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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金庸系列~飛孤外傳(全)

胡斐聽到「胡家刀法的要旨端在招數精奇,不在以力碰力」這兩句
話,心念一動,暗道:「苗大俠這兩句話令我茅塞頓開,跟敵人硬
拼,那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又想起當年趙半山在商家堡講解武
學精義,正與苗人鳳的說法不謀而合,心中一喜之下,大聲道:「且
慢!苗大俠適才所使刀法我只試了一招,還有十幾招未試。」轉過頭
來,向田歸農道:「這一招『穿手藏刀』,你知道厲害了麼?」

田歸農喝道:「渾小子,還不給我滾開!」

胡斐說道:「好,你不服氣,待我把胡家刀法一一施展,若是我使得
不對,打你不過,我跟你磕頭。倘若你輸了呢?」田歸農滿肚子沒好
氣,喝道:「我也跟你磕頭!」

胡斐笑道:「那倒不用!你若不敵胡家刀法,那就須立時將鐘氏三雄
放了。這三位武功修為,可比你高明得太多。若說單打獨鬥,你決非
三位鐘兄敵手。單憑人多,那算甚麼英雄?」他這番話一則激怒對
方,二則也是替鐘氏三雄出氣。

三鐘雙手被縛,聽了這幾句話,心中甚是感激。

田歸農行事本來瀟灑,但給胡斐這麼一激,竟是大大的沉不住氣,心
想:「你想輸了給我磕頭?有這麼便宜事!今日叫你的小命難逃我的
劍底。」當下左袖一拂,左手捏個劍訣,斜走三步,他心中雖怒,卻
不莽進,使的竟是正規的天龍門一字劍法。

眾人見首領出手,一齊退開,手執火把的高高舉起,圍成一個明晃晃
的火圈。

胡斐叫道:「『懷中抱月』,本是虛招,下一招『閉門鐵扇』!」口
中吆喝,單刀一推一橫,正與苗人鳳適才所使的一模一樣。田歸農身
子一閃,橫劍急刺。胡斐叫道:「苗大俠,下一招怎麼?我對付不了
啦!」

苗人鳳聽他叫出「懷中抱月」與「閉門鐵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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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和程靈素相對而嘻,均想這番舉動原是毒手藥王的拿手好戲。

苗人鳳道:「咱們話已說明,姓苗的不能暗中佔人便宜。姑娘好心醫
我,料想起來決非一嗔大師本意,煩勞姑娘一番跋涉,在下就此謝
過。」說著一揖,站起身來走到門邊,便是送客之意。

胡斐暗暗佩服,心想苗人鳳行事大有古人遺風,豪邁慷慨,不愧「大
俠」兩字。

程靈素卻不站起,說道:「苗大俠,我師父早就不叫『一嗔』了啊
。」苗人鳳道:「甚麼?」

程靈素道:「我師父出家之前,脾氣很是暴躁。他出家後法名『大
嗔』,後來修性養心,頗有進益,於是更名『一嗔』。倘若苗大俠與
先師動手之時,先師不叫一嗔,仍是叫作大嗔,這鐵盒中便只有毒蛇
而無解藥了。」苗人鳳「啊」的一聲,點了點頭。

程靈素道:「他老人家收我做徒兒的時候,法名叫作『微嗔』。三年
之前,他老人家改作了『無嗔』。苗大俠,你可把我師父太小看了
。」苗人鳳又是「啊」的一聲。程靈素道:「他老人家撒手西歸之
時,早已大徹大悟,無嗔無喜,那裡還會把你這番小小舊怨記在心
上?」

苗人鳳伸手在大腿上一拍,說道:「照啊!我確是把這位故人瞧得小
了。一別十餘年,人家豈能如你苗人鳳一般絲毫沒有長進?姑娘你貴
姓?」

程靈素抿嘴一笑,道:「我姓程。」從包袱中取出一隻木盒,打開盒
蓋,拿出一柄小刀,一枚金針,說道:「苗大俠,請你放鬆全身穴
道。」苗人鳳道:「是了!」

胡斐見程靈素拿了刀針走到苗人鳳身前,心中突起一念:「苗大俠和
那毒手藥王有仇。江湖上人心難測,倘若他們正是安排惡計,由程姑
娘借治傷為名,卻下毒手,豈不是我胡斐第二次又給人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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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斐道:「這個自然。晚輩怎是苗大俠的敵手?」苗人鳳搖頭道:
「這話錯了。當年胡大俠以這路刀法,和我整整鬥了五天,始終不分
上下。他使刀之時,可比你緩慢得多,收斂得多。」胡斐一怔,道:
「原來如此?」苗人鳳道:「是啊,與其以主欺客,不如以客犯主。
嫩勝於老,遲勝於急。纏、滑、絞、擦、抽、截,強於展、抹、鉤、
剁、砍、劈。」

