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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連城訣 作者:金庸(全書完)

那瘋漢笑道:“我很開心,小兄弟,這三年來我真錯怪了你。我丁典向你賠不是啦!”說著爬在地下,咚咚咚地向他磕了三個響頭。
  狄云歎了口气,低聲說了聲:“瘋子!”也就沒再去理他,慢慢側過身來,突然想起:“他自稱丁典,那是姓丁名典么?我和他在獄中同處三年,一直不知他的姓名。”好奇心起,問道:“你叫什么?”那瘋漢道:“我姓丁,目不識丁的丁,三墳五典的典。我疑心病太重,一直當你是歹人,這三年多來當真將你害得苦了,實在太對你不起。”狄云覺得他說話有條有理,并無半點瘋態,問道:“你到底是不是瘋子?”
  丁典黯然不語,隔得半晌,長長歎了口气,道:“到底瘋不瘋,那也難說得很。我是在求心之所安,旁人看來,卻不免覺得我太過傻得莫名其妙。”過了一會,又安慰他道:“狄兄弟,你心中的委屈,我已猜到了十之八九。人家既然對你無情無義,你又何必將這女子苦苦放在心上?大丈夫何患無妻?將來娶一個胜你師妹十倍的女子,又有何難?”
  狄云听了這番說話,三年多來郁在心中的委屈,忍不住便如山洪般奔瀉了出來,但覺胸口一酸,淚珠滾滾而下,到后來,便伏在丁典怀中大哭起來。
  丁典摟住他上身,輕輕撫摸他的長發。
  過得三天,狄云精神稍振。丁典低低地跟他有說有笑,講些江湖上的掌故趣事,跟他解悶。但當獄吏送飯來時,丁典卻仍對狄云大聲呼叱,穢語辱罵,神情与前毫無异樣。
  一個折磨得他苦惱不堪的對頭,突然間成為良朋好友,若不是戚芳嫁了人這件事不斷象毒虫般咬噬著他的心,這時的獄中生涯,和三年多來的情形相比,簡直算得是天堂了。
  狄云曾向丁典問起,為什么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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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典道:“我問你:當初進牢之時,你大叫冤枉。我信得過你定然清白無辜。可是怎會在牢里一關三年多,始終沒法洗雪?”狄云道:“嗯,這個,我就是難以明白。”丁典微笑道:“是誰送了你進牢來,自然是誰使了手腳,一直使你不能出去。”狄云道:“我總是想不通,那万震山的小妾桃紅和我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為什么要陷害我,使我身敗名裂,受盡這許多苦楚?”丁典問道:“他們怎么陷害于你,說給我听听。”
  狄云一面給他剃須,一面將如何來荊州拜壽、如何打退大盜呂通、如何与万門八弟子比劍打架、如何師父刺傷師伯逃走、如何有人向万震山的妾侍非禮、自己出手相救反被陷害等情一一說了,只是那老丐夜中教劍一節,卻略去了不說。只因他曾向老丐立誓,決不泄漏此事,再者也覺此事乃是旁枝末節,無甚要緊。
  他從頭至尾的說完,丁典臉上的胡子也差不多剃完了。狄云歎了口气道:“丁大哥,我受這潑天的冤屈,那不是好沒來由么?那定是他們恨我師父殺了万師伯。可是万師伯只是受了點傷,并沒有死,將我關了這許多年,也該放我出去了,要說將我忘了,卻又不對。那姓沈的小師弟不是探我來著嗎?”
  丁典側過頭,向他這邊瞧瞧,又向他那邊瞧瞧,只是嘿嘿冷笑。
  狄云摸不著頭腦,問道:“丁大哥,我說得什么不對了?”丁典冷笑道:“對,對,完全對,那又有什么地方不對頭的?倘若不是這樣,那才不對頭了。”狄云奇道:“什……什么?”
