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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古龍系列~大地飛鷹(全)

他就這么樣站在那里,保持著這种姿勢,已經站了很久。
  他一向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臉上一向很少有什么表情。
  可是現在他臉上卻有了很多种表情,就好像能從這個小圓筒里看到很多能夠讓他覺得非常有趣的事,就好像一個小孩子在看万花筒一樣。
  呂三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這個小圓筒當然也絕不會是万花筒。
  齊小燕實在看不出他在看什么?也想不通他在于什么?
  呂三忽然回頭對她笑了笑,把手里的小圓簡遞給她。
  “你也來看看。”
  “看什么?”小燕問:“看這個小筒子?”
  她搖頭拒絕:“我不看。”她想不出這個小圓筒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呂三卻堅持。
  “你一定要來看看。”他說:“我保證你一定可以看到一些很有趣的事。”
  小燕不相信,但是她也不再堅持。
  她离開小方決定來投奔呂三時,就已經決定不再堅持任何事。
  她已經決定要做一個又聰明又听話的女孩子,因為這种人是絕不會吃虧的。
  這個小圓筒是用金屬做成的,做得极精致,兩頭都鑲著手工极精妙的黃金花紋,看來無疑是件极貴重的東西,卻又偏偏看不出它有什么用?
  呂三要小燕用他剛才同樣的姿勢拿住它,用兩只手拿住它的前后兩端,舉在右眼前,對准窗口,閉上左眼。
  “我知道你是個非常非常聰明的女孩子。”呂三微笑:“可是我保證你一定想不到你會從這個圓筒里看到什么事的。”
  小燕果然想不到。
  她做夢也想不到她會從這個圓簡里看到小方。
  ——小方,要命的小方。
  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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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致命的傷口

“是的。”呂三說: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胜,他是我生平唯一的對手,如果我連他是個什么樣的人都不知道,怎么能戰胜他?”
  “你真的認為他是你生平唯一的對手?”
  “真的!”
  “卜鷹呢?”
  “卜鷹?”呂三笑了笑:
  “卜鷹不足慮。”
  “為什么?”齊小燕忍不住問:
  “別人都說卜鷹是當世的人杰,你為什么會如此看輕他?”
  呂三沉思了很久之后才回答這問題:
  “卜鷹和班察巴那不同。”呂三說:
  “卜鷹雖然有梟雄之才。天性卻是愛好和平的,他殺人,只不過是為了防止更多人被殺,他戰斗,只不過是為要消滅更大的戰爭,他外表看來雖然冷酷無情,其實卻是個心腸很軟的人。”
  “班察巴那呢?”
  “班察巴那就不同了。”呂三說。
  “他天生就是個戰斗者,而且一定要戰胜。不惜任何代价,不擇任何手段,都要戰胜,只許胜,不許敗。不能胜,就是死,其間絕無選擇的余地。”
  他忽然長長歎息:
  “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卜鷹這個人,而且一向都對他十分尊敬,如果他不死,以后我們說不定會變成朋友。”
  “如果他不死!”齊小燕又忍不住問:
  “難道你認為他已經死了?”
  呂三點頭。
  齊小燕又問:
  “是你殺了他?”
  呂三搖頭。
  “要殺卜鷹并非容易,連我都做不到。”他又在歎息道:
  “因為我是他的仇敵,不是他的朋友。”
  “你認為只有他的朋友才能殺得了他?”
  “班察巴那!”呂三說得斬釘截鐵:
  “只有班察巴那,再無別人!”
  “你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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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察巴那雖然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想殺我,可是我并不恨他。”呂三說:“因為我也想殺他,時時刻刻分分秒秒都想殺他。”
  呂三笑得仿佛很愉快:
  “他想殺我,我也想殺他,但是我們之間并沒有仇恨。我不恨他,他也未必恨我。”
  殺人本來就不一定是因為仇恨。
  齊小燕了解這一點。
  “我知道你恨的不是班察巴那,你恨的是另外一個人。”
  “我恨的是誰?”
  “是小方!”齊小燕說:
  “不但你恨他,獨孤痴也恨他,甚至連班察巴那說不定都在恨他。”
  “為什么?”
