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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連城訣 作者:金庸(全書完)

狄云听她口口聲聲只是叫自己放下孩子,全無半分故舊的情誼,怒气大盛,偏不放下她孩子,右手順手在柴堆中抽了一條木柴,在她長劍上一格,倒退了一步。
  戚芳見這凶惡漢子仍是抱著女儿不放,心中越來越惊,雙膝忽感酸軟,吸一口气,挺劍向狄云右肩急刺。狄云側身讓過,右手中的木柴當作劍使,自左肩處斜劈向下,跟著向后刺出。戚芳惊噫一聲,只覺這劍法极熟,正是她父親所傳的一招“哥翁喊上來”,當下不及思索,低頭躲過,手中長劍便是兩招“虎踢奔惊風,連山若布逃”。
  這柴房本就狹隘,堆滿了柴草之后,余下的地方不過剛可夠兩人容身回旋,這一拆上了招,處處礙手礙腳。
  狄云自幼和戚芳同師學藝,沒一日不是拆招練劍,相互間的劍招都是爛熟于胸,這時見她使出這兩招劍法,自然而然便依師父所授的招數拆了下去,堪堪使到“老泥招大姐,馬鳴風小小”,手中木柴大開大闔,口中一聲長嘯,橫削三招。
  當年師兄妹練劍,拆到此處時戚芳便已招架不住,但這時狄云將木柴第三次橫削過去時,忽然間手腕一酸,拍的一聲,木柴竟爾掉在地下。他一惊之下,隨即省悟:“我右手手指被削,已終身不能使劍,我這可忘了。”
  一抬頭,只見戚芳手中的長劍劍尖离自己胸口不及一寸,劍身顫動不已,她臉上惊愕之情,實是難以形容。
  兩人怔怔地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誰都說不出話來。隔了好半晌,戚芳才道:“是……是你么?”喉音干澀,嘶啞几不成聲。
  狄云點了點頭,將左臂中抱著的小女孩遞了過去。戚芳拋下長劍,忙將女儿接過,不知說什么才好。那女孩已嚇得連哭也哭不出來,將小臉蛋藏在母親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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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仍是不住搖晃,胸口煩惡,只想嘔吐。忽然間,身旁有一艘船駛過,船上張了帆,那清清楚楚是一艘船。奇怪极了,怎么身旁會有一艘船?
  只想坐起身來看個究竟,但全身酸軟,連一根指頭也動不了,只能這般仰天臥著,眼見得頭頂有黑云飄動,那不是在柴房之中。心中突然想起:“丁大哥呢?”一想到丁典,身上驀地里生了一股力气,雙手一按,便即坐起,身子跟著晃了几晃。
  他是在一艘小舟之中。小舟正在江水滔滔的大江中順流而下。是夜晚,天上都是黑云,正下著大雨,他向船左船右岸上凝目望去,兩邊都是黑沉沉的,什么也瞧不見。他心中焦急,大叫:“大哥,丁大哥!”他知道丁典已經死了,但他的尸身万万不能失去。突然之間,左足踢到軟軟一物,低頭一看,不由得惊喜交集,叫道:“丁大哥,你在這里!”張開雙臂,抱住了他。丁典的尸身,便在船艙中他的足邊。
  他虛弱得連喘气也沒有力气,連想事也沒力气。只覺喉干舌燥,便張開了口,讓天空中落下來的雨點濕潤嘴唇和舌頭。這般迷迷糊糊地似睡似醒,雙臂抱著丁典的尸身,直至天色漸明,大雨卻兀自不止。
  晨光熹微之中,忽然見到自己大腿上有一大塊布條纏著,定了定神,發覺布條是包扎著傷口,跟著發覺手臂和肩頭的兩處傷口上也都有布帶裹住,鼻中隱隱聞到金創藥的藥气。一晚大雨,繃帶都濕透了,但傷口已不再流血。
  “是誰給我包扎了傷口?要是傷口不裹好,也不用誰來殺我,單是流血便要了我的性命。”驀地里感到一陣難以忍耐的寂寞凄涼:“這世上還有誰來關怀我、幫助我?丁大哥已經死了,更會有誰盼望我活著?會費心來替我裹傷?”細看那几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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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老鼠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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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陵以下地勢平坦,長江在湘鄂之間迂回曲折,浩浩東流,小舟隨著江水緩緩飄浮。眼見長江兩岸一個個市鎮村落從舟旁經過。從上游下來的船只有帆有櫓,一艘艘地越過了他。船上的人經過小舟時,對長須長發、滿臉血污的狄云都投以好奇惊訝的眼色。
