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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 【轉貼】血緞驚瞳

再醒來,師傅已經送兩位高人上山的路上,師兄守著自己,一閉上眼睛就是他的一張臉,或笑,或怒,或不屑,或做鬼臉。


  可是,他是一個鬼,而且是惡鬼,現在已經消失了。


  曉月在心裏不止一萬次的提醒自己,但卻沒有用。她已經失去理智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了他,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愛上一個鬼,但等她知道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


  他再也回不來了,是不是?


  曉月在心底狂喊。


  不,不,一定有方法可以救他,既然是柯家就一定會有辦法的。


  曉月躲在閣樓裏,拚命的翻看著書,她小時候聽師傅說過,如果能夠起壇請到祖師爺就可以解決世界一切的難題。


  終於找到了這個方法,曉月在昏暗的閣樓裏看完了那本發黃的書,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夜已經來了,曉月換上了自己最美麗的衣服。


  然後拿著祭台的用品,走到了那個戲園裏,在後院的睡蓮池邊,升起了祭台,開始做法。


  但是,她點上的香讓人捉住了手。


  她抬起頭,是師兄。


  「師妹,你不能這麼做,你會死的,為了一個鬼,值得嗎?」


  「值得。」


  「他只是一個鬼,就算你讓他能重生也只是一個鬼,你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


  「我不管他是人是鬼,是好是壞,能不能和我在一起,這都不重要,我只要他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我能感覺到他。」


  「這個祭台是柯家的禁忌之事,起了之後,請到祖師父固然能讓你心想事成,可是,你要過火關,蟲關,刀關,還要用你最好的東西和祖師父換,才能打動祖師父,能才心想事成,你也許死的知道嗎?」


  「師兄,我並不害怕死,我也不害怕鬼,我只是害怕寂寞,你知道嗎?如果要我一個人,一年,一百年,一千年的守著同一個景色,良辰美景,卻一個人看,不能和自己最愛的人在一起,他都已經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人地方,連月光都不能和我一起分享,我寧可死。」


  曉月狠了狠心,趁師兄失神之際,點了師兄的穴。


  然後又開始舉香,這個時候又有一隻手握住了她。


  她不敢抬頭,那種熟悉的香味又傳到來了,這是江岸花的香味。


  「你沒有消失。」曉月輕輕的問。


  「我以為這樣做,你會開心點!」


  「眼睛不是你的死穴?」


  「我沒有死穴,遇上你才是我的死穴。」


  她抬起頭,第一次在月光下認真的看江岸花,看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表情,都想記到心底。


  「我知道,我永遠都沒有機會在太陽看到你,所以,我願意付出一切,讓你看到太陽。」曉月一字一句的說。


  「就算你犧牲自已,找祖師父幫我洗脫罪過,讓我重新投胎做人,那又怎麼樣,我也會失去你,下輩子我不知道能不能再遇上你,我不知道你在哪裏,如果沒有你,做人和做鬼有什麼分別。」


  「有分別,如果你做鬼,我會心疼你看不到陽光。如果你做人,就算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知道你能認識很多人,可以活下來,我就會很高興,這一輩子那一輩子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直都想你好。」


  香還是落到了香壇裏。


  祭火一點,誰也無法阻擋,江岸花和師兄還是讓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出了祭圈外。


  兩個男人,眼睜睜的望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赤腳過火關,然後無數的蟲子從天而下,咬著她,一切都無法挽回。


  祖師爺出來了,祭台上站著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小姑娘,眼睛望著曉月,手裏抱一隻黑貓。


  那黑貓很溫順,看到曉月居然跳了下來,撲到她懷裏。


  沒有想到祖師爺居然是一個小姑娘。


  「你叫我出來有什麼心願嗎?」


  「我只求你把江岸花能超渡重新投胎為人。」


  「小事一樁,你有什麼給我。」


  「祖師爺你要什麼?」


  「你長得如何閉月羞花,我要你的美貌,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


  「好吧,看在黑子和你這麼親的份上,我就不要你的命了,雖然是一物抵一物,我只要你的美就行了,對了,為什麼柯家的人一起壇,都是犧牲自己而成全別人呢?」


  祖師爺忽然變成了一個老頭,原來他已經是隨心所化了。


  他感歎了一番,然後遙指一下江岸花,只見江岸花,居然慢慢的變得透明起來。


  曉月衝了上前,看著他,兩人就這麼對站著,什麼也不說,言語已經沒有用處。


  他望著她慢慢變老變醜,她望著他慢慢的透明。


  她沒有淚水,有的是心甘情願的笑。


  他有淚水,是淡紫色的,在月光下亮的像星星。


  「我從來不知道愛一個人有這麼的痛。」他說。


  「我也從來不知道愛一個鬼有這麼的幸福。」


  那顆淚水憑空的滴落下來,他已經化去了身形,透明至不見了。


  半空中只落下那個從曉月脖子上摘下的玉牌。


  曉月從地上拿起玉牌,慢慢的離開,身影在師兄的眼裏變得模糊起來,而她的背影蒼老無比,淡淡的月光照著她,前路是平淡而寧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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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偷布

秦錦看著那個淒涼的背影在眼前的大鏡子前慢慢的消失,而那塊鏡子也消失了,忽然清醒過來,看周圍,陽光已經升了起來,四個人都在沙發上醒過來,對視著對方,拿不定這是一場自己的夢,還是柯良爺爺走的時候送給大家的記憶夢,想問對方又感覺很不好意思。


  這個早晨,大家都在那裏懷著心思,最後還是柯良忍不住了,跑去秦錦那裏說:「秦錦,你別說,你還真像那個柳曉月,難怪爺爺要認錯人。」


  另外兩個人馬上就圍上來說,是啊是啊,你長得真像柳曉月,你應該不是真的是柳曉月的轉世吧,你前世好偉大啊,那個愛情故事可以拍電影,成為經典了。


  氣得秦錦抱著黑寶奪路而逃,跑到書屋裏把書緊緊的反鎖,而屋外那三個人居然開始討論起那個記憶夢裏的場景,像是看了一出好的電影,影迷在那裏說細節。


  秦錦站在房裏,久久發呆,想著那出記憶夢中的柳曉月和江岸花,雖然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前世,但是,不管是不是前世,那兩個人的愛情都讓人心疼。如果自己真的是曉月轉世,那麼江岸花到底在哪裏呢?


  茫茫人海如果真有前生今世,又到底都落在何方,憑什麼來相認呢!


  忽然唐詩詩來拍門了:「秦錦快出來,我們找到破詛的方法了。」


  還是正事要緊,這些風花雪月的事情還是先放一邊兒,現在小命都還難保,想殉情都沒有機會。


  她出去,只見大家都圍著桌子,上面放著一大堆從柯良爺爺那裏找的捉鬼書籍,看樣子,四個人都想是自學成材。


  一本書中正在歪歪扭扭的字寫著:「把紅布燒掉就可以破卡 惡詛」


  大家看了看那本筆記本,感覺很不可思議,難道就這麼簡單,這麼簡單的事情卻要損失這麼多的生命,但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大家還是決定去燒布。


  大家一聽,都感覺事不宜遲,要馬上動身,剛好布有四份,秦錦回家拿,陸子明去醫院取,而唐詩詩則去精神病院找瑛琪要,柯良跟著唐詩詩保護她,秦錦做的決定,因為詩詩剛恢複身體,而且病房裏有兩個鬼,自己的圍巾並沒有上過身,所以,威力不大,不用人陪。


  四個人一出家門,就各上各車,約定晚上的時候在唐詩詩家裏聚合。大家都以為白天是不會遇到鬼的,當然,如果我們人類總是自以為鬼會什麼時候回來,那麼,鬼一定會讓我們大吃一驚的。


  秦錦打的一路回了家裏,很久沒有回到家裏了,打開了窗戶房間內陰沉沉的黴氣都散了出去,家裏幸好沒有什麼植物動物,不然這麼沒回來,就已經養死掉了,這就是為什麼單身不適應要寵物的最主要原因。


  總不是每個人都有條件抱一條黑貓滿世界走吧!


  她把黑寶放進了貓筐裏,從冰箱裏拿出貓糧,開始滿屋子找自己丟掉的包。那個包裏有紅圍巾。


  太陽從窗戶裏射進來,明晃晃的,她心情比較好,人還很年輕,天天想著死總是讓人很難過,如果真的要死,還不如現在放鬆的大吃大玩好了。


  包是黑色的,已經讓黑寶拉到了床底上,露出一個柄。


  她大喜,跑上去,往外拉,卻怎麼也拉不動,好像讓什麼卡住了。


  拚命一拉,包是出來了,可是東西都已經散了一地,她四處在那裏找,卻什麼也沒紅圍巾。


  奇怪,明明是放在包裏帶回來了,怎麼現在沒有呢!

