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長篇]金庸系列~飛孤外傳(全)

胡斐道:「你要說什麼?你說她為什麼……怎地不說了?」程靈素
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問你。問了出來,怕你生氣。」胡斐道:「二
妹,你跟我在這兒同生共死,咱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我什麼都
不會瞞你。」程靈素道:「好!馬姑娘跟那盜魁說話,為什麼不是發
惱,卻要臉紅?這還不奇,為什麼連你也要臉紅?」

胡斐道:「我在疑心一件事,只是尚無佐証,現下還不便明言。二
妹,你大哥光明磊落,決無不可對人言之事。你信得過我麼?」程靈
素見他神色懇切,心中很是高興,微笑道:「那你是在代她臉紅了。
旁人的事,我管不著。只要你很好,那就好了。」胡斐道:「我初識
馬姑娘之時,是個十三四歲的拖鼻涕小□。她見我可憐,這才給我求
情……」說到這裡,抬頭出了會神,只見天邊晚霞如火燒般紅,輕輕
說道:「該不該這樣,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她是好人……她良心是挺
好的。」

這時他身後那大盜突然一聲低哼,顯是穴道被點後酸痛難當。胡斐轉
身在他「章門穴」上一拍,又在他「天池穴」上推拿了幾下,解開了
他的穴道,說道:「事出無奈,多有得罪,請勿見怪。尊駕高姓大
名。」

那大盜濃眉巨眼,身材魁梧,對胡斐怒目而視,大聲道:「我學藝不
精,給你擒來,要殺要剮,便可動手,多說些什麼?」胡斐見他硬
氣,倒欽服他是條漢子,笑道:「我跟尊駕從沒會過,無冤無仇,豈
有相害之意?只是今日之事處處透著奇怪,在下心中不明,老兄能不
能略加點明?」那大盜厲聲道:「你當我汪鐵鶚是卑鄙小人麼?憑你
花言巧語,休想套問得出我半句口供。」

程靈素伸了伸舌頭,笑道:「你不肯說姓名,這不是說了麼?原來是
汪鐵鶚汪爺,久仰久仰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馬春花一驚,叫道:「師哥!」向外衝出。胡斐恨恨的道:「情人打
死了丈夫,正合心意!」程靈素見他憤恨難當,柔聲安慰道:「這種
事你便有天大的本事,也沒法子管。」胡斐道:「她若是不愛她師
哥,又何必和他成親?」程靈素道:「那定是迫於父親之命了。」胡
斐搖頭道:「不,她父親早燒死在商家堡中了。便算曾有婚約,也可
毀了,總勝過落得這般下場。」忽聽得人叢中又傳出徐錚的一聲呻
吟,胡斐喜道:「徐大哥沒死,瞧瞧去。」說著拉著程靈素的手走出
石屋,急步擠入盜群之中。

說也奇怪,沒多久之前,群盜和胡斐一攻一守,列陣對壘,但這時群
盜只注視馬春花、商寶震、徐錚三人,對胡程二人奔近竟都不以為
意。

胡斐低頭看徐錚時,只見他胸口一大灘鮮血,氣息微弱,顯是給商寶
震掌力震傷了內臟,轉眼便要斷氣。馬春花呆呆站在他的身前,默不
作聲。

胡斐彎下腰去,俯身在徐錚耳邊,低聲道:「徐大哥,你有什麼未了
之事,兄弟給你辦去。」徐錚望望妻子,望望商寶震,苦笑了一下,
低聲道:「沒有。」胡斐道:「我去找到你的兩個孩子,撫養他們成
人。」他和徐錚全無交情,只是眼見他落得這般下場,激於義憤,忍
不住要挺身而出。

徐錚又苦笑了一下,低聲說了一句話,只因氣息太微,胡斐聽不明
白,於是把右耳湊到他的口邊,只聽他低聲道:「孩子……孩子……
嫁過來之前……早就有了……不是我的……」一口氣呼出,不再吸
進,便此氣絕。

胡斐恍然大悟:「怪不得馬姑娘要和他成親,原來火燒商家堡後,這
姓商的不知去向,而她有了身孕,卻不能不嫁。怪不得兩個孩子玉雪
可愛,與徐大哥的相貌半分也不像。」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那老者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句話來,勃然變色,道:「好小子,你騙
我過來,便要說這一句話嗎?」胡斐笑道:「老爺子且勿動怒,我是
想跟你賭一個玩意兒。」

