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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古龍系列~英雄無淚(全)

第十五章 巔峰



  二月二十五。
  長安。
  有燈。
  淡紫色的水晶燈罩,黃金燈,燈下有一口箱子,一口陳舊平凡的箱子。
  燈下也有人,卻不是那個沉默平凡提著這口箱子的人。
  燈下的人是卓東來。
  天還沒有亮,所以燈是燃著的,燈光正好照在他看起來比較柔和的左面半邊臉上。
  今天他這半邊臉看來簡直就像是仁慈的父親。
  一個人在對自己心滿意足的時候,對別人也會比較仁慈些的。
  現在朱猛已經在他掌握中,雄獅堂已完全瓦解崩潰,高漸飛也已死了。至少,他認為高漸飛已經死了,每一件事都已完全在他的控制下。
  強敵已除,大權在握,江湖中再也沒有什么人能和他一爭長短,這种情況就算最不知足的人也不能不滿意了。
  他的一生事業,無疑已到達巔峰。
  所以他沒有殺蕭淚血。
  現在蕭淚血的情況几乎已經和那老人完全一樣,功力已完全消失,也被卓東來安排在那個幽靜的小院里,等著卓東來去榨取他腦中的智慧和他那一筆秘密的財富。
  這些事都可以等到以后慢慢去做,卓東來一點也不著急。
  一個功力已完全消失了的殺人者,就好像一個無人理睬的垂暮妓女,是沒有什么路可以走的,也沒有什么地方可去。
  他們做的行業都是人類最古老的行業,他們的悲哀也是人類最古老的悲劇。
  蕭淚血的箱子現在也已落入卓東來手里了。
  他也知道這口箱子是世上最神秘最可怕的武器,在雄獅堂的叛徒楊堅被刺殺的那一天,他已經知道這件武器的可怕。
  他相信江湖中一定有很多人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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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初露,霧色更濃。
  這個小園中沒有种花,卻种著些黃芽白、豌豆青、蘿卜、萵苣、胡瓜和韭菜。
  這些蔬菜都是吳婉种的,司馬超群一向喜歡吃剛摘下的新鮮蔬菜。
  所以園里不种花,只种菜。
  吳婉做的每件事都是為她的丈夫而做的,她的丈夫和他們的兩個孩子。
  他們的孩子一向很乖巧,很听話,因為吳婉從小就把他們教養得很好,從來不讓他們接触到大人的事,也不讓他們隨便溜到外面去。
  外面就是大鏢局的范圍了,那些人和那些事都不是孩子應該看到的。
  這個小園和后面的一座小樓,就是吳婉和孩子生活的天地。
  走到這里,卓東來才想起已經有好几天沒有見到過他們了。
  這是他的疏忽。
  為了他和司馬之間的交情,為了大鏢局的前途,他決心以后不再提起郭庄那件事,而且對吳婉和孩子們好一點。


  小樓下面是廳,一間正廳和一間喝酒的花廳,這里雖然很少有客人來,吳婉還是把這兩個廳布置得很幽靜舒服。
  樓上才是她和孩子的臥房,從她娘家陪嫁來的一個奶奶和兩個丫頭也跟她住在一起。
  她的丈夫卻不住在家里。
  司馬對她很好,對孩子們也好,可是晚上卻從來不住在這里。
  天色還沒有亮。樓上并沒有燃燈,吳婉和孩子們想必還在沉睡。
  ——司馬超群為什么要帶他到這里來看他們?
