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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上海寶貝

十、把我帶回你的家

    健康性生活,
    是最有益於女人聲音的好東西。

                               ——普賴斯

    每個女人都崇拜法西斯分子,臉上掛著長靴,
    野蠻的,野蠻的心,長在野獸身上,像你……

                      ——席爾維亞·普拉斯(詩人)


    那一天,我獨自去了畫展。劉海粟美術館裡人頭攢動,在燈光下各種人氣蓊蓊
鬱鬱,可以嗅得出有富人有窮人,有病人有健康的人,有藝術家有小混混,有中國
人有洋人。

    在一幅名為「U形轉變」 的畫前我看到了馬克,他頂著一頭金髮,高高地站在
我面前,「嗨,CoCo!」他把一隻手放在我背上,做法國式親吻,意大利式擁抱,
看起來蠻高興的,「你男朋友沒來嗎?」

    我笑著搖搖頭,然後我裝出專心看畫的樣子。

    他一直站在我身邊,在我沿著畫廊走動的時候形影不離,渾身散發異國的香味。
在他隨隨便便的姿態裡有一種讓我不安的東西,似乎是種獵人面對心愛的獵物時不
一般的矜持。我的大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眼前的一幅幅畫突然成為一堆打亂的顏
料和隨意顯動的線條。

    人流在慢慢蠕動,我們被擠在一起,他的手不知在什麼時候起就抓住了我的腰。

    突然兩張熟悉的面孔跳進我的眼簾,那兒,就在左邊第三幅畫前鶴立雞群地站
著馬當娜與阿Dick,他們衣著漂亮惹眼,戴著窄框時裝眼鏡,一頭靚發總是亂亂的,
但亂得總是有章有法。我嚇了一跳,連忙鑽在人群裡朝另一個方向走。馬克照舊不
安好心地緊跟不捨,那只放在我腰上的手像火鉗一樣燙而危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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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我要成功

    我不會假裝自己是個平凡的家庭主婦。

                           ——伊麗莎白·泰勒

    每到一處,總會有人問我:是否認為大學教育扼殺了作家?我的看法是:他們
扼殺的還不夠——很多暢銷書,都出自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傢伙的手。

                                                          ——弗·奧康納


    富於古典情懷的小說家總是這樣寫道:「此生只願長眠不願醒」,而不停息的
夢,又是精神分析家從枕頭底下發掘出來的另一個世界。當媽媽每天清晨把我從床
上叫起來,給我擺好早餐,遞給我書包的時候,我的早熟的腦子裡總是充滿了一堆
夢的泡沫,從小我就是個愛做夢的小孩子。現在的生活最令我感到解放的一點是,
我可以愛睡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有時被鄰居家的爭吵聲或過大的電視機音量或
驟響的電話鈴驚醒後,我還可以把頭蒙進被子裡,繼續那暫停的夢境。有時你可以
繼續夢中的異國旅遊,當然有時我再也回不到原先的夢中,無法繼續與一個陌生男
子談情說愛,那時我會懊惱地想哭。

    我和天天共同的生活一開始就有點像夢,我喜歡的那種純色調的直覺性的,沒
有孤獨感的夢。

    德國人馬克可能是種類似爭吵聲、電話鈴等可以驚擾我的夢的東西。當然就算
沒有遇見馬克,我可能也會遇見其他可以引誘我的人。我和天天的生活充滿了太多
小小的無法由我們自身來彌合的縫隙,一定會有外力會趁機介入。而我,可能真的
不是好女孩。

    那天,我在半夜醒來,發現天天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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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草地派對

    反對單調,擁護多樣性,
    反對拘束,擁護不受拘束的狂熱
    反對一致,擁護等級
    反對菠菜,擁護帶殼的蝸牛

                           ——薩爾瓦多·達利


    下午,秋天的太陽照耀街道和人群,留下一抹抹輕而淡的影子,樹木上已萌生
秋意,一片片葉子像漸漸發黃的昆蟲標本掛在樹上。風吹在人臉上,一陣涼意。

    一些事件在你的日常生活中迭二連三地發生,使你注意不到季節變得如此快,
時間過得如此容易。

    天天真的去了一家生殖健康醫療中心,第一天我陪著他一起去。

    走進那幢樓的感覺不太好,空氣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壓抑人的身體,走廊、招
貼畫、醫生的臉都乾淨得過分。看病的醫生戴著大眼鏡,目無表情,他一邊詢問著
天天有關問題,一邊在病歷卡上重重地寫著什麼。

