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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 靈性的覺醒》第四章:角色扮演,小我的多重面貌

放棄角色扮演
  
    我們每個人在此要學習的生活藝術中,最重要的一門課就是:在任何情況下,做好你需要做的事,但是不要讓它成為你所認同的一個角色。如果你的行動都是為了行動本身,而不是用來保護、加強或是順從你角色的身份認同的話,那麼無論你做什麼,你的力量都會非常地強大。每一個角色都是虛構的自我感,經由它,所有的事都變成是針對個人的,而且還會被心智製造的“渺小我”(little me)和它當時扮演的角色給腐化和扭曲了。在這個世界上,有權力地位的人,像政客,電視人物,商業和宗教的領袖,除了少數幾個特立獨行的例外,他們大部分都完全地認同自己的角色。他們也許被視為是VIP(重要人物),但是他們不過都是小我遊戲中無意識的參與者,這個小我的遊戲看起來是如此地重要,但最終還是缺乏真正的目的。用莎士比亞的話來說,它不過是“一個白癡訴說的故事,充滿了噪音和憤怒,無足輕重”。令人驚訝的是,莎士比亞沒有看過電視就能夠獲致這樣的結論。如果這個地球的小我戲碼有任何目的的話,這個目的也是間接的:在這個地球上創造更多的痛苦。雖然絕大多數的痛苦都是小我創造的,但它最終卻是會毀滅小我的。痛苦就是用來燒盡小我的火焰。
    在不同角色扮演的人格世界中,有少數人不會投射心智製造的形象到外界,他們是從較深入的核心本體之中來運作的,他們只是簡單地做自己,不會妄自尊大(這些人有的時候也會出現在電視、媒體和商業界)。他們如此地出類拔萃,是真的唯一為這個世界帶來一些改變的人。他們會帶來新的意識。無論他們做什麼,都會獲得力量,因為他們的作為是和整體的目的一致的。然而他們的影響卻遠超過他們的所作所為,也遠超過他們的功能。他們單純的臨在——簡單、自然、不做作,無論誰和他們接觸都會感受到他們轉化的力量。
    當你不扮演角色時,你的所作所為就沒有自我和小我摻雜在其中,也就沒有隱含的目的(secondary agenda):保護或是強化你的自我。因此,你的行動會有更大的力量。你會全神貫注在當前的情況上。你與它合一。你不會想借由它而成為什麼特定的人。當你完全是你自己的時候,你是最有力量、最有效率的。但是,不要試著去做你自己。那又會成為另外一個角色了。那個角色是:“本然的、自發性(spontaneous)的我。”一旦你試著想要成為特定的人物,你又是在扮演一個角色了。“做你自己”是一個很好的忠告,但是它也很可能誤導你。心智會插進來說:“我來看看,我如何才能做我自己呢?”然後,你的心智就會制定出“我如何才能做我自己”的某種策略。這又是另一個角色了。“我如何才能做我自己呢?”這個問題事實上是錯的。它意味著你必須要“做”一些事情才能成為自己。然而這個“如何”在這裏是不適用的,因為你已經是你自己了。不要在“你已經是”的那個基礎上,再加上不必要的負累。“但是我還不知道我是誰呢!我不知道做我自己是什麼意思!”如果你可以完全接受不知道自己是誰這件事情的話,那麼剩下來的就是你是誰的真貌了——那個在人性之後的本體,純粹潛能的領域(field of pure potentiality),而不是一些已經被定義了的東西。
    放棄定義你自己——不管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來說。你不但不會滅亡,反而還會重生。同時,不要在意別人怎麼定義你。當他們定義你的時候,他們其實是在為自己設限,所以這是他們的問題。當你與他人互動的時候,不要只是扮演一個角色或提供一個功能,而要成為一個有意識臨在的領域。
    為什麼小我要扮演角色呢?這是因為一個未受驗證過的假設、一個基本的謬誤、一個無意識的思想。那個思想就是:我是不夠的(I am not enough)。接下來就是其他無意識的思想:我需要扮演一個角色,所以我可以得到讓我能全然成為自己的東西;我需要得到更多,所以我才能成為更多。但是你無法成為比你之所是更多,因為在你身體和心理的形相之下,你是與生命本身合一的,與本體合一的。在外在的形相上,你會而且始終都會次於某些人,或是優於某些人。但在本質上,你不會次於或是優於任何人。真正的自尊和謙卑都是從這份了悟中升起的。在小我的眼中,自尊和謙卑是矛盾的。在真理中,它們是並無二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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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態的小我
  