  “因為你們都知道另外有些人都非常喜歡他。”
  齊小燕說:
  “大家都知道,可怜的人必有可恨之處,從另一方面來說,可愛的人也一定會有很多人恨他的。”
  呂三當然也了解這道理,愛与恨之間的差別本來就很微妙。
  但是他臉上的笑容忽然間就消失不見了。
  “我知道你恨的是小方。”齊小燕說:
  “班察巴那當然也知道。”
  “哼。”
  “所以這一次班察巴那下令發動攻擊,一定要你知道他一定會以小方為攻擊的主力。”
  “為什么廣
  “因為他知道就算他明知他這次攻擊的目的是為了要找你的下落,你也同樣會上當的。”齊小燕說:
  “因為你也同樣想利用這次机會將小方置之于死地。”
  她淡淡地接著道:
  “所以這一次小方已經死定了。”
  呂三是個非常謹慎仔細的人。
  一個人如果能從白手起家,而變為富可敵國,那么他通常都會是個非常謹慎仔細的人。
  對身旁的每個人每樣事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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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神秘的通道

天色還沒有暗,可是這簡陋的木屋里已經顯得很暗。
  呂三坐在黑暗的一個角落里,沒有表情的臉上露出正在沉思的表情。
  “現在班察巴那一定已經接到了他屬下的報告,已經知道我已經將精銳全部調集到‘胡集’去。”
  呂三慢慢他說;
  “他一定認為我也在‘胡集’,因為我怕小方,正好將計就計,利用這次机會親自將小方置之于死地。”
  他笑了笑:
  “班察巴那一向算無遺策,但是我保證他這次一定會算錯一件事。”
  “什么事?”
  呂三說道:
  “他一定不會相信獨孤痴真的在我這里。”
  “獨孤痴真的在這里?”
  齊小燕不等呂三回答,繼續又問:
  “你真的要我嫁給他。?”
  “婚姻是件很奇怪的事,有時不僅是男女間的結合而已。”
  “那是為什么?”
  “是种手段。”
  呂三道:
  “貧窮人家的子女以婚姻作手段,來取得以后生活的保障,富貴人家的子女也會以婚姻作手段來增加自己的地位和權力。”
  他盯著齊小燕,眼睛里帶著种尖針般的笑意:
  “你自己也該知道,我要你嫁給獨孤痴,對你對我都一樣有好處。”
  齊小燕說:
  “但是我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見到他。”
  “你想見他?”
  呂三霍然站起來:
  “好,你跟我來。”
  簡陋的木屋里有個簡陋的木柜,打開這個木柜,按動一個秘密的鈕,立刻就會現出另一道門。
  走進這道秘門,就走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一個輝煌富麗的黃金世界。
  有三個人在這金光燦爛的屋子里,一個仍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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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十三歲的時候,就已將你家鄉最凶橫的陸屠戶刺殺在當地最熱鬧的菜市口。”
  “可是我這一生中殺的人并不多。”
  二十四號說:
  “因為我從不愿惹事生非,也從來沒有跟別人結仇。”
  “我知道。”
  “最主要的是,我根本就不喜歡殺人。”
  “我知道。”
  呂三說:“你殺人只不過為了要活下去。”
  “我殺人只不過為了要吃飯而已,每個人都要吃飯,我也是人。”
  二十四號說:
  “為了吃飯而殺人雖然不是件愉快的事,但是另外還有一些人為了吃飯而做出的事比我做的事更痛苦。”
  他淡淡地接著道:
  “我既然為了要吃飯而殺人,所以我每次殺人都要有代价的。從來都沒有一次例外。”
  “我知道。”
  “你雖然在我身分暴露,被人追殺時收容了我,可是你也不能例外。”
  二十四號說:
  “你當然也應該知道我殺人的价錢。”
  “我知道。”
  呂三仍然在微笑:
  “我早就准備好了。”
  他走過去,把那塊他一直握在手掌里的十足純金塞入二十四號手里。
  “我也知道你的規矩,殺人前只要先付一半。”
  呂三說:
  “這塊黃金已經應該夠了。”
  “這已經足夠了。”
  二十四號說;
  “這塊金子不但成色极純,而且金質极好,一般市面上是絕對買不到的,只不過一個人如果死了,黃金對他又有什么用?”
