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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將夜 作者:貓膩 (連載中)

將夜 第37章 尋尋覓覓青樓何在

  御史台品秩不高權力不小,從六品的侍御史,在帝國官僚體系裡實際已經可以算做是重要人物,這種人進出之地戒備森嚴,無論在衙門還是在府邸身邊都會有不少下屬護衛,,一個窮賣字兒的少年要在唐帝國的都城長安殺死一位御史,這聽上去有些玄幻,而且還是慣走個人英雄主義的東方玄幻。

  但寧缺根本沒有考慮過怎樣才能殺死對方。在他看來,殺人是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他這段生命歷程的最初便開始於一場謀殺,其後在岷山在邊塞在草原在北山道口,他的刀鋒箭尖之下不知倒下了多少野獸和人類。

  他現在只關心一件事情——怎樣殺死御史張貽琦還不被人發現——再如何信任自己的殺人技,可面對著強大唐帝國的治安衙門,想到長安城裡那些深不可測的強者,他很清楚如果事後不能迅速脫身,自己肯定也只有簡單去死這個下場。

  油紙上關於張貽琦的資料很少,對寧缺的計劃而言也並不合用,除了其中一條:御史張貽琦性情方正嚴肅,但是聽說暗底裡好色之疾極為嚴重,私底下經常出入風月之地,只是此人家有悍妻,又背著御史的名聲,所以去買歡時格外謹慎小心,卓爾畢竟只是軍部的一個底層諜子,始終沒有查到此人經常去的青樓是哪家。

  「長安城裡有這麼多樓子,你會去哪家呢?」

  寧缺皺著眉頭苦苦思索,推翻了先前跟蹤對方找到那間青樓的念頭,既然軍部的專業諜子都沒能用這種常規方法查到張貽琦的銷魂屋在何處,那麼這名御史一定有自己的一套法子。而像這等官員的起居喜好,想必茶館裡愛嘮的長安百姓們也不會太在意,所以他很難從市井巷坊裡獲得自己想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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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花酒果子,意料中事

  進青樓是為了查張貽琦的行蹤,進青樓是為了替卓爾報仇,進青樓是為了給燕境慘被屠殺的村民們尋公道,進青樓是為了為將軍府慘死的滿府人覓正義!

  ——寧缺這般想著走進了這間青樓,然後很誠懇地認識到這些借口都很操蛋,如果他堅持這種看法,小黑子肯定會渾身雨水自冥間歸來狠狠給他一腳。

  因為想著這些事情,也是因為即將掀開人生一個新的篇章,他的心情很緊張,進樓後才想起自己沒有看清樓外掛著的招牌,而事實上這間青樓根本沒有掛招牌。

  在兩個小廝的慇勤招呼下,他走過一方小院,走進燈火通明的樓裡。

  隨意掃視樓內大堂幾眼,寧缺臉上表情雖然平靜如常,心情卻有些驚愕,發現這家青樓外面看著熱鬧歡騰,裡面卻是非常清靜,和一般的青樓極不一樣。當然他沒有進過青樓,只是當年帶著桑桑去治病、去買太上感應篇時,曾經在昌平遠遠看過兩眼妓寨,那麼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這間青樓和他的想像非常不一樣。

  大堂內案明几亮,絲竹清盈而不淫,中間一方鋪著紅毯的舞台上,幾名腰身裊婷的女子正在撥琴弄弦,神情專注於樂器,清麗的眉眼間一片溫柔,卻並沒有向台下三三兩兩的客人投以投好或挑弄的目光。

  進得大堂,整個世界彷彿都安靜下來,先前樓內那些姑娘們倚在欄邊招著紅袖取笑他的聲音,變得極遠而不可聞,只是緊接著,樓上響起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寧缺猜到肯定是那些姑娘們衝到這邊來看自己,趕緊低頭掩飾臉上的尷尬。

  小廝輕聲詢問他需要些什麼服務,倒沒有因為他年紀小又是樓裡姑娘們打趣的對象便有絲毫不恭敬,寧缺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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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簡大家紅袖怒招