    無論以何種形式展現,從更廣義的角度來看,小我本身就是病態的。當我們看一下古希臘文裏面的這個字:病態(pathological),我們就會發現這個字對小我來說再適用也不過了。雖然這個字通常是來描述一種疾病的狀態,它是從pathos這個字根而來的,意思是受苦。當然,佛陀在2600年前就已經發現了:人類狀況的特徵就是受苦。
    然而,那些在小我掌控之下的人,並不能辨識出受苦是痛苦的,還認為它是在任何特定的狀況下唯一合理的反應。盲目的小我是無法看到它在自己和其他人身上所加諸的痛苦。不快樂就是小我創造的一種廣為流傳的心理——情緒疾病。它是地球環境污染的內在對應。像憤怒、焦慮、仇恨、怨懟、不滿足、羡慕、嫉妒等負面情境,已經不被視為是負面的了,反而被合理化並且進一步被曲解為:這不是我們自己創造的,而是其他人或是一些外在因素所造成的。“你要為我的痛苦負責。”這是小我的暗示。
    小我無法分辨一個狀況本身,和我們對那個狀況的解釋及反應,這兩者之間有什麼不同。你可能說,“多麼糟糕的一天啊!”但你並不瞭解,那個寒冷、風和雨或是任何讓你有反應的情境本身,並不是糟糕的。它們就是那個樣子。真正糟糕的是你的反應,你內在對它們的抗拒,還有因抗拒而產生的情緒。用莎士比亞的話來說就是:“沒有所謂的好或壞,而是我們對它的想法造成了好壞。”尤有甚者,小我還把受苦和負面反應曲解為樂趣,因為就某種程度而言,小我本身在其中獲得了強化。
    舉例來說,憤怒或怨恨,因為會增加分離感,加強對他人的分別心,而且會創造一個看起來無比堅固的心理立場:“我是對的!”所以它們可以極為有效地強化小我。當你被這些負面情緒佔有的時候,如果可以去觀察你身體內在生理方面的變化,你會發現這些情緒是如何地妨礙心血管、消化和免疫系統以及其他身體功能的運作。如果你能夠觀察到這些變化的話,那麼你就會很清楚地看到:這些情緒實際上真是非常病態的,它們是一種形式的受苦,毫無樂趣可言。
    每當你處在一個負面狀態的時候,你的內在其實有一部分是在尋求負面的事物,並且視它為樂趣,或是相信它可以幫助你得償所願。要不然的話,誰會一直抱持著負面情緒不放,讓自己和其他人都陷入慘境,而且在身體上創造疾病?因此,每當你發現自己內在有負面心態時,如果那一刻你能夠瞭解到:在你之內有一部分是把這些負面事物視為樂趣,並且相信它是有用的,那麼你就已經直接地覺察到你的小我了。當這種情形發生時,你的認同就從小我轉到了覺知。這也意味著小我在縮減,而覺知在增長。
    如果在負面情緒中,你當時就能夠瞭解到:“此刻我正在為我自己創造痛苦。”這份覺知,就足以讓你超越被制約的小我狀態和它所產生的反應的限制。隨覺知狀態而到來的無限可能性將被開啟,讓你看到有其他更具智慧的方式來應對任何情況。在那一刻,當你看到了你的不快樂是缺乏智慧的時候,你就能夠自由地放下這個不快樂。負面心態是不明智的,它總是來自於小我。小我也許很聰明,但是它沒有智慧。小聰明會追求它自己小小的目標。而智慧卻能夠看見聯結所有萬事萬物的較大整體。小聰明是被自我利益所驅使的,而且它非常地短視近利。多數的政客和商人都很聰明,但很少是有智慧的。利用聰明而獲得的東西都是短暫的,而且最後總是會導致自我挫敗。聰明導向分離,智慧包容萬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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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背景般的不快樂
  