原來以主欺客,以客犯主,均是使刀之勢,以刀尖開砸敵器為「嫩
」,以近柄處刀刃開砸敵器為「老」,磕托稍慢為「遲」,以刀先迎
為「急」,至於纏、滑、絞、擦等等,也都是使刀的諸般法門。

苗人鳳收刀還入,拿起筷子,扒了兩口飯,說道:「你慢慢悟到此
理,他日必可稱雄武林,縱橫江湖。」

胡斐「嗯」了一聲,舉著筷子欲挾不挾,心中思量著他那幾句話,筷
子停在半空。程靈素用筷子在他筷子上輕輕一敲,笑道:「飯也不吃
了嗎?」胡斐正自琢磨刀訣,全身的勁力不知不覺都貫注右臂之上。
程靈素的筷子敲了過來,他筷子上自然而然的生出一股反震之力,嗒
的一聲輕響,程靈素的一雙筷子竟爾震為四截。她「啊」的一聲輕
呼,笑道:「顯本事麼?」

胡斐忙陪笑道:「對不起,我想著苗大俠那番話,不禁出了神。」隨
手將手中筷子遞了給她。程靈素接過來便吃,胡斐卻喃喃念著:「嫩
勝於老,遲勝於急,與其以主欺客……」一抬頭,見她正用自己使過
的筷子吃飯,竟是絲毫不以為忤,不由得臉上一紅,欲待拿來代她拭
抹乾淨,為時已遲,要道歉幾句吧,卻又太著形跡,於是到廚房去另
行取了一雙筷子。

他扒了幾口飯,伸筷到那盤炒白菜中去挾菜,苗人鳳的筷子也剛好伸
出,輕輕一撥,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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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回:古怪的盜黨

他大哭一場之後,胸間鬱悶發洩了不少,眼見天已黎明,正可趕路,
剛要站起身來,突然叫了聲「啊喲!」原來他心神激盪,從苗人鳳家
中急衝而出,竟將隨身的包袱留下了,倘再回頭去取,此時實不願和
苗人鳳會面。

程靈素幽幽的道:「別的都沒什麼,就是那隻玉鳳凰丟不得。」胡斐
給她說中心事,臉上一紅,說道:「你在這兒稍等,我趕回去拿包
袱,否則連今晚吃飯住店的銀子也沒有了。」程靈素道:「我有銀
子,連金子也有。」

說著從懷中取出兩小錠黃金來。胡斐道:「最要緊的是我家傳的拳經
刀譜,決計丟不得。」程靈素伸手入懷,取出他那本拳經刀譜來,淡
淡的道:「可是這本?」

胡斐又驚又喜,道:「你真細心,什麼都幫我照料著了。」程靈素
道:「就可惜那隻玉鳳給我在路上丟了,當真過意不去。」胡斐見她
臉色鄭重,不像是說笑,心中一急,道:「我回頭找找去,說不定還
能找到。」說著轉頭便走。程靈素忽道:「咦,這裡亮晃晃的是什麼
東西?」伸手到青草之中,拾起一件飾物,瑩然生光,正是那隻玉
鳳。

胡斐大喜,笑道:「你是女諸葛,小張良,小可甘拜下鳳。」

程靈素道:「見了這玉鳳,瞧你喜歡得什麼似的。還給你吧!」於是
將刀譜和玉鳳都還了給他,說道:「胡大哥,咱們後會有期。」

胡斐一怔,道:「你生氣了麼?」程靈素道:「我生什麼氣?」但眼
眶一紅,珠淚欲滴,轉過了頭去。胡斐道:「你……你要到哪裡去
?」程靈素道:「我不知道。」胡斐道:「怎麼不知道?」程靈素
道:「我沒爹沒娘,師父又死了,又沒人送什麼玉鳳凰、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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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商量了半日,瞧不出端倪,決意便在此住宿一宵,好歹也要探尋
出一點線索。到了晚間,胡斐在後堂大房中安睡,程靈素的閨房卻設
在花園旁的樓上。胡斐一生之中從未住過如此富麗堂皇的屋宇,而這
屋宇居然屬於自己,更是匪夷所思。

