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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懷舊古典] 《 紅 樓 夢 》 曹雪芹

第五十回  蘆雪庵爭聯即景詩 暖香塢雅制春燈謎

  話說薛寶釵道:「到底分個次序,讓我寫出來。」說著,便令眾人拈鬮為序。起首恰是李氏,然後按次各各開出。鳳姐兒說道:「既這樣說,我也說一句在上頭。」眾人都笑說道:「更妙了!」寶釵便將「稻香老農」之上補了一個「鳳」字,李紈又將題目講與他聽。

  鳳姐兒想了半日,笑道:「你們別笑話我。我只有一句粗話,下剩的我就不知道了。」眾人都笑道:「越是粗話越好。你說了,只管幹正事去罷。」鳳姐兒笑道:「「我想,下雪必刮北風。昨夜聽見一夜的北風,我有了一句,就是『一夜北風緊』,可使得﹖」眾人聽了,都相視笑道:「這句雖粗,不見底下的,這正是會作詩的起法。不但好,而且留了多少地步與後人。就是這句為首,稻香老農快寫上,續下去。」鳳姐和李嬸、平兒又吃了兩杯酒,自去了。這裏李紈便寫了:

  一夜北風緊,

  自己聯道:開門雪尚飄。入泥憐潔白,香菱道:匝地惜瓊瑤。有意榮枯草,探春道:無心飾萎苕。價高村釀熟,李綺道:年稔府粱饒。葭動灰飛管,李紋道:陽回斗轉杓。寒山已失翠,岫煙道:凍浦不聞潮。易掛疏枝柳,湘雲道:難堆破葉蕉。麝煤融寶鼎,寶琴道:綺袖籠金貂。光奪窗前鏡,黛玉道:香粘壁上椒。斜風仍故故,寶玉道:清夢轉聊聊。何處梅花笛﹖寶釵道:誰家碧玉簫﹖鰲愁坤軸陷,

  李紈笑道:「我替你們看熱酒去罷。」寶釵命寶琴續聯,只見湘雲站起來道:

  龍斗陣雲銷。野岸迴孤棹,

  寶琴也站起道:

  吟鞭指灞橋。賜裘憐撫戍,

  湘雲那裏肯讓人,且別人也不如她敏捷,都看她揚眉挺身的說道:

  加絮念征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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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回 薛小妹新編懷古詩 胡庸醫亂用虎狼藥

  話說眾人聞得寶琴將素羽所經過各省內的古蹟為題,作了十首懷古絕句,內隱十物,皆說:「這自然新巧。」都爭著看時,只見寫道是:

  赤壁懷古 其一赤壁沉埋水不流,徒留名姓載空舟。喧闐一炬悲風冷,無限英魂在內遊。

  交趾懷古 其二銅鑄金鏞振紀綱,聲傳海外播戎羌。馬援自是功勞大,鐵笛無煩說子房。

  鐘山懷古 其三名利何曾伴汝身,無端被詔出凡塵。牽連大抵難休絕,莫怨他人嘲笑頻。

  淮陰懷古 其四壯士須防惡犬欺,三齊位定蓋棺時。寄言世俗休輕鄙,一飯之恩死也知。

  廣陵懷古 其五蟬噪鴉棲轉眼過,隋堤風景近如何。只緣佔得風流號,惹得紛紛口舌多。

  桃葉渡懷古 其六衰草閑花映淺池,桃枝桃葉總分離。六朝樑棟多如許,小照空懸壁上題。

  青塚懷古 其七黑水茫茫咽不流,冰弦撥盡曲中愁。漢家制度誠堪臊,樗櫟應慚萬古羞。

  馬嵬懷古 其八寂寞脂痕漬汗光,溫柔一旦付東洋。只因遺得風流跡,此日衣衾尚有香。

  蒲東寺懷古 其九小紅骨踐最身輕,私掖偷攜強撮成。雖被夫人時吊起,已經勾引彼同行。

  梅花觀懷古 其十不在梅邊在柳邊,個中誰拾畫嬋娟。團圓莫憶春香到,一別西風又一年。

  眾人看了,都稱奇道妙。寶釵先說道:「前八首都是史鑒上有據的,後二首卻無考,我們也不大懂得,不如另作兩首為是。」黛玉忙攔道:「這寶姐姐也忒『膠柱鼓瑟』,矯揉造作了。這兩首雖於史鑒上無考,咱們雖不曾看這些外傳,不知底裏,難道咱們連兩本戲也沒有見過不成﹖那三歲孩子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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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回 俏平兒情掩蝦鬚鐲 勇晴雯病補雀金裘