  很多年後在那座孤峰山崖邊,寧缺回憶起第一次看見簡大家時的情景,依然忍不住回頭望向那處唏噓良久,臉上滿是自嘲的笑容和感慨。

  當時他滿懷憧憬拾階而上,覺得今夜的自己就是那位傳說中幸運值滿分的賣油郎,一路行走彷彿能看到那位漂亮的花魁正在珠簾後等著自己,然而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那位小婢女推開紅門掀起珠簾後,看到的竟會是那樣一位婦人——   

  這位婦人年歲已長,眼角魚尾紋非常清晰,身材倒是保養的極為完美,豐胸細腰肥臀籠在一件布衣間,但她額頭極寬極大,就像是草原中隆起的光滑沙丘,眉眼樸實和藹,直鼻之下厚唇之上還生著層極淡的茸毛,說不上難看,但也絕對不能說是百里挑一的美人,和花魁這種生物更是搭不上任何關係。   

  年齡相仿的漂亮小姑娘他喜歡,年歲稍長的小娘子也挺好,即便是年過三十的嫵媚熟婦想來也別有一番風致,可簡大家並不屬於這三類人當中任何一類,她只是位年過四十、氣度平靜從容極像男人的普通女人。   

  寧缺微微一怔,旋即覺得自己的神情有些不禮貌,強行平靜心情,堆起真誠的笑容,向那婦人揖手一禮,問道:「不知道簡大家喚我前來,有何吩咐。」
  
  「你是誰家少年?」簡大家微笑望著他問道。
  
  寧缺倒也並不隱瞞,將自己的來歷說了一遍。
  
  「雖說今年軍部推薦的名額多,但你能過書院初核,想來也是個有才幹的。」
  
  簡大家讚許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不過既然你來自邊城,想來應該不知道我究竟是誰,初次見面便能快速平靜,少年你的心性倒是沉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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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清晨的帝國 第40章 溪畔翩翩一少年

  雖然簡大家變成了簡大媽,但既然對方最後給出這樣一個提議,寧缺自然不會用拒絕來裝傻,他沒有忘記自己在長城安裡尋尋覓覓青樓蹤跡的真實目的,而且一個囤子裡來的少年,能夠像貴賓般參觀長安最好的青樓,這種待遇他很知足。

  從西廂的樓梯走下去,樓後是剪的極平的草地,從草坪間石子路穿過一道白色圍牆,便有一道溪水出現在滿天星光之下,流溪兩側散落著幾方小院,隱隱有歌聲混著悠揚中正的絲竹聲傳來,想來便是那些準備宮中慶典的舞伎。

  那位貼身婢女被訓斥後心情本就不好,這時看著寧缺背著雙手四處打望,居然真像個遊覽風景名勝的遊客,臉上更是寒霜漸盛,嘲諷說道:「也不知道簡大家今兒是怎麼了,居然對你這個窮酸如此好。你明明是個讀書人,居然也不知道婉拒婉拒,也對,窮酸成這樣還要逛樓子,某人的臉皮想必是極厚的。」

  既然被人說臉皮極厚,寧缺當然要表現出臉皮厚實的模樣,當做根本沒有聽懂小婢女言語間的譏諷,溫和回應道:「既然那位褚公子願意請客,我總不好阻了他的興致,這等男人間的事情嘛,說起來複雜,其實也很簡單。」

  「就是個男孩兒,還自誇什麼男人。」小婢女嘲笑道:「被人請飲幾杯酒倒也罷了,居然連花錢都要別人代出,他和你非親非故,你怎麼就下得了那手。」

  聽到男孩兒男人這句話,寧缺不自禁地想起在渭城小院第一次見到李漁時的場景,當時的李漁不是公主只是個小婢女,今夜又有一個小婢女談到這些事情。那個畫面沒過去多少日子,怎麼感覺好像已經是數年之前的事情?

