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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古龍系列~大地飛鷹(全)

第三十六章 該下地獄的時候

“因為這种病毒本來就是從眼睛傳染的,你只要看一眼就可能被染上。”班察巴那說:“世界上有很多种病毒都是這樣子的,你只要跟病患者同時待在一間屋子里,就可能被染上。”
  他解釋得詳細而清楚:“如果有人能利用這些病毒的特性煉成毒藥,你只要看他一眼也同樣會中毒的。”
  班察巴那又說;“這當然不是容易的事,可是我知道的确有人已經煉成了這种毒藥。”
  小方終于明白。
  他看見過那些跪著死的人,死了之后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中毒的。
  在沒有听到班察巴那這番話之前,他也同樣從未夢想到世上竟會有這么可怕的毒藥。
  班察巴那忽然又問他:“你還記不記得那個總是喜歡抱著條小白狗的小女孩?”
  小方當然記得。
  “藏在你那個蜡像里的人就是她,”班察巴那道:“所以你雖然只不過看了她一眼,就已經中了她的毒,防不胜防,無色無味的無影之毒。”
  “所以無論什么人只要一走進鷹記的大門都會突然暴斃。”
  “是的。”
  班察巴那的神色凝重:“那不是魔法,也不是巫術,那是經過苦心研究、精心提煉出來的劇毒,要避免中毒已經很難,要破解更不容易。”
  “只不過你還是想出了破解它的法子。”
  “我也想了很久,計划了很久。”
  “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用火攻!”班察巴那道:“只有用火攻,才能把他們全部消滅。”他又解釋:“我擊落龐老二的飛斧,就因為我深怕他們影響我的計划,可是我想不到你居然會不顧一切沖進去?”他看著小方:“我本來以為你已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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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一個市鎮鄉村,分布在如此廣大的一個區域里,叫他們如何去找?
  “我們雖然早就查出了呂三的窩在些什么地方,可是我們一直都沒有動手去找。”班察巴那說。
  “為什么?”
  “因為我們知道找不到他的!”
  班察巴那解釋:“我們沒有這么多的人力,可以分成一百九十一隊人,分頭去找,就算我們能分出來,力量必定也己很薄弱。”
  小方同意這一點。
  “呂三的行蹤所在之地,警衛戒備一定极森嚴,就算我們有人能找到他,也不是他們的對手。”班察巴那分析得很清楚;“如果我們一擊不中,再想找他就更難了。”
  “完全正确!”
  “所以我們絕不可輕舉妄動,絕不能打草惊蛇,”班察巴那道:“我們絕不能做沒有把握的事。”
  小方忍不住問:“現在你已經有把握?”
  “現在我至少已經想出了一“個對付他的法子。”
  “什么法子?”
  “現在我們雖然還是一佯找不到他,但卻可以要他自己把自己的行蹤暴露出來。”
  小方又忍不住問:“你真的有把握能做到?”
  班察巴那點頭,眼中又露出鷹隼狡狐般的銳光,沉著問小方:“你想不想听听我的計划?”
  “我想。”小方說:“非常想!”
  班察巴那的計划是這樣子的——
  “第一,我們一定要先放出消息,讓呂三知道我們已經查出了他一百九十一個秘密藏身處。”班察巴那道:“我們甚至不妨將這張秘圖公開,讓他确信我們已經有了這种實力。”
  “第二呢?”
  “經過了這次挫敗之后,他對我們絕不會再存輕敵之心了。”
  “我相信他從來都沒有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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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呂三的記憶力一向很好,可是卻想不到竟然好得如此惊人。
  呂三輕輕搖蕩著杯中的酒,讓閃動的金光看來更耀眼。
  “不管怎么樣,你跟著我的時候已經不算太短了。”呂三說:“已經應該看得出我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我多少總能看得出一點。”
  “你知不知道我最大的長處是哪一點?”呂三又問。
  苗宣還在考慮,呂三已經先說了出來:“我最大的長處就是公正。”
  他說:“我不能不公正,跟我做事的人最少時也有八、九千個如果我不公正,怎么能服得住人?”
  苗宣承認這一點,呂三确實是個處事公正的人。而且絕對賞罰分明。
  呂三忽然又問他:“你還記不記得剛才我進來時說過什么話?”
  苗宣記得:‘你說,任何人都不准走進這屋子的門,不管什么人都一樣。”
  “你是不是人?”
