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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十州風雲志 作者:知秋 (連載中)

第三十三章 血祭(六)


「隆隆隆隆!」

在這血肉成泥,剩餘的人都已接近癲狂的戰場上,每個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那逐漸接近的馬蹄聲。

這有魔性般的聲音每一個落點都像剛好踩在人的心坎上,每個聽到這聲音的人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抖、在動。即便是砍殺得最瘋狂忘我的西狄人也清醒過來,這聲音彷彿是一頭洪荒巨人的腳步,帶著要撕裂世界的威勢闖入這片戰場。圍在最周邊的士兵已經忍不住轉過頭去,看向那攝人心神的馬蹄聲傳來的方向。

來的只是一人、一馬,正破入樹林朝這裡飛馳而來。

前方、左右的樹木都如同狂風下的枯草一樣朝兩邊倒伏下去,為這一人一騎讓出疾馳的道路。腳下的土地,無論是不平的溝渠還是之前防止地行妖蟲逃遁而用法術變出的泥沼,全都自動地變作平實堅硬的土地,好像連這片天地都在這一人一騎出現的同時就被征服了,將自己的一切奉獻出來任憑馳騁蹂躪。

來的這人全身都覆蓋在甲胄之下,一套血般暗紅色的全身盔甲,隔著這麼遠還看不清頭盔下的面目,只能看出高大魁梧的輪廓。這人手中握著一杆長戟,很粗、很長,通體都是死一樣不詳的黑色,上面的每一點弧度和鋒銳都能讓人很清楚地想像出用這個將人體砍破撕裂時候的情景,但是這把長戟握在這個人的手上卻有一種柔順協調的奇怪感覺,或者說那甲胄和頭盔下所隱含的氣勢遠比這把長戟更恐怖。

這人所騎著的是一匹雄壯到猙獰的馬,遠比一般的馬匹更為粗壯的四肢,骨節處宛如岩石一般的棱角分明,狂野的馬鬃四散分開在空中不斷地飛揚翻騰。一雙眼睛好像燒紅了的炭火,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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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血祭(七)


外面那個驚天動地的破裂聲,和熔岩池中那個驚天動地的慘叫聲一起響起。

一道火光從重新沸騰開的熔岩池中衝起,在半空中凝結成了金志揚的離火之軀;但是此刻那個火焰的軀體上竟然滿是細碎的裂痕,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瀕臨崩潰的雕像,細小的碎片不斷從他身體上剝落,掉落在地閃爍一下就消失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是誰...是誰?」金志揚的聲音充滿了驚怒和難以置信,他有些手忙腳亂地在自己胸口處一掏,那團紫色的朱雀靈火立刻從他破碎的胸膛上跳了出來。

「還好,還好這天下間還沒有能傷害到這真靈之火的事物...」金志揚的聲音聽起來是鬆了一大口氣,在這紫色靈火的照耀下,他胸口和手上的裂痕也在不斷癒合,只是身體周邊的依然在不斷的碎裂:「但是我的真火法體怎麼無法和靈火合一了呢?難道是...」

像終於想起了什麼似的,金志揚抬起了那已經像顆破碎石球的頭向上看去。

這熔岩池原本就是火山口,也是這天火山中除了山頂之外唯一能看到天的地方,不過自從二十天之前開動『極火煉獄罩』之後整個山都被火籠罩了起來,但是此刻金志揚抬頭看去,卻看到了久違的天空和太陽,還有一把拖著黑影飛馳而來的長戟。

只是遵從心中最深處的本能,金志揚立刻抬起了那剛剛在朱雀靈火的照耀下稍有回復的手,對準了這落下的長戟噴出了一道濃稠明亮得耀眼的火柱。

這長戟後的黑影中伸出了一隻手。原來這不是黑影,而是一個宛如黑色的霧氣般讓人看不大清楚的人,而這伸出的卻是一隻白皙纖細,好像是玉琢而成的手。這隻手迎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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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血祭(八)1


