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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古龍系列~湘妃劍(全)

第一三章

笑聲未絕,繆文但覺心中思潮翻涌,手中的“金劍”,也緩緩垂了下去。
  那端木方正笑聲又自一頓,目光凝住繆文,緩緩說道:“在下自從那日于高、洪湖畔,暗睹兄台這俊面,不禁對兄台所作所為,既奇又佩,是以這數日以來,便無時無刻不在留意閣下的舉動,只見兄台年紀雖輕,行事卻极老到,就連‘靈蛇’毛臬那种好狡之徒,都被兄台瞞在鼓里,而且兄台對他雖具深仇,是以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有些地方,固是稍過狠辣,但若論兄台所做所為,卻無一處有虧大節,在下一生雖少許人,但對兄台,卻是誠心攀交,兄台若認在下別有居心,那卻令在下失望得很了。”
  繆文抬目望去,只見這端木方正目光棱棱,正气凜然,心中不禁大生感愧之意,長歎一聲,道:“在下的确對毛臬有著不共戴天之仇,縱然將之一刀殺卻,都不足以消去心頭之恨,是以正如兄台所說,有些地方不免稍嫌好狡狠辣——”他語聲一頓,目光中滿露恨意,慘痛的往事,又复涌上心頭,沉吟半晌,又道:“不是小可此刻不肯坦誠相告,卻是因著此事因果既深且廣,又极复雜,想兄台知我諒我,必也不會見怪的吧?”
  端木方正一笑道:“在下今夜深夜打扰,卻是為著一事。”
  繆文道:“但能相告,無不盡言。”
  “在下此數日以來,雖對兄台已多了解,但有一事,卻令在下反复思之,亦不得其解。”
  他微微一頓,又道:“兄台那份‘藏寶之圖’,想必得自那一代奇人‘海天孤燕’,更又与那水上大豪‘五湖龍王’龍老前輩存著极不尋常之關連,而兄台在那些鐵箱之中所裝之消息弩箭,卻与那數十年前飲譽天下的‘圣手書生’淳于獨秀同出一轍,想這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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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文”黯然一笑,道:“那件事家母也曾對小侄說過。”
  石磷道:“你此次以‘繆文,兩字為名,可有……”’繆文,接道:“小侄本名‘仇恕’。這是家母替小侄起的名字,‘繆文’兩字,不過是胡亂用用而已。”
  石磷目光一垂,低語道:“仇恕,仇恕……”突地朗聲道:“你可知道令堂以此二字取名的道理嗎?”
  仇恕雙目一張,目光中光采又复大露,卻听石磷接著又道:“老弟,你年輕英發,正是人間的祥麟威鳳,以你的智慧武功,不難在人世間做一番惊天動地的大事來,若你以私仇為重,那你就錯了。”
  仇恕劍眉一軒,朗聲道:“父仇不共戴天,不報焉得為人子。”
  石磷歎道:“但是你可知道,你的仇家,卻是令堂的嫡親兄長,你如此做,豈非要傷了你母親的心?”
  仇恕長歎一聲,目光又緩緩垂了下去,沉聲道:“石叔父,家母常說芸芸天下,只有你老人家是她的知已,此刻我才知道這話果然不錯,她老人家始終將先父的事隱瞞著我,為的自然就是不愿我复仇,但是……唉,任何事都絕不會永遠被隱藏的,先父的慘死,我既然知道了,又怎能置之不理,唉!我縱然知道這樣會傷母親的心,但是——唉,父仇卻是非報不可的。”
  石磷突地冷笑一聲,道:“好個孝子,好個孝子!……”語聲突地一頓,長身而起,義道:“你母親怀胎十月,受盡困苦,養你育你,你卻不知孝母,只知孝父,還談什么為人子之道,何況你那父親——哼哼!”
  仇恕劍眉一軒,怒道:“我父親又怎的?”