  卓東來想不通。
  臥房的窗子居然是開著的,乳白色的濃霧被風吹進來之后,就變成一种淡淡的死灰色,使得這間本來很幽雅的屋子變得好像充滿了一种說不出的陰森之意,而且非常冷,奇冷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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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上有种很特別的人,平時你也許到處都找不到他,可是你需要他的時候,他一定會在你附近,絕下會讓你失望。
  卓青就是這种人。
  “卓青,你進來。”
  卓東來好像知道卓青一定會在他附近的,只要輕輕一喚,就會出現。
  卓青果然沒有讓他失望,卓青從來都沒有讓任何人失望過。
  從他很小的時候就沒有讓人失望過。可是今天他看來卻顯得有些疲倦,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連靴子上的泥污都沒有擦干淨。
  平時他不是這樣子的。
  平時他不管多么忙,都會抽出時間去整理修飾他的儀表,因為他知道卓東來和司馬超群都是非常講究這些事的人。
  幸好今天卓東來并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簡單的吩咐:
  “跪下去,向司馬大爺叩頭。”
  卓青跪下去,司馬超群并沒有阻止他,眼睛卻在直視著卓東來。
  “你用不著要他叩頭的。”司馬說:“我知道他是你的義子,你沒有儿子,我會讓他承繼卓家的香火,如果你死了,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他。”
  他忍不住去看肉己的儿子,眼中立刻充滿悲傷和憤怒……“我至少不會像你照顧我的儿子這樣照顧他。”
  “我相信,”卓東來說:“我絕對相信。”
  他看著卓青叩完頭站起來,道:“你已經听到司馬大爺說的活,你也應該知道司馬大爺對任何人都沒有失信過,他照顧你一定比我照顧得更好。”
  “我知道。”卓青的聲音也已因感激而順啞:“可是我這一生都不會再姓別人的姓。”
  “你也一定要記住,如果我死了,你對司馬大爺也要像對我一樣。”卓東來無疑也動了感情:“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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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高處不胜寒





  二月廿五三更前后。
  長安。
  遠處有人在敲更,三更。
  每一夜都有三更,每一夜的三更仿佛都帶著种凄涼而神秘的美。
  每一夜的三更仿佛都是這一天之中最令人銷魂的時候。
  卓東來坐擁貂裘,淺斟美酒,應著遠遠傳來的更鼓,在這個令人銷魂的三更夜里,他應該可以算是長安城里最愉快的人了。
  他的對手都已被擊敗,他要做的事都已完成,當今天下,還有誰能与他爭鋒?
  又有誰知道他心里是不是真的有別人想象中那么愉快?
  他也在問自己。
  ——他既然不殺司馬,為什么要將司馬擊敗?為什么要擊敗他自己造成的英雄偶像?他自己是不是也和天下英雄同樣失望?
  他無法回答。
  ——他既然不殺司馬,為什么不索性成全他?為什么不悄然而去?
  卓東來也無法回答。
  他只知道那一刀絕不能用刀鋒砍下去,絕不能讓司馬超群死在他手里:正如他不能親手殺死自己一樣。
  在某一方面來說,他這個人已經有一部分溶入司馬超群的身体里,他自己身体里也一部分已經被司馬超群取代。
  可是他相信,就算沒有司馬超群,他也一樣會活下去,大鏢局也一樣會繼續存在。
  喝到第四杯時,卓東來的心情已經真的愉快起來了,他准備再喝一杯就上床去睡。
  就在他伸手去倒這杯酒時,他的心忽然沉了下去,瞳孔忽然收縮。
  他忽然發現擺在燈下的那口箱子已經不見了。
  附近日夜都有人在輪班守衛,沒有人能輕易走進他這棟小屋,也沒有人知道這口平凡陳舊的箱子是件可怕的秘密武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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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東來的确和任何人都不一樣的。
  別人一定會為某一件事悲傷憤怒時,他卻笑了,別人一定會為某一件事惊奇興奮時,他的反應卻冷淡得出奇,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知道高漸飛來了,而且正像一個痴情的少年在等候情人一樣等著他。
  他也知道高漸飛劍上的淚痕,隨時都可能變為血痕,可能是他的血,也可能是他仇敵的血。
  可是他卻好像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桌上的箱子已經不見了,被卓青安頓在那小院中的箱子主人很可能也不見了。
  卓青已經決心要報复。
  如果他要替卓東來找一個最可怕的仇敵,蕭淚血無疑是最理想的一個。
  君子香并不是一种永遠解不開的迷藥,如果不繼續使用,蕭淚血的功力在三兩天之內就可以完全恢复。
  那時候很可能就是卓東來的死期。
  除此之外,卓青還可以為他做很多事,很多要他后悔的事。
  他的帳目,他的錢財,他的信札,他的秘密,每一樣都可能被卓青出賣,与他不對的部屬,每一個人都可能被卓青所利用。
  ——卓青臨死前,為他挖好的是個什么樣的墳墓?
  如果這种事發生在別人身上,一定會用盡一切方法,在最短的時間里去查出來。
  可是卓東來什么事都沒有做。
  卓東來睡著了,真的睡著了。
  他先走進他的寢室,關上門窗,在床頭某一個秘密的角落里按動了一個秘密的樞紐。
  然后他又到那個角落里一個暗柜中,拿出了一個鑲著珠寶的小匣子,從匣子里拿出一粒淡綠色丸藥吞下去,一种可以讓他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安然入睡的藥丸。
  他太疲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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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飛去又飛來,是來?是去?是人?是蝶?
