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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金庸系列~鹿鼎記(全)

韋小寶道:「揚州城裡貼滿了榜文,說是捉拿江洋大盜茅十八,又是
什么格殺不論,只要有人殺了你,賞銀二千兩,倘若有人通風報信,
因而捉到你,那就少賞些,賞銀一千兩。昨天我還在茶館聽大家談論
,說道你這樣大的本事,要捉住的,殺了你,那是不用想了,最好是
知道你的下落,向官府通風報信,領得一千兩銀子的賞格,倒是一注
橫財。」

茅十八側著頭看作他,嘿的一聲。

韋小寶心中閃過一個念頭:「我如得了這一千兩賞銀,我和媽娘兒倆
可有的化了,雞鴨魚肉,賭錢玩樂,幾年也化不光。」見茅十八乃是
側著頭瞧自己,臉上神氣頗有些古怪,韋小寶怒道:「你心裡在想什
么?你猜我會去通風報信,領這賞銀?」茅十八道:「是啊,白花花
的銀子,誰又不愛?」韋小寶怒罵:「操你奶奶,還講什么江湖義氣
?」茅十八道:「那也只好由你。」

韋小寶道:「你既信我不過,為什么說了真名字出來?你頭上臉上纏
了這許多布條,和榜文上的圖形全然不同了。你不說你是茅十八,誰
又認得你?」茅十八道:「你說咱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我倘若連
自己的姓名身份也瞞了你,那還算什么他媽巴羔子的好朋友?」

韋小寶大喜,說道:「對極!就算有一萬兩,十萬兩銀子的賞金,老
子也決不會去通風報信。」心中卻想:「倘若真有一萬兩,十萬兩銀
子的賞格,出賣朋友的事要不要做?」頗有點打不定主意。

茅十八道:「好,咱們便睡一會,明日午時,有兩個朋友要來找我。
我們約好在揚州城西得勝山相會,死約會,不見不散。」

韋小寶亂了一日,草已神睏眼倦。聽他這么一說,靠在樹桿上便即睡
著了。

次日醒來,只見茅十八雙手按胸,笑道:「你也醒了,你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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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軍官道:「茅十八,你越獄殺人,那是揚州地方官的事,本來用不
著我們理會。不過聽說你在妓院裡大叫大囔,說道天地會作亂造反的
叛賊都是英雄好漢,這話可是有的?」

茅十八大聲道:「天地會的朋友們當然是英雄好漢,難道倒是你這種
給朝廷舔卵蛋的漢奸,反而是英雄好漢?」

那軍官眼露凶光,說道:「鰲少保派我們從北京到南方來,為的就是
捉拿天地會反賊。茅十八,你跟我們走。」說著轉頭向吳大鵬和王潭
道:「兩位正在跟這逆賊相鬥,想來不是一路的,兩位這就請便罷。


吳大鵬道:「請教閣下尊姓大名?」那軍官在腰間一條黑黝黝的軟鞭
上一拍,說道:「在下『黑龍鞭』史松,奉了鰲少保將令,擒拿天地
會反賊。」

吳大鵬點了點頭,向茅十八道:「茅兄,天父地母!」

茅十八睜大了雙眼問道:「你說什么?」

吳大鵬微微一笑,道:「沒什么,茅兄,你好像並不是天地會中的兄
弟,卻幹么要大說天地會的好話?」茅十八道:「天地會保百姓,殺
賊子,做的是英雄好漢的勾當,自然是英雄好漢了。江湖上有言道:
『為人不近陳近南,就是英雄也枉然。』陳近南陳總舵主,便是天地
會的頭腦。天地會的朋友們,都是陳總舵主的手下,豈有不是英雄好
漢之理。」

吳大鵬道:「茅兄可識得陳總舵主么?」茅十八怒道:「什么?你是
譏笑我不是英雄好漢嗎?」他為此發怒,自然是不識陳近南了。吳大
鵬微笑道:「不敢,」茅十八又道:「難道你又識得陳總舵主了?」
吳大鵬搖了搖頭。

史松向吳王二人問道:「你們兩個識得天地會的人嗎?要是又什么訊
息,說了出來,我們拿到了天地會的頭目,好比哪個陳近南什么的,
鰲少保必定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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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十八大喜,搶上一步,說道:「你……你……識得陳總舵主?」

