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長篇]金庸系列~飛孤外傳(全)

胡斐心想此人罪大惡極,如果一刀送了他性命,刑罰遠不足以抵償過
惡,眼見金棍掃到,單刀往上一拋,伸手便去硬抓棍尾,竟是一出手
便是將敵人視若無物,鳳天南暗想我一生闖蕩江湖,還沒給人如此輕
視過,不由得怒火直衝胸臆,但佛山鎮上一番交手,知對方武功實非
己所能敵,手上絲毫不敢大意,急速收棍,退後一步。只聽得頭頂禿
的一響,眾人雖然大敵當前,還是忍不住抬頭一看,原來胡斐那柄單
刀拋擲上去,斬住了屋樑,留在樑上不再掉下。胡斐縱聲長笑,突然
插入人群之中,雙手忽起忽落,將鳳天南八九名門人弟子盡數點中了
穴道,或手臂斜振,或提足橫掃,一一甩在兩旁。霎時之間,大殿中
心空空蕩蕩,只剩下鳳氏父子與胡斐三人。

鳳天南一咬牙,低聲喝道:「鳴兒你還不走,真要鳳家絕子絕孫麼
?」鳳一鳴兀自遲疑,提著單刀,不知該當上前夾擊,還是奪路逃
生?胡斐身形一晃,已搶到了鳳一鳴背後,鳳天南一聲大喝,金棍揮
出,上前截攔。胡斐頭一低,從鳳一鳴腋下鑽了過去,輕輕一掌,在
他肩頭一推,鳳一鳴站立不穩,身子後仰,便向棍上撞去。鳳天南大
驚,急收金棍,總算他在這棍上下了數十年苦功,在千鈞一髮之際硬
生生收回,才沒將兒子打得腦漿迸裂。

胡斐一招得手,心想用這法子鬥他,倒也絕妙,不待鳳一鳴站穩,右
手抓住了他後頸,提起左掌,便往他腦門拍落。鳳天南想起他在北帝
廟中擊斷石龜頭頸的掌力,這一掌落在兒子腦門之上,怎能還有命
在?急忙金棍遞出,猛點胡斐左腰,迫使他回掌自救。胡斐左掌舉在
半空,稍一停留,待金棍將到腰間,右手抓著鳳一鳴腦袋,猛地往棍
頭急送。鳳天南立即變招,改為「挑袍撩衣」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煮飯的鐵鍋雖被胡斐踢翻,燒得正旺的二三十根柴火卻兀自未熄。胡
斐見她長鞭捲起柴火擲來,不敢用力去砸,只怕火星濺開,傷了頭
臉,於是躍開閃避,這一閃一避,便不能再向前進擊。袁紫衣緩出手
來,將火堆中燃著的柴火隨卷隨擲,一根甫出,二根繼至,一時之
間,黑暗中閃過一道道火光。

胡斐見柴火不斷擲來,又多又快,只得展開輕功,在殿中四下遊走。
眼見鳳天南的家人、子弟、車伕僕從一個個溜向後殿,點中了穴道的
也給人抱走,鳳天南父子卻目露凶光,站在一旁。他生怕鳳天南乘機
奪路脫逃,刀光霍霍,身子竟是不離廟門。

鬥了一會,空中飛舞的柴火漸少,掉在地下的也漸次熄滅。袁紫衣笑
道:「胡大哥,今日難得有興,咱們便分個強弱如何?」說著軟鞭揮
動,甫點胡斐前胸,隨即轉而打向右脅。胡斐舉刀架開了前一招,第
二招來得怪異,急忙在地下一個打滾,這才避開。

