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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大道朝天 作者:貓膩(連載中)

第七十五章 荷花入夜


  林間忽有鳥鳴,清脆動人,很是好聽。

  嘰嘰聲裡,白蓮花隨風輕搖,生出一道清煙,煙裡漸漸現出一個人影。

  那是位身著輕紗的美貌女子,隨著花瓣的顫動起舞,舞姿曼妙,身形誘人,眼波流動,自然令人心神搖晃。

  看著這些畫面,天近人翻了翻眼睛,灰白色的眼睛顯得特別恐怖。

  誰都知道,禪子是朝天大陸最深不可測的人物。

  他在推演天機方面或者敢與禪子爭個先後,但知道自己在實力境界方面遠遠不如對方。

  不過禪子畢竟沒有親自出手,只是留下了一段禪念。

  現在看來,那段禪念自行施出的手段談不上太過神妙。

  天近人平靜下來,從衣袖裡取出十餘枚前皇朝的古銅錢,看似隨意地向身前灑去。

  那些古銅錢落在泥地上,有的豎著陷入泥裡,有的倒臥在泥水裡,有的則是向四處滾動。

  天近人隨著那些銅錢向前走去,根本沒有被那些在白蓮花上起舞的女子所誘,就連白骨觀都沒有加持。

  他行走之間,衣袂生風,漸有光線於身軀裡散出,頗有龍行虎步的感覺。

  林間的鳥鳴忽然變得高亢起來,白蓮花隨風擺動更急,在花瓣間舞蹈的女子動作也越發誘人,衣衫漸褪。

  天近人挑了挑眉。

  十餘道氣息從那些古銅錢的方孔裡生出,那些氣息帶著醇酒的味道,又有些桃李的香甜,很是好聞。

  在花間舞蹈的女子們聞著這氣息,頓時如癡如醉,步伐凌亂,眼神迷離,竟不知不覺來到了蓮花邊緣。

  「啊!啊!」

  伴著驚呼聲,那些女子紛紛從蓮花上跌落,落到泥地上,然後繼續向下,不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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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開放


  天近人走了,梅會當然還要繼續,只是很多修道者覺得錯失了請教大師的機會,有些遺憾。

  水月庵弟子果冬拿到了琴戰第一,接下來便是棋道之爭。

  以往梅會,棋道之爭受到的關注最少,不是因為不感興趣,而是因為結局早就已經注定。

  就像那句「反正贏的都是水月庵」,下棋這種事情……反正贏的都是童顏。

  不過今年的情形稍有不同,棋道之爭迎來了更多關注的視線。

  當然,沒有人懷疑最後的勝者還是童顏。

  他昨日剛在舊梅園外中盤戰勝了當朝棋道第一人郭大學士,隨後又連勝十餘名朝歌城的棋道高手,聲勢之盛,古今未見。

  但有件事情讓很多人把注意力放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井九。

  在修行界,井九已經出名。

  因為他有個景陽真人再傳弟子的身份,他與趙臘月兩人是青山宗最年輕的二代師長。

  井九拿過四海宴的棋戰第一。

  但在捲簾人的冊子裡,他依然排在極後,完全不足以威脅到童顏,甚至可能根本無法在棋戰裡與童顏相遇。

  很多人都在奇怪,童顏為何要井九看那盤棋,說那幾句話?

  為何井九最後落下那顆帶著小聰明意味的黑子後,他與郭大學士兩個人看了半天?

  有人問過郭大學士,郭大學士只是笑而不語。

  這些事由讓人們生出很多猜測、很多想像,對這場棋道之爭也愈發感興趣。

  真正把這場棋戰推向高潮的是最新發生的兩件事。

  神皇陛下將要親臨現場,便是其中一件。

  過往梅會,陛下往往只會在最後一項的道戰出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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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青山如棋盤