黑寶在背後發出一聲急促的叫聲,竄上了窗台,她馬上跑到窗台邊,只見一個人影正在下面樹下慢慢的對著這個窗戶招手,而脖子上正是自己的紅圍巾,她心一橫,無論如何也要搶回圍巾,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這些日子發生了很多事情,已經把秦錦變成了一個勇敢的女人,生存的慾望大過於恐懼,對朋友的愛,已經超過了自己的害怕。


  她飛快的抱著黑寶,把門一關,跑下樓去。


  樹下什麼也沒有,空洞洞的,她正在迷惘的四處看著,猛然看到很遠外的一個大廈窗戶邊又有人影在招手,而脖子上還是那個紅圍巾。


  繼續追。


  唐詩詩和柯良走在去精神病院的路上,兩個都沉默不語。柯良上次聽過秦錦說看到了瑛琪房裏的兩個鬼,雖然是白天,卻依然汗毛倒立,而唐詩詩卻是很久沒有看到表妹,心裏很是著急。


  一路上很順利就到了精神病院裏,小護士認得柯良,對著柯良閃了閃眼睛,也不能怪柯良,他長得實在比較帥。


  一路走去小小的走道,兩邊都是很奇怪的聲音,那裏病人有的在唱歌有的在念詩,柯良問小護士:「你難道不怕嗎?」


  「怕什麼,這都只是病人,沒有什麼好怕的!」


  很快就到了瑛琪那間房,從窗戶裏看,瑛琪正聽話的躺在床上,什麼反應也沒有,像一個植物人一樣。


  而唐詩詩卻感覺到手腕的玉鐲那裏開始發燙,玉鐲是李伯伯,她們家的守護靈送給她的,用來是避邪的,看來這個病房有點怪怪的。


  但兩人還是壯著膽子走了進去,唐詩詩激動著,走到瑛琪床邊。


  「瑛琪,瑛琪,你醒醒,是我詩詩。」


  瑛琪居然聽話的睜開眼睛,她的眼睛大而且空洞,卻又像什麼都看得明白。


  瑛琪看著詩詩,忽然輕輕的問:「詩詩,你背後趴著的那個女人是誰?」


  詩詩倒退幾步,驚恐的睜著自己的背後,什麼都沒有,空洞洞的,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柯良,柯良也是疑惑的眼神,兩個人什麼也沒有看到。


  詩詩冷汗大滴大滴的往下掉,但也硬生生的忍往了恐懼。


  「瑛琪,你告訴我,你的紅帽子到哪裏去了?」


  「就戴在我頭上啊,你摸摸,是不是軟軟的,濕濕的,很舒服的。」


  詩詩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雖然進病房的時候已經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可是,當他們站在那裏和病床上的瑛琪很清醒的交談時,那種恐怖已經超出了常人的承受力。


  唐詩詩惡從膽邊生,對著病床上的瑛琪左右開弓,一邊一巴掌,打得異常響亮,瑛琪似乎有點回過神來,只說了一句:「姐姐拿走了」就沉睡過去了。


  詩詩退出了病房,大口大口喘氣,


  瑛琪的姐姐,那個不可一世的有錢女人,從來不正眼看人,對瑛琪極壞,她也來看瑛琪了。


  她站在門外,大聲叫柯良,柯良跑了出來,雖然沒有缺手斷腿,但臉色也是鐵青,想必是受了一些驚嚇,她說明紅帽子已經在琪瑛姐姐那裏,他們要離開。


  兩人一出精神病院,就看到大門口閃過一個戴紅帽子的小孩子,一跳一跳的往前走,唐詩詩心頭一緊,感覺很奇怪的,那帽子似曾相識的感覺,想了想,是瑛琪的紅帽子,她倆撒開腿就往外跑。


  那小孩子一晃就不見了,正在兩個失望的時候,那個紅帽子又出現在前一個街角。


  兩個緊跟著紅帽子追,那個小孩子像有意要把他們引到一個地方一樣。


  陸子明進了醫院,他記得那個紅色的肚兜是泡在那兩對眼睛,醫院裏顯得特別的冷清,沿著廊走著,本來這些證物是要存在警察局的,只因為那兩對眼睛泡在自來水裏也沒有腐爛,所以才拿到醫院來檢查,沒有人敢亂動它,連裏面泡著的紅色肚兜都沒有拿出來。


  他來這個醫院已經很多次了,沒有人上前來盤問他,一直沿著走廊走,上次的電梯事件,已經讓他不再敢坐電梯。


  往地下層走,那裏放著很多很多的標本,停屍間就在左邊。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子,所以,這裏永遠都顯得陰風陣陣。


  他扭了一下標本室的門柄,一下子就開了。他感覺很奇怪,但來不及奇怪了,還是閃進了門內。


  一個護士推著一具屍體從門口走過,在門縫裏看到那個護士面無表情,屍體肯定是出了車禍,居然還不停的流著血,滴的潔白的走道上留了一路的驚目的血紅。


  隨著左邊的停屍間門怦的打開,然後又關上,厚重的鞋底磨擦著地板,漸漸的遠去。


  他鬆了一口氣,開始反身在室內找著那件紅肚兜,照理說那種紅應該很好認,可是裏面的標本太多了,人腦,斷手斷腳,如果是平時,他做為一個無神論者,或者會很平靜的看著這些東西,不過就是一些人體器官,可是,他已經經歷了那種恐怖的場面,所以,生怕那手腳會動起來把自己給拉進剌鼻的溶液裏。


  到底還是讓他給找到了,那種紅色的緞子無論放在哪裏果然都好找。


  他輕輕的動了一下水杯,那裏的眼球就轉到了一下,一下子都瞳孔對著他。


  放大十幾倍的瞳孔,已經佈滿了眼球的一面,他感覺到一陣噁心,忽然感覺到身後有響動。


  回過身去,什麼也沒有,響動是來自門外。


  走道裏有聲音,他拿出槍,動作很輕盈的走著,靠進窗。


  走道裏並沒有人,不過,是那個聲音已經轉到停屍房了。


  誰?這個時候去停屍體房做什麼?


  他帶著疑問,輕輕的想扭開門進停屍房看看,就在他準備出門的時候,停屍房的門無聲的開了,他沒有開去,只是從門縫裏看著。


  是一個老婆婆,她趴在地上,正在努力的往外移動。


  那個老婆婆正在地上低著頭,用舌頭舔那些新鮮的血跡,那路新鮮的血跡已經無影無蹤了。


  老婆婆抬起頭,目光掃了一下這邊,他感覺到一陣從來沒有過的寒意,居然是上次在走道裏看到的那個老婆婆。


  他的念頭只有一個。


  想辦法逃。


  但出口只有一個,就是過道,而且已經被堵了。


  他在門內喘息著,聽著那個聲響慢慢的靠近。


  然後門怦的一下被推開了。


  一個人影撲了進來,他大叫一聲,槍指著那個人。
幸好他的控制力好,才沒有開槍,不然殺死的就是秦錦。


  只見秦錦氣喘呼呼的說:「你怎麼在這裏?」


  「你又是怎麼來的。」


  「我追一個紅圍巾的人,追到這裏來的。」


  「追到沒有。」


  「追到這個房間就不見了,我跑進來就看到你了。」


  陸子明艱難的說「我一直都在這裏,什麼人也沒有,我只是讓門外那個女鬼堵上了。」


  「門外,我來的時候,過道上什麼也沒有啊!」


  兩個心中都大感吃驚,再扭門,門已經緊緊的鎖上了。


  詩詩和柯良跟著那個戴紅帽子的小孩子直追,只見那小孩子一閃進了一個大樓就不見了。


  詩詩說:「這不是醫院嗎?藍綺出事就送這家醫院。」


  「管不了這麼多了,先追再說。」


  「別,還是打電話找一下陸子明,問問情況,我總感覺這裏面不對勁。」


  「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什麼傷到你的。」


  詩詩白了他一眼,心裏並沒有真相信他的話,而是站在醫院門口打通了陸子明的手機,「喂,子明」,手機那邊久久沒有回音。


  詩詩又喊了一聲:「子明」


  手機裏傳來一個很蒼老的聲音:「這是殯儀館~」


  詩詩大吃一驚,怎麼會打錯電話,拿起手機看了一下號碼,沒錯,確實是子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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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過去,只聽到電話裏全是笑聲,各式各樣的笑聲。


  詩詩嚇得把手機死命一丟,柯良問:「怎麼了。」


  「走,裏面出事了。」


  兩人馬上就往醫院裏跑去,她們一進去,醫院的門口就出現了一個紅帽子小孩子,歡歡跳跳的也跟著倆人進去了。


  柯良問:「醫院這麼大,到哪裏去換陸子明!」


  「醫院大,可是,哪裏陰氣最重。」


  「太平間」


  電梯壞了。怎麼也打不開,只好按照指示牌走樓梯,而那樓梯像是沒有辦法有個盡頭,怎麼也下不完,他們心裏雖然恐懼,卻也不敢說也來嚇對方,只好硬著頭皮往下走。


  秦錦和陸子明兩人困在了房間裏,兩人都靜靜的在標本房裏等著,許久都沒有聲音。


  兩人有千百種疑問,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沒有任何辦法,陸子明問:「黑寶了?」


  「剛才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從手裏跳下來,跟在我後面跑,但看來是沒有跑進來,幸好沒有跑進來。」


  「算了,別想了,我會保護你的,我們先把那個紅肚兜拿出來吧!」


  兩人走到那個水杯前,都深呼了一口氣,有時候,我們以為有一個人壯一下膽,會不那麼怕,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陸子明和秦錦現在的感覺都非常的害怕對方,好像對方並不是自己認識的人,而是別人化身而成的。


  為什麼有這種感覺,兩個人都說不清楚,或者是空間裏絕對不止只有兩個人。


  但無論如何,只要對方不發狂,逃出去的機會就大很多。


  柯良拿起了台上的一把鐵鉗,伸到水杯裏,從四個眼球裏夾出了那個肚兜,丟到一個密封袋裏,裝好,放在身上。這個時候兩個人聽到有了響動,都僵硬著不敢動彈,響動是從身後傳來了。


