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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金庸系列~鹿鼎記(全)

韋小寶等了良久,無聊起來,心想:“我學了海老公教的‘大慈大悲千葉手’,皇上學了‘八卦游龍掌’,可是今儿跟鰲拜打架,什么千葉手。游龍掌全不管用,還是靠我小白龍韋小寶出到撒香灰,砸香爐的下三濫手段,這才大功告成。那些武功再學下去也沒什么好玩了,在皇宮中老是假裝太監,向小玄子磕頭,也气悶得很。鰲拜已經拿了,小玄子也沒什么要我幫忙了。明日我就溜出宮去,再也不回來啦。”
  他正在思量如何出宮,一名太監走了出來,笑道:“桂兄弟,皇太后命你進去磕頭。”韋小寶肚中暗罵:“他奶奶的,又要磕頭!你辣塊媽媽的皇太后干么不向老子磕頭?”恭恭敬敬的答應:“是!”跟著那太監走了進去。
  穿過兩重院子后,那太監隔著門帷道:“回太后,小桂子見駕。”輕輕掀開門帷,將嘴努了努。
  韋小寶走進門去,迎面又是一道帘子。這帘子全是珍珠穿成,發出柔和的光芒。一名宮女拉開珠帘。韋小寶低頭進去,微抬眼皮,只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貴婦坐在椅中,康熙靠在她的身旁,自然便是皇太后了,當即跪下磕頭。
  皇太后微笑點了點頭,道:“起來!”待韋小寶站起,說道:“听皇帝說,今日擒拿叛臣鰲拜,你立了好大的功勞。”
  韋小寶道:“回太后:奴才只知道赤膽忠心,保護主子。皇上吩咐怎么辦,奴才便奉旨辦事。奴才年紀小,什么都不懂的。”他皇宮中只几個月,但賭錢時听得眾太監說起宮里和朝廷的規矩,一一記在心里,知道做主子最忌奴才居功,你功勞越大,越是要裝得沒半點功勞,主子這才喜歡,假使稍有驕矜之色,說不定便有殺身之禍,至于惹得主子憎厭,不加寵幸,自是不在話下。
  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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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額圖喜道:“有藏寶庫嗎?那定是有些古怪物事。”又問:“那兩部經書查到了沒有?”那官吏道:“屋里一本書也沒有,只有几十本帳簿。卑職等正在用心搜查。”
  索額圖攜著韋小寶的手,走進鰲拜臥室。只見地下舖著虎皮豹皮,牆上挂滿弓矢刀劍,不脫滿洲武士的粗獷本色。那藏寶庫是地下所挖的一個大洞。上用鐵扳掩蓋,鐵扳之上又蓋以虎皮,這時虎皮和鐵扳都已掀開,兩名衛士守在洞旁,索額圖道:“都搬出來瞧瞧。”
  兩名衛士跳下洞去,將洞里所藏的物件遞上來。兩名書吏接住了,小心翼翼的放在旁邊一張豹皮上。
  索額圖笑道:“鰲拜最好的寶物,一定都藏在這洞里。桂公公,你便在這里挑心愛的物事。包管錯不了。”
  韋小寶笑道:“不用客气,你自己也挑罷。”剛說完了這句話,突然“啊”的一聲叫了起來,只見一名衛士遞上一只白玉大匣,匣上刻有五個大字,填了朱砂,前面三字正是“四十二”。韋小寶急忙接過,打開玉匣蓋子,里面是薄薄一本書,書函是白色綢子,封皮上寫著同樣的五字,問道:“索大人,這便是《四十二章經》罷?我識得‘四十二’,卻不識‘章經’。”索額圖喜道:“是,是。是《四十二章經》。”韋小寶道:“這‘章經’兩字,難認得很。其實也不必花心思去記,只消五個字在一起,上面三個是‘四十二’,下面兩字非‘章經’不可。”索額圖心道:“那也未必。”含笑道:“正是。”
  接著那侍衛又遞上一只玉匣,匣里有書,書函果是黃綢所制,鑲以紅綢邊。兩部書函都已甚為陳舊。但寶庫里已無第三只玉匣,韋小寶心下微感失望。