  石磷冷冷道:“你那父親么——哼哼,不說也罷。”
  他与毛冰,自幼相處,鐘情极深,到后來一股相思,化為泡影,對那仇獨,自然難免妒恨,只是他生性豁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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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章

這些問題,在仇恕心中,變成了一個個難以化解的死結,他呆呆地愕了半晌,卻使“百步飛花”又是“噗嗤”一笑,道:“你看你,气成那副樣子,來來,坐在這里,讓大姐姐安慰安慰你,她走了就走了,有什么關系,天下的女人又沒有死光!那毛文琪只不過黃毛””頭一個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仇恕展顏一笑,忖道:“想來她并未因為知道我的來歷而走,否則這林琦箏又怎會對我如此。”于是他面上的笑容就越發開朗了。
  客棧里的人聲雜亂了起來,套牲口的聲音,赶車的聲音,店小二大聲地吆喝著:“赶路要赶早,遲了就熱了,若要吃早點,馬上就送到,行李莫少帶,店錢莫忘了,小費無所謂,有沒有都好。”
  林琦箏“咯咯”地笑著,和仇恕說著話,一雙秋波,像是春水般蕩漾著。
  她初出江湖之時,情竇初開,那時她師兄點蒼派的一代劍客神劍手謝錘方才去世,她在一無管束的情形下,便已十分放蕩。
  此后的一些時日里,她雖也會斂束几年,但不久便又故態复萌,甚至變本加厲起來,武林之中稍不檢點的年青豪客,十人之中,總有三五人和這位“百步飛花”有過一腿,此事已成公開之秘密,但是大家都沒有挂在嘴上而已。
  世間無論任何一個女子——尤其像她之類的蕩婦,見了仇恕這种英俊少年,可說沒有一人會不動心的。
  而仇恕呢?他又怎會不知道這林琦箏的用意,他生具天性,對這种女子本极不恥,但卻又自己告訴自己,這是個极好的机會,因之他便也作出一副無知的樣子,和這林琦箏歡談著,只是他心中卻無時無刻不在暗問自己:“文琪怎會突地走了呢?”
  春日既升,漸高,店里的小二輕輕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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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牛三眼”跨在車轅上,挺著胸膛,迎著扑面而來的春風,也像是非常得意,此刻他身上穿的雖仍是一身買賣人的打扮,但在他身上,卻從頭到腳再也看不出半分買賣人的樣子來了。
  赶車的手中皮鞭再次一揚,口中“得儿”吆喝一聲,車馬便倏然停了下來。“牛三眼”刷地跳到地上,打開車門,一面聳鼻道:“好香,好香。這班小子想必不知從哪里又弄了條野狗來,公子,您吃過狗肉沒有?喝,那可真香,不信您聞聞,我那几個寶貝弟兄,又在那里炖起狗肉來了,小毛臬,你停了車也來吃兩碗。”
  仇恕微微一笑,心中卻自感慨:“屠狗之輩,雖是草莽小人,卻每多沒奢遮的義气漢子,那些錦衣玉食的朋友,哼”——舉目四望,只見四下青蔥一片,寂靜無人,就連地上都長滿了荒草,几株殘楊敗柳之后,牆字隱現,想必就是那“曾氏家詞”了。
  春日郊外的空气里,自然是無比的清新,在這清新的空气里,卻果真傳來一陣陣濃郁的香气,仇恕微笑一下,道:“我常听說百畜之中,狗肉最香,是以叫做香肉,但卻始終未曾吃過,今日我倒想嘗嘗這名滿天下的异味哩。”
  “牛三眼”哈哈一笑,道:“公子,不是小的胡說亂道,您一吃了之后,管保連雞鴨魚肉都不要吃了。那味道——嘿,噴噴!可真教人連說都說不出來。”
  這詞堂的土牆,灰土早已頹敗,那扇原來是朱漆的大門,此刻也因歲月的消失而變成土黃之色,門上的銅環,也銹得發黑了。
  一走到門口,“牛三眼”就興高采烈地喝道:“嗨!你們別盡顧著吃狗肉呀,快出來看看,看是誰來了。”
  仇恕一笑,哪知祠堂之內,卻仍然寂無人聲,“牛三眼”皺眉低聲罵道:“這些狗頭,吃狗肉吃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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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章