  在修道界裡,修行者往往要到很晚之後才會收徒弟。

  這與皇帝不想生孩子是相同的道理,其間自有深意。

  像井九與趙臘月這般年輕便開始收徒弟的人真是極少。

  「小師姑!」

  「小師叔。」

  「么松杉拜見二位師叔。」

  ……

  ……

  說話的時候,井九與趙臘月行走在山道上。

  往遠處望去都是霧,青山宗的弟子彷彿忽然出現在道路旁,因為這裡是一座山。

  群山位於朝歌城西,修建了很多雅致的庭院,是朝廷專門用來給修道者居住的地方,名為西山居。

  青山弟子紛紛行禮,看著井九的眼神有些複雜。

  他們都知道了神皇會前來觀戰的消息,有些緊張。

  他們擔心井九會緊張。

  井九的人緣很普通,當年在洗劍溪畔與顧寒發生衝突後,他與兩忘峰的關係便變得糟糕起來,而兩忘峰是年輕弟子們最嚮往的地方。

  當他在試劍大會上重傷顧寒、斷了過南山的劍後,普通自然成了糟糕。

  青山弟子們擔心他,不是尊敬師長的緣故,只是面對外敵時自然的反應。

  更何況這次井九要挑戰的人是童顏。

  作為正道修行宗派裡的兩座最高峰,青山宗與中州派之間的任何一次、任何一種較量都不需要對弟子進行動員。

  青山弟子們都希望井九能夠走的更遠些,至少要能夠與童顏遇著,不然宗門太丟臉了。

  順著青石板砌成的道路來到宅院最深處,進入房間,帶路的清容峰少女悄無聲息退下,關門時還是忍不住多看了井九一眼。

  幾道輕煙從香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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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棋盤上有些灰


  趙臘月與井九本來就是人們關注的中心,今天這種情形更明顯,因為很多人都聽說了,井九要在棋戰裡挑戰童顏。

  看著他的視線裡有著各種各樣的情緒,有嘲笑他不自量力的,有同情他的,有擔心他的,不一而足。

  如果人們的目光能夠真的發光,被這麼多人看著的井九肯定特別亮。

  趙臘月想起以前井九曾經說過的那句話——那句話裡提到過太陽。

  在無數視線裡,四人向著棋盤山深處走去。

  瑟瑟牽著趙臘月的手說著閒話,趙臘月性子清冷,偶爾才會回句話,但瑟瑟還是很歡喜,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那位懸鈴宗的翠師姐有些抱歉地對井九解釋道:「在宗裡小姐很少有說話的對象。」

  井九點了點頭說道:「也算是投緣。」

  翠師姐感激一笑,關心道:「你準備選哪個亭子?」

  井九說道:「不明白你的意思。」

  翠師姐有些吃驚,心想你既然準備在梅會上挑戰童顏,難道就沒提前做些準備,至少瞭解一些規矩?

  梅會棋戰的規矩很簡單——青山間那些散落著的亭子,便是棋戰的場所,報名參加棋戰的修道者,可以隨意選擇一個亭子坐進去,等著別人來挑戰自己,當然你也可以選擇那些已經坐了人的亭子,去挑戰對方。

  反正棋戰最後只有一位勝者,能夠走的多遠並不重要,也不需要在乎簽運和對手。

  趙臘月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問道:「如果有人坐在亭子裡,始終沒有人去挑戰怎麼辦?」

  「開始之前以及每輪結束之後,梅會的主持者都會進行封亭,確保每個人都會有對手。」

  瑟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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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棋枰上的那把火


  「谷元元,父親是征北軍的將領,數年前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被風刀教硬生生搶了過去,當時還鬧了好大一場風波。」

  翠師姐壓低聲音說道:「有人說是刀聖大人看中了他的棋力,想要他代表風刀教出征梅會,得些風頭。」

  終於在梅會上聽到了風刀教的名字,井九與趙臘月有些意外,也有些感興趣。

  那位叫做谷元元的少年滿臉驕容,與曾經去青山參加洗劍的那位深藏不露的使者,完全是兩種風格。

  如此看來,鏡宗雀娘、一茅齋尚舊樓、風刀教谷元元,便是今年梅會棋戰的熱門人選。

  在很多人看來,他們的棋道水平要比所謂國手高出很多,可能會稍微威脅到童顏。

  參加梅會的修道者自然不願意一開始便遇到這樣的棋道強者,所以林間才會顯得這般冷清。

  一茅齋書生與谷元元的話讓瑟瑟很生氣,她惱火說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啊?」

  趙臘月想著那天在舊梅園外的童顏,說道:「喜歡下棋的人腦子都有些與眾不同。」

  她本意是說好棋者重勝負,思維方式與普通修道者不同,但被別人聽著難免會理解成別的意思。

  瑟瑟的眼睛變亮了,覺得這位姐姐不愧是青山峰主,說話就是這麼霸氣。

  聽到這話,尚舊樓與谷元元還有遠處的修道者都很生氣,就連鏡宗的雀娘也忍不住苦笑了兩聲,但又能如何?

