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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古龍系列~浣花洗劍錄(全)

他似乎早已知道那虯髯大漢必定不敢偷生,更知道別人已將尸身抬來,頭也不回,輕叱道:抬過來!“三條大漢將尸身,壽天齊雙臂高舉,厲聲喝道‘”不仁者死!不義者亡!海上道義,堅如精鋼!“分散在四處接待賓客的海上弟兄,一齊轟然喝應,當真是聲震天地,白衣人目中光芒閃動,道:“好——”壽天齊道:“罪者雖已伏法,但壽某仍需負毀船之責,半個時辰中,便有一艘嶄新海船駛來,以作賠償!”
  白衣人凝目不說話,大步走向海邊,風浪已息,海濤拍打沙灘,卷去了方才零亂的足印。
  只听一陣語聲自海上帆船中傳了過來,道:“閣下劍術無雙,允稱無雙劍容,可愿与在下海上一戰?”
  語聲樣和平柔,但一個宇一個宇傳入耳中,卻是清清楚楚,听來有如在你耳畔說話一般。群豪不禁聳然動容,暗道:“好深厚的內力!”
  白衣人卻仍冷摸如昔,緩緩道:“為何要戰于海上?”語聲亦是平平穩穩,沖破海風,直傳到五色帆船上。
  船上的水天姬、方寶儿,以及那些少女們听得這語聲,也不禁吃了一惊,暗中更是為紫衣侯姐心。紫衣候道:“閣下可是定要听這解釋?”
  白衣人徽一沉吟,道:“不听也罷。”
  紫衣侯道:“你我同時登舟,會于海上,如河?”
  白衣人道:“好!”
  兩人相隔雖有數十文,卻如對面交談,兩人雖明知這一戰生死胜負,難以預卜,但語聲卻仍從容不迫。但岸上、船上,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千百人,听得這一番言語,心頭宛如突加巨石,緊張得几乎透不過气來。
  壽天齊手掌一揮,已有條輕舟划了過來,白衣人瞧了胡不愁一眼,道:“你可愿為我操舟?”胡不愁肅然道:“自當效命。”
  舟上大漢躍下,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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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兩雄不并立

惊呼之聲已消失在海天深處,群豪大多已黯然垂首……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剎那間,海浪中竟有條人影冉冉升起,滿身雖已水濕,但神情仍是充滿了尊貴与威嚴,有如古神話中的海神,為了怜惜世人之不幸,自水晶宮中悄然現身——此人赫然正是紫衣侯。
  群豪這一惊、一喜,更是非同小可,這雙重的意外与刺激,競使得人人都變成了呆子,既不能出聲,也無法動彈。
  白衣人終于飄上海岸,紫衣侯卻飄上了船頭。自衣人面上絕無表情,目光更是冰冷,突然沉聲道:“船在哪里?”
  “紫髯龍”壽天齊怔了一征,方自体會出這句話是向他說的,自人叢中擠出,道:“就在那里。”
  他身為海上群豪之長,自當言而有信,是以既然答應白衣人賠償船只,便不管白衣人生死胜負,還是早將船只備好。
  白衣人順著他手指方向望去,果見有條嶄新而堅固的海船停在左面海外十余丈處。他只瞧了一眼,便自轉身,面對著夕陽中的五色錦帆,一字字緩緩道:“閣下劍法,果然當世無雙!”
  紫衣侯死自卓立船頭,神情恭肅,道:“閣下風儀,實足為天下武人效模,在下欽佩之至。”白衣人道:“當胜則胜,當敗則敗。”紫衣侯道:“閣下何去何從?”
  白衣人道:“云天深處!”
