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新話題

[武俠仙俠] 俠客行 作者:金庸(全書完)

石破天這時被拋在一旁,誰也不來理會。他百無聊賴之下,便觀看呼
延萬善和聞萬夫二人拆解劍法。他內功已頗為精湛,拳術劍法卻一竅
不通,眼看兩人你一劍來、我一劍去,攻守進退,甚為巧妙,於其中
理路自是全無所知,只覺鬥得緊湊,倒也看得津津有味。

又看一會,覺得兩人兩柄長劍刺來刺去,宛如兒戲,明明只須再向前
送,便可刺中了對手,總是力道已盡,倏然而止,功虧一簣。他想:
「他們師兄弟練劍,又不是當真要殺死對方,自然不會使盡了。」

忽聽得白萬劍喝道:「且住!」緩步走到殿中,接過呼延萬善手中長
劍,比劃了一個姿式,說道:「這一招只須再向前遞得兩寸,便已勝
了。」石破天道:「是啊!白師傅說得很對,這一劍只須再向前刺上
兩寸,便已勝了。那位呼延師傅何以故意不刺?」

呼延萬善點頭道:「白師哥指教得是,只是小弟這一招『風沙莽莽』
用到這裡時,內力已盡,再也無法刺前半寸。」

白萬劍微微一笑,說道:「內力修為,原非一朝一夕之功。但內力不
足,可用劍法上的變化補救。本派的內功秘訣,老實說未必有特別的
過人之處,比之少林、武當、峨嵋、昆侖諸派,雖說是各有所長,畢
竟雪山一派創派的年月尚短,可能還不足以與已有數百年積累的諸大
派相較。但本派劍法之奇,實說得上海內無雙。諸位師弟在臨敵之
際,便須以我之長攻敵之短,不可與人比拚內力,力求以劍招之變化
精微取勝。」

眾師弟一齊點頭,心想:「白師哥這番話,果然是說中了我們劍法中
最要緊的所在。」

凌霄城城主、雪山派掌門人威德先生白自在少年時得遇機緣,服食靈
藥,內力鬥然間大進,抵得常人五六十年修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白萬劍原是個響噹噹的角色,信重然諾,黑白雙劍在本派手中失去,
實是對石清有愧,按理說不能再強辭奪理,作口舌之爭。但他曾和耿
萬鐘等商議,揣測說不定石清與謝煙客暗中勾結,交劍之後,便請謝
煙客出手奪去。何況石中玉害死自己獨生愛女,既已擒住禍首,豈能
憑他一語,便將人交了出去?當下說道:「此事在下不能自專,石莊
主還請原諒。至於賢夫婦的雙劍,著落在白萬劍身上奉還便了。白某
若是無能,交不出黑白雙劍,到貴莊之前割頭謝罪。」這句話說得斬
釘截鐵,更無轉圜余地。

石清知道以他身分,言出必踐,他說還不出雙劍,便以性命來賠,在
勢不能不信。但眼睜睜見到獨生愛兒躺在滿是泥污的地下,說什麼也
要救他回去。閔柔一進殿後,一雙眼光便沒離開過石破天的身上。她
和愛子分別已久,乍在異地相逢,只想撲上去將他摟在懷中,親熱一
番,眼中淚水早已滾來滾去,差一點要奪眶而出,任他白萬劍說什麼
話,她都是聽而不聞。只是她向來聽從丈夫主張,是以站在石清身
旁,始終不發一言。

石清道:「白師兄言重了!愚夫婦的一對兵刃,算得什麼?豈能與白
師兄萬金之軀相提並論?只是咱們在江湖上行走,萬事抬不過一個
『理』字。雪山派劍法雖強,人手雖眾,卻也不能仗勢欺人,既要了
劍,卻又要人!白師兄,這孩子今日愚夫婦要帶走了。」他說到這個
『了』字,左肩微微一動,那是招呼妻子拔劍齊上的訊號。

寒光一閃,石清、閔柔兩把長劍已齊向白萬劍刺去。雙劍刺到他胸前
一尺之處,忽地凝立不動,便如猛烈間僵住了一般。石清說道:「白
師兄,請!」他夫婦不肯突施偷襲。白萬劍若不拔劍招架,雙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這時呼延萬善、聞萬夫已得訊回廟,眼見師哥落敗,齊聲呼道:「他
們以多鬥少,難道咱們便不能學樣?」十八人各挺長劍,從四面八方
向石清、閔柔夫婦攻了上去。