  那個婢女已經回到了深宮,無數官員百姓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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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蓮花瓣上滾燙的水珠兒

  寧缺此時的模樣,落在諸家姑娘和那位叫小草的貼身婢女眼中,那就是被那豐腴姑娘弄的心馳神迷,變成了一個走不動道的呆頭鵝。小婢女愈發不喜,盯著那名豐腴卻又不失清秀的女子,說道:「水珠兒,這可是祖奶奶交待下來的話,你難道敢不聽?」

  水珠兒是紅袖招正當紅的姑娘,雖然連續兩年都沒能參加花魁競選,但憑那張清秀小臉和滿身水漾般白脂,行情向來極為紅火。可即便是她也不敢反抗簡大家的命令,只見她眼珠兒一轉,笑嘻嘻上前牽住寧缺的手,說道:「既然是祖奶奶定的規矩,我哪裡敢不依,只是這小孩兒我瞅著就喜歡,姐姐我最喜歡小孩兒害羞的模樣兒了,來,跟姐姐去院裡玩會兒。」

  寧缺自然不會反對,逕由她拖著自己的手順著溪邊便往花樹間一處小院走去,身後那諸家姑娘只是低聲取笑,卻也不攔他們,只有那婢女小草喊了聲:「祖奶奶說了,誰都不許做他生意!」

  「啊?有這事兒嗎?」

  寧缺悚然一驚回首望去,心想以那位簡大家在天下風月行裡的地位,若這話傳出去,只怕整個長安城的青樓將來都不會做自己生意了,這可如何使得?

  婢女小草得意望著他說道:「難道祖奶奶沒那意思?」

  寧缺無言,心想難怪史書上都說皇帝不可怕,慣於假傳聖旨的太監最討厭,想到那等前景,心中不禁淚流千行,說不盡的淒楚滄桑——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必須跟著那位叫水珠兒的紅牌姑娘走。

  進了小院,倒沒有什麼旖旎故事發生,水珠兒姑娘盤膝坐到榻上,使侍奉的小丫頭端來各色雜果,慇勤招呼寧缺,自己卻是倚欄嗑著瓜子,有一言沒一語問著他和簡大家見面時的情形,又問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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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御史張貽琦之悔悵

  要弄清楚御史張貽琦什麼時候會去青樓,進入青樓後的行走路線,離去時間之類的細節,不可避免的,寧缺近幾日經常出入於那間名叫紅袖招的青樓。只是不能讓人發現他關心這些事情,以免事後順籐查了過來,所以他在青樓裡的大部分時間都在打混玩鬧。

  他與那名叫水珠兒的豐腴姑娘廝混的越來越熟,就連樓內其他的姑娘小廝也都習慣了這位窮酸少年出入,左右是簡大家上心的讀書人,誰也不敢多什麼話。

  雖說因為小草假傳簡大家的規矩,寧缺只能和姑娘們執手擁抱假蹭親熱一番,並不能真的做什麼,自然也不需要付纏頭度夜之資,但臉皮再厚的人進樓後總得要打賞小廝婢女們些銅錢,所以幾番下來,鋪子裡急劇減少的銀錢終於引起了桑桑的注意。

  當夜回來,面對小侍女的疑問,寧缺沒有做任何隱瞞,把自己這些天做的事情簡單講了講,說道:「總是要變成常客,日後那樓子裡出了些什麼事情,官府才不會疑心到我身上來,不然若我就去了一次,恰好那御史便死了,這種巧合足夠長安府產生懷疑。」

  接著他笑著繼續說道:「這件事情辦完後,自然不需要再去那樓裡打磨時間,不會再多花錢的。」

  「我怎麼聽著總覺得少爺你心裡滿是不捨之情。」

  桑桑仰著小臉看著他,認真建議道:「可如果御史大人死後,你就再也不去青樓,豈不也會惹人懷疑。」

  寧缺怔了怔,才發現這確實有些問題,並不煩惱反而有些欣慰,揉了揉她的腦袋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事後還真得再去幾次,你看看還有多少銀子。」

