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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古龍系列~大地飛鷹(全)

在凶惡歹毒強悍無恥的尼克族人圍攻廓爾喀部落時,她的族人被擊敗了。
  尼克族的標志是“紅”,帶著血腥的“紅”,他們喜歡腥紅和血污。
  他們的酋長活捉了嬌雅,玷污了她。
  她忍受,因為她要复仇。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她終于等到机會,救了同族那個被俘的酋長,救了她的族人。
  她自己也不得不犧牲。
  等到她的民族复仇大軍攻入尼克族酋長的大帳下時,她已化作芳魂。
  是芳魂,也是忠魂。
  她手里還緊握著她在臨死前寫給她情人“果頓”的一首情曲。
  是情曲,也是史詩。
  請拾得這支歌曲的人。
  妥交給我那住在枯溪下的果頓。
  我愛的果頓,你一定要活下去。
  你要生存,就該警惕。
  時刻警惕,永遠記住,記住那些喜歡污腥血紅的人。
  他們是好殺的。
  你遇到他們,也不必留情。
  你要將他們赶入窮海,赶入荒塞,重建你美麗的故國田園。
  故國雖已沉淪,
  田園雖已荒蕪,
  可是只要你勤勉努力,我們的故國必將复興,田園必將重建。
  她的情人沒有辜負她,她的族人也沒有辜負她。
  她的故國己复興,故國已重建。
  她的白骨和她的詩,都已被葬在為她而建的嬌雅寺白塔下,永遠受人尊敬崇拜。
  這是個悲慘的故事,不是個壯烈的故事,永遠值得后人記憶警惕。
  千千万万年之后的人,都應該為此警惕。
  因為真理雖然常在,正義雖然永存,人世間卻還是難免有些血腥的人,每個人都應該像嬌雅一樣,不惜犧牲自己去消滅他們。
  現在班察巴那已說完了這個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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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藍色的陽光

他們已經看見班察巴那打馬馳來,馬急蹄輕,他英俊鎮靜的臉上,已經露出無法掩飾的惊惶之色。
  “有人。”他壓低了聲音,“前面的出口、兩邊山岩上都有人。”
  那里是死結上的喉結,一擊就可以致命。
  下決定的人還是卜鷹,所以班察巴那又問:“我們是退走,還是沖上去?”
  卜鷹額角上忽然迸起一根青筋,青筋在不停地跳動。
  每到真正緊張時,他這根筋才會跳。
  他還沒有下決定,前面的山岩上一塊危石后,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比藍大更藍,比海水更藍。
  她燕子般躍起,站在危石上,站在陽光下,向他們揮手:“卜鷹,我想你,班察巴那,我想你,宋老頭,我也想你。”
  她的聲音明朗愉快,她高呼:“我好想你們。”
  看見她,卜鷹的眼里,仿佛也有了陽光。
  小方從未見到他眼睛這么亮,也從未見到他這么愉快。
  這個女孩子本身就像是陽光,總是能帶給人溫暖幸福愉快。
  小方忍不住問:“她是誰?”
  卜鷹微笑,班察巴那也在笑,剛才的惊慮都已變為歡悅。
  “她姓藍。”卜鷹說,“她的名字就叫做陽光。”過了死頸,就是一片沃野平原,距离圣地拉薩已不遠了。
  隊伍已停下來,扎起了營帳。
  每個人都顯得很愉快,是陽光為他們帶來的愉快,他們都用藏語在為她歡呼,他們都稱她為“藍色的陽光”。
  她是來接應他們的。
  “可是我又想嚇唬你們。”她的聲音也如陽光般明朗,“可是我又不想把你們嚇死。”
  她抱住了卜鷹:“像你這樣的人天下再也找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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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赤如皮革,有光滑美麗的一面,也有粗糙丑陋的一面。
  有些街頭上垃圾糞便狼藉,成群結隊的年老乞丐,穿著破;日襤褸的衣服,剃光頭打赤足,匍匐在塵土中,嘴里喃喃不停地念著他們的六字真言“唵吧呢叭米吽”,等待著行人香客的施舍。
  在沙漠中,在那場大風暴里,小方失去他的食水糧食,卻沒有失去他的銀錢。
  他將身上所有的全都施舍給他們,不僅是因為同情和怜憫,還像是被一种奇异的力量所唆使的感召。
  “我不應到大招寺去了。”小方自己也不知道心里為什么會有這种奇异的變化,“我們能不能到你們的商號去看看?”
