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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金庸系列~飛孤外傳(全)

他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起初言語中都還客氣,到後來漸漸面紅耳
赤,聲音也越說越大。幾十桌的客人停杯不飲,聽他三人爭論。胡斐
心道:「原來三個老武師都是受人之托,來作說客的,說不定還分別
受了三名弟子的好處。」弔客之中,有百餘人是韋陀門的門人,大都
是萬老拳師的再傳弟子,各人擁戴自己師父,先是低聲譏諷爭辯,到
後來忍不住大聲吵嚷起來。各親朋賓客或分解勸阻,或各抒己見,或
袒護交好,或指斥對方,大廳上登時亂成一片。有幾個脾氣暴躁、互
有心病之人,竟拍桌相罵起來,眼見便要掄刀使拳。萬老拳師屍骨未
寒,門下的徒弟便要為掌門一席而同室操戈了。

那坐在首席的侍衛聽著各人爭吵,並不說話,望著萬老拳師的靈位,
只是微笑,眼見各人越鬧越是厲害,突然站起身來,說道:「各位且
莫爭吵,請聽兄弟一言。」眾人敬他是官,一齊住口。

那侍衛道:「適才這位老師說得不錯,韋陀門掌門人,須得是本門武
功之首,這一節各位都是贊同的了?」大家齊聲稱是。那侍衛道:
「武功誰高誰低,嘴巴裡是爭不出來的。刀槍拳腳一比,立時便判強
弱。好在三位是同門師兄弟,不論勝負,都不會失了和氣,更不會折
了韋陀門的威風。咱們便請萬老拳師的靈位主持這場比武,由他老人
家在天之靈擇定掌門,倒是一段武林佳話呢。」

眾人聽了,一齊喝采,紛紛道:「這個最公平不過。」「讓大家見識
見識韋陀門的絕藝。」「憑武功分勝敗,事後再無爭論。」「究竟是
北京來的侍衛老爺,見識高人一等。」那侍衛見眾人一致附和其說,
神情甚是得意,說道:「同門師兄弟較藝比武,那是平常之極的事,
兄弟卻要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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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伏虎料不到她出招如此迅捷,但這一路刀法他浸淫二十餘年,已練
得熟到無可再熟,當下還了一招「金鎖墜地」。那女郎道:「關平獻
印。」翻轉刀刃,向上挺舉。按理她既使了「燕子掠水」單刀自下向
上,那麼接下去的第二招萬萬不該再使「關平獻印」,仍是自下向
上。哪知她這一招刀身微斜,舉刀過頂,突然生出奇招,刃口陡橫。
孫伏虎嚇了一跳,急忙低頭。那女郎又叫道:「鳳凰旋窩!」左手倏
出,在孫伏虎手腕上一擊,單刀自上向下急斬。

只聽噹的一聲,孫伏虎單刀落地,女郎的單刀卻已架在他的頸中。旁
觀眾人「啊」的一下,齊聲驚呼,眼見她一刀急斬,孫伏虎便要人頭
落地。哪知這一刀疾揮而下,勢道極猛烈,卻忽地收住,刃口剛好與
他頭頸相觸,連頸皮也不劃破半點。這手功夫真是匪夷所思。胡斐只
瞧得心中怦怦亂跳,自忖要三招之內打敗孫伏虎並不為難,但最後一
刀勁力拿捏如此之準,自己只怕尚是有所不及。廳上眾人之中,本來
只有他一人知道那女郎武功了得,但經此三招,人人撟舌不下。孫伏
虎頭一沉,想要避開刃鋒,豈知女郎的單刀順勢跟了下來。孫伏虎本
已彎腰低頭,此時額角幾欲觸地,猶似向那女郎磕頭。他空有一身武
功,利刃加頸,竟是半分動彈不得。

