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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古龍系列~七種武器(全)

天意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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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升起,照射著密林外那條崎嶇不平的小路,也同樣照射著侯府中那條寬闊華麗的長廊。
  只有陽光是最公平的,不管你這個人是不是快死了,都同樣會照在你身上,讓你覺得光明溫暖。
  楊錚走在陽光下的時候,狄青麟也同樣走在陽光下。
  雖然他已經過一夜激戰,卻還是覺得精神抖擻、容光煥發,還可以去做很多事。
  他的精力仿佛永遠用不完的,尤其是在他自己對自己覺得很滿意的時候。
  他對他剛才反手刺出的那一劍就覺得非常滿意。
  那一劍無論速度、力量、部位、時机,都把握得恰到好處,甚至可以說已經到達劍術的頂峰。
  能做到這一點絕非僥幸,他也曾付出過相當巨大的代价。
  現在他決定要去好好的享受享受,這是他應得的。
  因為他又胜了。
  胜利仿佛永遠都屬于他。
  小青也已屬于他。
  花四爺來的時候,又把她帶來了,現在一定正滿怀渴望地等著他。
  一想起這個女人水蛇般扭動的腰肢和臉上那种永遠帶著饑餓的表情,狄青麟就會覺得有一股熱意自小腹間升起。
  這才是真正的享受。
  對狄青田來說,除了生与死之外,世上沒有任何事比這种享受更真實。
  殺人非但沒有使他虛弱疲倦,反而使他更振奮充實,每次殺人后他都是這樣子的。
  ——女人為什么總是好象和死亡連在一起?
  他一直覺得女人和死亡之間,總是好象有某种奇异而神秘的關系。
  長廊走盡,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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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
  趙正故意歎了口气:“侯門深如海,你能進去抓人?”
  狄小侯、狄青麟,所有的事本來都好象跟他全無關系,因為他永遠是高高在上的。江湖人攪起的污泥混水,怎么會濺到他那一身一坐不染的白衣上?
  可是現在所有的關鍵好象全部已集中于他一身。
  楊錚忽然想到他父親生前對他說的一句話。
  ——有些人就象是蜘蛛一樣,終日不停地在結网,等著別人來投入他的网,可是第一個被這面网困住的就是他自己。
  ——有些人認為蜘蛛愚昧,蜘蛛自己很可能也知道,可是它不能不這么樣做,因為這面网不但是它糧食的來源,也是它唯一的樂趣,不結网它就無法生存。
  “我會去投案自首的。”趙正又說:“我跟他們那些人不一樣,我吃的是官糧,干的是官差,官家的法例,已經在我心里生了根,有些事我已經做不出來。”
  他勉強笑了笑;“何況我雖然和他們有點勾結,其實并沒有做出什么太可怕的事,如果我自己去投案,罪名絕不會太大,可是你呢?
  你是不是真的要到侯府去抓人?”
  楊錚的回答很干脆,也很冷靜。
  “是的。”他說:“現在我就要去。”
  “那么我先送你走。”趙正說:“可是你到了那里,一定要特別小心。”
  楊錚什么話都沒有再說,話已經說到這里,無論再說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走了出去。
  他們默默地走過廳外的小院,磨刀的老人仍在低著頭磨刀,好象什么都沒有看見,什么都沒有听見,因為他已將他的全部精神都集中在他正在磨的這柄并不算很名貴的折鐵刀上。
  另外一把六扇門里的人最常用的朴刀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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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門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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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門是虛掩著的,三個人都走了進來。
  王振飛的臉色顯得有點蒼白,裘行健的眼睛卻有點發白,也不知是因為睡眠不足?還是因為酒喝得比平時多了一點儿。
  只有花四爺還沒有變,不管在什么地方出現,不管要去做什么事,他看來總是笑嘻嘻的一團和气,就算要他去勾引別人的妻子,搶奪別人的錢財而且還要把那個人的咽喉割斷時,他看起來都是這樣子的。
  他們一直沒有走,因為他們一直都在等消息,等小青的消息。
  他們已經等得很著急,卻還是在等,因為他們相信小青是絕不會失手的。
  現在他們才知道自己錯了。
  門外陽光燦爛,這個空闊干淨、洁白如雪的屋里,卻仿佛充滿了一种說不出的陰森肅殺之意。
  花四爺是最后一個進來的。
  他一定進來,就轉過身,輕輕地關上了門,因為他不愿讓狄青麟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無論誰忽然看見一個自己本來認為已經死定了的人時,臉色都難免會變的。
  幸好狄青麟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更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臉色,只淡淡說了句:“請坐。”
  來的有三個人,屋予里唯一可以讓人坐下來的地方就是那個蒲團。
  以他們的身份,坐在地上總有點儿不象樣的。
  王振飛看看另外兩個人,不想占据這個唯一的座位,狄青麟卻說:“花四爺,你坐。”
  花四爺看看王振飛,王振飛掉過臉去看白牆,花四爺慢慢地坐下。
  “你們是本是覺得很奇怪?”狄青麟說:“我明明已經應該死了,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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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比喻不算是很好,但是楊錚卻已經完全了解他的意思。
  他不能不承認這個奇特的老人确實有种能夠洞悉一切的眼力。
  老人閉上眼睛,又問楊錚:“你傷的人是誰?”