  將近傍晚時分,狄云終于有了些力气,同時肚子里咕咕地響個不停,也覺餓得厲害。他坐起身來,拿起一塊船板,將小舟慢慢划向北岸,想到小飯店中買些飯吃。偏生這一帶甚是荒涼,見不到一家人家。小舟順江轉了個彎,只見柳陰下系著三艘漁船,船上炊煙升起,他小舟流近漁船時,只听得船梢上鍋子中煎魚之聲吱吱价響,香气直送過來。
  他將小舟划過去,向船梢上的老漁人道:“打魚的老伯,賣一尾魚給我吃,行嗎?”那老漁人見他形相可怖,心中害怕,本是不愿,卻不敢拒絕,便道:“是,是!”將一尾煎熟了的青魚盛在碗中,隔船送了過來。狄云道:“若有白飯,益發買一碗吃。”那老漁人道:“是,是!”盛了一大碗糙米飯給他,飯中混著一大半番薯、高粱。
  狄云三扒兩撥,便將一大碗飯吃光了,正待開口再要,忽听得岸上一個嘶啞的聲音喝道:“漁家!有大魚拿几條上來。”
  狄云側頭看去,見是個极高极瘦的和尚,兩眼甚大,湛湛有光。狄云登時心中打了個突,認得是那晚到獄中來和丁典為難的五僧之一,想了一想,記起丁典說過他的名字,叫做寶象。那晚丁典擊斃兩僧,重傷兩僧,這寶象卻見机逃走了。
  狄云再也不敢向他多看一眼。丁典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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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云知道只要自己呼吸之聲稍重,立時便送了性命,只有將气息收得极為微細,緩緩吸進,緩緩呼出,腦子中卻飛快的轉著念頭:“再過一個多時辰,天就明了。這惡僧見到丁大哥的尸体,必定大加糟蹋,那便如何是好?”
  他腦子本就算不得靈活,而要設法在寶象手下保全丁典的尸体,更是一個极大的難題。他苦苦思索,當真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半點主意,心中焦急万分,自怨自艾:“狄云啊狄云,你這笨家伙,自然是想不出主意。倘若丁大哥不死,他自有法子。”惶急之下,伸手抓著頭發,用力一扯,登時便扯下了六七根下來。
  突然之間,腦子中出現了一個念頭:“這惡僧叫我‘老賊’。他見我滿臉胡子,只道我是個老人,我若將胡子剃得干干淨淨,他豈非就認不出我了?只是身邊沒有剃刀,怎能剃去這滿臉胡子?哼,我死也不怕,難道還怕痛?用手一根根拔去,也就是了。”
  想到便做,摸到一根根胡子,一根根地輕輕拔去,唯恐發出半點聲息,心想:“就算那惡僧認我不出,也不過不來殺我而已,我又有什么法子保護丁大哥周全?嗯,行一步,算一步,我只須暫且保得性命,能走近惡僧身旁,乘他不備,便可想法殺他。”
  待得胡子拔了一大半,忽又想起:“就算我沒了胡須,這滿頭長發,還是泄露了我的本來面目。這惡僧在長江邊上追我,自然將我這披頭散發的模樣瞧得清清楚楚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扯住兩根頭發,輕輕一抖,便即拔了下來。
  拔胡子還不算痛,那一根根頭發要拔個精光,可當真痛得厲害。一面拔著,心中只想:“別說只是拔須拔發這等小事,只要是為了丁大哥,便是要我砍去自己手足,也是不會皺一皺眉頭。”又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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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象道:“怎么?沒火种嗎?我記得他身上有的。”說著向丁典的尸身一指。狄云見丁典的大腿被寶象砍得血肉模糊,胸中一股悲憤之气直沖上來,轉頭向寶象狠狠瞪視,恨不得扑上前去咬他几口。寶象卻似老貓捉住了耗子一般,要玩弄一番,這才吃掉,對狄云的憤怒絲毫不以為意,笑吟吟地道:“你找找去啊。若是生不了火,大和尚吃生肉也成。”