袁紫衣笑道:「不用忙,我不會傷你。」這句話觸動了胡斐的傲氣,
心想:「難道我便真的輸於你了?」催動刀法,步步進逼。此時大殿
正中只餘一段柴火,兀自燃燒,只聽袁紫衣道:「我這路鞭法招數奇
將,你可要小心了!」突然風雷之聲大作,轟轟隆隆,不知她軟鞭之
中,如何竟能發出如此怪聲。胡斐叫了聲:「好!」先自守緊門戶,
要瞧明白她鞭法的要旨,再謀進擊,忽聽得必卜一聲,殿中的一段柴
火爆裂開來,火花四濺,霎時之間,火花隱滅,殿中黑漆一團。這時
雨下得更加大了,打在屋瓦之上,刷刷作聲,袁紫衣的鞭聲夾在其
間,更是隆隆震耳。胡斐雖然大膽,當此情景,心中也不禁慄慄自
危,猛地裡一個念頭如電光石火般在心中一轉:「那日在佛山北帝廟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胡斐見他並未認出自己,心想:「那日楓葉莊比武,人人都認得他和
袁姑娘。我雜在人群之中,這樣一個鄉下小子,他自是不會認得了
。」揭開鍋蓋,焦氣撲鼻,卻有半鍋飯煮得焦了。胡斐微微一笑,伸
手抓了個飯團,塞在口中大嚼,料想劉鶴真見了自己這副吃飯的粗魯
模樣,更是不在意下。過了片刻,那少婦從後殿出來,手中執著一根
點燃的柴火,向劉鶴真道:「沒什麼。」劉鶴真吁了口氣,顯是戒備
之心稍懈,閉目倚著神壇養神,衣服上的雨水在地下流成了一條小溪
流,水中混著鮮血。那少婦也是筋疲力盡,與他偎倚在一起,動也不
動。瞧兩人神情,似是一對夫婦,只是老夫少妻,年紀不稱。

胡斐心想:「憑著劉鶴真的功夫,武林中該當已少敵手,怎會敗得如
此狼狽?可見江湖間天上有天,人上有人,實是大意不得。」便在此
時,隱隱聽得遠處又有馬蹄聲傳來。劉鶴真霍地站起,伸手到腰間一
拉,取出一件兵刃,卻是一條鏈子短槍,說道:「仲萍,你快走!我
留在這兒跟他們拚了。」又從懷裡取出一包尺來長之物,交在她的手
裡,低聲道:「你送去給他。」

那少婦眼圈兒一紅,說道:「不,要死便大家死在一起。」劉鶴真怒
道:「咱們千辛萬苦,負傷力戰,為的是何來?此事若不辦到,我死
不瞑目,你快從後門逃走,我纏住敵人。」那少婦兀自戀戀不肯便
行,哭道:「老爺子,你我夫妻一場,我好好服侍你,便這麼……這
麼……」劉鶴真頓足道:「你給我辦妥這件大事,比什麼服侍都強
。」左手急揮,道:「快走,快走!」

胡斐見他夫妻情重,難分難捨,心中不忍,暗想:「這劉鶴真為人正
派,不知是什麼人跟他為難,既叫我撞見了,可不能不理。」

便在此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八章:江湖風波惡

突然殿門口火光閃動,劉鶴真手執柴火,靠在妻子臂上,緩緩走進後
殿,說道:「還是在這兒睡一會兒吧。」說著徑往神壇走去,瞧模樣
便要睡在袁紫衣剛才睡過的稻草之中。胡斐是少年人心性,一見大
急,忙道:「劉老爺子,你爬上爬下不便,在地下睡方便得多,我的
舖位讓你。」說著提起包袱,奔到神壇旁邊,伸腳跨上,搶先在稻草
堆中躺下了。劉鶴真謝道:「小哥真是心好。」

胡斐躺在稻草之中,隱約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也不知是出於自己想
像,還是袁紫衣當真留下了香澤,心中又喜又愁,又伸手去摸懷中的
那隻玉鳳凰。

睡了一會,忽聽得劉鶴真低聲道:「仲萍,這位小哥為人真好,咱夫
婦倆須得好好報答他才是。」那名叫仲萍的少婦道:「是啊,若不是
他一力遮掩,這廟中躺著的,那就是咱夫妻的兩具屍首啦。」劉鶴真
嘆了口氣,說道:「適才當真險到了極處,鍾氏三兄弟若要為難這位
小哥,我便是拚了老命不要,也得救他。」仲萍道:「這個自然,別
人以俠義心腸相待,我們便得以俠義心腸報答。這位小哥雖是不會武
藝,但為人卻勝過不少江湖豪傑呢。」劉鶴真道:「低聲!莫吵醒了
他。」接著低低喚了幾聲:「小哥!小哥!」