仇恕极其清楚地感覺到,這沉重的腳步聲,距离自己已越來越近,但是他卻仍然像一座山岩般屹立著,連動彈都沒有動禪一下,因為他确切地知道,一個人應付任何一种變化的發生,最好的方法,就是保持鎮靜,艱苦的鍛練与复仇的意志,無比堅強的复仇的意志,使得他每一根神經,都像是鋼鐵一樣,若沒有足夠猛烈的打擊,休想使得他鋼鐵般的神經震蕩一下。
  而此刻,這突然傳來的腳步聲,對他的打擊,顯然是不夠猛烈的,起先,他雖也會感到一陣悚懍的寒意。
  但是,這陣悚懍的寒意,极快地便消失了,快得連他自己都仿佛沒有感覺到,當他抬起目光,看到站在他對面,正在一面喘气,一面說話的枯瘦漢子,雖因這陣腳步而中止了自己的話,但面上卻并沒有什么明顯的恐懼之色,有的只是一些輕微的惊訝,因之,他知道自己身后行來的這人,并不足以令自己惊慌,因為假如一個人并沒有令世上其他任何一個人恐懼的話,那么這個人也就更不會令仇恕惊慌了。
  何況,這個人的腳步聲是那么沉重,沉重得即使一個白痴或者半聾的人也能清楚地听得到,當人們要想加害另一個人的時候,他們通常是不會發出如此沉重的腳步聲的。
  因之當腳步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只是緩緩地回過頭去,投以平淡的一瞥,他甚至在回過頭去之前,已能自信地猜透:“一定是方才在大殿中那兩個奇异的道人,此刻已走了出來。”
  哪知——
  當那枯瘦的漢子喘了一口气后,說:“小的一生之中,從來也沒有看到比那人再難看的面孔,當時——”就在他說到“當時”兩字的時候,他倏然中止了自己的話,因為此刻他眼中,又出現了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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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沒有看見,何況……何況他也沒有先向你動手!”
  白袍女子狠狠一跺腳,厲聲道:“你真是沒出息,你知不知道人家怎么對你,你這樣對他?昨天晚上我跟你說的話,你難道沒有听見嗎?你說他不會武功,你看他是不是不會武功,他對你到底存著什么坏心思,我雖然不知道,可是——可是——”身形突地一轉,閃電般掠到那兀自伏在地上,己被嚇得呆了的五個人身前,目光一轉,出手如風,劈面抓住一個瘦小枯干的漢子的頭發,一把提了起來,這漢子惊呼一聲,已被她凌空提起,提到毛文琪身前,寒聲說道:“你問間這家伙,昨天晚上說什么話,哼!昨天晚上要不是你苦苦拉著我,我才不管什么誓言,早就跑到你房間隔壁去,把那小子拖出來一刀宰了。”手腕一反,將那枯瘦漢子丟在地上,厲喝道:“你說,你說,你昨天晚上,說的是什么話?”
  。這枯瘦漢子本已嚇得心神無主,此刻被她這一拉,一拖、一丟,只覺渾身宛如骨折,竟滾在地上殺豬般叫了起來。
  仇恕呆呆地楞在當地,他雖然聰明絕頂,此刻亦不知該如何應付,自發道人目光四轉,見到這情景,也不知道其中究竟有什么曲折,是以也呆呆地楞在那里,只見毛文琪頭垂得越發低了,她自始至終,沒有向仇恕望上一眼。
  “師姐,我知道你對我好,我也知道他一直在騙我,可是——可是師姐你真的不能和人動手呀,若是被師父知道了——”她幽幽長歎一聲,中斷了自己的話,蓬松的秀發在微風中飄搖著,一如土牆邊新生的、青綠的、幼小的春草。
  白袍女子面上仍然沒有表情,可是仇恕看得出,她雙目中仇恨的光芒,已在慢慢微弱,正如地上那枯瘦漢子殺豬般的吼叫,已逐漸微弱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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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章

仇恕目光一轉,突又問道:“聞道這屠龍仙子不但武功极精,尤其珍奇玩物,對練劍一道,亦多妙諦,不知是否?”