  狄云俯下身去,在丁典的衣袋中一摸,果然摸到兩件硬硬的小物,正是一把火刀,一塊火石,尋思:“咱二人同在牢獄之時,丁大哥身邊可沒有這兩件東西,他卻從何處得來?”翻轉火刀,見刀上鑄得有一行陽文招牌:“荊州老全興記”。狄云曾和丁典去鐵店斬斷身上銬鐐,想來便是那家鐵店的店號。狄云握了這對刀石,心道:“丁大哥顧慮周全,在鐵店中取這火刀火石,原意是和我同闖江湖之用,不料沒用上一次,便已命赴陰世。”怔怔的瞧著火刀火石,不由得潸然淚下。
  寶象只道他發現火种后自知命不久長,是以悲泣,哈哈笑道:“大和尚是千金貴体,你前生几生修到,竟能拿大和尚的腸胃作棺材,拿大和尚的肚皮作墳墓,福緣深厚,運气當真不坏!快生火吧!”
  狄云更不多言,在廟中找到了一張陳舊已极的黃紙符簽,放在火刀、火石之旁,便打著了火。火焰燒到黃紙簽上,本來被灰塵掩蔽著的字跡露了出來,只見簽上印著“下下”、“求官不成”、“婚姻難諧”、“出行不利”、“疾病難愈”等字樣,片刻之間,火舌便將紙簽燒去了半截。狄云心想:“我一生不幸,不用求簽便知道了。”當即將紙簽去點燃了木片,鑊底的枯木漸燒漸旺。
  鐵鑊中的清水慢慢生出蟹眼泡沫,他知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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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到第二頁,見上面仍是繪著這個裸体男子,只是姿式不同,左足金雞獨立,右足橫著平伸而出,雙手反在身后,左手握著右耳,右手握著左耳。一路翻將下去,但見這裸体人形的姿式越來越怪,花樣變幻無窮,有時雙手撐地,有時飛躍半空,更有時以頭頂地倒立,下半身卻憑空生出六條腿來。到了后半本中,那人手中卻持了一柄彎刀。
  他回頭翻到第一頁,再向圖中那人臉上細瞧,見他舌尖從左邊嘴角中微微伸出,同時右眼張大而左眼略眯,臉上神情十分古怪,便因此而生。他好奇心起,便學著這人的模樣,也是舌尖微吐,右眼張而左眼閉,這姿式一做,只覺得顏面十分舒暢,再向圖形中看去時,隱隱見到那男子身上有几條极淡的灰色細線,繪著經脈。狄云心道:“是了,原來這人身上不繪衣衫,是為了要顯出經脈。”
  丁典在獄中授他神照功之時,曾將人身的經脈行走方位,解說得极是詳細明白,練這項最上乘的內功,基本關鍵便在于此。他早已記得熟了,這時瞧著圖中人身上的經脈線路,不由自主便調運內息,体內一股細微的真气便依著那經脈運行起來。
  尋思:“這經脈運行的方位,和丁大哥所授的恰恰相反,那只怕不對。”但隨即轉念:“我便試他一試,又有何妨?”當即催動內息,循圖而行,片刻之間,便覺全身軟洋洋的,說不出的輕快舒暢。他練神照功時,全神貫注的凝气而行,那內息便要上行一寸、二寸,也是万分艱難,但這時照著圖中的方位運行,霎時之間便如江河奔流,竟絲毫不用力气,內息自然運行。他心中又惊又喜:“怎么我体內竟有這樣的經脈?莫非連丁大哥也不知么?”跟著又想:“這本冊子是那惡和尚的,而書上文字圖形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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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拍手大笑,揮鞭沖入魚販群中,東抽一記,西擊一招,將眾魚販打得跌跌撞撞地四散奔逃。魚簍魚网撒了一地,鮮魚活蝦在地上亂爬亂跳。
  那魚販頭子一生在江邊討生活,水性自是精熟,從江面上探頭出來,已在下游數十丈之外,污言穢語地亂罵,卻也不敢上岸再來廝打。
