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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擇天記 作者:貓膩 (連載中)

第二百二十三章 薄冊動人心


    梁半湖和七間也很快反應過,跟著陳長生和苟寒食開始找東西。草屋並不大,很短的時間內,便被眾人翻了個遍,就連灶台和水缸都沒有漏過,一時間,屋內到處都是灰塵在飛舞。

    唐三十六卻沒有反應過來,還在想著陳長生先前說的那句話,追在他的身後不停問道:「你把被子都拆了,那咱們待會兒睡什麼?雖然說荀梅前輩留下的那些被子確實酸臭的難以忍受,但至少有個蓋的啊!我和你說,我今天晚上怎麼都不會蓋那個破皮子,那傢伙熱的。」

    眾人心想,汶水唐家的少爺果然自幼錦衣玉食,與眾不同,在這種時候也只擔心能不能睡得舒服,離山劍宗的弟子大多出身苦寒,本就不喜歡唐三十六平日的作派,這時候更是心生怒意,哪裡會理他。

    陳長生剛找完炕下,臉上滿是灰土,聽著身後唐三十六的碎碎念,有些無奈地停下動作,說道:「新被褥稍後就會送過來,你稍安毋躁。」

    唐三十六這才稍微放心了些,好奇問道:「你們這是在找什麼呢?」

    陳長生說道:「不是才對你說過,荀梅前輩的筆記。」

    「什麼筆記?」唐三十六明顯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解讀天書碑的筆記。」陳長生走到屋外,看著籬笆,心想​​會不會藏在地裡,如果真是那樣,那可難得找到了

    唐三十六這才明白為何眾人的反應如此之大,趕緊捲起袖子,說道:「這可是要緊東西,可得趕快找出來。」

    草屋安靜下來「只剩下翻箱倒櫃的聲音,還有敲擊牆壁的聲音,只是安靜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唐三十六的聲音再次令人頭疼地響了起來:「我說,如果真有筆記,那筆記歸誰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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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夜裡挑燈看碑(上)


  夜色已深。

  與昨天不同,沒有那麼多人還沉醉碑前,遲遲不肯離去,還留在天書碑前的人,神識強度相對不錯,如此才能支撐到現在。陳長生放眼望去,看到了摘星學院的兩名考生,聖女峰那位師姐還有那個叫葉小漣的小姑娘,還有數名在大朝試上見過但沒有記住名字來歷的考生,最顯眼的則是離石碑最近的三名槐院書生,在夜色裡,他們的素色長衫很是顯眼。

  隨意看一眼,便能看出場間的問題——離碑廬越近的人,境界實力越強,不知道這是隱性的規則,還是已經發生過爭執。

  三名槐院書生離碑廬最近。

  鐘會站在廬前,觀碑沉默不語,他的兩名同窗則是警惕地盯著陳長生。陳長生對此並不意外,在大朝試對戰裡,鐘會敗在落落手下,霍光更是被他打成重傷,無法繼續堅持,槐院對國教學院的敵意,理所當然。

  苟寒食和他是看了荀梅的筆記隱有所感,前來藉著星光觀碑,自然向碑廬走去,不料二人舉步便再次引起四周的一片騷動,十餘雙目光隨著他們的腳步而移動,情緒各異——他們要走到天書碑前,便必然要佔了槐院三人的位置

  那兩名槐院書生沒有讓路,看著苟寒食和陳長生神情冷淡說道:「先來後到。」

  這聽上去似乎很有道理,碑廬外的人群裡卻響起一聲冷笑:「先前你們說你家師兄是大朝試首甲,所以要我們讓路,那時候怎麼不說什麼先來後到?現在大朝試首名和第二名來了,你們難道就能不讓?」

  那兩名槐院書生聞言大怒。

  苟寒食和陳長生這才知曉先前場間發生過這些事情,對槐院書生們的行事很是不以為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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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夜裡挑燈看碑(中)


  中年男人到場,一名槐院書生驕態復現,對著碑廬四周的人介紹道:「我槐院師叔紀晉,奉道於天書陵,至今已有二十餘載。」

  聽著這話,年輕的考生們很是吃驚,紛紛上前行禮,要知道紀晉乃是當年南方著名的才子,天賦優異,沒想到竟是做了碑侍。

  這名叫紀晉的槐院師叔,理都未理這些晚輩的行禮與請安,走到苟寒食與陳長生二人身前,尤其是盯著陳長生的目光異常冷淡。

  「取其形而煉真元,取其意而動神識,取其勢而擬劍招,世間唯有這三種解法才是正宗解法,其餘的那些解法,無論看著如何稀奇古怪,均是以此為根基發展而來,你如果真敢盡數拋卻不用,我倒很想知道,那你還有何種解法可用?過往年間,不知多少自恃聰慧過人之輩,總以為前人不過碌碌,自己可以輕易超越,那些人哪裡明白,有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便已經走上了一條死路。」