    小我創造了分離感,而分離感則創造了痛苦。由此可見,小我是如此地病態。除了那些明顯的負面情緒如憤怒、仇恨之外,還有一些比較細微的負面情緒的形式,它們是如此地稀鬆平常,通常不會被視為是負面的。比如說:不耐煩、煩躁、神經緊張,還有“受夠了”。它們構成了那個不快樂的背景基調,而且是很多人主要的內在狀態。你需要非常的警覺,而且絕對地臨在,才能夠偵察到它們。當你能夠偵察到它們的時候,那就是覺醒的時刻,也是與心智脫離認同的時刻。
    有一個最常見的負面狀態,也許正因為它是如此地稀鬆平常,所以很容易被人忽略。也許你對它也很熟悉。你是否常常經歷一種不滿足感,它很難描述,只能說它是一種像背景般的怨懟?它可能有針對性,也可能沒有特定的針對性。很多人生命的絕大部分都在這種狀態中度過。他們是如此地與這種狀態認同,以至於無法退後一步而看清楚它。位於那種感覺之下的,是我們無意識地持有的一些信念,也就是說:思想。你的這些思想,就如同你在睡覺時做的夢一樣。換句話說,你不知道你在思考,就如同做夢的人不知道他在做夢一樣。
    這裏是一些最常見的無意識的思想,它們為那種不滿足的感覺或是背景基調的怨懟煽風點火。我下面列出來的是這些思想的基本架構,我刪除了它的內容,因為這樣看起來比較清晰。當你生活的背景基調中有不快樂的情緒時(有時不是在背景,而是已經展現出來了),你可以看看是下面的哪一個思想架構在運作,同時可以根據個人的情況把內容填進去。
    .在我生命中需要發生一些事情,我才能因此而感到平靜(快樂、滿足等等)。我很生氣這些事情還是沒有發生,也許我的怨懟最後可以讓它發生。
    .過去有些不該發生的事情發生了,我很生氣。如果它們沒有發生的話,我現在就可以感到平靜。
    .有些不該發生的事情現在正在發生,而它妨礙了我此刻的平靜。
  
    這些無意識的信念常常還會導向一個特定的個人,因此“發生的事情”就變成了“一個人做的事”:
     .你應該做這個或那個,那樣我才可以平靜下來。我很生氣你還是沒有做。也許我的怨懟會促使你去做它。
    .你(或是我)過去做的,說的,或是沒做的事,讓我現在無法平靜下來。
    .你現在正在做的或是沒做的事,妨礙了我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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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的秘密
  