  他嘴里雖然這么說,還是將黃金藏入怀里,忽然又說:
  “我還要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二十四號淡淡他說:
  “如果我死了,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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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寶藏

譬如說,一种似是而非的偽君子的道德觀,就是這樣子的。
  她沒有這种觀念,她不想做這种事。
  她既不想讓人碰扁鼻子,也不想碰扁自己的鼻子。
  所以她作了個最聰明的選擇。
  她點亮了一個火折子。
  火光亮起時,立刻有金光耀眼。
  這條通道的兩壁,竟都是用巨大的金磚砌成。
  前面不遠處就有個轉曲。
  呂三正站在那里。
  用一种很奇怪的態度看著她。
  “想不到你身上居然帶著火折子。”
  “你當然想不到。”
  齊小燕微笑:
  “雖然你已經派人把我徹底搜查過,可惜那些人還是沒想到我會把一個火折子藏在一個發簪里。”
  精美的碧玉管,精巧的火折子。
  這個火折子本身的价值也許已遠超過碧玉簪。
  呂三歎了口气。
  “你身上是不是還藏了些什么別的東西?一些讓人想不到的古怪東西?”
  “如果你想知道,你最好就自己來徹底把我搜查一遍。”
  她盯著呂三,伸開雙手。
  她身上的衣服穿得并不多,她的身材已漸漸成熟。”
  她眼睛里露出的表情也不知是誘惑?
  還是挑戰?
  “不管怎么樣,我都可以跟你保證。”齊小燕說:“我身上帶著的最古怪最有趣的一樣東西,絕不是這個火折子。”
  呂三笑了,有點像是苦笑。
  “我相信。”
  呂三說:
  “我絕對相信。”
  通道里的轉曲處雖然很多,呂三又繼續往前走,齊小燕在后面跟著,兩壁的金磚在火光下閃耀不息。
  這條通道無疑已經可以算是世上价值最昂貴的一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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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問得确實很可笑。
  呂三說:
  “自古以來,世上只有一种人會用死人來看守他的黃金。”
  齊小燕說:
  “哪种人?”
  “死人。”
  呂三說:“只有死人才會用死人看守他的黃金,因為他已經死了,黃金是不是會被盜走,對他都已不重要。”
  他的回答并不可笑。
  因為這樣的例子非但以前就有過,以后也一定還會有。
  ——古往今來的王侯貴族死了之后,通常都會以黃金殉葬。
  再以他屬下最英勇忠心的衛士陪葬。
  來看守他的黃金和靈魂。
  ——他自己當然不會知道他這种做法有多么愚蠢。
  因為他已經死了。
  “可是我沒有死,至少現在還沒有死。”呂三說,“所以我還不會做這种事。”
  齊小燕也笑了。
  但她卻還是忍不住要問:
  “既然這里是你的寶庫,你的寶庫里怎么會經常有死人?”
  這個問題就不是可笑的問題了。
  大多數人都會這么問的。
  呂三的回答卻是大多數人都不能明了的。
  “就因為這里是寶庫。”呂三說:“所以這里才會有死人。”
  齊小燕說:“為什么?”
  “因為有种死人的价值遠比黃金還大得多。”呂三說:“我這里的死人都是這一种。”
  人死了之后還有什么价值?”
  還有什么用?
  呂三自己大概也知道這种說法很難讓人理解。
  可是他不等齊小燕再問,就忽然改變了話題。
  “在极西的西方,也有一些歷史极悠久的古老國家。”
  他說:“在那些國家里,也有一些學知极淵博的智者。”
  “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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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看死人

——他們是怎么死的?
    ——是誰殺死了他們?
    ——殺人的人呢?
    呂三一直站在這三口棺材旁,聚精會神地看著棺村里這三個死人。
    他的臉上一向很少有的表情。
    一個有修養的紳士本來就不該把心里的感覺直露在臉上讓人看出來。
    現在他臉上卻有了人人都可以看得出來的表情。
    奇怪的是,他的表情既不是悲痛感傷。
    也不是惊訝憤怒。
    反而好像覺得十分愉快歡喜。
    過了很久之后,他才長長歎厂口气,哺哺道:“你們都是學劍的人,能死在這么樣一個人的劍下,也應該死而無憾了。”
    他自己大概也知道自己臉上的表情和說話的口气很不配合。
    所以忽然改變了話題,忽然間齊小燕:“你有沒有看出他們致命的傷口在哪里?”