  他盯著陳長生聲色俱厲道:「不要以為你拿了一個大朝試首榜首名,便有資格看低前代聖賢,天書陵裡的大朝試首榜首名何其多也,又有誰敢像你這般狂妄,儘早醒悟,不然你絕對會在這裡撞的頭破血流。」

  碑廬四周一片寂靜,只有此人寒冷而充滿壓迫感的話語不停響起,在聖女峰那位師姐以及摘星學院兩名考生還有其餘的年輕人們看來,紀晉前輩是極受修道者尊重的碑侍,對天書碑的瞭解遠勝陵外之人,這番話有些過於嚴厲,但確實有道理。陳長生和苟寒食雖說通讀道藏、堪稱學識淵博,但畢竟年輕,尤其是在天書碑領域,面對這番嚴厲而言之有物的指責,除了虛心受教,還能做什麼?

  然而,隨著時間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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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夜裡挑燈看碑(下)


    先前天海勝雪說家裡的這些人已經快要瘋了,指的不是酒宴上那些大放厥詞的王公子弟,而是那些人的父輩以及他自己的父輩——那些人請動南人,試圖影響陳長生觀碑悟道——天書陵對修道者而言太過重要,一步慢步步慢的道理,誰都明白。

    但他對此沒有投注太多關心。因為在大朝試裡,他已經通過落落殿下暗中壓了一注籌碼在陳長生的身上,也因為,雖然無人知曉陳長生為何得到教宗大人的看重,但這種看重必然有其道理,一個能在戰里通幽的傢伙,只要不從大陸上消滅他,那麼幾乎沒有可能在精神層面上消滅他,這是天海勝雪的看法。然而聽到陳留王的這句話,聽到週通這​​個名字,他才知道自己依然低估了父輩們的行動力。

    世人都說周通是聖後娘娘養的一條狗,但他不是一條普通的狗,而是有史以來最兇的一條狗,在國教以前的裁判處被清吏司兼管之後,他的權勢堪稱滔天,不知整死了多少大臣名將,要說依然心向舊皇族的那些大臣和國教裡的老人們最恨的是誰,並不是聖後娘娘,而是他。數十年來。

    不知有多少強者不惜搏卻自己的性命也要暗殺此人,然而卻沒有一次成功,因為周通的身邊始終都有數十名陰森恐怖的鐵衛,更因為周通本人就是一個聚星境的修行強者,按道理來說,像這種境界的強者往往心性明靜,視線不在俗世之內,更不會去做那些刑訊逼供殺人抄家的血污穢事,但周通卻是個奇人,他的興趣甚至說人生志向從來不在修行上,而在這些事情之上。

    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被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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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往事知多少(上)


  陳長生講完了這個故事。

    片刻安靜後,碑廬四周議論聲起,人們望向紀晉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先前這位前輩厲聲喝問,從古至今,照晴碑無數解法裏,有哪一條離了滄海正道,如今看來,魏國公當年解天書碑的方法和玄門正宗的解法完全無涉,這該如何應?

    紀晉此時也想起來了魏國公觀碑的傳說,臉色變得很難看——他沒有辦法否認這個傳說的存在,史書上雖然沒有記載,天書陵裏卻有實錄,他身為碑侍曾經親眼看過,魏國正是解天書碑為律,所以其後才會終其一生守奉周律,苦諫君王,終成一代諍臣隻是他如何願意被一個晚輩說服,沉聲說道:「魏國公當年見碑文線條而明正律,依然是觀其形而取其意,觀其意而動神識」

    眾人聞言微有騷動,幾名站在後方的年輕考生搖了搖頭,心想玄門正宗三種主流解碑法門裏的形意二字,與這句話裏的形意二字並不相同,魏國公終生不曾修行,隻有膽識,哪裏有什麼神識,紀晉前輩此言未免太過強辭奪理。

    見著人們的反應,紀晉更是惱怒,然而不待他再分說些什麼,苟寒食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我也想起來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記在歸元小述中,不在道藏名錄之內,我還是小時候讀過一次,如果不是陳長生提到魏國公觀碑,我大概很難想起來,那個故事裏說的是首代道門之主,曾經問道於一位樵夫。」

    眾人怔住,道門之主居然會問道於樵夫?怎麼己等從來沒有聽說過?

