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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朱門風流 作者:府天 (連載中)

第四百七十一章 變臉和赴宴

僅管官禁金銀使用,甚至連銅錢也一度在弛禁之列,在賞賜高官時會賞賜金銀錁子,可民間百姓仍然是最信真金白銀。如今銀貴錢賤,戶部定的是鈔一錠米一石,銀一兩米兩石,可真正在市面上,一百錠寶鈔方才能買米一石,而五錢銀子卻可買大米兩至三石,也就是說,這號稱宣府奇珍只有一丁點大的黃鼠,在宣府這種地方,五隻就相當於三石大米。

所以,這會兒有人高聲一嚷嚷,底下坐著的一群軍官頓時嗡嗡嗡地議論了起來。他們的月俸餉銀以及額外的出息能夠讓他們偶爾下一趟館子打牙祭,卻絕對不夠讓他們品嘗那樣的珍饌。想起剛剛上樓的那兩位,有心思活動的便對同僚們打起了臉色,全都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預備看好戲。果然,面對那個高大長隨的質問,崔掌櫃卻還算從容。

“您說得沒錯,小店確實是每日都會以高價收一些黃鼠,但數量有限,向來是總兵府各位大人事先定下的。今兒個是保定侯小侯爺事先說好了要在這兒招待客人……”

“放你娘的狗屁,你這芝麻大小的地方,哪位貴人肯到這裡來?王公公今天晚上宴請欽差司禮監少監提督東廠陸公公,就是總兵府的興安伯也過去了,你休想找藉口糊弄過去!”

這會兒孟俊和張越已經站在了樓梯口,饒是兩人全都不是喜歡仗勢欺人的紈絝,這會兒好好吃一頓飯也給人攪了,誰都免不了心生惱怒。孟俊輕輕把張越撥在了後頭,沖他搖了搖頭,旋即背著手緩步下了樓。張越看到他腳下忽然變得踉踉蹌蹌,頓時恍然大悟。

由於包廂裡頭燒著上好的白炭孟俊的臉上自然是通紅通紅,再加上滿嘴酒氣,更像是喝得酪酊大醉。他腳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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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二章 內憂外患

孟俊一起進入屋子,張越忍不住眯了眯眼睛,發現這裡竟是比院子裡還要亮堂。高高的樑柱上掛著四盞百鳥紋樣的紅木宮燈,四周的燈檯上亦是點著無數亮晃晃的燈檯。寬敝的地方早就擺開了宴席,卻是人各一張高幾子,桌上各有碗盤攢盒自斟壺,堂上還有樂伎班子,那曳曳燈火映照得那一張張濃妝豔抹的容顏妖豔動人。

張越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宣府鎮守太監王冠,只見他四十許人,體格軒昂聲若洪鐘,除了下頜只有兩三根鬍鬚,仿佛只是一個正常男人。而右邊第一是興安伯徐亨,左邊第一坐著陸豐,下手是一張杯盤給動過的空席。這會兒大約是因著有客人來,正有丫頭在搬幾子椅子,卻是一張放在右手第二,一張放在左手第三。

然而,就在又有丫頭往上擺放攢盒碟子的時候,陸豐卻撣了撣袍角站起身來。

“如今倒好,這欽差差不多到齊了,宣府的頭面人物也差不多到齊了。”他端詳著堂上那幾個綺年玉貌的樂戶,皮笑肉不笑地說,“這要是萬一蒙元密諜潛進這裡,還不得一鍋燴了?王公公也該收斂些,咱們這次隨行的可有個禦史,你請一次客就擺如此排場,歌伎舞伎這麼一堆,就是京裡的那些公卿大臣都比不上你自在!剛剛酒也喝過飯也吃了,咱家明天還有要做的事情,就不奉陪了。興安伯可否送咱家一程?”