  “你能去。”陽光說,“你是大哥的朋友,你想到哪里去,我都帶你去。”
  她臉上又露出陽光般美麗明朗的笑:“到了那里,我還要帶你去見一個人,你一定也會把他當作朋友的。”
  她說的這個人叫朱云。
  朱云就是“鷹記”的大掌柜。大掌柜的意思,就是總管。
  朱云今年二十八歲,三年前卜鷹就已將“鷹記”的商務交給了他。
  一個二十五歲的人就能升起如此高位,并不是容易事,也并非僥幸。
  他年輕,誠實,生活簡朴,做人本份,說話中肯扼要,雖然至今仍是獨身,卻從來不近酒色。
  卜鷹信任他,他的伙計尊重他,他也從未讓別人失望過。
  他也沒有讓小方失望。
  他用誠懇的態度和滾燙的酥油茶招待小方,他經營的商號簡朴規矩干淨大方。
  他告訴小方:“我就住在后面,只要你沒事,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朱云說,“我每天都在,日夜都在。”
  陽光拉著他的手,就好像她拉著卜鷹、小方的手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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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鳥屋疑云

他已經有了准備,准備應付任何一种突發的危机。
  他沒有先發動,只因為這個人看來并不是個危險的人,他只說:“我就是小方,我已經來了。”
  這個人還是沒有回頭,過了很久,才慢慢地抬起他的右手,指著桌子對面,輕輕他說了一一個字:“坐。”
  他的聲音顯然很衰弱,他的手上纏著白布,隱隱有血漬滲出。
  這個人無疑受了傷,傷得不輕。
  小方更确信自己絕不認得這個人,但他卻還是走了過去。
  這個人絕不是他的對手,他的戒備警惕都已放松。
  他繞過低矮的木桌走到這個人面前。
  就在他看見這個人的那一瞬間,他的心忽然沉了下去,沉到冰冷的腳底。
  小方見過這個人,也認得這個人。
  這個人雖然是小方的仇敵,但他如果要將小方當作朋友,小方也絕不會拒絕。
  有种人本來就是介于朋友与仇敵之間的,一個值得尊敬的仇敵,有時甚至比真心的朋友更難求。
  小方一直尊重這個人。
  他剛才沒有認出這個人,只因為這個人已經完全變了,變得悲慘而可怕。
  絕代的佳人忽然變為膜母,絕世的利器忽然變為頑鐵。
  雖然天意難測,世事多變,可是這种變化仍然令人難免傷悲。
  小方從未想到一位絕代的劍客竟會變成這樣子。
  這個人竟是獨孤痴。
  小方也痴。
  非痴于劍。乃痴于情。
  劍痴永遠不能了解一個痴情人的消沉与悲傷,但是真正痴情的人,卻絕對可以了解一個劍痴的孤獨、寂寞和痛苦。
  劍客無名,因為他已痴于劍,如果他失去了他的劍,心中是什么感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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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可以拒絕我,我絕不恨你。”獨孤痴道,“我要你做的事并不易。”
  這兩件事的确不容易。
  每隔十天送三百兩銀子,這數目并不小,小方并不是有錢人,事實上,現在他根本已囊空如洗。
  小方也不是個愿意殺人的人。
  他應該拒絕獨孤痴的,他們根本不是朋友,是仇敵。
  他很可能會死在獨孤痴的劍下。他們初見時他就已有過這种不詳的預感。
  但是他無法拒絕他。
  他無法拒絕一個在真正危難時還能完全信任他的仇敵。
  “我可以答應你。”小方道,“只不過有兩件事我一定要先問清楚。”
  他要問的第一件事是:“你确信別人不會找到這里來?”
  這地方雖然隱秘,并不是人跡難至的地方。
  獨孤痴的回答卻很肯定:“這地方以前的主人是位隱士,也是位劍客,他的族人們都十分尊敬他,從來沒有人來打扰過他。”獨孤痴道:“更沒有人想得到我會找到這里來。”
  “為什么?”
  “因為那位隱士劍客就是死在我劍下的。”獨孤痴道,“兩個月前,我到這里來,將他刺殺于外面的古樹下。”
  小方深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然后才問:“那個孩子是不是他的儿子?”
  “是。”
  “你殺了他父親,卻躲到這里來,要他收容你,為你保守秘密。”
  “我知道他一定會為我保守秘密。”獨孤痴道,“因為他要复仇,就絕不能讓我死在別人的手里,普天之下,也只有我能傳授他可以擊敗我的劍法。”
  “你肯將這种劍法傳授他?”