  水福提起盛著金鯉的魚簍,打開蓋子,歡歡喜喜地道:“公子請看,紅嘴金鱗,難得又這般肥大。”那青年道:“你急速送回客店,請花大爺應用救人。”水福道:“是。”走到狄云身前,躬了躬身,道:“多謝小師父救命之恩。不知小師父的法名怎生稱呼?”狄云听他左一句小師父,右一句小師父,叫得自己心中發毛,一時答不上話來。那青年道:“快走,快走。千万不能耽擱了。”水福道:“是。”不及等狄云答話,快步去了。
  狄云見這兩位青年男女人品俊雅,武藝高強,心中暗自羡慕,頗有結納之意,只是對方并不下馬,想要請教姓名,頗覺不便。正猶豫間,那公子從怀中掏出一錠黃金,說道:“小師父,多謝你救了我們老家人一命。這錠黃金,請師父買菩薩座前的香油罷。”輕輕一拋,將金子向狄云投了過來。狄云左手一抄,便已接住,向他回擲過去,說道:“不用了。請問兩位尊姓大名。”
  那青年見他接金擲金的手法,顯是身有武功,不等金子飛到身前,馬鞭揮出,已將這錠黃金卷住,說道:“師父既然也是武林中人,想必得知鈴劍雙俠的小名。”
  狄云見他抖動馬鞭,將那錠黃金舞弄得忽上忽下,神情舉止,頗有輕浮之意,便道:“适才我听那魚販頭子稱呼兩位是鈴劍雙俠,但不知閣下尊姓大名。”那青年怫然不悅,心道:“你既知我們是鈴劍雙俠,怎會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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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刀老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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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云見四下里閒人漸圍漸多,脫身更加難了,舉刀一揚,喝道:“快給我讓開!”左腋下撐著那條短槳,便向東首沖去。圍在街頭的閒人發一聲喊,四散奔逃。那四名公人叫道:“采花淫僧,往哪里走?”硬著頭皮追了上去。狄云單刀斜指,手腕翻處,已划傷了一名公人的手臂。那公人大叫:“拒捕殺人哪!拒捕殺人哪!”
  水笙催馬走開。汪嘯風縱馬上前,馬鞭揚出,刷的一聲,卷住了狄云手中單刀,往外一甩。狄云手上無力,單刀立時脫手飛出。汪嘯風左臂探出,抓住了他后頸衣領,將他身子提起,喝道:“淫僧,你在兩湖做下了這許多案子,還想活命不成!”右手反按劍把,青光閃處,長劍出鞘,便要往狄云頸中砍落。
  旁觀眾人齊聲喝采:“好极,好极!”“殺了這淫僧!”“大伙儿咬他一口出气!”
  狄云身在半空,全無半分抗拒之力,暗暗歎了口气,心道:“我命中注定要給人冤枉,那也是無法可想。”眼見汪嘯風手中的長劍已舉在半空,他微微苦笑,心道:“丁大哥,不是小弟不曾盡力,實在我運气太坏。”
  忽聞得遠處一個蒼老干枯的聲音說道:“手下留人,休得傷他性命。”
  汪嘯風回過頭去,見是一個身穿黃袍的和尚。那和尚年紀极老,尖頭削耳,臉上都是皺紋,身上僧袍的質地顏色和狄云所穿一模一樣。汪嘯風臉色一變,知是西藏血刀僧的一派,舉劍便向狄云頸中砍落,決定先殺小淫僧,再殺老淫僧。劍鋒离狄云的頭頸尚有尺許,猛覺右手肘彎中一麻,已被暗器打中了穴道。他手中長劍軟軟地垂了下來,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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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刀老祖包好狄云的傷腿,回頭向水笙瞧瞧,笑道:“小混蛋,這妞儿相貌挺美,不坏,當真不坏。她自稱什么‘鈴劍雙俠’。她老子水岱自居名門正派,說是中原武林中的頂儿尖儿人物,不自量力地要跟咱們‘血刀門’為難,昨天竟殺了你一個師叔,他奶奶的,想不到他的大閨女卻給我手到擒來。嘿嘿嘿,咱爺儿倆要教她老子丟盡臉面,剝光了這妞儿衣衫,縛在馬上,赶著她在一處處大城小鎮游街,教千人万人都看個明白,水大俠的閨女是這么一副模樣。”
  水笙心中怦怦亂跳,嚇得只想嘔吐,不住轉念:“那小的惡僧固惡,這老的更凶暴,我怎樣才能圖個自盡,保住我軀体清白和我爹爹的顏面?”
