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錦在柯良家那富麗堂皇的廚房裡萬般無聊的打詩詩的電話:「怎麼今天就是沒有人接呢?」
正擔心,忽然通了,詩詩的聲音遠遠傳來:「誰啊!」
「詩詩,是我啊,你去哪裡了,我打到家裡,傭人說你不在家。」
「我去外面走走,我已經回到家了。」說完電話就掛了。
秦錦看著柯良說:「好奇怪啊,詩詩今天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好像病了,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我得回去看看。」
柯良說:「又沒有留你在我家裡過夜,哼,吃完了就跑了,真是的。」
秦錦氣得把草莓丟了過去:「行了,今天一天詩詩都不對勁,可能是生氣我一個人來你這裡吃飯吧,早知道你家東西這麼難吃,我就不來了,還吹什麼有個特級大廚在你家裡。」
「我不算特級大廚啊,我做的菜難吃嗎?」柯良不滿的嚷嚷。
「不算難吃,就是根本沒有法吃,肉全都老了,魚是苦的,麵條全是鹹味,只有水果,這水果也不是你選的吧!」
秦錦想到這一餐倒霉的晚飯就有氣。
「好了好了,你這個挑剔的婆娘,將來除了黑寶要和你在一起之外,看誰會要你。」
不遠處正在吃頂級貓糧的黑寶,滿足的咪咪叫了兩聲。
秦錦抱著黑寶就走了,不能和這個敗家仔再吵架了,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不看到詩詩就是不能安心。
柯良很快把秦錦送到了詩詩家門口,秦錦抱著黑寶進了家門,問了傭人,知道詩詩在樓上臥室裡,把黑寶放在貓籃裡想它睡覺,它卻好像很有精神一樣要往秦錦身上跳,秦錦剛和柯良吵了架,沒有心思逗黑寶,不是堅持把它放在貓籃裡了。
詩詩的家是很大的一個複式樓,兩層,圍一個很漂亮的大廳,她上了二樓,只見過道裡黑黑的,居然沒有點燈。
她按了一下燈開關,原來是燈換了,隔著樓喊了一聲傭人胡媽。
「胡媽,燈爛了,要換了。」
沒有人應答,可能是胡媽去傭人房裡睡覺了。
她只好摸黑往前走,到詩詩門口拍了幾下,詩詩沒有出聲,秦錦想,可能是睡著了吧,不然明天再說,正要轉身往回走到自己的房間,卻發現詩詩的門沒有關好。
她推門進去,只見詩詩那如公主房一樣的睡房裡只在化妝台那裡開一小盞燈,映得詩詩的臉在鏡中搖晃著。
詩詩慢慢的轉過身來說:「秦錦,好久不見了。」
「什麼好久不見,不就是今天我出去了嗎?你生氣了啊!」秦錦靠過去。
「沒有啊,我在化妝啊!」
「這麼晚了,你還化妝,去哪裡。」
詩詩很憂傷的歎一口氣:「哪裡也不去,我真是很嫉妒可以擁有很多化妝品的女人,這樣可以永遠給自己化妝,那就幸福了。」
「這個世界上,你還需要去嫉妒誰呢?你什麼都有,詩詩,你今天怎麼老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可是,我沒有愛情。」詩詩忽然尖聲道。
那聲音只是一剎劃過,倆人都不出聲了。
詩詩像是忽然恢復了平靜:「秦錦,我真是嫉妒你,你有兩個那麼好的男人喜歡你,而陸子明卻根本不喜歡我,我好像真的很嫉妒一樣。」
