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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愛莫能棄 作者:清水慢文(完)

第十章   真相

  看著他們都出去了,我長長地呼出了口氣,跌坐了下來。開始瑟瑟發抖,抱了雙臂在胸前,縮了脖子。

  桌子周圍的人都頹然坐下。我抬眼看,李伯臉色煞白,錢眼賊眼瞪得溜圓,杏花眼中有淚,謝審言開始一個勁兒咳嗽。

  我苦笑著對李伯說:「李伯,我錯了!我比你們原來的小姐還能惹禍。她只不過害了謝公子一個人,我差點害了咱們一大家子!」

  謝審言連續的咳嗽突然大聲起來,李伯看著我顫著音說:「小姐,我平生從沒見過你這樣大膽的女子!」停了片刻,他補充道:「你可以隨便騎馬,我不會被嚇死了。」

  錢眼開口道:「你這是害我呀!我不過是想插個台,還放了銀子。過去我貪便宜的時候沒出過事,這次沒貪便宜,差點兒沒命了。早知道,我還是應不改初衷啊!被你趕走也比被人砍了頭強。」

  我知道對不起他,就說道:「我讓你別說了,你自己要多嘴的。」

  錢眼短眉毛一挑:「這種八百輩子遇不上的風險誰能想讓你碰上!我覺得我就夠不露真相的了,哪知道還有更厲害的高手。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看了一眼謝審言,他正在大咳,大概見我看他,立刻低了頭,努力平息下咳聲。我想他原來是個重臣之子,一定是在什麼場合裡見過皇上。

  李伯說道:「難道是謝公子先認出來的?」我半垂了下眼睛,表示默許。李伯點頭說:「也該是,往年皇上狩獵,各家大臣之子都可前往,謝公子自然見過皇上。小姐也曾扮了男裝隨老爺去過,說不定皇上就是那時認識了小姐。」

  謝審言停了咳嗽,錢眼看著謝審言說道:「難怪你不怎麼吃飯,我還以為你不餓,原來是嚇的。可那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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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知音

  這一夜我睡得十分混亂。輾轉反側之間總聽見有人歎息。我開始以為是我自己,因為我也在歎氣,後來知道不是。可每到清醒時,周圍只有靜寂,只在半夢裡隱約聽得見。

  起來,我無語地收拾東西,一向嘰嘰喳喳的杏花也不敢說話。她替我梳頭時,我從鏡子裡看見自己眼睛浮腫,臉色無光,十分難看。

  走出房門,見李伯在走廊站著,他身旁的謝審言一身黑衣,已經戴上了斗笠,遮住了他的臉。李伯向我們道早安,我和杏花回了禮。謝審言木然無語。

  我心中壓抑,強顏微笑著說:「李伯不必等我們,先去用早餐就是了。」根本不敢再看謝審言。

  李伯說道:「還是等小姐一同用餐才好,高興些,也許能多吃點兒。」

  我輕歎道:「什麼高興,大概會讓我煩得吃不下東西。」說完皺眉,李伯在說自己,還是眾人,還是謝審言?我怎麼就以為他在說謝審言,把我自己的回答就這麼說出來了?

  李伯大約沒聽見,轉身向樓下餐館走去,謝審言沒動,等我們走過了他的身前,他跟在了我們後面。

  到了地方,李伯選了一張小方桌,我先坐了,李伯坐在我身邊,又說道:「謝公子請坐。」謝審言坐在了李伯身邊,我的對面。雖然沒在我旁邊,但他這麼正對著我,心裡一定也不舒服,我就微側了身子,對著我旁邊的杏花,心中無奈,又有種難受的感覺。

  李伯讓小二上了早餐,不過是兩千年都不變的粥和饅頭之類的東西。店小二給每個人面前都放了碗粥,把一碟饅頭放在了桌子中間,又上了四碟鹹菜之類的東西。

  李伯把一個饅頭放在小碟上,把碟子放到了謝審言面前的粥碗旁,又從桌子上的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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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私語