    以上這些都是假設,而且是未經審查的、與現實混淆的思想。它們是小我編造出來的故事,讓你深信你此刻不能平靜或是不能完全做你自己。平靜的狀態和做你自己是同一回事。小我說:也許未來的某一天,如果某些特定的事,或是其他的事情能發生,或是我可以得到這個,或是成為那個的話,我就能夠平靜下來。它或許會說:因為過去發生的一些事情,我永遠都無法平靜。你可以去傾聽所有人的故事,然後發現它們都可以有一個相同的標題:“為何此刻我無法平靜”。小我不知道你唯一可以平靜下來的機會就是此刻。或者其實它是知道的,但是它害怕你發現這個事實。畢竟,平靜就是小我的終結。
    如何在此刻就能平靜下來呢?與當下時刻和平共處。當下時刻就是生命的遊戲場,它無法在別處遊戲。一旦與當下時刻和平共處之後,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你可以做什麼或是選擇去做什麼,或是說:生命要經過你做什麼。有幾個字可以表達生活藝術的秘密,也是所有成功和快樂的秘密:與生命合一。與生命合一就是與當下合一。然後你就會明白,其實不是你在活出生命,而是生命經由你活出來。生命是舞者,而你是舞步。
    小我喜愛它對現實(reality)的憎恨。現實又是什麼?現實就是本然(whatever is)——不論它是什麼。佛陀稱之為“tatata”——生命的如是(the suchness of life),它不過就是當下時刻的如是。對如是的反抗是小我最重要的特徵之一。它創造了小我賴以興旺的負面狀態以及它所喜愛的不快樂。這樣做的時候,你讓自己和其他人受苦,卻毫不知情,也不知道你是在地球上創造地獄。無意識生活的本質就是:創造痛苦而渾然不覺——也就是完全在小我的掌控之中。小我對於辨識它本身以及它所作所為的能力之差,令人咋舌而不可置信。它會去譴責別人的行為,但卻完全看不見自己也在做同樣的事。當別人指出來的時候,它會以憤怒的否認、狡辯和自圓其說的方式來扭曲事實。不但大家這麼做,企業組織甚至政府也都是這樣。如果上面這些方式都不管用,小我會惱羞成怒地訴諸謾駡,甚至暴力的行為——動不動就訴諸武力。我們現在就可以理解耶穌在十字架上所說的具有深度智慧的話:“寬恕他們,因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若想要終結幾千年來加諸在人類情境中的悲慘狀況,必須要從你自身開始,在每一刻都要為自己的內在狀態負責。每一刻指的就是當下。問自己:“此刻我的內在是否有任何負面的感受?”然後,保持警覺,關注你的思想和情緒。注意那些較低程度的不快樂,無論它們是以何種我先前提過的形式存在,例如:不滿足,神經緊張,“受夠了”,等等。注意試圖要合理化或是解釋這些不快樂情緒的思想,它們其實是不快樂的肇因。在你覺察到自己內在的負面狀態的那一刻,並不表示你失敗了,你其實是成功了!在覺察發生之前,你是與內在狀態認同的,而這樣的認同就是小我。覺知來臨之後,你就脫離了與思想、情緒和反應的認同了。不要把這種情形和否認混為一談。你可以感知到思想、情緒和反應,而當你感受到它們的那一刻,認同的解脫會自然地發生。你的自我感以及你是誰的自我認知,就會有所轉化。在此之前,你是你的思想、情緒和反應;現在你是那個覺知了——觀照這些狀態的有意識的臨在。
    “有一天我要從小我中解放出來。”是誰在這樣說?當然是小我。從小我中解放出來其實不是件大事,只是小事一樁。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在你的思想和情緒發生的時候,對它們有所覺知。這不是一件要“做”的事,只是要警覺地觀照。這樣說來,你是無法“做”任何事來脫離小我的。當轉變發生的時候,就是從思考到覺知的轉變發生時,有一個比小我的小聰明更大的智性會開始在你的生活中運作。經由覺知,情緒甚至思想都不會是個人化的了。它們不具個人色彩的本質會自然流露。在它們之間,再也沒有一個“我”了。它們只是人類的情緒,人類的思想。你個人全部的歷史,原來最終也不過是一個故事,一堆思想和情緒罷了!它們會成為次要的,而且不會再霸佔你意識的前端了。它不會再成為你自我感的基礎。你就是臨在之光,比任何思想和情緒都還要深沉,而且是在它們之前就存在的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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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我的病態形式
  