吳大鵬笑道:「我和這位王兄弟,都是天地會洪化堂屬下的小腳色。
承茅大哥對敝會如此瞧得起,別說大伙兒本來沒什么過節,就算真有
梁子,那也是一筆勾銷了。」茅十八又驚又喜,說道:「原來……原
來你果然識得陳近南。」吳大鵬道:「敝會兄弟眾多,陳總舵主行蹤
無定,在下在會中職司低下,的確沒見過陳總舵主的面,剛才並不是
有意相欺。」茅十八道:「原來如此。」

吳大鵬一拱手,轉身便行,雙掌連楊,拍拍之聲不絕,在每個躺在地
上的軍官身上補了一掌,不論那軍官是死是活,再中了他的摩雲掌力
,死者筋折骨裂,活著的也即氣絕。

茅十八低聲喝采:「好掌力!」眼見二人去得遠了,喃喃的道:「原
來他二人倒是天地會的。」隔了一會。向韋小寶道:「去牽匹馬過來
!」

韋小寶從未牽過馬,見馬匹身軀高大,心中害怕,從馬匹身後慢慢挨
近。茅十八喝到:「向著馬頭走過去,你從馬屁股過去,馬兒非腿踢
你不可。」韋小寶繞到馬前,伸手去拉韁繩,那馬倒是馴良,跟著他
便走。

茅十八撕下衣襟,裹了右臂的傷口,左手在馬鞍上一按,躍上馬背,
說道:「你回家罷!」韋小寶道問道:「你到那裡去?」茅十八道:
「你問來幹么?」韋小寶道:「咱們既是朋友,我自然要問問。」茅
十八臉一沉,罵道:「你奶奶的,誰是你朋友?」韋小寶退了一步,
小臉兒漲得通紅,淚水在眼中滾來滾去,不明白他為什么好端端突然
大發脾氣。

茅十八道:「你為什么用石灰撒在那史松的眼裡?」聲音嚴厲,神態
更是凶惡。

韋小寶甚是害怕,退了一步,顫聲道:「我……我見他要殺你。」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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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中一個女子聲音問道:「白大哥,什么事?」那漢子道:「一匹馬
溜了□,馬上有個小孩,也不知是死是活。」

韋小寶翻身坐起,轉頭說道:「自然是活的,怎么會死?」只見這漢
子一張長臉,雙目炯炯有神,穿一件青稠長袍,帽子上鑲了塊白玉,
衣飾打扮顯是個富家子弟,韋小寶出身微賤,最憎有錢人家的子弟,
在地上重重的吐了口唾沫,說道:「他媽的,老子倒騎千里馬,騎得
正快活,卻碰到攔路屍,阻住了,阻住了老子……」一口氣喘不過來
,伏在馬屁股上大咳。那馬屁股一聳,左後退倒踢一腳。韋小寶「啊
喲」一聲,滑下馬來,大叫:「哎喲喂,啊喲喂!」

那漢子先前聽得韋小寶出口傷人,正欲發作,便見他狼狽萬分的摔下
馬來,微微一笑,轉過馬頭,隨著騾車自行去了。茅十八騎馬趕將上
來,大叫:「小鬼頭,你沒摔死么?」韋小寶道:「摔倒沒摔死,老
子倒騎馬兒玩,卻給個臭小子攔住路頭,氣得半死。啊喲喂……」哼
哼唧唧的爬起身來,膝頭一痛,便即跪倒。茅十八縱馬近前,拉住他
後領,提上馬去。

韋小寶吃了這苦頭,不敢再說要自己乘馬了。兩人共騎,馳出三十餘
里,見太陽已到頭頂,到了一座小市鎮上。茅十八慢慢溜下馬背,再
抱了韋小寶下馬,到一家飯店去打尖。

韋小寶在妓院中吃飯,向來只是坐在廚房門檻上,捧隻青花大碗,白
米飯上堆滿嫖客吃剩下來的雞鴨魚肉。菜肴雖是不少,卻從來不會跟
人並排坐在桌邊好好吃過一頓飯。這時見茅十八當他是平起平坐的朋
友,眼前雖只幾碗粗面條,一盤炒雞蛋,心中卻也大樂。

