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短篇]古龍系列~彩環曲(全)

這些東西混在一起的香气,被饑火燃燒的人聞將起來,那味道便是用上三千七百五十二种形容詞句,卻也難形容出其万一。
  項煌若非自恃身份,又有佳人在側,真恨不得先將那最肥的一只黃雞撈在手里,連皮帶肉地吃個干淨才對心思。
  柳鶴亭心中卻既惊且佩,他無法想象在如此深山中,這四個無臂無手的老人怎么弄出這些酒菜來的,只見這戚四奇眉開眼笑地向尉遲文、胜奎英道:“兩位大約是這位公子的貴管家,就麻煩兩位將這些東西搬下來,用這架板做桌子,將就食用些。”
  那“神刀將軍”胜奎英与“鐵銅將軍”尉遲文,本是武林中成名人物,此刻被人稱做貴管家,暗哼一聲,咬緊牙關,動也不動,若非有柳鶴亭、項煌在旁,只怕這兩人早已抽出刀來,一刀將這糟老儿殺死,然后自管享用車上的酒食了,哪里還管別的。
  他兩人咬牙切齒地忍了半晌,突地回頭喝道:“來人呀,將東西搬下來。”
  原來他兩人站在車前,一陣陣香气扑鼻而來,他兩人心中雖有气,卻也忍不住。
  心念一轉,便回頭指使那些銀衫女子,這些銀衫女子与項煌同來,此刻,亦是半日一夜粒米未沾,腹中何嘗不餓,巴不得這聲吩咐,一個個都像燕子般掠了過來,霎眼之間便將酒食搬在道邊林蔭下排好,尉遲文、胜奎英面帶微笑,似乎因自己的權威甚為得意。
  那戚四奇眉開眼笑,道:“柳老弟,你怎地不招呼客人用些。”
  柳鶴亭微微一笑,本想將那項煌羞辱一番,但見了他面上的饑餓之色,又覺不忍,便笑道:“閣下若不嫌棄,也來共用一些如何?”
  項煌心中正巴不得,口中卻說不出來,陶純純一笑道:“你就吃一點吧,客气什么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四章 且論杜康

這一片巨大的黑影,直壓得項煌心頭微微發慌,若是兩人交手搏斗,項煌盡可憑著自己精妙的武功、輕靈的身法,故示以虛,以無胜有,沉气于淵,以實擊虛,隨人所動,隨屈就伸,這大漢便万万不是他的敵手。
  但兩人以死力相較,那項煌縱然內功精妙,卻又怎是這种自然奇跡、天生巨人的神力之敵,項煌生性狂傲自負,最是自恃身份,此刻自覺身在客位,別人若不動手,他万万不會先動,但任憑這巨人站在身后,卻又有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
  他心中懊惱,但听那身披鵝黃風衣的老人哈哈一笑道:“兄台遠來,且飲一杯淡酒,以洒征塵。”語聲一了,“吁”地一聲,頷下白須,突地兩旁飛開,席中那個玉盆中的琥珀美酒,卻隨著他這“吁”地一聲,向上飛激而起,激成一條白線,宛如銀箭一般,閃電般射向項煌口中。
  項煌心中一惊,張口迎去,他此刻全身已布滿真气,但口腔之內,卻是勁力難運之處,霎眼之間,酒箭人口,酒色雖醇,酒味卻勁,他只覺口腔微麻,喉間一熱,烈酒入腸,仿佛一條火龍,直燙得他五腑六髒都齊地發起熱來。
  他自幼風流,七歲便能飲酒,也素以海量自夸,哪知這一口酒喝了下去,竟是如此辛辣,只見這條酒箭宛如高山流泉,峭壁飛瀑,竟是滔滔不絕,飛激而來。
  他如待不飲,這酒箭勢必濺得他一頭一臉,那么他的諸般做作,著意自恃,勢必也要變做一團狼狽,他如待揮掌揚風,震散酒箭,那更是大煞風景,惹人訕笑。
  項煌心中冷笑一聲,暗道:“難道你以為這區區一盆酒,就能難得倒我。”索性張開大口,瞬息之間,盆中之酒,便已涓滴不剩,項煌飲下最后一大口酒,方待大笑几聲,說兩句漂亮的話,哪知面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更令人惊异的是長箭方落,微微触著雞肉的銀筷,便已變得烏黑,這箭上之毒,豈非是駭人听聞!
