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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碧血劍 作者:金庸(全書完)

眾人進飯店打尖,用完飯正要上馬,洪勝海瞥眼間忽見牆角里有一隻蠍子、一條蜈蚣,都用鐵釘釘在牆腳。他微覺奇怪,輕扯袁承志的衣服。袁承志凝眼一看,點了點頭,心想這必與五毒教有關,可惜何惕守沒同來,不知這兩個記號是甚麼意思。洪勝海藉故與店小二攀談了幾句,淡淡的道:「那牆腳下的兩件毒物,倒有些古怪。」店小二笑道:「要不是我收了銀子,真要把這兩樣鬼東西丟了。煩死人!」他一面說一面扳手指,笑道:「兩天不到,問起這勞甚子的,連你達官爺不知是第十幾位了。」洪勝海忙問:「是誰釘的?」店小二道:「便是那個老乞婆啊!」洪勝海向袁承志望了一眼,問道:「是哪些人問過呢?」說著拿了塊碎銀子塞在店小二手裡。店小二口中推辭,伸手接了銀子,笑道:「不是叫化丐頭,就是光棍混混兒,哪知道你達官爺也問這個……嘿嘿,可叫你老人家破費啦。」袁承志插口道:「那老乞婆釘毒物之時,還有誰在一旁嗎?」店小二道:「那天的事也真透著希奇,先是一個青年標緻相公獨個兒來喝酒……」袁承志急問:「多大年紀?怎等打扮?」店小二道:「瞧模樣兒比你相公還小著幾歲,生得這麼俊,我還道是唱小旦的戲子兒呢,後來見他腰裡帶著把寶劍,那可就不知是甚麼路數了。他好似家裡死了人似的,愁眉苦臉,喝喝酒,眼圈兒就紅了,真叫人瞧著心裡直疼……」眾人知道這必是青青無疑。崔希敏怒道:「你別口裡不乾不淨的。」店小二嚇了一跳,抹了抹桌子,道:「爺們要上道了麼?」袁承志道:「後來怎樣?」店小二望了崔希敏一眼,說道:「那青年相公喝了一會酒,忽然樓梯上腳步響,上來了一位老爺子,別瞧他頭髮鬍子白得銀子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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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四人在客店吃飯,逼著店伙先嘗幾口,等他無事,這才放膽吃喝。行了數日,一晚客店中忽然人聲嘈雜,有人大呼偷馬。溫方悟起身查看,將到馬廄時,黑暗中忽然嗤的一聲,一股水箭迎面射來。他急縮身閃避,已然不及,登時噴得滿臉都是,只覺奇腥刺鼻,知道不妙。他眼睛已經睜不開來,聽聲辨形,長鞭揮出,把偷施暗襲之人打得背脊折斷。另一人喝道:「老兒還要逞兇!」舉斧劈來。溫方悟長鞭倒轉,將那人連人帶斧捲起,用力一揮,那人一頭撞在牆上,腦漿迸裂。溫方達、溫方山以為區區幾個毛賊,兄弟必可料理得了,待得聽見溫方悟吼叫連連,忙搶出去看時,只見他雙手在自己臉上亂抓亂挖,才知不妙。溫方達一把將他抱住。溫方山縱身出外查看敵蹤,一無所見,回進店房時,見兄長抱住了五弟的身體大哭,原來溫方悟已然氣絕而亡,鬚眉臉頰,俱已中毒潰爛。溫方達泣道:「二十年前,那金蛇惡賊從我們手裡逃了出去,那時他筋脈已斷,成為廢人,身邊毒藥也早給我們搜出,可是崆峒派的兩位道兄卻身中劇毒而亡,莫非當時就是五毒教救了他……」溫方山道:「不錯,原來五毒教暗中在跟咱們作對。這次大家同受曹化淳之聘,圖謀大事,眼見已然成功,那五毒教教主何鐵手突然反臉,以致功敗垂成。直到現在,我仍不知是甚麼緣故。」溫方達沉思片刻,忽地跳了起來,叫道:「金蛇惡賊所用毒藥如此厲害,看來他就是五毒教的?」溫方山恍然大悟,說道:「必是如此。」
