門來,又好氣,又好笑。程公子氣沖沖道:「好朋友,好朋友,一同頑耍,到得落難,竟自使乖跑了,丟我打死也不關你事了。」石秀甫道:「寡不敵眾,見勢頭不好,自然該走,你為何不走?今喜得保全了我,好與你出氣。」程公子氣得暴跳如雷道:「這口氣不可不出。你快些先拿幾件衣服與我穿了,速替我去訪問那樣人家。」石秀甫忙進去,尋兩件舊衣出來。程公子道:「巾兒。」石秀甫道:「我又不是撇腳教書先生,那裡有巾。只有一頂孝頭巾。」程公子道:「這個使不得。」又尋一個舊帽兒。程公子一頭穿衣戴帽,一頭恨道:「難道我現任兵部的公子,吃了這場大虧就罷了?待我寫個帖子去縣裡呈了他,把他盡興處置一番,方纔顯得我手段哩。」石秀甫沉吟道:「據我斷來,自己原有幾分不是,看婦女忒看得惡相了。倘公堂上審出這個情由來,倒不雅觀。」程公子道:「舌頭是扁的。你做個中證,只說我去拜某鄉紳、某年伯,路上怎樣衝突,怎樣蜂擁毆打。官官相護,縣官在我父親面上怎不出力,自然要問他個罪哩。」
正說話間,石秀甫道:「尊相且坐著,我去取一件東西就來。」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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