他吃了半碗面,只聽得門外馬嘶人喧,湧進十七八個人來,瞧模樣是
官面上的。韋小寶暗暗吃驚,低聲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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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十八道:「第一件事不許惹事生非,污言罵人,口中放得乾淨些。
」韋小寶道:「那還不容易?不罵就怒罵。可是倘若有人家惹到我頭
上來呢?」茅十八道:「好端端地,人家為什么會來惹你?第二件,
倘若跟人家打架,不許張口咬人,更不許撒石灰壞人眼睛,至於之地
上打滾,躲在桌子底下剁人腳板,鑽人褲襠,捏人陰囊,打輸了大哭
大叫,躺著裝死這種種勾當,一件也不許做。這都是給人家瞧不起的
行經,不是英雄好漢之所為。」

韋小寶道:「我打不過人家,難道盡挨揍不還手?」茅十八道:「還
手要憑真功夫,似你這等無賴流氓手段,可別讓人笑歪了嘴巴。你在
妓院中鬼混,那也不打緊,跟著我行走江湖,乘草別幹這一套。」韋
小寶心想:「你說打架要憑真實武功,我一個小孩子,有什么真實武
功?這也不許,那也不許。還不是挨揍不還手?」

茅十八又道:「武功都是學的,誰又從娘肚子裡把武功帶出來了?你
年紀還小,這時候起始練武,正來得及。你磕頭拜我為師,我就收了
你這個徒弟。我一生浪蕩江湖,從沒幾天安靜下來,好好收個徒弟。
算你造化,只要你聽話,勤學苦練,將來未始不能練成一身好武藝。
」說著凝視韋小寶,頗有期許之意。

韋小寶搖頭道:「不成,我跟你是平輩朋友,要是拜你為師,豈不是
矮了一輩?你奶奶的,你不懷好意,想討我便宜。」

茅十八大怒,江湖之上,不知有多少人曾想拜他為師,學他江湖上赫
赫有名的「五虎斷門刀法」,只是這些人若非心朮不正,便是資質不
佳,又或是機緣不巧,自己身有要是,無暇收徒傳藝,今日感念韋小
寶救過自己性命,想授他武藝,那知他竟一口拒絕,大怒之下,便欲
一掌大將過去,手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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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說道:「沐王爺眼見得這達裡麻張開血盆大口,又要大叫,於
是彎弓搭箭,颼的一箭,便向達裡麻口中射去。沐王爺的箭法白步穿
楊,千步穿口,這一箭呼呼風響,橫過了江面,直達達裡麻的大嘴射
到。馬達裡麻也是英雄好漢,眼見這箭來得勢道好凶,急忙低頭,避
了開去。只聽得後軍齊聲吶喊:『不好了!』達裡麻回頭一看,只見
這一箭連穿十名將軍,從第一名將軍胸口射進,背後出來,又射入第
二名將軍胸口,一共穿了十人。」

茅十八搖頭道:「那有此事?沐王爺就算天生神力,一箭終究也射穿
不了十個人。」韋小寶道:「沐王爺是天上星宿下凡,玉皇大帝派他
來保太祖皇帝駕的,豈同凡人?你道是你茅十八嗎?這一箭一穿十,
有個明堂,叫做『穿雲箭』。」

茅十八將信將疑,問道:「後來怎樣?」

韋小寶道:「達裡麻一見大怒,心想你會射箭,難道我就不會?提起
硬弓,也是一箭向沐王爺射將過來。沐王爺叫道:『來得好!』左手
兩根手指伸出,輕輕便將箭挾住了。正在此時,天空中一群大雁飛過
,啼聲嘹亮,沐王爺心生一計,叫道:『我要射中第三隻雁兒的左眼
!』颼的一箭,向那雁兒射去。達裡麻心想:『你要射第三隻雁兒,
已不容易,怎的還分左眼右眼?』抬頭看去。便在此時,沐王爺連珠
箭發,三箭齊向達裡麻射到。」