那老者哼的一聲,轉身便走。胡斐道:「我早料你不敢!我便是站在
原地不動,你也打我不過。」那老者怒道:「你說什麼?」胡斐道:
「我雙腳釘在地下,半寸不得移動,你卻可任意走動,咱們這般比比
拳腳,你說誰贏誰輸?」

那老者見他迭獻身手,奪雷震擋,擒汪鐵鶚,搶劍還劍,接發暗器,
事事眩人耳目,若說單打獨鬥,還當真有點膽怯,但聽他竟敢大言不
慚,說雙足不動而和自己相鬥,這樣的事江湖上可從未聽見過。他是
河南開封府八極拳的掌門人,人既穩練,武功又高,因此這次同來的
三十餘人之中以他為首,心想對方答允雙足不動,自己已立於不敗之
地,這份便宜是穩穩佔了,當下並不惱怒,反而高興,笑道:「小兄
弟出了這個新花樣來考較老頭子,好,這幾根老骨頭便跟著你熬熬。
咱們許不許用暗器哪?」胡斐微笑道:「以武會友,用什麼暗器?」
那老者心想:「我便打他不過,只須退開三步,他腳步不能移動,諒
他手臂能有多長?最不濟也是個平手。」說了聲:「好!」胡斐道:
「晚輩與老爺子素不相識,這次多管閑事,實是胡鬧。晚輩只要輸了
一招半式,我和義妹兩人立刻便走。」那老者心想:「他若一味護著
馬姑娘,此事終是不了。我們倘若恃眾強攻,勢必多傷人命,如傷著
馬姑娘,更是大大不妥,還是善罷為妙。」於是說道:「是啊!這事
原本跟旁人絕不相干。馬姑娘此後富貴榮華,直上青雲,你既跟她有
交情,只有代她喜歡。」

胡斐搔了搔後腦,道:「我便是不明白。老爺子倘若任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十三回:北京眾武官

兩人走到樹林深處,胡斐眼見四下無人,只道他要說了,那知那老者
一躍上樹,向他招手。胡斐跟著上去,坐在枝幹之上。那老者道:
「在這裡說清靜些。」胡斐應道:「是。」那老者臉露微笑,說道:
「先前聽得閣下自報尊姓大名,姓胡名斐。

不知這個斐字,是斐然成章之『斐』呢,是一飛沖天之『飛』呢,還
是是非分明之『非』?」胡斐聽他吐屬斯文,道:「草字之斐,是一
個『文』字上面加一個『非』字。」那老者道:「在下姓秦,草字耐
之,一生寄跡江湖,大英雄大豪傑會過不少,但如閣下這般年紀,武
功造詣竟已到了這等地步,實是生平未見。」他頓了一頓,又道:
「閣下宅心忠厚,識見不凡,更是武林中極為希有。小兄弟,老漢算
是服了你啦!」

胡斐道:「秦爺,晚輩有一事請教。」秦耐之道:「你不用太謙啦,
這麼著,我叨長你幾歲,稱你一聲兄弟,你便叫我一聲秦大哥。你既
手下容情,顧全了我這老面子,那你問什麼,我答什麼便是。」

胡斐忙道:「不敢不敢,兄弟見秦大哥有一招是身子向後微仰,上盤
故示不穩,左臂置於右臂上交叉輪打,翻成陽掌,然後兩手成陰拳打
出。這一招變化極是精妙,做兄弟的險些便招架不住,心中甚是仰
慕。」

秦耐之心中一喜,他拳腳上輸了,依約便得將此行真情和盤托出,只
道胡斐便要詰問此事,那知他竟是請教自己的得意武功,對方所問,
正是他賴以成名的八極拳中八大絕招之一,於是微微一笑,說道:
「那是敝派武功中比較有用的一招,叫作『雙打奇門』。」於是跟著
解釋這一招中的精微奧妙。胡斐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兩人打開屋門,走了出去,樹林中竟是寂然無人,數十乘人馬,在黑
夜中退得乾乾淨淨。樹上縛著兩匹坐騎,自是留給胡程二人的。

