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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古龍系列~邊城浪子(全)

過了很久,他忽然又問道:“你這一條腿是几時斷的。”易大經的回答卻很令人吃惊:“今天。”
  陌生人道:“是被人砍斷的?”
  易大經道:“我自己。”
  這回答更令人吃惊,唯一還能不動聲色的,就是葉開和陌生人。他們竟似早已想到了這是怎么回事。
  易大經道:“我先找了個体型容貌和我相近的人,砍斷了他的腿,將他扮成我的樣子,叫他在我的屋里躺著。”
  陌生人已不再問。他知道易大經既已開始說了,就一定會說下去。易大經道:“那是間很黝暗的屋子,窗上挂著很厚的窗帘。病人屋里本都是這樣子的。”
  易大經道:“所以縱然有朋友來看我,也絕不會怀疑躺在床上的人不是我,他們既不愿打扰我,也不會怀疑到這上面去。”
  丁靈琳看了葉開一眼,心里在奇怪:“為什么這小坏蛋總好像什么事全都知道?”
  易大經道:“就在這時候,我自己溜了出去,先請來小達子,再將傅紅雪誘來,我知道傅紅雪要殺人時,出手一向快得很。”
  傅紅雪蒼白的臉上又露出痛苦之色,他并不希望被人看成這樣一個人。
  易大經道:“我也知道前輩最痛恨的就是這种隨意殺人的人,我相信前輩一定不會讓他再活著。”
  他長長歎息一聲,道:“這計划本來很周密,甚至已可說是万無一失,但我卻沒想到,世上競有葉開這种喜歡多管閒事的人。”
  丁靈琳忍不住道:“你自己既然覺得這計划已万無一失,就應該裝別的病,否則這計划若是成功了,你豈非還是得砍掉自己一條腿。”
  易大經看著自己的斷腿,道:“我早已准備砍斷這條腿了,無論計划成不成都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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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浪子回頭

鳳在呼嘯,不知何時風已轉急,秋夜的風聲,听來几乎已和草原上的風聲同樣凄涼。
  距离黎明還遠得很。
  傅紅雪緊緊握著他的刀,掌心在流冷汗。冷汗并不是因為恐懼而流出來的,而是因為痛苦的折磨。他為的就是將這些仇人一個個找出來,要他們死在自己手里的這柄刀下。
  但現在他看著這個人,看著這個人臉上因長久的痛苦与恐懼而增多的皺紋,看著這條斷了的左腿……
  他忽然不知道他自己是不是應該殺他了。
  “我做錯的事,我已付出了代价。”
  這句話并不假。若不是因為歷久如新的痛苦和恐懼,誰愿意砍斷自己一條腿?
  一個人在那种連續不斷的折磨中生活了十九年,他付出的代价也許比死更可怕。
  “這些年來,我一心想做個真正的君子。”
  這句話也不假。這些年來,他的确一直部在容忍,忍讓,從不敢再做錯任何事。
  這是不是因為他已知道錯了?是不是因為他已用盡一切力量來贖罪?
  “現在你還是可以隨時殺了他,他已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
  “但現在的問題,卻已不是這個人該不該殺?”
  “而是這個人還值不值得殺?”
  這問題沒有人能替傅紅雪回答。
  他必須自己選擇:是殺了他?還是不殺?
  每個人都在看著傅紅雪,心里也都在問著同樣的問題。
  他是要殺了易大經,還是不殺?
  風仍在呼嘯,風更急了,听到了這風聲,就會令人又不由自主想起那無邊無際的大草原,想起那仿佛永不休止的風沙,想起那風中的血腥气……
  但邊城的夜月還是美麗的。在那凄涼膝隴的月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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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人道:“絕沒有人。”
  了靈琳道:“所以上官金虹的武功雖然天下無敵,還是要敗在他手下。”
  陌生人微笑道:“你的确很聰明。”
  丁靈琳道:“他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陌生人笑道:“我現在是不是還活著?”
  丁靈琳道:“你當然還活著。”
  陌生人道:“那么他當然也一定還活著。”
  丁靈琳道:“他若死了,你難道也陪著他死?”
  陌生人道:“我也許不會陪他死,但他死了后,世上絕沒有任何人會再看到我。”
  他的聲音平靜而自然,競像是在敘說著一件很平凡的事,但無論誰都會体會到這种友情是多么偉大。
  丁靈琳的眼睛里閃著亮光,歎息著道:“我本也听說過沒有人能比得上你們的友情,但也直到現在才知道。”
  陌生人道:“世上也許只有友情才是最真實、最可貴的,所以無論白天羽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總認為馬空群用那种手段教訓他,是件非常可恥的事。…丁靈琳道:“所以你并不反對傅紅雪去殺了他。”
  陌生人歎道:“但是李尋歡卻絕不是這么樣想的,他從來也記不住別人對他的仇恨,他一向只知道寬恕別人,同情別人。”
  丁靈琳心里仿佛也充滿了那种偉大的感情,隔了很久,才輕輕問道:“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他?”