    「第一次遺精什麼時候?早上會有自然勃起嗎?平時看那種書或看那種電影會
有反應嗎?成功的性交一次都沒有嗎?——我指的是能順利插入並持續三分鐘以上
時間,平時身體還有什麼異常反應?」

    天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的額頭滿是細細的汗珠,說話都很難說完整,我想
此刻只要我伸手拉起他他就會飛快地跑出這個房間。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到天
天被領進旁邊的治療室,他看上去很糟糕,隨時會昏倒似的。在他走進門的時候他
突然用一種充滿驚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我用手摀住半邊臉,這對他來說太殘酷了。

    漫長的等待,治療室的門開了,醫生先走了出來,接著是天天,他低著頭,沒
看我一眼。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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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12月,離開

    我看見了他閃亮的眼睛,看見了他的雙翼,
    看見那輛破舊的汽車噴射出熊熊的火焰,
    在路上不斷燃燒,它穿過田野,橫跨城市,
    毀滅橋樑,燒干河流,瘋狂地向西部奔馳。

                           ——傑克·凱魯亞克


    12月,殘忍的季節,沒有丁香開在百年深深的庭院裡,沒有美女裸舞著舞過衡
山路Takashi的「Le garconchimis」花園石階和描彩遊廊,沒有鴿子,沒有狂喜,
沒有爵士樂裡藍色的陰影。

    冬雨在陰鬱地飄著,舌尖上有股微苦的味道,空氣裡的潮濕會讓人發爛,爛到
心裡去,上海的冬天就像一個女人來的例假又濕又令人厭惡。

    天天決定出門旅行,每年這個時候他總是要離開上海一段日子,他受不了這種
又冷又濕的天氣,連偶爾的太陽光也是灰色的,照在身上會發毛,「我要逃走一段
時間,」他說,「去哪兒?」南方,太陽厲害一點的地方,天空藍一點的地方。比
如說海口。「想一個人去嗎?」他點點頭。

    「好吧,要照顧好自己,你有IC卡,可以隨時打電話回來。我會留在屋子裡繼
續寫小說。」

    永遠無法完成這部小說的念頭讓我害怕,而天天走後我能享有更隱秘的空間,
身體上的空間感。我不知道天天是否也意識到這一點,他選擇出門旅行是否也想暫
時脫避一下我們日日相處所帶來的某種危險,他具有勝常人百倍的敏感,有時,那
種不能解釋的感情把兩個人糾纏得太緊,到使人不能自由呼吸並失去創造力的時候,
也許也是出門旅行的時候。

    更何況馬克像贅生物一樣從我們感情生活最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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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情人的眼睛

    那些溫暖的身體
    在一起閃光
    肌膚抖顫
    在快樂裡,那靈魂
    快樂地來到眼前

                            ——艾倫·金斯堡


    晚上我一個字也寫不下去了,大腦一片蒼茫,一隻蒼鷹在空中飛來飛去,伺機
俯衝捕食,但卻覓不到任何有價值的靈感。

    我對這部小說產生了某種隱憂,我不知道如何把自己在讀者面前最大程度地藏
起來,換句話說,我不想把小說與自己的真實生活混為一談,而事實上我更擔心隨
著這部小說情節的發展會對我以後的生活產生某種莫名其妙的影響。

    我一直認為寫作是類似於巫術的充滿意外懸念的行為。女主人公是一個與我一
樣不想尋求平常生活的女孩,她有野心有兩個男人,內心從未平靜過。她相信一句
話:像螞蟥那樣吸乾生活的精髓,包括秘密的快樂,不為人知的傷害,即興的激情,
永久的嚮往。她像我一樣害怕死了以後下地獄,看不到電影,穿不到舒適的睡衣,
聽不到MoNo的天籟之音,無聊得令人透不過氣來。

    我抽煙,在地板上走,把唱機的音量放得很大,甚至還翻天天的抽屜,看他有
沒有留下一點令我驚喜的紙片。最後我在通訊錄上翻到馬克的電話,我猶豫著,是
不是該給他打個電話,天天剛走,而我就想給另一個男人打電話,想到這兒,我皺
皺眉頭。

    但接著我自己想了兩條理由,第一,我不愛那男人,他代替不了天天在我心中
的位置,他的臉上只寫著慾望。第二,他不一定能收到我的電話,如果他關掉手機
的話。

    於是,我撥出一串數字,電話那頭是長長的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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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冷冷的聖誕