  他們馬上溜到門旁,想聽聽過道裏到底出什麼事了。


  這一回是過道裏沒有聲音,響聲是從房間裏傳來的。


  可是,房間裏除了泡在防腐溶液裏的那些半截半截的屍體,就什麼也沒有了。


  但聲音偏偏是從那個泡著屍體的大池子裏發出來的。


  兩人都麻著頭皮往前湊,嘩嘩的響動,不斷的在池子裏發出來。


  當他們看的時候,原來是一個小壁虎不知道怎麼掉到了溶液裏,正在那裏拚命的做臨死前的掙扎。


  他們大大鬆了一口氣,幾乎要鬆軟之餘要倒在地上一樣。


  陸子明自嘲的說:「我們現在都要精神崩潰了,一會兒沒有鬼,也讓我們自己給嚇死了。」


  秦錦也笑,兩人都感覺在這種環境中,人變得特別的膽小,當然,如果一個人都處在一大堆的斷手斷腿斷頭中,怎麼不會好受到哪裏去。


  他們扶著站起來,又往門外走去,就在他們扶著對方站起來的那剎,溶液裏所有屍體,都忽然把眼睛張開。


  他們開始拍打門,希望有人能從外面聽到自己的求救聲,好把這個鐵門給打開。


  一邊打門一邊說話,緩和氣氛,卻不知道自己的響動掩蓋下,溶液裏那種掙扎的小壁虎被一個張開的嘴巴從水面下浮上來,吸了進去。


  有很多手都已經冒成了水面,那些屍體在往上爬。


  而溶液屍體的正前方不遠的櫃頭上,就放著那只已經失去了紅緞襯托的一雙眼球,那眼球已經變得惡狠狠的,在沒有任何震動的水裏,不斷的滑動,像還活在眼眶裏一樣。


  柯良和詩詩開始喘氣,終於詩詩抱怨了。


  「什麼破醫院,地下室有一百層啊。我們都下了多少層了,怎麼還沒有個頭啊,也沒有一個標誌,真是煩人。」


  柯良正在奇怪,照他們這種走的時間和速度,都還沒有看到地下室,估計醫院的地下室是建在地心中央了。


  詩詩拿出一包口香糖,往嘴裏塞了一個,又給柯良一個,說:「這個時候,我們活力一點吧!」


  柯良把包裝紙一撕,隨手一丟,然後說:「吃這個就能活力。」


  「你怎麼這麼沒有公德啊!算了,別吵了,我們下吧!」


  又走了幾層,他們的臉色越來越沉重。最後柯良忍不住說:「算了吧,我們不要白費力氣了,我們一直在圓地打轉。」


  詩詩那不屑的表情已經不見了,她問:「你是從什麼時候發現的?我也發現了,不過不敢說,怕嚇到你。」


  「剛才我丟口香糖紙,是為了做一個記號。」他順手一指,那個糖紙果然還在台階的一角。


  「剛剛我吃口午糖時,吐出來一個也暗暗粘在那兒做記號,現在看得很清楚,果然是我自己親手沾上去的。」


  兩個的臉面如死灰,現在抬頭看,是數不清的台階和樓層,往下看,又是數不清的樓層,而無論他們怎麼走,都只是在圓地打轉罷了。


  他們被困住了。


  秦錦正在和子明說著話,話語硬生生的停頓了,她的目光驚恐的盯著後面,子明也隨著她的目光扭過頭去,瞳孔猛的縮在一起。


  屍池裏伸出了一隻蒼白的手,不,不是一隻,是很多只,手都筆直的伸著,而且響動很大在池中,像有人在裏面洗澡一樣。


  子明拿著槍,緊緊的指著那裏,背靠著門,門外卻忽然傳來了聲音,就是剛才那個老婆婆趴在地上舔血的聲音,在地板上磨的沙沙的,讓人感覺到像幾萬隻沙蟲鑽到耳朵裏,而且那個聲音還越來越重,像可以透過門鑽進來。


  門邊也不安全,兩人往房間另一角裏靠,這個時候秦錦大聲的尖叫了,她看到所有的溶器內的頭都睜開了眼睛,正盯著自己。


  這間房子裏似乎所有的斷頭斷肢都有了生命,而那些東西都正在盯著這兩具活著的人,好像他們侵犯了它們一樣。


  屍體紛紛開始從池外伸出手,像是要出來,而門正在一點點被擠開,陸子明硬著頭皮對著正在被擠開的門縫裏準確的開了一槍。


  「怦」唐詩詩和柯良一起抬起頭,他們聽到一個這樣的聲音。


  接下來是怦怦怦,不對,是有人在他們腳下的那個樓層拍皮球。


  有人,唐詩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起來,他們被困在樓頂裏,卻有人在下面拍皮球。


  不是人,詩詩和柯良心裏都很清楚的知道,下面的不可能是人。


  可是,卻兩個相視著笑了笑,這個笑容可能是柯良一輩子擠出最難看的笑,而且還安慰了一下對方,做了一個眼神,兩人飛快的往下衝。


  不管是人是鬼,現在這個時候,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困死在這裏,不然,不僅幫不到秦錦,還會累上自己的命。


  下層樓空空如是,什麼也沒有,柯良的冷汗已經下來了。


  陸子明已經不管不顧的拚命開槍,可是,屍體不可能再被打死的,那些子彈擊中了泡的蒼白的屍體,一點血都沒有,只有一些透明的藥水從那些活動的屍體裏滲了出來,秦錦躲在陸子明的後面,心裏轉了千萬個念頭,比如這個時候柯良來救自己,他的耳朵上有天師的法寶赤月,比如黑寶這個時候跑來鎮住這些鬼。


  但一切都已經沒有辦法了,因為她看到,那些屍體裏透明的藥水滲出來之後,已經慢慢的變成了血,而那血在地上劃出了一道道的血跡,門已經被擠開了,一個老太婆正趴在地上用舌頭舔著這些血,那舌頭在地上磨出沙沙的聲音越來越響了。


  子彈已經用完了,可是,一點也阻擊不了屍體和老太婆逼近的步伐,秦錦終於大叫起來。


  柯良忽然聽到了一種沙沙的聲音,還有熟悉的尖叫聲。


  柯良知道那是是秦錦的聲音,就在樓頂下面傳來的,唐詩詩顯然也聽到了,忽然柯良說:「我知道了,這是幻覺,我們早就不在樓頂裏了,我們看到的都是幻覺,我們一定已經到了停屍體房這邊,而且秦錦就在我們附近。」


  他一念想到,沒有等詩詩反應過來,忽然閉著眼睛拉著詩詩猛的往樓頂那封閉的牆上狠命的撲去,那個封閉的牆忽然就破了,他們重心下墜,重重的跌到地上。


  周圍的景色都變了,眼前是一排排的屍體,他們就在停屍體間裏面轉圈,一層一層的跑來跑去的樓頂,其實也都是圍著屍體在跑。


  那些白布蓋著的屍體的雙手都往上舉著,但詩詩和柯良已經顧不上這個了,他們聽到了隔壁傳來的尖叫聲,是秦錦,柯良心頭一緊,瘋狂的跑了出去,隔壁是標本室,柯良第一個衝進去,他發現了一把槍正對著自己,陸子明正拿著槍退到一個角落裏,身後是發抖的秦錦。


  詩詩也看到了,陸子明的眼神已經迷離狂亂,他看不到任何東西,眼前全是一個個揮舞的屍體,槍裏面只有最後一顆子彈了,他不敢開,最後一顆子彈是留著保護秦錦的。


  柯良發現了陸子明用槍指著自己,卻以為陸子明是忽然讓自己嚇到了,一邊走上前去,一邊說:「沒事了,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柯良往秦錦走去,秦錦的眼神也是迷離的,她那慌亂的樣子讓柯良的心沒有來由的疼了一下,想抱她入懷安慰一下她。


  在陸子明的眼裏,一個流著血的屍體,正在慢慢的靠近秦錦,他手裏的槍口已經瞄準了那個屍體的頭,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任何東西傷害到秦錦。


  詩詩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拚命的對著柯良說:「別過去,很危險,柯良,他們已經瘋了,別過去。」


  來不及了,柯良那個不要命的家夥的手已經摸到了秦錦的肩,而那把槍也已經扣到了板機。


  怦,一聲巨響,大家都回過了頭。

一隻黑貓站在櫃頭的上方,擠下來了那瓶泡著眼睛的瓶子,瓶子粉碎,眼睛失去了活力。


  陸子明忽然清醒過來,滿屋的屍體全都不見了,而自己的槍卻指著柯良的頭。


  秦錦睜開眼,那個往身上摸的老太婆已經不見了,只有柯良的眼神正關切的望著自己,她的心頭一熱,撲倒在柯良的懷裏,哭了出來,詩詩跑上前去,把陸子明的手槍給拿掉。


  陸子明也坐在地上,他差一點就在幻覺的作用下殺了柯良,如果不是黑寶把瓶子把擠下來的聲音驚醒自己的話。


  黑寶跳了過來,也撲到了秦錦的懷裏,秦錦一手抱著黑寶,死裏逃生,不停的說:「黑寶,你去哪裏了,剛剛嚇死我了。」


  黑寶的眼睛閃了一閃,粉紅色的光裏似乎有了淚水,大大的貓眼睛看著她,好像在說自己的委屈。


  這時秦錦才發現黑寶的身上受了傷,像是讓人丟在地上而弄的傷,一條腿已經是一靈便了,走路都一歪一歪的。


  秦錦心疼死了,只抱著黑寶,看了又看,嘴裏說:「誰傷了你,黑寶,到底是誰傷了你。」


  而柯良卻在那邊和陸子明鬥嘴:「你差點就殺了我知道嗎?我就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順眼,哼,如果不是黑寶來的及時,你一定就開槍了。」