  井九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在林間停留,繼續往前行去。

  看著這幕畫面,有些修道者失望地搖了搖頭,谷元元臉上的嘲弄意味則是更濃了。

  山間某處遍是青樹,但不是太密,既能遮著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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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溪間崖畔盡狂生


  說這句話的時候,童顏神情很淡然,語氣也很尋常,仔細品來卻極其刻薄,充滿嘲弄,因為這種蔑視已經近乎無視。

  尚舊樓神情驟變,臉色通紅,卻說不出話來,因為即便是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論起天賦他與童顏的差距太遠了。

  大樹前響起極誇張的笑聲。

  「哈哈哈哈……童顏你果然如傳聞裡那般自傲,目無餘子……不過,我很喜歡。」

  谷元元笑著說道:「你的所有棋譜我都認真學過,我承認你的天賦確實很厲害,但我也不差,稍後試試?」

  童顏看了他一眼,說道:「刀聖不會下棋,居然指望你來改變北人野蠻少智的印象,真是不智。」

  谷元元有些惱火說道:「你憑何這般說?」

  「他不會下棋,又怎麼判定你會下棋?」

  童顏面無表情說完這句話,繼續向前行走。

  雀娘微微蹲下,向他行了個半師之禮。

  童顏沒有停下腳步,說道:「我不喜歡和這個北方小子下棋,贏了他。」

  聽著這話,雀娘很是開心,要知道能從童顏處聽到這種話,那可是極大的認可。

  少女臉上的雀斑都彷彿雀躍起來,谷元元的表情則是變得極其難看。

  白早在山林裡靜靜看著這畫面,隱約可見白紗下,她不易察覺地搖了搖頭。

  向晚書跟著童顏向前走去,臉上帶著苦笑。

  中州派雖然是天下第一大派——很多人都這樣認為,至少中州派弟子自己會這樣認為——但師兄說話行事也未免太強硬直接了些。一茅齋的老夫子們應該不會理會這些小事,但谷元元可是刀聖大人親自從征北軍裡搶走的人。

  更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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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萬物如棋


  鐘聲響起,意味著禪子以及和國公等大人物已經來到棋盤山。

  和國公走到峰頂欄邊,望向下方青蔥的山林,似乎有些心思。

  他是梅會的主持者,縱有萬般心思也無處求助,因為禪子根本沒有露面。

  禪子在半山處的三清觀裡休息。

  佛宗大德在道觀裡休息,這件事怎麼看都有些怪,但和國公知道禪子根本不在乎這些,自然不會多言。

  和國公看了遠方的皇宮一眼,對站在身旁的官員說道:「那就開始吧。」

  鐘聲再次響起,梅會棋戰正式拉開帷幕。

  青山裡不知多少位修道者開始移動,向著早已看好的亭子走去。

  從和國公所在的峰頂望去,就像是棋子在棋盤上移動,自然生出一種沙場行軍的感覺。

  不管是站在原地還是行走間的修道者,都依然在關注著幾處的動靜。

  最受關注的當然是童顏,人們很想知道他會選擇誰做為第一個對手。

  又或者,他會像前幾次梅會那般隨意挑選一個空亭子等著別人挑戰?

  何霑、雀娘、谷元元、尚舊樓等高手的動靜也頗受關注,還有很多視線落在那道溪邊井九的身上。

  童顏孤身站在崖畔,看著山前雲逝,依然沒有動。

  何霑還和小姑娘在小溪上游烤魚喝酒。

  雀娘、尚舊樓與谷元元動了,毫無意外地走進自己早就已經選擇好的亭子。

  看到這幕畫面,某些修道者神情微變。

  如果到最後他們還是沒能選定棋亭,便會被主持方分配到空著的亭子裡。

  可以想見,雀娘等三人的亭子肯定會一直空著。

  沒有人想在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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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落子


