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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界 靈性的覺醒》第六章:破繭而出,重獲自由

《新世界 靈性的覺醒》第六章:破繭而出,重獲自由

從痛苦之身獲得解脫的起步,就是要先瞭解到你有一個痛苦之身。然後,更重要的是,在你的能力範圍內,儘量保持足夠的臨在和警覺,能夠在痛苦之身被觸動的時候,覺察到它是一群蜂擁而至的負面情緒。當痛苦之身被認出來以後,它就不能再假裝是你,經由你而活出和更新它自己了。
    你有意識地臨在會打破與痛苦之身的認同。當你不再認同它的時候,痛苦之身就不會再控制你的思考,因此也無法經由餵養你的思想而繼續更新自己。在大部分的情況下,痛苦之身不會立刻因此而瓦解,但是一旦切斷了它和你思想間的聯繫,它就開始流失能量了。你的思緒就不會再被情緒的烏雲所籠罩,你當下的認知就不會被過去所扭曲。困在痛苦之身中的能量就會改變它的振動頻率而轉化成為臨在。這樣一來,痛苦之身反倒成了意識的助力。這就是為什麼,在我們這個地球上最有智慧、最為開悟的男女之中,很多人都曾經有過非常沉重的痛苦之身。
    無論說什麼、做什麼,或是以何種面貌面對這個世界,你都無法隱藏心理情緒的狀態。每一個人都會散發出一個與內在狀態相應的能量場,而大多數人都能感受到,即使只是下意識地感受到別人散發的能量。這就是說,他們不知道自己感受到了,但是這種感受會相當程度地影響他們對那個人的感覺,還有回應的方式。有些人在與人初次見面,甚至還沒開口交談之前,就可以很清楚地覺知到對方的能量場。然而過了一會兒,話語就開始掌控這份關係,而一旦開口交談時,人們就會習慣性地開始扮演角色。注意力就會轉向心智的範疇,而感受對方能量場的能力就會大大地減弱了。然而,你還是會在無意識的層次感受到它。
    當你知道痛苦之身會無意識地尋找更多痛苦,也就是說,會期待壞事的發生,那你就會知道,很多交通事故都是在駕駛人痛苦之身正活躍的時候發生的。當兩個痛苦之身都正活躍的駕駛人,同一時間到達一個交通路口的時候,發生交通事故的概率就會變得很高。他們兩人都無意識地想要事故發生。痛苦之身在交通事故當中扮演的角色,在所謂的“公路暴怒”(road rage)的現象中最為明顯。在那種情況下,駕駛人會因為一點小事,比如說在他前面的人開得太慢,就採取肢體暴力行為。
    很多暴力行為,都是由暫時變成瘋子的“正常”人所犯下的。在全世界法院開庭的時候,你都會聽到辯護律師說:“這是完全偏離本性的行為。”而被告會說:“我不知道我怎麼了!”就我所知,還沒有辯護律師會對法官說——也許這一天不遠了——“這是限定責任能力的案例。當事人的痛苦之身被激發了,他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事實上,不是他做的,是他的痛苦之身做的。”
    這是否意味著:當人們被痛苦之身掌控的時候,就無法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呢?我的答案是:他們怎麼負責?當你無意識的時候,當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的時候,你怎麼負責?然而,從長遠的發展來看,人類是註定要進化成為有意識的本體的,而不進化的人就會因他們的無意識而受苦,因為他們與宇宙進化的脈動不一致。
    不過,這種說法也只是相對地真實而已。從一個更高的角度來看,你是無法與宇宙的進化不一致的。即使人類的無意識和它所產生的痛苦,也都是那個進化的一部分。當你不能夠忍受痛苦的無盡迴圈時,你就會開始覺醒。所以痛苦之身也是更遠大計畫必要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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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在
  