    苟寒食繼續說道:「其時天下紛爭不斷,道門尚未誕生,更不是國教,但初代道門之主已是極高境界的大強者,曾經數次入天書陵觀碑,以求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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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往事知多少(下)


   這段話很糙,理也很糙,就像石頭一樣,卻很結實,沒辦法反對,天書陵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地方,如果你不去管輩份,不畏懼任何人,那麼在這裏你便不需要畏懼任何人,因為在天書碑前,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紀晉氣的渾身發抖,顫聲說道:“很好很好,你是哪家的弟子,竟敢……”

    “想打聽我來曆,然後讓人在天書陵外收拾我?”

    唐三十六一臉不在乎說道:“我是汶水唐家的獨孫,槐院如果願意得罪我家老太爺,那便請。”

    沒有人願意得罪汶水唐家,就連聖後娘娘對那個孤耿的老頭子也以懷柔為主,最多就是罵他幾句食古不化、冥頑不靈,因為唐家有千秋底蘊,唐家有令人畏懼的機關術,最關鍵的是,唐家有錢,有很多錢。

    紀晉這才知道唐三十六的身份,臉色鐵青,袍袖急顫,卻真沒什麼辦法。當然,他也可以不顧天書陵裏的規矩,直接出手把唐三十六教訓丨一頓,可那樣他便不能再繼續留在天書陵中,因為碑侍的身份,更要受到極嚴厲的懲罰。

    自從進入國教學院之後,唐三十六經常表現的很粗野,滿口髒話,其實那隻不過是少年人的一種逆反,也是對太過沉穩的陳長生做一些補充,像他這樣的世家子弟,怎會缺少智慧,見好就收四字,他比誰都修練的好。他來到碑廬前,未作停留,伸手拉著陳長生便往天書陵下走去,一路走一路碎碎念道:“瞧你這點出息,連吵架都吵不過個人,真給我們國教學院丟臉。”

    苟寒食苦笑著搖搖頭,對年光先生行禮告辭,跟著兩名少年向山下走去。

    碑廬四周的人們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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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第一個解碑者


  在天書陵裡觀碑悟道,是修行者提升境界最快的途徑,無數年來這一點早已得到了證明,然也不會有大朝試三甲在任官、入教之前先進天書陵的規矩。在這座青林覆蓋的山陵裡,觀碑者破境是很常見的事情,破境入聚星都偶爾會發生,更不要說破境通幽。

  按道理來說,鐘會就算一夜破境,也不至於引起如此大的動靜。然而除了像蘇墨虞、葉小漣這樣的新入陵的觀碑者,就連那些天書陵裡的舊人、甚至人群外那數名前輩碑侍的神情都很認真——鐘會如果成功,便是今年新入陵者裡第一個破境的人,也因為,雖然有別的原因,但他只看了天書陵的第一座碑,境界實力便能得到如此大提升,說明他的悟性天賦著實非常優異。

  陳長生沒有與紀晉對視太長時間,望向碑廬前盤膝而坐的鐘會,看著繚繞在他身周的霧氣,聽著他身體裡響起的越來越急的沸水聲,心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昨夜鐘會還沒有找到解碑的方法,更不要說看到破境的可能,為何一夜時間過去,便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

  「昨夜鐘會在碑前坐了一夜,聽聞……紀晉前輩也守了他一夜。」蘇墨虞從林畔走到他和唐三十六的身邊說道。

  陳長生微微蹙眉,想起荀梅前輩筆記裡提到過的一件往事。二十餘年前,曾經有位出身天道院的碑侍,用了某種方法幫助一名入陵觀碑的天道院學生成功破境。他望向紀晉蒼白的臉,心想難道昨夜此人竟是不惜耗損極大真元與心神,強行傳功給了鐘會?

  「我也想到那種可能,只是未免太浪費了些。」苟寒食走了過來,看著他的神情便知道在想些什麼,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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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眾妙之門


    鍾會解碑成功後便無蹤而去,隻留下句先走一步以及站在山道上的陳長生。在人們眼中,陳長生此時的身影未免顯得有些落寞,雖然他自己並沒有這種感覺。人們看著他微嘲想到,天書陵的石碑果然是公平的,沒有人能夠永遠幸

    有人這樣還不足夠,還想在陳長生的傷口上撒把鹽,碑廬前那名槐院書生望向他,冷笑說道:“師兄離開前那句話說的淡然,在我看來卻是有些過於自謙,雖隻是先走了一步,但這一步邁過去,相差何止千裏?”