石清道:「白師兄,我夫婦聯手,雖然略佔上風,勝敗未分,接招
!」說著挺劍向白萬劍刺去。以白萬劍的身分,適才對方既饒了自己
性命,決不能再行索戰,但石清自己發劍,卻可招架,心道:「好,
我和你一對一的決一死戰。」當即舉劍格開,斜身還招。

白萬劍和石清這一鬥上手,情勢又自不同,適才他以一敵二,處處受
到牽制,防守固是極盡嚴密之能事,反擊之際卻難以盡情發揮,攻擊
石清時要防到閔柔來襲,劍刺閔柔時又須回招拆架石清在旁所作的呼
應。這時一人鬥一人,單劍對單劍,他又恥於適才之敗,登時將這七
十二路雪山劍法使得淋漓盡致,全力進擊。

石清暗暗吃驚:「『氣寒西北』名下無虛,果是當世一等一的劍士
!」提起精神,將生平所學盡數施展出來,心想:「要教你知道我上
清觀劍法,原不在你雪山派之下。我命兒子拜在你派門下,乃是另有
深意。你別妄自尊大,以為我石清便不如你白萬劍了。」

二人這一拚鬥,當真是棋逢敵手。白萬劍出招迅猛,劍招縱橫。石清
卻是端凝如山,法度嚴謹。白萬劍連變了十余次劍招,始終佔不到絲
毫上風,心下也是暗暗驚異:「此人劍法之高,更在他所享聲名之
上,然則他何以命他兒子拜在本派門下?」又想:「適才我比劍落
敗,還可說雙拳難敵四手,現下單打獨鬥,若再輸得一招半式,雪山
派當真是聲名掃地了。我非得制住他的要害,也饒他一命不可,否則
奇恥難雪。」他一存著急於求勝之心,出招時不免行險。石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石清身為嚴父,想到武林中的種種規矩,這不肖子大壞玄素莊門風,
令他夫婦在江湖上羞於見人,這幾年來,他夫婦只是暗中探訪他的蹤
跡,從不和武林同道相見。他此刻見到父母,居然不上前拜見,反要
比試武藝,單此一事,足見雪山派說他種種輕佻不端的行逕當非虛
假,不由得暗暗切齒,只是他向來極沉得住氣,又礙於在白萬劍之
前,一時不便發作。

閔柔卻是慈母心腸,歡喜之意,遠過惱恨。她本來生有兩子,次子為
仇家所害慘死,傷心之余,將疼愛兩子之心都移注在這長子石中玉身
上。她常對丈夫為兒子辯解,說雪山派一面之辭未必可信,定是兒子
在凌霄城中受人欺凌,給逼得無可容身,多半還是白自在的孫女恃寵
而驕,欺壓得他狠了,因而憤而反抗。否則他小小年紀,怎會做出這
種貪淫犯上的事來?何況白家的女孩兒當時只十二三歲,中玉也不會
對這樣的小姑娘胡作非為。數年中風霜江湖,一直沒得到兒子的訊
息,她時時暗中飲泣,總擔心兒子已葬身於西域大雪山中,又或是膏
於虎狼之吻,此刻乍見愛子,他便是有天大的過犯,在慈母心中早就
一切都原諒了。但見他提劍而出,步履輕健,身形端穩,不由得心花
怒放,恨不得將他摟在懷裡,好好的疼他一番。她知這個兒子從小便
狡獪過人,既說要和白萬劍聯手比劍,定是另有深意,她深恐丈夫惱
怒之下,出聲叱責,又想看看兒子這些年來武功進境到底如何,當即
說道:「好啊,咱們四個便二對二的研討一下武功,反正是點到為
止,也沒什麼相幹。」語間柔和,充滿了愛憐之意,只是心下激動,
話聲卻也顫了。