    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來見我。當她和我打招呼的時候,我可以感應到她那禮貌和膚淺微笑之下的痛苦。她開始訴說她的故事,不到一秒鐘,她的微笑就變成扭曲的痛苦。然後,她開始無法抑制地啜泣。她說,她感覺到寂寞而且空虛,很多的憤怒和悲傷。當她還小的時候,就被她父親以肢體暴力虐待。我很快地看出,她的痛苦不是現在的生活情境所造成的,而是由一個特別強大的痛苦之身所引發的。她的痛苦之身已經成為她看待生活情境的一個篩檢程式了。她無法看到情緒上的痛苦和思想之間的聯結,因為她與兩者完全地認同。她也無法看到她在用思想餵養她的痛苦之身。換句話說,她與一個重擔一起生活著,那就是——極度不快樂的自己。然而,在某個層面上,她一定也瞭解到,她的痛苦是源自於她自己,而且她是自己的一個重擔。她已經準備好要覺醒了,這就是她來我這裏的原因。
    我引導她聚焦在她身體內部的感覺上,同時要她直接去感受情緒,而不要經過她不快樂思想和不快樂故事的過濾去感受情緒。她說她來這裏是期待我能教她脫離不快樂的方法,而不是進入不快樂當中。然而,她還是勉強做了我要她做的事。淚水順著她的臉龐滑落,她整個身體都在戰抖。“在此刻,這是你的感受,”我說,“對於眼前這個事實,你什麼也不能做,因為這就是你此刻所感受到的。現在,如果你希望此刻能有所不同的話,你就是在既有的痛苦上雪上加霜,所以,你是否可以完全接納,這就是你此刻的感受?”
    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間她變得很不耐煩,好像馬上要站起來一樣,並且憤怒地說:“不!我不要接受這個!”“這是誰在說話?”我問她,“是你還是你內在的不快樂?你看得到你對於你不快樂這件事的不快樂,又是另外一層的不快樂嗎?”她又沉默了。“我不是要你去做任何事。我只是要你看看你是否可以允許這些情緒存在。換句話說,聽起來也許有點奇怪:如果你不介意自己的不快樂,那麼你的不快樂會怎麼樣呢?你不想瞭解一下嗎?”
    她有點短暫的困惑,安靜地坐了一分鐘左右,我突然注意到她的能量場有顯著的轉變。她說:“很奇怪。我還是很不快樂,但是現在它的周圍有空間了,好像不是那麼重要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人家這樣形容:有空間在我不快樂的周圍。當然,那個空間的出現,是因為內在能夠接納當下時刻所經歷到的一切。
    我沒多說其他的話,好讓她繼續停留在那個經驗中。過了一會兒,她瞭解到,當她停止認同於那個感覺——就是住在她裏面的那個老舊的痛苦情緒,並且把注意力直接放在情緒上而不試圖去抗拒它的時候,它就無法再控制她的思想,繼而和心智編造的所謂“不快樂的我”的故事攪混在一起了。另外一個超越她個人過去的向度(就是臨在的向度),就進入了她的生命中。如果沒有一個不快樂的故事的話,你是無法不快樂的,所以這就是她不快樂的終結。這也是她痛苦之身終結的開端。情緒的本身並不是不快樂,只有情緒再加上一個不快樂的故事,才會構成不快樂。
    當我們的談話結束後,我很滿意自己目睹了另一個人臨在的揚升。我們以人的形式存在的主要理由,就是要把那個向度的意識帶進世界中。我也同時目睹了痛苦之身的削減,不是經由與它抗爭,而是借由帶進意識之光。
    當她離開幾分鐘以後,有個朋友來我這裏送點東西。當她一踏進我的房間,就說:“這裏發生了什麼事?我覺得這裏的能量很沉重而且渾濁。我都快吐了。你要把窗戶打開,熏一些香。”我解釋說我剛才目睹了一個痛苦之身很沉重的人做了一個重大的釋放,而她感覺到的一定是剛才釋放出來的能量。然而我的朋友不想留下來多聽,她馬上就要走人。
    我打開窗戶,然後到附近一家印度餐廳吃晚餐。在那裏發生的事,更加清楚地證實了我已經確知的事情:在某個層面,所有看起來是各自獨立的痛苦之身,其實是有一定聯繫的。但是,接下來這個讓我獲得證實的方式還是令我驚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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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之身的反撲
  