  賈母道:「正是這話了。上次我要說這話,我見你們的大事多,如今又添出這些事來,你們固然不敢抱怨,未免想著我只顧疼這些小孫子、孫女兒們,就不體貼你們這當家人了。你既這麼說,更好了。」因此時薛姨媽、李嬸都在座,邢夫人及尤氏婆媳也都過來請安,還未過去,賈母向王夫人等說道:「今兒我才說這話,素日我不說:一則怕逞了鳳丫頭的臉,二則眾人不服。今兒你們都在這裏,都是經過妯娌姑嫂的,還有像他這樣想得到的沒有﹖」薛姨媽、李嬸、尤氏等齊笑說:「真個少有。別人不過是禮上面子情兒,實在她是真疼小叔子、小姑子。就是老太太跟前,也是真孝順。」賈母點頭嘆道:「我雖疼他,我又怕她太伶俐,也不是好事。」鳳姐兒忙笑道:「這話老祖宗說差了。世人都說,「太伶俐聰明,怕活不長」。世人都說得,世人都信得,獨老祖宗不當說,不當信。老祖宗只有伶俐聰明過我十倍的,怎麼如今這樣福壽雙全的﹖只怕我明兒還勝老祖宗一倍呢!我活一千歲後,等老祖宗歸了西,我才死呢。」賈母笑道:「眾人都死了,單剩下咱們兩個老妖精,有什麼意思!」說得眾人都笑了。

  寶玉因記掛著晴雯、襲人等事,便先回園裏來。到房中,藥香滿屋,一人不見,只見晴雯獨臥於炕上,臉面燒得飛紅,又摸了一摸,只覺燙手。忙又向爐上將手烘暖,伸進被去摸了一摸身上,也是火燒。因說道:「別人去了也罷,麝月、秋紋也這樣無情,各自去了﹖」晴雯道:「秋紋是我攆了她去吃飯的,麝月是方才平兒來找她出去了。兩人鬼鬼祟祟的,不知說什麼。必是說我病了不出去。」寶玉道:「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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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回 寧國府除夕祭宗祠 國府元宵開夜宴

  打了一會。歇下沒一頓飯的工夫,天已大亮了;且不出門,只叫:「快傳大夫!」一時王太醫來了,診了脈,疑惑說道:「昨日已好了些,今日如何反虛浮微縮起來,敢是吃多了飲食﹖不然就是勞了神思。外感卻倒清了,這汗後失於調養,非同小可。」一面說,一面出去開了藥方進來。寶玉看時,已將疏散驅邪諸藥減去了,倒添了茯苓、地黃、當歸等益神養血之劑。寶玉一面忙命人煎去,一面嘆說:「這怎麼處﹖倘或有個好歹,都是我的罪孽。」晴雯睡在枕上,嗐道:「好太爺!你幹你的去罷,哪裏就得癆病了!」

  寶玉無奈,只得去了。至下半天,說身上不好,就回來了。晴雯此症雖重,幸虧她素習是個使力不使心的;再者素習飲食清淡,飢飽無傷。這賈宅中的風俗秘法,無論上下,只一略有些傷風咳嗽,總以淨餓為主,次則服藥調養。故於前日一病時,淨餓了兩三日,又謹慎服藥調治,如今雖勞碌了些,又加倍培養了幾日,便漸漸的好了。近日園中姊妹皆各在房中吃飯,炊爨飲食亦便,寶玉自能變法要湯要羹調停,不必細說。

  襲人送母殯後,業已回來,麝月便將平兒所說宋媽墜兒一事,並晴雯攆逐墜兒出去,也曾回過寶玉等語,一一的告訴了一遍。襲人也沒別說,只說太性急了些。只因李紈亦因時氣感冒,邢夫人又正害火眼,迎春岫煙皆過去朝夕侍藥,李嬸之弟又接了李嬸和李紋李綺家去住幾日,寶玉又見襲人常常思母含悲,晴雯猶未大愈,因此詩社之日,皆未有人作興,便空了幾社。