胡斐並沒睡著,但聽他們極力誇讚自己,料知他又要開口稱謝,未免
不好意思,於是假裝睡熟,並不答應。

仲萍低聲道:「他睡著了。」劉鶴真道:「嗯!」隔了一會,又低聲
道:「仲萍,剛才我叫你獨自逃走,你怎麼不走?」語氣之中,大有
責備之意。仲萍黯然道:「唉!你傷勢這麼重,我怎能棄你不顧?」
劉鶴真道:「自從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鍾兆能一面招架,一面叫道:「喂,太原府『流星趕月』童老師是你
什麼人?莫非大水沖倒龍王廟麼?」原來山西太原府童老師童懷道善
使流星雙錘,外號人稱「流星趕月」,和鍾氏三雄是莫逆之交,那
「翻天覆地」的招數,正是他門中的單傳絕技,別家使流星錘的決不
會用。胡斐誤打誤撞,這一招使得依稀彷彿,他聽鍾兆能相詢,笑
道:「童老師是我師弟。」跟著雙鐙直揮過去。鍾兆能「呸」的一
聲,罵道:「混小子胡說八道!」

三人見他馬鐙的招數神出鬼沒,沒法摸準他武學師承,均自奇怪:
「我們數十年來足跡遍天下,哪一家哪一派的流星錘沒見過?這小子
卻真是邪門。」

本來動手比武,若能識得對方的武功家數,自能佔敵機先,處處搶得
上風,但鍾氏三雄連猜幾次全都猜錯,心神一亂,所使的招數竟然大
不管用。這皆因胡斐神拳斃馬,使得三人心有所忌,否則也用不著辨
認他家數門派,一上手便各展絕招,胡斐早已糟了。

二十餘招之後,鍾氏三雄見他雙鐙的招數雖然奇特,威力卻也不強,
於是各展八年來苦練的絕技,牌、棒、幡三件奇形兵刃的怪招源源而
至。鍾兆英的靈牌是鑌鐵鑄成,走的全是剛猛路子,硬打硬砸,胡斐
此時看得清楚,牌上寫的是「一見生財」四字。鍾兆能的招魂幡卻全
是柔功,那幡子布不像布,革不像革,馬鐙打上去全不受力,但若給
幡子拂中身體,想來滋味定然極不好受。鍾兆文的哭喪棒卻是介乎剛
柔之間,大致是桿棒的路子,卻又雜著鞭□的家數。三兄弟兵刃不
同,但三件兵刃的木柄仍是當判官筆使,剛柔相濟,互輔互成。胡斐
暗暗叫苦,知道再鬥片刻,非敗不可,突然雙掌回轉,托在馬鞍之
後,向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心想在此偷看,他也必定知覺,正想退開,忽聽劉鶴真道:「鍾氏兄
弟八年前領教了苗大俠的高招,佩服得五體投地,現下另行練了三件
兵刃,特命小人先送給苗大俠瞧瞧,以免動手之際,苗大俠說他們兵
刃怪異,佔了便宜。」說著打開包裹,嗆啷啷幾聲響,將三件兵器抖
在桌上。

胡斐覺得他的舉動越來越是不可思議,俯眼到窗縫上向內張望,但見
桌上三件兵器正是那鐵靈牌、哭喪棒和招魂幡,兵刃上泥污斑斑,兀
自未擦乾淨。

苗人鳳哼了一聲,向三件兵刃瞧了一眼,並不答話。劉鶴真從懷裡摸
出一封書信,雙手遞了上去,說道:「請苗大俠拆看,小人信已送
到,這便告辭。」說著雙手一拱,就要退出。苗人鳳接過信來,說
道:「慢著。我瞧信之後,煩你帶一句回話。」他心知這封定是戰
書,當下撕開封皮,取出信來。

胡斐乘苗人鳳看信,仔細打量他的形貌,但見他比之數年前在商家堡
相見之時,似已老了許多,臉上神色也大是憔悴。苗人鳳看著書信,
雙眉登豎,眼中發出憤怒之極的光芒。胡斐瞧得害怕,正想退開,突
見他雙手抓住書信,嗤的一下,撕成兩半。

書信一破,忽然間他面前出現一團黃色濃煙,苗人鳳叫聲:「啊喲
!」雙手揉眼,臉現痛苦之色。劉鶴真急縱向後,躍出丈餘。

這變故起於俄頃,但便在這一霎之間,胡斐心中已然雪亮:「原來這
劉鶴真在信中暗藏毒藥,毒害苗大俠的雙目。」他大叫:「狗賊休
走!」飛身向劉鶴真撲去。

劉鶴真挫膝沉肘,從腰間拔出鏈子槍,回手便戳。胡斐心中愧怒交
攻,側身閃避,伸手去奪他鏈子槍,猛覺背後風聲勁急,一股剛猛無
比的掌力直撲自己背心,只得雙掌反擊,運力相卸。