  紫衣侯道:“在下不敢遠送。”白衣人道:“是。”
  兩人對話時,四下哪有一人敢出聲惊動,過了半晌,只听白衣人緩緩又道:“今日一敗,在下平生難忘。七年之后,吾當再來,一洗今日劍上之辱。”語聲嘎然而頓,身子閃了兩閃,幽靈般撩上了左面之海船。
  群豪這才知道,今日之戰,胜的竟是紫衣侯,再也忍不住歡呼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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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侯面上忽而微笑,忽而皺眉,忽似苦思不解,忽似深有會心,正如他昔日瞧那枯枝切口時神情一般無二。
  但他面色卻更是蒼白,目光也更是無神,下到第四十九手時,他似是遇著僵局,皺眉苦思良久,猶未落子,喘息越來越是急劇。身子忽然向前一例,將棋盤都撞翻了,棋子都落了下去。
  紫衣侯竟似十分著急,道:“可惜可惜,這如何是好?”
  胡不愁道:“無妨!”不動聲色,將棋子都拾了起來。一粒粒放上了棋盤,每粒棋子步位,竟都与方才分毫不差。
  少女們見他貌不惊人,誰也想不到他競有如此惊人的記憶之力,此刻面上都不禁露出詫异之色。
  紫衣侯目光中雖也有惊奇贊賞之意,但只瞧了他一眼,便立刻凝注著棋局,競始終放不下去。
  胡不愁心中不覺暗暗奇怪,只因這著棋的棋路中來簡單得很,他實在猜不出紫衣侯如此高手怎會也舉棋不定。
  突听紫衣侯長長歎息一聲,伸手梆亂了棋盤,長歎道:“我苦思之下,只覺那白衣人劍法實是有些地方与棋道相通,便想在下棋時將他劍法之秘密窺破一二,唉!我若能再活三五十天,或者能將這秘密瞧出也未可知,但此秘密,實是絕無可能的了。”
  方寶儿暗恨付道:“老天真是不公道,非要叫有用的人死,沒有用的人活在世上,唉,我若能替他死,那就好了。”
  過了半晌,紫衣侯望著胡不愁緩緩又道:“但這局棋終非無用,教我知道了你競有如此惊人的記憶之力,似你此般才情,怎能淹沒?”自怀中取出了一柄奇形鑰匙,沉聲接道:“我書房中藏有天下一百九十三家秘門秘譜,唯有此鑰能開啟那書房門戶,你且……”
  胡不愁駭然道:“小……小子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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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衣侯自怀中取出一只錦囊,道:“這是我師兄留下來的,囊中便寫有他隱身之處,這些年來,他為了避仇,從不將自己隱身之處說給任何人知道,雖然留下這只錦囊,卻只許我在最最需要時才能派一個人去找他,他再三吩咐只能一個人,所以連我自已都沒有看過。”紫衣候接道:“我那師兄為人古怪,這錦囊必有些古怪的花樣,唉!你能否找得著他,還未可知。”
  方寶儿突然抬起頭來,大聲道:“我既然說過要作,就一定要做到,無論他在哪里,我也一定要找著他。”
  紫衣侯道:“那地方也許遠在天涯,你卻必須一個人去,你小小年紀,又不會武功,千里迢迢,你可害怕?”
  方寶儿瞪圓了跟睛,道:“就算害怕,也是要去的,我一生不知有多少害怕的事,但卻最不怕去做那些事。”
  紫衣侯面露微笑,道:“好孩子,這才叫英雄本色,若是從不知害怕的人,只是呆子、莽夫,算不得英雄。”
  這种話听來雖然難解,其實都大有道理,胡不愁翻來覆去,仔細咀嚼著這兩种話的滋味,不覺想得痴了。
  紫衣侯仰天長長歎息一聲,道:“各事總算已有交待,我生前死后,都已可安心了……”突然大喝道:“且將酒來,待我帶醉去會鬼卒,告訴他世問多的是不怕死的男儿,在這些人面前,神鬼也要低頭!”少女們只得取過酒來,唯有垂首低泣。
  紫衣侯自斟自飲,痛飲了數杯,蒼白的面容上,漸漸泛起一陣奇异之紅色,口中喃喃道:“一世英雄……下場如此,歎,天意……天意……”突然大喝一聲:“咄!”仰天狂笑道:“我一生与人大小千百戰,惊心動魄,人生百年,終需一死,能死在這樣的對手中,還歎的什么气?哈哈……呆子。…·呆子……”
  狂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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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人死鬼上門

一陣風吹過,無人的海岸上,突然幽靈般現出一條人影,口中喃喃道:“你走不了的……”語聲冷漠生澀,正是木郎君。
  他已換了一身黑衣勁服,顯得更是瘦削顧長,身子一掠,躍入海水中,有如黑色水蛇般,一閃而沒。
  五色帆船上,仍是一無動靜。
  木郎君自海水中探身而出,爬上船舷,輕輕一翻身,便上了甲板,身形輕靈巧快,終無半絲聲息。
  哪知他身子方站穩,船艙中突有個冰冷的語聲道:“你來了么?”