  “是藍一塵。”楊錚道:“藍大先生。”
  老人聳然動容:“這是天意,一定是天意。”
  他張開眼睛,仰面向天,目光巾充滿了敬畏之色:“邵大師無心中鑄造了這柄鉤,卻因此而死,死在藍一塵手里;現在藍一塵卻又被這柄鉤所傷,這不是天意是什么?”
  楊錚也不禁聳然,老人又說:“這柄鉤本來也是不祥之物,就象是個天生畸形的人,生來就帶有唳气,所以它一出爐,鑄造它的人就因此而死。”他說:“你的父親雖然以它縱橫天下,但是一生中也充滿悲痛不幸。”
  楊錚黯然,老人的眼睛里卻露出了興奮的光。
  “可是現在它的唳气已經被化解了,被藍—坐的血化解了。”他說;“因為藍一塵本來應該是它的主人,卻拋了厂它;他雖然沒有殺邵大師,邵大師卻也算因他而死的,他已經在這柄鉤的精髓里种下了充滿怨毒与仇恨的暴唳不祥之气,只有用他自己的血才有化解得了。”
  這种說法實在很玄,可是其中仿佛又确實有一种玄虛奧妙之极的道理存在,令人不能不信。
  老人又閉上眼睛長長歎息:“這都是天意,天意既然要成全你,你已經可以安心了。”他將鉤交還楊錚;“你去吧,無論你要去做什么,無論你要去對付什么人,都絕對不會失敗的。”
  他的聲音中傷佛也帶著种神秘的魔力,他對楊錚的祝福,就是對楊錚仇敵的詛罵。
  遠在百里外的狄青麟,在這一瞬間,仿佛也覺得有种不祥的感應。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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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照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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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黃昏,未到黃昏。
  落日正照在這面大旗上。
  旗杆是黑色的,旗面也是黑色的,旗上卻繡著五條白犬,一朵紅花。
  這就是近來江湖中聲名最響的開花五犬旗。
  五犬旗是鏢旗。
  遼東的“長青原局”已和中原的三大鏢局合并,組織成一個空前未有的聯營鏢局。
  五犬旗就是他們的標志。
  五條白犬,象征著五個人——
  長青鏢局的主人,“遼東大俠”百里長青。
  鎮遠鏢局的主人,“神拳小諸葛”鄧定侯。
  振威鏢局的主人,“福星高照”歸東景。
  威群鏢局的主人,“玉豹”姜新。
  還有一位就是中原鏢局中第一高手,“振威”的總鏢頭,“乾坤筆”西門胜。
  自從這聯營鏢局的組織成立后,黑道上的朋友,日子就一天比—天難過了
(二)

  有風。
  鏢旗飛揚。
  黑色的大旗正在落日下發著光,旗上的五條白犬也在落日下發著光。
  丁喜就坐在落日下,遠遠地看著這面大旗,他的臉上也在發光。
  他是個很隨便的人,有好衣服穿,他就穿著;沒有好衣服穿,他就穿破的。有好酒好萊,他就猛吃;沒有得吃,就算餓三天三夜,他也不在乎。
  就算餓了三天三夜后,他還是會笑,很少有人看見過他板著臉的時候。
  現在他就在笑。他笑得很隨便,有時候會皺起鼻子來笑,有時會眯起眼睛來笑,有時候甚至會象小女孩一樣,噘起嘴來笑。
  他的笑容中,絕對看不出有一點儿惡意,更沒有那种尖刻的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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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對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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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燈已燃起。
  屋里子充滿了烤肉和燒刀子的香气。屋梁很高,開花五犬旗高高地挂在屋梁上,隨風展動。
  既然是在屋子里,風是從哪里來的?是從小馬嘴里吹出來的。
  他仰著臉,躺在椅子上,喝一口酒,吹一口气,旗子已不停地動了半個多時辰,酒已去掉了一缸。
  丁喜在旁邊看著,也看了半個多時辰,忍不住笑道:“你的真气真足。”
  他不但气足,而且气大,可是一到了丁喜面前,他就連一點脾气都沒有了。旗杆在桌上。
  丁喜輕撫著發亮的旗杆,忽然又問道:“你知不知道這旗杆里藏著什么?”小馬搖搖頭。
  丁喜道:“你也不知道我為什么要你搶這面旗子?”小馬又搖搖頭。他沒空說話,他的嘴還在吹气。
  丁喜歎道:“你能不能少用嘴吹气,多用腦袋想想。”
  小馬道:“能。”
  他立刻閉上嘴,坐得筆筆直直的,揉著鼻子道:“可是大哥你究竟要我想什么呢?”