  “我已經答應了他。”獨孤痴淡淡他說,“我希望他能為他的父親复仇,也將我同樣刺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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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高僧的賭約

小方也仍然不動聲色,回身將毛氈挂在原來的地方,又跟著這個人往前走。
  兩個人繼續往前走,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
  但是小方心里并沒有他外表看來那么平靜,因為他已看出這個人是高手,很可能就是他入藏以來遇見的最可怕的一個對手,甚至比衛天鵬更可怕。
  衛天鵬的刀雖然可怕,拔刀的動作雖然迅速正确,可是他在拔刀前,右肩總是難免要先聳起。
  他的箭雖然可怕,可是他在發箭以前,一定要先挽弓。
  縱然是武林中的絕頂高手,在他們發出致命的一擊前,通常都難免會有些被人看出來的准備動作。
  這個人卻沒有。
  他發出那二十六件致命的暗器時,他的頭沒有回過來,肩也沒有動,甚至連手都沒有揚起。
  他手臂上的骨節、手腕止的關節,好像都能夠隨意彎曲扭動,從任何人都很難想到的部位,運用任何人都很難運用力量,發出致命的一擊,令人防不胜防。
  天空澄藍,遠處積雪的山巔在藍天下隱約可見,他們已走過繁榮的街市,走入了荒郊。
  從小方現在站著的地方看過去,看不見別的人,也听不見一點聲音。
  小方唯一能看見的人,就是現在已停下來,轉過身,面對著他的人。
  這個人正在用一雙充滿仇恨怨毒的眼睛盯著他,對一個互相都不認得的陌生人,本來絕對不應該有這种眼色。
  “我叫普松。”這個人忽然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小方從未听過這個名字。
  普松說出的第二句話更惊人。
  “我來找你。”他說,“因為我要你死!”
  他說的漢語生硬冷澀,可是這個“死”字用這种口音說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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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信,但是他已經歷過大多令人無法置信的事。
  在這神秘而陌生的國土上,在這神秘而庄嚴的宮殿里,面對著這樣一位神秘的高僧,有很多他本來絕不相信的事現在他已不能不信。
  噶倫喇嘛又道:“牆上有劍,你不妨解下來。”
  小方回過頭,就看到牆上懸挂著一柄塵封已久的古劍。
  他解下了這柄劍。
  形式奇古的長劍,份量极沉重,青銅劍鍔和劍鞘吞口上已生綠銹,看來并不像是柄利器。
  噶倫喇嘛道:“你為什么不拔出來看看?”
  小方拔劍。
  劍身仿佛也已銹住,第一次他竟沒有拔出來。第二次他再用力,忽然間,“嗆卿”一聲龍吟,長劍脫鞘而出,陰暗的禪房里立刻布滿森森劍气,連噶倫喇嘛的須眉都被映綠。
  小方忍不住脫口而呼:“好劍。”
  “的确是柄好劍。”噶倫喇嘛道,“你能殺普松,練劍至少已有十年,應該能看出這是什么劍。”
  這是柄很奇怪的劍,份量本來极重,可是劍鋒出鞘后,握在手里,又仿佛忽然變得极輕,劍鋒本來色如古松的樹干,劍光卻是碧綠色的,就像是青翠的松針。
  小方試探著道:“這是不是春秋戰國時第一高人赤松子的佩劍?”
  “是的。這柄劍就是‘赤松’。”噶倫喇嘛道,“雖然沒有列入當世七柄名劍中,只因為世人多半以為它已被沉埋。”
  “可是古老相傳,‘赤松’的光芒本該紅如夕陽,現在為什么是碧綠色的?”
  “因為他已有十九年未飲人血了。”
  噶倫喇嘛道:“殺人無算的利器神兵,若是多年來未飲人血,不但光芒會變色,而且會漸漸失去它的鋒芒,甚至會漸漸變為凡鐵。”
  “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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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愛恨生死一線

波娃凝視著他。
  “你殺我也好,不殺我也好,我都不勉強你。”波娃道:“但是有一件事我一定要提醒你。”
  “什么事?”