他知道苗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胡斐心想我爹爹不知到底是不是死在他的手下,此刻不便提起,當下
說道:「丈夫結交,何重義氣,只須肝膽相照,何必提名道姓?苗大
俠若是信託得過,在下便是粉身碎骨,也要保護令愛周全。」

苗人鳳道:「好,苗人鳳獨來獨往,生平只有兩個知交,一個是遼東
大俠胡一刀,另一個便是你這位不知姓名、沒見過面的小兄弟。」說
著抱起女兒,遞了過去。

胡斐雖與他一見心折,但唯恐他是殺父仇人,恩仇之際,實所難處,
待聽他說自己父親是他生平知交,心頭一喜,雙手接過女孩,只見她
約莫六七歲年紀,但生得甚是嬌小,抱在手裡,又輕又軟,淡淡星光
之下見她合眼睡著,呼吸低微,嘴角邊露著一絲微笑。

鍾氏三雄見胡斐也在此處,又與苗人鳳如此對答,心中都感奇怪。

苗人鳳撕下一塊衣襟,包在眼上,雙手負在背後,低沉著嗓子道:
「無恥奸賊,一齊上吧。我女兒睡著了,可莫大聲吵醒了她。」

鍾兆英踏上一步,怒道:「苗大俠,當年我徒兒死在你手下,我兄弟
來跟你算帳,後來得知我徒兒覬覦別人利器,行止不端,死有應得,
這事還得多謝你助我清理門戶。」苗人鳳「哼」了一聲,道:「說話
小聲些,我聽得見。」

鍾兆英怒氣更增,大聲道:「只是那時你腿上受傷,我三兄弟仍非敵
手,心中不服,苦練了八年武功之後,今日再要來討教。在途中得悉
有奸人要對你暗算,我兄弟兼程趕來,要請你提防。眼下奸人已去,
你肯不肯賜教,但憑於你,何以口出惡言?又何以自縛雙眼,難道我
鍾氏三雄如此不肖,你連一眼都不屑看麼?還是你自以為武功精絕,
閉著眼睛也能打敗我三兄弟?」

苗人鳳聽他語氣,似乎自己雙目中毒之事,他並不知情,沉著嗓子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張飛雄囁嚅道:「我怕……怕苗大俠瞧破我是天龍門弟子,有了提
防……又害怕……害怕苗大俠的神威……」劉鶴真恨恨地道:「你怕
萬一奸計敗露,逃走不及。好小子,好小子!」他轉頭向苗人鳳道:
「苗大俠,我向你討個情,這小子交給我!」

苗人鳳緩緩地道:「劉老師,這種小人,也犯不著跟他計較。張飛
雄,這院子中還有你的兩個同伴,受傷都不算輕,你帶了他們走吧,
你去跟你師父說……」他尋思要說什麼話,沉吟半晌,揮手道:「沒
什麼可說的,你走吧!」

張飛雄只道這次弄瞎了苗人鳳雙眼,定是性命難保,豈知他寬宏大
量,竟然並不追究,當真是大出意料之外,心中感激,當即跪倒,連
連磕頭。

他同來一共四人,原想乘苗人鳳眼瞎後將他害死,再將他女兒劫走,
哪料到竟有胡斐這樣一個好手橫加干預,使他們的毒計只成功了第一
步。給胡斐摔入臥室、遍身鱗傷那人已乘亂逃走,另外給苗人鳳用三
節棍及拳力打傷的兩人卻傷勢極重,一個暈著兀自未醒,一個低聲呻
吟,有氣無力。

劉鶴真尋思:「苗人鳳假意饒這三人,卻不知要用什麼毒計來折磨他
們?」他久歷江湖,曾見許多人擒住敵人後不即殺死,要作弄個夠,
使敵人痛苦難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才慢慢處死。只見張飛雄
扶起受傷的兩個師弟,一步步走出門外,逐漸遠去,苗人鳳始終沒有
出手,眼見三人已隱沒在黑暗之中,忍不住說道:「苗大俠,可以捉
回來啦,那姓張的小子手腳滑溜,再放得遠,只怕當真給他走了!」
苗人鳳淡淡的道:「我饒他們去了,又捉回來作甚?」他微微一頓,
說道:「他們和我素不相識,是別人差使來的。」