  桑桑應了聲,便準備去做數銀子這個她最喜歡的工作。寧缺忽然想到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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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御史張貽琦之入港

  想明白了這一點,張貽琦心喪若死,就此放棄了在官場上鑽營攀爬的念頭,一門心思撲到了俗世享受之上,硬生生頂著家中的悍妻連娶數房妾侍,隔一段日子便會去長安城裡著名的青樓流連一番。

  只是風花雪月醉生夢死依然需要金錢和官位的支持,張貽琦可不想被人抓住絲毫把柄——御史嫖妓這種事情可大可小,但如果這種事情是發生在他身上,想必宮中那位皇帝陛下絕對會毫不留情地把自己貶落凡塵,再狠狠踩上三腳。基於這個理由,御史大人每次出府尋歡之時總是格外小心翼翼,就如做賊那般。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張貽琦絕對是長安官員進出青樓最小心的那人,也是最難被找到行蹤的那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卓爾始終沒能查到他的去處,寧缺也為之耗了好幾天時間和最後的幾十兩銀錢。

  一輛馬車停在了紅袖招側門外,喬裝打扮成一尋常富翁模樣的張貽琦御史下車走進門內,向身後揮揮手,幾名隨從侍衛早已跟熟,自去巷內尋間飯鋪等候。

  張貽琦進門後示意引路小廝離開,順著院牆青竹掩映下的一條石徑向溪畔某處院子走去,進得此間,鐵肩御史正式變身成為老嫖客,他臉上的憂國憂民之色終於消失不見,換做了難得的舒爽愜意。

  早就走熟了,自然不需要有人帶路,他也怕被誰看到,紅袖招樓後全是獨立分隔的小院,極為私密,而且他每次來前都會預約,也不虞有撞車這種尷尬事。

  至於安全他更不會擔心。長安城的治安向來極好,除了那些割袖割手玩決鬥的莽夫,北南西三城裡極少發生命案,至於紅袖招這座樓子,更沒有人敢來惹事。

  誰都知道這樓子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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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御史張貽琦之絕望

  張貽琦拚命地掙扎起來,只穿著一條絲綢褻褲的白胖身子,在短床上就像一條噁心的蠕蟲般彈動,被毛巾堵住的嘴不時發出含糊的呼救聲。

  把他手腳捆在短床上的毛巾打著奇怪的結,岷山裡橫行霸道的野豬被這種結捆住後,即便掙扎一夜都無法掙開,更何況他如今年歲已長,身體大不如前,這幾年又被酒色淘空了身子,所謂掙扎只是徒勞,而且滑稽,至於那些含混的呼救聲實在不比蚊子叫聲更大。

  張貽琦馬上絕望地發現了這一點,畢竟是敢無視數百條冤魂的大唐官員,在這緊張關頭竟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不再掙扎,而是側耳傾聽四周的聲音。

  房間裡有人,很明顯那人也並不想遮掩,腳步聲穩定而清晰地從張貽琦身後響起,逐漸靠近,馬上便要走到他的身前,張貽琦正想看看是誰敢如此大膽妄為,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渾身一陣僵硬,在恐懼的壓力下用盡全身力氣……緊緊閉上了雙眼。

  敢在紅袖招捆綁客人意圖不軌的兇徒,可以想像是怎樣的悍勇狠辣,若讓他發現自己瞧見了他的臉,自己哪裡還有活路可以走?是,自己確實是御史,但大唐的史書上,死於市井莽漢之手的官員可不少啊!