  柳复明頷首一笑:“這屠龍仙子雖喜玩物,卻不喪志,至于練劍一道么——我卻從未听人說起,但似她這般天縱奇才,練劍想亦必非難事!”
  仇恕劍盾一掀,急道:“如此說來,道長可曾知道這屠龍仙子所制的一柄‘琥珀神劍’么?”
  柳复明微一皺眉,俯道沉吟:“琥珀神劍……這個,我也未曾听人說起。”
  仇恕長長“哦”了一聲,神態之間,似是頗為失望,柳复明目光閃動,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几眼,突地放聲笑道:“貧道此次重返江南,得以結識閣下這等人中俊彥,實在一大樂事,閣下如不嫌貧道冒昧,不知可否將大名見告?”
  仇恕微笑一下,每當人們問起他名字的時候,他心里就會不自覺地引起一陣奇异的感覺,他多么想挺起胸膛告訴別人,他就是昔年縱橫武林的“仇先生”的儿子,但是,為了許多緣因,他卻又不能如此,此刻他又只得暗歎一聲,卻含笑道:“小可繆文,碌碌凡夫,道長的謬許,小可實在擔當不起。”
  柳复明微微一笑,還未答話,那始終一旁靜坐凝听的老人,突地長歎一聲,緩緩說道:“碌碌凡夫——唉,我才是個碌碌凡夫,將數十年大好歲月,等閒虛度!”他目光突又一亮,眉字間意興飛揚,接道:“但老夫自問雙目不盲,數十年來,曾識得几個俊杰人物,閣下你也不必過謙,老夫足跡遍于天下,像閣下這等人物,卻實在未曾見過,唉——十七年前,老夫無心鑄錯,終生負疚,這些年來,我雖想對此事淡忘,也确實淡忘許多,但今日——”他沉重地歎息一聲,方自接道:“今日我見了閣下,卻不知怎地,只覺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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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复明目光閃動,突又朗聲笑道:“你我方才正在說那少年,怎地又牽扯到此事來?”他轉身走向后院,一面仍自笑道:“方才那少年的伴當,卻已身受重傷,此刻想必還在后院之中,你我不妨去問問他們,也許能探出他的來歷亦未可知。”
  “青萍劍”宋令公神色黯然,隨著他走出后院,但這荒草生的荒園中,此刻風吹草動,景像依;日,只是那些市井漢子,此刻竟也不知走到哪里去了,宋令公長歎一聲,仰首望天,暮春的穹蒼,一碧如洗,他心中卻似有一片淡淡的陰疆,這陰霾從何而來,因何而生,他卻也茫然不知道。
  仇恕在“巴山劍客”柳复明与“青萍劍”宋令公的激斗中,眼看到那老人使出“青萍劍法”中的起手三招“水動浮萍”、“水影萍蹤”、“萍影万點”,斷定了這老人的确是自己心中所猜測的“青萍劍”宋令公,便悄然走了出來,一陣風迎面吹來,他暗自低語:“得饒人處且饒人——唉,得饒人處且饒人,那時又有誰饒過爹爹?”一想到他爹爹的靈骨,如今還仍然殘缺不全,他心中就不禁泛起一陣絞痛,仇恨,仇恨,他暗暗歎一聲:我該叫做仇恨才對,但是——唉,為什么對有些人我竟無法生出仇恨來?”