  陌生人道:“每年我們至少見面一次。”
  丁靈琳道:“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他們根本不必問。因為像他們這种友情,已無需見面,無論他們到了什么地方都一樣、這种感情甚至連丁靈琳都已能了解。
  她的目光似也在凝視著遠方,輕輕歎息著,道:“我真希望有一天能見著他。”
  已有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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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道:“你三哥豈非管得嚴,何況,老年人總是喜歡儿子的。”
  丁靈琳道:“那倒是真的!我們這些兄弟姐妹中他管得最凶的,就是我三哥,但心里最喜歡的,就是我三哥。”
  葉開道:“所以你這醋壇子就在吃醋了。”
  丁靈琳咬著嘴唇道:“我才不要他喜歡我,只要別老是找我的麻煩就好了。”
  葉開道:“他總是找你的麻煩,也許就因為他也喜歡你。”
  丁靈琳不說話了,但眼睛里卻已變得有點濕濕的,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
  葉開卻仿佛在沉思著,井沒有注意她臉上的表情,過了很久,忽又問道:“你爹爹有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可以在他面前替我說好話的?”
  丁靈琳搖搖頭,道:“他平時根本很少和別人來往,就算有兩個,也都是些跟他一樣古板的老冬烘、老學究。”
  葉開目光閃動,接道:“听說他以前跟薛斌的交情不錯。”
  丁靈琳又搖搖頭,道:“他也許連薛斌這名字都沒听說過。”
  葉開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很欣慰,但又好像有點失望。
  又過了很久,他才問道:“易大經呢?也不是他的好朋友?”
  丁靈琳道:“易大經一定是我三哥最近才認得的,連我都沒有听說過他有這么樣個朋友。”
  葉開問道:“你爹爹難道從來也不跟江湖中的人來往?”
  了靈琳道:“他常說江湖中只有兩個人夠資格跟他交朋友。”
  葉開道:“哪兩個?”丁靈琳道:“其中當然有一個是小李探花,連我爹爹都一向認為他是近三百年以來,江湖中最了不起的人物,而且認為他做的事,都是別人絕對做不到的。”
  葉開笑了,道:“看來他眼光至少還不錯。”
  丁靈琳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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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桃花娘子

梅花庵外那一戰,非但悲壯慘烈,震動了天下,而且武林中的歷史,几乎也因那一戰而完全改變。
  那地方的血是不是已干透?
  那些英雄們的骸骨,是不是還有些仍留在梅花庵外的衰草夕陽間?
  現在那已不僅是個踏雪賞梅的名胜而已,那已是個足以令人憑吊的古戰場。梅花雖然還沒有開,梅樹卻一定在那里。
  樹上是不是還留著那些英雄們的血?
  但梅花庵外現在卻已連樹都看不見了。
  草色又枯黃,夕陽凄凄側側的照在油漆久已剝落的大門上。夕陽下,依稀還可以分辨出“梅花庵”三個字。
  但是庵內庵外的梅花呢?難道那些倔強的梅樹,在經歷一場慘絕人寰的血戰后,終于發現了人類的殘酷,也已覺得人間無可留戀,宁愿砍去當柴燒,宁愿在火焰中化為灰燼?
  沒有梅,當然沒有雪,現在還是秋天。
  傅紅雪仁立在晚秋凄惻的夕陽下,看著這滿眼的荒涼,看著這劫后的梅花庵,心里又是什么滋味?
  無論如何,這名庵猶在,但當年的英雄們,卻已和梅花一起,全部化作了塵土。
  他手里緊緊握著他的刀,慢慢地走上舖滿蒼苔的石階。
  輕輕一推,殘敗的大門就“呀”的一聲開了,那聲音就像是人們的歎息。
  院子里的落葉很厚,厚得連秋風都吹不起。
  一陣陣低沉的誦經聲,隨著秋風,穿過了這荒涼的院落。
  大殿里一片陰森黝黑,看不見香火,也看不見誦經的人。
  夕陽更淡了。傅紅雪俯下身,拾起了一片落葉,痴痴的看著,痴痴的想著。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仿佛听見有人在低誦著佛號。
  然后他就听見有人對他說:“施主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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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因咬著牙,嘎聲道:“這不是人的刀,這是柄魔刀,只有地獄中的惡鬼才能用它。”
  她的聲音低沉嘶啞,突然也變得像是來自地獄中的魔咒。
  “我等了十九年,我就知道一定還會再看見這柄刀的,現在我果然看到了。”
  傅紅雪道:“看到了又如何?”