    如同我們所見的,如果我們廣義地使用“病態”這個字眼來表述功能失調和受苦,那麼,小我的本質就是病態的。很多心理的疾病,其實都包括了在正常人身上也同樣會發生的小我特質。不同的是,在心理有病的人身上,這些特質變得如此地明顯,所以它們的病態本質顯露無遺,除了受苦者本身之外,沒有人看不出來。
    舉例來說,很多正常人有時會說一些謊言,好讓自己看起來更重要、更特殊,同時強化他們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他們說的包括:他們認識某某人,他們的豐功偉績,他們的能力與財富,還有其他各種小我用來認同的東西。然而,小我的不足感,以及要有更多或是成為更多的需求,會驅使一些人習慣性和強迫性地說謊。他們告訴你關於他們自己的事,也就是他們的故事,絕大多數都是幻想出來的,只是小我虛構的門面,讓它自己感覺比較殊勝。這些華麗而膨脹的自我形象有時也許可以愚弄他人,但是不會太長久。很快地,大多數的人都會看出來它們全是虛構的。
    被稱為“妄想精神分裂症”的心理疾病(或簡稱“妄想症”),基本上就是一個小我的誇大形式。它通常包括了一個心智虛構的故事,用來佐證病人持續在心底深處感受到的恐懼。故事主要的成分就是他們相信某些人(有時是很多人,甚至所有人)在算計他們,或是有陰謀要來控制或殺死他們。故事本身通常會有內在的一致性和邏輯性,所以有時把其他人也騙得相信了。有時某些組織,甚或是整個國家,在他們的根本基礎上都會有妄想的信念系統。小我的恐懼和對他人的不信任,還有“排他”傾向,會讓它聚焦在它所認知到的錯誤上,並且把這些錯誤視為他人的身份。這種情形稍微過度時,就會讓別人成為小我眼中“沒有人性的野獸”。小我是需要別人的,但是它的兩難困境就在於,它內心深處是仇恨並且害怕其他人的。沙特說的:“地獄就是他人。”就是小我的心聲。患有妄想症的人會深刻地感覺到那個地獄,但是對其他人來說,只要小我模式還在他們之內運行,他們多少都能感受到。你的小我愈強,你就愈會感覺到其他人是你生活當中痛苦的主要來源。同時,你也很可能會讓其他人的生活同樣地困難。當然你是看不到的,因為,看起來好像總是別人在這樣對待你的。
    我們稱為“妄想症”的心理疾病也會表現出另外一個症狀,也是每個小我都有的成分,但是在妄想症患者身上是比較極端的形式。患者愈是看到自己被他人迫害、跟蹤或威脅,他就愈會把自己想像成宇宙的中心,其他的人、事、物都是隨著他而起舞。同時他會覺得自己格外地重要和特殊,因為他幻想有那麼多人把注意力都聚焦在他身上。他的受害者情結和被那麼多人錯待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格外地特殊。在形成他幻覺系統基礎的故事中,他常常賦予自己兩種角色,一個是受害者,一個是有潛力的英雄,即將拯救這個世界或是擊敗所有邪惡的力量。
    種族、國家和宗教組織的集體小我也常常有很強的妄想成分:我們和邪惡的“他人”對抗。這也是人類受苦的眾多起因之一。西班牙的宗教法庭、起訴並焚燒異教徒和“女巫”,還有導致第一次和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國與國之間的關係、美蘇之間的冷戰、美國20世紀50年代的麥卡錫主義、中東長久以來的暴力爭端,這些都是被極端的集體妄想症所操控的人類痛苦的戲劇事件。
    個人、團體和國家如果愈加地無意識,小我的病態就愈可能以肢體暴力的形式展現。當小我試圖堅定它的立場,證明自己是對的而對方是錯的,它會使用一種非常原始但卻很普遍的方式——暴力。對非常無意識的人來說,爭吵很容易就會引發肢體暴力。爭吵是什麼?就是兩個人或很多人都在表達他們的意見,但是彼此的意見相左。每個人都與構成他們意見的思想如此地認同,以至於這些思想變得如此強硬而成為心理的立場,而且他們都投注了自我感在其中。換句話說,身份認同和思想合併了。在這種情形下,當維護我的意見(思想)的時候,我感覺是在防衛我自己,我的表現也如此。無意識地,我會感覺自己好像在為生存而戰,我的行為也是如此,所以我的情緒自然會反映出這個無意識的信念。它們變得非常地紊亂。我很煩惱、憤怒,防衛性或是攻擊性很強。我需要不計一切代價獲取勝利,否則我就會滅亡。這是一個幻相。小我不知道你的心智和心理上的立場與你的本質毫無關係,因為小我就是未受觀測的心智本身(unobserved mind itself)。
    在禪宗裏他們說:“不要尋找真理。只要停止重視(cherish)意見就好了。”這是什麼意思?放下對心智的認同,那麼你超越心智的本質就會自動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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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小我存在與否
  