如果說要問天下間最有權勢,最有實力的人是誰,十個人中至少有六七個人會說自然是龍庭上的當今天子,但是剩下的所有人則會說是紅葉大將軍。

紅葉大將軍執掌的五萬紅葉軍獨鎮雍州,抵擋西狄大小數十部十餘年,乃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軍。江湖上曾經有個傳說,說有人曾悄悄問過大將軍,既然手中握有如此一隻強軍,為什麼不乾脆發兵南下直入紫禁城,也坐上那把龍椅自稱為帝當當過皇帝的癮?結果大將軍哈哈大笑,說我在這裡隨便做點什麼就能讓皇帝吃不香、睡不好,這皇帝還有什麼好當的?你當我是山溝裡一輩子沒見過世面的老農麼?還要想著當皇帝來過癮。

大將軍是不是真說過這樣的話,是不是真有人會傻到去問大將軍這樣的問題,這些都很有些可疑,但這個傳言中有一點卻是沒說錯的,大將軍可以讓龍椅上的天子吃不香、睡不好,天子卻不能。

大乾七十五年,朝廷下令將紅葉軍分作兩部,一部調移至冀州,再將冀州白虎軍調一部去雍州。大將軍抗令不從,朝廷甚至還不敢下旨降罪,只是藉故把軍餉糧草拖延起來;紅葉軍放開了雍州邊防,頓時西狄數部長驅直入,沿途燒殺搶掠,冀、青、蜀三州急分駐軍朝中原趕去,在徐、豫、荊三州苦戰抵擋,原本繁華豐饒之地烽火連天、滿目瘡痍,死傷人數以十萬計,這還是西狄各部有所顧忌紅葉軍的動向,只派出小半軍力入關。如果不是當時民間江湖幾大世家和門派都紛紛遣人加以援手,恐怕局面早就糜爛不可收拾。

最後還是朝廷將那督糧的相關人等全數斬了,將一直竭力呼籲掣肘紅葉軍的幾個朝中大臣給貶了,給紅葉軍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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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血祭(八)2


「還只是粒種籽罷了。」大將軍的聲音有些發冷,然後轉過頭去看了黑衣女子一眼:「你回去通知下面的人,其他地方也就算了,但只要在雍州境內發現蛇道人的蹤跡,一律殺無赦。」

「為什麼?」

「因為我看他不順眼。」

「就因為這個?」

「就因為這個。」大將軍淡淡說。那戟鋒上隨即閃過一道紫色的光芒,將那團灰黑色切割粉碎吞沒了。

###

這時候,遠在天火山外數十里的一處土丘上,一個淒厲無比的哀號突然響起。

哀號聲發自一頂小小的轎子中,這轎子被一個熊一樣高大肥胖的人背在背後。這個人全身裹在一層修修補補的皮甲中,裸露在皮甲外的軀體上居然也佈滿了密集的縫合痕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被人扯碎了之後再重新縫合起來的古怪娃娃。雙目的眼神一片呆滯,儘管背後的那頂小轎子中傳出的聲音足可撕破一般人的耳膜,這胖子也像是沒聽到一樣,依然呆愣愣地看著遠處。

「是誰?是誰?誰能察覺本座的鬼心咒?還居然敢毀去?是誰?」

轎中的尖細聲音滿是憤怒,像是隻被人踩了尾巴的野貓,連轎子也左右晃動起來,好像轎中的人正在發洩。不過很快地轎子和那轎中的聲音就平息下來了,開始喃喃自語:「被毀去的只有一道,也就是說不會是猴子那邊的...那就只有孕育在唐家小子頭中的那一道元心種籽了。那可是掩藏在神魂最深處的,無論金志揚老兒還是那唐四都還沒有這等眼力,難道是十方禿驢?不對,這等雄強霸道、不留絲毫餘地的感覺不是佛門神通...難道是大將軍?」

