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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心恕爾 作者:恕心 (連載中)

逆子 第二十五回 憐憫

  他微微呼出一口氣,又開始檢查腿部,左腿好了,然後右腿,等到了右腿膝蓋下方一寸處,管清微微一碰,管沐雲急促地喘息了一聲,管清急忙撒手,再看管沐雲,還是沒有睜開雙眼。
  管清叫千蘭拿把剪刀過來,先用剪刀將長褲剪開一點,然後雙手微用力撕開綢褲到大腿處,只見右膝下骨折斷端已然經傷口處穿透出來,淌在腿上的血轉成了暗紅色,快要凝固,創口處卻還有鮮血在不停地往外流。
  千蘭千秀的臉色都駭得青了,倒也提醒我,管府從老爺到少爺,向來只用園子裏的丫頭們負責些精細針線活兒之類,從不用她們貼身伺候,千蘭千秀還沒有嫁人,在這裏實在不合適。
  “千蘭千秀,你們先下去。”我想了想又道:“找幾個丫頭,拿些新的白色棉布,麻利些裁成細布條,叫小廝去尋幾塊乾淨輕薄的木板來,再去廚房裏燒上熱水,滾開了和布條木板一起叫齊春送過來。你們倆就在外頭侯著,有事兒我會叫你們。”齊春是管沐雲的貼身小廝,可這管沐雲出門從不帶他,巴巴地跟出去,每回都被硬攆了回來。弄得齊春一個十四五歲好動的半大孩子,整日地在園子裏無所事事地瞎晃悠。
  千蘭千秀先是望了我一眼,應了一聲,出去了。
  管清聽了我跟蘭秀二人的吩咐,回頭瞅了我一眼,沒說話,又皺著眉頭去細看管沐雲的傷口,我則走過去姚嬤嬤身邊,扶她到一旁坐下,勸了幾句,叫她寬心。
  千蘭千秀很快就叫齊春把布條木板和熱水送了過來。管清接了過去,齊春給他打下手,管清用棉布沾著熱水將管沐雲腿上的傷口連汙物帶血漬一起輕手擦洗乾淨,然後用疊起稍厚的棉布壓在創口處,再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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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第二十八回 寸香

  千蘭向來守禮,在外人面前就這麽繃不住笑出來,可見我當日的大作實在慘不忍睹之極。
  就連我自己也強忍才不至於突然笑出聲來。
  阿萱雖然奇怪千蘭的反應,不過她性子溫順,也沒有深究,只是卻有一瞬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瞅了我一下。我見了,心裏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
  桑鬱此時湊上來道:“前兩回見少夫人,好像都帶著把七弦琴,想必少夫人的琴技定然了得!”
  “那個啊!”我尷尬地笑笑道:“不瞞你說,我是才學了沒幾日,如今還是個半吊子。勉強彈出的幾個音,還不知對是不對。”
  “哦?”桑鬱不通道:“少夫人過謙了,少夫人師承的定然是大家,就算是初學,假以時日,也必定出手不凡!”
  我坦然一笑,“我可是連個正經的師傅還不曾拜過,又哪來的大家,我是怕沒有恒心,學不好,也就沒有興師動衆地請師傅來教,不過就是碰到了懂的就求教一些,平時就自個兒琢磨著練,我奏出來的琴,連千蘭千秀都忍受不了,想來真是很難聽的!”說起這事兒來,我就覺得委屈,於是又哀怨地瞅了千蘭一眼。
  千蘭原本最經不得逗,可是百煉也成鋼,如今已經學乖了,才不任我逗著玩兒,嗔道:“您又來了,本來誰也沒說過您奏得難聽,偏要把罪名往我們身上扣,害得我們冤得夠嗆,還真當您傷心了,緊著得哄著!”
  完了!以後要換個花樣了,這招不好使了!
  我呵呵笑著裝傻。“自家人,算那麽清楚幹什麽!呵呵!”
  千蘭佯瞪了我一眼,我趕緊縮起脖子來,轉向桑鬱道:“呃,桑公子,祁山書院名師輩出,在琴技上亦是具備高深造詣,你在那裏就讀也有些時日了,定也是受益匪淺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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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子 第三十一回 舊緣