    這句話是在嘲諷陳長生,卻也帶到了苟寒食,關飛白劍眉微挑,便要發作,不料還是沒有搶過唐三十六。他看著那名槐院書生嘲弄說道:“說不得先走一步?他準備走去哪兒?去投胎嗎?這麼著急。”

    那名槐院書生聞言大怒,紀晉的臉色也瞬間陰沉起來,手指微僵,險些扯掉一根胡須。

    年光先生和其餘幾名碑侍從人群外走過來,看著唐三十六沉聲喝道:“休得無禮若再如此,誰也護不住你。”

    唐三十六看著他冷笑道:“昨天夜裏便說過,打又不能打,你能拿我怎樣?”

    年光先生肅容道:“我等碑侍,有維持觀碑秩序之責,如果你再胡鬧,我自會傳書學院,提請國教把你逐出天書陵去”

    唐三十六像看白癡一樣看著他,指著身旁的陳長生說道:“真是一群看碑看糊塗的老家夥,你知道他是誰嗎?皇宮之上,萬眾之前,教宗大人牽過他的手早前京都無數人懷疑他是主教大人的私生子提請國教?離宮會聽你的,我把腦袋割了給你”

    年光先生聞言大怒,喝道:“離宮若真如此護短,我定要讓學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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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抱碑的少年們


  看著山道上陳長生的匆匆身影,唐三十六有些莫明所以,折袖同樣如此,慣常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多了些疑惑,默然想著,莫非陳長生是想逃避些什麼?只是想著這一年來國教學院的風風雨雨,陳長生怎麼也不像這樣的人。

  苟寒食收回望向山道下方的目光,不再想陳長生的打算,對七間等三位師弟說道:「昨夜只讓你們看了荀梅前輩的筆記一段,因為不想你們分神。看過筆記後,你們就應該知道,可以從很多角度解讀天書碑,那麼你們是怎麼想的?」

  關飛白略一思忖後說道:「荀梅前輩筆記裡,僅照晴碑便留下了十餘種思路,仔細琢磨,其實都極有道理,只是我離山劍宗地處天南,我還是習慣取碑意而動神識,再給我些時間,應該便能解讀完這座碑。」

  七間與梁半湖也是相似的說法,苟寒食卻說道:「如果你們什麼時候能夠把荀梅前輩筆記裡的那些思路或者說經驗盡數忘卻,或者便可以解碑。」

  說完這句話,他很自然地想起昨夜與陳長生的交談,在他看來,陳長生分明很清楚這其中的道理,才會選擇於變化之中尋真義的嶄新思路,只是這種解碑的方法未免也太新了些,想要開創新路,真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關飛白等人聽著他這句話,有些吃驚,靜下心神後才隱約明白師兄的意思,走到碑廬前,各自尋著稍平些的地面坐下,看著簷下那座幽黑的石碑,開始靜默不語,將荀梅筆記裡的那些字句盡數落於碑上,然後漸漸驅出腦海。折袖與唐三十六對視一眼,跟著走了過去。數十名今年才進入天書陵觀碑的大朝試三甲學子,也都盤膝坐在了碑廬前,只有苟寒食站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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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雁鳴(上)

  陳長生揉了揉被晚霞灼的有些酸的眼睛,從門檻上站起身來,說道:「我沒有等什麼。」

  苟寒食說道:「雖說你想走的是一條前人沒有走過的道路,用你自己的話說,那個方法有些笨,但你自己還說過,那個法子應該是可行的,那麼按道理來說,你不可能到現在還無法讀懂第一座天書碑,因為我知道你的領悟能力比很多人想像的還要強。」

  作為世間唯一敢稱通讀道藏的兩個人,他和陳長生當然是對手,從青藤宴到大朝試,相爭而前,但正因為是對手,所以才會真正瞭解,他看著陳長生從一個不會修行的普通少年,只用了數月時間,便在學宮裡的那場雨中通幽,沒有極強的領悟能力,如何能做到這一點?

  陳長生想了想後說道:「我覺得前夜和你討論過的那個方法不對。」

  苟寒食微微挑眉,問道:「哪裡不對?」

  陳長生說道:「哪裡不對說不出來,如果按照觀碑文變化的思路解下去,應該能夠解開天書碑,可我感覺總有些怪,總覺得哪裡差了些什麼,如果在還沒有想透徹的時候依然繼續解讀下去,我很難說服自己,因為我修的就是順心意。」

  苟寒食說道:「難道你想重新再想一個解碑的方法?」

  陳長生說道:「有這種想法,但還沒能下決心。」

  苟寒食皺眉,心想半途改轍乃是觀碑大忌,說道:「你知道這是很危險的想法。」

  陳長生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再這樣猶豫下去,解開那些天書碑的希望會越來越小。

  他認真地想了很長時間,說道:「如果真解不開,也就算了。」

  「無論如何想,切不可想迂了。」苟寒食說完這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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