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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金庸系列~鹿鼎記(全)

第四十三回 身作紅云長傍日 心隨碧草又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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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熙從慈宁宮出來。韋小寶跟著回養心殿,在殿外候傳。過了良久,見前鋒營統領阿濟赤從殿中出來,韋小寶心道:“皇上定是調動前鋒營,加緊嚴防刺客。”接著太監傳韋小寶進見。康熙屏退侍衛、太監,命他關上了殿門。康熙蹙起了眉頭,在殿上踱來踱去,顯是心中有個難題,好生委決不下。韋小寶見狀,心下惴惴。小皇帝年歲漸長,威勢日盛,韋小寶每見到他一次,總覺親昵之情減了一分,畏懼之心加了一分,再也不是當時互相扭打時那么肆無忌憚。過了一會,康熙說道:“小桂子,有一件事,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韋小寶道:“皇上聰明智慧,諸葛亮甘拜下風,想出來的主意,一定是高的。”康熙道:“這一回 可連諸葛亮也沒法子了。你有三件大功勞,我一件都沒賞你。擒獲毛東珠是第一件。說得蒙古、西蒙兩路兵馬歸降,是第二件。剛才又派人擊斃反賊,救了太后,那是第三件了。你年紀小小,已封了伯爵,我總不能封你為王哪!”說到這里,哈哈大笑。韋小寶才知道皇上跟自己開玩笑,喜道:“這几件事都托賴太后和皇上洪福,所有功勞都是皇上自己的。可惜皇上不能封自己的官,否則的話,皇上該當自己連升三級才是。”
  康熙又是一陣大笑,說道:“皇帝雖不能升自己的官,可是自古以來,不知有多少皇帝愛給自己加尊號。有件甚么喜慶事,打個小小胜仗,就加几個尊號,雖然說是臣子恭請,其實還不是皇帝給自己臉上貼金。真正好皇帝這么自稱自贊,已然頗為好笑,何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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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冷笑道:“天父地母,反清复明!韋香主,你好大的膽子哪!”韋小寶但覺天旋地轉,腦海中亂成一團,第一個念頭便想伸手去靴筒中拔匕首,但立即想起:“他甚么都知道了!既然問到這句話,就是翻牌跟我比大小。他武功比我高,我一劍刺他不死的。就算能殺了他,我也決計不殺!”當下更無遲疑,立即跪倒,叫道:“小桂子投降,請小玄子饒命!”這“小玄子”三字入耳,康熙心頭登時涌起昔日和他比武玩耍的种种情事,不由得長歎一聲,說道:“你……一直瞞得我好。”韋小寶磕頭道:“奴才雖然身在天地會,可是對皇上忠心耿耿,沒做過半點對不起皇上的事。”康熙森然道:“你若有分毫反意,焉能容得你活到今日?”韋小寶听他口气有些松動,忙又磕頭說道:“皇上鳥生魚湯,賽過諸葛之亮。奴才盡忠為主,好似關云之長。”