  柳鶴亭目光一轉,只見戚氏兄弟面面相覷,陶純純更是花容失色,一雙秋波之中,滿是惊恐之意,呆呆地望著那支長箭,柳鶴亭劍眉皺處,健腕一翻,方自要拔那支長箭,哪知肩頭一緊,卻被那巨人“大寶”按得動彈不得,一個粗啞低沉的聲音,自身后傳來:“箭上劇毒,摸不得的!”
  柳鶴亭不禁暗歎一聲,忖道:“想不到此人看來如此蠢笨,卻竟這般心細!”口頭一笑,意示贊許感激,“唰”地撕下一塊白布,裹在箭杆黃翎之上,拔了過來。
  定眼望去,只見這箭箭身特長,箭杆烏黑,隱泛黑光,箭鏃卻是紫紅之色,杆尾黃翎之上,一邊寫著“穿云”兩個不經注目便難發覺的蠅頭小字,另一邊卻寫的是“破月”二字。
  柳鶴亭皺眉道:“穿云破月……穿云破月!”倏地站起身來,朗聲道:“朋友是誰?暗放冷箭何意?但請現身指教!”
  語聲清朗,中气充沛,一個字一個字地遠遠傳送出去,余音裊裊,与空山流水、林木微簌之聲,相應不絕,但過了半晌,四下仍無加回音。
  柳鶴亭皺眉道:“這支箭來得怎地如此奇怪……穿云破月,戚兄,陶姑娘,你們可知道武林之中有什么人施用這种黃翎黑杆,翎上寫著‘穿云破片的長箭么?”
  陶純純眼帘一合,微微搖頭,道:“我一直關在家里,哪里知道這些。”
  “戚大器”道:“兄弟也不知道。”突又哈哈大笑起來,道:“管他是誰,他若是來的,我兄弟也敬他一盆‘特制美酒’,一塊‘珠穿鳳足’,讓他嘗嘗滋味!”語聲一落,兄弟四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哪知——
  他兄弟四人笑聲未絕,驀然又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柳鶴亭定睛望去,只見這白衣人影,方中朱履,清懼頎長,正是方才當先踱過橋來的那中年文士,只見他微微一笑,道:“兄台年紀輕輕,身法惊人,在下雖非杜甫,卻最怜才,依在下所見,兄台如与此事無關還是站遠些好!”
  柳鶴亭微笑抱拳道:“閣下好意,柳鶴亭心領,不知兄台高姓大名,可否見告?”
  中年文士仰天一笑,朗聲道:“兄台想必初出江湖,是以不識在下,在下便是‘五柳書生’陶如明,亦是‘花溪四如,騷人雅集’之長,不知兄台可曾听過么?”
  柳鶴亭微微一愣,暗道:“此人名字起得好奇怪,想不到武林幫派竟會起一個如此風雅的名字!”
  卻听“戚二气”又在身后哈哈笑道:“好酸呀好酸,好騷呀好騷!‘五柳先生’陶淵明難道是你的祖宗么?”
  陶如明面色一沉,柳鶴亭連忙含笑道:“在下雖非此間主人,卻不知兄台可否將此番來意,告知在下,誰是誰非,自有公論,小弟不揣冒昧,卻极愿為雙方作調人!”
  陶如明微微一笑,方待答話,他身后卻突地響起一陣狂笑之聲,兩條黑影,閃電般掠將過來,二左一右,掠至柳鶴亭身前兩側,只見這兩人,一人身軀矮胖,手臂卻特長,雙手垂下,雖未過膝,卻已离膝不遠,另一人卻是身軀高大,滿面虯須,一眼望去,有如天神猛將,凜凜生威!
  這兩人身材容貌雖然迥异,但裝束打扮卻是一模一樣,遍体玄衣勁裝,頭系黑中帥上黃羽,腰畔斜挂烏鱗箭壺,壺口微露黃翎黑箭,背后各各斜背一只巨弓,卻又是一黃一黑,黃的色如黃金,黑的有如玄玉,影映日光之下,不住閃閃生光。
  那虯須大漢笑聲有如洪鐘巨振,說起話來,亦是字字鏘然,朗聲說道:“朋友你這般說法,難道是想伸手架梁么?好极好极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喝聲方落,突地“宗宗”之聲,連珠而起,數百道烏光,各帶一縷尖風,自四面岩石之上飛射而下,注向谷中戚氏兄弟、陶純純、柳鶴亭立身之處,黑穿云此刻身形也還立在柳鶴亭身前,見狀大惊呼道:“谷兄,你這是做什么?”