    我什麼也不幹,我一直在等愛德蒙松的電話。

                           ——讓·菲利·圖森


    吳大維坐在皮轉椅上不停地操著鼻涕,晚報上說一種甲三型病毒性感冒影響了
本市,市民們應該注意衛生防止疾病,保證睡眠和食物營養,空氣流通。我把窗子
打開,坐在空氣清新的窗口,盡量讓自己坐得舒服些。

    「我總是夢見一個房間,放著一盆太陽花,花枯萎了,然後種子飄散,長出更
多的太陽花,使人恐懼,還有一隻貓,它想吃花,跳起來的時候跳出了窗子,墜樓
消失了,我一下站在房間門外目睹了這一切,心跳加速,還有個夢是講一個盒於,
我打開盒子裡面有一隻小一點的盒子,再打開還有更小的盒子,直到最後盒子都消
失了,我手裡拿著一本書,很重,然後我要寄走這本書,但忘了地址忘了寄給誰。」

    吳大維和顏悅色地看著我,「你內心一直有恐懼,擔心自己的身體會出現的某
種變化和自己的寫作陷入困境,比如懷孕比如書出版的前景自我表達的焦慮,你渴
望心想事成,但總有一些東西在卡著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這些就來自於你自身
假想的牢籠,馮馬士·墨頓說,『人世間惟一真正的愉悅,是從自我設置的監獄中
逃出來,』說說你的感情生活吧。」

    「不算太糟,但也不是完整的。」

    「你在擔心什麼?」

    「永遠消除不了的虛無感,同時還有一種愛的汁液鼓鼓囊囊地盛在我的胸膛裡,
卻無法釋放,我愛的男孩不能給我一次完完全全的性,甚至不能給我安全感,他吸
麻醉品,與世無爭,抱著小貓去了南方,彷彿隨時都會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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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了不起的馬當娜

    不要接受奇怪的陌生男子自願送你一程的邀請——
    而且要記住,所有的男人都是奇怪的陌生人。

                             ——羅賓·摩根

    給我一雙高跟鞋,我就能征服世界。

                               ——麥當娜


    回到了上海。一切按照某種既無序又預定的軌道發展下去。

    我覺得自己瘦下去了。身體的汁液化作墨水汩汩流進了筆尖,流淌到了小說的
字字句句。

    小四川的外賣準時送來,是那個叫小丁的男孩子送的。在我心情好的時候我會
借給他一些書看,有一次他拿了一篇發表在《新民晚報》打工族版面「心聲」欄目
上的小文章,我看了一遍,驚奇地發現他的文筆不錯,也很有想法。他靦腆地告訴
我,他的理想就是寫一本書。昆德拉預言到了21世紀人人可以成為作家,只要拿起
筆來說出自己的話。傾訴的慾望是每個人作為活生生的人存在的精神需求。

    我披頭散髮穿著睡衣通宵地寫,然後清晨從書桌上醒來,額頭上有紫色的墨水
印,環顧四周,空蕩蕩的,天天不在,電話也不曾響過(我總是拔下電話線忘記插
回去),我走到床上,躺下來繼續睡。

    一天大約是晚上十點多的時候,我突然被敲門聲驚醒。我拍拍胸口,慶幸敲門
聲及時地把我從適才的噩夢中挽救出來,我夢見天天上了一輛老式的用鐵皮做成的
蒸汽火車,陌生的人坐滿了車廂兩邊的長條凳,我眼睜睜地看著火車貼著我的臉徐
徐開動,一個穿軍服戴鋼盔的男人跳上火車,我猶豫了一秒鐘,火車就呼嘯而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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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母女間

    我不願意讓我的小女兒拋頭露面,面對殘酷的生活,她應該盡量呆在客廳裡。

                                                            ——弗洛伊德


    我坐在雙層巴士的頂層一路搖晃著,穿過那些我無比熟悉的大街、高樓和樹木,
在虹口下了車。那幢22層樓高的住宅在陽光下很顯眼,大樓外牆的淡黃色已被化學
物質污染著略略顯得髒了。我父母就住在樓房的頂層,從我家窗戶看出去的街道、
人群、樓房統統變小,鳥瞰下的城市微觀而豐富多彩。但我家的海拔如此之高,使
我父母的部分有恐高症的朋友不再經常造訪。

    而我卻很享受整幢建築物隨時會坍塌崩潰的感覺。上海不像日本的很多城市坐
落在地震帶上,上海只有幾次輕輕搖晃的記憶。其中一次我記得是在與以前雜誌社
同事們在新樂路上聚餐的時候,那是秋天的晚上,剛搖第一下的時候我就扔下手裡
的大閘蟹,一個箭步首先跳下樓梯,等同事們都下來,我們在飯店門口輕聲聊了一
會兒天,搖晃過去了,我們重新回到樓上,我滿懷著對生命的珍惜之情,很快吃完
了碟裡剩餘的肥肥大大的蟹。