  康熙忍俊不禁,心中暗罵:“他媽的,甚么諸葛之亮,關云之長?”只是在這要緊的當口,倘若稍假以詞色,這小丑插科打諢,順著杆儿爬上來,再也收服他不住,喝道:“你給我從頭至尾,一一招來!只消有半句虛言,我立刻將你斬成狗肉之醬!”說到最后四字,嘴角邊不由得露出笑意。韋小寶爬在地上,瞧不見他神色已和,但听語意嚴峻,忙磕頭道:“是,是。皇上一切都已知道了,奴才怎敢再有絲毫瞞隱?”當下將如何去康親王府殺鰲拜而為天地會所擄,如何拜陳近南為師,如何被迫入會做了青木堂香主等情,一一照實說了,最后述說如何遇到歸家三人,如何擲骰子輸給歸鐘,如何繪圖密奏,如何在慈宁花園為歸二娘所擒,如何指引三人襲擊太妃鸞轎以求皇帝得警等等,至于盜四十二章經等等要緊關節,自然略過不提。他說了這般長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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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怒道:“你心中向著反賊,那是順逆不分,目無君上,還說講義气?”頓了一頓,說道:“你救過我性命,救過父皇,救過太后,今日我如殺了你,你心中定然不服,要說我對你不講義气,是不是?”到此地步,韋小寶索性硬了頭皮,說道:“是的。從前皇上答應過的,奴才就算做錯了事,皇上也饒我性命。万歲爺的金口,說了可不能反悔。”康熙道:“好啦,你倒深謀遠慮,早就伏下了這一著棋子,哼,其心可誅。”韋小寶不懂“其心可誅”這四字是甚么意思,料想決不是好話,自從識得康熙以來,從沒見過他發這樣大的脾气,心想:“我這顆腦袋,那是砍下了一大半啦。小皇帝的脾气,向他求情也沒有用,只有跟他講理。”說道:“皇上,我拜過你為師,你答應收我為徒弟的。那陳近南,也是我的師父。我如心存害你,那是欺師滅祖。我如去害那個師父,也是欺師滅祖。再說……再說,皇帝砍奴才的腦袋,當然稀松平常。可是師父砍徒弟的腦袋,卻有點儿不大對頭了。”康熙心想:“收他為徒的戲言,當時确是說過的。這小子恃寵而驕,無法無天,居然將我跟天地會的匪首相提并論,實在胡鬧之至……”正想到這里,忽听得遠處隱隱人聲喧嘩,乒乒乓乓的,又有兵刃相交之聲。
  韋小寶跳起身來,說道:“好像有刺客。師父請坐著別動,讓徒儿擋在你身前。”康熙哼了一聲,心想:“這小子便有千般不是,對我畢竟有忠愛之心。”說道:“你以后再也不可叫我師父。你不守本門的門規,本師父將你開革了。”說著不禁有些好笑。只听得腳步聲響,有數人奔到殿門外,停住不動。韋小寶奔到殿門之后,立刻拿起門閂上了閂,這是性命攸關的大事,手腳之快,無与倫比,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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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隆道:“韋兄弟,皇上吩咐你不可隨便走動,是到你從前的屋子去歇歇呢,還是去侍衛班房,大伙儿陪你耍几手?”他知跟韋小寶擲骰子、推牌九,最能投其所好。韋小寶突然心念一動,說道:“太后吩咐我有一件要緊事情,須得立即辦妥,請多大哥一起去罷。”多隆臉有難色,道:“太后交下來的差使,當然立刻得辦,不過……不過……皇上嚴旨,要韋兄弟千万不要出宮……”韋小寶笑道:“這是在宮里辦的事儿,多大哥不必擔心。”多隆當即放心,笑道:“只要不出宮門,那便百無禁忌。”
  韋小寶吩咐侍衛,將慎太妃的鸞轎立刻抬到神武門之西的火燒場去,說道:“有誰打開了轎帘,太后吩咐立刻砍了腦袋。”刺客襲擊太妃鸞轎之事,多隆和眾侍衛均已知悉,雖不明其中真相,卻均知是太后的一件隱事,一直惴惴不安,听韋小寶說要抬去火燒場焚化,那是去了一個天大的禍胎,各人心頭都放下了一塊大石。當下多隆隨著韋小寶,押了鸞轎去火燒場,一路之上,轎中兀自滴出血來。至于轎中死人是誰,自然無人敢多問半句。到得火燒場,蘇拉雜役堆起柴枝,圍在鸞轎四周燒了起來。韋小寶撿根木條,拿焦炭畫了只雀儿,雙手拱了木條,對著轎子喃喃祝告:“瘦頭陀、老婊子,你們在世上做不成夫妻,到陰世去做千年万年的夫妻罷。殺死你們的歸家三位,這當儿也已死了。你們前腳走,他們后腳跟來。倘若在奈何橋上、望鄉台邊碰到,大伙儿親近親近罷。”