『大將軍』這三個字好像一盆冰水,轎中人的聲音馬上就完全地冷靜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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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尾聲(一)1


「我哥呢?」

小夏也有些意外,醒過來坐起來的唐輕笑第一句居然是這句。

「你也看到了。」他只能這樣回答。

唐輕笑沒有再說話,只是捂住了臉,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小夏也沒有再說話,這時候說什麼也沒用,他也就這樣在旁靜靜地看著。

唐輕笑抖得越來越厲害,捂住臉的手上青筋賁起,指甲已經掐進了皮肉中去,但他好像絲毫不覺得痛一樣;雙手還在繼續用力,整個人像蝦子一樣地蜷縮起來一下一下地抽搐著。血已經順著他的指頭在流,和指縫中的水漬攪混在一起,他喉嚨中發出垂死的動物般的嗚咽聲。

過了好一陣子,唐輕笑好像才把氣息調勻,勉強用能維持平靜的聲音有氣無力問:「那靈火呢?」

「沒有了。」

「怎麼沒有了?」

「被人闖進來祭煉進兵器了。」

「是誰?」

「紅葉大將軍。」

「為什麼?」

「不為什麼。能者得之,成王敗寇,這本就是江湖上最大、最有用的道理,你以前不是也說過的麼?他拳頭最大,他能,他來了,就被他得去了。」

「那金志揚呢?」

「死了。」

「就這樣?」

「就這樣。」

唐輕笑又沉默了下去。這次連顫抖都沒有了,整個人就像死了一樣。半晌之後,他才問:「為什麼你還能這樣?」

「嗯?」小夏沒聽懂。

「我問你為什麼還能這樣!?」唐輕笑一下跳了起來,嘶啞著聲音歇斯底里地怒吼。他臉上已經滿是鮮血和眼淚,瘋了一樣衝上來,一把抓住小夏的衣服猛烈地搖動:「為什麼你還能這樣無所謂?為什麼你還這樣一臉什麼事都沒有的樣子?你不是我哥的朋友麼?你不是為了幫他的忙就冒那麼大的險來這裡麼?為什麼你當時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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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尾聲(一)2


「你不是最討厭他嗎?你不是最恨的就是他嗎?現在他死了,你不是正應該開心嗎??」小夏瞪著唐輕笑說。

「我...我...」唐輕笑的聲音和身體一起僵住了。

「你不是很了不起麼?你不是花了五年多的隱忍功夫才來到這裡麼?你不是要用這些把自己磨練成一把最鋒利的暗器麼?現在這結果不是還不錯麼?就算最後沒有取到靈火,但能走到這一步,在紅葉大將軍之前差一點得手,不是也很了不起麼?這些你家老太爺一定會看在眼中的,一定會承認你的。更何況你哥現在死了,你夢寐以求的內門弟子的身份不就是唾手可得了嗎?死幾個人算什麼?你不是就是要藉這些來磨練自己的心性意志麼?怎麼樣?現在林姑娘死了,你哥也死了,你磨練得怎麼樣了?是不是馬上功力大進,就要成一把天下第一的暗器了?」

「你住嘴!」

唐輕笑嚎叫一聲,揮拳打向小夏,但是小夏的拳頭卻先一步打在他臉上。他只是毫無章法地洩憤出手,小夏比他身高臂長,又早有準備,自然是佔了很大上風。

這一拳是蓄足了勁的,直打得唐輕笑朝旁飛起,跌出去好幾步才摔落在沙土中。

「四哥死了我當然很傷心,因為我為他不值。」小夏的聲音聽起來平淡。

但這卻不是說謊,只是在流字營中的那兩年中生生死死已經看得太多了;昨晚還意氣相投一起喝酒、吃肉、聊女人的好兄弟、好朋友,今天就可能只是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原因在面前被一刀砍成兩半。也不知是該說麻木了,還是他已早學會將這些都放在心底。

「四哥是何等的英雄好漢?只要接觸過的江湖中人,無論是敵是友,誰不贊他一聲好漢子?連紅葉大將軍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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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尾聲(二)1


眼看著奪寶盟所剩的人全部跟著那些崑崙派的人遠去之後,石道人終於從藏身的地方走了出來。

如今的黃山劍仙已經沒有一丁點劍仙的模樣。他衣冠散亂、雙目無神,腳步也是踉踉蹌蹌,哪裡還有當時御劍飛天、意氣風發的風采?