再走出數丈,只見林中堆著兩個新墳,墳前並無標誌,也不知哪一個
是徐錚的,哪一個是商寶震的。胡斐心想:「雖然一個是丈夫,一個
是殺丈夫的仇人,但在馬姑娘心中,恐怕兩人也無多大差別,都是愛
著她而她並不愛的人,都是為了她而送命的不幸之人。」想到此處,
不由得喟然長嘆,於是將秦耐之的說話都轉述給程靈素聽。

程靈素聽了,也是黯然嘆息,說道:「原來那瘦老頭兒是八極拳的掌
門人秦耐之。他有個外號,叫作八臂哪吒。這種人在權貴門下作走
狗,品格兒很低,咱們今後不用理他。」胡斐道:「是啊。」

程靈素道:「馬姑娘心中喜歡福公子,徐錚便是活著,也只有徒增苦
惱。他小小一個倒霉的鏢師,怎能跟人家兵部尚書、統兵大元帥相
爭?」胡斐道:「不錯,倒還是死了乾淨。」於是在兩座墳前拜了幾
拜,說道:「徐大哥、商公子,你們生前不論和我有恩有怨,死後一
筆勾銷。馬姑娘從此富貴不盡,你們兩位死而有知,也不用再記著她
了。」

二人牽了馬匹,緩步出林。程靈素道:「大哥,咱們到哪兒去?」胡
斐道:「先找到客店,讓你安睡半日,再說別的,可別累壞了我的妹
子!」程靈素聽他說「我的妹子」,心中說不出的喜歡,轉頭向他甜
甜一笑。

在前途鎮上客店之中,程靈素大睡半日,醒轉時已是午後未刻。她獨
自出店,說要去買些物事,回來時手上捧了兩個大紙包,笑道:「大
哥,你猜我買了些什麼?」胡斐見紙上印著「老九福衣莊」的店號,
道:「咱們又來粘鬍子喬裝改扮麼?」

程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兩人對飲了十幾杯,忽聽得隔房擁進一批人來,過不多時,便呼盧喝
雉,大賭起來。一人大聲喝道:「九點天槓!通吃!」胡斐聽那口音
甚熟,微微一怔,汪鐵鶚笑道:「是熟朋友!」大聲道:「秦大哥,
你猜是誰來了?」胡斐立時想起,那人正是八極拳的掌門人秦耐之,
只聽他隔著板壁叫道:「誰知你帶的是什麼豬朋狗友?一塊兒滾過來
賭幾手吧?」汪鐵鶚笑道:「你罵我不打緊,得罪了好朋友,可叫你
吃不住兜著走呢!」站起身來,拉著胡斐的手說道:「胡大哥,咱們
過去瞧瞧。」兩人走到隔房,一掀門簾,只聽秦耐之吆喝道:「三
點,梅花一對,吃天,賠上門!」他一抬頭,猛然見到胡斐,呆了一
呆,喜道:「啊,是你,想不到,想不到!」將牌一推,站起身來,
伸手在自己額角上打了幾個爆栗,笑道:「該死,該死!我胡說八
道,怎知是胡大哥駕到,來來來,你來推莊。」

胡斐眼光一掃,只見房中聚著十來個武官,圍了一桌在賭牌九,秦耐
之正在做莊。這十來個人,倒有一大半是扮過攔劫飛馬鏢局的大盜而
和自己交過手的,使雷震擋姓褚的,使閃電錐姓上官的,使劍姓聶
的,都在其內。眾人見他突然到來,嘈成一片的房中剎時間寂靜無
聲。胡斐抱拳作個四方揖,笑道:「多謝各位相贈坐騎。」眾人謙遜
幾句。那姓聶的便道:「胡大哥,你來推莊,你有沒帶銀子來?小弟
今兒手氣好,你先使著。」說著將三封銀子推到他面前。