  當下已是臘月,離年日近,王夫人與鳳姐治辦年事。王子騰升了九省都檢點,賈雨村補授了大司馬,協理軍機參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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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回 史太君破陳腐舊套 王熙鳳效戲綵斑衣

  卻說賈珍、賈璉暗暗預備下大簸籮的錢,聽見賈母說「賞」,他們也忙命小廝們快撒錢。只聽滿臺錢響,賈母大悅。

  二人遂起身,小廝們忙將一把新暖銀壺遞在賈璉手內,隨了賈珍趨至裏面。賈珍先至李嬸席上,躬身取下杯來,回身,賈璉忙斟了一盞,然後便至薛姨媽席上,也斟了。二人忙起身笑說:「二位爺請坐著罷了,何必多禮。」於是除邢、王二夫人,滿席都離了席,俱垂手旁侍。賈珍等至賈母榻前,因榻矮,二人便屈膝跪了。賈珍在先捧杯,賈璉在後捧壺。雖止二人奉酒,那賈環弟兄等,卻也是排班按序,一溜隨著他二人進來,見他二人跪下,也都一溜跪下。寶玉也忙跪下了。史湘雲悄推他,笑道:「你這會子又幫著跪下作什麼﹖有這樣,你也去斟一巡酒豈不好﹖」寶玉悄笑道:「再等一會子再斟去。」說著,等他二人斟完起來,方起來。又與邢夫人、王夫人斟過來了。賈珍笑道:「妹妹們怎麼樣呢﹖」賈母等都說:「你們去罷,她們倒便宜些。」說了,賈珍等方退出。

  當下天未二鼓,戲演的是《八義》中《觀燈》八齣。正在熱鬧之際,寶玉因下席往外走。賈母因說:「你往哪裏去﹖外頭爆竹利害,仔細天上掉下火紙來燒了!」寶玉回說:「不往遠去,只出去就來。」賈母命婆子們好生跟著。於是寶玉出來,只有麝月、秋紋並幾個小丫頭隨著。賈母因說:「襲人怎麼不見﹖他如今也有些拿大了,單支使小女孩子出來。」王夫人忙起身,笑回道:「她媽前日沒了,因有熱孝,不便前頭來。」賈母聽了點頭,又笑道:「跟主子,卻講不起這孝與不孝。若是她還跟我,難道這會子也不在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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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辱親女愚妾爭閑氣 欺幼主刁奴蓄險心

  且說元宵已過,只因當今以孝治天下,目下宮中有一位太妃欠安,故各嬪妃皆為之減膳謝妝,不獨不能省親,亦且將宴樂俱免。故榮府今歲元宵亦無燈謎之集。

  剛將年事忙過,鳳姐兒便小月了,在家一月不能理事,天天兩三個太醫用藥。鳳姐兒自恃強壯,雖不出門,然籌畫計算,想起什麼事來,便命平兒去回王夫人,任人諫勸,她只不聽。王夫人便覺失了膀臂,一人能有許多的精神﹖凡有了大事,自己主張;將家中瑣碎之事,一應都暫令李紈協理。李紈是個尚德不尚才的,未免逞縱了下人。王夫人便命探春合同李紈裁處,只說過了一月,鳳姐將息好了,仍交與他。誰知鳳姐稟賦氣血不足,兼年幼不知保養,平生爭強鬥智,心力更虧,故雖係小月,竟著實虧虛下來。一月之後,復添了下紅之症。她雖不肯說出來,眾人看他面目黃瘦,便知失於調養。王夫人只令她好生服藥調養,不令她操心。她自己也怕成了大症,遺笑於人,便想偷空調養,恨不得一時復舊如常。誰知一直服藥調養到八九月間,才漸漸的起復過來,下紅也漸漸止了。此是後話。

  如今且說王夫人見她如此,探春與李紈暫難謝事,園中人多,又恐失於照管,因又特請了寶釵來,托她各處小心:「老婆子們不中用,得空兒吃酒鬥牌,白日裏睡覺,夜裏鬥牌,我都知道的。鳳丫頭在外頭,她們還有個懼怕,如今她們又該取便了。好孩子,你還是個妥當人。你兄弟妹妹們又小,我又沒工夫,你替我辛苦兩天,照看照看。凡有想不到的事,你來告訴我,別等老太太問出來,我沒話回。那些人不好了,你只管說。他們不聽,你來回我。別弄出大事來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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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回 敏探春興利除宿弊 時寶釵小惠全大體