興安伯徐亨承襲祖父的秩位,算得上是伯爵之中的第一人,剛剛借酒消愁多喝了幾杯,倒是貨真價實有些醉了。然而,自從看到海壽出現在鎮守太監府就本能地感到有些不對勁,於是也不敢貿貿然跟著陸豐走人,反而起身打起了哈哈。

“陸公公這話言了,今天剛剛大閱過宣府左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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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大局為重

大明自建國以來便在邊鎮推行屯田,從居庸關主長城到龍門一帶的宣府數百里地之間,幾乎都是軍屯。而由於開中法買鹽需要往邊區運送大量糧食,那些原本無主的荒地也有商戶募集了大量流民佃戶耕種,每到糧食成熟的季節,解送入官庫的糧車就會在官道上排出了老遠,而領取倉鈔的商人亦是絡繹不絕。於是,儘管地處邊陲,宣府卻沒有什麼肅殺氣象。

然而,這天晚上城內忽然響起的銅鑼聲卻將無數早早上床的人驚醒了過來,無論是尋常市民百姓,還是日進鬥金的商人,抑或是那些操持皮肉生涯的女人們,一個個都從溫暖的被窩中坐了起來,茫然地睜開眼睛,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方才為之色變。

莫非是韃子打過來了?

有人驚慌失措,有人難以置信,也有人急急忙忙收拾心情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軍情。儘管從孟俊的院子趕往總兵府不過是幾步之遙,但張越和孟俊仍是發現這一路並不好走,因為眾多聽到銅鑼聲的軍官紛紛飛也似地朝這裡趕,平日暢通無阻的路途今天卻是擁塞不堪。好在孟俊畢竟不是尋常軍官,帶著張越硬從人群中好容易擠出了一條道。等進了正對大堂的儀門,兩人就看到興安伯徐亨站在臺階上,那臉上滿是氣急敗壞。

“這開平興和每天都有偵騎派出去,而且總兵府還出錢養著上百個諜探,事到臨頭居然什麼消息都沒打聽到上下下的人都幹什麼去了!秋收早就過了會兒應該是練兵的日子,要是照他們這樣怠慢法,要是有一天韃靼大軍越過次邊直達宣府城下也不奇怪!先頭還說什麼阿魯台跑了,那麼之前犯興和的那些人是怎麼回事?如今進犯開平的又是什麼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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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報喜報憂,大喜大驚

張信數年前貶謫交址,今年張攸又是奉旨出鎮,再加上在南京的張倬和去了宣府的張越,老太太顧氏的身子又是一陣好一陣壞,就連大太太馮氏也在數日前因感染了風寒,不得不閉門臥床調養,原本熱熱鬧鬧的陽武伯府如今恰是冷冷清清,一向爭強好勝的東方氏沒了對手,自個也有些訕訕的,卻再不敢去招惹自己最看不順眼的方水心。

這不單單是因為婆婆已經看穿了她的手段,也是因為一向孝順聽話的兒子張超關起門來對她說了一通話。儘管她心裡知道當初貿然把方水心弄出去仿佛闖了禍,可沒想到張超那看起來微不足道的金屋藏嬌也竟然非同小可。終於感到怕了的她頭一次懷念起了當初在開封的時光,那會兒也要奉承婆婆看臉色,可走到外頭怎麼也是揚眉吐氣,哪用謹小慎微?

於是,儘管她把大腹便便的方水心視作眼中釘,儘管她連大丫頭的名字都起了麝香,恨不得再弄上幾包這玩意再製造一場小產的勾當,如今也不得不吩咐廚房好生注意飲食,甚至還幾次親自過去探望。然而,在好幾次自己的好心卻沒換來好臉色之後,她便再沒有興致扮賢慧主母,這天聽說方水心要去靈濟宮進香,她連問都懶得多問,只是唯恐這次人又跑了,於是吩咐了麝香去挑幾個妥當媳婦跟著。

等人一走,因著英國公府王夫人派了惜玉過來探望顧氏,她自然是把此事完全拋在了腦後,少不得趕到北院大上房去陪著,畢竟,她才是這伯府的當家太太。然而,惜玉坐下開口才說了幾句話,她那雍容主婦的模樣就沒了,險些驚得跳了起來。