  「誰叫你長得跟個屍體一樣。」


  「什麼,屍體,你是說我像屍體。你才像屍體,剛剛你嚇得那個樣子。」


  「你難道不害怕嗎?你不害怕為什麼一頭的汗。」


  「我一頭的汗是因為我剛剛跑樓頂運動造成的。」


  詩詩在邊上大叫一聲:「行了,你們還吵什麼,黑寶都受傷了。」


  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到黑寶身上,四個人圍著一隻黑貓不停的討論怎麼治療,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一個拍皮球的聲音。


  黑寶把貓眼一瞇,貓的一聲就撲到了秦錦的懷裏,不肯再出來,


  大家剛剛才鬆懈下來,卻清楚的聽到拍皮球的聲音在過道裏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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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怦。」一下一下,沉重卻有節奏的。正是詩詩和柯良在樓頂口那裏聽到的聲音。


  四人慢慢的探出頭去,過道上空無一人,可是,拍皮球的聲音卻還在繼續,仔細一聽原來是從停屍間裏傳來的。


  柯良衝在最前面,他的好奇心最重,詩詩拉了拉陸子明:「我們離開吧!別管了。」


  但還是走進了停屍體間,那裏屍體的所有手都已經放下了,而那個沉悶的聲音是在屍體最後面那一排傳來的。


  四人慢慢的往前走,只見一個紅色的頭巾慢慢的清楚,在晃動,秦錦叫了一聲:「圍巾,圍巾也在。」


  果然,那個人影的脖子上還有一個紅色的圍巾,那種紅,除了血緞之外,再也不會如此的豔麗如此的妖媚如此的讓人錯不開眼神卻一身的寒意。


  人影在屍體的白布間顯得越來越清楚,隨著大家的移動,終於看清楚了,是一個小孩子在那裏拍一個紅色的皮球。


  詩詩指著那個孩子說:「是她,就是她引我們來醫院的。我們追進來的。」


  秦錦說:「我也是追她來這裏了。」


  已經看得很清楚了,是一個穿著白色的紗裙的小女孩,穿著紅色的鞋子,正在那裏專心的拍著球。


  紅圍巾和紅帽子都在她的身上,加上陸子明從地上的破瓶子裏撿起來的紅肚兜,還有唐詩詩留在自己祖墳地裏的那件紅色的短袖旗袍,所有的布,就已經完全已經齊了,現在難的就是要把小孩子身上的給脫下來。


  陸子明輕輕的叫了一聲:「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拍球啊!」


  那個女孩子沒有轉過身來,卻脆生生的回答:「我不是一個人,這裏好多人都在陪我玩呢!」


  大家看了看四周陰沉沉的屍體,都寒了一下。


  柯良說:「你爸爸媽媽呢?怎麼來這裏玩啊!」


  黑寶這個時候尖銳的叫了一聲,小女孩猛的轉地頭來說:「壞貓,打死你,剛剛打你的時候,你卻跑了。」


  原來黑寶是她傷的,秦錦十分清楚,她能傷害黑寶,一定有著不可思議的能力。


  當詩詩看到這個長得十分漂亮卻很蒼白的小女孩子時,大約三四歲的模樣,有一個紅色的小痣在嘴邊,驚呼出聲:「叮咚,怎麼會是叮咚!」


  只見她撲了上去,把帽子和頭巾都脫下來丟在一旁,然後,把小女孩把抱在懷裏,不停的安慰道:「別害怕,叮咚,是詩詩阿姨,我現在就帶你走,別玩了,我們走。」


  那個小女孩聽話的趴在詩詩的肩上,只見詩詩好像比看到鬼還要震驚,抱著孩子就往外跑,陸子明又撿起了頭巾和帽子,大家跟著詩詩離開,只見小孩子在走停屍體間那一剎對著空蕩蕩滿是屍體的房間揮了揮手說了一句話:「再見,你們自己玩吧!」


  詩詩更是沒命的跑,三人都在後面追,一口氣跑到了外面,陽光很大,可是,詩詩還是感覺到寒意剌骨,只見她揮手招了車直奔神經病院,柯良奇怪的問:「詩詩,你為什麼要抱這個孩子去見瑛琪,你認識她嗎?」


  車子行使的很快,詩詩像是陷入了沉思中。


  「秦錦,我們不能再拖了,如果這個詛咒不破,我們身邊的人會一個個的陷到詛咒裏來,再拖下去只會傷害更多無辜的人。」詩詩對著秦錦說。


  秦錦抱著受傷的黑寶,在一後座裏想了想說:「那我們就馬上起程動身去那個得到布的村子吧,不要再停留了,我們現在就去取那套在你家墳場的衣服。」


  詩詩說:「慢著,我想去見見瑛琪,有些事情,我想她有權知道。」


  那個小女孩子一直像睡著了一樣的躺在她的懷裏,睡著的小孩子顯得十分的可愛,可是,一想到她今天差點就害死了所有的人,柯良都感覺到害怕。


  忽然柯良像想到什麼一樣的叫了:「那個紅帽子,護士不是說已經讓瑛琪的姐姐給拿走了,為什麼現在會出現在這個小孩子的頭上,這個孩子難道是瑛琪姐姐的女兒?她戴上了,而且也中了詛咒。」


  詩詩的臉,越來越蒼白了。


  很快就到了瑛琪的病房,還是那個小護士給帶路,秦錦他們剛剛才經歷驚嚇,再也不願意分開,哪怕瑛琪的病房再怎麼陰深也都擠了進去,只見唐詩詩把小孩子抱在懷裏,輕輕的對著那個像是什麼也聽不到的瑛琪說:「我和叮咚來看你了。」


  瑛琪一點反應也沒有,眼神還是直勾勾的望著上方。


  詩詩慘慘的一笑,對著那幾個莫名其妙的說:「你們想不想聽一段故事。」


  柯良幾乎要暴發了,他忍受著極大的不舒服來到這個病房裏,那個女人卻說要說故事,有心情說故事還不去破詛咒。


  但秦錦使了一個眼神給柯良,她太明白自己的朋友了,一般情況下,詩詩是不會對她隱瞞什麼的。


  只見詩詩開口了:「從前,有一個傻女孩子,她很溫柔也很漂亮,家境也很好,父母幫她請很多老師來教育她,悲劇都是一個樣子,那個女孩子愛上了教自己美術的老師,把最寶貴的給了那個老師,也不顧自己和老師年齡相差巨大的關係,相愛了,但是,真是一出爛言情小說,那個教師其實已經有了妻兒,那個傻女孩子接受不了受騙,想尋死,卻已經有了身孕,後來生下一個女兒,為了家族的名聲,把孩子交給了自己的姐姐,對外說是姐姐的孩子,而自己卻因為不接受那份愛情,一直都不敢接受那個孩子。」


  秦錦已經完明白了,看著那個叫叮咚的小女孩,又看了看瑛琪,果然有幾分相似。


  那個傻女孩子就是瑛琪,怪不得她一直都那麼的憂傷,而這個孩子就是瑛琪的孩子,由瑛琪的姐姐養著,姐姐拿走了紅帽子,一定是想給這個孩子做個記念,哪裏會料到卻把噩夢給了孩子。


  沒有想到瑛琪居然有一個孩子叫叮咚,而且也已經中了詛咒。


  詩詩講完了故事,抱起了孩子,轉身要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到瑛琪輕輕的叫聲:「求求你們」


  大家都回過頭去,只見瑛琪痛苦的掙扎著,卻仍然很拚命的說:「求求你們,救救孩子,救救她」


  秦錦落淚了,這個時候,瑛琪能戰勝控制她靈魂的女鬼,為了孩子請求著她們。


詩詩轉過身去,看著瑛琪擔心的神眼,堅定的點點頭:「我一定會救出孩子的,你放心好了。」


  或者瑛琪並非不愛這個孩子,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她請求的不再是自己的命,而是孩子的。


  出了病房,遇到小護士關切的目光,詩詩和她交換了眼神,都叫對方放心,自己一定會盡力去幫助瑛琪。


  詩詩回了家,把車門打開,選出最好的一輛越野車,裏面早就準備好各種旅行的用品,她總是一個習慣隨時就離開的人,家裏的僕人早就已經習慣把車準備到隨時出發的樣子,子明開車,詩詩抱著孩子坐在前排,秦錦抱著黑寶和柯良坐後面,汽車絕塵而去,開始了他們的新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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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過河

離開了城市,車駛在國道上,風景一幕幕像油畫一樣幾人面前展開,車廂裏充滿了柯良和陸子良鬥嘴的聲音,詩詩和秦錦都睡在放下來的後座上,車廂很大,裏面應有盡有,黑寶靜靜的枕在秦錦的頭邊,夜像一瓶打翻的黑油,慢慢的瀰漫開來,各處都上了黑色,人也漸漸的讓油給困住,睡意都上來了。