  索額圖喜道:“桂公公,咱哥儿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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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額圖笑道:“恭賀兄弟,得了這樣一柄寶劍,鰲拜家中的寶物,自以此劍為首。”韋小寶甚是喜歡,道:“大哥,你如果要,讓給你好了。”索額圖連連搖手,道:“你哥哥出身是武官,以后做文官,不做武官啦。這柄寶劍,還是兄弟拿著去玩儿的好。”
  韋小寶將匕首插回劍鞘,系在衣帶之上。索額圖笑道:“兄弟,這劍很短,還是放在靴筒子里好啦,免得入宮時給人看見。”清宮的規矩,若非當值的帶刀侍衛,入宮時不許攜帶武器。韋小寶道:“是!”將匕首收入靴中。以他這等大紅人,出入宮門,侍衛自也不會再搜他身上有無攜帶違禁物事。
  韋小寶得了這柄匕首,其他寶物再也不放在眼里,過了一會,忍不住又拔出匕首,在牆壁上取下一根鐵矛,擦的一聲,將鐵矛斬為兩截。他順手揮割,室中諸般堅牢物品無不應手而破。他用匕首尖在檀木桌面上畫了只烏龜,剛剛畫完,拍的一聲響,一只檀木烏龜從桌面上掉了下來,桌子正中卻空了一個烏龜形的空洞。韋小寶叫道:“鰲拜老兄,您老人家好,哈哈!”
  索額圖卻用心點藏寶庫中的其他物事。只見珍寶堆中有件黑黝黝的背心,提了起來,入手甚輕,衣質柔軟异常,非絲非毛,不知是什么質料。他一意要討好韋小寶,說道:“兄弟,這件背心穿在身上一定很暖,你除下外衣,穿了去罷。”韋小寶道:“這又是什么寶貝了?”索額圖道:“我也識他不得,你穿上罷!”韋小寶道:“我穿著太大。”索額圖道:“衣服軟得很,稍為大一些,打一個褶,就可以了。”
  韋小寶接了過來,入手甚是輕軟,想起去年求母親做件絲棉襖,母親張羅几天,沒籌到錢,終于沒做成,這件背心似乎不比絲棉襖差了,就只顏色太不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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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 可知今日怜才意 即是當時种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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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老公問了今日做了什么事,韋小寶說了到鰲拜家中抄家,至于吞沒珍寶、金銀、匕首等事,自然絕不提,最后道:“太后命我到鰲拜家里拿兩部‘四十二章經’……”海老公突然站起,問道:“鰲拜家有兩部‘四十二章經’?”韋小寶道:“是啊。是太后和皇上吩咐去取的,否則的話,我拿來給了你,別人也不必知道。”
  海老公臉色陰沉,哼了一聲,冷冷的道:“落入了太后的手里啦,很好,很好!”
  待會廚房中送了飯來,海老公只吃了小半碗便不吃了,翻著一雙無神的白眼,仰塌頭只是想心事。
  韋小寶吃完飯,心想我先睡一會,到三更時分再去和那小宮女說話玩儿,見海老公呆呆的坐著不動,便和衣上床而睡。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悄悄起身,把那盒蜜餞糕餅揣在怀里,生怕惊醒海老公,慢慢一步步的躡足而出,走到門邊,輕輕拔開了門閂,再輕輕找開了一扇門,突然听得海老公問道:“小桂子,你去哪里?”
  韋小寶一惊,說道:“我……我小便去。”海老公道:“干么不在屋里小便?”韋小寶道:“我睡不著,到花園里走走。”生怕海老公阻攔,也不多說,拔步往外便走,左足剛踏出一步,只覺后領一緊,已給海老公抓住,提了回來。
  韋小寶“啊”的一聲,尖叫了出來,當下便有個念頭:“糟糕,糟糕,老烏龜知道我要去見那小宮女,不許我去。”念頭還未轉完,已給海老公摔在床上。
  韋小寶笑道:“公公,你試我武功么?好几天沒教我功無了,這一抓是什么招式?”