  兩人想到當年金蛇郎君來石樑報仇的狠毒,不覺慄慄危懼,當下把溫方悟的屍身埋葬了,商量了半天,決心先上華山,掘到寶藏之後,再找五毒教報仇,只是害怕他們暗中加害,不但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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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右手亂挖亂撬,把洞穴周圍的磚石青草撥開。何紅藥命青青先進洞去,掌心中扣了劇毒鋼套,謹防金蛇郎君突襲。青青進洞之後,早已淚如雨下,越向內走,越是哭得抽抽噎噎。進不數步,洞內已是一團漆黑。何紅藥打亮火折,點燃了繩索,命青青拿在手裡,照亮路徑。青青一呆,心想:「燒了繩索,怎生回上去?我反正是死在這裡陪爹爹媽媽的了,難道她也不回去?」何紅藥愈向內走,愈覺山洞不是有人居住的模樣,疑心大盛,突然一把叉住青青的脖子,喝道:「你對老娘搗鬼,可教你不得好死!」驀地裡寒風颯然襲體,火光顫動,來到了空廓之處,有如一間石室。何紅藥心中一震,舉起繩索四下照看,只見四壁刻著無數武功圖形,一行字寫道:「重寶秘術,付與有緣,入我門來,遇禍莫怨。」金蛇郎君和她雖然相處時日不多,但給她繪過肖像,題過字,他的筆跡早已深印心裡,這四行字果然是他手筆,只是文字在壁,人卻不見,不覺心痛如絞,高聲叫道:「雪宜,你出來!我決不傷你。」這一聲叫喊,只震得泥塵四下撲疏疏的亂落。
  她回頭厲聲問青青道:「他哪裡去了?」青青哭著往地下一指,道:「他在這裡!」何紅藥眼前一黑,伸手抓住青青手腕,險些兒暈倒,嘶啞了嗓子問道:「甚麼?」青青道:「爹爹葬在這裡。」何紅藥道:「哦……原來……他……他已經死了。」這時再也支持不住,騰的一聲,跌坐在金蛇郎君平昔打坐的那塊岩石上,右手撫住了頭,心中悲苦之極,數十年蘊積的怨毒一時盡解,舊時的柔情蜜意陡然間又回到了心頭,低聲道:「你出去吧,我饒了你啦!」青青見她如此悲苦,不覺憐惜之情油然而生,想起爹爹對她不起,袁承志也是這般負心,兩人實是同病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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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真道:「他竟會在自己骸骨之中種下毒藥,這又有誰能想得到?」崔希敏睜大了一雙圓圓的眼睛,問道:「師父,他在骸骨中種毒?他人已死了,變成了枯骨,怎麼還能在自己骨頭中下毒?」黃真笑罵:「好,等你老人家升天歸位之後,你倒在自己的傻骨頭裡,放點兒毒藥瞧瞧!」眾人都哄笑起來。崔希敏撅起了嘴唇;道:「人家不知道才問呢。」袁承志道:「金蛇郎君夏老師是個極精幹計算之人,他自知一生結仇太多,死後說不定會有人損毀他的遺體。他善於用毒,臨終之時,必定服了一種深入骨髓的劇毒藥劑。」崔希敏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叫道:「我知道啦,要是有人燒他遺骨,燒出來的毒煙就能害死人。」過了一會,又道:「那麼洞裡怎麼又會爆炸?難道他還吃了炸藥,讓炸藥鑽入骸骨?」安小慧怕人笑他,忙道:「炸藥必是預先埋在炕中的。」袁承志黯然點頭,歎道:「青弟的母親遺命要和丈夫合葬,現在兩人雖然屍骨化灰,但終於合葬在一起了。」崔希敏伸出了舌頭,不住驚歎:「這人好厲害,死了幾十年之後,還能對付去害他的人。活著之時,那還了得?那五毒教的惡婆也是死有應得。」袁承志道:「她雖然怨毒太過,但一往情深,也是個苦命之人。」安小慧撫摸著兩頭猩猩頭頂,說道:「要不是大威和小乖發現得早,再慢一步,不但青姊姊救不出來,只怕承志大哥也會給炸在山洞之中。」眾人都說的確好險,幸虧畜生的知覺靈敏,遠遠的就察覺有異。眾人一路談論適才的險事,一路上山。安大娘和安小慧扶青青走進石室,給她洗臉換衣,扶上床去休息。青青中毒甚深,木桑道人雖給她服了解毒靈丹,但因金蛇郎君所用的毒藥得自五毒教秘方,尋常解藥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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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空負安邦志 遂吟去國行