石清向妻子斜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閔柔性子和順,什麼事都由丈夫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閔柔便伸劍向石破天緩緩刺去,她故意放緩了去勢,好讓兒子不致招
架不及。石破天見她這一劍來勢甚緩,想起當年侯門監視集上贈銀之
情,裂開了嘴向她一笑,又點頭示謝,這才提劍輕輕一擋。閔柔見他
神情,只道他是向母親招呼,心中更喜,回劍又向他腰間掠去。石破
天想了一想:「這一招最好是如此拆解。」當下使出一招雪山劍法,
將來劍格開。

閔柔見他劍法生疏之極,出招既遲疑,遞劍時手法也是嫩極,不禁心
下難過:「雪山派這些劍客們自命俠義不凡,卻如此的教我兒劍法
!」於是又變招刺他左肩。她每一招遞出,都要等石破天想出了拆解
之法,這才真的使實,倘若他一埋難以拆解,她便慢慢的等待。這那
是比劍?比之師徒間的喂招,她更多了十二分的慈愛,十二分耐心。

十招後,石破天信心漸增,拆解快了許多。閔柔心中暗喜,每當他一
劍使得不錯,便點頭嘉許。石破天看出她在指點自己使劍,倘若閔柔
不點頭,那便重使一招,閔柔如認為他拆解不善,仍會第三次以同樣
招式進擊,總要讓他拆解無誤方罷。

這邊廂石清和白萬劍三度再鬥,兩人於對方的功力長短,心下均已了
然,更不敢有絲毫怠忽。數招之後,兩人都已重行進入全神專注、對
周遭變故不聞不見的境界,閔柔和石破天如何拆招、是真鬥還是假鬥
、誰佔上風誰處敗勢,石白二人固然無暇顧及,卻也無法顧及,在這
場厘毫不能相差的拚鬥中,只要那一個稍有分心,立時非死即傷。

閔柔於指點石破天劍法之際,卻盡有余暇去看丈夫和白萬劍的廝拚。
她靜聽丈夫呼吸悠長,知他內力仍然充沛,就算不勝,也決不會落
敗,眼見石破天一劍又一劍的將雪山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八回:白痴

石破天自己撞到閔柔劍上,受傷不重,也不如何疼痛,眼見石清、閔
柔二人出廟,跟著殿中燭火熄滅,一團漆黑之中,忽覺有人伸手過
來,按住自己嘴巴,輕輕將自己拖入了神台底下。正驚異間,火光閃
亮,見白萬劍手中拿著火摺,驚叫:「有鬼,有鬼!」奔出廟去,料
得他不知自己躲在神台之下,出廟追尋,不由得暗暗好笑,只覺那人
抱著自己快跑出廟,奔馳了一會,躍入一艘小舟,接著有人點亮油
燈。

石破天見身畔拿著油燈的正是丁當,心下大喜,叫道:「叮叮噹噹,
是誰抱我來的?」丁當小嘴一撇,道:「自然是爺爺了,還能有誰
?」石破天側過頭來,見丁不三抱膝坐在船頭,眼望天空,便問:
「爺爺,你....你....抱我來做什麼?」

丁不三哼了一聲,說道:「阿當,這人是個白痴,你嫁他作甚?反正
沒跟他同房,不如趁早一刀殺了。」

丁當急道:「不,不!天哥生了一場大病,好多事都記不起了,慢慢
就會好。天哥,我瞧瞧你的傷口。」解開他胸口衣襟,拿手帕醮水抹
去傷口旁的血跡,敷上金創藥,再撕下自己衣襟,給他包紮了傷口。

石破天道:「謝謝你。叮叮噹噹,你和爺爺都躲在那桌子底下嗎?好
像捉迷藏,好玩得很。」丁當道:「還說好玩呢?你爸爸媽媽和那姓
白的鬥劍,可不知瞧得我心中多慌。」石破天奇道:「我爸爸媽媽?
你說那個穿黑衣服的大爺是我爸爸?那個俊女人可不是我媽媽....我
媽媽不是這個樣子,沒她好看。」丁當嘆了口氣,說道:「天哥,你
這場病真是害得不輕,連自己父親也忘了。我瞧你使那雪山劍法,也
是生疏得緊,難道真的連武功也都忘記得幹幹淨淨了?....這....這
怎麼會?」