  了因道:“我已在神前立下惡誓,只要再看見這柄刀,無論它在誰手里,我都要殺了這個人。”
  傅紅雪道:“為什么?”
  了因道:“因為就是這柄刀,毀了我的一生。”
  傅紅雪道:“你本不是梅花庵的人?”
  了因道:“當然不是。”
  她眼睛里忽然發出了光,道:“你這种毛頭小伙子當然不會知道老娘是誰,但二十年前,提起桃花娘子來,江湖中有誰不知道?”
  她說的話也忽然變得十分粗俗,絕不是剛才那個慈祥愁苦的老尼能說出口來的。
  傅紅雪讓她說下去。
  了因道:“但我卻被他毀了,我甩開了所有的男人,一心想跟著他,誰知他只陪了我三天,就狠狠地甩掉了我,讓我受盡別人的恥笑。”
  “你既能甩下別人,他為什么不能甩下你?”
  這句話傅紅雪并沒有說出來。
  他已能想象到以前那“桃花娘子”是個怎么樣的人。
  對這件事,他并沒有為他的亡父覺得悔恨。
  若換了他,他也會這樣做的。
  他心里反而覺得有种說不出的但然,因為他已發覺他父親做的事,無論是對是錯,至少都是男子漢大丈夫的行徑。
  了因又說了些什么話,他已不愿再听。
  他只想問她一件事!
  “十九年前那個大雪之夜,你是在梅花庵外責還是在梅花庵里?”
  了因笑道:“我當然是在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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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開道:“但我早就該猜出她是誰的。”
  丁靈琳道:“你早就猜出她是誰又能怎樣?遲一點,早一點,又有什么分別。”
  葉開道:“最大的分別就是,現在我已沒法子再問她任何事了。”
  丁靈琳道:“你本來有事要問她?”
  葉開點點頭。
  丁靈琳道:“那件事很重要?”
  葉開并沒有回答這句話,臉上突然露出种很奇特的悲傷之色,過了很久,才緩緩道:“那一戰雖然從這里開始,卻不是在這里結束的。”
  丁靈琳道:“哦?”
  葉開道:“他們在梅花庵外開始突擊,一直血戰到兩三里之外,白天羽才力竭而死,這一路上,到處都有死人的血肉和尸骨。”
  丁靈琳不由自主打了個冷戰,緊緊地握住了葉開的手。
  葉開道:“在那一戰中,尸身能完整保存的人并不多,尤其是白家的人……”
  他聲音仿佛突然變得有些嘶啞,又過了很久,才接著道:“血戰結束后,所有刺客的尸体就立刻全都被搬走,因為馬空群不愿讓人知道這些刺客們是誰,也不愿有人向他們的后代報复。”
  丁靈琳道:“看來他并不像是會關心別人后代的人。”
  葉開道:“他關心的并不是別人,而是他自己!”
  丁靈琳眨著眼,她沒有听懂。
  葉開道:“白天羽死了后,馬空群為了避免別人的怀疑,自然還得裝出很悲憤的樣子,甚至還當眾立誓,一定要為白天羽复仇。”
  丁靈琳終于明白,道:“那些人本是他約來的,他又怎樣去向他們的后代報复?”
  葉開道:“所以他只有先將他們的尸身移走,既然再也沒有人知道這些刺容是誰,就算有人想報复,也無從著手。”
  丁靈琳道:“所以他自己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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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情深似海

又一個黎明。
  城市剛剛開始蘇醒,傅紅雪已進城。
  在進城的道路上,人已不少了,有赤著腳、推著車子的菜販,挑著魚簍的海郎,赶著豬羊到城里來賣的屠戶……他們的生活是平凡而又健康的,就像是他們的人一樣。
  傅紅雪看著他們朴實的、在太陽下發著光的臉,心里竟忽然覺得有种說不出的羡慕。
  別人也在看著他,說不定也在羡慕他的悠閒。
  但又有誰能了解他心里的苦難和創傷。
  這些人肩上挑著的擔子雖沉重,又有誰能比得上他肩上挑著的擔子。一百擔鮮魚蔬菜,也比不上一分仇恨那么沉重。
  何況,他們的擔子都有卸下來的時候,他的擔子卻是永遠放不下來的。
  傅紅雪慢慢地走在長街上,他忽然渴望一碗很熱的面。
  這渴望忽然變得比什么都強烈,人畢竟是人,不是神。
  一個人若認為自己是神,那么他也許就正是最愚昧的人。
  在目前這一瞬間,傅紅雪想找的已不是馬空群,只不過是個面攤子。他沒有看見面攤子,卻看見了一條兩丈長,三尺寬的白麻布。
  白麻市用兩根青竹杆豎起,橫挂在長街上。
  白麻布上寫著的字,墨汁淋漓,仿佛還沒有完全干透。
  只有十四個字,十四個触目惊心的大字:“傅紅雪,你若有种,就到節婦坊來吧。”
  節婦坊是個很高的貞節牌坊,在陽光下看來,就像是白玉雕成的。牌坊兩旁,是些高高低低的小樓,窗子都是開著的,每個窗口都擠滿了人頭。
  他們正看著這貞節牌坊前站著的二十九個人。
  二十九個身穿白麻衣、頭上扎著白麻中的人。
  這些人有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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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种仇恨,竟使得兩個完全陌生的人,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人世間為什么要有這种可怕的仇恨,為什么要將這种仇恨培植在一個孩子的心里?