    齊小燕當然看出來了。
    三個人致命的傷口都在必然致命的要害處。
    是劍傷。
    殺他們的人一劍命中后,就沒有再多用一分力。
    所以傷口并不大,流的血也不多。
    殺人的這個人劍法無疑已出神入化。
    一劍刺出非但絕對准确致命。
    力量也拿捏得恰到好處,絕沒有虛耗一分力气。
    齊小燕無疑已經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可是呂三沒有說出來,她也沒有說。
    呂三忽然又將她帶到后面一排另外三口棺材前面。
    棺材里也有三個死人。
    一個年輕,一個年輕比較大些,另一個已近中年。
    不但裝束年紀和剛才那三個人差不多,而且身上也沒有鮮血淋漓的傷口。
    臉上也沒有什么痛苦的表情。
    顯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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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天狼咽喉上致命的傷口。
    忽又冷笑道:“我還是不信。”
    呂三說:“現在你為什么還不相信?”
    齊小燕說:“他的狼牙棒如果真的能破天下各种劍法,他自己為什么也會死在別人的劍下?”
    郎雄咽喉上的傷口無疑是劍傷。
    無疑是被人一劍刺殺而死的。
    齊小燕這句話無正問在節骨眼上。
    令人無話可答。
    呂三不得不承認:“好,問得好,問得有理。”
    齊小燕道:“問得如果真有理,答的恐怕就未必能有理了。”
    呂三道:“未必。”
    齊小燕說:“未必什么?”
    “有理的未必就是有理,無理的也未必就是無理,”
    呂三淡淡笑道:“世上本來就沒有必然不變的事,所以專破天下劍法的天狼也未必就不會死在別人的劍下。”
    齊小燕問:“他是怎么死的?”
    呂三道:“他會死在別人的劍下,只因為有個痴于劍的人已經到了這里,將死在他手下的十位劍法高手的尸体仔細研究了三年,已經從他們致命的傷口上,看出了天狼那致命一擊的出手方位和招式變化,再從他們本身的劍法變化中,悟出了天狼克制他們劍法用的方法。”
    呂三說:“所以三年之后他再找天狼決戰時,不出十招,就已將天狼刺殺于劍下。”
    齊小燕不說話了。
    她當然已經知道呂三說的那個“痴于劍”的人是誰了。
    也已經知道獨孤痴為什么要到這里來看這些已經不好看的死人。
    呂三卻還是解釋:“一個有經驗的人,就不難從了個致命的傷口上看出這個人對手的武功路數,甚至連他招式的變化,出手的部位,刺擊的方向,所用的力量和速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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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尾聲

她淡淡地接著道:“就算現在他還沒有死,和死人還有什么分別?”
    呂三說:“你想不想知道這個人在哪里?”
    “我不想,我對死人一向沒什么興趣。”
    齊小燕說:“我只想知道獨孤痴在哪里?”
    呂三說:“他已經走了。”
    齊小燕說:“他為什么要走?難道不想見我?”
    呂三道:“不是不想,是不敢。”
    齊小燕道:“我有什么可怕的?他為什么不敢見我?”
    “他怕的不是你,是他自己。”
    呂三盯著她:“其實他自己也應該知道他為什么會害怕?”
    “你也知道?”
    齊小燕也在盯著呂三:“你也知道他已經不是個真正的男人?”
    呂三道:“我知道。”
    齊小燕道:“那你為什么還要我嫁給他?”
    呂三說:“因為我已知道他的病很快就會好的。”
    齊小燕說:“要等到什么時候?”
    “要到他親手將小方刺殺在他的劍下之后。”
    呂三說:“我相信他現在一定已經很有把握。”
    齊小燕說:“他能找得到小方?”
    呂三道:“他根本不必去找,他只要坐在那里等就行了。”
    齊小燕說:“為什么?”
    呂三道:“因為小方一定會去找他的。”
    齊小燕說:“你有把握?”
    呂三笑了笑:“你几時看見過我做過沒有把握的事?”
    齊小燕道:“小方是不是能找得到他呢?”
    “如果小方不太笨,就一定能找得到。”
    呂三微笑:“否則他就一定不是個混蛋,就一定是條豬了。”
    齊小燕道:“到哪里才能找得到他?”
    呂三道:“胡集。”
    齊小燕道:“你自己為什么不到胡集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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