原來石破天為白萬劍所擒,丁不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丁當道:「你既說他是白痴,那麼你就算教他武藝,他也是學不會
的,又何必『一不教』?」丁不三道:「就算爺爺肯教,他十天之內
又怎能去打敗白萬劍?教十年也未必能夠。」丁當道:「那是你教人
的本領不好,以你這樣天下無敵的武功,好好教個徒兒來,怎會及不
上雪山派白自在的徒兒?難道什麼威德先生白自在還能強過了你?」

丁不三微笑道:「阿當,你這激將之計不管用。這樣的白痴,就算神
仙也拿他沒法子。你有沒聽見石清夫婦跟白萬劍的說話?這白痴在雪
山派中學藝多年,居然學成了這樣獨腳貓的劍法?」他名叫丁不三,
這「三」字犯忌,因此『三腳貓』改稱『獨腳貓』。

其時坐船張起了風帆,順著東風,正在長江中溯江而上,向西航行。
天色漸明,江面上都是白霧。丁當說道:「好,你不教,我來教。爺
爺,我不做飯了,我要教天哥武功。」

丁不三怒道:「你不做飯,不是存心餓死爺爺麼?」丁當道:「你要
殺我丈夫,我不如先餓死了你。」丁不三道:「呸,呸!快做飯。丁
當不去睬他,向石破天道:「天哥,我來教你一套功夫,包你十天之
內,打敗了那白萬劍。」丁不三道:「胡說八道,連我也辦不到的
事,你這小丫頭又能辦到?」

祖孫倆不住鬥口。丁當心中卻著實發愁。她知爺爺脾氣古怪,跟他軟
求決計無用,只有想個什麼刁鑽的法子,或能讓他回心轉意,尋思:
「我不給他做飯,他餓勁上來,只好停舟泊岸,上岸去買東西吃,那
便有機可乘,好教石郎脫身逃走。」

不料石破天見丁不三餓得愁眉苦臉,自己肚中也餓了,他又怎猜得到
丁當的用意,站起身來,說道:「我去做飯。」丁當怒道:「你去勞
碌做飯,創口再破,那怎麼辦?」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丁當手臂劇震,手掌便如被石破天的臉頰彈開一般,又是「啊喲」一
聲,驚惶之意卻比適才更甚。她料想石破天武功既然未失,自是輕而
易舉的避開了自己這一掌,因此掌中自然而然的使上了本門陰毒的柔
力,那料到石破天這一格竟會如此笨拙,直似全然不會武功,可是手
掌和他臉頰相觸,卻又受到他內力的劇震。她左手抓住自己右掌,只
見石破天左頰上一個黑黑的小手掌印陷了下去。她這『黑煞掌』是祖
父親傳,著實厲害,幸得她造詣不深,而石破天又內力深厚,才受傷
甚輕,但烏黑的掌印卻終於留下了,非至半月之後,難以消退。她又
是疼惜,又是歉仄,摟住了他腰,將臉頰貼在他左頰之上,哭道:
「天哥,我真不知道,原來你並沒復原。」

石破天玉人在抱,臉上也不如何疼痛,嘆道:「叮叮噹噹,你一時生
氣,一時喜歡,到底為了什麼,我終究不明白。」

丁當急道:「那....怎麼辦?那怎麼辦?」坐直了身子,在懷中取出
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藥丸給他服下,道:「唉,但願不會留下疤痕才
好。」

兩人偎依著坐在後梢頭,一時之間誰也不開口。

過了良久,丁當將嘴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天哥,你生了這場病
後,武功都忘記了,內力卻是忘不了的。我將那套擒拿手教你,於你
有很大用處。」

石破天點點頭,道:「你肯教我,我用心學便了。」

丁當伸出手指,輕輕撫摸他臉頰上烏黑的手掌印,心中好生過意不
去,突擊湊過口去,在那掌印上吻了一下。

霎時之間,兩人的臉都羞得通紅,心下均感甜蜜無比。

丁當掠了掠頭發,將一十八路擒拿手演給他看。當天教了六路,石破
天都記住了。跟著兩人逐一拆解。次日又教了六路。

過得三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丁當尋思:「石郎倘若真的永遠這麼胡塗,我怎能跟他廝守一輩子?
倒也不如真的依爺爺之言,一刀將他殺了,落得眼前清淨。」但隨即
想到他大病之前的種種甜言蜜語,就算他一句話不說,只要悄悄的向
自己瞧上一眼,那也是眉能言,目能語,風流蘊藉之態,真教人如飲
美酒,心神俱醉﹔別後相思,實是顛倒不能自己,萬不料一場大病,
竟將一個英俊機變的俏郎君,變成了一段迂腐遲鈍的呆木頭。她越想
越是煩惱,不由得珠淚暗滴,將一張薄被蒙住了頭。