說完,哈哈的笑笑,秦錦感覺詩詩一會兒是正常的,一會兒是瘋狂的,也許是這段日子她太苦悶的緣故,自己今天又把她丟下,她肯定想不開了。
秦錦內疚的說:「詩詩,你是一個好女孩,誰也不會捨得傷害你,你不要想那麼多好嗎?」
詩詩還是冷笑幾聲,忽然拿起了修眉鑷,對著秦錦說:「你看你,眉毛都長到額頭上了,還不修一修。」
秦錦看看自己,果然很久沒有修眉,沒有一點樣子了,詩詩湊了過來,把眉毛鑷伸到她眼睛上方,輕輕說:「做女人不要懶,你要是不打扮自己,男人就會拋棄你。」
秦錦害差的笑著,把臉轉過去,背對著鏡子,頭抬起來,詩詩站在著,彎下腰來,仔細的打量著眉毛,緩緩的把眉鑷伸去。
鏡子裡已經不再是詩詩,而是一個失去雙眼的人,血流滿面的彎著腰,長髮垂下來,正用一雙沒有瞳孔的臉在尋找秦錦的眼睛,而那又手做的卻不是夾眉毛的動作,而是挖。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貓叫響起,秦錦飛快的站起來,推開詩詩拉開門,跑到門外,看著暗處黑影一閃,原來是黑寶跑到樓上來了。
她看著黑寶在樓梯口那裡坐著,望著自己,像是要自己下樓,看著那只可愛的黑貓安然無恙心裡就放下大石頭。
再回過頭來,只見詩詩像一臉怒氣似的,她安慰道:「算了,晚上還修什麼眉啊,白天修吧!」
詩詩一言不發的躺下睡了,秦錦正在出去,卻詩詩聽到的聲音:「秦錦,今天你陪我睡好不好。」
秦錦想著,也許是她剛剛嚇到了,黑寶就喜歡莫名其妙的尖叫,也好,正好自己也有點害怕,她和詩詩十幾年的老友,上初中的時候就在一起睡覺,於是,秦錦就點點頭,在詩詩的衣櫥裡隨便找了一件新的睡衣換上,就倒下睡著了。
睡的迷迷糊糊中,她卻感覺有點不對勁了,身邊特別涼。
她一邊想著是不是詩詩把被子給搶走了,又一邊慢慢的坐起來,準備再去找一個被子蓋。
秦錦慢慢的睜開眼睛,藉著慘淡的月光努力的看清周圍的情況。
她感覺不對勁,為什麼詩詩那樣的靜,她睡覺可不老實了。
於是,把臉湊上去,想看個仔細,詩詩的臉怎麼這樣的白,眼睛也好奇怪啊!她伸手去摸,忽然,狂叫起來,那哪是什麼秦錦,這就是扎紙店裡那種扎給死人用的紙人,慘白的臉,鮮紅的唇,黑得發亮的頭髮,正是紙人金童玉女中的玉女。
那個紙人就靜靜的躺在身邊,在蒼白的月光下閃著冷光,不言不語,蓋著被子,露著個頭。
秦錦尖叫著,所有的思維都已經凍結住了,只見那紙人慢慢的坐起來,手對她舉來,像是要找她的喉。
有黑影跳來,重重落在懷裡,秦錦怔了一下,看到是黑寶。
就只是怔那麼一下,再抬頭,紙人就已經換成了活生生的詩詩,詩詩奇怪的望著她:「大半夜的,你叫什麼啊?」
秦錦驚魂未定,指著詩詩道:「紙紙。。。」
「紙什麼啊,要衛生紙,洗手間有,我睡得好好的,你這樣尖叫會嚇出人命的。」詩詩一臉無奈的望著她。
秦錦忙起床,難道真是噩夢,一邊說:「抱歉。」一邊抱著黑寶就往自己的臥室裡跑,跑回去把所有的燈都打開,躲在被子裡直發抖,不敢合眼。
她眼巴巴的望著窗外,等著天亮,為什麼詩詩會一下子變成那個樣子,是不是自己眼花,做夢,還是真的不對勁,不管如何,明天都要和柯良,陸子明說說。
她打定了主意,守著黑寶不肯放手,一人一貓就那樣相互擁抱著,最好一生一世都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