多隆等見他嘴唇微動,料想是祝告死者陰魂早得超生,只見他搬起几塊石子,堆成一個小堆,將木條插入,便如是一炷香相似,那料到是他和陶紅英通傳消息的記號?眼見轎子和尸体都燒成了焦炭,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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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一下自身的衣帽,見已無破綻,大聲說道:“小娃儿,你這就出去罷,這里不用你侍候了。這五兩銀子,給你買糖吃。”跟著含含糊糊的說了聲:“多謝伯爵大人。”又提高嗓子說道:“我跟多總管在這里喝酒談心,誰也不許來打扰了!”太監在宮里本來只服侍皇帝、皇后、妃嬪、皇子和公主,但有職司的大太監要小太監服侍,卻也向來如此。韋小寶雖已不做太監,他從前卻是宮中聲威赫赫、大紅大紫的太監,要一名小太監侍候再打賞銀子,實在平常不過。門外眾侍衛听了,誰也不加理會,只見房門開處,那小太監提了飯盒出來,低著頭,回身帶上了門。韋小寶提了食盒,低頭走向門口。見眾侍衛正在搬飯斟酒,誰也沒有留意,韋小寶暗暗歡喜,心想:“眾侍衛至少要一個時辰之后,才會發見房里兩人已經死了,只道韋伯爵和多總管都被刺客刺死,這一下可得嚇他們個屁滾尿流。”跨出大門,忽見數名太監宮女提著燈籠前導,抬了一乘轎子到來。這乘轎子以野雞尾毛為飾,稱為“翟轎”。領先的太監喝道:“公主駕到。”韋小寶大吃一惊:“公主遲不到,早不到,卻在這當儿到來,一進屋去,立即見到我韋小寶給人殺死了。宮中還不吵得天翻地覆?要出去可千難万難了。”一時手足無措,只見轎子停下,建宁公主從轎里跨了出來,叫道:“小桂子在里面罷?”韋小寶硬起頭皮,走上前去,低聲說道:“公主,韋爵爺喝醉了,奴才領公主進去。”燈籠不甚明亮,公主沒認出他來,眼見眾侍衛一齊從屋中出來迎接,心想:“怎么這許多人?”皺起了眉頭,左手一擺,道:“大家在外面侍候。”踏步進屋。韋小寶跟了進去。他一進屋子,反手便帶上了門。公主道:“你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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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小寶道:“你去吩咐把轎子抬進屋來,然后叫人出去,關上了門,我和你一起坐在轎里。咱們混出宮去,立即拜堂成親。拜堂的時候一定得有個長輩在旁瞧著,這才算數。我們的姑姑就是長輩了,你說好不好?”公主大喜,臉上一紅,低聲道:“很好!”韋小寶推她背心,催道:“快去,快去!”公主給他催得緊了,也不等上身穴道解開,便走到門口吩咐:“把轎子抬進屋來!”
  一眾太監宮女都感奇怪,但這位公主行事向來匪夷所思,平日吩咐下來甚么事,總是合乎常情的极少,异想天開的甚多,當即齊聲答應,抬轎過來。慎太婦鸞轎可抬進慈宁宮,悄悄將瘦頭陀和毛東珠抬出去。韋小寶這住屋數尺闊的門口,公主的翟轎怎抬得進門?只進了兩條轎杆,轎身塞在門口,便進不來了。公主罵道:“不中用的東西,通統給我滾出去。”在轎前抬轎的兩名太監均想:“門口就這么寬,又怎怪得我們?”當下從轎畔鑽了出去。韋小寶在公主身邊低聲道:“你吩咐眾侍衛不要進來。”公主大聲道:“小桂子,你給我好好在屋里耽著,不許出來。”韋小寶大聲道:“是,時候不早了,請公主殿下早回休息罷。”公主罵道:“我偏偏要出去逛逛,你管得著嗎?”韋小寶大聲道:“宮里鬧刺客,公主殿下還是小心些為是。”公主道:“皇上養了這一大批侍衛,淨會吃飯不管事。大家給我站在屋子外面,不許進去。”眾侍衛齊聲答應。