那女郎向眾人環視一眼,收起單刀,道:「你練過『鳳凰旋窩』這一
招沒有?」孫伏虎站直身子,低頭道:「練過。」心想:「這一招我
生平不知使過幾千幾萬遍,但從來沒這樣用法。」驚疑之下,心中亂
成一片,提刀退開。楊賓見那女郎三招便將大師兄制服,突然起了疑
心:「莫非大師兄擺下詭計,要奪掌門,故意和這女子串通了來裝神
裝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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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聽廳角中那怪聲怪氣的聲音哭了起來,一面哭,一面說道:「韋陀
門昔年威震當世,今日怎地如此衰敗?竟讓一個乳臭未乾的女娃娃上
門欺侮啊!哦哦,哇哇哇!」他哭得真情流露,倒並不是有意調侃。
袁紫衣大聲道:「你說我乳臭未乾,出來見過高低便了。」這一次她
瞧清楚了發話之人,是個六十來歲的老者,身形枯瘦,留著一撇鼠尾
須,頭戴瓜皮小帽,腦後拖著一根稀稀鬆松的小辮子,頭髮已白了九
成。他伏在桌上,號啕大哭,叫道:「萬鶴聲啊萬鶴聲,人家說你便
是死而復生,也敵不過這位如此年輕、如此貌美的姑娘,當真是佳人
出在年少,貌美不可年高啊。」

他最後這幾句話,顯是譏刺何思豪的了。廳中幾個年輕人忍不住笑出
聲來。只聽這老者又哭道:「武林之中,各門各派的英雄好漢兄弟也
見過不少,可是從無一位如此不要臉的官老爺啊!」這兩句話一說,
廳上群情聳動,人人知他是出言正面向何思豪桃戰了。何思豪如何忍
得,大聲喝道:「有種的便滾出來,鬼鬼祟祟地縮在屋角里做烏龜
麼?」那老者仍是放聲而哭,說道:「兄弟奉閻羅王之命,邀請官老
爺們到陰世大會,邀到的人官兒做得越大,兄弟越有面子啊。」何思
豪霍地站起,向廳角急奔過去,左掌虛晃,右手便往老者頭頸裡抓
去。那老者哭聲不停,眾人站起來看時,突然一道黑影從廳角里直飛
出來,砰的一聲,摔在當地,正是何思豪。眾人都沒瞧明白他是如何
摔的。另一名侍衛見同伴失利,拔出腰刀搶上前去,廳上登時一陣大
亂,但見黑影一幌,風聲響處,這侍衛又是砰的一聲摔在席前。

胡斐一直在留神那老者,見他摔跌這兩名侍衛手法乾淨利落,使的便
是尉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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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鶴真心中暗喜,拳法漸變,右手三角拳著著打向對方身上各處大
穴,左手苦惱拳卻以厚重之力,攔封橫閂,使的全是截手法,袁紫衣
眼見不敵,左手突然間自掌變指,倏地向前刺出,竟是六合槍法中的
「四夷賓服」。劉鶴真吃了一驚,不及思索,急忙側身避過,豈知袁
紫衣右手橫斬,出招是六合刀法中的一招「鉤掛進步連環刀」。劉鶴
真想不到她拳法竟會一變而成刀法,微一慌亂,肩頭已被斬中。他肩
頭急沉,於瞬息之間將斬力卸去了八成,跟著還擊一拳。袁紫衣左手
「白猿獻挑」自下而上削出,那是雙手都使刀法,所用的不但是單
刀,且是雙刀了。

這一下掌刀斬至,劉鶴真再難避過,砰的一響,脅下中掌,身子一
晃,跌下碗來。

胡斐在旁瞧得明白,心想這位武學高手如此敗於對方怪招之下,大是
可惜,隨手抓起席上兩隻空酒碗,學著劉鶴真的手法,向地下斜摔過
去。兩隻酒碗輕輕一滑,正好停在劉鶴真的腳下。劉鶴真這一跌下梅
花樁來,只道已然敗定,猛覺得腳底多了兩隻酒碗,一怔之下,已知
有高人自旁暗助。眾人目光都集於相鬥的兩人,胡斐輕擲酒碗,竟沒
一人留意。

袁紫衣以指化槍,以手變刀,出的雖然仍是六合槍、六合刀的功夫,
但是韋陀門之中,從無如此怪異的招數。劉鶴真驚疑不定,抱拳說
道:「姑娘武功神妙,在下從所未見,敢問姑娘是哪一門哪一派高人
所授?」袁紫衣道:「哼,你定然不認我是本門弟子。也罷,倘若我
只用六合拳勝你,那便怎地?」

劉鶴真正要她說這句話,恭恭敬敬地答道:「姑娘如真用本門武功折
服在下,那是光大本門的天大喜事。小老兒便是跟姑娘提馬鞭兒,也
所甘願。」他適才領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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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雖見袁紫衣連敗韋陀門四好手,武功高強,但仍道她藝不如
己,對招之際,不免存了三分輕視之心,豈知她軟鞭打穴,過背回
肩,著著大出於自己意料之外,適才反手這一刀,料定她是擊向自己
巨骨穴,這才得以將她鞭梢盪開,若是她技藝略差,打穴稍有不準,
這一刀自是砍不中她鞭梢,那麼自己背上便會重重吃了一下,雖然不
中穴道,一下劇痛勢必難免。