  唉,我這是攤上了什麽事兒呀!
  感覺到旁邊有人,是管清要送我回桐園。我看了看他,將被風吹得淩亂的鬢髮別在耳後,整理了一下思路,清了清嗓子,緩緩道:“我有一些事情,想問問您。”既然已經逃不開了,以後會碰到什麽事情,真的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未知,那麽,我至少對我所遭遇的一切的來龍去脈要清楚明白吧,想起那“至死方休”四個字,我就想要打哆嗦。
  “少夫人請問,管清一定知無不答。”
  不知怎的,我覺得今日管清對我的態度似乎更加真實誠懇,而不是往常的虛禮客套。
  “嗯,”我輕輕地點頭,問道:“老爺過去,到底是做什麽營生的?我方才是懵了,糊裏糊塗地就忘記了要問管老爺。
  管清頓了半晌,似乎在整理思緒,我也不催他,沒多久,他就講道:“二十年前,武林中有一個名叫‘奪雲樓’的地方,那是個獨立於各個幫派之外的組織,老樓主沈藍重,自創立之日起,就立志要除奸懲惡,爲百姓伸張正義,將管府漏網的惡徒,有苦主的,從天南海北拘到苦主面前懲處,倘若尋不到苦主了,那就就地清除,乾淨利落。三十年間,奪雲樓始終矢志不懈地施行老樓主的誓言,也因此,得到了武林中所有心懷正義之士的欽佩,甚至連朝廷各方勢力,也因對奪雲樓的所爲評判不一而分成兩派,一派主剿,一派主撫,一時間爭執不下,就算曾經有一段日子,主剿的一派占了上風,卻也因奪雲樓的實力非同凡響,一度控制了大余一半的水運陸運,手握的錢銀數目幾近與大餘的國庫不相上下,倘若派兵正面衝突,就算戰勝,損耗必然巨大,甚至可能會動搖國本,因而不得不暫時按下不動。奪雲樓因而數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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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逆子 第三十三回 死別

  “千蘭!”一個沒有揪住,千蘭沖了出去,我的腳不聽使喚地也跟著奔了出去。
  我恍惚聽到後頭尖聲喊我的聲音,還有人也跟著追了出來!可是我只看到了千蘭還沒奔到那對拼殺著的父子跟前,卻被一把不知從哪斜飛出的鋒利的刀劃過了臉龐。
  “啊!”我叫了出來,拔足奔向她倒下的身影。
  就快到了,還差幾步了。
  可是,很多事情,不過就是發生在一瞬間的,我在下一瞬頓下了飛奔的步子,我看到管老爺擊飛了一把刺向管沐雲的劍,然後他的胸口,被另一把劍刺穿。
  “爹!”
  “老爺!”
  仿佛,一切都停止了,就停在那一刻。
  突如其來的巨大變故叫我的腦子停滯了,木然地看著一個不知何時突然出現的老人家,揮舞著鼓起來的袍袖,將那些黑衣人阻住,我只呆滯地瞅了一眼,再直直轉回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一幕。
  管沐雲扔了手裏的劍,接過距他不過一尺的管老爺凝住的身體,緩緩地向下滑。
  終於著地了,千蘭在地上爬著到了近前,跪在一邊,千秀也奔過去了,方才是她追出來的?管清亦沖過來,又殺了幾個身邊的黑衣人,也跪下了。
  “爹,爹。”管沐雲極小心地輕聲喚著,一轉頭就嘶聲叫著:“快去找人!快去叫大夫!快去呀!”
  管老爺抓著他的手臂,搖頭,他胸前透出的劍插著的地方,正滲著汩汩的鮮血,把衣衫快要浸透了,他扯出了一個笑臉來,臉上廝殺過後噴濺的血迹使這個笑容變得淒慘可怖。喘息著,他艱難道:“雲兒,你長大了,爹很高興,既然已經長成男子漢了,以後就要更堅強了,這場災難,是爹招來的,都是爹……的錯……”管老爺停下來劇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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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第三十五回 癡傻