  韋小寶鑽進轎子坐下,招了招手。陶紅英解開公主身上穴道,公主也進轎去,坐在他身前怀里。韋小寶左手摟住了她,低聲對陶紅英道:“姑姑,請你陪我們出宮罷。”心想她武功了得,有她在轎旁護送,倘若給人拆穿西洋鏡,也好幫著打架殺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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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會和沐王府的群豪守在門口,等前鋒營二十名軍士一進花廳,立即拳打腳踢、肘撞指戳,將二十人打倒在地。第二次叫進十五名,第三次又叫進十五名,五十軍士盡數打倒后,剝下衣衫,群豪換在自己身上。連公主也都換上了。韋小寶見沐劍屏和曾柔跟著眾人更換衣衫,卻不見雙儿,忙問曾柔。曾柔道:“雙儿妹子見你進宮這么久不回來,歸二俠他們進宮去行刺,又沒半點消息,好生放心不下,隨同風大爺出去打探消息。”沐劍屏道:“他二人吃過中飯就出去了,怎么這時候還不回來?”韋小寶皺起了眉頭,好生記挂,雖想風際中武藝高強,當能護得雙儿周全,但他二人不知皇帝的布置,倘若眾人逃走之后,他二人卻又回來,剛好大炮轟到,豈不糟糕?微一凝思,對錢老本道:“錢大哥,風大哥和雙儿出去打探消息,還沒回來,須得在這里多做記號,好讓他們見到之后,立即离去。”錢老本答應了,時勢緊迫,便拔出短刀,在兩名清兵大腿上截了兩刀,割下衣衫,在兩人傷口中蘸了鮮血,在各處門上寫下“快逃”兩個大血字。一連寫了八道門戶,各人換衣也已完畢。韋小寶帶領眾人,到馬廄中牽了坐騎。四名天地會的部屬假扮太監,抬了公主的翟轎,押著阿濟赤從伯爵府出來,那五十名軍士或穴道被封,或手腳被縛,都留在伯爵府中。韋小寶仍是坐在公主轎中,出府之后,歎了口气,心想:“府里服侍我的那些門房、馬伕、廚子、親兵、男女仆役,可都不免給大炮轟死了,但如叫他們一起出來,非給外面的官兵瞧出破綻不可。”又想:“那日在五台山大家假扮喇嘛,救了老皇爺的性命,今天用的還是這條計策。這一條烏龜脫殼之計,先救老皇爺,再救小桂子,倒大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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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人來絕域原拼命 事到傷心每怕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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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小寶不住叫苦,心想:“要躲開公主,可比躲開追兵還難得多。”眼見東北角上長著一排高粱,高已過人,當下沒命价奔去。奔到臨近,見高粱田后有兩間農舍,此外更無藏身之處,心想追兵馬快,轉眼便到,當即向高粱叢中鑽將進去。
  忽覺背心上一緊,已被人一把抓住道:“你去躲在那邊,等追兵過了再說。”公主搖頭道:“不行!我要跟你在一起。”當即爬進高粱田,偎倚在他身旁。兩人還沒藏好,只听腳步聲響,曾柔叫道:“韋香主,韋香主!”韋小寶探頭看去,見是曾柔和沐劍屏并肩奔來。韋小寶道:“我在這里,坑阢進來。”二女依言鑽進。
  四人走入高粱叢深處,枝葉遮掩,料想追兵難以發現,稍覺放心。過不多時,便听得一隊隊騎兵從大路上弛過。韋小寶心想:“那日我和阿珂,還有師太師父和那鄭克爽臭小子,也是四人,都躲進了麥杆堆中。唉,徜若身邊不是這潑辣公主,卻是阿珂,那可要快活死我了。阿珂這時不知在那里,多半做了鄭克爽的老婆啦。雙儿又不知怎么樣了?”