胡斐生性極愛結交朋友,對做官的雖無好感,但見這一干人對自己極
是尊重,而他本來又喜歡賭錢,笑道:「還是秦大哥推莊,小弟來下
注碰碰運氣。聶大哥,你先收著,待會輸干了再問你借。」轉頭問程
靈素道:「二妹,你賭不賭?」程靈素抿嘴笑道:「我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程靈素待他走遠,道:「大哥,這座宅子只怕二萬兩銀子也不止。這
件事大不尋常。」胡斐點頭道:「不錯,你瞧這中間有什麼蹊蹺?」
程靈素微笑道:「我想總是有個人在暗暗喜歡你,所以故意接二連
三,一份一份的送你大禮。」胡斐知她在說袁紫衣,臉上一紅,搖了
搖頭。程靈素笑道:「我是跟你說笑呢。我大哥慷慨豪俠,也不會把
這些田地房產放在心上。這送禮之人,決不是你的知已,否則的話,
還不如送一隻玉鳳凰。這送禮的若不是怕你,便在想籠絡你。嗯,誰
能有這麼大手筆啊?」胡斐凜然道:「是福大帥?」

程靈素道:「我瞧是有點兒像。他手下用了這許多人物,有哪一個及
得上你?再說,馬姑娘既然得他寵幸,也總得送你一份厚禮。他們知
你性情耿直,不能輕易收受豪門的財物,於是派人在賭台上送給你
。」

胡斐道:「嗯。他們消息也真靈。我們第一天到北京,就立刻讓我大
贏一場。」程靈素道:「我們又沒喬裝改扮,多半一切早就安排好
了,只等我們到來。跟汪鐵鶚相遇是碰巧,在聚英樓中一賭,訊息報
了出去,周鐵鷦拿了屋契就來了。」胡斐點頭道:「你猜得有理。昨
晚周鐵鷦只要有意輸給我,那一注便算是我輸了,他再賭下去,總有
法子教我贏了這座宅子。」

程靈素道:「那你怎生處置?」胡斐道:「今晚我再跟他們賭一場,
想法子把宅子輸出去,瞧我有沒有這個手段。」程靈素笑道:「兩家
都要故意賭輸,這一場交手,卻也熱鬧得緊呢。」

當日午後申牌時分,曾鐵鷗著人送了一席極豐盛的魚翅燕窩席來。那
姓全的管家率領僕役,在大廳上佈置得燈燭輝煌,喜氣洋洋。

汪鐵鶚第一個到來。他在宅子前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十四回:紫羅衫動紅燭移

突覺背後金刃掠風,一人嬌聲喝道:「手下留人!」喝聲未歇,刀鋒
已及後頸。這一下來得好快,胡斐手掌不及拍下,急忙側頭,避開了
背後刺來的一刀,回臂反手,去勾背後敵人的手腕。

那人身手矯捷,一刺不中,立時變招,刷刷兩匕首,分刺胡斐雙脅。
胡斐轉不過身來,只得縱身離了鳳天南肩頭,向前一撲。那人如影隨
形,著著進逼。

胡斐怒道:「袁姑娘,幹嗎總是跟我為難?」回過頭來,只見手持匕
首那人紫衫雪膚,頭包青巾,正是袁紫衣。月光下但見她似嗔似笑,
說道:「我要領教胡大哥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胡斐道:「來日方
長,不忙在此刻。」縱身撲向鳳天南時,袁紫衣猱身而上,匕首直指
他咽喉。

這一招攻其不得不救,胡斐只得沉肘反打,斜掌劈她肩頭。霎時之
間,兩人以快打快,交換了十來招,但見刀光閃動,掌影飛舞,招招
都瞧得人驚心動魄。周鐵鷦、曾鐵鷗、王氏兄弟等都不識得袁紫衣,
突然見她在鳳天南命在頃刻之際現身相救,武功又如此高強,無不驚
詫。

但見這兩人出手奇快,眾人瞧得眼都花了,猛聽得胡斐一聲呼叱,兩
人同時翻上圍牆,跟著又同時躍到了牆外。袁紫衣的匕首翻飛擊刺,
招招不離胡斐的要害,出手之狠辣凌厲,直如性命相搏一般。