  丁喜道:“每件事你都可以想,想通了之后再去做。”
  小馬道:“我用不著去想,反正大哥你要我去干什么,我就去干什么!”
  丁喜看著他,忽然不笑了。
  他真正被感動的時候,反而總是笑不出。
  小馬盯著桌上的旗杆,連眼睛都沒有眨一眨,忽然道:“我想不出。”
  丁喜道:“你想不出?”
  小馬道:“這旗杆既不太粗,又不太長,我實在想不出里面能藏多少值錢的東西。”
  丁喜終于又笑了笑,旋開旗杆頂端的鋼球,只听“叮叮咚咚”一串晌,如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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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喜道:“是什么?”
  張金鼎道:“是四万個銅錢。”
  丁喜道:“四万個銅錢我也賣了。”
  小馬吃惊地看著他,就好象從來也沒有見過這個人。
  丁喜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又道:“莫說還有四万個銅錢,就算張老板一文不給,我也賣了。”
  小馬實在忍不住了,大聲道:“我大哥肯賣,我可不肯。”
  丁喜道:“你大哥肯,你也得肯。”
  小馬道:“為什么?”
  他一向听丁喜的話,丁喜要做的事,這是他第一次問:“為什么?”
  因為他實在覺得奇怪,奇怪得要命。
  丁喜道:“你一定要問為什么?”
  小馬道:“嗯。”
  丁喜歎了口气,道:“因為我怕打架。”
  小馬眼睛又瞪圓了,用手指戳了戳張金鼎的肚子,道:“你怕跟這個人打架?”
  丁喜上上下下看了看張金鼎兩眼道:“象張老板這樣的角色,就算來上七八百個,要打架我還是隨時可以奉陪的。”
  小馬道:“那么你怕跟誰打架?”
  丁喜道,“你真的看不出?”
  小馬道:“我看不出。”
  一直垂著頭站在張金鼎身后,打扮得象戲子一樣的花衣鏢客忽然笑了笑,道:“我看得出。”
  小馬瞪眼道:“你?你他媽的看出了什么?”
  花衣鏢客道:“我至少已看出了一件事。”小馬道:“你說。”
  花衣鏢客道:“討人喜歡的丁喜實在不愧是黑道上的第一號智多星,憤怒的小馬卻實在是他媽的一個大草包。”
  小馬跳起來,道:“你是什么東西?”
  花衣鏢客道:“你還看不出?”