“豐城侯如今病得不輕,軍情事務原本都是榮智伯主管。陽武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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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五章 致命陰私,撒手不等於放手

宦官十二監四司八局這二十四衙門素來是以司禮監為首,但如今司禮監太監這個位子既然空著,剩餘那些頭頭腦腦又都是資歷人望誰也不服誰的,於是明爭暗鬥自然在所難免。只是穩重的老太監們都明白他們在宮中怎麼個鬧騰都沒用,若是過頭還會落得黃儼江保三個那樣的下場,因此自個全都不出面,任由底下那些小的歡天喜地的個個對掐。

這天去靈濟宮進香的乃是司禮監少監侯顯底下的年輕宦官平順,遇到這樣突如其來的勾當,他回宮之後並沒有聲張,而是聲色俱厲地吩咐起頭跟著自己的長隨火者閉緊嘴巴不許多說一個字,然後方才滿臉堆笑地前去向侯顯稟報,卻是壓根沒提靈濟宮裡那個突然沖出來的陽武伯二房。等到了自己那間直房,他才露出了躊躇不定的臉色。

侯顯過兩天就要去西邊了,這事情要隱瞞過去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所謂的禁口令頂多管個三五天,畢竟那會兒在場的還有靈濟宮的一個雜役道人。可往上報也得有個往上報的章程,這陽武伯不在京師,英國公張輔卻還在,到時候要是那位國公爺認為自己搬弄是非,伸出個小手指就能把他一下子掐死。

思來想去,平順還是決定去御用監太監張謙那裡通報一聲。然而,他才出了那條寬敞的司禮監胡同,迎面就過來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太監,看那服色赫然是乾清宮裡頭服侍的。眼看一行人一上來就將他緊緊圍在當中,他心中還存著幾分僥倖心理,卻不想那個一向和氣的老太監死板著臉對他說:“皇上即刻召見,平公公跟咱們走一趟吧。”

強打精神沒露出驚色,他連忙賠笑問道:“老哥哥,這架勢怪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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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六章最原始的刺刀

有道是不到長城非好漢。但對于如今的大明而言,尋常百姓恐怕一輩子也沒法踏足長城一步。畢竟,每一道長城都是邊防重地,絕不是什麼供人游覽的名勝。為了遏制來去如的蒙古騎兵,自洪武帝朱元璋就開始修建長城,累計有二道邊、外長城和內長城三道。外長城全是磚石建築,整齊如一,在渤海所以東與內長城交匯。而二道邊則是兩頭用土壘成的土牆,形如水槽,兩頭高起,中間為壕。雖說三道長城如今還有斷點,但仍然意義重大。

開平和興和位於二道邊之外,彼互為犄角。開平城乃是昔日元上都,洪武二年李文忠常遇春拔開平,元順帝倉皇北竄。此後大明在此設置了開平衛,乃是進逼蒙古的最大頭堡。相比之下,興和堡所沒有堅城之利,再加上只是千戶所。兵力不足,一遇大軍,能做的便只有堅守待援。因此在興和備禦平日還好,一有戰事就是危險的地方。

十月末對于南方來說還不至於天寒地凍,但對于北方來說,卻極有可能是下了兩三場大雪。這一年的天氣卻古怪很,天上只一味陰沉沉的。那陣陣寒意直刺骨頭,卻不像往年這時節已經大雪紛飛。興和堡的大門口,裹著厚厚棉襖,打著綁腿穿著油氈靴的兩個軍士正在那兒使勁跳著腳。盡管他們的手上戴著半舊不新的毛皮手,卻仍然凍的瑟瑟發抖。

“他娘的,最恨的就是這種大冷天。可偏偏這鬼地方一年有一大半的日子是這光景!”