    我找了張桌子坐下來然後點了餐。餐館裏還有一些其他的客人。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中年人,坐在我附近的一張桌子,剛剛吃完他的飯。他快速而緊張地看了我一眼。幾分鐘過去了,突然他變得焦躁不安,他的身體開始抽動。服務生過來收他的盤子。男人開始向服務生挑釁,“這東西難吃死了,真噁心!”“那你為什麼還吃了呢?”服務生問。這句話真的惹火了他。他開始叫囂、怒駡。從他的嘴裏吐出粗俗的字眼,強烈的、暴力的仇恨充滿了房間。每個人都可以感覺到那種能量進入了自己身體的細胞裏,想要尋找依附的對象。然後他又開始對別的客人吼叫,但是不知為何就是完全避開了坐在強烈臨在裏的我。我懷疑這是人類集體的痛苦之身反撲回來告訴我,“你以為你打敗我了。看!我還在這兒呢!”我認為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那些在我房裏被釋放出來的能量,在治療結束後尾隨我到了餐館,然後把自己附著在一個與它能量振動頻率最相近的人身上,也就是有沉重痛苦之身的人身上。
    餐館經理打開大門,說:“走吧!走吧!”那個男人坐在電動輪椅上沖了出去,留下一屋子的驚愕。一分鐘過後,他又回來了。他的痛苦之身還沒善罷甘休。它還要更多。他用輪椅推開了大門,狂罵髒話。一個女服務生試圖阻止他進來。他把電動輪椅設到快速行進,把她一路推到牆邊。其他的客人跳起來試著把他拉開。尖叫聲、咒駡聲,一團混亂。過了一會兒員警到了,那個男人安靜下來,被勒令離開不准再回來。那個女服務生還好沒受傷,只是腿上有點淤青。鬧劇結束後,餐廳經理到我的桌邊——半開玩笑,但可能直覺上知道有某些關聯,問我:“是你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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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痛苦之身
  
    小孩子的痛苦之身有時會以心情不佳或是退縮的狀態表現。孩子會變得悶悶不樂,拒絕交流,可能坐在角落抱個娃娃或是吮吸拇指。也可能會啼哭不休,或是大發脾氣。或者會尖叫,在地上打滾,而且變得很有破壞性。索求未遂的時候,痛苦之身就很容易被觸動,而對孩子正在發展的小我來說,需求會是很旺盛的。父母可能無助、困惑而且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們的小天使在幾秒鐘之內就變成了小怪物。“這些不快樂到底是從哪里來的?”父母很疑惑。這種情形,或多或少是因為孩子分擔到了人類的集體痛苦之身,而人類集體痛苦之身追本溯源又回到了人類的小我身上。
    孩子也有可能從父母那裏承接了他們的痛苦之身,所以父母可能會在孩子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高度敏感的孩子也特別容易被父母的痛苦之身影響到。目睹父母演出的瘋狂戲碼,帶給孩子無法承受的情緒痛苦,所以這些敏感的孩子長大以後就常常會有沉重的痛苦之身。很多父母想要在孩子面前隱藏痛苦之身,所以商量好,“我們不可以在孩子面前吵架。”這是騙不了孩子的。因為即使父母試著保持禮貌來說話,但是家庭中還是會彌漫著負面能量。被壓抑的痛苦之身極度地有毒性,甚至比公開活躍的痛苦之身毒性還大,這個心靈上的毒害會被孩子吸收,而用來建立發展他們自己的痛苦之身。
    與非常無意識的父母共同生活,就會讓孩子下意識地學習到小我和痛苦之身。有一個女性朋友,她的雙親都有很強的小我和沉重的痛苦之身。她告訴我,當她看到父母互相叫喊、謾駡對方的時候,即使她很愛他們,都禁不住對自己說:“這些人瘋了。我怎麼會淪落到這裏的?”在當時,她的內在就已經對這種瘋狂的生活方式有了覺知。那個覺知會幫助她減少從父母那裏吸收來的痛苦。
    父母通常會很想知道應該怎樣應付孩子的痛苦之身。當然,最重要的問題就是,他們應付得了自己的痛苦之身嗎?他們是否在自己身上已經看到它了呢?他們是否能夠保持足夠的臨在,在痛苦之身被觸動的時候就能夠覺察到那股情緒,使它沒有機會轉化成思想,並且因而變成一個“不快樂的人”?