他身體上沒什麼傷,頂多是真力消耗過巨有些脫力,但心神上所受的打擊太大了,可以說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極限。

數年心血一朝覆滅,費盡心思躊躇滿志卻落得這樣滿盤皆輸,之前唐公正、小夏反反覆覆提醒過他的那些話現在又在耳邊迴響,比任何嘲笑都還要刺耳。但這些都還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還是他看到了那個人。

一片混亂膠著的殺場,只是被那人的路過便碾壓得粉碎,對所有人來說宛如奇跡般的火焰大陣也在那人的一擊之下消散,他還能猜到自己守候多時、等候多時的寶物也輕輕易易落入了那人的手中。這人就是強臨凡間的魔神,將一切以超乎人想像的方式盡數碾壓粉碎。

石道人一直是個很自負的人:對他的兩柄飛劍自負,對他自己的劍法自負,對他自己的天賦自負。這麼多年遇見一個唐公正才稍稍承認自己有些心折、心服,但是當看見那人的時候,他的自負終於粉碎了。

就算他雙劍盡復,在那人宛如魔神的氣勢面前能不能刺得出一劍?即便刺出了,又有幾分威力?自己又能不能擋得住那人可擊碎天地的一戟?

紅葉大將軍,葉紅山。可笑自己之前還一直認為那不過只是個只知率兵打仗的武夫。

當一個自負的人內心中那一點最基本的信心被徹底擊潰之後,那些鋪天蓋地而來的挫敗感就再也無法抵禦。石道人甚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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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尾聲(二)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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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石道人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身處一個類似於地洞的地方了。陰暗潮濕,只有上方一個小窗傳來的些許天光,從周圍牆壁上隱約可見的鐵鍊和刑具來看,似乎是地牢。

手腳上傳來的劇痛,還有背部在地面上的冰冷觸感讓他極不舒服;他想翻個身,但卻只是笨拙地在地上扭動了一下而已。然後他馬上就發現一個恐怖的事實:他手腳上的肌腱和經脈全都被人切斷了。

這個事實讓石道人的腦海裡至少空白了小半天的時間,然後他咬舌頭,努力睜眼,怒吼,運氣調息,用盡一切方法想要證明這只是個暫時的夢境,但是最後現實還是毫無懸念地將這些努力全部擊毀。

我成了一個只能像蟲子一樣扭動的徹底的廢人?石道人感覺自己已經完全傻了。他都沒發覺什麼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地牢裡只剩純粹的漆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光亮和響動傳了過來。有人點亮了牆上的火把,一個熟悉的臉就出現在了離石道人不遠的地方。這張臉也是他失去意識之前看到的那張猴子臉,曾是他得力臂助的奪寶盟二盟主上官聞仲。

「上官聞仲!」這張臉將石道人的所有情緒和回憶一下激發了出來,他怒吼的聲音直震得連他自己的耳朵都生痛,不過這聲吼招來的只是朝他肚子上的一腳而已。他一直覺得上官聞仲的身手太差,現在終於發覺還是很不錯的;至少在踢人肚子的時候,他馬上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了。

「盟主大人,餓了你三天了都還這麼有精神啊!」

被這樣一說,石道人才發覺他真的已經很餓了,只是之前太過於震駭竟然沒有察覺。

「居然還敢這樣大聲地和我說話,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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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尾聲(三)1