茅十八道:「妙極!這時聲東擊西的法子。」

韋小寶道:「也算達裡麻命不該絕,第一箭正中他的左眼,仰後便倒
,第二箭,第三箭又接連射死了他的八明大將。元兵身上毛多,明軍
叫他們毛兵毛將。沐王爺連射三箭,射死了十八名毛將,這叫做『沐
王爺隔江大戰,三箭射死毛十八!』」

茅十八一怔,道:「什么?」韋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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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符來袖里圍方解 椎脫囊中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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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日到了北京,進城之時,已是午后。茅十八叫韋小寶說話行動,須得小心,京城之地,公差耳目眾多,可別露出了破綻。韋小寶道:“我有什么破綻?你自己小心別露出破綻才是。你不是要找鰲拜比武嗎?上門去找便是。”
  茅十八苦笑不答,當日說要找鰲拜比武,只是心情激蕩之際的一句壯語,他雖然魯莽粗豪,畢竟已在江湖上混了二十來年,豈不知鰲拜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怎肯來跟他這么個江湖漢子比武?之際武功不過是二三流腳色,鰲拜倘若真是滿洲第一勇士,多半打他不過。不過既已在韋小寶面前夸下海口,可不能不上北京,心想帶著這小孩在北京城里逛得十天半月,瞧瞧京城的景色,大吃大喝個痛快,送他回揚州便是。鰲拜是一定不肯跟之際比武的,然而是他不肯,可不是之際不敢,韋小寶也不能譏笑我沒种。万一鰲拜當真肯比,那么茅十八拼了這條老命也就是了。
  兩人來到西城一家小酒店中,茅十八要了酒菜,正飲之間,忽見酒店外走進兩個人來,一老一少。那老的約莫六十來歲,小的只十一二歲。兩人穿的服色都甚古怪,韋小寶不知他們是何等樣人,茅十八卻知他們是皇宮中的太監。
  那老太監面色蜡黃,弓腰曲背,不住咳嗽,似是身患重病。小太監扶住了他,慢慢走到桌旁坐下。老太監尖聲尖气的道:“拿酒來!”酒保諾諾連聲,忙取過酒來。
  老太監從身邊摸出一個紙包,打了開來,小心翼翼的用小指甲挑了少許,溶在酒里,把藥包放回怀中,端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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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轎中昏天黑地,但覺老是走不完。有時轎子停了下來,有人盤問,剔亮轎外的大漢總是回答:“尚膳監海老公公叫給送的。”韋小寶不知尚膳監是什么東西,但那海老公似乎頗有權勢,只一提他的名頭,轎子便通行無阻。有一次盤問之人揭開轎帷來張了張,說道:“是個小娃娃!”韋小寶想說:“是你祖宗!”苦于口中被塞了布塊,說不出話來。
  一路行去,他迷迷糊糊几乎要睡著了,忽然轎子停住,有人說道:“海公公要的人送到啦。”一個小孩聲音道:“是了,海公公在休息,將人放在這里便是。”韋小寶听他聲音,便是酒店中遇到的那小孩。只听先前那人道:“咱們回去稟告鄭王爺,王爺必定派人來謝海老公。”那小孩道:“是了,你說海老公向王爺請安。”那人道:‘不敢當。“跟著便有人?”茅十八和韋小寶從轎子拖了出來,提入屋中放下。
  耳听得眾人腳步聲遠去,卻听得海老公的几下咳嗽之聲。韋小寶聞到一股极濃的藥味,心想:“這老鬼病得快死了,偏偏不早死几日,看來還要我和茅大哥,替他到閻王跟前打個先鋒。“四周靜悄悄地,除了海老公偶爾咳嗽之外,更無別般聲息。韋小寶手足被綁,手指腳趾都已發麻,說不出的難受,偏偏海老公似乎將他二人忘了,渾沒理會。
  過了良久良久,才听得海老公輕輕叫了一聲:“小桂子!“那小孩應道:“是!“韋小寶心想:“原來你這臭小子叫作小桂子,跟你爺爺的名字有個'小'字相同。”只听海老公道:“將他二人松了綁,我有話問他們。”小桂子應道:“是!”