  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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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寶歎道:“想是我雖將湯吐了出來,差著沒嗽口,毒藥還是吃進了肚里。”說著又將匕首移近數寸。只听海老公道:“那也很好啊。反正這毒藥解不了的。你中毒淺些,發作得慢些,吃了苦頭只有更大。”韋小寶哈哈大笑,長笑聲中,全身力道集于右臂,猛力戳出,直指海老公心口,只待一刀,便即滾向床角,從床腳邊竄出逃走。
  海老公陡覺一陣寒气扑面,微感詫异,只知對方已然動手,更不及多想他是如何出手,左手揮出,便往戳來兵刃上格去,右掌隨出,砰的一聲,將韋小寶打得飛身而起,撞破窗格,直摔入窗外花園,跟著只覺左手劇痛,四根手指已被匕首切斷。
  若不是韋小寶匕首上寒气太盛,他事先沒有警兆,這一下非戳中心口不可。但如是尋常刀劍,二人功力相差太遠,雖然戳中心口,也不過皮肉之傷,他內勁到處,掌緣如鐵,擊在刀劍之上,震飛刀劍,也不會傷到自己手掌。但這匕首實在太過鋒銳,海老公苦練數十年的內勁,竟然不能將之震飛脫手,反而無聲息的切斷了四根手指。可是他右手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韋小寶胸口,這一掌開碑裂石,非同小可,料得定韋小寶早已髒俱碎,人在飛出窗外之前便已死了。
  他冷笑一聲,自言自語:“死得這般容易,可便宜了這小鬼。”定一定神,到藥箱中取出金創藥敷上傷口,撕下床單,包扎了左掌,喃喃的道:“這小鬼用的是什么兵刃,怎地如此厲害?”強忍手上劇痛,躍出窗去,伸手往韋小寶跌落處摸去,要找那柄自己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寶刀利刃。哪知摸索良久,竟什么也沒摸到。
  他于眼睛未瞎之時,窗外的花園早看得熟了,何處有花,何處有石,無不了然于胸。明明听得韋小寶是落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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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寶好生奇怪:“那個人是誰?為什么太后對他這樣關心?”不禁又擔憂起來:“難道是太后的父親、兄弟,又或是她的老姘頭?對了,一定是老姘頭,如果是父親、兄弟,那也不是什么机密大事了,何必怕別人听見?老烏龜抓住了怒的把柄,倘若定要她殺我,太后怕了老烏龜,說不定只她听他的,這可有點儿不大妙。幸虧老子在這里听到了,老婊子如果膽敢殺我,老子就一五一十的都抖了出來,我去跟皇上說,大伙儿鬧個一拍兩散。我怕了你的不算英雄好漢。”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膽敢罵皇太后為“老婊子”的,諒必寥寥無几,就算只在肚里暗罵,也不會很多。韋小寶無所忌憚,就算是他自己母親,打得他狠了,也會“爛婊子,臭婊子”的亂叫亂罵。好在他母親本來就是婊子,妓院中人人污言穢語,翌以為常,听了也不如何生气,只不過打在他小屁股上的掌力加重了三分,而口中也是“小雜种、小王八蛋”的對罵一場而已。只听皇太后喘气很急,隔了半晌,問道:“他……他……他……在清涼寺干什么?”海老公道:“太后真的想知道?”皇太后道:“那還用多問?我自然想知道。”海老公說道:“主子是出家做了和尚。”太后“啊”的聲,气息更加急了,問道:“他……他真的出了家?你……你沒騙我?”海老公道:“奴才不敢欺騙太后,也不用欺騙太后。”太后“哼”的一聲,道:“他就這樣忍心,一心一意,只……只是想念那……那狐媚子,把國家社稷、祖宗百戰而創的基業……都拋到了腦后,我們母子,他……他更不放在心上了。”韋小寶越听越奇,心想:“什么國家社稷、祖宗的基業?老烏龜又叫那人作‘主子’,那么這人……這人難道不是太后的老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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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海老公道:“殮葬孝康皇后的,就是殮葬董鄂貞妃的那個仵作。”皇太后道:“那個該死的仵作,又胡說八道什么了?這人誣指宮事,罪該族誅。”海老公道:“皇太后要殺他,這時候卻已遲了。”皇太后道:“你已先殺了他?”海老公道:“不是,兩年多以前,奴才就命他到五台山清涼寺,將這番情景由稟告主子知道,然后叫他遠走蠻荒,隱姓埋名,以免殺身大禍。”皇太后顫聲道:“你……你……好毒辣的手段!”海老公道:“手段毒辣的另有其人,奴才自愧不如。”皇太后默然半晌,問道:“你今晚來見我,有什么用意?”