  “牛三眼”大步迎了上來,像是想說什么,他輕輕一擺,阻止了,不知道為什么,他此刻突然不愿意再見柳复明和宋令公的面,因之他也不愿他們發現他的悄然走去。
  那五個市井豪士此刻都已敷上了金創藥,呆呆地坐在地上,面上仍帶著方才的惊恐,他輕輕做了個手式,叫他們都從院后的土牆上躍出去,然后他自己也飄身而出,在那五個漢子腳步尚未站穩的時候,他已掠到他們面前,望著他們面上那种惊奇和欽佩的表情,他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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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章

嘉興。
  三塔彎的景色,在晚秋,秋風落葉,夕陽云煙,它是蒼涼而美麗的,而此刻——此刻是暮春,暮春的三塔彎,清水漣漪,綠蔭青波,如果是黃昏,斜陽將小河畔三座并不甚高寶塔的塔影,長長地印在鶯飛草長的大地上,那色彩的美麗諧和,景物的清幽美麗,更是無与倫比。
  西去三塔一箭之遙,聳立著參大的丹楓黃柏,林木隱映中,紅牆丹檻,便是京把千秋岳穆王的“岳王廟”,午時,暮春的驕陽,已有了几分懊熱之意,岳王廟石階前,卻寂然忙立著一個錦衣華服,風姿如玉的少年。
  他負手而立,目光如剪,顧盼之間,神采照人,但是在他那一雙斜飛入鬢的劍眉之中,卻似隱含著一种等待的沉郁。
  他在等待著什么?
  再去岳王廟一箭之遙,在那清水流波的城河之畔,也有著一座廟字,廟內聳立著一根石坊巨柱,柱上赫然有血痕宛然,深透入石!這——便是血印寺,含蘊著一段壯烈、凄慘,而又動人的故事的血印寺。
  血印寺外,聲聲馬嘶。
  一排綠樹下,系著七匹健馬,馬上鞍轡鮮明,顯見得馬主不是高官貴紳,便是江湖大豪。
  血印寺內,聲聲人語。
  正殿石階前,做然仁立著兩個身軀瘦長,目光如鷹的漢子,其中一人,右臂空空,一只衣袖,縛在腰間的絲絛上,眼望著寺東那根石坊巨柱,正在凝神傾听著肅然站在他們對面的一個面如滿月的憎人口中所說的故事。
  還有五個年輕力壯,神色漂悍的長衫漢子,垂手恭立在他們身后,這五人目光流轉,東張西望,心神卻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臉上卻极力作出恭謹的神色來,顯見得是那兩個瘦長漢子的弟子家奴。
  他們不問可知,便是揚名河朔的武林大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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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繆文,那時隨著世兄石磷,在西湖游春,卻不想遇著几個粗豪漢子,一見敝友石磷,就將他拉到那艘船上,后來——”汪一鵬笑容一斂……
  “繆文就在那毛家姑娘的船上見過我兄弟的?”
  “繆文”笑道:“那姓毛的女子,小可僅有一面之交,當時見著她那等張猖,目無尊長,若非小可手無縛雞之力,是要懲戒于她,后來見到兩位大俠英姿,气度那般恢宏,小可實在心折不己。”
  汪一鳴強笑道:“兄台如此說來,倒叫我兄弟無地自容了。”
  繆文面色一整,正色道:“小可所說,的确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小可雖然不懂武功,便也看得出那姓毛的女子實是仗著手中一柄怪劍,偷巧胜得兩位少許,若論真實功力,兩位大俠數十年修為,那姓毛女子哪里能及得上兩位大俠半分?”
  他語聲誠懇,言語又极得体,正說到“河朔雙劍”心里。
  汪一鵬又自展顏一笑,哈哈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兄台年紀輕輕,文采風流,對武功一道,卻有如此精辟的見解,哈哈!不瞞兄台說,我兄弟那日的确輸得不服,但看在她尊長面上,也只得忍气,直到今日見著繆兄,听到繆兄如此高論,才總算略舒心中悶气,哈哈!繆兄倒真是我兄弟的武林知已。”
  “繆文”含笑道:“小可不過是將眼中所見,率直說出,兩位大俠如果將小可引為知已,那真叫小可喜出望外了。”
  他語聲微頓,突又故意長歎一聲:“不過,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那毛姑娘小小年紀,非但不知敬重尊長,而且——唉,而且——。”
  他一連說了兩個“而且”,那汪一鵬果然忍不住問道:“你我雖然只初交,但可說一見如故,繆兄有什么話,盡管說出便是。”
  “繆文”搖頭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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