  我歎息著,換上衣裳,戴上白花,就著涼水,胡亂抹了把臉,想起姚嬤嬤的死,淚意又湧上了眼眶,趕忙閉了閉眼睛,將眼淚壓回去,叫陸續回來的幾個丫頭小廝各自去忙,只叫了小丫頭千玉陪我前去位於四園前頭的前廳。
  千玉才十二歲,年紀小,膽子也小,昨晚的事情把她嚇壞了,此時跟在我身邊,我邁一步她邁一步,就快要貼上我的後背了。
  細想起來,我這兩世統共二十幾年來,經歷了兩回生死關頭,這會兒想來,對死亡的恐懼,恐怕已經沒有當初那麽嚴重了,突然想到,我是藉由飛機失事而死亡才來到這裏的,那麽有沒有可能也是可以通過死亡再回到前世去?
  腦中閃過夜裏讓我心有餘悸的一幕幕,唉,誰說不怕?那樣慘烈的境況,如何不怕?
  “少夫人!您看那是什麽?”千玉驚叫道。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去,青石路旁的草叢中,隱隱露出一些紅色和白色,我走進去看,好像是塊布料。撿起來,不大一塊,看邊兒上,仿似是被鋒利的東西切割下來的一般,我摸了摸上頭凝固的暗紅色,這本來是白色的緞,可是卻被血染成了半紅半白。這緞似乎……會不會是……我凝眉沈思。
  “少夫人!您拿著那個做什麽?快扔了吧!”千玉往我身邊一湊,看清了我手裏的東西,驚得倒退著喊。
  我瞅了她一眼,摸尋著身上的手帕,沒帶,沖千玉道:“玉兒,把手帕拿來用用。”
  “哦,”千玉雖躲得遠,卻也乖乖地把手帕掏出來遞給我。
  我接過攤開,將手裏的那塊血緞用帕子細細包了起來。
  千玉叫道:“少夫人,我的帕子!”快要哭了。
  我道:“別急,回頭再還你兩條絲錦的!”
  千玉一聽,不說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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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第三十七回 涵姑

  更甚者,這個女人,她就安靜不語地立在那裏,姿形優雅,體態妖嬈,叫我猛然想起一個人,或者說是一幅畫,雖然她二人的氣韻並不相同,可她和那畫中女子的眉目至少有三分相似,她,可是我想的那個人?
  “奪雲樓木薪堂堂主鄭子涵見過少夫人。”一照面,她整顔先要給我見禮。
  果真是她!我忙上前扶住,“展眉不敢。”
  鄭子涵正色道:“少夫人勿須如此,在私雖說我是雲兒的姨娘,可要論公,我是樓主的屬下,禮不可廢。”說著當真有繞開我的手,規矩以禮。
  我無奈,還禮。
  她這才仔細打量了我半晌,方微笑道:“樓主常說,雲兒有了你,就是最好的了,如今一見,果真是個靈慧又端穩的好媳婦。”
  我淡笑不語。
  “樓主他……”她的神色忽然哀戚起來,“早知會出事,還不讓我過來!沒想到,就這麽快……”黛眉凝噎,豔容欲淚。
  “子涵,你當知樓主之意,倘若他去了,這世上少爺除了少夫人,可就只有你一個親人了!”管清肅然插口道。
  鄭子涵頷首,“我知道,我知道樓主的意思。”接著打起精神,展顔對我道:“展眉不必挂念雲兒,他在我那兒!我會叫人看著他的。”
  我不解,“您那兒?”
  鄭子涵恍然啓唇道:“哦,瞧我,忘了說,我如今的身份是‘醉紅樓’鴇娘涵姑。”
  醉紅樓?好熟悉的名字。
  “少夫人,當日少爺誤會老爺,就是因爲老爺去醉紅樓找子涵。”管清含蓄地提醒我。
  當日,當日就是我來的那一天吧!又是誤會,這個家裏處處都是誤會,這些誤會又衍生出了多少傷害,多少悲劇。我不願也像這個家裏的人一樣沈浸在這些悲劇中不可自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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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第四十回 生計