  我沒像李伯說的一兩天學會騎馬,可四五天後能自己騎了。雖然技術不高,但讓馬慢慢地跑直線還是可以的。萬一轉轉又圈著跑(它還是賊心不死地總這樣幹),我也能把它扯回來了。轉轉因此得了憂鬱症,眼睛常含淚水。

  我們不急著趕路,遇到下雨颳風,就在店中歇息。看到風景,就去遊覽一番。

  既然我能和李伯謝審言繼續走,我就有機會還謝審言的人情。其實還個人情很簡單,不過是一句話:對人好。怎麼對人好?一個詞:投其所好。說白了,就是他喜歡什麼就給他什麼,他不喜歡的就別給他。

  大家都知道這點,可做起來很難。原因就是大家都很驕傲,覺得對別人好點就是跌了份兒,萬一人家不待見,自己的臉就沒了。我是個自認為沒有什麼能力的人,從來坦白我的軟弱和膽小。所以我該沒什麼可驕傲的。況且,我又欠了人家的情沒法明著還,對人家好也是偷偷摸摸的,大概不會丟臉。

  謝審言不說話,要想投他的所好,我只好利用我們每天湊在一起的三頓飯時間對他進行觀察。在飯間,我用餘光瞄著他吃什麼菜,結果發現他只動他面前的菜,根本不往別處伸筷子。我只好運用「嘗試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的原則。每次李伯都讓我先點菜,我就點不同口味或品種的菜,然後看他對他面前的菜吃多少。我暗暗掐指計算他下了幾次筷子,如果是三次以下,那個菜就是他不喜歡吃的,如果是七次以上,那就是他喜歡吃的。

  很快我就發現了他的口味。他喜歡吃極為清淡的東西,稍微鹹點兒他都不怎麼吃。辣的是更不會碰。我想該是因為他咳嗽,受不了刺激。他喜歡吃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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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結緣

  李伯生了火,周邊亮了,杏花將幾個水袋分放在火邊,又動手把一包乾糧打開。錢眼抱著一小把樹枝回來了,放了樹枝,誇張地直腰哼哈了幾聲,說了句:「太苦了!老得彎腰。」然後一屁股坐下,像和尚打坐似地盤了腿,挽起了袖子,咂了下嘴,看著杏花,一副準備要吃飯的樣子。我心裡有氣。

  這一路,杏花是最勤快的人。每天照顧我不說,還為所有的人服務。從洗衣到縫補,無一不幹。她天天喜笑顏開,在馬上嘰嘰喳喳,下了馬,腳不沾地跑前跑後,好像從來不累。不像我,動不動就說累了,能坐著就不站著。

  我們上次在一個小鎮停了兩天,杏花第一次把洗好補好的衣服遞給錢眼時,錢眼看她的眼睛就是那種野獸看到獵物的神情。男的都這麼卑鄙,總想找個人伺候自己。誰看不出來,娶了杏花,就能舒舒服服地過一輩子。從那之後,錢眼對杏花就有些恬不知恥。我知道杏花對錢眼多少有些喜歡,常常被他逗得大笑,看著他受癟就高興。我不想干預別人的情事,但錢眼是這麼一個小氣鬼,我得遵守我的許諾,替杏花好好看看。

  正想著,見杏花在我面前跪坐下,雙手捧著那包乾糧端向我的面前。我知道僕人不能比主人高,我坐著,她就不能站著給我東西。我的雙手很髒,但附近也沒有水,就忙抽出手絹,墊著手拿了一塊餅,說了聲謝謝。杏花笑著說,「小姐太客氣。」起身,走到謝審言面前,一樣屈膝跪坐下來,捧給他乾糧。謝審言似乎在猶豫,在他身邊坐著的李伯,拿起了身邊的水袋,從懷間掏出了塊手巾,往手巾上倒了些水,雙手把手巾遞給了謝審言。謝審言接過來,擦了手,還了巾子,從杏花捧著的乾糧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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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夜話

  那一夜,我們露宿在野外。

  隔著極小的篝火,我和杏花在一邊,謝審言和錢眼在另一邊躺著。李伯打坐面向外面守夜。謝審言的咳嗽聲時時傳過來,每一聲都讓我心驚肉跳。我想起哥哥說他肺有陰寒,現在是春末之時,雖是溫暖,但地上還是潮濕,他是不是會因此咳得更厲害?