  “我是。”
  “現在你是不是已經進來了!”
  “我不一樣。”苗宣已經有點發急:“我有要緊的事。”
  呂三沉下臉。
  他的臉在閃動的金光中看來也像是黃金鑄成的:“我只問你,現在你是不是已經進來了?”
  “是。”苗宣心里雖然不服,可是再也不敢反辨。
  呂三又反間他:“剛才我有沒有叫你坐下來陪我喝杯酒。”
  “有。”
  “你有沒有坐下來?”
  “沒有!”
  “你有沒有陪我喝酒?”
  “沒有!”
  “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說過的,我說出來的話就是命令。”
  “我記得。”
  “那么你當然也應該記得,違背我命令的人應該怎么辦?”
  說過了這句話,呂三就再也不去看那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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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制造陷階

呂三笑得真愉快!
  “看來你雖然比苗宣聰明得多,卻還是不能算太聰明。”
  沙平完全同意。
  他這一生中從來就不想做一個聰明人——至少在十三歲以后就沒有再想過。
  “班察巴那故意公開宣布要發動攻擊,為的就是要我自己暴露出自己的行跡。”呂三說:“所以我們絕不能這么樣做,絕不能讓他如愿。”
  “是的。”
  “可是我們也不能放棄這個机會,”呂三說:“班察巴那是頭老狐狸,我們要抓這條老狐狸,就不能放過這次机會。”
  “是的。”
  “所以我們一一定要另外制造個陷餅,讓他自己往下掉。”
  “是的。”
  杯中的酒已空了,呂三自己又斟滿一杯。
  他從來不要任何人為他斟酒,別人為他斟的酒他從來沒有喝過一口。
  “班察巴那的屬下,雖然全都是久經訓練的戰士,但是其中并沒有真正的高手,”呂三沉吟著道,“只有一個人是例外。”
  “誰?”
  “小方。”呂三道:“方偉!”
  他說:“我本來一直低估了他,現在我才知道,這個人就象是個橡皮球一樣,你不去動他,他好象連一點用都沒有,如果你去打他一下,他說不定就會突然跳起來,你打得越用力,他就跳得越高,說不定一下子就會跳到你的頭上來,要了你的命。”
  “是的。”沙平說:“看起來他的确像個這么樣的人,所以別人才會稱他為要命的小方。”
  “你知不知道他的行蹤?”
  “我知道。”
  “這兩天他在哪里?”
  “在拉薩。”沙閏說:“在拉薩的飛鷹樓,也就是以前鷹記商號接待客戶的地方。”
  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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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倭語中,他的名字被稱為“馬沙”,提起“馬沙”來,倭寇莫不心惊膽戰,望風而逃。
  后來倭寇漸被殲滅,他也遠离了家鄉,浪跡天涯,去闖天下。
  在江湖中他混得很不得意。
  因為他既沒有顯赫的家世背景,也不是出身于名門正派的子弟,無論他走到哪里,無論他做什么,都會受到排擠。
  所以几年之后“馬沙”這個人就從江湖中消失了,林正雄這個人也消失了。
  然后江湖中就出現了一個冷酷無情的職業殺手,雖然以殺人為業,并不以殺人為樂。
  在呂三的記錄中,是以加入組織的先后為順序的;“三號”的歷史無疑已非常悠久,記錄卻最短。
  三號。
  姓名:林正雄(混號馬沙)。
  性別:男。
  年紀:四十三。
  籍貫:閩。
  家世不詳。
  二十五歲之后,林正雄就開始用劍了。
  當時他已非少年,已經沒有學劍少年們的熱情和沖動。
  他當然也沒有杜永那么好的師資和教養,劍法中的精養他很可能完全一竅不通。
  可是他有經驗。
  他的經驗也許比胡大鱗和杜永兩個人加起來都多得多,他身上的刀疤,也比他們加起來多得多。
  他以他少年時与倭寇貼身肉搏的經驗,創造了一种獨特的劍法,一种混合了東流武士刀法的劍法。
  他的劍法雖然并不花俏,變化也不多,但卻絕對有效。
  三號、十三號、二十三號,無疑都是呂三屬下中的高手。
  三個人代表了三种絕對不同的人格和典型,三個人的武功和劍法也完全不同。
  呂三下令派他們三個人去刺殺小方,這命令絕對下得很正确。
  ——呂三下的命令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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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全面行動

過了很久之后,三個人中才有一個人走過來。這個人走路的姿勢非常奇怪。
  他當然是要來殺小方的。