劉鶴真又驚又愧,霍地站起身來,說道:「苗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九回:毒手藥王

兩人都知苗人鳳這次受毒不輕,單單聽了那「斷腸草」三字,便知是
厲害之極的毒藥,眼睛又是人身最嬌嫩柔軟的器官,縱然請得名醫,
時候一長,也必無救,因此早治得一刻便好一刻。兩人除了讓坐騎喝
水吃草之外,不敢有片刻耽擱,沿途買些饅頭點心,便在馬背上胡亂
吃了充飢。

如此不眠不休的趕路,鍾胡兩人武功精湛,雖然兩日兩晚沒睡,盡自
支持得住,胯下的坐騎在途中已換過兩匹,但這一日趕下來,也已腳
步踉蹌,眼見再跑下去,非在道上倒斃不可。鍾兆文道:「小兄弟,
咱們只好讓牲口歇一會兒。」胡斐應道:「是!」心道:「倘若我騎
的是袁姑娘那匹白馬,此刻早已到了洞庭湖畔了。」一想到袁紫衣,
不自禁探手入懷,撫摸她所留下的那隻玉鳳,觸手生溫,心中也是一
陣溫暖。

兩人下馬,坐在道旁樹下,讓馬匹吃草休息。鍾兆文默不作聲,呆呆
出神,皺起了眉頭。胡斐知道此行殊無把握,問道:「鍾二爺,那毒
手藥王到底是怎樣一個人物?」鍾兆文不答,似乎沒聽見他的說話,
過了半晌,突然驚覺,道:「你剛才說什麼!」

胡斐見他心不在焉,知他是掛念苗人鳳的病況,暗想此人雖然奇形怪
狀,難為他很夠義氣,本來與苗人鳳結下了樑子,這時竟不辭煩勞的
為他奔波,想到此處,不禁脫口而出:「鍾二爺,昨天多有得罪,真
是慚愧得緊。晚輩要是早知三位如此仗義,便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
冒犯。」

鍾兆文咧開闊嘴,哈哈一笑,道:「那算得什麼?苗大俠是響噹噹的
好漢,我三兄弟倘若見危不救,那還是人麼?小兄弟你自己又何嘗不
是如此?我兄弟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那村女抬起頭來,向著胡斐一瞧,一雙眼睛明亮之極,眼珠黑得像
漆,這麼一抬頭,登時精光四射。胡斐心中一怔:「這個鄉下姑娘的
眼睛,怎麼亮得如此異乎尋常?」見她除了一雙眼睛外,容貌卻是平
平,肌膚枯黃,臉有菜色,似乎終年吃不飽飯似的,頭髮也是又黃又
稀,雙肩如削,身材瘦小,顯是窮村貧女,自幼便少了滋養。她相貌
似乎已有十六七歲,身形卻如是個十四五歲的幼女。

胡斐又問一句:「上藥王莊不知是向東北還是向西北?」那村女突然
低下了頭,冷冷地道:「不知道。」語音卻甚是清亮。

鍾兆文見她如此無禮,臉一沉,便要發作,但隨即想起此處距藥王莊
不遠,什麼人都得罪不得,哼了一聲,道:「兄弟,咱們去吧,那藥
王莊是白馬寺大大有名之處,總不能找不到。」

胡斐心想天色已經不早,若是走錯了路,黑夜之中在這險地到處瞎
闖,大是不妙,左近再無人家可以問路,於是又問那村女道:「姑
娘,你父母在家麼?他們定會知道去藥王莊的路徑。」那村女不再理
睬,自管自的拔草。

鍾兆文雙腿一夾,縱馬便向前奔,道路狹窄,那馬右邊前後雙蹄踏在
路上,左側的兩蹄卻踏入了花圃。鍾兆文雖無歹意,但生性粗豪,又
惱那村女無禮,急於趕路,也不理會。

胡斐眼見近路邊的一排花草便要給馬踏壞,忙縱身上前,拉住韁繩往
右一帶,說道:「小心踏壞了花草。」那馬給他這麼一引,右蹄踏到
了道路右側,左蹄回上路面。鍾兆文道:「快走吧,在這兒別耽擱
啦!」說著一提韁繩,向前馳去。

胡斐自幼孤苦,見那村女貧弱,心中並不氣她不肯指引,反生憐憫之
意,心想她種這些花草,定是賣了賴以為活,生怕給自己坐騎踏壞
了,於是牽著馬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發新話題

本站所有圖文均屬網友發表,僅代表作者的觀點與本站無關,如有侵權請通知版主會盡快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