  「這件事情不如我想像中的好玩啊。我本以為被塞住嘴後,你還會含混聲明老夫不愛這個調調,那我就可以用手上這東西讓你痛且快樂一下,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老實下來了,好吧,把眼睛睜開吧。」

  聲音很清脆,平靜之中帶著淡淡嘲諷,根本不像是個兇徒在說話,倒更像是長安某坊裡的少年在和人說笑。

  張貽琦認為自己不能上當,緊緊閉著雙眼,甚至閉的眉心都痛了起來,死活不肯睜眼,心裡卻是在不停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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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清晨的帝國 第45章 御史張貽琦之死亡

  片刻後寧缺停止了下壓,取下毛巾仔細察看了一下張貽琦的後腦,他用手指撥開那處的頭髮,發現銹釘進入頭骨的創口縮的極小,極細微的血點也已經凝固,如果仵作不打著光源刻意尋找,應該極難發現。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毛巾,發現雪白毛巾的正中間有一個銅錢大小的血污,有些發烏像是敗壞的臘梅。

  很奇妙,張貽琦並沒有馬上死,而是痛的在短床上不停掙扎抽搐,想要痛嚎聲音卻非常沙啞無力。他的眼珠不停向上翻著,露出大部分眼白,看上去極其恐怖。

  他感覺到後腦處一陣劇痛,還以為是被寧缺用棒子來了一記狠的,並不知道真實的情況是什麼,如果知道有根鐵釘已經插進自己腦子裡,只怕嚇都要嚇死了。

  「受人指使就要有代人去死的覺悟。不過……如果你能跑到自己馬車旁邊,或者我可以留你一條命。」

  說完這句話,寧缺解開他手腳上捆著的毛巾,扔進旁邊的桶裡,便消失在了將將到來的夜色之中。

  人在死亡邊緣時聽到的任何話,都像是他在滔滔黃河裡抓到的最後一根稻草,會下意識按照對方的話去做,更何況此時的御史大人已經痛到恐懼到難受到沒有任何思維判斷能力,如果最後殘存了些許理智,也只不過是惘然的本能反應:無論那名凶殘的少年會不會放過自己,他肯定都要跑到自家馬車旁才能安全。

  寧缺站在離側門不遠處的一片竹影裡看著那邊,發現比預想的時間要晚了些,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正有些擔心的時候,便看見御史張貽琦踉踉蹌蹌地跑出了側門,此人本來應該光溜溜的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件衣裳,身體劇烈顫抖東倒西歪,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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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夜 第46章 長安城的拆遷戶

  夜深人靜,寧缺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很自然地想到,如果小黑子現在還活著,自然不需要桑桑冒險給張府傳信。

  關於今天這場刺殺,值得總結的東西並不多,準備了這麼些天,要乾淨利落殺死一個沒有護衛的老文官是很簡單的事情,當銹釘插入張貽琦頭骨後,那個人就已經死了,絕對不可能留下對自己不利的東西,後面那些手段只是附加動作,就如他向桑桑解釋的那樣,御史死於交通事故總比死在妓女床上更符合朝廷的預期。

  至於殺人的感覺?他沒有太多感覺。他在大唐的人生開始於一場謀殺,成長於無數場謀殺,他殺過的人很多,用過的殺人方式更多,比今天這種方式更殘忍血腥的也不少。殺人後會感覺到恐懼噁心欲嘔甚至會怕黑?這種情況只可能出現在那些整日浸淫詩文間的書生身上,至於他,雖然也將參加書院的入院試,但他骨子裡終究不是書生。

  ——他是殺老獵戶的獵戶,他是殺小馬賊的馬賊,他是天生的殺人者。

  但今天殺死的這人終究是大唐高官,是他積蓄了多年復仇意志的目標,眼前天花板上閃過四歲那年將軍府裡流淌的鮮血,老管家和那個小傢伙驚愕而無生氣的眼睛,寧缺開心的笑了起來,覺得胸腹間的悶氣終於流失了一絲。

  床那頭桑桑的小臉上也滿是笑容,她知道他今天心情肯定特別好,所以她決定等少爺把所有仇人包括那位夏侯將軍全部殺死之後,再把自己藏在床底下的那個盒子拿出來給他看,相信那時他再看到那張紙時的感覺肯定和現在不一樣。

  那個盒子裡藏著寧缺這幾年來隨意丟棄、但在桑桑眼中非常不錯的一些字紙,而其中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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