  “朱猛,朱猛,你在不在?”
  “我在,我在,我一直都在。”
  他在。
  寶刀不在,雄獅不在,叱吒不可一世的英雄也已不在。
  可是他在。
  只要她在,他就在。
  “朱猛,我錯了,你也錯了。”
  “是的,我是錯了。”
  “朱猛,我為什么總是不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樣對我的?你為什么總是不讓我知道?”蝶舞說:“你為什么總是不讓我知道你是多么喜歡我?我為什么總是不讓你知道我是多么需要一個喜歡我的人?”
  沒有回答,有些事總是沒有回答的,因為它根本就沒有答案。
  “朱猛,我要死了,你不要死。”蝶舞說:“我可以死,你不可以死。”
  她的聲音就如霧中的游絲。
  “我已不能再為你而舞了,但是我還可以為你而唱。”蝶舞說:“我唱,你听,我一定要唱,你一定要听。”
  “好,你唱,我听。”
  沒有了。
  沒有人,沒有怨,沒有仇恨,除了她要唱的歌聲,什么都沒有了。
  于是她唱。
  “寶髻匆匆梳就,鉛華淡淡妝成;
  青煙紫霧罩輕盈,飛絮游絲無定。
  相見不如不見,有情何似無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
  游絲漸走更遠更停。
  她唱,她已唱過。
  她停。
  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都已停止,至少在這一瞬間都已停止。
  人間已不再有舞,也不冉有歌,人間什么都已不再有。連淚都不再有。
  只有血。
  朱猛痴痴的站在那里,痴痴的看看她,忽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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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劍光寒



  二月二十六。
  長安。
  高漸飛在等。
  鄭誠告訴他:“卓先生暫時還不能見你,但他說你可以在這里等。”
  小高微笑:“我會等的。”他的笑容溫和平靜:“我可以向你保證,你一定從來都沒有見過像我這么樣會等人的人。”
  “哦?”
  “因為我比誰都有耐性,也許比一個八十歲的老頭子還有耐性。”小高說:“我從小住在深山里,有一次為了等著看一朵山茶開花,你猜我等了多久?”
  “你等了多久?”
  “我足足等了三天。”
  “然后你就把那朵花摘下來插在衣襟上了”
  “我沒有,”小高說:“等到花開了,我就走了。”
  “你等了三天,就為了要看花開時那一瞬間的情況?”
  鄭誠自己也是個很有耐性的人,而且好像能夠明白小高的意思。
  “不管你在等的是什么,通常都不會沒有目的。”他對小高說:“你雖然沒有把那朵花摘下來,可是你的目的一定已達到,而且你的目的絕不是僅僅為了要看一朵山茶花開而已。”
  “我會有什么別的目的?”
  “一朵花也是一個生命,在那朵花開的那一瞬間,也就是生命誕生的時候,”鄭誠說:“一個生命在天地孕育中誕生,其中變化之精微奇妙,世上絕沒有任何事能比得上。”
  他凝視著小高:“所以我想你那三天時間并沒虛耗,經過那次觀察后,你的劍法一定精進不少。”
  小高吃惊的看著他,這個長著一張平平凡凡的四方臉的年輕人,遠比他看起來的樣子聰明得多。
  “等人更不會沒有目的,你當然也不會等到卓先生一來就走的。”鄭誠淡淡的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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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云四合,群山在蒼茫的暮色中,朱猛也在,在一坯黃土前。
  一坯新堆起的黃土,墓上的春草猶未生,墓前石碑也未立,因為墓中的人可能已化作蝴蝶飛去。
  墓中埋葬著的也許只不過是一段逝去的英雄歲月,和一段永遠不會消逝的儿女柔情而已。
  但是朱猛仍在。司馬仍在。
  所以他們之間糾纏錯綜的恩怨清仇也仍在,他們之間這個結本來就是任何人都解不開的。
  暮色漸深。
  朱猛痴痴的站在那里,已不知站了多久,他僅存的十余兄弟痴痴的看著他,誰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滋味,誰也不知道他的兄弟們心里是什么滋味。
  但是他門自己心里都知道,如果人生真的如戲,如果他的這一生也只不過是一出戲而已,那么這出戲無疑已將到落幕的時候。
  無論這出戲多么慘烈悲壯轟動,現在都已將到了落幕的時候。