    當孩子被自己的痛苦之身攻擊時,你所能做的就是保持臨在,好讓自己不被捲入情緒化的反應中。這樣孩子的痛苦之身只能在自身上找食物。痛苦之身有時非常的戲劇化。不要隨它演出,不要太認真地對待它。如果痛苦之身因索求不遂而被觸動了,不要立刻屈從於它的需求。否則,孩子就會學到,“我愈不開心,我就愈能得到我想要的。”這樣會造成他未來生活的功能失調。痛苦之身會對你的無回應而沮喪不已,因此在它平息之前可能會反彈得更厲害。所幸在孩子身上,痛苦之身表演的插曲通常比成人來得短促。
    等它平息下來之後一段時間,或是第二天的時候,你可以和孩子談談這件事。但是不要告訴孩子痛苦之身的事,而是用問問題的方式。比如說,“昨天你不停尖叫的時候,是什麼東西來了,你記得嗎?它感覺起來如何,感覺好嗎?那個來到你身上的東西,它有個名字嗎?沒有名字?那如果給它起個名字,它應該叫什麼呢?如果你能看得見它的話,它長得什麼樣子?你能不能把它的樣子畫出來看看?當它離開的時候,它怎麼樣了?回去睡覺了嗎?你覺得它還會再回來嗎?”
     這些只是我建議可以問的一些問題。這些問題是希望能夠喚醒孩子觀察的能力,也就是臨在。這會幫助孩子不與他的痛苦之身認同。你也可以用孩子的語言和他們談談你自己的痛苦之身。下次孩子的痛苦之身又出現時,你可以說,“它又回來了,是不是?”當你談到它的時候,儘量用孩子用過的字句來形容它,引導孩子去注意它“感覺”起來是什麼樣子。抱持著“有興趣”和“好奇”的態度,而不是批評或責怪。
    痛苦之身通常不會就此被制止了,也許孩子根本不聽你說的話,但是,即使在痛苦之身活躍的情況下,在孩子意識的背景中,還是會有些微的覺知存在。幾次之後,覺知會成長茁壯,而痛苦之身會減弱。孩子就會在臨在中成長。有一天你會發現,居然是孩子反過來告訴你,你的痛苦之身此刻掌握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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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快樂
  
    不是所有的不快樂都來自於痛苦之身。有些新的不快樂的產生,是你與當下時刻不和諧一致,以某種形式拒絕否定當下而造成的。當你能夠領悟到,當下時刻已然存在而且是不可逃避的時候,你內在會心甘情願地對它說:“好!”繼而不會創造更多的不快樂。而當你的內在抗拒消失了以後,你會被生命本身賦予更多的力量。
    痛苦之身的不快樂,始終與引發它的直接原因明顯地不成比例。換句話說,它是過度反應。這是認出痛苦之身的方法,但是通常都是旁觀者(不是受害者)才看得出來。有沉重痛苦之身的人很容易就找到理由煩惱,生氣,受傷,悲痛,或恐懼。很多其他人會聳聳肩膀一笑置之,或是根本沒注意到的小事,都會變成他們極度不快樂的明顯肇因。當然,這些都不是真正的原因,只是導火線而已。它們讓那些陳年累積的情緒起死回生,轉移進入腦袋中,擴大並且賦予小我心智結構更多能量。