那人是個三十餘歲的男子,神色憤激,一面「賊婆娘,惡賤人」的破口亂罵,一面持刀狠鬥。這人武功不及孫仲君,打一陣,逃一陣,可是並不奔逃下山,只要稍見空隙,又回身拚命猛砍狠殺。馮不摧道:「咱們上去截住這小子,別讓他跑了!」石駿道:「孫師姊不愛別人幫手,這小子她對付得了。」只聽那人狂叫:「你殺了我妻子和三個兒女,那也罷了,怎麼連我七十多歲的老娘也都害了?」孫仲君臉上猶如罩了一層嚴霜,喝道:「你這種無恥狂徒,家裡人再多些,也一起殺了!」兩人愈鬥愈烈。馮不破忽道:「孫師姑怎麼不用劍?這單鉤使來好像很不順手。」石駿也見到她兵刃甚不合用,倒轉自己長劍,柄前刃內叫道:「孫師姊,接劍!」長劍向孫仲君擲去。忽地一人從旁邊樹叢中躍出,伸手在半路上將劍接了過去。三人吃了一驚,見那人輕身功夫迅速美妙,站定身子後,看清楚原來是歸氏門下的沒影子梅劍和。石駿叫了聲:「梅師哥!」梅劍和點了點頭,將劍擲還給他,說道:「孫師妹另練兵刃,她不用劍!」石駿「哦」了一聲,他不知孫仲君因濫傷無辜,已被穆老祖禁止用劍。
  石駿再看相鬥的兩人時,那男子雖然情急拚命,畢竟武功遜了一籌,漸漸刀法散亂。鬥到酣處,孫仲君飛起左足,正中他右手手腕,他手中單刀直飛起來。孫仲君鉤尖已抵在他胸前,待要向前刺出,梅劍和急叫:「住手!」孫仲君一怔,那人急向旁閃,向山下逃去。梅劍和笑道:「饒了他吧,好讓師祖誇獎你一番。」孫仲君微微一笑。
  不料那人逃出數十步,指著孫仲君又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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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難敵雖見她剛才出手迅捷,但自恃深得師門絕藝真傳,威鎮西涼,哪把這少女放在心上,但見她一副嬌怯怯的模樣,怒氣漸息,善念頓生,朗聲道:「我們這些人還好說話,待會歸二娘出來,她嫉惡如仇,見了你這種妖人一定放不過。還是快快走吧!」何惕守笑道:「你又不是我的小孩子師父,憑甚麼叫我走?」馮不摧剛才糊里糊塗連摔兩交,羞恨難當,和哥哥一使眼色,叫道:「咱們來真的,別使詭計弄鬼!」兩兄弟各舉鐵鞭,又撲上來。何惕守笑道:「好,我就站著不動,也不還手,怎麼樣?」把軟紅蛛索往腰間一纏,雙手攏在袖裡。馮氏兄弟雙鞭齊下,見她不閃不避,鐵鞭將及她頂門時,不約而同的倏地收回。兩人幼受庭訓,雖然年少鹵莽,卻從來不敢無故傷人。馮不摧道:「快取兵刃出來!」何惕守道:「我是你哥兒倆的師姑,跟你們怎能動兵刃?你們要商量於我,這就上罷!只要我有一隻腳挪動半步,或者我的手伸出了袖子,都算我輸了,好不好呢?」馮不破道:「我兄弟失手傷你,那可怨怪不得!」何惕守笑道:「進招吧,小伙子囉哩囉唆的不爽快。」馮不破臉上一紅,一鞭「敬德卸甲」,斜砸下來,何惕守身子微側,鐵鞭砸空。馮不摧恨她摔了自己一交,更是使足全力,鐵鞭向她肩頭掃去,哪知鞭梢剛到,對手早已避過。何惕守雙足牢牢釘在地上,身子卻東側西避,在鐵鞭影裡猶如花枝亂顫。馮氏兄弟雙鞭越使越急,何惕守仍然嬉笑自若,雙鞭始終打不到她衣襟一角。華山派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這個女子是何路道,她自稱是本門弟子,但身法武功,哪有半點華山派的影子,武功卻又如此精強。