  語聲雖輕,但夜黑雨冷,靜寂中突然听到這聲音,卻實是要令人嚇上一跳,木郎君身子也不禁為之一震,霍然轉身,只見船艙中探出半個頭來,在向他輕輕招手。
  木郎君定睛一望,見到此人竟是胡不愁,這才放下了心,飄飄掠了過去,嘶啞著聲音道:“事可辦成?”
  胡不愁悄聲道:“隨我來。”頭又縮了回去。
  木郎君微一遲疑,側身而入,真气貫于四肢,全神戒備,諾大的船艙中,唯有一盞孤燈。
  海風自窗隙中吹將進來,吹得燈火飄搖不定,短櫥上,飄搖的燈光下,直挺挺地躺著條白衣人。
  只見這白衣人長發四散,被落在短損旁,身子動也不動,亦無呼吸,顯然早巳气絕多時。
  木郎君縱然膽大,此刻也不免微生寒意,壯起膽子,跟著胡不愁走過去,目光轉處,心頭又不禁為之大喜。
  原來短錫上躺著的,赫然正是水天姬,她雙目緊閉,蒼白的面容在昏黃的燈光下,看來煞是怕人。
  胡不愁悄聲道:“藥已全給她吃下去了。”
  木郎君干咽了一日唾沫,望著水天姬的身子,獰笑道:“賤人,你也有今日……”伸出枯木般的雙手,向水姬咽喉扼去!他對水天姬怨毒實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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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聲未了,寶儿身子已被人提起,遠遠擲了出去,“砰”地一聲,撞在艙板上,動也不能動了。小公主變色道:“寶儿,你…”:“削瘦漢子獰笑道:“小寶貝儿,莫去管他……”張開兩只蒲扇般的大掌,去抓小公主小巧的身子。、小公主身子一旋,便自他掌握中飄了出去。
  削瘦漢子怪笑道:“小寶貝,輕功不錯嘛,且瞧瞧俺的手段!”雙掌施展開來,當真如千百只蝴蝶漫天飛舞。
  小公主輕功确是佳妙,但別的武功也确是不靈。
  她身形展動,總不如別人手掌轉動來得迅速,她全力跨出三步,別人身高腿長,只要一步就追著了。
  鈴儿、珠儿縱想出手助她,卻已自顧不暇,只听小公主尖呼,削瘦漢子怪笑,已將小公主一把抓住。
  這時船上的少女,已有一半被人點著災道,胡不愁亦是滿頭大汗,終于支持不住,扑地跌倒,只有水天姬,窈窕的身形,游走于刀鋒劍刃間,仍是游刃有余,但獨木難支,也不知還能支持多久?‘鈴儿、珠儿武功雖高,但大多只是紙上談兵,与人交手的經驗,既是不夠,气力更是不濟,兩人此刻已懼是香汗琳漓。珠儿道:“水姑娘,你走吧,不必管我們了。”
  水天姬搖頭道:“我不走。”
  珠儿心下大是感激,顫聲道:“水姑娘,你不必為咱們……”
  水天姬嬌笑著接口道:“別誤會,我可不是宁愿為別人平白送命的人,只是你們离岸太遠了,我又不會水。”
  在如此情況下,她仍是笑語如螢,半諷半嘲。
  鈴儿与珠儿听在耳里,卻有些哭笑不得,突見一個人涌身而上,鈴儿纖手不知怎么一轉,便點了他穴道。
  這一招之精妙,實是匪夷所思,防也難防,她气力縱然不濟,但憑這些絕妙的招式,別人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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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儿怔了一怔,面上又自變了顏色,偷偷瞧了那些黃金魔女一朋,額聲道:“那……是為何而來的?”