  我看著滿空繁星,怎麼也合不上眼睛。夜深了,杏花側身看著我,輕聲問:「小姐,為什麼還不睡?」

  我歎了口氣說:「夜空如此美麗,星星這麼多這麼亮,我可以看一個晚上。」

  杏花停了下問:「小姐有心事?」我沒說話。錢眼在對面說:「有什麼憂心的告訴我,我幫你想辦法。」

  我笑起來:「你不是早就說累了,睡覺了嗎?」

  錢眼坐起來說:「被人罵得心裡難受,睡不著。」杏花也坐起來:「活該!讓你胡思亂想!」

  坐在一旁守夜的李伯說:「你們天天說不完的話,到夜裡也不消停,這是不想睡覺了嗎?」

  我歎了氣坐起來說:「人生得意須盡歡,不睡就不睡!接著聊!」

  我們都坐著了,那邊謝審言依然躺著沒動,只是時而輕咳。

  錢眼笑道:「我有酒,大家喝喝……」

  杏花和李伯同時大喊:「小姐不能喝酒!」我笑出聲。

  錢眼疑惑道:「為什麼不能喝?」

  杏花說:「小姐是一次醉酒之後醒來變了個人。」

  錢眼說:「不可能!人怎麼能變來變去的。」杏花就對他講了我是從另一個地方來的人,與她原來的小姐換了靈魂。

  錢眼不信地說:「哪裡有靈魂來回走的事情?」

  我沉思著,「其實時間和空間都可以是並列存在的,就像兩個村莊,我們的靈魂如果找到了中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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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洩露

  我在沉重的睏倦中聽見李伯的聲音:「小姐,杏花,該起了。」聲音並不響亮,但卻把我徹底叫醒了。我睜眼,見天空灰濛濛的,無奈地起身,面前的田野上覆蓋著一層白色薄霧,太陽還沒有升起來。我悲歎道:「這麼早就要起床?」

  李伯說道:「小姐,怕日出後,有了行人……」

  我又環顧,李伯和戴著斗笠的謝審言遠遠地站在了馬匹處,錢眼沒有蹤影。李伯離那麼遠,聲音還那麼清楚,可見這就是練武的人啊。我身邊,杏花也才起身,半哭道:「我頭疼!」我打著哈欠說道:「你喝多了,我那天來時也是頭疼欲裂……」說完一下嚇醒了,忙看了眼謝審言那邊,最好他沒聽見,省得讓他想起他那時的樣子。我現在已經習慣對他察言觀色,小心迎合,十分像一個獻媚皇上的奸臣。

  沒有水,不能洗漱,我也懶得吃東西。看杏花頭疼,我就沒讓她幫我梳頭。如果有誰留過到了腰間的長髮就知道這是個多麼艱巨的大型工程。與杏花到荒涼處方便了,我蓬頭垢面地到了馬匹邊。錢眼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見我,叫道:「知音!你成了這個樣子?你這是什麼太傅千金?簡直是個要飯的!」

  杏花說了句:「你少胡說!」接著哎呦了一聲。

  我在馬旁把斗笠扣上,說道:「要飯的怎麼了?我這麼可憐兮兮地往那兒一坐,大家都爭著給我吃的和銀子,不像你,一副賊像兒,只能讓人踢幾腳。」

  李伯斷然道:「小姐怎麼能去要飯?!」

  我狼狽不堪地往馬上爬,嘴裡說:「李伯,我怎麼都行。」謝審言低聲咳嗽。他有那麼大架子的人,自然不會理解我這種寬闊的自我接受。

  錢眼搖頭歎息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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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討價