丁不三道:「你哭又有什麼用?又不能把一個白痴哭成才子!」丁當
怒道:「我把一個傻子白痴哭成了聰明白痴,成不成?」丁不三怒
道:「又來胡說八道!」

丁當不住飲泣,尋思:「瞧雪山派那花萬紫姑娘的神情,對石郎怒氣
沖沖的,似乎還沒給他得手。他見到美貌姑娘居然不會輕薄調戲,那
還像個男子漢大丈夫?我真的嫁了這麼個規規矩矩的呆木頭,做人有
什麼樂趣?」

她哭了半夜,又想:「我已和他拜堂成親,名正言順的是他妻子。這
幾日中,白天和他練功夫,他就只一本正經的練武,從來不乘機在我
身上碰一下、摸一把。晚上睡覺,相距不過數尺,可是別說不來親我
一親,連我的手腳也不來捏一下,那像什麼新婚夫婦?別說新婚夫
婦,就算是七八十歲的老夫老妻,也該親熱一下啊。」

耳聽得石破天睡在後梢之上,呼吸悠長,睡得正香,她怒從心起,從
身畔摸過柳葉刀,輕輕拔刀出鞘,咬牙自忖:「這樣的呆木頭老公,
留在世上何用?」悄悄走到後梢,心道:「石郎石郎,這是你自己變
了,須莫怪我心狠。」提起刀來正要往他頭上斫落,終於心中一軟,
將他肩頭輕輕扳過,要在他臨死之前再瞧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第八天早晨,丁不三咳嗽一聲,說道:「只剩下三天了。」

丁當道:「爺爺,你要他去打敗白萬劍,依我看也不是什麼難事。白
萬劍雪山派的劍法雖然厲害,總還不是我丁家的武功可比。石郎這套
擒拿手練得差不多了。單憑一雙空手,便能將那姓白的手中長劍奪了
下來。他空手奪人長劍,算不算得是勝了?」

丁不三冷笑道:「小丫頭說得好不稀鬆!憑他這一點子能耐,便能將
『氣寒西北』手中長劍奪將下來?我叫你乘早別發清秋大夢。就是你
爺爺,一雙空手只怕也奪不下那姓白的手中長劍。」丁當道:「原來
連你也奪不下,那麼你的武功我瞧....哼,哼,也不過....哼,哼
!」丁不三怒道:「什麼哼哼?」丁當仰頭望著天空,說道:「哼哼
就是哼哼,就是說你武功了得。」丁不三道:「你說什麼鬼話?哼哼
就是說我武功稀鬆平常。」丁當道:「你自己說你武功稀鬆平常,可
不是我說的。」丁不三道:「你哼哼也好,哈哈也好,總而言之,十
天之內他不能打敗白萬劍,我就殺了這白痴。」

丁當嘟起了小嘴,說道:「你叫他十天之內去打敗白萬劍,但若十天
之內找不到那姓白的,可不是石郎的錯。」丁不三道:「我說十天,
就是十天。找得到也好,找不到也好,十天之內不將他打敗,我就殺
了這小白痴。」丁當急道:「現下只剩三天了,卻到那裡找白萬劍
去?你....你....你當真是不講道理。」丁不三笑道:「丁不三若講
道理,也就不是丁不三了。你到江湖上打聽打聽,丁不三幾時講過道
理了?」

到第九天上,丁不三嘴角邊總是掛著一絲微笑,有時斜睨石破天,眼
神極是古怪,帶著三分卑視,卻有七分殺氣。

丁當知道爺爺定是要在第十天 ...

提示: 遊客只能瀏覽部分內容,請 登入註冊

TOP

發新話題

本站所有圖文均屬網友發表,僅代表作者的觀點與本站無關,如有侵權請通知版主會盡快刪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