  丁典道:“喏!你自己想想。有一個傻小子,帶了一個美貌妞儿到我家來。我見這妞儿便動了心,可是這妞儿對那傻小子實在不錯。我想占這妞儿,便非得除去這傻小子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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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人淡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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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中午,獄中連續不斷地關了十七個犯人進來。高矮老少,模樣一瞧即知都是江湖人物,將一間獄室擠得滿滿的,都只有抱膝而坐。狄云見越來越多,不由得暗自心惊,情知這些人都是為對付丁典而來。他本說有五個勁敵,哪知竟來了一十七個。
  丁典卻一直朝著牆壁而臥,毫不理會。
  這些犯人大呼小叫,高聲談笑,片刻間便吵起嘴來。狄云低下了頭,听他們的說話。原來這一十七人分作三派,都在想得什么寶貴的物事。狄云偶爾眼光一斜,与這干人凶暴的目光相触,嚇得不禁便轉過頭去,只想:“我扮作了丁大哥,可是我武功全失,待會動手,那便如何是好?丁大哥本領再高,也不能將這些人都打死啊。”
  眼見天色黑了下來。一個魁梧的大漢大聲道:“咱們把話說明在先,這正主儿,是我們洞庭幫要了的。誰要是不服,趁早手底下見真章,免得待會拉拉扯扯,多惹麻煩。”他這洞庭幫在獄中供有九人,最是人多勢眾。一個頭發灰白的中年漢子陰陽怪气地道:“手底下見真章,那也好啊。大伙儿在這里群毆呢,還是到院子中打個明白?”那大漢道:“院子就院子,誰還怕了你不成?”伸手抓住一條鐵柵,向左一推,鐵條登時彎了。他隨手又扭彎右邊一條鐵柵,臂力實是惊人。
  這大漢正想從兩條扭彎了的鐵柵間鑽出去,突然間眼前人影一晃,一個人擋住了空隙,正是丁典。他一言不發,一伸手便抓住了那大漢的胸口。這大漢比丁典還高出半個頭,但被他一把抓住,竟立即軟垂垂的毫不動彈。丁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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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典縱聲長笑,聲震屋瓦,說道:“要報仇,那還不容易?”
  待狄云激情過去,丁典便即傳授他入門練功的口訣和行功之法。
  狄云一得傳授,毫不停留的便即依法修習。丁典見他練得起勁,笑道:“練成神照經,天下無敵手。難道是這般容易練成的么?我各种机緣巧合,內功的底子又好,這才十二年而得大成。狄兄弟,練武功要勤,那是很要緊的,可是欲速則不達,須得循序漸進才是,尤須心平气和,沒半點雜念。你好好記著我這几句話。”
  狄云此時口中稱他為“大哥”,心中其實已當他為“師父”,他說什么便听什么。但胸中仇恨洶涌如波濤,又如何能心平气和?
  次日那獄吏大惊小怪的吵嚷一番。衙役、捕快、仵作騷扰半天,到得傍晚,才將那一十七具尸首抬了出去。丁典和狄云只說是這伙人自相斗毆而死。做公的卻也沒有多問。
  這一日之中,狄云只是照著丁典所授的口訣用功。這“神照功”入門的法子甚是簡易,但要心中沒絲毫妄念,卻艱難之极。狄云一忽儿想到師妹,一忽儿想到万圭,一忽儿又想到師父,練到晚間,這才心念稍斂,突然之間,前胸后背同時受了重重一擊。
  這兩下便如兩個大鐵錘前后齊撞一般。狄云眼前一黑,几乎便欲暈去,待得疼痛稍止,睜開眼來,只見身前左右各站著一個和尚,一轉頭,見身后和兩側還有三個,一共五僧,將他圍在中間。
  狄云心道:“丁大哥所說的五個勁敵到了,我須得勉強支撐,不能露出破綻。”當下哈哈一笑,說道:“五位大師父,找我丁某有何貴干?”
