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門簾掀開,車中出來一條大漢,這人生得當真兇惡,一張黑漆
臉皮,滿腮濃髯,頭髮卻又不結辮子,蓬蓬鬆鬆的堆在頭上。我一見
他的模樣,就嚇了一跳,心想:『你奶奶的,從那裡鑽出來的惡鬼
?』只想快些離開客店回家,但說也奇怪,兩隻眼睛望住了他,竟然
不能避開。我心中暗罵:『大白日見了鬼,莫非這人有妖法?』」
「只聽那人說道:『勞駕,掌櫃的,這兒那裡有醫生?』掌櫃的向我
一指,說道:『這個就是醫生。』我雙手亂搖,忙道:『不,不…
…』那人笑道:『別怕,我不會將你煮熟來吃了。』我道:『我……
我……』那人沉著臉道:『若是要吃你,也只生吃。』我更加怕了,
那人卻哈哈大笑起來。我這才知道他原來是說笑,心想:『你講笑
話,也得揀揀人,老子是給你消遣的麼?』但想是這麼想,嘴裡卻那
敢說出來?」
「那人說道:『掌櫃的,給我兩間乾淨的上房。我娘子要生產,快去
找個穩婆來。』他眉頭一皺,說道:『路上驚動了胎氣,祇怕是難
產。醫生,請你別走開。』掌櫃的聽說要在他店裡生產,弄髒屋子,
自然老大不願意,但見了他這副兇霸霸的模樣,半句也不敢多說,可
是鎮上做穩婆的劉婆婆前幾天死啦,掌櫃的只得跟他說實話。那人模
樣更可怕了,摸出一錠大銀,拋在桌上,道:『掌櫃的,勞你駕到別
處去找一個,越快越好。』我心想:『怎麼這批人一出手都是二十兩
銀子?』」
「那惡鬼模樣的人等掌櫃安排好了房間,從車中扶下一個女人來。這
女人全身裹在皮裘之中,只露出了一張臉蛋。這一男一女哪,打個比
方,那就是貂蟬嫁給了張飛。我一見那女子如此美法,不禁又嚇了一
跳,心下琢磨:『這定是一位官家的千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