“甭提了,別說咱們。就是鄭千戶,還不是因為宣府站不住腳跟這才被趕到了這兒來?說的好聽點咱們在這裡叫多多建功,說的不好聽那就是送死!之前那一趟咱們閉門不出只管防禦,弟兄們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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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不進長城非好漢

每三年領一套棉祅一雙厚底棉鞋,每年兩套單衣兩雙厚底布鞋,這就是正項薪餉糧米之外軍戶的衣物配給。若是在尋常屯田衛所,這樣的待遇雖然微薄,但至少也還湊合,但對於興和堡這樣孤懸于長城外的要塞來說,若是遇上寒潮,哪怕把所有衣服全都穿在身上也抵擋不了那寒冷。於是,儘管興和堡前頭有一大片茂盛的樹林,但這些年為了禦寒,軍戶們偷偷摸摸砍了木頭來取暖,這片密林漸漸變得稀疏了起來。

鄭平原這會兒陪著王喚和張越站在高高的瞭望臺上,心裡頗有些忐忑。他剛剛調到這裡來的時候也曾嚴禁砍伐,結果一個晚上站崗的軍戶活活凍死,他心生悔意之後方才恍然大悟,親手埋葬了人,從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再也不曾管過。果然,才站了片刻,他就看到面前的王喚轉過頭來狠狠瞪著他。

“你這個千戶是怎麼當的,這密林乃是興和堡最大的屏障,怎麼成了這樣疏疏落落的模樣!是不是你手底下的那些兵為了取暖擅自砍伐?”

鄭平原咬了咬牙,還是決定自己擔了下來:“王都帥,都是卑職疏忽,卑職知罪。”

之前在野地裡露宿了好幾次,深切體會到了這邊地的苦寒,此時此刻,張越看到鄭平原的幾個親兵都露出了憤憤不平的表情,哪裡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興和堡的軍戶都是固定的,平日雷根本不能離開這個邊陲要塞而過往商人更多都是借道開平以說這裡是最沒有油水可撈,補給也最少的地方。這裡不可能屯田,不可能生產,能做的除了備禦還是備禦。

因此,看到王喚哼一聲就要發火,他便從旁出聲勸道:“王都帥,事到如今再追究此事沒有什麼意義,這砍掉的樹也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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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八章 敵襲和第一場雪

十月末的大草原赫然是一片肅殺氣息,大片大片的草地已經枯黃了,不少地方甚至露出動物們啃出的草根來。偶爾能看到個把兔子在那裡啃著草皮,聽到有動靜卻飛也似地跑開了去。高高在上的穹廬,平坦廣闊的草原,極目遠眺仿佛能看見天的盡頭,對於大半時間都在安南打仗的彭十三來說,在這種草原上跑馬狂奔實在是再興奮不過的事。

拉弓滿月,再次一箭將一隻野兔死死釘在草地上,聽到旁邊的軍士們又喝起了漫天彩,彭十三自然更是興高采烈。然而,讓他鬱悶的是,大多數人在此之後仍然用殷羨的目光瞥了一眼牛敢手中那只紅毛小狐狸。

誰能想到這傢伙雖然馬術尋常箭術稀鬆,但居然有這樣的手段,在一個不起眼的土洞旁邊搗騰了一陣子,隨即就三下五除二抓到了這樣一隻傢伙。

招招手示意牛敢過來,彭十三便開口問道:“倔牛,你以前也這樣掏過狐狸?”

由於張越保證他那些同伴都能活命,牛敢最大的心事放下了,整個人也顯得精神了起來。此時他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只是偶然而已。因為那會兒給韃子做牛做馬常常不夠吃的,咱們幾個常常去掏老鼠洞,偶爾也發現過狐狸洞。為了能找到東西填飽肚子,那是連什麼法子都能想出來,狐狸肉自己吃,狐狸皮就設法藏起來。要不是靠著這些積累下來的毛皮禦寒們跑不出忽蘭忽失溫,路上要吃飽肚子更是不可能。”

說是狩獵隊,但樣十幾個騎兵還充有斥候的意思,遇到單個行動的諜探就可以擒拿,遇到人多的時候就可以分散奔逃回去報信,所以這裡的每個人幾乎都和蒙古人打過交道——由於這裡乃是韃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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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關門打狗,黑雲壓城