  左首那僧人道:“快將‘連城訣’交了出來!咦,你……你……你是……”突然之間,他背上拍的一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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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典緩緩站起身來,道:“兄弟,咱們去瞧瞧吧。”話聲甚是平靜。狄云道:“是。”丁典伸出手去,抓住兩根鐵柵,輕輕往兩旁一分,兩根鐵柵登時便彎了。丁典道:“提住鐵鏈,別發出響聲。”狄云依言抓起鐵鏈。
  丁典走到牆邊,提气一縱,便即竄上了牆頭,低聲道:“跳上來!”狄云學著他向上一竄,不料給穿通琵琶骨后,全身勁力半點也使不出來,他這一躍,只不過竄起三尺。丁典伸手一抓,將他帶上了牆頭,兩人同時躍下。
  過了這堵牆,牢獄外另有一堵极高的高牆,丁典或能上得,狄云卻無論如何無法逾越。丁典哼了一聲,將背脊靠在牆上。但听瑟瑟瑟一陣泥沙散落的輕響過去,磚石紛紛跌落。狄云雙眼一花,只見牆上現出了一個大洞,丁典已然不見。原來他竟以神照功的絕頂內功,破牆而出。狄云又惊又喜,忙從牆洞中鑽了出去。
  外面是條小巷。丁典向他招招手,從小巷的盡頭走去。出小巷后便是街道。丁典對荊州城中的街巷似乎极是熟悉,過了一條街,穿過兩條巷子,來到一家鐵店門首。
  丁典舉手一推,拍的一聲,閂住大門的門閂已然崩斷。店里的鐵匠吃了一惊,跳起身來,叫道:“有賊!”丁典一把叉住他喉嚨,低聲道:“生火!”
  那鐵匠不敢違拗,點亮了燈,眼見二人都是長發垂肩,滿臉胡子,模樣凶惡怕人,哪里還敢動彈?丁典道:“把我們的鐐鏈鑿開!”
  那鐵匠料得二人是衙門中越獄的重犯,若替他們鑿斷銬鐐,官府追究起來,定要嚴辦,不禁遲疑。丁典隨手抓起一根徑寸粗的鐵條,來回拗得几下,拍的一聲,折為兩截,喝道:“你這頸子,有這般硬么?”
  那鐵匠還道是遇到了鬼神,他要弄斷這鐵條,使用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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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典說得很平穩,似乎說的是別人的事,是一個和他毫不相干的旁人。
  “我是荊門人,是武林世家。我爹爹在兩湖也算是頗有名气的。我學武的資質還不錯,除了家傳之學,又拜了兩位師父。后來父母去世,我家財不少,卻也不想結親,只是勤于練武,結交江湖上的朋友。
  “那是十五年前的事了,我乘船從四川下來,出了三峽后,船泊在三斗坪。那天晚上,我在船中听得岸上有打斗的聲音。我生性愛武,自是關心,便從窗中向外張望。那晚月光明亮,看得清清楚楚,是三個人在圍攻一個老者。這三個人都是兩湖武林中的出名人物,我倒都認得。一個是五云手万震山。(狄云插口道:“啊,是我師伯!”)另一個是陸地神龍言達平。(狄云道:“嗯,是我二師伯,不過我沒見過他老人家。”)第三個人使一口長劍,身手甚是矯捷,那是鐵鎖橫江戚長發。(狄云跳了起來,叫道:“是我師父!”)