  陸子明把車交給了柯良開,自己也在座上昏昏睡去。

  柯良一邊開車一邊聽著收音機,看著前面的路,夜晚的長途車是最能開的,沒有人說話找樂子是很難支撐,可是,大家都很累了,誰也不能再和他說話。

  只見後面伸出來一隻小手,輕輕的觸到他的唇邊。

  「吃吧!餓了吧!」

  是秦錦的聲音,她送上一塊巧克力,柯良一低頭把巧克力給吃了,唇輕輕的觸到了秦錦的手背,那一剎如同觸電,兩人正在心狂跳中,只聽到一聲很低的歎息在耳邊響起,兩人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個人影正映在窗外。

  兩人先是嚇了一跳,後來看清了,柯良好沒氣的說:「爺爺,你每次出現都要用這麼驚危的出場方式嗎?實在太拉風了。」

  秦錦臉紅心跳的縮回手去,像做到了壞事讓人當場捉住。

  爺爺閃進了車廂裏,大家都醒了,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爺爺深情款款的對著秦錦說:「師妹,你還好嗎?」

  秦錦不敢回答,柯良搶著答話:「爺爺,你的感情史我們都知道了,可是,秦錦不是你師妹,省省吧,秦錦和我一樣大。」

  爺爺隔空打了柯良頭一下:「沒大沒小,怎麼著我也是你爺爺,就准你泡妞,不准我看美女嗎?」

  詩詩和陸子明看著這一對活寶都說不出話,只能在暗地裏打著眼神。

  爺爺說話了:「詩詩,你能找到回那個小村的路嗎?」

  「我記得,我知道是怎麼走,上次回來的時間並不久,我不會忘記的。」詩詩答

  「那就好,你們這一次趕去,一定要找到那家給你布的人,請求他們說出真像。」

  詩詩滿懷信心的說:「沒問題的,這裏路程並不遠,我們把布一送回去就好了。」

  爺爺皺起了眉,他英俊的臉看起來和柯良像是雙胞胎。

  「事情可能沒有這麼容易,卡不會讓你們這麼容易就得逞的,如果詛咒這麼容易破掉,也不叫惡詛了。但我也幫不上你們什麼,因為這些苗族的巫術,我們道家懂得也不多,苗人一直都不備侵犯性,他們只是在自己的領土裏生存,只會對抗入侵者,巫術從不外流,所以,我也沒有破的法子,如果你們能得到當地巫師的幫助就好了。」

  柯良說:「爺爺,當地巫師都長什麼樣子,我們找一個出錢讓他幫助好了。」

  很明顯,柯良的頭上又挨了爺爺一下「放屁,把總以為出錢就能辦到一切的事情,苗人的巫師是為了保護本族人的,並不會為了錢或者任何東西去幫助外人,你們這次去一定會觸怒很多的巫師,以為你們去侵略他們的地方,所以,你們一定要和善,記住,你們的目的就只有一個,破掉詛咒,路上的閑事就不要多管了。」

  秦錦點了點頭。

  爺爺說:「我能現身的機會不多,但我會盡量的阻擊卡 喚起當地的惡靈來攻擊你們,但是,那個讓卡 操縱的小孩子,老太婆鬼,還有你們死去的朋友的惡靈,殺傷力都是很強的,所以,你們一定不能走散。」

  正說著,爺爺就消失了,大家讓他驚醒,柯良自言自語的說:「幸好,爺爺一天才出現三分鐘,不然的話,那就麻煩了。」

  陸子明反唇相擊:「是啊,這樣就會阻止你這位花花大少泡妞。」

  「你說誰是花花大少?」

  「誰長得像就是誰!」

  「什麼,你是嫉妒本少年比你長得帥吧!」

  「你長得帥,你看你,一陣風都可以把你吹跑。」

  秦錦搖搖頭,她越來越發現,陸子明的天生對頭就是柯良,只要柯良一出現,陸子明的所有理智就會消失,兩人就會像小孩子一樣的鬥起嘴來。

  詩詩忽然尖叫一聲:「是那裏」

  車子一下子剎住了,詩詩指著遠處的燈火說:「就是那裏,我記得,我去過那裏,那裏是一個小學,剛建的,我認識那個大門,我上次是白天去的,去的時候還給那裏小朋友很多東西,然後步行進後山,找到的小村莊,現在雖然是晚上,可是,我還是知道是那個小學。因為那座山,我認識。」

  柯良看了看詩詩,又看了看小路,說:「那好吧,我們先去那個學校裏,等到白天再去後山找人。」

  大家都同意了,上了山路,那路很不好走,幸好詩詩家的越野車性能極好,柯良又難得一炫自己的車技,四人居然很快就到了小學那裏。

  詩詩看到的那座山在月光下還是有一個很清楚的樣子,那樣的月光靜靜的呆著,滿山都顯得很靜諡,夏天的山林裏有一種淡雅的美,蛙聲一片響起,四個開到了學校門口,只見新建的小學裏還掛著一吊燈。

  柯良想拍門,詩詩拉住了他:「算了,學校裏的人都睡了,我的車上的睡袋,有帳篷,我們就自己搭著睡吧,不要去麻煩他們了。」

  陸子明點點頭:「好啊,把車停這裏,學校邊還有一大塊草地,我們支帳篷。」

  陸子明和詩詩很顯然是那種經常去外旅遊的,兩個搭配著很快就把帳篷給搭好。點點星光都灑下來,四人卻都躺在一個大的帳篷裏,雖然大家都沒有言明,其實都知道是因為恐懼,聽了爺爺的話,不敢分開,現在也沒有什麼男女之別了,每人一個睡袋都鑽到大帳篷中。

  可能是很久沒有這麼放鬆的時候,也可能是因為馬上就要找到村莊,所以,大家的情緒都很興奮,外面就是點點星光,詩詩來過這裏一次,對這裏的風土人情很是瞭解。

  柯良說:「這是什麼地方啊!」

  「我也不知道,我遊玩的時候一般都很隨意,也不會去記什麼地名,看到好玩的地方就多玩幾天。」詩詩答。

  秦錦好奇的問道:「可是,這裏有什麼好玩的,剛剛我們在月光下看到的這個地方也是風景平平啊!」

  「我留在這裏多待了幾天的原因是,這裏有一群很可愛的孩子,他們從前沒有教室,在一間破廟裏上學校,去年,有一個叫李牛的成功商人在這裏捐了很多錢,建一座學校,發展了這裏的教育,真是做了一件好事。」

  「你還在這裏當了幾天老師啊!」陸子明善意的調笑著。


「哈哈,我哪裏有什麼本事當老師,只是和這裏的孩子玩了幾天,還在這裏給一個抗日英雄的墳地裏獻了花。」

  「沒有想到啊,詩詩你還這麼愛國。」秦錦笑了。

  「其實,在這裏,當地人雖然經濟很落後,民風很純樸,但是卻對那片抗日戰士死的墳地很是尊重,據說那塊墳地被保護的很好,當地人從來不准牛進去吃草,也不砍裏面的樹木,我上次也是無意中闖進去,幸好得到這個學校的孩子開脫,不然就得罪了當地人。」

  柯良好奇的說「是當地政府保護的嗎?」

  「那倒也不是,是這裏的村民自發的,我們這個山背後有一條很險的河,據說當年日本人就打到了這邊河邊,這邊是我們的人,那邊是日本人,隔河相望,兩軍對壘。」

  秦錦說:「你什麼時候歷史這麼好了?」

  詩詩說:「捐這個小學建立的那個李牛很奇怪,他的要求就是老師要對每個學生都講這個地方的這一段曆史,每個孩子都知道,我當然也不會不知道。」

  「後來呢?」陸子明想聽下去。

  「據說是江這邊的我國的部隊沒有接到上級的命令,一直按兵不動,像是劃河為界,後來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我們的部隊反擊了,打過了河,把日本人一直都到河那邊的很遠很遠的地方,是一次民族大反抗。」

  「所以,睡在那片墳地的才是我們國家的英雄,真正的英雄,明天我們也去獻花吧!」陸子明提議,柯良第一次不再和他頂嘴,秦錦點頭。

  大家聽著這一段歷史,聊著聊著,慢慢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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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錦正睡著,忽然感覺到頸邊一陣涼意。

  扭頭去看,卻什麼也沒有,她坐起來,看到帳篷外有響動,黑寶也已經驚醒,直撲帳篷外。

  她靜了靜自己的心,輕輕的爬起來,慢慢的出了門。

  月光下,只見草輕輕的觸動,卻什麼也沒有。

  黑寶卻已經跳到了她的懷裏,她感覺到涼意,卻不像前幾次那樣看到鬼,再看看這荒野之地,或者有一些孤魂野鬼也是很正常的。

  於是她扭頭正準備,回帳篷。

  可是,腿卻被什麼纏住了。

  她低頭一看,只見一個人手緊緊的握住自己的腳,有人趴在地上。

  恐怖衝上了頭,她尖叫了一聲,帳篷裏所有的人都起來了,柯良第一個衝出來。

  大家在月光下隱隱看到一個人影緊緊的握住秦錦的腿,手電打去,卻什麼也沒有,關上手電,人影依舊。

  但那個人影卻似乎沒有惡意,只是用低啞的聲音喚道:「姑娘,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隊部隊從這條路下河。」

  部隊,過河。天啊,這是什麼年代的事情了。

  秦錦穩了穩自己的心情,這些日子見鬼見的多了,她已經嚇得麻木起來,有點皮厚不怕鬼的意思了,見這隻鬼那麼的誠懇,又不凶,和柯良爺爺一樣,於是膽子大了起來,就問:「你找誰啊!」

  「我找我的連,我們的部隊,今天夜裏要攻過江,打日本鬼子。」

  打日本鬼子,抗戰都結束這麼多年了,難道這個鬼一點也不知道嗎?難道他不知道自己死了嗎?