    很多人都有不受小我控制的時刻。在某些領域有特殊成就的人,就有可能在他們工作的時候,完全或是大部分地從小我中解脫。他們可能毫不知情,但是他們的工作本身已經成為一種靈性的修持了。他們大多數都是在工作的時候非常的臨在,而在日常生活中又會落回到比較無意識的狀態。這意味著他們臨在的狀態只是暫時地局限於生活中的一個領域而已。我接觸過一些老師、藝術家、護士、醫生、科學家、社會工作者、服務生、美髮師、企業老闆還有銷售人員,他們工作時並沒有在追尋自我,而是完全順應當時之所需,令人敬佩。他們與工作合一,也與當下合一了,也與當時他們服務的人或是任務合而為一。這些人對於其他人的影響,遠超過他們提供的功能所帶來的影響。每個和他們接觸的人都會感覺到自己小我的緩減。即使那些小我強烈的人,都會開始放鬆,放下防衛,並且在互動中不再做角色扮演。理所當然的是,這些工作時不帶小我色彩的人,在他們的工作中都有傑出的表現。任何與他所做之事合一的人,就是在創建一個新的世界。
    我也接觸過一些人,他們也許技術上非常到位,但是他們的小我卻時時地破壞他們的成果。他們的注意力只有一部分是放在工作上,其他的部分都是在自己身上。他們的小我需要得到個別的關注,如果得不到足夠認可的話(可能永遠都不夠),他們會浪費很多能量在怨懟上面:“有其他的人獲得比我還多的關注嗎?”此外,這些人主要關注的焦點也許是利益或權力,而他們的工作只不過是為了達到目標的手段。當工作變成不過是達到目標的手段時,它就不會是高品質的。當工作中有障礙或困難的時候,當事情不如預期順利的時候,當其他人或是環境不給予助力或合作時,他們不但不會立刻與這個新的狀況合一,而針對當下的情況採取必要的措施;反倒會起而抗拒新的狀況,而讓自己與它分開。在這裏,有一個“我”覺得個人受到了侵犯或是覺得怨恨,而且大量的能量會在無用的反抗或怒氣中燃燒殆盡,而這些能量如果沒有被小我錯誤地使用的話,其實是可以用來解決問題的。尤有甚者,這股反抗的能量會創造新的障礙、新的反對勢力。很多人真的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當有些人不幫助其他人、不與其他人分享資訊或是陷害別人,免得別人會比“我”成功或是比“我”得到更多的榮譽時,這反而是不自覺地傷害了自己的工作。對小我來說,合作是個陌生的名詞,除非有暗藏的其他動機。小我不知道,你愈是把別人包容進來,事情會進行得愈加順利,而且各種事物會愈容易流向你。當你不給別人幫助,或是只給別人一點點幫助,或是在別人的路上製造障礙,宇宙(以人、事、物的形式)也不會給你幫助,或是只給你一點點幫助,因為你把自己從整體之中切割開了。小我無意識的核心感受就是“不夠”,所以它對別人成功的反應,覺得好像是他們從“我”這裏拿走了什麼。小我不知道,你對其他人成功的怨懟,反而會阻礙你自己成功的機會。為了要吸引成功,不論你在哪里看到它都要隨時歡迎它。(吸引力法則)
  
病中的小我
  
    一個疾病可能會強化小我或是減弱小我。如果你抱怨、感到自憐或是怨恨自己的病,你的小我就會獲得強化。如果你把疾病當成你部分概念上的身份認同的話,小我也會增強:“我是某種疾病的患者。”啊,那現在我們知道你是誰了!而另外有些人,在平常生活中有很強大的小我,但是生病之後,突然之間就變成一個溫柔、和善,比以前好很多的人。他們可能獲得了在以前正常生活中永遠得不到的一些洞見。他們可能接觸到內在的領悟和滿足,而說出一些智慧的話語。然後,當他們好起來的時候,能量回來了,小我也回來了。
    當你生病的時候,你的能量水準是很低的,而有機體的智慧可能會接管,利用剩下的能量來療愈你的身體,所以沒有足夠的能量給心智使用,心智指的就是:小我的思考和情緒。小我會耗損大量的能量。然而在有些例子中,小我還是保存了僅有的一點能量,來供自己的目的使用。不用說的是,在病中小我獲得增強的人,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康復。有些人永遠康復不了,所以疾病轉變成慢性的,也成為他們虛假自我感永久的一部分了。
  