  亭外都是人,幾叢野梅被踩的很是淒涼。

  還有很多人正往這邊趕來,棋盤山裡有些混亂。

  何霑已經離開溪邊來到亭子前。

  瑟瑟一直跟在他身邊,好奇問道:「你不去下棋嗎?」

  何霑搖頭說道:「不去。」

  在這種時候,當然是看棋比下棋重要。

  瑟瑟關心說道:「難道你不怕被取消資格。」

  「法不責眾。」

  何霑指著亭子裡的那兩個人,說道:「他們來這麼一出,誰還有心情下棋?」

  ……

  ……

  這是梅會上最受期待的一場對局。

  人們本以為這場對局過些天才會出現,或者根本無法出現。

  誰知道在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時刻,這場對局就這樣開始。

  就像一個故事,明明剛剛開始,便忽然到了高潮部分,這實在是太刺激了。

  來觀看棋戰的修道者,在最短的時間裡把亭子周邊圍了個水洩不通。

  參加棋戰的參賽者也再無法控制情緒。

  最先離開亭子的是尚舊樓,緊接著是谷元元與雀娘,然後越來越多的參賽者走出亭子。

  就連那些已經開始的對局也停了下來。

  整座棋盤山,現在只有一局棋。

  ……

  ……

  和國公聽著下屬的回報,無奈說道:「那就這樣吧,已經開始的棋局一定要封好,其餘的事情等這局棋下完再說。」

  下屬官員有些擔心說道:「如果這局棋要下三天三夜怎麼辦?」

  和國公笑著說道:「以童顏的水準,贏井九用得了這麼長時間?只要井九不玩那些陰招拖時間就好。」

  那名官員有些不確信說道:「聽說這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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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看不懂的棋局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早已經來到亭子邊,靜靜站在同門中間。

  風拂面紗,露出她清麗柔弱的面龐。

  只見她細眉微蹙,似乎有些擔憂。

  別的中州派弟子根本不擔心童顏會輸棋,神情很是平靜,只有向晚書認真推算著棋盤上的局面。

  果冬站在人群外,與趙臘月等人的距離不遠不近,當所有人都看著亭子裡的時候,她卻在看著趙臘月。

  趙臘月知道她在看自己。若是平時,她必然要看回去,但這時候她只會看著井九。

  瑟瑟看得無聊,把手裡的烤魚遞到趙臘月身前,壓低聲音說道:「別嫌棄,真的很好吃。」

  趙臘月搖了搖頭,她很少吃東西,不管在青山還是在外面。

  看著這幕畫面,果冬臉上露出滿意的神情。

  何霑忽然喊道:「怎麼能這麼走?沒道理啊。」

  四周的人們紛紛望向亭子裡,心想是誰行差了一步棋?

  亭子裡,井九與童顏就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依然靜靜看著棋盤。

  剛才那步棋是井九走的,在很多人看來這步棋很是尋常而且安全,完全不理解何霑的反應為何這樣大。

  童顏做出了自己的應對,似是隨意地落下一顆白棋。

  這步棋也很普通而且安全。

  誰曾想何霑又喊出聲來:「這更沒道理啊!」

  很多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人們不明白為何這位棋道高手,對這樣兩步普通的棋反應如此之大。

  這個時候,井九又落了一顆黑子。

  何霑盯著棋盤,根本沒有理會那些在看自己的人,吃驚說道:「還可以這樣嗎?」

  童顏的下一顆白子直接掛到了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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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終有一記雷霆


  成國公府的賭局有各種賭法。

  只有賭性極強的那些人才會一開始便賭棋會的最終優勝,一般都是按棋局順序來賭。

  井商是個很謹慎穩重的人,自然也是這樣做的,押了很大一筆錢到第一局。在他想來,井九是去年四海宴的棋戰第一,而且敢說那樣的話,棋力必然不俗,就算不能拿到最後優勝,前面連勝數局應該還是很輕易的事情。

  誰能想到,他第一局棋便遇上了不可能戰勝的童顏。

  那位管事自然知曉棋盤山上發生的事情,同情說道:「結果還沒出來,大人先別著急。」

  井商知道無法挽回,反而平靜了些,揖了揖手,走進了國公府。

  國公府後園裡已經站滿了人,朝歌城裡有頭有臉的王公貴族竟有半數在場。

  但他們今天沒有站在最前面的位置。

  站在最前面的都是些棋道國手,對著前方的那道牆指指點點。

  春熙棋館的館主連說話的資格也沒有,只能在旁陪笑。

  那道牆上掛著幅極大的棋盤,旁邊則是對局雙方的名字以及賠率,看字跡應該是剛寫上去不久。

  井商根本沒有心情去看,站在人群後方,默默計算著事後變賣家產的事宜。

  既然必輸無疑,就算井九的賠率再高又有什麼意義?

  就在這時候,園子前方響起的議論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

  ……

  「這一步到底為何落在這裡,到底有人想明白沒有?」

  「重新再擺,我總覺得那個小星有問題。」

  「再退兩步。」

  「不夠,先退十步,容我再琢磨一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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