  韋小寶听得咯咯之聲,想是小桂子用刀子在割茅十八手腳上的繩索,過了一會,自己手腳上的繩子也割斷了,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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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老公眼睛望也不來望他,不住咳嗽,越咳越厲害,到后來簡直气也喘不過來,本來蜡黃的臉忽然漲得通紅。小桂子道:“公公,再服一劑好么?”海老公不住搖頭,但咳嗽仍是不止,咳到后來,忍不住站起身來,以左手叉住自己頭頸,神情痛苦已极。
  茅十八心想:“此時不走,更待何時?”一縱身,拉住了韋小寶的手,便往門外竄去。
  海老公右手拇指和食指兩根手指往桌邊一捏,登時在桌邊捏下一小塊木塊,嗤的一聲響,彈了出去。茅十八正自一大步跨將出去,那木片撞在他右腿“伏兔穴”上,登時右腳酸軟,跪倒在地。跟著嗤的一聲響,又是一小塊木片彈出,茅十八左腿穴道又被擊中,在海老公咳嗽聲中,和韋小寶一齊滾倒。
  小桂子道:“再服半濟,多半不打緊。”海老公道:“好,好,只……只要一點儿,多了危……危險的很。”小桂子應道:“是!”伸手到他怀中取出藥包,轉身回入內室,取了一杯酒來,打開藥包,伸出小指,用指甲挑了一點粉末。海老公道:“太……太多……”小桂子道:“是!”將指甲中一些粉末放回藥包,眼望海老公。海老公點了點頭,彎腰又大聲咳嗽起來,突然間身子向前一扑,爬在地上,不住扭動。
  小桂子大惊,搶扶過去,叫道:“公公,公公,怎么啦?”海老公喘息道:“好……好熱……扶……扶我……去水……水缸……水缸里浸……浸……”小桂子道:“是!”用力扶了他起來。兩人踉踉蹌蹌的搶入內室,接著便听見扑通一響的濺水之聲。
  這一切韋小寶都瞧在眼里,當即悄悄站起,躡足走到桌邊,伸出小指,連挑了三指甲藥粉,傾入酒中,生怕不夠,又挑了兩指甲,再將藥包摺攏,重新打開,泯去藥粉中指甲挑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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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此時,只听得小桂子尸身的傷口中嗤嗤發聲,升起淡淡煙霧,跟著傷口中不住流出黃水,煙霧漸濃,黃水也越流越多,發出又酸又焦灼臭气,眼見尸身的傷口越爛越大。尸身肌肉遇到黃水,便即發出煙霧,慢慢的也化為水,連衣服也是如此。
  韋小寶只看得抬舌不下,取過自己換下來的長衫,丟在尸身上,又見自己腳下一對鞋子已然踢破了頭,忙除下小桂子的鞋子,換在自己腳上,將破鞋投入黃水。
  約莫一個多時辰,小桂子的尸身連著衣服鞋襪,盡數化去,只剩下一灘黃水。韋小寶心想:“老烏龜倘若這時昏倒,那就再好也沒有了,我將他推入毒水之中,片刻之間也教他化得尸骨無存。”
  可是海老公不斷咳嗽,不斷唉聲歎气,卻總是不肯昏倒。
  眼見窗紙漸明,天已破曉,韋小寶心想:“我已換上了這身衣服,便堂而皇之的出去,也沒人認得我,那倒不用發愁。”
  海老公忽道:“小桂子,天快亮了,是不是?”韋小寶道:“是啊。”海老公道:“你掏水把底下沖沖干淨,這气味不大好聞。”韋小寶應了,回入內室,用水瓢從水缸中掏了几瓢水,將底下換上沖去。
  海老公又道:“待會吃過早飯,便跟他們賭錢去。”韋小寶大事奇怪,料想這是反話,便道:“賭錢?我才不去呢!你眼睛不好,我怎能自己去玩?”海老公怒道:“誰說是玩了?我教你几個月,几百兩銀子已輸掉了,為來為去,便是為了這件大事,你不听我吩咐么?”
  韋小寶不明白他的用意,只得含糊其辭的答道:“不……不識不听你吩咐,不過你身子不好,咳得又凶,我去干……干這件事,沒人照顧你。”海老公道:“你給我辦妥了這件事,比什么都強。你再擲一把試試。”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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