    痛苦之身和小我是近親,他們彼此需要。導火線事件或狀況發生時,通常會透過極度情緒化小我的過濾來予以解釋和回應。也就是說,這些事件的重要性會被完全地扭曲。你是經由內在情緒化和過去的觀點,來看待現在的時刻。換句話說,你所看見和經歷的,不在那個事件或狀況中,而是在你的心中。有的時候,事件或狀況是有些惱人,但是經由過度反應你強化了它。這樣的過度反應和強化,就是痛苦之身需要和喜愛的,是它的食物。
    被沉重的痛苦之身掌控的人,幾乎不可能從他扭曲的觀點,也就是極度情緒化的故事中抽身而出。在故事中,如果負面情緒愈多,它就變得愈加沉重而不可理喻。所以,他無法接受故事的原貌,而把它扭曲成他要看到的事實。當你完全被困在思考的動作以及隨之而來的情緒中時,你是無法脫身的,因為你根本不知道有出路。你被困在自己的電影和夢境之中,困在自己的地獄之中。對你而言,這就是唯一真相,因為沒有其他的可能。從你的立場來說,你的過度反應也是唯一可能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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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除對痛苦之身的認同
  
    一個有強烈而活躍的痛苦之身的人,會散發某種特別的能量,讓其他的人感到很不舒服。當遇到這樣的人時,有些人會立即不想和他來往,或是儘量減少接觸。他的能量場會拒人於千里之外。也有人會覺得想要攻擊那個人,所以會對他很粗魯,或是用言語攻擊他,有時甚至會暴力相向。這就說明了在他們之內,有些東西和那個人的痛苦之身相應了。讓他們起如此激烈反應的東西,其實也在他們自己之內。就是他們自己的痛苦之身。
    可想而知的是,有沉重而頗為活躍的痛苦之身的人,常常會面臨衝突的情境。當然,有時是他們自己主動挑釁的。但是有些時候,他們可能真的什麼也沒做。他們散發出的負面能量(negativity)就足以招致敵意和引發衝突。當面臨這種活躍痛苦之身的人挑釁的時候,需要高度的臨在才不會隨他起舞。如果能保持臨在,有的時候你的臨在會讓對方撤離他對自己痛苦之身的認同,而突然經歷到奇跡般的覺醒。也許這種覺醒很短暫,但是覺醒的過程已然展開。
    很多年前,我就曾經首次目睹過這樣短暫覺醒的發生。一天晚上將近十一點的時候,門鈴響了。鄰居艾瑟爾充滿焦慮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過來,“我們必須談談。這非常重要。請讓我進來。”艾瑟爾是個聰明而且受過高等教育的中年婦女。她也有很強的小我和沉重的痛苦之身。她十幾歲的時候從納粹德國的魔掌逃離,她的很多家人都死在集中營裏面。
    艾瑟爾在我的沙發上坐下來,煩躁不安,雙手也在戰抖。她從隨身的檔案夾裏拿出信件和檔,把它們攤開鋪在沙發和地板上。我立刻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身體內在的一個調光開關被打開了,然後調到了最高強度。我什麼也沒有做,只是保持開放、警覺和高度臨在——身體的每個細胞都臨在。我無思想、無評斷地看著她,同時在不帶任何心理評論的寧靜之中傾聽。一連串話從她嘴裏傾瀉而出。“他們今天又發給我一封煩人的信。他們對我展開復仇計畫了。你一定要幫我。我們需要一起抵抗他們。什麼都阻擋不了他們邪惡的律師。我會失去我的房子。他們威脅說要驅逐我!”