  話說平兒陪著鳳姐兒吃了飯,服侍盥漱畢,方往探春處來。只見院中寂靜,只有丫鬟、婆子、諸內壺近人在窗外聽候。

  平兒進入廳中,她姊妹三人正議論些家務,說的便是年內賴大家請吃酒,他家花園中事故。見她來了,探春便命她腳踏上坐了,因說道:「我想的事不為別的,因想著我們一月有二兩月銀外,丫頭們又另有月錢。前兒又有人回,要我們一月所用的頭油脂粉,每人又是二兩。這又同才剛學裏的八兩一樣,重重疊疊,事雖小,錢有限,看起來也不妥當。你奶奶怎麼就沒想到這個﹖」

  平兒笑道:「這有個原故:姑娘們所用的這些東西,自然是該有份例。每月買辦買了,令女人們各房交與我們收管,不過預備姑娘們使用就罷了;沒有個我們天天各人拿著錢找人買頭油又是脂粉去的理。所以外頭買辦總領了去,按月使女人按房交與我們的。姑娘們的每月這二兩,原不是為買這些的,原為的是一時當家的奶奶、太太或不在,或不得閑,姑娘們偶然一時可巧要幾個錢使,省得找人去。這是恐怕姑娘們受委屈,可知這個錢並不是買這個才有的。如今我冷眼看著,各房裏的我們的姊妹都是現拿錢買這些東西的竟有一半。我就疑惑,不是買辦脫了空,遲些日子,就是買的不是正經貨,弄些使不得的東西來搪塞。」探春、李紈都笑道:「你也留心看出來了。脫空是沒有的,也不敢,只是遲些日子,催急了,不知哪裏弄些來,不過是個名兒,其實使不得,依然得現買。就用這二兩銀子,另叫別人的奶媽子的或是弟兄哥哥的兒子買了來,才使得。若使了官中的人,依然是那一樣的。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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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回 慧紫鵑情辭試忙玉 慈姨媽愛語慰癡顰

  話說寶玉聽王夫人喚他,忙至前邊來,原來是王夫人要帶他拜甄夫人去。寶玉自是歡喜,忙去換衣服,跟了王夫人到那裏。見其家中形景,自與榮、寧不甚差別,或有一二稍盛者。細問,果有一寶玉。甄夫人留席,竟日方回,寶玉方信。因晚間回家來,王夫人又吩咐預備上等的席面,定名班大戲,請過甄夫人母女。後二日,她母女便不作辭,回任去了,無話。

  這日寶玉因見湘雲漸癒,然後去看黛玉。正值黛玉才歇午覺,寶玉不敢驚動,因紫鵑正在迴廊上,手裏做針黹,便來問她:「昨日夜裏咳嗽可好了﹖」紫鵑道:「好些了。」寶玉笑道:「阿彌陀佛!寧可好了罷。」紫鵑笑道:「你也念起佛來,真是新聞!」寶玉笑道:「所謂『病篤亂投醫』了。」一面說,一面見她穿著彈墨綾薄綿襖,外面只穿著青緞夾背心,寶玉便伸手向他她身上摸了一摸,說道:「穿這樣單薄,還在風口裏坐著!春天風饞,時氣又不好,你再病了,越發難了。」紫鵑便說道:「從此咱們只可說話,別動手動腳的。一年大二年小的,叫人看著不尊重。打緊的那起混賬行子們背地裏說你,你總不留心,還只管和小時一般行為,如何使得!姑娘常常吩咐我們,不叫和你說笑。你近來瞧他,遠著你還恐遠不及呢。」說著便起身,攜了針線進別房去了。

  寶玉見了這般景況,心中忽澆了一盆冷水一般,只瞅著竹子發了一回呆。因祝媽正來挖筍修竿,便怔怔的走出來,一時魂魄失守,心無所知,隨便坐在一塊山石上出神,不覺滴下淚來。直呆了五六頓飯工夫,千思萬想,總不知如何是可。偶值雪雁從王夫人房中取了人參來,從此經過,忽扭項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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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回 杏子陰假鳳泣虛凰 茜紗窗真情揆癡理