    電梯裡永遠是那個裹著件舊軍裝的老頭子在負責撳按鈕,我也總會想著電梯每
上一層,城市脆弱的地表就斷裂出一條細細的縫,電梯上上下下,上海就會以每秒
鐘0.0001毫米的速度向太平洋洋底沉陷。

    門開了,媽媽的臉上有高興的表情,但她克制著,依舊淡淡地說,「說好10點
半到的,又遲到了。」她的頭髮還精心焗了油,做了髮式,應該就在樓下的理發小
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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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愛的兩面

    我們是情人。我們不能停止不愛。

                               ——杜拉斯


    記得兩年前我被雜誌社派到香港做一組關於「回歸」的特別採訪,每到深夜結
束一天的工作,我就會坐在維多利亞港的石階上抽著煙凝視星星,仰得脖子差點斷
了。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處於如此這般的渾然忘我的境地,一瞬間忘卻週遭萬物
的存在,連自己也忘卻。腦袋裡大概只剩下一些疏淡的蛋白細胞在靜悄悄地呼吸,
就像一絲藍色的煙霧靜悄悄地升起的那種情景。

    寫作使我時不時處於這樣的狀態,只不過我是在低頭俯首地凝視一些星星,它
們閃爍在一些即興出現的文字裡。我覺得那一刻自己涅槃了,就是說,我不再對疾
病、事故、孤獨甚至死亡感到害怕,統統免疫啦。

    而現實生活總是與願相違的。我透過一個窗戶,我看到人影幢幢,如黑黝黝的
樹枝交叉在一起,我看到愛我與我愛的人,充滿渴望、遙遠的而受難的面孔。

    在浦東美國學校的操場邊上,我遇見了馬克一家。馬克今天看上去格外帥氣,
可能與明亮的陽光和四周自然怡人的環境有關。這一所專向外籍子弟開放的貴族學
校彷彿建立在雲端,與凡俗生活的浮塵隔離,整個校園有種水洗過般的清新,連空
氣都彷彿消過毒。這要命的上層階級情調。

    馬克嚼著口香糖, 泰然自若地向我們打招呼。 把他的太太介紹給我和硃砂。
「這是伊娃」,伊娃的手拉著他,比我在照片上看到的還要美麗豐滿,一頭淡黃色
的頭髮在腦後簡單地束成一束,耳朵上有一排銀色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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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去南方

    鑰匙在窗台上,鑰匙在窗前的陽光裡,
    我有那把鑰匙,結婚吧艾倫!不要吸毒
    鑰匙在窗前的陽光下。

                            ——艾倫·金斯堡


    第二天我帶著一隻小小旅行包,直接坐車去了機場。在機場我買了下班去海口
的飛機票。做完這些,我想起有一些電話要打。天天的房間沒人接電話,他好像不
在賓館,於是我給賓館前台留了言,說了我到海口的時間。翻著通訊本,我有些黯
然神傷,在此時在我面臨一個凶吉未卜的問題時,好像還是找不到合適的人可以打
打電話,分擔我的驚慌和焦慮。

    馬當娜的手機關著,硃砂辦公室的電話一直在占線,手機也占線,不知道她同
時在跟幾個人說話,蜘蛛因出差公幹不在上海,他的同事問我有什麼話可留下,我
說謝謝,不用了。剩下的還有我的編輯鄧,我的心理醫師——大維,我的情人馬克,
我的父母,還有此前認識的幾個男性的電話。

    我把磁卡在話機裡插進插出,情緒低落,轉過臉隔著大玻璃窗可以看到一架麥
道飛機正沿著跑道滑行,然後經過加速,它猛地一抬頭,衝出了我的視線。那種瞬
間飛昇的姿態非常優美,像是銀色大鳥。約翰·丹佛的歌《乘飛機遠去》曾經打動
了多少寂寞旅人的心。

    我走進抽煙室,與一個男人對面而坐。他略略側著身,看得見他留著漂亮的阿
加西式的小鬍子,穿長長的喇叭形皮裙。我不知道一個中國男人留這種式樣的鬍子
也可以留得這麼有型,他也是惟一一個讓我遇見穿皮裙上飛機的男人。他抽的牌子
是「三五」,我能嗅出那種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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