  早上我渾身乏力地爬起來,精神也不大好,畢竟是折騰得一個晚上都沒休息,匆匆梳洗了,扒了兩口飯,就和管清、文岱去了江邊的造船坊了。
  距競陽城五裏處便是這塊兒大陸上享譽千年的途淩江了。
  此江蜿蜒曲折,從西胡起始,至勃域入海,經競陽、京城等十數個大餘最繁華的城鎮,總長度達數千餘裏,幾乎橫穿大餘疆土。
  經歷了千年世事變遷,途淩江仍舊浩蕩湍流,如今更是肩負大餘內陸航運主幹的重任,將無數條商船在大陸東西間載送。
  管記造船坊,便是建在了這途淩江的邊兒上。
  我來,也不過是再次確定我心裏早已尋思多日的揣度而已。
  事實是,與我揣度的八九不離十,雖然,管記的規模還是出乎我的意料地大。
  面對眼前幾艘還沒有完工但已然看出形狀的堅固龐大的巨船,我極其可惜了它的不得不中途停工。
  最爲嚴重的是,這當中還承載了上千夥計和他們的家人的生計。
  要撐起一家規模龐大的造船坊的營運所需要的銀錢,不止一萬兩萬。
  沒有銀子,所有的一切都將是空談。
  我想著來的路上,管清文岱說的話。
  “想要叫夥計們都重新開工,怎麽也得個十幾萬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哪!”
  “建這樣一家造船坊,是老爺多年來的心願,老爺過去常說,水運,和陸運一樣,會成爲大余交通四方的命脈,造出強大而堅固的貨船,則是水運成敗的根基,大余水運貿易起步不久,造船術不夠精良是致命之傷,倘若有一天時機成熟,他要建一家擁有大餘最精湛造船術的造船坊,造出大餘最堅實最精良的巨船,乃至,一個船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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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第四十三回 勸架

  我與她素不相識,她這又是爲何?也許,是我眼花了吧。
  “你是什麽人?做什麽要見我們夫人?”千玉一跨步到了我的右前方,質問道。到底還是個孩子,講話這麽沖。
  “千玉。”我制止道。
  千玉轉過頭看我,見我凝了臉,不情願地退了半步不說話了。
  日子久了,這丫頭跟千秀一個毛病,都覺著我這個主子性子懦弱,容易被人欺負了去,所以但凡一碰到什麽事兒,就像老母雞護著小雞似地擋在我的前頭去了。
  我這廂向那女子溫和道:“失禮了,請問……”
  那女子整容柔媚地跟我襝衽一禮,“奴家秋荷,見過夫人了。”
  “這位夫人,你這是……”
  “夫人千萬不要這麽見外,直喚奴家秋荷就好。”
  我仍是一臉不解,她終於好心地再又解釋了一番,“奴家原來的夫家姓陳,相公兩年前過世了。”語罷,她面現哀戚。
  然後呢?我腦子裏實在對這位沒什麽印象。
  “奴家數月前於回娘家的途中偶遇了管少爺,我初時二人相談甚歡,接著,就日久……生情。”說著,她臉上露出羞澀。
  跟管沐雲?姓陳的,相公過世了……啊,是她,那日仿佛陶伍二人與管沐雲爭執的時候提過的,陳家的寡婦。
  若不是本人提醒,我早就忘記還有這麽一號人物在了。
  她算是……管沐雲在外頭的情人?
  她此時來管府,大概除了想要登堂入室,不會爲了別的了吧?沒想到,我竟然也有面對這種事情的一日,不過,以管少爺的荒唐,這倒也不稀奇。
  “奴家……奴家……”說著,那秋荷臉現淒婉,“管少爺一早就應了奴家,說是要給奴家一個名分……”說著,她還惶恐地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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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第四十六回 凝立