  四人都靜下來,也許是剛剛討論烈士墓的情緒影響,陸子明自覺的把手電給關了。

  鬼影在草地裏隱隱約約,他似乎已經受了重傷,卻在拚命的往前趕。

  柯良好心的蹲下去。他問:「你是不是受了傷?」

  那鬼影卻反應很大:「沒有,我只是輕傷,我還能戰鬥。」

  詩詩有點不忍:「不用打了,戰爭已經結束了。」

  「你一個女人家怎麼知道?」鬼影明顯有點不屑。

  詩詩有點氣憤,卻讓秦錦給輕輕的握住了手。

  鬼影喘息了幾聲道「他們不應該丟我,我是連裏的人,我知道連長是說我受了傷,家裏只有我一個獨子,不捨得我過江,可是,我無論如何也要去,我不能一個人獨活啊!」

  「獨活?」秦錦奇怪的問。

  「是的,這一次連長是抱著必死的心情去的,我們連才一百多人,夜襲日本主力,無論如何都不會活著回來的。」
詩詩有點忍不住了:「為什麼這麼傻啊!為什麼你們要去白白送死啊!這是以卵擊石,自殺。」

  鬼影大笑幾聲:「是,我們就是去送死,可是,我們就是死,也要讓日本人知道,我們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由不得他們胡作非為。」

  「為什麼呢?」陸子明也發話了。

  鬼影陷入了回憶「今天我去換班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孩子在河中間,我拚死游到河間救回了孩子,也受了傷,上級沒有命令,我們都不能過河去打那邊的日本鬼子,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邊的百姓受苦。」

  「孩子活了沒有?」秦錦關切的問。

  「那個孩子算是福大命大,沒有讓槍子打中,只是嗆了幾口水,我和小孩子都被抬回連裏,連長親自到看。」

  「那小孩子有沒有感謝你?」詩詩說。

  「哈哈,那個五、六歲男孩子長大了一定是一條漢子,他不但沒有感謝我們,還在我連長的臉上吐了一口痰,罵了我們一句軟蛋。」

  「那孩子叫什麼名字呢?」秦錦問。

  「叫李牛,是一個有出息的孩子。」鬼影答。

  大家都明白了,為什麼李牛會建這所小學,要講這些抗日故事,原來是為了記念這些事情。

  鬼影激動起來,他拍了拍地面,悲涼的說:「我們是軟蛋啊!是軟蛋,我們都是七尺男兒,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日本鬼子在我們的眼皮底下佔著我們的地方,殺我們的百姓,沒有命念,軍令如山,不能過河,不能過河啊!」

  「我們連長的臉面如死灰,我跟他多年,出生入死,打過幾數的仗,從來沒有看過他的臉這麼痛苦,他是條漢子啊!中了刀挨了槍,也從沒有皺過眉,可是,就在一個五歲的孩子面前,他卻面部扭曲。」

  大家都靜靜的,彷彿看到那個時候,一個愛國的將領,在軍令和自己的信仰中的掙扎。

  「連長靜靜的站了一會兒,那個孩子都沒有正眼看他,那個時候隔江的百姓都罵我們是叛徒,膽小鬼,賣國賊,不敢和日本鬼子開戰,把國土讓給他人,他曾經多次請求出戰,卻都被駁回,我軍的實力和隔江的日本鬼子比起來,是弱了很多,可是,我不怕,我連長不怕,我們這裏所有的兵都不怕,我們不怕死。」

  「所以,你們就夜襲過江了!」柯良發話了。

  「是啊,連長站在小孩子面前很久很久,當著孩子的面,招集了全連的人,我們一百多個兵都站在那個孩子面前,我那流血不流淚的連長眼裏滴出了豆大的眼淚,從不下跪的他,對著孩子跪了下去,他居然跪了下去。」

  鬼影哽咽了,大家都不出聲。

  「連長說,對不起你,沒有能保護你爹媽,不能救你的村民,是我無能,是我對不起大家,不能趕走日本鬼子,我是軟蛋。」

  鬼影泣不成聲,詩詩也跟著流淚。

  「我們全連所有的漢子都跪下去了,我們對不起隔江的老百姓啊!在夜色中,風中沒有一絲聲音,只有孩子輕輕的哭聲,連長又說,兄弟們,今天我是一定要違抗軍令打過江去,哪怕我一個人去,我也要去,我要戰死在江那邊,我要讓日本人知道,我們不是懦夫,我要讓村民知道,我會保護他們,這是我是這個國家的人,我是一個軍人,我不會讓別的國家欺負我們的人,我一定要和他們戰到底。」

  「你們連都願意跟著連長去?」詩詩問

  鬼影露出自豪的聲音:「是的,連長講出這話,讓我們願意跟著去的人就拿上槍,我們連每一個人都拿起了槍,沒有一個退縮,我也是,我們一連所有的都穿著軍裝,頭系白布,喝過酒,然後就夜襲了過江。」

  鬼影痛苦的聲音一轉:「可是,他們卻沒有帶上我,我受了重傷,他們不想我去送死,我家就是我一個獨子,連長不捨得,沒有抬我過河,可是,我自己爬過來了,就是死,也要死在江那邊,那是我的連,我也是軍人,我不能一個人獨活啊!。」

  這個軍人,肯定是爬在半路上,就已經傷重身亡,卻因為沒有過江,所以,一直都魂不散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夜夜回來,都想過河。

  秦錦和詩詩都哭了出來,連柯良都不忍告訴他真像。

  陸子明說:「抗戰已經結束了,真的。」

  鬼魂疑惑的看了看他們,終於感覺到不同了:「那我。。。」

  「你已經死了」柯良說了出來。

  鬼影看了看自己的手,輕輕的觸了觸帳篷,果然看到帳篷從指間穿過。

  鬼影在地上久久不語,半天才問:「抗日勝利了?」

  「是的,我們贏了,我們打敗了他們,我們趕走了小日,他們灰溜溜的逃了。」柯良堅定的說。

  「那就好,我們連是不是都死了。」

  詩詩聽過這一段歷史「是的,你們連全部都戰死在江對岸,但是震憾了三軍,你們連長戰死的時候十分慘烈,連日本人都不得不服,把他給埋了,我們這河這邊的軍隊打過河,就為了搶回你們連長的屍體,很多人為奪回屍體而戰死,都任何沒有人退縮,後來屍體搶過了江這邊,兩岸全是黑壓壓的百姓頭帶白麻,接英魂歸岸,江那邊的百姓是感謝你們連做的一切,當時日軍的飛機就低低的飛在百姓頭頂,卻沒有人逃和躲。」

  「那我也死的甘心了」鬼魂說了一句,看來,生死果然這些軍人都不放在眼裏。

  「不僅僅是這樣的,你們連的自殺式攻擊,激起了當時河這邊戰士的鬥志,後來硬是打過了江,以少勝多,把日本人趕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守得了這一方的安寧,你們都是好樣的。」詩詩含著淚說。


  鬼影終於站起來了,他知道已經死了,那就再也不是受傷的樣子,他看著山那邊:「我還是要過河,我找到我們的連。」

  陸子明,柯良,都站起來,說:「好,我們送你過河」

  詩詩和秦錦都點點頭。

  於是,車子起動了,很快就沿山路到了河邊,四人隨便上了泊在岸邊的船,載著鬼影過了河。河水嗚咽,月光淡淡,那鬼魂站在船頭,背影淺淺,卻正因為無數個這樣的英魂,把一個民族苦難史給撐了這去,護了一國的太平和尊顏,他們是真正的無名英雄。

  船很快撐過了江,鬼影回了回頭,對他們說了一句:「謝謝」就上了岸,慢慢的消失在月色中,心願全滿,也就不會再停留世上。

  四人看著鬼影消失的河灘,潔白的石子在月光下發出涼冰的光,卻還有是有小草在石縫裏生長,大家牽著手,默不言語,任何言語都沒有意義,只願英魂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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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瞎子

送了那個鬼魂過河,再回來的時候,天已經濛濛的亮起來了,大家上了車,一夜無眠卻精神很好,兩眼都有神著,四人在車上坐好,柯良開車,繼續按唐詩詩指的路往裡面開。


  路越走越小,漸漸的車開不見去了。兩邊的樹也慢慢的多起來,柯良控制車的難度大了,他扭過頭來問詩詩:「你是不是指錯路了。」


  大家都罵了一句:「笨蛋」。


  因為根本就沒有別的路,學校後面就是這一條路,怎麼會指錯。


  秦錦問:「詩詩,你真的是從這裡開車進去找到那個村子的。」


  詩詩睜大眼睛,點點頭說:「我真的是從這條路進去的,這個路就一直通往村子,那村子很奇怪,沒有什麼人,我看到了布掛在外牆,就敲開了門,有個孩子出來的,我給了他一千塊錢,把布給拿走了,對了,我還記得那個小孩子是個瞎子。」