在中原人眼中,只要是黑色大旗都能稱之為黑纛,但真正的黑纛,也就是哈日蘇德勒,其實一直珍藏在蘇德勒祭壇。隨著元朝的覆滅,黃金家族不得不黯然退出中原,但對於眾多的蒙古部落而言,只有黃金家族的後裔才是真正的大汗,因此即使是阿魯台廢立了好些大汗,即使是他接受了永樂皇帝朱棣的冊封,即使他可以不把大汗脫脫不花放在眼裡,但他仍然只能稱太師,那面黑旗上也只能畫上一隻老鷹。

然而,即使如今那面黑旗上連一隻老鷹都沒有,但在這樣大隊人馬的追擊下,僥倖逃脫的三個狩獵隊士兵卻仍是處於極其危險的境地。看見那土堡遙遙在望,看見那城牆上赫然只有盾牌的微光,看不見人,他們的心不由得一點一點往下沉。

後頭有這樣的追兵,大門是鐵定不會開的,到時候前有高牆後有追兵,他們竟不比之前慘死的袍澤幸運到哪裡去。指望堡內的其他人來救援他們也不可能,畢竟,在開闊地帶對戰蒙元騎兵,只能靠火銃打亂隊形,然後用騎兵衝擊。但是,如今和堡中的人還不清楚敵人究竟有多少,以他們那位千戶大人的謹慎,決計是堅守而不是救援。

倘若換作他們在堡中,他們也會這麼做,可是眼下他們卻費了千辛萬苦,犧牲了七個人這才勉強跑回來!面對那寥寥一絲生的希望,三個人漸漸紅了眼睛,於是拼命用馬鞭擊打著馬股,心裡全都在渴盼著生的奇跡。

堡牆的箭樓中已經是站了一排弓箭手,弓箭手之後就是火銃手。火鐃手並不是興和堡的人,而是此次京營五百人中的神機營士兵,他們不但是兩次北征的老兵,而且早就熟悉了這永樂手銃的使用,因此並不緊張,反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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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章求死不的

阿魯台揮師興和,興和被圍。而就在被圍的前一天,張越奉命帶人送去了補給和軍器。

面對這千辛萬苦方才打聽到的軍報內容,朱寧只的腦袋轟的一聲炸了開來。儘管張越去宣府之前,外頭各式各樣的傳聞就不少,全都是說的凶險萬分。但她聽說有京營精銳隨護,也就沒擔心,畢竟,督運軍器原本乃是兵部武庫司郎中的正項差事,哪裡那麼巧剛到興和就正好遇上韃子?然而,不可能的事情今偏偏變成了實。若是真的城破了……

儘管一遍遍告訴自己要鎮定,但這會兒她仍是沒法子鎮定下來,甚至安安穩穩坐著都是難能。先前張家那個二房忽然攪和出來的事情她可以不在乎,就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料想也不至於讓張越和杜綰有什麼閃失,但這一次截然不同,要是他真有個三長兩短。

此時此刻。朱寧的海中竟是第一時間浮現出了他躺在血泊裡的情形。旋即才是杜綰白衣滈素的身影。竟是忍不住連打了兩個寒噤。而前來報信的應媽媽看到自己一手奶大的小郡主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來回踱步時甚至好幾次幾乎撞上了錦墩和桌子。心裡不禁懊悔了起來。早知道如此。剛剛就不應實話實說。應該說的和緩些。

“郡主不用太擔心。小張大人先前也不是沒遭過兇險。這次應該也能逢凶化吉。”

“逢凶化吉。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子麼。”這種程度的勸慰朱寧自然不會當真。她腳下仍是又急又快的踱著步子。“凡事首先得自己想出措置之道,應對得宜。然後才能依靠機遇運氣了。了不起各占五分罷了。可如今他是被困危城。若是興和不失也就算了,若是丟了。他就算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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