他睡到二更時分,輕輕推窗躍出,竄到屋面,伏低身子一望,見西面
後院中燈火未熄,於是展開輕身功夫,奔了過去。足鉤屋簷,一個
「倒捲珠簾」,從窗縫中向內張望,只見那姓張的滴滴篤篤的打著算
盤,正自算帳,另一個老家人在旁相陪。那姓張的寫幾筆帳,便跟那
家人說幾句話,說的都是工薪柴米等等瑣事。

胡斐聽了半天,全無頭緒,正要回身,忽聽得東邊屋面上一聲輕響。
他翻身站直,手握刀柄,只見來的卻是程靈素。她做個手勢,胡斐縱
身過去。程靈素悄聲道:「我前前後後都瞧過了,沒半點蹊蹺。你看
到什麼沒有?」胡斐搖了搖頭。兩人分別回房,這一晚各自提防,反
復思量,都沒睡得安穩。

次晨起身,早有僮僕送上參湯燕窩,跟著便是面餃點心,胡斐卻另有
一壺狀元紅美酒。胡斐心想:「有靈姑娘為伴,談談講講,倒也頗不
寂寞。在這裡住著,說得上無憂無慮,快樂逍遙。」

驀地轉念:「那姓鳳的惡霸殺了鍾阿四全家,我不伸此冤,有何面目
立於天地之間?」想到此處,胸間熱血沸騰,便向程靈素說道:「咱
們這就動身了吧?」程靈素也不問他要到何處,答道:「好,是該動
身了。」

兩人回進臥室,換了舊時衣服。胡斐對那姓張的商人道:「我們走
了!」說了這一句,拔步便走。那姓張的大是錯愕,道:「這……
這……怎麼走得這般快?胡大……胡大爺,小人去備路上使費,您請
等一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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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有個鹽商要送一筆銀子上北直隸保定府去,為數只有九千兩,
托大鏢局帶嫌酬金貴,這才交了給飛馬鏢局。徐錚夫婦向來一同走
鏢,馬春花以家中沒可靠的親人,放心不下孩子,便帶同了出門,諒
來這區區九千兩銀子,在路上也不會有什麼風險。

胡斐向鏢車望了一眼,走到程靈素房中,說道:「二妹,這對鏢頭夫
婦是我的老相識。」於是將商家堡中如何跟他們相遇的事簡略說了。

程靈素道:「你認不認他們?」胡斐道:「待明兒上了道,到荒僻無
人之處,這才上前相認。」程靈素笑道:「荒僻無人之處?啊,那可
了不得!他們不當你這小鬍子是劫鏢的強人才怪。」胡斐一笑,道:
「這枝鏢不值得胡大寨主動手。程二寨主,你瞧如何?」程靈素笑
道:「瞧那鏢客身上無錢,甚是寒傖。你我兄弟盜亦有道,不免拍馬
上前,送他幾錠金子便了。」胡斐哈哈一笑。他確是有贈金之心,只
是要盤算個妥善法兒,贈金之時須得不失了敬意。

兩人用過晚膳,胡斐回房就寢,睡到中夜,忽聽得屋面上喀的一聲輕
響。他雖在睡夢之中,仍是立即驚覺,翻身坐起,跨步下炕,聽得屋
上共有二人。那二人輕輕一擊掌,逕從屋面躍落。胡斐站到窗口,心
想:「這兩個人是什麼來頭,竟是如此大膽,旁若無人?」伸手指戳
破窗紙,往外張望,見兩人都是身穿長衫,手中不執兵刃,推開朝南
一間上房的門,便走了進去,跟著火光一閃,點起燈來。

胡斐心想:「原來這兩人識得店主東,不是歹人。」回到炕上,忽聽
得踢□踢□拖鞋皮響,店小二走到上房門口,大聲喝道:「是誰啊?
怎地三更半夜的,也不走大門,就這麼竄了下來?」他口中呼喝,走
進上房,一腳剛踏進,便「啊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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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春花叫道:「眾位朋友,你們要鏢銀,拿去便是。我們跟各位往日
無冤,近日無仇,何必趕盡殺絕?」那使劍的大盜笑道:「馬姑娘,
你是好人,不用多管閑事。」