袁紫衣但見他神色自若,實不知他心中已是大為吃驚,不由得微感氣
餒。長鞭在半空中一抖,啪的一聲爆響,鞭梢又向他頭上擊去。胡斐
心念一動:「我要向她打聽趙三哥的消息,眼見這姑娘性兒高傲,若
不佔些便宜,怎肯明白跟我說出?說不得,瞧在趙三哥面上,便讓她
一招。」見鞭梢堪堪擊到頭頂,將頭向左一讓,這一讓方位是恰到好
處,時刻卻略遲一霎之間,但聽得波的一聲,頭上帽子已被鞭梢卷
下。胡斐雙腿一夾,縱馬竄開丈許,還刀入鞘,回頭笑道:「姑娘軟
鞭神技,胡斐佩服得很。趙三哥他身子可好?他眼下是在回疆呢還是
到了中原?」

他若是真心相讓,袁紫衣勝了這一招,心中一得意,說不定便將趙半
山的訊息相告。偏生他年少氣盛,也是個極好勝之人,這一招讓是讓
了,卻讓得太過明顯,待她鞭到臨頭,方才閃避,而帽子被捲,臉上
不露絲毫羞愧之色,反而含笑相詢,簡直有點長輩戲耍小輩模樣。袁
紫衣早已一眼看出,冷然道:「你故意相讓,當我不知道麼?帽子還
你吧!」說著長鞭輕輕一抖,捲著帽子往他頭上戴去。胡斐心想:
「她若能用軟鞭又將帽子給我戴上,這分功夫也就奇妙得緊。我如伸
手去接,反而阻了她的興頭。」於是含笑不動,瞧她是否真能將這丈
余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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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衣叫道:「湘子吹簫!」藍秦這一招正是八仙劍法中的「湘子吹
簫」。八仙劍在西南各省甚為盛行,他想你識得我的招數有何希罕,
要瞧你是否擋得住了,雙眉一揚,喝道:「是『湘子吹簫』便怎地
?」袁紫衣道:「陰陽寶扇!」一語未畢,軟鞭捲著長劍,向他左胸
右胸分刺一劍,正是八仙劍的正宗劍法「漢鍾離陰陽寶扇」。

藍秦又是一驚,心想她會使八仙劍法並不出奇,奇在以軟鞭送劍,居
然力透劍尖,刃直如矢,當下踏上一步,要待搶攻,心想她以軟鞭使
劍,劍上力道虛浮,只要雙劍一交,還不將她長劍擊下地來。哪知他
長劍一提,手勢剛起,還未出招,袁紫衣叫道:「采和獻花!」忽地
收轉軟鞭。此時鞭上勢道已完,長劍下落,她左手接劍,右手持鞭,
笑吟吟地望著對手。

藍秦又給她叫破一招,暗想鞭長劍短,馬高步低,自己雙重不利,何
況她怪招百出,一味戲耍糾纏,自己只要稍有疏神,著了她的道兒,
豈非一世威名付於流水?當下按劍橫胸,正色說道:「如此兒戲,那
算什麼?姑娘倘若真以八仙劍賜招,在下便奉陪走走。※K紫衣道:
「好,若不用正宗八仙劍法勝你,諒你也不甘讓那掌門之位。」說著
一躍下馬,便在下馬之時,已將軟鞭纏回腰間。

藍秦劍尖微斜,左手捏個劍訣,使的是半招「鐵拐李葫蘆繫腰」,只
待對手出劍,下半招立時發出。袁紫衣長劍一抖,待要進招,回眸朝
胡斐望了一眼,向藍秦道:「跟你比試一下不打緊,我這寶馬可別讓
馬賊盜了去。」胡斐道:「當你跟人動手之時,我不打你這馬兒的主
意便是。」袁紫衣道:「哼,小胡斐詭計多端,誰信了他誰便上當
。」左手拉住馬□,嗤的一劍,金刃帶風,一招「張果老倒騎驢」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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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崔二人心中猶豫,不知她這番話是真是假,但隨即想起:「若是給
他先動了手,我豈非枉送了性命?」二人均是心狠手辣之輩,心念甫
動,立即出手,只見火光一閃,兩人齊聲慘呼。小祝融頸中被一隻大
蠍咬住,鐵蠍子胸前火球亂舞,鬍子著火。