  “你不殺我,有人就要殺你。”波娃道:“我若不死,你一走出這間禪房,就必定死在噶倫的劍下。”
  “我知道。”小方說。
  說出了這三個字,他就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愛与恨,是与非,生与死,本來就像是刀鋒劍刃,在分別上,只不過在一線間而已。
  小方走出了禪房,就看見噶倫喇嘛已經在外面的小院中等著他。
  日色漸暗,風漸冷。
  噶倫喇嘛就站在一棵古樹下,風動古樹,大地不動。
  這位高憎也沒有動。
  他看來雖然還是那么枯瘦衰弱,但是他的安忍已到靜如大地。
  唯一的一點變化是,當他看到小方時,眼睛里仿佛也露出一抹伶憫和哀傷。
  這是不是因為他早已算准小方是絕對下不了手的。
  小方掌中仍有劍,劍光仍然是碧綠色的。
  噶倫喇嘛看著他手里的劍,淡淡他說:“名劍如良駒,良駒擇主,劍也一樣,你不能善用它,它就不是你的。”
  “這柄劍本來就不是我的,是你的。”小方說。
  噶倫喇嘛慢慢地伸出手:“不是你的,你就該還給我。”
  小方絲毫沒有猶疑,就將這柄劍還給了他。
  這柄劍的鋒利,絕不在他的意料之下,如果他掌中握有這樣的器,未必絕對不是噶倫的敵手。
  但他卻仿佛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完全沒有想到噶倫要他交還這柄劍,就是為了要用這柄劍殺他的。
  他也沒有……
  夕陽已隱沒在高聳的城堡与連綿的雉堞后,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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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又是“奪”的一聲響,一柄劍斜斜地釘入了橫梁。
  只有劍,沒有人。
  這一劍竟是被人脫手飛擲出來的,人還在禪房外,脫手擲出一劍,竟有這种聲勢、這种速度!噶倫雖然還未見到這個人,已經知道他的可怕。
  小方卻已猜出這個人是誰了。雖然他從未想到這個人會來救波娃,但是他認得這柄劍。
  斜插在橫梁上的劍,赫然竟是他的“魔眼”。
  陰暗的禪房,雪白的窗紙,窗戶半開,劍自窗外飛來,人呢?
  “魔眼”釘入橫梁時,噶倫喇嘛已穿窗而出。小方只看見一道碧綠的劍光飛虹般穿出窗戶。
  他的人已不見了。
  他枯瘦的身子已溶人劍光中,他的人已与劍相合,几乎已到達傳說中“身劍合一”的無上妙境。
  他的“赤松”也是劍中的神品。
  卜鷹如果還在禪房外,用什么來抵擋這一劍?
  小方忽然躍起,去摘梁上的劍,希望能及時將這柄劍交給卜鷹。
  他的手還沒有伸出去,橫梁上的屋瓦忽然碎裂,一只手從破洞中伸下來,攫去了這柄劍。
  一只瘦削而有力的手,指甲修剪得非常整齊干淨。
  小方認得這只手,他也曾經握過這只手。
  來的人果然是卜鷹。
  卜鷹為什么要來救波娃?是為了小方,還是為了另一种至今還沒有人知道的原因?
  小方還沒有想到這一點,外面又響起了一聲龍吟。
  “赤松”与“魔眼”雙劍再次相擊,龍吟聲還未停歇,小方也已到了禪房外。
  暮色已深沉。
  小方看不見卜鷹的人,也看不見噶倫,只看見兩道劍光游龍般盤旋飛舞,森森的劍气中,古樹上的木葉蕭蕭而落,小方的衣袂也已被振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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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能。”卜鷹說得更堅決,“為了阻撓他,我們也不擇手段,不惜犧牲一切。”
  小方沉默,卜鷹又道:“第一個犧牲的就是波娃。”他說,“犧牲最大的就是她。”
  “她才是班察巴那說的那個為了族人而犧牲自己的女人?”小方問,“不惜犧牲一切潛伏到呂三組織內部去做奸細?”
  “不錯,她是的。”
  卜鷹道:“這秘密我們絕不能讓別人知道,所以在那不祥的‘黑羽之帳’中,我只有讓你誤會她,在‘死頸’外那一戰中我們也絕不能讓她走出第三頂轎子。”
  小方也已漸漸明白。
  “所以噶倫才肯她住在布達拉宮里,所以你才會去救她。”
  “因為我絕不能讓她死在噶倫手里,也不能讓噶倫抱憾終生。”卜鷹道,“為了噶倫的宗教,她的犧牲已太大。”
  他聲音中忽然充滿悲傷:“她非但不惜自己,甚至不惜犧牲她所愛的人。”
  ——波娃最愛的這個人是誰?
  小方沒有問,也不必再問。
  呂三當然要為自己的獨生子報仇。為了取得呂三的信任,波娃只有犧牲小方,她自己不忍下手,只有要普松去替她做這件事。
  一個女人,為了一种更偉大的愛和信仰,竟不惜犧牲自己心愛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是完全無辜的,她也置之不顧。
  她這樣做,有誰能說她錯?
  小方什么話都沒有再說,只有慢慢地躺下去,靜靜地躺在星光下。
  遙遠的星光,寒冷無情的大漠之夜,如果他有淚流出,也一定結成了冰。
  他沒有流淚,經過這件事之后,他這一生恐怕都不會再流淚。
  卜鷹并沒有解釋為什么要將這秘密告訴他,“因為你是我的好朋友”,這种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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