    原來她因為物業管理人員未能修復好她的房子,所以拒付管理費。他們就反過來威脅說要告她。
    她滔滔不絕地講了十分鐘左右。我坐著,看著她,聆聽她。突然之間她停止說話,看著她身邊的紙張好像大夢初醒一般。她變得很平靜而且溫和。她的整個能量場都改變了。然後她看著我說,“這一點都不重要,是嗎?”“不,不重要。”我說。她又安靜地坐了幾分鐘,然後拾起她的文件離開了。第二天早上她在街上攔住我,有點懷疑地看著我,“你對我做了什麼?昨天晚上是我多年來第一次睡得那麼香,說實在的我睡得像個嬰兒似的。”
    她相信我對她“做了”什麼,但是我什麼都沒做。她應該問我沒對她做什麼,而不是對她做了什麼。我沒有做出反應,也沒有確認她故事的真實性,也沒有餵養更多的思想給她的心智,或是餵養更多的情緒給她的痛苦之身。我只是允許她去經歷她當時所經歷到的,而允許的力量就在於不干涉和無為。保持臨在,永遠比其他任何你可以說或是做的,都來得無限強大。當然,有時保持臨在也會有隨之而來的話語或動作。
    發生在她身上的事還不是一個永久的轉化,而是對其他可能性的一瞥,對她內在已有的東西的一瞥。禪宗稱這樣的驚鴻一瞥為頓悟(satori)。頓悟是臨在的一瞬間,從你腦袋裏的聲音、你的思考過程和它們在身體上的反映(就是情緒)當中,短暫地脫身而出。這是內在空間的揚升,取代了先前混雜的思想和紊亂的情緒。
    思維心智是無法理解臨在的,所以常常曲解它。它會說你不關心別人,冷漠,沒有慈悲心,或是拒絕與人來往。事實是,你是與其他人在比思想和情緒更深的一個層次互動。實際上,在那個層次,才有真正的交融,一個比互動更加深遠的結合。在臨在的定靜中,你可以感受到自己內在無形的本質和對方的合而為一了。領悟到你與他人的合一才是真愛,真關懷,真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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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火線
  
    有些痛苦之身只會對某種特定的導火線或是情況做出反應,通常那種情況是與它過去所受到的某種情緒痛苦有相應之處。比方說,如果有個孩子在他長大的過程中,父母總是為了金錢而發生衝突,並且製造很多戲碼,他也許會吸收到父母對金錢的恐懼而發展出一個隨時會被財務問題觸動的痛苦之身。孩子長大成人後,會因為數量很小的金錢就感到煩惱或生氣。在煩惱和憤怒之後,存在的是與生存和極端恐懼有關的議題。我看過靈修中人,也就是說,相對而言比較有意識的人,一拿起電話和他們的股票或房地產經紀人講話的時候,就會大吼大叫、責怪、控訴對方。就像每個香煙盒上面都有健康的警語,也許在每一本銀行存摺和財務報表上都應該有類似的警語:“錢財會觸動痛苦之身,導致完全無意識。”
    在童年時期,曾經被父母一方或兩方忽略或拋棄的人,很可能會發展出一種痛苦之身,會被任何與他們原始的、被拋棄的痛苦相應的情況觸動。也許是朋友接機的時候遲到了幾分鐘,或是配偶太晚回家,都會觸發痛苦之身的嚴重攻擊。如果他們的伴侶或是配偶離開了他們或撒手人寰,他們所遭受的感情上的痛苦,比一般人碰到這種事情會自然產生的痛苦要大得多。他們可能會有強烈的悲痛,長期的、無力承受的抑鬱,或是不可抑制的憤怒。
    一位小時候被父親肢體虐待的女性,可能會發現,在與任何男人的親密關係中,她的痛苦之身都很容易被觸動。或者是,組成她痛苦之身的情緒會讓她被那些痛苦之身和她父親相近的男人所吸引。她的痛苦之身會覺得,那些可以給它更多同樣痛苦的人,特別有魅力。那種痛苦有的時候會被誤解為“墜入情網”。