集體小我
  
    與自己共處有多困難?小我試圖逃離個人自我的空虛不足感時,使用的方法之一,就是借由認同一個團體而擴大和加強它的自我感。那個團體可能是:國家、政黨、公司、組織、教派、俱樂部、幫派、足球隊等。
    在有些例子中,有人奉獻他的生命去無私地為一個更大更好的團體目標而工作,完全不求任何個人的回報、讚賞,或是為自己積攢什麼。在此,個人的小我似乎完全地瓦解了。從個人自我可怕的負擔中解脫出來是多輕鬆的一件事啊!無論工作得多麼辛苦,需要犧牲多少的東西,團體的成員都感到快樂和滿足。他們看起來好像都已經超越了小我。問題是:他們是真正的自由了,還是小我只是從個人轉化到了團體?
    一個集體的小我展現出來的特質和個人小我是一樣的,比如說:需要衝突和敵人,需要更多,需要自己是對的,而與其他犯錯的人對抗,等等。遲早這個團體會和其他的團體發生衝突,因為它無意識地在尋求衝突,而且它需要對手來界定自己的界限和身份認同。而它的成員在小我驅使的行動中醒來之後,會經驗到不可避免的痛苦。在那個時刻,他們可能就此覺醒,而瞭解到他們所屬的這個團體,有強烈病態瘋狂的成分。
    剛開始的時候,突然之間覺醒過來繼而發現你所認同、所工作的團體實際上是病態瘋狂的,這可能會讓你很痛苦。有些人在那個時候會變得憤世嫉俗或是刻薄,然後否認所有的價值。也就是說,當他們看清楚了前一種信仰系統的幻相,繼而夢幻破滅時,他們會很快地採納另一種信仰系統。他們沒能面對自己小我的死亡,反而逃跑到另外一個新的小我上轉世重生。
    一個集體小我通常比其成員的個別小我還要來得無意識。比方說,群眾(一個暫時的集體小我實體)會進行很多暴行,這些是個人在不聚眾的情況下不會做的。很多國家有時也會從事一些在個人看起來是心理病態的行為。
    當新的意識萌生的時候,有些人會覺得被召喚而組織一些團體來反映出開悟意識。這些團體不會是集體的小我。組成這些團體的個人不需要經由這些團體來定義他們的身份。他們不會再借由任何外相來定義自己。即使這些團體的成員還是沒有完全脫離小我,但是在小我冒出頭來的時候,他們會有足夠的覺知在自己或是別人身上認出它來。然而,因為小我還是會想盡各種辦法去試著掌控他人,並且維護自己,所以不間斷的警覺性是很重要的。這些團體重要的任務之一,就是把小我帶進覺醒之光中去瓦解它。這些團體也許是開悟的企業,慈善機構,學校或是一群住在同一個社區的人。在新意識的揚升中,這些開悟的團體將會起到很重要的功用。如同小我的團體會把你拉進無意識與痛苦之中,這些開悟的團體將會是加速地球轉化的一個意識的漩渦。
  
永生的鐵證
  
    小我的誕生,是源自于人類心靈中的分裂,在其中,人的身份被分成兩個部分,稱之為“主詞的我”(I)和“受詞的我”(me)或是“受詞的我”(me)和“我自己”(myself)。因此,每個小我都是精神分裂的,用比較通俗的說法就是“人格分裂”。你和你自己的心理形象相生相依,這個心理形象就是與你息息相關的概念上的自我。當你提到“我的生命”的時候,生命本身就變成一種概念,並且與你的本質(who you are)分開了。當你提到或是想到“我的生命”,而且對自己所言深信不疑(而不是只把它當成一個慣用辭彙)的那一刻,你就進入了幻相之中。如果真有所謂“我的生命”的話,那麼我和生命就是兩碼事了,因此我有可能會失去我的生命,也就是我想像中的寶貴資產。而死亡就會成為一個似是而非的真相,而且是個威脅。話語和概念將生命分解成不相關的片段,這些片段本身不具真實性。我們甚至可以說,“我的生命”這個概念,是分離(separateness)的最原始幻相,也就是小我的源頭。如果我和我的生命是兩樣東西,如果我和生命是分離的話,那麼我就與所有的人、事、物都是分離的了。但是我怎麼可能與生命分離呢?如果與生命和本體分離,還有什麼“我”可以存在呢?這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沒有所謂“我的生命”,或是我“沒有生命”這回事。我就是生命。我和生命是合一的。不可能不是這樣。所以,我怎麼可能失去生命?我怎麼可能失去我原本就沒有的東西呢?我怎麼可能失去“我本是”的東西呢?這是不可能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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