袁紫衣格格嬌笑,說道:「好,不分勝敗!姑娘這口惡氣也出了,都
給我滾吧!」曹崔二人身上雖然劇痛,這兩句話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下顧不得毒蠍在頸,須上著火,一齊縱馬便奔,直到馳出老遠,這
才互相救援,解毒滅火。袁紫衣笑聲不絕,一陣風過來,猛覺背上涼
颼颼的,登時想起衣衫已破,一轉眼,只見胡斐笑嘻嘻的望著自己,
不由得大羞,紅暈雙頰,喝道:「你瞧什麼?」胡斐將頭轉開,笑
道:「我在想幸虧那蠍子沒咬到姑娘。」袁紫衣不由得打個寒噤,心
想:「這話倒也不錯,給蠍子咬到了,那還了得?」說道:「我要換
衣衫了,你走開些。」胡斐道:「你便在這大道之上換衣衫麼?」袁
紫衣又生氣又好笑,心想自己一著急,出言不慎,於是又狠狠瞪了他
一眼,走到道旁樹叢之後,急忙除下外衣,換了件杏黃色的衫子,內
衣仍濕,卻也顧不得了。燒破的衣衫也不要了,捲成一團,拋入河
中。胡斐眼望著紫衣隨波逐流而去,說道:「姑娘高姓大名,可叫做
袁黃衫?」袁紫衣哼了一聲,知他料到「袁紫衣」三字並非自己真
名,忽然尖叫一聲:「啊喲,有一隻蠍子咬我。」伸手按住了背心。

胡斐一驚,叫道:「當真?」縱身過去想幫她打下蠍子。哪料到袁紫
衣這一叫實是相欺,胡斐身在半空,袁紫衣忽地伸手用力一推。這一
招來得無蹤無影,他又全沒提防,登時一個觔斗摔了出去,跌向河邊
的一個臭泥塘中。他在半空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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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風雨深宵古廟

這一日到了湘潭以北的易家灣,離省城長沙已不在遠,袁紫衣正要找
飯店打尖,只聽得碼頭旁人聲喧嘩。但見湘江中停泊著一艘大船,船
頭站著一個老者,拱手與碼頭上送行的諸人為禮。她一瞥之下,見送
行的大都是武林中人,個個腰挺背直,精神奕奕,老者身後站著兩名
朝廷的武官。

她見了這一副勢派,心中一動:「莫非又是哪一派的掌門人,到北京
去參與福大帥的大會?」凝神瞧那老者時,見他兩鬢蒼蒼,頷下老大
一部花白鬍子,但滿臉紅光,衣飾華貴,左手手指上戴著一隻碧玉班
指,遠遠望去,在陽光下發出晶瑩之色,只聽他大聲說道:「各位賢
弟請回吧!」抱拳一拱,身形端凝,當真是穩若泰山。

岸上諸人齊聲說道:「恭祝老師一路順風,為我九龍派揚威京師。」
那老者微微一笑,說道:「揚威京師是當不起的,只盼九龍派的名頭
不在我手裡砸了,也就是啦。」袁紫衣聽他聲音洪亮,中氣充沛,這
幾句話似是謙遜,但語氣間其實甚是自負。

只聽得劈拍聲響,震耳欲聾,湘江中紅色紙屑飛舞,原來岸上船中一
齊放起鞭炮。袁紫衣知道鞭炮一完,大船便要開行,於是輕輕躍下馬
來,抬起兩片石子,往鞭炮上擲去。兩串鞭炮都是長逾兩丈,石片擲
到,登時從中斷絕,嗤嗤聲響,燃著的鞭炮墮入湘江,立時熄滅了。