  話說她三人因見探春等進來,忙將此話掩住不提。探春等問候過,大家說笑了一會方散。

  誰知上回所表的那位老太妃已薨,凡誥命等皆入朝隨班,按爵守制。敕諭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內不得筵宴音樂,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賈母、邢、王、尤、許婆媳祖孫等,皆每日入朝隨祭,至未正以後方回。在大內偏宮二十一日後,方請靈入先陵,地名曰孝慈縣。這陵離都來往得十來日之功,如今請靈至此,還要停放數日,方入地宮,故得一月光景。寧府賈珍夫妻二人,也少不得是要去的。兩府無人,因此大家計議,家內無主,少不得又大家計議,便報了尤氏產育,將她騰挪出來,協理榮、寧兩處事體。因又托了薛姨媽在園內照管她姊妹丫鬟。薛姨媽只得也挪進園來。因寶釵處有湘雲、香菱;李紈處目今李嬸母女雖去,然有時亦來住三五日不定,賈母又將寶琴送與她去照管;迎春處有岫煙;探春因家務冗雜,且不時有趙姨娘與賈環來嘈聒,甚不方便;惜春處房屋狹小;況賈母又千叮嚀萬囑咐,托她照管林黛玉,薛姨媽素習也最憐愛她的,今既巧遇這事,便挪至瀟湘館來和黛玉同房,一應藥餌飲食,十分經心。黛玉感戴不盡,以後便亦如寶釵之呼,連寶釵前亦直以姐姐呼之,寶琴前直以妹妹呼之,儼似同胞共出,較諸人更似親切。賈母見如此,也十分喜悅放心。薛姨媽只不過照管她姊妹,禁約得丫頭輩,一應家中大小事務,也不肯多口。尤氏雖天天過來,也不過應名點卯,亦不肯亂作威福,且她家內上下,也只剩她一個料理,再者,每日還要照管賈母王夫人的下處一應所需飲饌鋪設之物,所以也甚操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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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回 柳葉渚邊嗔鶯吒燕 絳雲軒裏召將飛符

  話說寶玉聽說賈母等回來,隨多添了一件衣服,拄杖前邊來,都見過了。賈母等因每日辛苦,都要早些歇息,一宿無話,次日五鼓,又往朝中去。

  離送靈日不遠,鴛鴦、琥珀、翡翠、玻璃四人,都忙著打點賈母之物;玉釧、彩雲、彩霞等皆打點王夫人之物,當面查點與跟隨的管事媳婦們。跟隨的一共大小六個丫鬟,十個老婆子媳婦,男人不算。連日收拾馱轎器械。鴛鴦與玉釧兒皆不隨去,只看屋子。一面先幾日預發帳幔鋪陳之物,先有四五個媳婦並幾個男人領了出來,坐了幾輛車繞道先至下處,鋪陳安插等候。

  臨日,賈母帶著蓉妻坐一乘馱轎,王夫人在後亦坐一乘馱轎,賈珍騎馬,率了眾家丁衛護。又有幾輛大車與婆子、丫鬟等坐,並放些隨換的衣包等件。是日,薛姨媽、尤氏率領諸人送至大門外方回。賈璉恐路上不便,一面打發了他父母起身,趕上賈母、王夫人馱轎,自己也隨後帶領家丁押後跟來。

  榮府內,賴大添派人丁上夜,將兩處廳院都關了,一應出入人等皆走西邊小角門。日落時,便命關了儀門,不放人出入。園中前後東西角門亦皆關鎖,只留王夫人大房之後常係她姊妹出入之門,東邊通薛姨媽的角門,這兩門因在內院,不必關鎖。裏面鴛鴦和玉釧兒也各將上房關了,自領丫鬟、婆子下房去安歇。每日林之孝之妻進來,帶領十來個婆子上夜,穿堂內又添了許多小廝們坐更打梆子,已安插得十分妥當。

  一日清曉,寶釵春困已醒,搴帷下榻,微覺輕寒,及啟戶視之,見苑中土潤苔青,原來五更時落了幾點微雨。於是喚起湘雲等人來,一面梳洗,湘雲因說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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