    一個母親關心照顧得很少,得不到愛,又沒人要的男孩,長大以後會發展出一個沉重的、愛恨交織的痛苦之身,一方面強烈地渴求母親的愛和關注,卻又得不到,一方面又強烈地懷恨母親,不給他深切渴望的東西。當他長大成人後,幾乎每一個女人都會觸發他痛苦之身的強烈需求——一種情緒的痛苦——然後這會讓他表現出一種上癮的強迫行為,不斷地征服和誘惑他遇到的每一個女人,好讓他的痛苦之身得到它所渴求的女性之愛和關注。他會變成一個獵豔高手,但是一旦關係進入了親密階段或是他進一步的要求,痛苦之身對他母親的憤怒就源源而出,而破壞了這段親密關係。
    如果你能在自己的痛苦之身啟動的時候認出它,你很快也會瞭解到,究竟是什麼導火線最容易觸動它,也許是某種情境,或是其他人所做或所說的事情。當這些導火線出現的時候,你要立刻認出它們的真實面貌並且進入一個高度的警覺狀態。在一兩秒鐘之內,你會注意到自己情緒的反應,就是正在揚升的痛苦之身。但是如果你在警覺的臨在狀態,你就不會與它認同,也就是說,痛苦之身不會掌控你,而成為你腦袋裏的聲音。如果這時,你和你的伴侶在一起的話,你可以告訴他,“剛才你說的(或做的),觸動了我的痛苦之身。”事先和你的伴侶約定好,當你們兩人之中有人做了或說了什麼而觸動了對方的痛苦之身時,要馬上說出來。這樣一來,痛苦之身就不能再借由在親密關係中製造戲碼而更新它自己,它不但不會把你拖入無意識當中,反而會幫助你完全地臨在。
    如果每次痛苦之身揚升之時,你都能保持臨在,那麼,有些痛苦之身的負面情緒能量就會被燒盡,然後轉化成更多的臨在。這時,痛苦之身的餘孽會很快地撤退,等待下一個好時機而重新出發,所謂好時機就是:你比較缺乏意識的時候。每當你失去臨在的時候,就是痛苦之身重新出現的較好機會。也許是幾杯老酒下肚之後,或是觀看暴力電影的時候。那些最微小的負面情緒,像是被激怒或是焦慮,也可能成為痛苦之身東山再起的契機。痛苦之身需要你的無意識。它無法忍受臨在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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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之身——覺醒之道
  
    起初,痛苦之身看起來好像是人類新意識揚升的最大障礙。它佔據你的心智,控制、扭曲你的思考,破壞你的人際關係,而且感覺起來好像是一朵佔據了你整個能量場的烏雲。從靈性上來說,它會讓你變得無意識,也就是會讓你與你的心智和情緒完全認同。它使你過度反應,讓你說一些話或是做一些事,就是蓄意要讓你自己和這個世界都更加地不快樂。
    然而,隨著不快樂的增加,它也會在你的生命中創造更多裂口。也許你的身體再也無法承受壓力而生病或是功能失調。也許你會遭逢意外,遇到巨大的衝突情境或是戲劇性事件,這些都是由痛苦之身想要壞事發生所造成的。或許你會加諸肢體暴力在其他人身上。也許這一切對你來說都太過沉重,你會再也無法忍受那個不快樂的自己了。當然,痛苦之身就是那個虛假自我的一部分。
    當你被痛苦之身掌控的時候,當你無法認出它真實面目的時候,它就變成了你小我的一部分。無論你認同於什麼,也都會變成小我。痛苦之身是小我所能認同的事物當中最強而有力的一種,就像痛苦之身也需要經由小我而更新它自己一樣。然而,這個不神聖的聯盟,最終會在某些情況下破裂瓦解。當痛苦之身太過沉重,小我心智結構就會無法再經由它來強化自己,反而會因為不斷受到痛苦之身能量負荷的猛烈攻擊,而日漸瓦解,就像一個電子儀器能夠用電流補充電能,但是如果電壓太高了的話,它也會受不了而毀壞。
    有強烈痛苦之身的人,通常會到一個地步,讓他們覺得再也無法忍受自己的生活,無法再承受更多的痛苦或是人生戲碼了。有人對此曾經做了簡單明瞭的表達,她說她“受夠了不快樂”。就像我以前一樣,有些人會覺得他們無法再忍受自己了。內在的和平因此而成為他們追求的首要目標。強烈的情緒痛苦,迫使他們從心智的內容和心理情緒結構中撤離了認同,而“不快樂的我”就是心智內容和心理情緒結構製造出來,並使之長存的。然後他們就領悟到,他們不快樂的故事以及他們所感受到的情緒,都不能代表他們的本質。他們瞭解到,自己是知者,不是那被知的。痛苦之身不但沒有把他們拖進無意識中,反而還成為覺醒的助力,成為迫使他們進入臨在狀態的決定性因素。