胡斐那敢怠慢,凝神接戰,耳聽得鳳天南縱聲長笑,叫道:「胡家小
兄弟,老哥哥失陪了,咱們後會有期。」笑聲愈去愈遠,黑夜中遙遙
聽來,便似梟鳴。胡斐大怒,急欲搶步去追,卻給袁紫衣纏住了,脫
身不得。他心中越發恚怒,喝道:「袁姑娘,在下跟你無怨無仇…
…」一言未畢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袁紫衣道:「你怎地只招架,不還手?你使的是八極拳,可不是挨揍
拳!」秦耐之罵道:「小賤人!」一招「青龍出水」,左拳成鉤,右
拳呼的一聲打了出去。袁紫衣應以一招「鎖手攢拳」,突然右肘一
擺,翻手抓住了他的右腕,向他背上扭轉,左手同時上前,四指前、
拇指後,已拿住了他的「肩貞穴」,順勢向前一送,將他按到了桌
上,正好將他嘴巴按到了茶碗上,喝道:「喫茶!」她使這一手「分
筋錯骨手」本來平平無奇,幾乎不論那一門那一派都會練到,只是出
手奇速,秦耐之手腕剛一碰到她的手指,全身已被制住,不禁又驚又
怒,又罵道:「小賤人!」袁紫衣雙手使個冷勁,喀喇一聲,秦耐之
右肩關節立時脫臼。袁紫衣放開他手腕,坐在圓凳上微微冷笑,說
道:「這掌門人之位你讓是不讓?」秦耐之只疼得滿額都是冷汗,一
言不發,快步出亭。

王劍英上前左手托住他右臂,右手抓住他頭頸,一推一送,將他肩頭
關節還入臼窩,轉頭說道:「袁姑娘的八極拳功夫果然神妙,我領教
領教你的八封掌。」說著踏步進亭。

袁紫衣見他步履凝穩,心知是個勁敵。本來凡是練「游身八卦掌」之
人,必定步法飄逸,行路猶如足不點地一般,但他腳步落地極重,塵
土飛揚,那是「自重至輕、至輕返重」,根基堅實無比,他數十年的
功力,決非自己所能望其項背。胡斐快步走到亭中,拿起茶杯喝了一
口,低聲道:「此人厲害,不可輕敵。」袁紫衣眼皮低垂,細聲道:
「我多次壞你大事,你不怪我嗎?」邊一句話胡斐卻答不上來,說是
不怪,是她接連三次將鳳天南從自己手底下救出﹔說是怪她罷,瞧著
她若有情、若無情的眼波,卻又怎能怪得?

袁紫衣見胡斐走入亭來教自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周鐵鷦雙手微微發顫,解開錦囊,取出一塊四寸長、兩寸寬的金牌
來,牌上鑲著一隻探爪銅鷹,一隻斜飛鐵雁,正是魔爪雁行門中世代
相傳的掌門信牌,凡是本門弟子,見此牌如見掌門人。

原來鷹爪雁行門在明末天啟,崇禎年間,原是武林中一大門派,幾代
掌門人都是武功卓絕,門規也極嚴謹。但傳到周鐵鷦、曾鐵鷗等人手
裡時,諸弟子為滿清權貴所用,染上了京中豪奢的習氣,武功已遠不
如前人。後來直到嘉慶年間,鷹爪雁行門中出了幾個了不起的人物,
該門方始中興。

袁紫衣道:「看來像是真的,不過也說不定。」原來她適才和王劍英
一番劇鬥,雖然僥倖反敗為勝,內力卻已大耗,這時故意扯淡,一來
要激怒對手,二來也是歇力養氣。周鐵鷦見多識廣,如何不知她的心
意?當下更不多言,雙手一振一壓,突然躍上涼亭之頂,說道:「咱
們越打越高,我便在這亭子頂上領教高招。」

須知他的門派以魔爪雁行為名,自是一擅鷹爪擒拿,二擅雁行輕功。
他躍上亭頂,存心故居險地,便於施展輕功,與對手作一番生死搏
擊,同時令她無法取巧行詭,更有一著是要胡斐不能在危急中出手相
助。在周鐵鷦心中,袁紫衣武功雖高,終不過是女流之輩,真正的勁
敵卻是胡斐。

他那知擒拿和輕功這兩門,也正是袁紫衣的專長絕技,他若是見過她
和易吉在高桅頂上斗鞭時那一路驚世駭俗的輕功,也不會躍上這涼亭
之頂了。

胡斐見了他這一縱一躍,雖然輕捷,卻決不能和袁紫衣的身手相比,
登時便寬了心,轉過頭來,兩人相視一笑。袁紫衣故意並不炫示,老
老實實的躍上亭頂,說道:「看招!」雙手十指拿成鷹爪之式,斜身
撲擊。拳朮的爪法,大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發新話題

本站所有圖文均屬網友發表,僅代表作者的觀點與本站無關,如有侵權請通知版主會盡快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