  哪知突地一陣強勁絕倫、從來未有的勁風,帶著一片烏云,臨空飛來,那數百道強弓硬弩,被這片勁風烏云一卷,俱都四散飛落:
  “戚大器”哈哈笑道:“就是你們這點破銅爛鐵,又怎能奈得了我兄弟之何!”
  柳鶴亭、陶純純原本俱在大奇,這片強風烏云,怎地來的如此奇怪,定睛一看,方見原來是那巨人“大寶”,雙手緊握帳篷,不住飛旋而舞,他神力惊人,這方厚重的帳篷,竟被他揚起,但見風聲呼呼,群弩亂飛!
  黑穿云惊憤交集,大罵道:“好個谷鬼,竟連我也一起賣了!”目光動處,忽地瞥見自己足旁,便是黃破月方才跌落地上的黃金長弓,雙目一張,俯身拾起,微伸舌尖在拇指上一舐唾沫,拔出一根“黃翎黑箭”,彎弓搭箭,大罵道:“歡迎,歡迎,你只管射來便是!”原來就在這剎那之間,“一鬼三神”同時動手,竟將黃破月亦自制住,擋在自己身前。
  黑穿云一惊一愣,手腕一軟,只听“靈尸”谷鬼“露露”怪笑道:“我這諸葛神弩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看你這大蠢怪物,能將帳篷舞到几時!”黑穿云仰首大喝道:“黃翎黑箭兄弟,還不快將那班幽靈鬼物制死!”
  “靈尸”谷鬼怪笑道:“誰敢動手,難道你們不要黃老二的命了么?”話聲方了,只所“錚”地一聲弦響;一道尖風,筆直自頭頂落下。
  原來黑穿云武功雖不甚高,但箭法卻當真有百步穿楊,神鬼莫測之能,這一箭雖是射向天上,但轉頭落下之時,卻仍不偏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五章 是真是幻

陶純純垂首而行,突听柳鶴亭一聲輕叱,身軀猛旋,嗖地一掠數丈,右足虛空一踢,身形平俯,探手抄起地上的兩枝彎箭,左足又是一踢,凌空一個翻身,“嗖”、“唆”兩聲,掌中弩箭,已自借勢發出,帶著兩縷尖銳風聲,投入火影之中,陶純純方自一愣,只听洞外兩聲慘呼,由近而遠,柳鶴亭雙足站定,大聲喝道:“今日之事,本有誤會,你等雖然不听解釋,但柳鶴亭与你等無冤無仇,是以再三容忍,你等只要再往洞口前進一步,哼哼!方才那兩個人便是傍樣!”語聲鏘然,聲如金石,但語聲一落,四下卻寂無回聲,連“靈尸”谷鬼的露露怪笑,此刻都已停頓。
  柳鶴亭側耳靜听半晌,擰腰掠到陶純純身側,呆了一呆,長歎一聲,大步而行。
  陶純純輕笑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柳鶴亭閉口不言。
  陶純純幽幽歎道:“你在想你方才不該傷人,是么?”
  柳鶴亭雙目一張,愕然止步,緩緩回過頭來。只覺陶純純的一雙秋波,仿佛已看到自己心底深處!
  洞勢向左一曲之后,洞內景物,突地大變,時有鐘乳下垂,風致生動,有如瓊宮瑤室,鬼斧神工,卻無夔痕,入洞愈深,前面鐘乳越多,四下林列,纓珞下垂,五光十色,光怪陸离,盡頭處石頂逐漸高起,一片鐘乳結成的瓔珞流蘇,宛如天花寶帽,自洞頂筆直垂下,擋著去路!
  鐘乳致致生光,人面交相輝映,一時之間,柳鶴亭心中思潮雖亂,卻也不禁被這种奇麗景象所醉,傍著陶純純轉過那片瓔珞流蘇,眼前突地一亮,只見一面纓珞流蘇,化做四面瓔珞流蘇,四面瓔珞流蘇之中,端坐四尊佛像,被四下瓔珞流蘇透出的珠光一映,几疑非是人間,而是天上!