  傅紅雪自己心里的仇恨,豈非也正是這樣子培養出來的!
  這孩子今日若不死,他日長大之后,豈非也要變得和傅紅雪一樣!
  這些問題有誰能解釋?
  鬼頭刀在太陽下閃著光。是挨他這一刀,還是殺了他?假如換了葉開,這根本就不成問題,他可以閃避,可以抓住這孩子拋出三丈外,甚至可以根本不管這些人,揚長而去。
  但傅紅雪卻不行,他的思想是固執而偏激的,他想一個問題時,往往一下子就鑽到牛角尖里。
  在這一瞬間,他甚至想索性挨了這一刀,索性死在這里。
  那么所有的仇恨,所有的矛盾,所有的痛苦,豈非立刻就能全都解決。
  但就在這時,這孩子突然慘叫一聲,仰天跌倒,手里的刀已飛出,咽喉上卻有一股鮮血濺出來,也不知從哪里飛來一柄短刀正插在他咽喉上。沒有人看見這柄刀是哪里來的,所有的人都在注意著這孩子手里的那柄鬼頭大刀!
  既然沒有人看到這柄短刀是從哪里來的,那么它當然是傅紅雪發出來的。這孩子最多不過才十歲,這臉色蒼白的跛子竟能忍心下這种毒手!
  人叢中已不禁發出一陣憤怒的聲音。
  那長身玉立的少婦,已尖叫著狂奔了出來。她的丈夫手里揮著大刀,緊緊地跟在她身后,喉嚨里像野獸般的怒吼著。
  所有穿白麻衣、扎著白麻中的人,也已全都怒吼著沖了出去。
  他們的吼聲听起來就像是郁云中的雷。他們沖出來時,看來就是一陣白色的怒濤。他們已決定死在這里,宁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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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濃听著他說這三個字,仿佛也說了句客气話。只不過她是不是真的笑了?
  她說了句什么話?他完全听不到,感覺不到。
  “恭喜你。”
  他將這三個字反反复复,也不知說了多少遍,但是他自己卻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也不知說了多久,他才能听得見翠濃的聲音。
  她正在低語著。“每個女人——不論是怎么樣的女人,遲早都要找個歸宿,遲早都要嫁人的。”
  傅紅雪道:“我明白。”
  翠濃道:“你既然不要我,我只好嫁給別人了。”
  她在笑,仿佛盡力裝出高興的樣子來——無論如何,結婚都畢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傅紅雪眼睛看著屋頂上,顯然也盡力控制著自己,既不愿翠濃看出心里的痛苦和絕望,也不想再去看她。
  但過了很久,他忽然又問道:“你的丈夫是不是也來了?”
  翠濃道:“嗯。”
  新婚的夫妻,當然應該是寸步不离的。
  傅紅雪咬緊牙,又過了很久,才緩緩道:“他就在外面?”
  翠濃道:“嗯。”
  傅紅雪道:“那么你就應該去陪他,為什么還要留在這里?”
  翠濃道:“我說過,我要照顧你。”
  傅紅雪道:“我并不想要你照顧,也不想讓別人誤會……”
  他雖然在努力控制著,但聲音還是忍不住要發抖,几乎已說不下去。幸好翠濃已打斷了他的話,道:“你用不著擔心這些事,所有的事他全部知道。”
  傅紅雪道:“他知道什么?”
  翠濃道:“他知道你這個人,也知道我們過去的感情。”
  傅紅雪道:“我們……我們之間其實并沒有什么感情。”
  翠濃道:“不管怎么樣,反正我已將以前那些事全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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