  金河王笑道:“你也不必怕老夫將你們帶定,老夫雖然好色,但別人的侍妾,老夫還不屑一顧!”
  鈴儿這才松了口气,道:“不知前輩有何盼咐?”
  金河王笑聲突頓,面色一沉,厲聲道:“老夫此來,為的只是要查听一個人的下落。此人与老夫很深如海,勢不兩立,老夫若不將他下落尋出,活生生殺死,一輩子也休想活得舒服!”他語聲中怨毒之深,當真令人聞之膽寒、鈴儿顫聲道:“不……不知此人是誰?”
  金河王牙齒咬得吱吱作響,道:“他便是紫衣侯的臭師兄,被老夫駭得縮頭烏龜般躲起,天下唯有紫衣侯知他下落。”
  鈴儿心念數轉,道:“但前輩卻來遲了,我家侯爺已……”金河王怪笑道:“你當老夫不知他已死了么?老夫就是因為他死了,才自來的。你可知道老夫等著他死,已足足等了十余年,始終沒有机會,一听到他与人比劍,才赶了出來,一心要他死在別人劍下”鈴儿道:但侯爺一死,便沒有人再知道他師兄的下落……“金河王哈哈笑道:“老夫是何等人物,豈會被你騙例?紫衣侯与他之關系非同小可?紫衣侯一死,豈會沒有些后事交托于他?尤其那白衣人七中后還要再來,紫衣人怎會不令人去求他指點武功?”鈴儿面目變色,顫聲道:“但……但……”
  金河王大喝一聲,道:“但什么?你們快些說出那廝的下落,便也罷了,否則老夫的手段如何,你們不妨先閉起眼睛想想。”
  鈴儿縱是口才靈便,此刻卻也張口結舌,說不出話。
  金河王尋了張交椅,跳上去盤膝坐下,揮手向魔女們道:“唱個小調,要唱的不長不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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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章 風雨最無情

金河王獰笑道:“等老夫副開他肚子再放下他!”
  水天姬道:“剖開他肚子,可是要我做寡婦么?”
  金河王又是一怔,道:“什……什么?”
  水天姬悠悠道:“他是我丈夫,我已嫁給他,如今他便是我‘圣水神宮’的小主人了,你敢殺他?”
  金河王仰天大笑道:“你會嫁給他?這小畜生會是你文夫?哈哈……放屁放屁……胡說胡說……笑話笑話……”
  只因他見到鈴儿与殊儿淚痕中的惊笑,水天姬神情之鎮定,已知道這既非放屁,亦非胡說,更不是笑話。
  他笑聲不禁起來越是勉強,越來越是徽弱,到后來終于只剩下喉頭各咯作響,再也笑不出來。
  水天姬望著他嫣然一笑,道:“還不放下他?”
  金河王咬牙切齒,連連頓足,忽然強笑一聲,柔聲道:“好姑娘,求求你,讓我殺了這小子吧,我若不殺這小子,這口气實足無處發泄的,好姑娘,你讓我殺了他,我一輩子忘不了你的好處!”
  水天姬嬌笑道:“哎喲,你老人家莫非老糊涂了么?你可別忘了,他是我丈夫呀?找怎么舍得讓你殺他?”
  金河王道:“好姑娘,從今而后,你算是我阿姨都行,你……你要我下跪也行,只要你……”
  水天姬搖頭笑道:“說什么都不行的。”
  金河王突然厲喝—聲,大罵通:“死丫頭,臭丫頭,你莫忘了,五行宮大大小小數十人,只有老夫武功最高,老夫殺了他又怎樣?”
  水天姬嫣然笑道:“不錯,你武功的确最高,但見了我娘卻半分也施展不出,你此刻話雖說得凶,但見了我娘卻連屁也不敢放一個!”
  眾人只見金河王緩緩垂下頭去,耳根都似已有些紅了,顯見水天姬這番話說的乃是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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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天姬服角一瞥,下意識大呼道:“救他!”