馬春花道:「什麼多管閑事?他是我丈夫啊。」使雷震擋的老者道:
「我們就是瞧著他太也不配,委曲了才貌雙全的馬姑娘,這才千里迢
迢的趕來。這個抱不平非打不可!」胡斐和程靈素越聽越是奇怪,均
想:「這批大盜居然來管人家夫妻的家務事,還說什麼打抱不平,當
真好笑。」兩人對望一眼,目光中均含笑意。

便在此時,那老者舉起雷震擋,擋尖對準徐錚右眼,戳了下去。馬春
花大叫一聲,搶上相救,呼的一響,馬上一個盜伙手中花槍從空刺
下,將她攔住。兩個小孩齊叫:「爸爸!」向徐錚身邊奔去。

突然間一個灰影一晃,那老者手腕上一麻,急忙翻擋迎敵,手裡驀然
間輕了,原來手中兵刃竟已不知去向,驚怒中抬起頭來,只見那灰影
躍上馬背,自己的獨門兵刃雷震擋卻已給他拿在手中舞弄,白光閃
閃,轉成一個圓圈。

如此倏來倏去,一瞬之間下馬上馬,空手奪了他雷震擋的,正是胡
斐!

眾盜相顧駭然,頃刻間寂靜無聲,竟無一人說話,人人均為眼前之事
驚得呆了。過了半晌,各人才紛紛呼喝,舉刀挺杖,奔向胡斐。

胡斐大叫道:「是線上的合字兒嗎?風緊,扯呼,老窯裡來了花門
的,三刀兔兒爺換著走,咱們鬍子上開洞,財神菩薩上山!」群盜又
是一怔,聽他說的黑話不像黑話,不知瞎扯些什麼。

那雷震擋被奪的老者怒道:「朋友,你是哪一路的,來攪這淌渾水干
麼?」胡斐道:「兄弟專做沒本錢買賣,好容易跟上了飛馬鏢局的九
千兩銀子,沒想到半路裡殺出來十六個程咬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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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聶的這時再也不敢輕慢,劍走輕靈,身手甚是便捷。胡斐所用兵
刃全不順手,兼之有意眩人耳目,招招依著那姓褚老者的武功法門而
使,更加多了一層拘束,但見敵人長劍施展開來,寒光閃閃,劍法實
非凡俗。他一面招架,心下尋思:「這十六人看來都是硬手,倘若一
擁而上,我和二妹縱能脫身,徐錚一家四口一定糟糕,只有打敗了這
人,擠兌得他們不能動手,方是上策。」突見對手長劍一沉,知道不
妙,待想如何變招,噹的一聲,雷震擋的一端已被利劍削去。

盜眾眼見胡斐舉止邪門,本來心中均自嘀咕,忽見那姓聶的得利,齊
聲歡呼。姓聶的精神一振,步步進逼。胡斐從褚姓老者那裡學得的幾
招擋法,堪堪已經用完,心想再打下去馬腳便露,眼見雷震擋被削去
一端,心念一動,回擋斜砸,敵人長劍圈轉,噹的一聲響,另一端也
削去了。

胡斐叫道:「好,你這般不給褚大爺面子,毀了他成名的兵刃,未免
太也不夠朋友!」

姓聶的一怔,心想這話倒也有理。突然當的又是一響,胡斐竟將半截
擋柄砸到他劍鋒上去,手中只餘下尺來長的一小截,又聽他叫道:
「會使雷震擋,不使閃電錐,武功也是稀鬆平常。」說著將一小截擋
柄遞出,便如破甲錐般使了出來。

姓上官的大盜先聽他說閃電錐,不由得一驚,但瞧了他幾路錐法,橫
戳直刺,全不是那一會事,這才放心,大聲笑道:「這算那一門子的
閃電錐?」胡斐道:「你學的不對,我的才對。」說著連刺急戳。其
實他除單刀之外,什麼兵器都不會使,這閃電錐只是裝模作樣,所厲
害者全在一隻左手,近身而搏,左手勾打鎖拿,當真是「一寸短,一
寸險」。