  「瞎子」秦錦驚奇的答。


  「是啊,蠻清秀的一個小男孩,五六歲吧!長得特別的白,我給他錢的時候,他什麼也沒有說,我害怕別人不給我布,塞了錢就走了。」詩詩當初肯定認為自己是做了一件好事,撿到了一個便宜的寶貝,現在才知道那布原來是詛咒,看來樂極生悲這事真是說的沒錯。


  柯良白了唐詩詩一眼,做了一個手式,意思是:還得意洋洋,這些惹都是你闖的。


  陸子明終於把車給停了,堅艱的說一句:「要不,我們再找一找有沒有別的路可以去那個村子。」


  大家停止了爭吵,車已經開不過去了。


  氣氛很沉沒,沒有人知道應該怎麼辦,最後,唐詩詩第一個跳下車說了一句:「我敢肯定,村子一定在前面,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上次我開車進去了,可是,一定是這條路沒有氏的,既然車子開不進去,我們就走進去。」


  黑寶咪的一聲也衝出了車子,柯良大吃一驚,然後一邊說:「既然連貓都要下車,那麼,我還怕什麼。」


  陸子明和秦錦都微笑的下了車,從車上取出行李,背在身上,趁著天色還早,大家就上了路。


  這本來是好一派郊遊景色,兩男兩女曖曖昧昧的在一起背著包在山間行走,還有一隻美麗的黑貓做寵物在前面開路,如果配上什麼言情的音樂,那簡直就是瓊瑤劇中最經典的熱鬧場面,但是,大家雖然都在故作輕鬆的調笑,卻都感覺到背後的不對勁。


  背後好像有一種很沉重的東西掛在每個人的身上,但大家都為了穩定情緒而不敢回頭去看,生怕誰受不了尖叫一聲就會把大家嚇掉半條命。


  路越走路小,兩邊的樹木幾乎要擠得人成一個肉線了,詩詩和黑貓走在最前面,秦錦在中間,柯良第三,陸子良拿著手槍在最後面。


  天色也慢慢的黑了,詩詩曾經說過要回頭,但柯良說,如果回了頭就什麼也找不著了,實在不行,大家帶了帳篷和乾糧,還可以夜宿。


  當第一顆小星星閃出的時候,絕望的眾人在詩詩的一聲尖叫中清醒了,詩詩指著遠方那一點光說:「就是那裡了,我敢肯定,天啊!真的找到了,我都說這樣走沒有錯的。」


  大家都擠在一起,歡呼著,好似只要把布退回到村莊裡,那個圍繞著她們身上的惡詛,那個老是伏在她們身上的女鬼就會消失,就會回到自己應該呆的地方一樣。


  那一點燈火,真像是絕望中閃出的一點希望。


  詩詩輕輕的抽泣起來了,秦錦抱著她,只聽詩詩說:「如果,不是我把布帶出來,藍琦就不會死,瑛琪就不會瘋,我們就不會犧牲那麼多的人,我們就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情。」


  柯良在一邊接口說:「如果你爸爸媽媽沒有把你生下來,你就不會開車,你不會開車,就不會來這個地方,如果這個世界根本沒有車子,沒有發明車子的人,你也不會自己游,可是,這個世界沒有這麼多如果的,這不是你的錯。」


  陸子明卻沉默久久:「我總感覺到不對勁,沒有理由這麼容易就可以破詛的。」


  柯良說:「你還想怎麼樣,這樣子是不是不符合你將來要當國際刑警的身份。」


  秦錦喊了一句:「行了,都這個時候了,還吵什麼架,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布給送回去,救出已經讓惡鬼纏住的瑛琪,和她的孩子,不然我們都走不出這個林子的。」


  大家果然回頭望去,來時的小路已經完全沒在黑暗裡,雜草太深,似乎有人在後面把路給掃平一樣,他們已經陷入了深林,只有進不能退了。


  大家在討論時,卻沒有發現黑寶已經慢慢的往回走了,它的身影很輕盈,很快就消失在草叢中。


  四人一邊吵一邊前進,終於秦錦尖叫一聲,高大的樹上吊著一個人,在樹的正中央,輕輕的飄來蕩去。


  柯良定眼一看,然後歎息著叫了一聲:「爺爺,你下來吧!」


  其餘人都驚魂未定的看到柯道爺爺從樹下飄落下來。


  詩詩忍不住大叫起來:「爺爺,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已經讓人嚇得差不多了,在我們這個年代心臟病比你那個年代的鬼還要可怕,你時時可以讓我們犯病知道不。」


  柯良不好意思的對爺爺說:「爺爺,上次不是告訴過你,出場不要太講究轟動的效果嗎?」


  爺爺卻是一臉的嚴肅,他說:「你們最好和黑寶一起回去,它雖然是一個什麼靈物,我現在也沒有查出來,可是,我也感覺這一次,我們好像是上當了,有人故意引我們進村子,而且這裡的樹林都讓那種力量給支配了。」


  陸子明問了句:「什麼力量。」


  「我們的世界分兩部分,用道家的說法,就是陰陽,這個地方其實並不是陽界,而是陰界,雖然不是你們所說的鬼府,卻是讓陰氣給支配的地方,如果詛咒真的是出自這個地方,它應該不會讓你們回去,因為這種陰力很強大,它進去了可能就被困住,所以,它也不希望你們進去。」


  「那不是更好,我們進去,把布送回去,就可以把那個女鬼給困住了,這不就是我們要的結果嗎?」秦錦不解的問。


  「但你們還能出來嗎?連詛咒都出不來的地方,你們有能力出來嗎?」


  大家都陷入了沉思。


  「你們還是回去吧!不管如何,如果詛咒出自這個村子,讓你們帶出來是機緣,你們如想送回,可能會送命,既然都是送命,不如到陽界去送,那樣我們還可以照顧你們的鬼魂,這裡連我都不能久留,所以,不要在這裡待了,再過一些時候,晚上十二點時分,所有的來路都會被封住,你們再想退回去就不容易了?」


  詩詩幾乎崩潰:「爺爺,那就是說,我們進也是死,退還是一樣的讓詛咒纏死,進退都是死路。」


  「這倒不一定,既然布是你帶出來的,你出來過,證明也不是必死無疑。」


  爺爺輕輕的歎息了一聲,在柯良面前說了一句:「你還是回去吧,我們柯家只有你一個香火,赤月會保護你走出林子,這點陰氣還不至於能鬥得過赤月,不過也只能保護你一個人。」


  說著,爺爺的一天只能出現三分鐘時間又到了,那聲歎息像是停留在半空中,他人影已經消失了。


  大家從剛才那種高度興奮,以為希望就在眼前的心情,又跌到了谷底,秦錦和詩詩已經抱在一起哭成一團,她們雖然很堅強,可是,在短短的幾分鐘間,心情從最高處跌到最低處那種痛苦,讓她們也忍不住淚流滿面了。


  詩詩說:「到底怎麼辦?我們難道現在要回去嗎?」


  大家經過那麼的痛苦磨難,就是為了能破這個詛咒,救自己一命,也救別人一命,可是,得到的答案卻還是死,那麼久的掙扎那麼多的驚嚇,那麼多的堅持在這一剎變得太過無奈。


  陸子明看著秦錦和詩詩痛苦的樣子,忽然搶過裝著紅緞子包說:「我送回去,柯良,你保護她們出村子。」


  詩詩的眼神一下子停在了那個男人身上,他幾乎是這裡面最無能最無靈氣的一個人,他不過開始是一個無神論者的普通警察,秦錦有黑寶的保護,柯良的赤月的保護,自己有守護靈的手鐲保護,只有他,是什麼也沒有,只有一把根本也用不上的槍。


  可是,無論這些人遇到什麼困難,他都是衝在最前面的一個,在他的眼裡,這不過就是一個保護市民的特殊任務,雖然他有一點裝酷,還有一點固執,可是,他還是把保護別人放在第一位。


  柯良卻搶過了包:「哼,我才是柯家傳人,這點小小的陰氣如果我都怕的話,將來還怎麼靠捉鬼掙大錢,對了,我家從前是很了不起的道長,當然是我送布回村子裡,陸子明送兩個女孩子出森林。」


  秦錦看著柯良,他還是那麼的調皮,甚至有一點傻氣,裝得很帥氣,在車上時還喜歡對著後鏡看看自己的髮型。


  詩詩卻一句話也不說了,拿過包就跑。


  大家追著詩詩,詩詩忽然大聲的喊道:「站住,你們不要追了。」


  大家看著詩詩滿是淚的臉,她說:「布是我帶出來的,我一定要親自送回去,我已經害死了藍綺,害了很多人,如果再害你們,我一輩子也不會安懷,你們走。」


  「詩詩,你怎麼這麼傻?」秦錦大聲的叫道:「不管如何,我們都是好朋友,詛咒不是你害的,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也是我們的命中注定的事情,如果現在放你一個人進村,我們都自個兒回去偷生,你猜我一輩子就會開心了,我救了瑛琪,我就滿足了嗎?」


  秦錦跪倒在晚風中:「我不要再看到有人死了,要活,我們一起活,要死,我們一起死,不應該有人再為了我犧牲了。」


  柯良陸子明,都站在秦錦後面點頭。


  詩詩丟下包,奔向秦錦,大家都把手握在一起,這個時候,四個人的命運是一體的,誰也不願意把自己的生建立在別人的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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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大家都握著手的時候,只聽到一聲清脆的貓響,秦錦高興的奔回幾步:「是黑寶,它回來了,它沒有跑出去。」