    然而,現在我們目睹到前所未有的大量的意識湧入了地球,很多人不再需要經由遭受劇烈的痛苦,才能撤離對痛苦之身的認同。每當他們覺察到自己落入了一個功能失調的狀態時,他們能夠選擇撤離對思考和情緒的認同,而進入臨在狀態中。他們不再抗拒,變得定靜而警覺,在自己的內在和外在,都與本然(what is)合一。
    人類進化的下一個階段是無可避免的,而且從我們地球的歷史來說,這還是我們第一次能做有意識的選擇。誰在做這個選擇呢?就是你。那麼你又是誰呢?你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那個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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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痛苦之身破繭而出
  
    人們常問的問題就是,“需要多長時間我們才能從痛苦之身當中解脫出來呢?”答案是,當然要看你個人痛苦之身的濃密程度,和個人揚升中臨在的強烈程度而定。但是促使你加諸痛苦在自己和別人身上的,不是痛苦之身,而是你對它的認同。迫使你把舊痛一再重演而且讓你處於無意識之中的,不是痛苦之身,而是你對它的認同。所以,比較重要的問題應該是,“需要多長時間我們才能從對痛苦之身的認同當中解放出來呢?”
    而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不需要任何時間。當痛苦之身被觸動的時候,如果能夠認出你所感覺到的就是你內在的痛苦之身,光這份知曉就足以打破你對它的認同。當與它的認同停止時,轉化就發生了。那份知曉,可以抑制舊有情緒的升起並防止它進入你腦袋中,也不會讓它接管你的內在對話、掌控你的行為和與其他人的互動。這也就是說,痛苦之身不能再利用你然後經由你來更新自己了。那些老舊的情緒很可能還會在你之內存活一段時間,而且不定時地還會再度升起,有時也許還會拐騙你再度與它認同,因而模糊了那份知曉,但這是暫時的。不要將舊有的情緒投射到情境上的意思就是:在你之內直接地面對它。這也許並不好受,但是它不會置你於死地的。你的臨在完全足以包容它。這個情緒不是你的本質。
    當你感覺到痛苦之身的時候,不要誤以為自己哪里有毛病了。讓自己成為問題之所在——碎片是小我的最愛。知曉之後,必須接納。其他任何作為都會再度遮蓋了那份知曉。接納就是允許你自己在那個時刻完全地去感受你的感覺。它是當下那個“如是”(is-ness)的一部分。你無法與本然(what is)爭辯。呃,你可以與它爭辯啦,只是你這麼做的時候,你會受苦。經由允許,你成為你之本是(you become what you are):廣大的,寬闊的。你將變得圓滿。你不再是一個碎片——碎片是小我的觀點。你的真實本質展現了,而它是與上帝的本質合一的。
    耶穌針對這點也說,“成為圓滿的,就像你在天上的父那樣地圓滿。”《聖經.新約》裏說的“成為完美的”是希臘原文錯誤的翻譯,它的意思就是圓滿。也就是說,你不需要“成為”圓滿的,你就“是”你原來的本質——無論有沒有痛苦之身。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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