  忽听得遠處有人吆喝傳令,跟著一隊騎兵勒馬止步,馬蹄雜沓,竟向這邊搜索過來。公主惊道:“他們見到咱們了。”韋小寶道:“別作聲,見不到的。”公主道:“他們這不是來了么?”只听得一人叫道:“反賊的坐騎都倒斃在這里,一定逃不遠。大家仔細搜查。”公主心道:“原來如此。這些死馬真害人不淺。”伸手緊緊握住了韋小寶的手。
  遼東關外地廣人稀,土地肥沃,高粱一种往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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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神龍教諸人知他詭計多端,看得极緊,又怎有机可乘?韋小寶想起以前去過神龍島兩次,第一次和方怡在船中卿卿我我,享盡溫柔;第二次率領大軍,威風八面;這一次卻給人拳打足踢,命在旦夕,其間的苦樂自是天差地遠。自從在北京郊外農舍中和方怡相會,陸行并騎,海上同舟,她始終無喜無怒,木然無語,雖不來折磨自己,但一直不向自己瞧上一眼,有時心想她在洪教主淫威之下,盡管對自己一片深情,卻不敢稍假辭色;有時又想多次上了這小婊子的當,陰險狡猾,天下女子以她為最,卻又不禁恨得牙痒痒的。
  舟行多日,果然是到了神龍島。陸高軒和胖頭陀押著韋小寶,公主,沐劍屏,曾柔四人上岸。殷錦脅迫眾舟子离船。一名舟子稍加抗辯,殷錦立即一刀殺了。其余眾舟子只嚇得魂飛天外,那里還敢作聲,只得乖乖跟隨。
  但見島上樹木枯焦,瓦礫遍地,到處是當日炮轟的遺跡。樹林間腐臭沖鼻,路上一條條都是死蛇骸骨。來到大堂之前,只見牆倒竹斷,數十座竹屋已蕩然無存。
  洪教主凝立不語。殷錦等均有憤怒之色。有的向韋小寶惡狠狠的瞪視。
  張淡月縱聲大呼:“洪教主回島來啦!各路教眾,快出來參拜教主!”他中气充沛,提气大叫,聲聞數里。過了片刻,他有叫了兩遍。但听得山谷間回聲隱隱傳來:“回島來啦!參拜教主!回島來啦!參拜教主!”
  過了良久,四下里寂靜無聲,不但沒見教眾蜂涌而至,連一個人的回音也沒有。
  洪教主轉過頭來,對韋小寶冷冷的道:“你炮轟本島,打得偌大一個神龍教瓦解冰消,這可稱心如意了嗎?”
  韋小寶見到他滿臉怨毒之色,不由得寒毛直豎,顫聲道:“舊的不去,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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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陸高軒外,眾人听了無不大奇。洪教主并無子息,對夫人又十分疼愛,如果夫人給他生下了一個孩儿,不論是男是女,都是极大美事,何以她竟要打胎?料想洪教主這一下定是猜錯了。那知洪夫人慢慢點了點頭,說道:“不錯,我要打下胎儿。快殺了我罷。”
  洪教主左掌提起,喝道:“是誰的孩子?”人人均知他武功高极,這一掌落將下來,洪夫人勢必立即斃命,不料她反而將頭向上一挺,昂然道:“叫你快殺了我,為什么又不下手?”洪教主眼中如欲噴出火來,低沉著嗓子道:“我不殺你。是誰的孩子?”洪夫人緊緊閉了嘴,神色甚是倔強,顯是早將性命豁出去了。
  洪教主轉過頭來,瞪視陸高軒,問道:“是你的?”陸高軒忙道:“不是,不是!屬下敬重夫人,有如天神,怎敢冒犯?”洪教主的眼光自陸高軒臉上緩緩移向張淡月,許雪亭,無根道人,胖頭陀,一個個掃視過去。他眼光射到誰的臉上,誰便打個寒戰。
  洪夫人大聲道:“誰也不是,你殺了我就是,多問些什么。”
  公主叫道:“她是你老婆,這孩子自然是你的,又瞎疑心什么?真正糊涂透頂。”洪教主喝道:“閉嘴!你再多說一句,我先扭斷你脖子。”公主不敢再說,心中好生不服。她哪里知道,洪教主近年來修習上乘內功,早已不近女色,和夫人伉儷之情雖篤,卻無夫婦之實,也正因如此,心中對她存了歉仄之意,平日對她加倍敬愛。
  這時他突然听得夫人腹中怀了胎儿,霎時之間,心中憤怒,羞慚,懊悔,傷心,苦楚,憎恨,愛惜,恐懼諸般激情紛至沓來,一只手掌高高舉在半空,就是落不下去,一轉頭間,見許雪亭等人人臉上露出惶恐之意,心想:“這件大丟臉事,今日都讓他們知道了,我怎么還有臉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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