  李伯說我們要在那個城鎮停留兩三天,我們就決定大家先去買些日用所需。

  早飯後,我們沿街遊蕩。天熱,我和杏花雖是男裝,都不戴斗笠。只有謝審言一身黑衣,斗笠面紗蒙著大半個臉,神秘得很,街上的人常看他。

  這是個熱鬧的城鎮,人來人往,店舖隔三岔五,小販們來回叫賣著各色果品炊餅。我們指指點點,除了有時要抵擋錢眼針對我與謝審言的關係發出的明槍暗箭之外,我們玩得十分愉快。

  我問道:「怎麼滿街都是驢子,沒多少馬呀?」

  錢眼笑:「就這還稱自己知道事兒!」

  杏花氣:「你不能答就別說!」

  我笑,「謝謝杏花,總幫著我。」

  錢眼鼻孔露了出來,「懂不懂,馬匹乃戰事所需,十分貴!我那匹馬,可是名馬,那家因為債務沉重,不得不……「

  杏花哼一聲,「什麼破馬,瘦猴一樣,跟你似的。」

  錢眼轉了身,倒著走,對杏花嘻皮笑臉著:「這是說我是名馬呀!我杏花娘子知道怎麼說我好話!」

  被稱為種馬還這麼高興,我仰面朝天,「這世上有比這更無恥的話麼?」

  錢眼翻了下白眼,繼續看著杏花,「杏花娘子還看出我瘦了?日後給我好好補補?」

  我縮了脖子,「天哪!竟然還真有!我不活了!」

  李伯笑道:「小姐不要說這種話!」謝審言連聲咳嗽。

  杏花罵道:「誰是你的娘子?!還能給你補什麼?!你都吃那麼多了!」

  錢眼的眼光穿過我和杏花之間,看著後面,奸笑道:「當然是補上那份擔心了,怕我咳嗽、怕我餓著……」

  我麻得打個寒戰,忙道:「怕你撐死了還差不多!杏花,給他補上個桌子腿兒,讓他能剔剔牙。」

  杏花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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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廟堂

  天氣漸漸地從春天過渡到了夏天,不能講出怎麼變的,我們一路行過來,樹葉從新綠到翠綠到濃綠,大地也覆蓋了深厚的綠色草木。太陽變的有些熱辣,我們的衣服只是單衫還常汗透。

  這一天,我們黎明啟程,走了這麼一個上午,快到午飯時,也沒見到個城鎮。我穿了件灰色的粗布衫,頭戴著斗笠,護胸讓我悶得難受。我真累了,錢眼騎在前頭,我和杏花並肩在他後面,李伯和謝審言跟在最後。我對著前面的錢眼說:「錢眼,天熱了,騎一會兒歇了吧。」

  錢眼指著前方說:「那裡有個寺廟,十分清淨,咱們到那裡歇吧。」

  錢眼領著我們離開了大路,進了一片青翠的竹林。高大的竹子濾過了陽光的熱意,我摘了斗笠,透了口氣。

  竹林間小徑狹窄,我們變成了一線單騎,錢眼引著路,杏花跟著,接著是我,謝審言在我身後,李伯殿後。竹林裡,竹葉嘩嘩作響,夾著遠方的溪水之聲,謝審言偶爾的咳聲,我感到心中的燥意慢慢平息。

  到了廟宇之前,我們下了馬,我四外觀看,見廟牆粉白,院門大開。進去,大院子裡,一條青石鋪成的路徑,兩側樹木蔭蔽,涼風襲過,傳來遠處主堂裡的木魚聲。

  進了廟堂,裡面佛像莊嚴,旁邊有和尚在敲著木魚。我低聲說:「李伯,給些香火錢。」李伯應了一聲,放了些銀子。大概是聽見了銀子響,有和尚出來,合掌行了禮,與李伯說了幾句話,然後遞給了李伯幾支香。

  我拿了一支,走到佛像前,低頭沉思,想到自己處在富貴之家,大家都對我很好,身體也沒病,實在沒有什麼要求,就暗暗祝願謝審言早日忘記過去,盡快恢復健康。閉眼凝思了片刻,睜眼把香插在了香爐裡。李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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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械鬥