  可是他走過來的樣子,卻好像是一個學生來見他的師長,不但文雅規矩,還帶著一點點畏縮。
  小方一眼就看出他是個受過良好教養的人,而且從小就被約束得很緊。
  可是從另一方面去看,他無疑又是個非常可怕的人。
  他的腳步雖然穩重,可是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戒備,隨時都保持著一种戰斗的姿態,絕不給人一點可乘之机。
  他的手臂雖然一直是放松的,可是他的手一直都在他的劍柄附近。
  他的眼睛一直在盯著小方握劍的手。
  有很多人都認為高手對決時,一個人如果總是盯著另外一個人的手,絕不是件明智之舉。
  因為這些人都認為任何人都不能從另外一個人的手上看出什么。
  部分人認為決戰時最應該注意的是對方的眼神,也有一部分人認為最應該注意的是對方臉上的表情。
  這些人的觀念并不正确。因為他們忽略了几點:
  ——殺人是要用手的。
  一手也有表情,也會泄露出很多秘密。
  ——有很多人都可以把自己的情感和秘密掩飾得很好,甚至把自己變得像一枚硬果殼一樣,讓任何人都無法從他的臉色和眼神中,看出任何一點他不愿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但是手就不一樣了。
  ——如果你看見一個人手上的青筋凸起,血管暴露,就可以知道他的心情一定很緊張。
  ——如果你看見一個人的手在發抖,就可以知道他不但緊張,而且恐懼、憤怒、激動。
  ——這些都是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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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我不是來殺你的。”他苦笑:“否則現在我說不定也已經死在你的劍下。”
  小方并不否認。
  灰衣人又問小方:“你既然明知他要殺你,既然明知他在你的身后,為什么不先出手殺了他?”
  “因為我不急,急的是他。”
  小方微笑:“是他要來殺我,不是我要殺他,我當然比他沉得住气。”
  灰衣人又歎了口气!
  “我佩服你,真的佩服你。如果我們不是在這种情況下相見,我真希望交你這么樣的一個朋友。”
  “現在我們為什么不能交朋友?。
  “因為我是跟他們一起來的,”灰衣人道:“你多少總不免對我有些提防之心。”
  “你錯了!”小方搖頭:“如果我看不出你的用心,怎么會跟你說話?”
  “現在我還是可以交你這個朋友?”
  “為什么不可以?”
  “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是個什么樣的人。”灰衣人說:“你甚至連我的姓名都不知道!”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
  “當然可以。”
  灰衣人又笑了,笑得很愉快:“我姓林,叫林正雄,我的朋友都叫我馬沙。”
  “馬沙!”
  這個名字當然不會引起小方的惊訝和怀疑,小方的朋友中有很多人的名字都遠比這個人的名字更奇怪得多。
  “我姓方,叫方偉。”
  “我知道!”林正雄說:“我早就听見過你的名字。”
  他慢慢地向小方走過來。
  他的手里還是沒有劍,全身上下還是看不出一點殺气。
  他向小方走過來,只不過想跟小方親近親近,這本來就是件很自然的事,因為小方已經把他當作朋友。
  小方本來就是很喜歡交朋友的人。本來就沒有提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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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第二步行動

凌晨時,沙平就已將他們三個人的尸体帶到了張記,出了比平常多兩倍的价錢,買下了三口別人預訂的上好榆木棺材。
  他親自監督“張記”的伙計,將三具尸体入殮,雖然用最好的香料防腐,卻不准任何人触動他們的尸体,甚至連壽衣都沒有換。
  然后他又親自押運這三口棺材到城外山腳下最大的一個墓場去,帶著城里最有名的一位風水師,選了一塊墓地。
  墓地就在山腳下的向陽處,挖墳的人都是這一行的老手,不到一個時辰棺材已人土。
  這一個時辰中,墓碑也刻好了,而且刻上了胡大麟、杜永和林正雄三個人的名字。
  沙平又親自監督立碑安厝,還替他們上了香燒了紙錢才走的。
  他自己還站在墳前,喝了三杯酒,好像還掉了几滴眼淚。
  他离開那墓場的時候,還不到正午。
  他做的每件事都很正常,都是一個人為死去的朋友們做的事,連一點可疑之處都沒有。
  但是午時剛過一刻,呂三就已經見到胡大磷他們三個人的尸体了。
  班察巴那靜靜的听完了他屬下的報告,沉思了很久,才抬頭問坐在他對面的小方:“呂三既要那三個人來殺你,為什么又不要他們同時出手?”
