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二姑娘臨走的時候,還特地叫我們小廚房做了几樣菜送過去,現在一定在等著蕭公子回去喝酒。”
蕭少英沒有回去。
他反而又回到孫賓養病的那院子,門是他掩起來的,并沒有從里面拴起。
他推開門走進去。
屋子里更陰暗,孫賓還是蜷曲在棉被里,連身都沒有翻。
床下面的一雙棉布鞋,還是整整齊齊地擺在那里。
蕭少英還記得這雙布鞋是怎么樣擺著的,若是有人穿過,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來。
這雙鞋也沒有人動過。蕭少英皺了皺眉,好象覺得有點奇怪,又好象覺得有點失望。
——難道他怀疑剛才暗算他的人,就是這重病的孫賓?
無論如何,這屋子里的确充滿了一种說不出的陰森詭秘之意,無論誰都很難在這里耽下去。
他准備走,剛轉過身,就看見了葛停香。
葛停香的腳步很輕。
蕭少英想不到這么樣一個高大的人,走路時的腳步竟輕如狸貓。
他卻忘了吃人的虎豹也和貓—樣,腳下也長著厚而柔軟的肉掌。
他們本就是同一种動物,都要有新鮮的血肉才能生存。
貓吃的是魚鼠,虎豹吃的是狐兔,葛停香吃的是人!
門外夕陽正照在葛停香身上,使得他看來更雄壯威武。
“你現在想必也已看出來了,暗算你的人,絕不是孫賓。”
“你已知道我被人暗算?”
葛停香淡淡道:“這里的事,從來沒有一件瞞得過我的。”
他攤開手掌,掌心托著枚銀針:“暗算你的人,用的是不是這玩意儿?”
蕭少英板著臉道:“這不是玩意儿,這是殺人的暗器,只要有一根打在我身上,現在我已是個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