天火山。

山下樹林中的數千具屍體早已經腐爛發臭得連覓食的狼群都已經散去,只有密密麻麻的烏鴉禿鷲還是和蒼蠅一樣地盤旋穿梭著;中間這崩坍了一半的山體就像是個巨大的墳堆。

唐輕笑就一直待在這墳堆中心,那座已經冷凝成岩石的熔岩池上。小夏在這裡將他擊昏,在這裡等他醒過來,也把他丟在這裡;而他就這樣一直呆呆地坐在這裡。

其實在剛開始的一兩天過後,該發完的呆他也已經發完了,但他還是在這裡;因為他想不出自己該去哪裡,能去哪裡。

他絕大多數時間都坐在熔岩池中那個吞沒了唐公正的位置上,當日一切的所見所聞,之前的種種悲歡喜怒都在他心中不停地流過。那光芒萬丈,似乎足可以覆蓋整個世界的夢想原來是那般的可笑、可憐,如肥皂泡一般破裂之後才將下面的真實顯露出來。那個高大的身影在他心目中其實是那麼的偉岸親切,那種他不屑不耐到極點的平凡生活原來是那麼地令人心安,和那樸實鄉願的女孩一起原來就已是他的全部和所有。但是現在這些全部都深深埋葬在了這巨大墳墓的下面,不留丁點。

他記不得曾經哭過多少次,只是到了後來也漸漸麻木了,雙眼再也沒有淚水好流,所有的悲傷好像都化作灰塵沉澱到了心中最深處,留下的只是一片空蕩蕩的虛無。

間中下過一兩次雨,他就著一直喝那些岩石凹陷處積累的雨水,肚子餓了他就隨手撿石子擊殺一隻飛過的烏鴉,連火也懶得去生,就那樣撕開拔去毛就生吃。幾天下來,那個曾經俊逸好看不輸女子的白淨少年已經成了一個衣衫襤褸、面目汙糟的野人。

不只如此,他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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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尾聲(三)2


地洞深處是緩緩褪去的流動紅光和撲面的熱浪,那下面依然是地心深處的熔岩地獄;除了那些死去的天火派眾人,確實不可能有任何生靈能在其中生存。他發了會怔,忽的轉身,走到了那刀落下的岩石下朝上爬去。在摔下好幾次之後他終於爬上那塊岩石,站在那把刀面前。

端詳了許久之後,唐輕笑終於向刀柄伸出了手。他的手抖得很厲害,比積年的老酒鬼的手還抖得厲害,多年沉浸暗器練習出來的穩定早已不知哪裡去了。他也不知道是不時太激動,抑或根本是害怕;他怕這只是他自己臨死之前的幻覺,怕這手伸出去卻抓不住,沒資格抓住那把刀。

終於,他握住了刀柄。地火的餘熱還很燙手,但就是這手中的滾燙,還有那厚重、淳樸、親切的感覺一下就將他已經冰冷空蕩的心給填滿了。

他拔起了刀。那刀的沉重差點帶得虛弱的他摔下岩石,但他還是勉力站穩了,身體依然虛弱如故,心中湧上的熱力卻讓他感覺從未有過如此的充滿了力量。

「哥!」他看著手中的刀,口齒滯澀地吐出這幾天來的頭一個字。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那好像乾枯了眼眶也重新恢復了生機,兩行清淚從汙糟一片的臉上滾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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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徐州西邊明山鎮外,凌雲村,秀玉谷。

唐輕笑很容易地就找到了這個風景秀美、人跡罕至的山谷,也很容易地找到了唐公正口中的那兩處墳。墳前雖有雜草卻並不深,看來每年唐公正都會來打掃拜祭。一個上面的石碑寫著的是「父親唐天昊之墓」,另一個則是「愛妻李笑之墓」。

唐天昊的墓碑肯定是唐公正所立,而那另外一個,則應該就是唐輕笑的母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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