那姓聶的手中雖有利劍,竟是阻擋不住,被他攻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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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也真該問,要知這批大盜個個武藝高強,人數又眾,便是她父
親神拳無敵馬行空親自遇上了,也決計抵敵不住。這兩人無親無故,
竟然將這樁事拉在自己身上,豈不是白白賠了性命?至於胡斐自稱
「歪拳有敵牛耕田」,她自然知道是戲弄群盜之言。她父親的武功是
祖父所傳,並無同門兄弟。

程靈素微微一笑,指著胡斐的背,說道:「你不認得他麼?他卻認得
你呢。」

胡斐正從石屋窗孔中向外張望,聽得程靈素的話,回頭一笑,隨即轉
身伸手,從窗孔中接了一枝鋼鏢、一枝甩手箭進來,拋在地下,說
道:「咱們沒帶暗器,只好借用人家的了。一、二、三、四……五、
六……這裡南邊共是六人。」轉到另一邊窗孔中張望,說道:「一、
二、三……北邊七人,可惜東西兩面瞧不見。」

回頭向屋中一望,見屋角砌著一隻石灶,心念一動,拿起灶上鐵鍋,
右手握住鍋耳,左手拿了鍋蓋,突然從窗孔中探身出去,向東瞧了一
會,又向西瞧了一會。這麼一來,他上半身盡已露在敵人暗器的襲擊
之下,但那鐵鍋和鍋蓋便似兩面盾牌,護住了左右。只聽得叮叮噹噹
、的的篤篤一陣響亮,他縮身進窗,哈哈大笑。只見鍋蓋上釘著四五
件暗器,鐵鍋中卻又抄著五六件,什麼鐵蓮子、袖箭、飛錐、喪門釘
等都有。那鍋口已缺了一大塊,卻是給一塊飛蝗石打缺了的。

胡斐說道:「前後左右,一共是二十一人。我沒瞧見徐兄和兩個孩
子,推想起來,尚有二人分身對付徐兄,有兩人抱著孩子,對方共是
二十五人了。」程靈素道:「二十五人若是平庸之輩,自然不足為
患,可是這一批……」胡斐道:「二妹,你可知那使雷震擋的是什麼
來頭?」

程靈素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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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靈素向胡斐瞧了一眼,心想:「這強盜說話越來越客氣了。這徐錚
左右不過是個鏢頭,他生的兒子是什麼萬金之體了?」只見馬春花突
然紅暈滿臉,說道:「我不去!快還我孩子來!」也不等群盜回答,
逕自回進了石屋。

胡斐見馬春花行動奇特,疑竇更增,說道:「馬姑娘和在下交情非
淺,不論為了何事,在下決不能袖手旁觀。」

那姓聶的道:「尊駕武功雖強,但雙拳難敵四手。我們弟兄一共有二
十五人,待到晚間,另有強援到來。」

胡斐心想:「這人所說的人數,和我所猜的一點不錯,總算沒有騙
我。管他強援是誰,我豈能捨馬姑娘而去?但二妹卻不能平白無端的
讓她在此送了命。」於是低聲道:「二妹,你先騎這馬,突圍出去,
我一人照料馬姑娘,那便容易得多。」程靈素知他顧念自己,說道:
「咱們結拜之時,說的是『有難共當』呢,還是『有難先逃』?」胡
斐道:「你和馬姑娘從不相識,何必為她犯險?至於我,那可不同
。」程靈素的眼光始終沒望他一眼,道:「不錯,我何必為她犯險?
可是我和你難道也是從不相識麼?」

胡斐心中大是感激,自忖一生之中,甘願和自己同死的,平四叔是會
的,趙半山也會的,(奇怪得很,一瞬之間,心中忽地掠過一個古怪
的念頭:苗人鳳也會的),今日又有一位年輕姑娘安安靜靜地站在自
己身旁,一點也不躊躇,只是這麼說:「活著,咱們一起活,要死,
便一起死!」

那姓聶的大盜等了片刻,又說道:「弟兄們決不敢有傷馬姑娘半分,
對兩位卻不存顧忌。兩位又何必沒來由的自處險地?尊駕行事光明磊
落,在下佩服得緊。咱們後會有期,今日便此別過如何?」胡斐道:
「你們放不放馬姑娘走?」

那姓聶的搖了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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