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道湖陽城郊,靈官殘殿
煙雨淒淒,更不休停,下得日與夜彷佛都失去了形狀,教人難以廓清。
四大劍門的人馬在破廟裏等了半天,漸漸有些鬆懈,或坐或臥,各自散列。
水月停軒諸女並腿斜坐,席地圍著代掌門許緇衣,其中多是十幾二十歲的妙齡少女,為
了便於行動,多著膝裙綢褲,腴潤的大腿繃出雪團般的誘人線條,彩衣各色、側身閑倚,比
常制略為細短的長劍或擱膝上,或抱乳間,雪白的褲管裹著一雙雙青春結實的腿子:繡靴雖
作武人形式,益發束出脛踝曲線。
少女們不時合頭並頸,發頷間傳出喁喁笑語,煞是好看。
另一廂,鹿別駕斜踞於四抬軟榻之上,一雙細長的鳳眼裏黑多於白,眼瞳又大又滿,微
眯時十分濕潤,有股望之不進的深。四大劍門裏,就屬他帶來的從人最多,那些年輕道士四
散坐開,早不復初進時的精警,頻頻拿眼偷瞟不遠處的水月弟子們,懶憊散漫,毫無紀律可
言。
談劍笏頻頻遠眺,一邊留心囚籠四周的動靜,鐵一般的紫膛面龐上陰晴不定,足見心焦。
此行的院生都是他的親隨,知這位副台丞一板一眼慣了,都不敢大意,十餘人圍著大殿中央
的澆鐵磚籠,按劍凝神,反倒成為水月停軒的姑娘們悄聲取笑的對象。
「淥水琴魔」魏無音則獨自據著一角,雙手攏在袖中,倚琴閉目,誰也不理。
他面上無須,一旦閉起那雙鋒芒如電的銳目,便顯露出老態。棱瘦的側臉宛若峭壁奇峰,
冷硬清瞿,雖然滿面孤驁,可以想見年輕時必也是一位傾倒無數名門淑女的美男子。
時間,就在雨簾裏外無聲無息地流逝。有人百無聊賴,有人心急如焚,有人隱含殺心......
直到清脆的鈴鐺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