  “本來我也想不通這一點。”小方說:“可是現在我已經明白了!”
  “你說。”
  “第一,呂三屬下高手如云,那三個人并不是他攻擊的主力,他們的死活,呂三并不在乎。”
  “不錯。”
  “第二,就算他們三個人同時出手,也未必殺得了我,何況我也可能有幫手。”
  “不錯!”班察巴那道:“這一點呂三一定也看得很清楚。他一直不愿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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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不去?”
  “我去。”班察巴那說:“我一定要去。”
  “為什么?”
  “因為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家常便飯了。”
  呂恭沒有說謊,呂三請小方和班察巴那吃的确實是頓很普通的家常便飯。
  可是從另外一方面看來,這頓很普通的家常便飯又很特別。
  班察巴那是個很特別的人,他喜歡孤獨,喜歡流浪。
  他通常都是一個人獨處在那一片寂寞冷酷無情的大漠里,以蒼大力被,以大地為床,只要能充饑的東西,他都能吃得下。
  因為他要活下去。
  可是他最喜歡吃的,并不是他經常吃的干糧肉脯青棵餅。
  他最喜歡的是蔥泥,一种風味极特殊的蔥泥,用蔥泥來拌的飯,剛出鍋的白飯。
  對一個終年流浪在大漠里的人來說,白飯遠比任何食物都難求。
  呂三要呂恭為他們准備的就是蔥泥拌白飯。
  小方是個浪子。
  ———個沒有根的浪子,就像是風中的落葉,水中的浮萍。
  但是當他午夜酒醒,不能成眠時,他最想的就是他的家,他的母親。
  他也曾有過家。他的家簡陋清貧,几乎很難得有吃肉的日子。
  但是一個母親對一個獨生子的愛心,卻永遠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改變的。
  他的母親也像別的母親一樣,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夠長得高大健康強壯。
  所以只要有机會,他的母親總會做一點可口而有營養的家常小菜給他吃。
  ——韭黃老少蛋,爛糊白菜肉絲,八寶炒辣醬,紅燒圈子,咸蛋蒸肉餅等。
  這些都是很普通的江南家常小菜,也是小方小時候最最喜歡吃的。
  呂三要呂恭為他們准備的就是這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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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木屋里的秘密

“呂三要胡大鱗他們三個人來試你的劍,就因為有獨孤痴在那里。”
  “哦?”
  “如果說世上還有一個人能從他們致命的傷口上看出你的劍法來,這個人無疑就是獨孤痴。”
  “哦?”
  班察巴那忽然又長長地歎了口气:“你不能去了,絕對不能去了。”
  小方茫然問:“不能到哪里去?”
  “我本來已經決定,只要有呂三的下落,就叫你率領我的屬下發動攻擊,”班察巴那道:“但是現在你已經不能去了。”
  “為什么?”小方問。
  “你應該知道是為了什么?”
  “我不知道。”
  “有齊小燕和獨孤痴在那里,你去豈非是送死。”
  小方沉默,又過了很久很久,忽然笑了,忽然問班察巴那:“像我們這种人,死了之后會不會下地獄?”
  班察巴那不能回答,也不愿回答,但是他說:“我只知道我們有很多的朋友一定在地獄里,所以如果我死了,我情愿下地獄去。”
  小方大笑!
  “我也一樣。”他說,“既然我們已經准備下地獄,還有什么地方不能去?”
  很多人都喜歡笑。
  有很多被人喜愛、受人歡迎的人都喜歡笑。
  因為笑就像是最珍貴的胭脂花粉香料,不但能使自己芬芳美麗,也能使別人愉快。
  可是笑也有很多种。
  有的人以狂歌當哭,有的人以狂笑當歌,有些人的笑甚至比痛哭更悲傷,有些人的笑也許比怒吼更憤怒。
  等到小方笑完了,班察巴那忽然問呂恭:“你平常是不是常常笑?”
  “我不常笑。”
  “為什么?”
  “因為我常常都笑不出,”呂恭說:“就是有時我想笑,也不能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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