三人再拆數十招,馮氏兄弟一聲呼哨,雙鞭著地掃去,均想你腳步如真不移,那又如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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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惕守笑道:「從一數到十麼?好,一,二,三,四,五……」突然一口氣不停,快速異常的數下去。玉真子笑道:「小妮子真壞,瞧真了!」梅劍和挺劍刺出,突見敵人身子略側,長臂直伸,雙指已指及自己兩眼,相距不過數寸,不由得大驚,左手疾忙上格。玉真子手臂早已縮回,手肘順勢在他腕上一撞。梅劍和手指一麻,長劍脫手,已被玉真子快如閃電般奪了過去,那時何惕守還只數到「九」字。玉真子哈哈大笑,左手持劍,右手食中兩指夾住劍尖,向下一扳,喀的一聲,劍尖登時拗了下來。只聽得喀喀喀響聲不絕,一柄長劍已被拗成一寸寸的廢鐵。
  玉真子把剩下的數寸劍柄往地下一擲,一聲長嘯,伸手來又拉何惕守的手腕。何惕守一直以緩兵之計跟他拖延,但袁承志始終不到,這時無可再拖,左手輕抬,讓他握住。玉真子滿擬抓到一隻溫香軟玉的纖纖柔荑,突覺握到一件堅硬冰冷之物,吃了一驚,疾忙放手,眼前金光閃動,金鉤的鉤尖已劃向眉心。何惕守這一下發難又快又準,玉真子縱然武功卓絕,也險些中鉤,危急中腦袋向後疾挺,風聲颯然,鉤尖從鼻端擦了過去,只覺一股腥氣直衝鼻孔,原來鉤上餵了劇毒。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嬌滴滴的姑娘出手竟會如此毒辣,而華山派門人兵器上又竟會喂毒,不禁嚇得出了一身冷汗,微微一怔,對方鐵鉤又到,瞬息之間,鐵鉤連進四招。
  玉真子手中沒有兵器,左臂又抱著人,一時被她攻得手忙腳亂,發勁把孫仲君向前一推,縱開三步,拔出長劍,哈哈笑道:「瞧你不出,居然還有兩下子。好好好,咱們再來。」何惕守適才出敵不意,攻其無備,才佔了上風,要講真打,原也不是他的對手,但實逼處此,不能不挺身相鬥,當下笑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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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真子仗著師傳絕藝,在西藏又得異遇,近年來武功大進,自信天下無人能敵,縱然師兄木桑道人,也已不及自己,雖然素知穆人清威名,但想他年邁力衰,只要守緊門戶,與他久戰對耗,時候一長,必可佔他上風,哪知突然間竟遇高手偷襲,定神一瞧,見對方正是去年在盛京將自己打得重傷的袁承志,那日害得自己一絲不掛、仰天翻倒在皇太極與數百名布庫武士之前,出醜之甚,無逾於此,當晚皇太極「無疾而終」,九王爺竟說是自己怪模怪樣,氣死了皇上,還要拿他治罪,當時重傷之下無力抵抗,只得設法逃走,這時仇人相見,不由得怒氣不可抑制,大叫:「袁承志,我今日正來找你,快過來納命。」袁承志笑道:「你此刻倒已穿上了衣衫,咱們好好的來打一架。」何惕守把金蛇劍交給阿九,說道:「你去給他。」阿九提劍走到袁承志面前。袁承志陡然見到了她,不覺一怔。阿九低聲道:「你……你……」語音哽咽,說不下去了。袁承志接過寶劍,阿九倏地退開。這時濃霧初散,紅日滿山。眾人團團圍了一個大圈子。穆人清在一旁給木桑推拿治傷。黃真和歸辛樹一個拿著銅筆鐵算盤,一個提著點穴鋼抓,站在內圈掠陣。