  “啊,不是清叔文叔你們一天到晚在我耳朵邊兒上叨叨著,叫我多關心家裏的事兒麽?這不,我今兒有空,就過來看看。”管沐雲一會兒看看這,一會兒瞅瞅那,大概是第一回來織染坊,什麽都是新鮮的。
  文叔的神情是有些欣慰的,“少爺能這麽做,真是太好了,老爺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管沐雲嘴角顯出一個諷笑,再不理他,繼續東串西挪地亂逛一氣。
  路過他跟前的小工們雖說沒見過管少爺,但見文叔盡心陪在後頭,都不敢怠慢,躬身見禮。
  大概今日心情不錯,管沐雲笑呵呵地一律說“免了!”一不留神,腳底下滑了,虧得他自身也算得上腿腳靈活,加上文叔眼疾手快扶住了,否則險些跌倒出醜。
  可是也帶翻了摞在一架織機旁邊的一小筐一小筐分裝好的細絲線,惹得織機前正加緊趕工的大嫂一陣驚呼。
  管沐雲惹出來的麻煩,他自己卻就在那傻站著,“啊,沒站穩,呵呵。”嘴裏這麽說著,也不知道幫忙,還是文叔緊著上前幫那個大嫂拾掇。
  這人,除了惹麻煩還會什麽?
  他一轉頭就看見我了,也不管那邊還沒拾掇好,就沖我這邊兒來了。
  “夫人來啦?”他笑嘻嘻地道。
  說得仿佛他才是在染坊裏每日忙東忙西的那個。
  “怎麽今兒的日頭是打西邊升起的是不?”我似笑非笑地諷道。
  他聽出了我的諷意,也沒有生氣,還笑了笑。
  “這位是……”他還沒見過伍嬸。
  伍嬸還是笑呵呵的,“少爺安好,小婦人是伍元魁的娘子,才到管府來的。”
  “原來是伍嬸。”管沐雲道。
  “呵呵。”伍嬸笑著。
  “啊,你們忙,你們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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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子 第四十九回 委屈

  我這到底,是爲了什麽?
  因爲我腦子當中突然出現的悲傷的管老爺和慈靄的姚嬤嬤的臉麽?
  “韓師傅,”我輕聲道:“您老跟我到屋裏去說,成麽?”我曉得,我臉上帶著委婉的祈求之色。
  使得本要回絕的韓師傅,頓了頓,轉身進了這院子最裏頭的房間。
  我先看看伍嬸,接著垂下眼簾,也跟著往房裏走。
  管沐雲不再說混賬話了,只是眼光從方才就一刻不停地跟著我的身形在動,我感受到了那股灼然,可是,我沒有再往他那邊看一眼。
  伍嬸隨我同韓師傅進了房裏,裏頭陳設簡單,一個圓桌和幾把椅子,只是四周都擺滿了染織工具。
  韓師傅負著手立在那裏,我上前請他坐下,也請伍嬸坐了,我才道:“韓師傅,容我忝顔喚您一聲韓伯。”
  韓師傅的臉色雖然仍是不悅,但也並沒反駁我。
  “韓伯,您也看到了,管記,就是這麽樣個管記,少爺,就是那麽個少爺,如今是管記剛有些起色的時候,我也不瞞您,織染坊對管記來講,真的很重要,甚至可以說,他撐起了大半個管記。”我是拿出我最大的真誠,來講這話的,我有把握,就算是我將管記的底細和盤托出,以這位老師傅固執耿直的脾性,也定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行止。
  “而您,如今撐起了大半的織染坊,倘若您走了,要管記怎麽辦?要侄女我怎麽辦?”我的鼻子發酸,吸了吸鼻子,強自壓下那股酸澀。
  韓師傅看我一眼,感歎道:“少夫人,不是我不幫你,只是你也看到了,就管少爺那模樣,叫我如何待得下去,再待在管記,我這張老臉還往哪擱?”
  “韓師傅,我們大傢夥都看見了,今日的事兒是少爺的不是,您是長輩,不跟他計較,繼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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