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凡提道:「我從前養了一頭毛驢,那脾氣真是倔得嚇人。我要
它走,它偏偏站住,要它站著呢,這傢伙又給你打個圈兒。有一天呀
,我要它拉了車兒上磨坊去,就只這麼幾十步了,哪知忽然說甚麼也
不肯走啦。越是趕,越是後退,哄也不行,打也不行,管它叫親爺爺
親奶奶呢,也不成,你猜我怎麼辦?」李沅芷知他在妙語點化,當下
用心傾聽,不敢嬉笑,道:「你老人家總有法子。」阿凡提笑道:「
好呀,大姑娘想女婿,甚麼也肯,本來叫我鬍子叔叔,現今可叫『你
老人家』啦!」李沅芷臉一紅,道:「我是說你的驢子呀!」
阿凡提道:「不錯,不錯。後來我一想,成啦!我拉這笨驢轉了
個身,磨坊在東,我讓驢子朝著西邊,然後使勁的趕,它仍是一步一
步的倒退,退呀退的,這可到了磨坊啦。」李沅芷喃喃自語:「你要
它往東,它偏偏往西……那麼你就要它往西。」阿凡提一豎拇指,道
:「不錯,就是這麼辦。後來哪,我又想出了一個法兒。」李沅芷忙
問:「甚麼?」阿凡提道:「我在鞭子上掛了一個胡蘿蔔,伸在笨驢
前面。笨驢想吃胡蘿蔔,不住向前走,一直走了幾十里路,到了我要
它去的地方,這才把胡蘿蔔給它吃。」李沅芷立時領悟,笑道:「多
謝你老人家指教。」阿凡提笑道:「現下你去找你的胡蘿蔔吧!」
李沅芷尋思:「余師哥最想得到的,是甚麼東西?剛才他見到我
師父,哭成這個樣子,那麼對他最要緊的,莫過於殺張召重給馬師伯
報仇了。這麼說來,得想法子去殺張召重。」轉念一想:「張召重武
藝高強,我又怎殺得了他?再說,就算殺了,他也只是感激我而已,
不會像驢子望著胡蘿蔔那樣,一路追個不停。」又想:「我小時候見
到傭人的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