  一個冷冰冰聲音道:“為何救他?”
  水天姬嘶聲道:“紫衣侯藏書之秘,只有他知道。”
  呼聲方了,又是電光一閃。
  只見一條人影,橫飛而出,整個人扑在胡不愁身上,雙手有如兩只鋼抓:“噗”地插入了船板,直似在胡不愁身上加了道鐵箍,將他牢牢釘在甲板上,水天姬瞧得清楚,救他的人正是枷星法王。但這一眼瞧過,水天姬使再無知覺。
  雷擊、電閃、風號、海嘯……
  又不知過了多久,水天姬直似在理夢中一般,昏昏迷迷,飄飄蕩蕩,眼里不再能瞧任何事,耳中也听不見任何聲音,只党風雨聲、雷電聲,都已去得极為遙遠,甚至連生命在她心中都已不复再有价值,而變得十分空虛,渺茫……
  黎明,海上風浪終于平息。不時有斷桅、殘帆,以及些破碎的桌椅、木板,被浪濤卷上海灘。
  仍有細雨。
  自岸上极目望去,只見云低海闊,煙雨靠霖,卻已瞧不見那雄壯碩偉,多姿多采的五色帆船。
  但風雨縱是無情,并未能使這艘檬幢巨艇沉沒,只是將它吹至了遠洋,剝奪了它所有的光采。
  水天姬自昏迷中清醒,已在黎明后。
  她一眼望去,但見豪華的船艙,已被風雨打得不成模樣,桌椅陳設,大多都已被海浪卷去,只剩下一個龐大而破落的空艙。
  艙中除了她之外,便再無人跡,那种說不出的空虛、寂寞中,已含有沉重的恐怖之意。
  水天姬但覺一陣寒意,生自足底,身子不住顫抖,牙齒格格打戰,突然駭极惊呼一聲,不由自主,沖出艙外。
  艙外細雨蒙蒙,瞧不見海岸,出看不見一片帆影,天地間仿佛只剩下水天姬孤零零一中人,無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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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章 結義赤子心

黎明,一艘魚船自北而來,泊于海灘。
  一眼望去,這艘船當真是奇形怪狀,不成模樣,說它是船,卻像是個木筏,說它是木筏,卻又偏偏有几分船的模樣。
  船身方方正正,竟是用成枝大木材釘成的。連樹皮都末刨光,船板上蓋著個三角形的艙房,既似帳篷,又有些似房屋的模樣,只有一張帆卻是平整寬大,堅固美觀,与這膜船顯得大不相稱,仿佛有些似搶來的。
  但這艘船雖是七擒八湊,怪模怪樣,卻給人一种說不出的堅實穩定之感,似乎任憑大風大雨,也打它不散、一條黑凜凜的大漢,仰天臥在船帆下,四肢平平伸出,顯得又長又大,看來直似條懶睡著的猛虎一般。
  船還未靠岸,這條大漢便已翻身掠上,口中打雷似的映喝一聲,伸手一拉,便將這千百斤重的船拉上了淺灘,他這一站將起來,直似座活生生的鐵塔,當真是“腰大十因,背闊三停”。從頭到腳,最少也有—丈多長,身上穿著套黑緞武士裝,別人穿已是极為寬大,但穿夜他身上,卻是又緊又小,褲腳只能益著膝蓋,扣子更是無法完全扣上,看來又有九成是搶來的模樣。
  他身形雖然怕人,但面上濃眉大眼,獅鼻虎口,雖帶著七分傻相,卻倒也甚是討人歡喜。
  那么大一艘船,還似乎不夠他伸展手腳,一站到岸上,立刻仰天伸了個懶腰,僅僅扣著的三粒扣子,使又被蹦開了,露出毛茸茸黑鐵般的胸膛。
  雨勢似已小了些,這大漢一步步走上海灘,目光東張西望,口中喃喃罵道:“兀娘賊,老子來了,那些毛賊怎地還不來?”伸手摸了摸肚子,又自四仰八叉躺了下去,模著肚子道:“俄了餓了,無上怎地不掉兩個大餡餅下來,讓老子吃飽了,好有力气廝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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