  蝶舞只不過先走了一步,他們卻還要把最后這段路走完。
  不管多艱苦都耍走完,他們只希望能把仇人的血洒滿他們的歸途。
  朱猛終于轉過身,面對著他這班生死与共的兄弟,用他那雙滿布血絲的大眼看著他們,從他們臉上一個人一個人看過去,在每個人的臉上都停留了很久,就好像看過這一眼后就永遠不會再見了。
  然后他才用沙啞的聲音說:
  “人生從來也沒有永遠不散的筵席,就算儿子跟老子,也總有分手的時候,現在就已經到了我們分手的時候。”
  他的兄弟們臉色已變了,朱猛裝作看不見。
  “所以現在我就要你們走,最好分成几路走,不要超過兩人一路。”朱猛說:“因為我要你們活下去,只要你們還有一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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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手相爭,往往是一招間的事,生死胜負往往就決定在一瞬間。
  司馬和朱猛這一肌卻不同。
  這一戰打得很苦。
  他們都已很疲倦,不但心神交瘁,而且精疲力竭。
  那些本來在眸息間就可以致人于死的招式,在他們手里已經發揮不出原有的威力來。
  有時候司馬明明一舉就可以將朱猛擊倒的,可是一掌擊出后,力量和部位都差了兩分。
  朱猛的情況也一樣。
  看著兩位叱吒江湖不可一世的當世英雄,如今竟像兩余野獸般作殊死之斗,實在是件很悲哀的事。
  奇怪的是,朱猛的那些兄弟們竟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時朱猛被一掌擊倒,再掙扎著爬起,他們也完全沒有反應,竟似完全無動于衷。
  他們都被對方擊倒過。只要倒下去之后還能站起來,被擊倒也沒什么了不起。
  可是這一次司馬倒下去時,眼中卻忽然露出种說不出的恐懼,忽然在地上翻身一滾,滾過去抱住了朱猛的腿。
  這一招絕不是英雄好漢所用的招式。
  司馬超群縱橫一生,從未用過這樣的招式,朱猛也想不到他會用出來。
  所以他一下子就被拖倒,兩個人同時滾在地上,朱猛的火气已經上來了。“砰”的一拳,擂在司馬的后背上。
  司馬卻還是緊緊抱住他不放,卻用一种很奇怪的聲音在他耳邊低聲說:“你的兄弟們大概已經全都死了。可是我們一定要裝作不知道。”
  朱猛大惊,正想問:“為什么?”
  他沒有說出一個字,因為他的嘴已經被司馬堵住。又在他耳邊說:“我們還要繼續拼下去,讓別人以為我們已經快要兩敗俱傷,同歸于盡了。”
  朱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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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十七日。
  長安城外,荒野窮山。
  距离天亮還有段時候,天地間仍是一片黑暗。
  在數十盞孔明燈照射下的光影外,有兩條人影隨著歌聲如幽魂般出現,一人抱琵琶,一人吹洞蕭。
  人影朦朧,歌聲凄婉,在余光反映中,依然可以分辨出他們就是那一夜在長安居第一樓樓頭賣唱的盲目白頭樂師,伴著他的依然是那個讓人一看見就會心碎的瞎眼小女孩。
  他們怎么會忽然在這里出現?是不是有人特地要他們到這里來唱這曲悲歌?
  “寶髻匆匆梳就,
  鉛華淡淡妝成,
  青煙紫霧罩輕盈,
  飛絮游絲無定。”
  春蚕已死,絲猶未盡。蜡炬已殘,淚猶來干。
  朱猛滿臉的熱血与豪气,忽然間就已化成了無定的游絲。
  因為他又看見了一個人。
  黑暗中忽然又有一個人出現了,就像是夢中蝴蝶的幽靈,以輕紗蒙面,穿一身羽蟬般的輕紗舞衣。
  舞衣飄起。
  “相見不如不見,
  有情恰似無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
  庭院月斜人靜。”
  舞衣飄飄如蝴蝶,舞者也如蝴蝶。
  朱猛沒有流淚,朱猛已無淚。甚至熱血都似已流干了。
  他知道她不是蝶舞,可是她的舞卻又把他帶入了蝴蝶的夢境。似真非真,似幻非幻。
  究竟挂真是幻?
  是真又如何?是幻義如何?如此短暫的生命,如此珍貴的感情,又何必太認真?
  就讓他去吧!什么事都讓他去吧!隨蝴蝶而去,去了最好。
  他知道現在無論誰都可以在拔劍間將他刺殺,可是他已經不在乎。
  他已經准備放棄一切。
  司馬超群卻不讓他放棄,歌者仍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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