  柳鶴亭方自一呆,突地四尊佛像一起哈哈一笑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六章 絕代劍痴

暮云四合,夕陽將落,大地上暮色更加濃重,青蕭上的劍痕,也已有些看不甚清,但触手摸來,卻仍斑斑可數,柳鶴亭微歎又道:“在那剎那之間,他目光似乎也為之一變,垂地長劍,驟然閃電般挑了起來,但卻似因夕陽耀眼,未能立即看出我招中破綻,長劍微一顫動,那時我左掌已抓向他右腕,右手蕭業已將點向他右肩,只當他此番輕敵過甚,難逃劫數!”
  他又自長歎一聲,緩緩接口道:“哪知此人武功之惊人,令人匪夷所思,就在這一剎那中,他目光一瞬,右手長劍,突然轉到左掌之內,劍尖一顫,筆直地刺向我蕭招之中的破綻,那時我左掌左指縱能傷得了他的右掌右腕,但我右掌右臂,卻勢必要被他左掌長劍刺中,這其間全無考慮選擇的余地,我只得不求傷人,但求自保,左掌變抓為拍,与他右掌相交,我身形也就借著這兩掌相拍之力,向后掠去,其中只听叮叮七聲微響,直到我縱落地上,這七聲微響,似乎還留在我耳中。”
  陶純純幽幽歎道:“當時我生怕你已受傷落敗,心里的著急,我不說你也該知道,直到看清你身上一無傷痕,才算放下心事!”
  柳鶴亭苦笑一聲,長歎接口道:“我身形雖然站穩,心神卻仍未穩,若不是夕陽耀眼,他只怕不等我左掌掌至,便已刺穿我的右肋,若不是我左掌指力不發,變抓為拍,他那一劍,我也無法躲開,但他左掌使劍,仍有那般威力,在我蕭上留下七道劍痕,右掌倉猝變招,仍能接我那全身下擊的一拍之力,武功實在胜我多多,唉——我看似未落敗,其實卻早已敗在他的劍下,而他明知我取巧僥幸,口中卻無半句譏嘲言語,姑且不論其武功,就憑這分胸襟,何嘗不又胜我多多!”
  語聲漸更低沉,面上神色,亦自漸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七章 幔中傀儡

柳鶴亭心中甚感奇怪,這威猛老人子女被害,原對自己誤會甚深,怎的此刻還有心情和陶純純絮絮不休呢?正思忖間,只听陶純純突又一聲幽幽長歎,手撫云鬢,緩緩說道:“我奇怪的是你老人家身体健朗,家宅平安,可稱是福壽雙全,頭腦應該正常得很,怎地卻偏偏會像那些深受刺激、專走偏鋒的糊涂老人一樣,專門冤枉好人,呀——的确奇怪得很。”
  她言語輕柔,說得不急不徐,說到一半,威猛老者鬢發皆動,面上已自露出憤怒之色,等她話一說完,老人大喝一聲,几乎當場气暈。陶純純輕輕一笑,緩緩又道:‘我說話一向直爽得很,你老人家可不要怪我!”秋波四下一轉:“我和他若是殺人的凶犯,方才最少也有十個机會可以逃走,哪里有呆站這里等你們來捉的道理,你老人家可說是么?”
  虯髯大漢胸膛一挺,厲喝道:“你且逃逃看?”
  陶純純流波一笑,微擰纖腰,又自緩緩走到他身前,嫣然笑道:“你以為我走不掉么?”突地皓腕一揚,兩只纖纖玉指,卻有如兩柄利劍,筆直地戳向他的雙睛,虯髯大漢見她笑語嫣然,万万想不到她會猝然動手,等到心中一惊,她兩只玉指,已堪堪刺到自己的眼珠,直駭得心膽皆喪,縮頸低頭,堪堪躲過,哪知頭頂一涼,頭上包中,竟已被人取去,微一定神,抬頭望去,卻見這少女嫣然一笑,又自轉身走去。
  威猛老者目光一橫,仿佛暗罵了句“不中用的東西。”
  陶純純嬌笑著道:“你老人家說說看,我們逃不逃得掉呢?”