這一來,岸上船中,人人聳動。鞭炮斷滅,那是最大的不祥之兆。眾
人瞧得清楚,鞭炮是這黃衫少女用石片打斷。六七名大漢立即奔近身
去,將她團團圍住,大聲喝道:「你是誰?」「誰派你來搗亂混鬧
?」「打斷鞭炮,是什麼意思?」「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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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齊聲呼哨,嗆啷啷一陣響亮,兩條九節軟鞭同時向袁紫衣膝頭打
去。他們不想傷她性命,是以軟鞭所指之處並非要害。袁紫衣見兩人
都使九節鞭,心念一動:「是了,他們叫做九龍派,大概最擅長的便
是九節鞭。」她與易吉東拉西扯,一來是要他心煩意亂,二來是想探
聽他的武功家數,這時見雙鞭擊到,心中大喜:「好啊,你們遇上使
軟鞭的老祖宗啦。」雙手伸出,快速無倫的抓住兩根軟鞭鞭頭,相互
一纏,打成結形,身子毫不移動,微笑著站在當地。兩名漢子尚未察
覺,見鞭頭並未打到她身上,反而雙鞭互纏,各自用力一扯,這一來
正中了袁紫衣之計,雙鞭鞭頭本來鬆鬆搭著,一扯之下,登成死結。
兩人驚得呆了,又是用力一扯。師兄弟倆膂力相當,誰也扯不動誰,
兩條軟鞭卻纏得更加緊了。

易吉喝道:「莽撞之徒,快退開了。」雙手抓住長袍衣襟,向外一
抖,喀喇喇一陣響,袍子上七個軟和一齊拉脫,左手反到身後一扯,
長袍登時除了下來,露出袍內的勁裝結束。這一手乾淨利落,威風十
足。岸上站著的大都是他的弟子親友,也有不少閑人,登時齊聲喝了
個大彩。袁紫衣搖頭道:「口采不好。這一手『脫袍讓位』,脫袍不
打緊,讓位嘛,卻是注定把掌門人之位讓給我啦。」易吉心中一凜,
果覺這一手也是不祥之兆,右手伸到腰間,輕輕一抖,手中已多了一
條晶光閃亮的九節鞭。這一抖寂然無聲,鋼鞭的九節互相竟無半點碰
撞。袁紫衣暗叫:「啊喲,不好!這手功夫我可不會,今日只怕要
糟!」只見他這條鞭子每一節均有雞蛋粗細,他身材又極魁梧,便如
船頭上立了一座鐵塔,拿著這條大鞭,當真是威風凜凜。

這時船家已收起了鐵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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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紫衣暗暗心驚:「莫要弄出人命,這事情可鬧大了。」低聲道:
「胡大哥,咱們快走吧!」說著一躍上岸,伸手去取那纏在斷桅上的
銀絲軟鞭。

九龍派眾門人紛紛怒喝,六七條軟鞭齊往她身上擊了下來。只聽得嗆
□□響成一片,六七條軟鞭互相撞擊,便似一道鐵網般當頭蓋到。她
銀絲軟鞭在手,借力打力,一鞭從頭頂橫過,身子已斜竄出去。她偷
眼再向易吉望了一眼,只見他一個胖胖的身軀橫臥地下,一動不動,
也不知是死是活。胡斐翻身上馬,右手牽著白馬,叫道:「九龍派掌
門人不大吉利,不當也罷。」袁紫衣笑道:「那就聽你吩咐啦!」躍
起身來,上了馬背。

九龍派的眾弟子大聲叫嚷,紛紛趕來阻截。兩條軟鞭著地橫掃,往馬
足上打去。袁紫衣回身一鞭,已將兩條軟鞭的鞭頭纏住,右手一提馬
□,白馬向前疾奔。這馬神駿非凡,腳步固然迅捷無比,力氣也是大
得異常,發力衝刺,登時將那兩名手持軟鞭的漢子拖倒。這一下變起
不意,兩名漢子大驚之下,身子已被白馬在地下拖了六七丈遠。兩人
急欲站起,但白馬去勢何等快速,兩人上身剛抬起,立時又被拖倒,
驚惶之中竟自想不起拋掉兵刃,仍是死死地抓住鞭柄。

袁紫衣在馬上瞧得好笑,倏地勒馬停步,待那兩名漢子站起身來,只
見兩人目青鼻腫,手足顏面全為地下沙礫擦傷,問道:「你們的軟鞭
中有寶麼?怎地不捨得放手?」兩句話剛問完,不等他們回答,右足
足尖在馬腹上輕輕一點。白馬向前一衝,又將兩人拖倒。這時兩人方
始省悟,撒手棄鞭,耳聽得袁紫衣格格嬌笑,與胡斐並肩馳去。

易家灣九龍派弟子眾多,聲勢甚大,此日為老師送行,均會聚在碼頭
之上,眼見易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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