  忽听得血刀老祖笑道:“說起曹操,曹操便到,救她的人來啦!”狄云心中一喜,忙問:“在哪里?”血刀老祖道:“還在五里之外,嘿嘿,一共有十七騎。”狄云側耳傾听,隱隱听到東南方山道上有馬蹄之聲,但相距甚遠,連蹄聲也是若有若無,絕難分辨多寡,這老僧一听,便知來騎數目,耳力實是惊人。
  血刀老祖道:“你的斷腿剛敷上藥,三個時辰內不能移動,否則今后便會跛了。這一二百里內,沒听說有什么大本領之人,這一十七騎追兵,我都去殺了吧。”
  狄云不愿他多傷武林中的正派人物,忙道:“咱們躲在這里不出聲,他們未必尋著。敵眾我寡,師……師祖還是小心些的好。”
  血刀老祖大是高興,說道:“小混蛋良心好,難得難得,師祖爺爺很歡喜你。”伸手腰間,一抖之下,手中已多了一柄軟軟的鋼刀。刀身不住顫動,宛然是一條活的蛇一般。月光之下,但見這刀的刃鋒上全是暗紅之色,血光隱隱,极是可怖。狄云不自禁地打了個寒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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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使杆棒的大胖子叫道:“不好,惡僧想逃,我去阻住他。”挺起杆棒,便向狄云赶去。血刀老祖道:“嘿,你去阻他,我來阻你。”血刀揮處,那胖子連人帶棒,斷為四截。余人見到他如此慘死,忍不住駭然而呼。血刀老祖原是要嚇退眾人的牽纏,回過長臂,攔腰抱起水笙,撒腿便向牽著坐騎的狄云身前奔來。
  水笙急叫:“惡僧,放開我,放開我!”伸拳往他背上急擂。她劍法不弱,拳頭卻出手無力,血刀老祖皮粗肉厚,給她捶上几下渾如不覺,長腿一邁便是半丈,連縱帶奔,几個起落,便已到了狄云身旁。
  汪嘯風將那套“孔雀開屏”使發了性,一時收不住招,仍是“東展錦羽”、“西剔翠翎”、“南迎艷陽”、“北回晨風”一式式地使動。他見水笙再次被擄,忙狂奔追來,手中長劍雖仍不住揮舞,卻已不成章法。
  血刀老祖將狄云一提,放上黃馬,又將水笙放在他身前,低聲道:“那四個鬼叫的家伙都是勁敵,非同小可。這女娃儿是人質,別讓她跑了。”說著跨上白馬,縱騎向東。
  只听得“落花流水,落花流水”的呼聲漸近,有時是一人單呼,有時卻是兩人、三人、四人齊聲呼叫。
  水笙大叫:“表哥,表哥!爹爹,爹爹!快來救我。”可是眼見得表哥又一次遠遠地落在馬后。“鈴劍雙俠”的坐騎黃馬和白馬乃是千中挑、万中選的大宛駿馬。平時他二人以此自傲,常說雙騎腳程之快,力气之長,當世更無第三匹馬及得上,可是這時為敵所用,畜生無知,仍是這般疾馳快跑,馬越快,离得汪嘯風越加遠了。
  汪嘯風眼看追赶不上,只有不住呼叫:“表妹,表妹!”
  一個高呼“表哥”,一個大叫“表妹”,聲音哀凄,狄云听在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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