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候,我真想暗中告訴秀珍一下,有關她那段悲痛的日子中的一些事,特別
是她為了要得到傑西的消息,怎樣去供赤柬軍蹂躪糟蹋的事,最好作一個保留,別講給
彩雲聽。
「當時我為甚麼會有這種念頭呢?因為我想到,彩雲的生活一直很幸福,一個生活
在幸福中的女人,即使是秀珍的好朋友,對於秀珍這種悲慘的遭遇,也是不容易理解的
。非但不能理解,而且可能起反感!
「可是我卻找不到機會,對秀珍講那幾句話。彩雲表現得極熱情,一刻也不離開秀
珍,她把她拉進浴室,吩咐僕人照顧小孩,又向我作了一個鬼臉:『今晚我和秀珍睡,
你自己設法吧!』當晚,我一個人,在一家小酒吧中,泡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帶著醉意回家,在那一晚上,我不只是喝酒,也在好好地想。傑
西的生死謎團,我無法解得開,這可以暫且放過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有兩件事要做,
一是肯定秀珍和孩子的身分,二是盡一切可能,尋找傑西。
「當我走進花園時,我看到了秀珍。她站在一大簇鮮花中間,穿著一件看來並不是
很稱身的長睡衣,赤著腳,凝視著花朵在發怔。一看到她,我也怔住了,各位一定知道
,我是為甚麼而怔呆的。我先是呆立著,然後,身不由主地向她走了過去,一直來到了
她的身邊,怔怔地望著她。她的一頭長髮,鬆鬆地挽了一個髻,看起來很蒼白,但已經
和在難民營時完全不同。她是那麼的清麗,我首先想到的是,一個女人,在經歷過如此
可怕的長時期折磨和摧殘之後,怎麼可以在體態和容顏上,還保持這樣絕俗的清麗?
「她向我望來,現出美妙動人的微笑:『彩雲還在睡,我先下來走走。』我有點手
足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