  海老公道:“奴才是來請問太后一件事,好回去稟告主子。端敬皇后、孝康皇后、貞妃、榮親王四人,都是死于非命的,主子也因此而棄位出家。下這毒手之人,是宮中的一位武功好手。奴才冒死來請問太后:這位武功高手是誰?奴才處紀老了,瞎了眼睛,又患了不治之症,便如風中殘燭一般,但如不查明這件事,未免死不瞑目。”
  太后冷冷的道:“你一又眼珠子早已瞎了,瞑不瞑目,也沒什么相干。”海老公說道:“奴才雖然眼睛盲了,心中倒是雪亮的。”太后道:“你既心中雪亮,又何必來問我?”
  海老公道:“還是問一問明白的好,免得冤枉了好人。這几個月來,奴才用心查察,要知道潛伏在宮中的這位武學高手是誰。本來是极難查到的,可是机緣巧合,無意中竟知道皇上身上有武功。”
  皇太后冷笑道:“皇上身有武功,那又怎地?難道是他害死了自己母親?”
  海老公道:“罪過,罪過。這种忤逆之事是說不得的,倘是奴才說了,死后要入拔舌地獄,就是心中想一想,死后也不免進洗腦地獄去受苦。”他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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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老公道:“皇上初時自然不信奴才,多半還會下旨立時將奴才殺了。可是過得几年,他會細細想的,他會越想越明白。太后,你這一族世代尊榮,太宗和主子的皇后,都出自你府上。就可惜這一場榮華富貴,在康熙這一朝中便完結了。”太后哼了一聲,冷冷的道:“好得很,好得很!”
  海老公又道:“主子吩咐奴才,一查到凶手,不管他是什么人,立時就殺了。可惜奴才武功低微,不是太后對手,只好出此下策,去啟奏皇上。”說著向外緩緩走去。
  太后暗暗運气,正待飛身進擊,突然間微風閃動,海老公陡然間欺身而近,又掌猛拍過來。
  海老公奉了順治之命,要將害死董鄂妃的凶手處死,他決意要辦成這件大事,什么啟奏皇上云云,只不過意在扰亂太后的神智,讓她心意煩燥,難以屏息凝气,便可施展雷霆万鈞的一擊。這一掌雖無聲無息,卻是畢生功力之所聚。适才他傾听太后說話,已將她站立的方位拿捏得不差數寸,一掌拍出,直取太后胸口要穴。
  太后沒防到他來得如此之快,閃身欲避,只要以快步移動身形數次,這惡監是個瞎子,便無法得知自己處身所在,其時只有自己可以出手相攻,他除了隨掌抵御之外,更無反擊之能。哪知道身形甫動,海老公的掌力中宮直進,逼得她自己几乎气也喘不過來,只得右掌運力拍出,她原擬交了這掌之后,立即移步,但海老公掌力上有股极大粘力,竟然無法移身,只得右掌加催掌力,和他比拚內勁。海老公發覺對方內力源源送來,心下暗喜,自己瞎了雙目,倘若与對方游斗,那里處于极不利之境,但比拚內力卻和眼明眼盲無關。太后一上來便受了傷,气息已岔,非一時三刻之間能夠复元,這等比拚內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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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嗯了一聲,道:“他的一又眼睛,是你毒瞎的?”韋小寶道:“我老頭日日夜夜,都在背后詛咒太后,辱罵皇上,奴才听了實在气不過,又沒本事殺他,只好……只好……”太后道:“他怎樣罵我罵皇上?”韋小寶道:“說的都是無法無天的話,奴才一句也不敢記在心里,一听過即刻就忘記了。早已忘得干干淨淨,再也想不起來了。”太后點了點頭道:“你這孩子倒乖得很,今天晚上,你到這里來干什么?”