  “我和万震山曾有過數面之緣,知他武功不弱,我當時遠不及他,見他們師兄弟三人聯手攻敵,想來必操胜算。那老者背上已經受傷,不住地流血,手中又沒兵刃,只是以一雙肉掌和他三人相斗,但他功夫可比万震山他們高出太多。那三人不敢逼近他身旁。我越看越是不平,但見万震山他們使的都是殺著,顯然要置那老者于死地。我一聲也不敢出,生怕給他們發覺,禍事可是不小。這种江湖上的仇殺,倘若給旁人瞧見了,往往便要殺人滅口。
  “斗了半天,那老者背上的血越流越多,實在支持不住了,突然叫道:‘好,我交給你們’。伸手到怀中去掏摸什么。万震山他們三人一齊擁上,似乎生怕給旁人爭了先去。突然之間,那老者雙掌呼地推出,三人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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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嘻嘻地道:‘小姐和我賭了東道,賭你什么時候才走。我已贏了兩個銀指環,你還不走?’我又惊又喜,道:‘我在這里,小姐早知道了么?’那丫環笑道:‘我出來瞧了你好几次,你始終沒見到我,你靈魂儿也不見了,是不是?’她笑了笑,轉身便走。我忙道:‘姊姊!’她說:‘怎么?你想什么?’我道:‘听姊姊說,府上有几盆名种的綠菊花,我很想瞧瞧。不知行不行?’她點點頭,伸手指著后園的一角紅樓,說道:‘我去求求小姐,要是她答允,就會把綠菊花放在那紅樓的窗檻上。’
  “那天晚上,我在凌府外的石板上坐了一夜。
  “到第二天早晨,狄兄弟,我好福气,兩盆淡綠的菊花當真出現在那窗檻之上。我知道一盆叫做‘春水碧波’,一盆叫做‘碧玉如意’,可是我心中想著的,只是放這兩盆花的人。就在那時候,在那帘子后面,那張天下最美麗的臉龐悄悄地露出半面,向我凝望了一眼,忽然間滿臉紅暈,隱到了帘子之后,從此不再出現。
  “狄兄弟,你大哥相貌丑陋,非富非貴,只是個流落江湖的草莽之徒,如何敢盼望得佳人垂青?只是從此之后,每天早晨,我總到凌府的后園之外,向小姐窗檻瞧上半天。凌小姐倒也記著我,每天總是換一盆鮮花,放在窗檻之上。
  “這樣子的六個多月,不論大風大雨,大霜大雪,我天天早晨去賞花。凌小姐也總風雨不改地給我換一盆鮮花。她每天只看我一眼,決不看第二次,每看了這一眼,總是滿臉紅暈地隱到了帘子之后。我只要每天這樣見到一次她的眼波、她臉上的紅暈,那就心滿意足。她從來沒跟我說話,我也不敢開口說一句。以我的武功,輕輕一縱,便可躍上樓去,到了她身前。但我從來不敢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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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我擒住后,立時便搜我全身,什么東西也找不到,在我的寓所窮搜大索,自然也找不到什么。每個月十五,他總是提我出去盤問拷打,把什么甜言蜜語都說完了,威嚇脅迫也都使遍了,我只是給他個不理不睬。他從我嘴里問不到半句真話,但從他盤問的話中,我反而推想到了,原來梅念笙老先生跟我說的那‘連城訣’,便是找尋梁元帝大寶藏的秘訣。他又曾派人裝扮了囚犯,和我關在一起,想套問我的口風。那人假裝受了冤屈,大罵凌退思不是好人。可是我一下子就瞧了出來,只可惜那時沒練成神照功,身上沒多少力量,打得他不夠厲害。”
  他說到這里,嘴角邊露出一絲微笑,道:“你運气不好,給我冤枉打了不少頓。若不是你投繯自盡,到今日說不定給我打也打死了。”狄云道:“我給人陷害,若不是大哥……”丁典左手搖了搖,要他別說下去,道:“這是机緣。世事都講究一個‘緣’字。”
  他眼角斜處,月光下見到廢園角落的瓦礫之中,長著一朵小小的紫花,迎風搖曳,頗有孤寂凄涼之意,便道:“你給我采了來。”狄云過去摘下花朵,遞在他的手里。
  丁典拿著那朵小紫花,神馳往日,緩緩說道:“我給穿了琵琶骨,關在牢里,一切都已想得清清楚楚,凌退思是非要了我的命不可。我如將經訣早一日交給他,他便早一日殺我。但如我苦挨不說,他瞧在財寶的面上,反而不會害我,便是拷打折磨,也只讓我受些皮肉之苦,還真不舍得傷了我的要害。”
  狄云道:“是了,那日我假意要殺你,那獄卒反而大起忙頭,不敢再強凶霸道。”
  丁典拿著那朵小花,手指微微顫抖,紫花也微微顫抖,緩緩道:
  “我在牢獄中給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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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空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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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典向這三人橫了一眼,問道:“兄弟,适才我說的那四個字,你已記住了么?”