  威猛老人冷“哼”一聲,陶純純卻似沒有听到,接口道:“這些我們但且都不說它,我只要問你老人家一句,你說我們殺人,到底有誰親眼看見呢?沒有看見的事,又怎能血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柳鶴亭目光轉處,只見孔明燈光從門外筆直射入,那班漢子早已擁至詞堂門口,探首向內張望,然而卻不見陶純純的行蹤,心中不禁一惊:“她到哪里去了?”一撩衫腳,向祠外掠去。
  兩人同時動念,同時掠向祠外,柳鶴亭卻快了半步,“唰”地騰身從門口人群頭上掠出,只見星河耿耿,明月在天,亂草荒徑,依然如故,然而風吹草動,月映林舞,月下卻一無人影。
  柳鶴亭心頭一陣顫動,忍不住呼道:“純純,你在哪里?”四下一無回應,但聞虫鳴不已。
  他不禁心膽俱寒,擰身錯步,“唰”地掠上荒詞屋脊,再次呼道:“純純,你在哪里?”這一次他以內力呼出,呼聲雖不高亢,但一個字一個字地傳送出去,直震得林梢木葉,籟籟而動。
  呼聲方落,突地一聲嬌笑,傳自祠后,只听陶純純嬌笑道:“你喊些什么,我不是在這里么?”
  柳鶴亭大喜道:“純純,你在哪里!”“唰”地一聲,筆直掠下,他這一聲“你在哪里!”字句雖和方才所呼完全相同,但語气卻遇然而异。
  只見陶純純衣袂飄飄,一手撫發鬢,俏立在祠后一株白楊樹下,楊花已落,木葉未枯,樹葉掩住月色,朦朧之中,望去直如霓裳仙子!
  柳鶴亭身形一折,飄飄落在她身側,默然盯了她兩眼,一言不發。
  只听陶純純輕輕笑道:“你在怪我不該亂跑,是么?”
  柳鶴亭道:“你著是替別人想想……”忍不住長歎一聲:“你知道我多么擔心呀!”
  陶純純嫣然一笑,仰面道:“你真的在擔心我?”
  柳鶴亭深深盯住她,良久良久,卻不答話。
  陶純純秋波微轉,垂首道:“方才你為什么當著別人面前罵我?”
  柳鶴亭長歎一聲,緩緩道:“日久天長,慢慢你就會知道我的心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八章 吉日良辰

白振干咳一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董二爺想得也未免太迂了。”語聲方頓,突又接口道:“不過,除此之外,又有何辦法呢?”雖是如此說話,語聲中卻無半分同情之意,仿佛只要這一掌不是打在自己臉上便与自己無關一樣。
  “金鞭”屠良道:“烈馬金槍那時正是龍困淺灘,虎落平陽,毫無辦法,哪知就在他眼帘將合未合時,房中突地多了一條白衣人影,以董金槍那等眼力,竟未看出此人是何時而來,自何處而來的。”
  白振冷笑一聲,道:“董金槍那時有沒有看見,王老三卻又怎會知道,看來他只怕也有些故意言過其實吧!”
  “金鞭”屠良微微一笑,接道:“王老三也不是巧言令色之輩,想來也不會假吧!”
  “銀鞭”白振“嘿”地冷笑一聲,意下甚是不服,“金鞭”屠良繼道:“黑夜之中,房中一盞油燈,燈油將枯,火花甚是黝暗,只見那白衣人長衫飄飄,洁白如雪,神態极為瀟洒,面上卻戴著一具猙獰丑怪的青銅面具,望之真如鬼魅,那大漢見到地上的人影,手掌不禁一頓,倏然轉過身去,大喝一聲,方待拔刀,哪知刀未曾出鞘,只听一聲龍吟,一聲冷笑,接著一陣劍光閃動,四聲慘呼,董正人只覺眼前一花,那四個蒙面大漢已俱都尸橫就地,周身一無傷痕,只有一道致命劍傷,自額角劈到頷下,四人竟是一模一佯。”
  “銀鞭”白振心高气做,听得別人夸獎那白衣人的武功,心下便大為不服,但屠良說到這里,他卻也不禁為之聳然動容。
  “金鞭”屠良語聲稍歇,又自接道:“董正人那時心中,正是惊喜交集,惊的是這白衣人武功之高,行蹤之詭,手段之辣,喜的是自己一籌莫展,竟會突地來了救星,只見這白衣人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發新話題

本站所有圖文均屬網友發表,僅代表作者的觀點與本站無關,如有侵權請通知版主會盡快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