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我重返家鄉了。火車大約凌晨三點駛進木比耳站,他們取下公蘇的柳條箱,
把我們留在月台上。車站內四下無人,只有一個傢伙在掃地,另一個傢伙在長板凳
上打盹兒,於是,公蘇和我一路走到市中心,終於在一棟廢棄建築內找到個地方睡
覺。
第二天早上,我在碼頭附近給公蘇買了根香蕉,又找到一個小食攤給自己買了一份
豐盛的早餐,有玉米、煎蛋、燻肉和煎餅等等,之後,我心想得設法安頓下來,於
是我出發往“姊妹貧民之家”走去。路上我們經過老家,如今它只剩下一片雜草和
一些焦黑的木塊。看見那景況,心情非常壞,因此我們繼續走。到了貧民之家,我
吩咐公蘇在院子裏等候,免得驚嚇了那些修女,然後,進去詢問我媽媽的情形。
修女院長非常和善,她說不知道媽媽的去向,只知道她跟一個新教徒走了,不過,
我可以去公園打聽一下,因為媽媽以前下午都會去那兒坐坐,跟別的婦人聊天。於
是我帶著公蘇去公園。公園長板凳上三三兩兩坐了些婦女,我上前跟其中一位表明
身份,她看看公蘇,說:“應該猜得到。”
不過,她說她聽說媽媽在另一個城區的一家乾洗店當燙衣女工,於是我跟公蘇
又走到那兒,果然,可憐的老媽在乾洗店裏揮汗燙褲子。
看見我,媽媽扔下一切,撲進我懷裏。她哭著,擰著手,抽著鼻涕,跟我記憶
裏想像的一模一樣。老媽。
“哦,阿甘”,她說。“你終於回來了。打從你走後,我沒有一天不想你,每
天晚上都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