  我們騎出竹林,陽光依然猛烈,我重戴上斗笠。錢眼在前面,杏花趕上來和我並肩騎著,謝審言又在我的身後,我抑鬱寡歡。

  從小,父母的寵愛是我堅強的後盾。無論我學習如何遲鈍,別的孩子們怎麼說我是嬌氣包膽小鬼,我都沒覺得我不好。我爸天天對我說什麼我是最好的孩子。他舉例說,我從四歲就知道把吃的給大家分,總擁抱著人說「你真好」,他的一個同事聽了差點流淚,說他的兒子養了十八年也沒說出一句人話,早知道當初就送人算了,再養個女兒。我大了,剛覺得自己平胸,我媽就對我說性格決定一切,我的性情很好,美女也比不上。我爸又告訴我什麼我能看入人心,必能把握住終生幸福……

  可現在,我突然看到了別人眼睛裡的自己,明白了我爸我媽那麼說,不過是因為他們愛我,我實際上是個愚蠢的人。愚到被人買了還以為是愛情,蠢到沒有看清相識了二十年的人。我的那些朋友其實早就說過這樣的話,可我當時怎麼就聽不懂呢?

  在一片自我否定的沉重裡,我非常想念父母,想聽他們說都不是我的錯,即使責任在我。可我知道他們已經遠在天邊,再不會有人那樣愛我、容我、為我辯護……

  正想著,前面遠遠地跑過來一大群人,有上百,個個拿著棍棒刀槍,甚至鎬鋤等農具,吶喊聲聲。李伯猛地躍馬騎到了我的身邊。那些人近了,隱約聽見我們身後也有人聲,我回頭一看,也是一大群人,也是揮舞著種種器械。

  李伯說了聲:「是械鬥!快離開道路!」錢眼已經縱馬向田野騎去,一邊回頭說:「快跟著我來!」我一慌亂,只死死提著馬韁,馬非但不快,反而慢了下來。杏花和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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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杏母

  終於到了旅店,下了馬,我幾乎得邁不開步子。杏花半攙半拖著我進了屋。我一下就倒在了床上,抖了一夜,不想吃東西,只喝水。到天快亮了才睡了一會兒,可一下就醒了,心中亂跳。一閉眼,就似乎回到了那些激憤的人群中。

  第二天我還在床上躺著,除了杏花,誰也不想見,昏昏沉沉,似睡似醒。到傍晚,我終於同意讓一個郎中給我看病,說是受了驚嚇,心悸膽虛,沒有說出我其實是經歷了一次神經錯亂。他開了藥劑,真是苦得難以下嚥。又是一夜半睡半醒,手腳冷戰。次日,早上,李伯找來了一位針灸郎中,把我的腦袋紮成了一個針葫蘆。我喝了一口湯。下午,李伯找來了一個盲人女子,給我遍體推拿了半日,我天黑後睡了一個時辰。

  後面又是七天,我成了這鎮中郎中的試手的病人。每天有人來給我扎針推拿,說這說那,讓我喝各種苦難的藥劑,我終於漸漸地開始吃些東西。

  我從第二天起就告訴杏花,凡是來看我的郎中都要去看看謝審言,反正人來了,順便多看一個也好。她後來告訴我他們都去看過,謝審言依然不說話,也沒表情,但任他們號脈查體,扎針推拿,也喝下了所有給他的藥劑。

  我出屋的那天早上,感到我不是出了房門,是走出了我的烏龜殼。我歎了氣,雖然還是經常心驚肉跳,但晚上開始能睡覺,也吃得下東西了。杏花帶著我走到臨街的露天飯桌前,那三位已經在那裡。謝審言戴著斗笠。

  一看見他們我就深垂了頭,找了個凳子坐下。李伯說道:「小姐,今天如何?」我不抬頭說:「不好。」

  錢眼哈哈笑起來,「知音,你也有害臊的時候!」

  我一下子雙臂放在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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