  玉真子咬牙切齒的問道:「那個小偷兒呢?教他一塊出來領死。」袁承志笑道:「他偷人的衣衫去啦!」烏光閃處,金蛇劍已點向他面門。玉真子佛塵一擋,左手劍將要遞出,驀見對方兵刃已如閃電般收回,劍尖已罩住了自己胸口五處大穴,只要自己長劍刺出,敵劍立即乘虛而入。他身子一晃,向左急閃。袁承志知道他這一下守中帶攻,只待金蛇劍刺出,他就會疾攻自己右側,當下橫過寶劍,先護自身。他知對方極強,務當遵照師訓,先立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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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桑忽道:「老道以師門多故,心有顧忌,因此一生未收門人。現下我門戶已清,這位姑娘適才救我性命,如不嫌棄,授你幾手功夫如何?」阿九臉露喜色,過去盈盈拜倒。後來她盡得木桑絕藝,成為清初一代大俠,日後康熙初年的奇人韋小寶(見《鹿鼎記》)、雍正年間的著名英俠甘鳳池、白泰官、呂四娘等人都出自她的門下。
  袁承志向師父和掌門大師兄稟告要去相救李巖。穆人清沉吟道:「李將軍為奸人中傷,致闖王有相疑之意,這事若是處理不善,不但得罪了闖王,傷了咱們多年相交的義氣,而且引起闖軍內部不和,有誤大業。吳三桂引滿清兵入關,闖王正處逆境。你和李將軍雖然交情極好,諸事須當以大局為重。」黃真道:「師弟萬事保重。咱們做生意……」,說別這裡,突然住口,想起已做了掌門人,不能隨口再說笑話,一時頗覺不慣。袁承志躬身應命,於是陪同紅娘子,率領何惕守、啞巴、洪勝海三人告辭。青青堅欲同去,說道在道養傷,過得幾天,也就好了。何惕守知她兀自不放心,一力攛掇,說她餘毒未清,只有自己繼續治療,方能痊癒。袁承志也只得允了。崔秋山、崔希敏叔侄,安大娘、安小慧母女也求偕行。袁承志走到阿九面前,說道:「阿九妹子,你……你一切保重。」阿九垂下了頭不語,過了良久,輕輕的道:「我是出家人了,法名叫作『九難』。」過了一會,又輕輕的道:「你也一切保重!」袁承志一行十人離了華山,疾趨西安。各人為救李巖,日夜不停,加急趕路。這一日將到渭南,忽聽得吆喝喧嘩,千餘名闖軍趕了一大隊民夫,正向西行。民夫個個挑了重擔,走得氣喘吁吁。眾軍士手持皮鞭,不住喝罵催趕,便如趕牲口相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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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煥評傳

每一節文末的註釋只是表示:文中的事實全部都有根據,並不是小說。對歷史研究沒有興趣的讀者們大可略過註釋不讀。
  在距離香港不到一百五十公里的地區之中,過去三百多年內出了兩位與中國歷史有重大關係的人物。最重要的當然是孫中山先生。另一位是出生在廣東東莞縣的袁崇煥。
  我在閱讀袁崇煥所寫的奏章、所作的詩句、以及與他有關的史料之時,時時覺得似乎是在讀古希臘劇作家攸裡比第斯、沙福克裡斯等人的悲劇。袁崇煥真像是一個古希臘的悲劇英雄,他有巨大的勇氣,和敵人作戰的勇氣,道德上的勇氣。他沖天的幹勁,執拗的蠻勁,剛烈的狠勁,在當時猥瑣萎靡的明末朝廷中,加倍的顯得突出。
  袁崇煥,字元素,號自如。「煥」,是火光,是明亮顯赫、光彩輝煌;「素」是直率的質樸,是自然的本性。他大火熊熊般的一生,我行我素的性格,揮灑自如的作風,的確是人如其名。這樣的性格,和他所生長的那不幸的時代構成了強烈的矛盾衝突。古希臘英雄拚命掙扎奮鬥,終於敵不過命運的力量而垮了下來。打擊袁崇煥的不是命運,而是時勢。雖然,在某種意義上說來,時勢也就是命運。像希臘史詩與悲劇中那些英雄們一樣,他轟轟烈烈的戰鬥了,但每一場戰鬥,都是在一步步走向不可避免的悲劇結局。
  希臘史詩《伊裡亞特》記述赫克托和亞契力斯繞城大戰這一段中,描寫眾天神拿了天平來秤這兩個英雄的命運,小時候我讀到赫克托這一端沉了下去,天神們決定他必須戰敗而死,感到非常難過,「那不公平!那不公平!」過了許多歲月,當我讀到滿清的皇太極怎樣設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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