  狄云見三名敵人已逼近身前,圍成了弧形,其中一人持刀,一人持劍,另一人雖是空手,但滿臉陰鷙之色,神情极是可怖。他凝神視敵,未答丁典的問話。
  丁典大聲叫道:“兄弟,你記住了沒有?”狄云一凜,道:“第一字是……”他本想說出個“四”字來,但立時想起:“我若說出口來,豈不教敵人听去了?”當即將左手伸到背后,四根手指一豎。丁典道:“好!”
  那使刀的漢子冷笑道:“姓丁的,你總算也是條漢子,怎么到了這地步,還在婆婆媽媽地羅嗦不休?快跟咱兄弟乖乖回去,大家免傷和气。”那使劍的漢子卻道:“狄大哥,多年不見,你好啊?牢獄中住得挺舒服罷?”
  狄云一怔,听這口音好熟,凝神看去,登時記起,此人便是万震山的二弟子周圻,相隔多年,他在上唇留了一片小胡子,兼之衣飾華麗,竟然不識得他了。狄云這几年來慘被陷害的悲憤,霎時間涌向心頭,不由得滿臉漲得通紅,喝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周……周……周二哥!”他本欲直斥其名,但終于在“周”字之下,加上了“二哥”兩字。
  丁典猜到了他的心情,喝道:“好!”轉眼間便是一決生死的搏斗,狄云能抑制憤怒,叫他一聲“周二哥”,那便不是爛打狂拚的一勇之夫了,隨即說道:“這位周二爺,想必是万老爺子門下的高弟。很好,很好,你几時到了凌知府手下當差?狄兄弟,我給你引見引見。這位是‘万胜刀’門中的馬大鳴馬爺。那位是山西太行門外家好手,‘雙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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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云大奇,還怕他是詐死,不敢放開雙手,跟著覺得自己胸口的疼痛已止,又見周圻口中流血不止,他迷迷惘惘的松開手,站起身來,只見兩截斷劍插在周圻腹中,只有劍柄和劍尖露出在外。再低頭看自己胸口時,見外衫破了寸許一道口子,露出黑色的內衣。
  他瞧瞧周圻身上的兩截斷劍,再瞧瞧自己衣衫上的裂口,突然間省悟,原來,是貼身穿著的烏蚕衣救了自己性命,更因此而殺了仇人。
  狄云惊魂稍定,立即轉身,奔到丁典身旁,叫道:“丁大哥,丁大哥。你……你……怎么樣?”丁典慢慢睜開眼來,向他瞧著,只是眼色中沒半分神气,似乎視而不見,或者不認得他是誰。狄云叫道:“丁大哥,我……我說什么也要救你出去。”丁典緩緩地道:“可惜……可惜那劍訣,從此……從此失傳了,合葬……霜華……”狄云大聲道:“你放心!我記得的……定要將你和凌小姐合葬,完了你二人的心愿。”
  丁典慢慢合上了眼睛,呼吸越來越弱,但口唇微動,還在說話。狄云將耳朵湊到他的唇邊,依稀听到他在說:“那第十一個字……”但隨即沒有聲音了。狄云的耳朵上感到已無呼气,伸手到他胸口一摸,只覺一顆心也已停止了跳動。
  狄云早就知道丁典性命難保,但此刻才真正領會到這位數年來情若骨肉的義兄終于舍己而去。他跪在丁典身旁,拚命往他口中吹气,心中不住的許愿:“老天爺,老天爺,你讓丁大哥再活轉來,我宁可再回到牢獄之中,永遠不再出來。我宁可不去報仇,宁可一生一世受万門弟子的欺侮折辱,老天爺,你……你千万得讓丁大哥活轉來……”
  然而他抱著丁典身子的雙手,卻覺到了丁典的肌膚越來越僵硬,越來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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