  小馬道:“我只看出了你既不是東西,也不是人,最多只不過是他媽的一條白狗。”花衣鏢客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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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虎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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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馬雖然是丁喜的好兄弟、好朋友,脾气卻不象丁喜。
  他一向不肯多動腦筋去想,多用眼睛去看,多用耳朵去听。
  他一向只喜歡動拳頭,更喜歡跟別人拳頭對拳頭,硬碰硬。
  拳頭比他硬的人并不多,只可惜他今天遇著的人是鄧定侯。
  鄧定侯雖然被人稱為神拳小諸葛,“神拳”兩個字顯然還在小諸葛之上,可見他拳頭上的功夫定很不錯。
  事實卜,他本來就是少林俗家子弟中,武功拳法最好的一個。
  少林神拳本就以威猛雄渾見長,若講究招式的變化,反而落了下乘。
  所以他只要一拳擊出,通常都是實招,花拳繡腿的招式,少林子弟從也不肯用出來的。小馬也正好一樣。
  他的拳快而猛,只求能打著人家,打到人家后,自己會怎樣,他根本連想也不去想。
  兩個人—交上手,滿屋的桌子椅子,滿桌的大碗小碗,就全都遭了殃,只听“咯咯、嘩啦、叮咚”之聲不絕于耳,椅子腳、桌子腿,破碟碎碗,在半空中飛來飛去,飛得一屋子都是。
  比桌子椅子更遭殃的,還是張金鼎。
  別人都可以躲,他卻已被打得轉動都動不了,只剩下喘气的份儿。
  別人在打架,他挨著的比打架的人還多,椅子腳、桌子腿,破碗碎碟,沒頭沒腦的朝他打了下來,連气都已喘不過來。
  丁喜笑了,西門胜正皺眉。
  以鄧定候的身份与武功,本不該跟別人這么樣打的,西門胜也從來沒有看見他這樣打過。
  這實在不象是武林高手相爭,簡直象兩個小流氓在黑巷子里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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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歸東景的年紀并不象別人想象中那樣老,最多不過三十五六。
  第一眼看過去,你一定會先看見他的嘴。
  他的嘴長得并不特別,可是表情卻很多,有時歪著,有時呶著,有時抿著,有時還會做出很多讓你想不到的樣子。
  那些樣子雖然并不十分可愛,也不討厭,我可以保證,你絕未見過任何男人的嘴,會有他那么多表情。
  這是他第一點奇怪之處。
  他的臉看來几乎是方的,胡子又粗又密,卻總是刮得很干淨。
  江湖中留胡子的人遠比刮胡子的多几百倍,所以這也可以算是他第二點奇怪之處。
  他這人看來也是方的,方方扁扁的身子,方方扁扁的手腳,全身除了肚臍之外,很可能沒有一個地方是圓的。這是他第三點奇怪之處。
  他不但是中原鏢局的大豪,也是兩河織布業的巨子,家財万貫,可算是他們那些兄弟中的第一位豪富,但是他看來卻一點也不象,反而象是從來不用大腦的小工。
  其實他的腦筋動得絕不比任何人慢,能工巧匠有夠讓別人去做的事,他絕不肯自己去做,能哆答應別人的事,他絕不會拒絕。
  若遇見了不能答應的事,他說“不行”這兩個字,說得絲誰都快。
  他說得比誰都堅決,絕不給別人一點轉借變的余地,就算來求他的人是他的兄弟,也絕沒有例外。雖然他有這么可怪的地方,可是無論誰看見他,都會認為他是個慶懇的人,,而且很夠義气。
  這种人豈非正是一個成功者的典型。所以他也象其他那些成功者一樣,也有他的弱點一一女人。這里沒有女人。振威法局里里外外,絕沒有一個女人。這一點是歸東景一向堅持的。女人是他的弱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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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東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道:“你非但不必,也不能去。”
  西門胜道:“為什么?”
  歸東景道:“因為我們這里剛接一下批重鏢,明天就得啟程。”
  他緊拍著西門胜的肩,笑道:“我這鏢局全靠你,你走了,我怎么辦?”
  鄧定侯霍然長身而起:“我可以走,我去。”
  江湖豪杰們在押解犯人時,從來不用會腳鐐和手拷。
  因為他們有种更好的工具——點穴。
  點穴的手法有輕重、部位有輕重,重的可以致人于死,輕的也可以叫人失去行動自由。
  無論是輕是重,一個人若是被人點中了穴道,那滋味總是很不好受的。
  小馬現在的滋味就很不好受。
  他想罵人,卻張不了口,他想揮拳,卻動不了手,他整個人都像是被一條看不見的繩子綁得緊緊的,連血脈都被綁住。他整個人都將爆炸。
  鄧定侯看著他微笑道:“這是不是你第一次被人點住穴道?”
  小馬咬著牙,只恨不得咬他一口。
  ——這烏龜明明知道我說不出話,問個什么鳥?
  鄧定侯又笑道:“我看你一定是的,因為你現在看起來很難受,而且很生气,等你以后習慣了,就會覺得舒服多了。”
  小馬簡直恨不得一日把他的鼻子咬下來。
  無論什么事都不妨養成習慣,這种事一次就已嫌太多了。
  鄧定侯道:“點住你們穴道的人是西門胜,你們也總該知道,他的點穴和打穴手法,可算是中原第一,別人根本解不開。”
  他忽然又笑了笑,道:“幸好我不是別人,恰巧是少林門下。”
  佛門子弟本應以慈悲為怀,講究普渡眾生,救苦救難。
  所以少林門下點穴的手法雖不高明,可是對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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