  韋小寶道:“奴才睡在床上,听見這惡老頭開門出外,只怕他要出什么法子害我,于是悄悄跟在他后面,一直跟到了這里。”
  太后緩緩的道:“他向我胡說八道的那番話,你都听見了。”韋小寶道:“這惡老頭的說話,奴才向來句句當他是放屁,太……太后你別見怪,奴才口出粗言,我可恨极了他。他每天罵人小烏龜,罵我祖宗,我知道他說的從來沒一句真話。”太后冷冷的道:“我是問你,海天富跟我說的話,你都听見了沒有。你老老實實的回答。”韋小寶道:“奴才遠遠的躲在門外,不敢走近,這惡老頭耳朵屢得很,我一走近他便發覺了。我只見他在和太后說話,想偷听几句,可是离得太遠,听來听去听不到。后來見到他膽敢冒犯太后,太也大逆不道,奴才便拚著性命來救駕。他到底向太后說了些什么話,奴才不知道,他……他一定在訴說奴才的不是,說我毒瞎了他眼睛,這雖然不假,其余的話,太后千千万万不可相信。大概太后不信他的話,這奴才竟敢冒犯太后。”
  太后道:“哼!你机靈得很,乖覺得很。海天富說的話,你真的沒听見也好,假的沒听見也好。只要將來有半句風言風語傳入了我耳中,你知道有什么結果。”韋小寶道:“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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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古來成敗原關數 天下英雄大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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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小寶次日起身,胸口隱隱作痛,又覺周身乏力,自知是昨晚給海老公打了一掌,踢了一腳之故,支撐著站起身來,但見胸口一大片血污,便除下長袍,浸到水缸中搓了几搓,突然間,袍上碎布片片脫落。他吃了一惊,將袍子提出水缸,只見胸口衣襟上有兩個大洞,一個是手掌之形,一個是腳底之形。他大為惊奇:“這……搞的是什么鬼?”一想到“鬼”字,登時全身寒毛直豎。第一個念頭便是:“老烏龜的鬼魂出現,在我袍子上弄了這兩個洞。”又想:“老烏龜的鬼不知是瞎眼的,還是瞧得見人的?”盲人死了之后,變成的鬼是否仍然眼盲,這念頭在他心中一閃即過,沒再想下去,提著那件袍子怔怔出神,突然間恍然大悟:“不是鬼!昨晚老烏龜在我胸口打了一掌,踢了一腳,這兩個洞是給他打出來的。哈哈,老子的武功倒也不錯,只吐了几口血,也沒什么大事。唉,不知可受了內傷沒有?老烏龜有只藥箱,看有什么傷藥,還是吃一些為妙。”
  海老公既死,他所有的物品,韋小寶自然老實不可客气的都据為已有,大模大樣的咳嗽一聲,將那口箱子打了開來,取出藥箱。藥箱中一瓶瓶,一包包丸散甚多,瓶子上紙包上也寫處有字,可是他識不了几個字,又怎分辨得出哪一包是傷藥,哪一瓶是毒藥?其中有一瓶黃色藥粉,卻是触目惊心,認得是當日化去小桂子尸体的“化尸粉”,只須在尸体傷口中彈上一些,過不多時,整具尸体連著衣服鞋襪,都化為一灘黃水,這瓶藥粉自然碰也不敢碰。再想起只因自己加了藥粉的份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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