  果然只見一個黑影從草叢裡鑽出來,跳到了秦錦的懷裡。


  秦錦開心的抱著黑寶親了又親時,只聽到草叢裡又傳來了沙沙聲。


  黑寶支起身子,又開始咪咪的叫起來了。


  草叢裡慢慢的有東西站起來,輕輕的,大家的往後退,已經沒有人記得打開手電,只是藉著淡淡的月光看到有人影從草叢裡站起來。


  幾乎窒息的感覺到了四人的心底。


  但那個人影卻脆生生的叫了一句:「小貓,你在哪裡啊!」


  陸子明第一個把手電打開,他一打開燈,就看到了一個小孩子站在草叢裡,大約五六歲的樣子。


  詩詩看了之後,叫了起來:「這就是給我賣布的那個孩子。」


  目光全都落到了那個孩子的背後,如果有影子就是人,沒有影子就是鬼。


  心都落到了地上,還好,這個孩子的背後是黑黑的影子,他是活人,不是鬼。


  這個時候,大家都輕一口氣,目光又轉到了孩子的臉上,這是一個小男孩子,他閉著眼睛,長得很清秀,在燈光下更是慘白,特別的白,白的有點嚇人,像從來沒有見過陽光一樣。


  他的手在草叢裡摸著,對著黑寶的聲音摸來,一邊摸一邊叫:「小貓,你在哪裡呢?快過來,我不會傷害你的。」


  這只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著的衣服很樸素,像是自己用棉織成的一樣,黑寶跳了出去,撲到了那個孩子的懷裡,對著秦錦咪咪的叫。


  秦錦想,黑寶是故意把這個孩子引出來,好像要自己跟著這個孩子一樣。


  那孩子果然暗暗的抱著黑寶,轉身朝草叢中走去。


  詩詩忽然喊了一聲:「小朋友,你還記得我嗎?」


  那個聲音來的太忽然,很明顯嚇到了那個孩子,他一抖,黑寶掉到了地上。


  詩詩激動的跑到他面前說:「我就是前不久在你這裡問你賣布的那個姐姐,你還記得我嗎?」


  小男孩聽懂了,點了點頭,然後說:「姐姐,你來這裡做什麼?」


  那小男孩子說話特別的慢,一字一句的慢慢的吐出來,說話的方式很特別,像是嗓子裡卡了什麼東西了樣。


  詩詩馬上說:「我是想把布退給你。」


  男孩說:「你不要退了,那布不是已經穿在你身上了嗎?」


  詩詩大驚往後退。


  「現在就是退給我,我也管不了那布,它太吵了,總是愛叫,我送它走了,它不會再回來的。」


  秦錦慢慢的蹲下來,對小男孩說:「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小魚,你們有四個人吧!」


  陸子明奇怪的問:「你怎麼知道?」


  「媽媽說,我眼睛看不到,可是,我的耳朵比一般人好。」


  「你家住前面村子嗎?」


  「是啊,姐姐,你們要和我一起回去嗎?」


  大家都對視了一下,在月光下看到對方都點了點頭,是的,只有去了村子,才知道到底有什麼事情發生,不然的話,現在退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小魚抱著貓走在最前面,大家跟著他走,那燈火越來越亮,最後秦錦看清楚了,並不是燭火,而是鬼火。


  那個村子裡到底都燃著鬼火,那些淡綠色的磷光在小路裡四處的流竄。


  柯良一邊安慰秦錦,一邊說:「按照科學的道理來講,鬼火不過是因為人屍骨裡含著很多的磷,在夏日可以自燃。」


  正解釋著,一團鬼火對他撲來,他嚇得忙低下頭。


  陸子明笑著說:「好啊,現在你不科學了。」


  小魚回過頭來問:「鬼火是不是像綠色的星星。」


  詩詩奇怪的問:「你看過鬼火,你的眼睛能看到嗎?」


  「不能,我天生就是一個瞎子,看不到東西,可是,有時候我會做夢,夢到我爹和我娘的樣子,也會看到綠色的星星,也會看到一個圓圓的月亮,可是,我娘說,那都是因為我日裡太想看到,把她教給我的話,都記到腦子裡了。」


  秦錦同情的看著他說:「沒事,等姐姐們辦好了這件事情,問你爹娘,把你帶到外面去看眼睛,總有一天,你能看到真正的星星和月亮。」


  小魚高興的回過頭來笑了一笑,他雖然緊閉著眼睛,卻能準確的找到方位,相比之下,這幾個明眼人卻像是沒有眼睛一樣,在那個小村裡轉來轉去。

  終於還是到了,詩詩也高興的叫了一聲:「快看,就是這個房子,我記得,當天布就掛在這顆大樹上,很漂亮的。」


  小魚只淡淡的說了句:「姐姐的記憶真好。」


  然後,他就推門進去了。


  門後是一個大院,大院裡散落著幾星鬼火,大家也跟著進去。


  秦錦問:「你爸爸媽媽呢?」


  「他們出去幹活了,一會兒就回來。」


  陸子明說了一句:「這麼晚還幹什麼活呢?」


  「晚上,這是晚上嗎?不會吧,這應該是白天,爹媽都告訴我這是白天,他們才出去幹活的。」


  小魚兒去另一間房了。


  有一股寒意從秦錦的腳底升起。


  她輕輕的對柯良說:「你有沒有注意,這個村子靜的可怕。」


  柯良一邊抖一邊說:「可能是這裡沒有電,大家一黑就睡覺了。」


  陸子明說:「但是這個村子也太奇怪了,我剛剛注意了一下,很多門上都結了蜘蛛網,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樣子。」


  詩詩把小魚兒喊過來問:「你們村子人多嗎?」


  「多啊,每到了收工回來,村子裡都很熱鬧的,大家都在竄門啊,玩啊,吃飯啊!不過爹爹不准我去吃村裡人的飯,說是我還小,還沒有幹活,不可以和別人一起吃。」


  「那你吃什麼啊!」


  「我吃麥子,玉米,還有果子。」


  「你爹爹吃什麼啊!」


  「我不知道,他吃的都放在那個高高的衣櫃上,不准我偷吃。」


  陸子明搬出了凳子,看到黑乎乎的衣櫃頂層好像放著一包什麼東西,他拉進一看,驚呼一聲,就掉了下來,手裡緊緊的握著那包東西。


  大家把燈對著那包東西,在燈光下明明白白上面是香燭和香紙。


  小魚好奇的把臉轉過來問:「是什麼啊!」


  秦錦最先恢復過來:「沒有什麼,就是一些臘肉,怪不得不給小魚吃,因為小魚沒有參加勞動,所以,吃不到臘肉。」


  小魚開懷的一笑:「我會努力的,將來我長大了,也要和爹爹一起吃。」


  柯良急呼:「不要。」


  「為什麼不要。」小魚一本正經的問。


  柯良在大家的嚴厲的目光下,艱難的說:「因為你這麼白,吃了臘肉就變黑了,不漂亮了,討不到老婆了。」


  小魚忽然支起耳朵,然後說:「好了,我爹娘要回來了,我聽到他們挖土的聲音了,他們在挖地,快挖到我們村頭了。」

  詩詩一把蹲下,對著小魚說:「好小魚,姐姐要和你爸爸媽媽玩遊戲,捉迷藏,我們先躲起來,你不要告訴你爸爸媽媽我們在這裡,讓他們自己找好不好。」

  小魚快樂的一拍掌,然後說好啊!


四人忙關掉燈,跑進了房間的頂樓,從頂樓的窗戶看去,能看到全村的景象。


  只見那些零星的鬼火已經慢慢的齊到了村口,像是點著燈籠接什麼人, 四人已經知道情況不妙,可是,看一看村子的前後進口,都已經被鬼火給封起來了,這個村子位於一個很窄的山谷中央,兩邊都是山夾在中間,想走只有村頭和村尾,可是,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再出去了。


  秦錦輕輕的說:「柯良,你的耳環怎麼發光了。」


  大家轉過頭去,看到柯良的耳環果然是發出了一種淺紫色的光芒。


  詩詩也輕說:「我的手鐲也發光了。」


  手鐲是詩詩家的守護靈送的護身寶物,現在發出一種暗紅的光。


  而黑寶緊緊的守著閣樓上來的樓梯,四人開始真正的緊張。


  陸子明輕輕的說:「現在我們緊張一點用也沒有,我們要想辦法離開這個村子。」


  「怎麼離開,你沒有看到村頭村尾都已經堵了嗎?」柯良好沒氣的說。


  「無論如何,我們如果在這個地方待一夜,可能真的出不去了,這樣吧,我們四人分散開來跑,這樣我們機會會大一點,不要再擠在一起了,如果真的出事,一個也跑不了,總得有人跑出去求助。」


  「老天,這鬼地方,還有什麼可以求救的,我們根本沒有依靠。」詩詩說。


  但陸子明卻堅持大家要分散開來,這樣才利於逃生,這是他多年在警隊裡的經驗,不能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現在情況危急,能逃得出一個就是一個,不能再拖了。


  他從頂樓的天窗伸出頭去,夜色非常的美,這個地方初一看就像是一個世外桃源,繁星點點,沒有任何人會猜出其中的恐怖。


  柯良第二個從天窗出去,他感歎了一聲:「如果把這地方開發成旅遊區,五一我們又可以多一個地方去玩了。」


  秦錦在下面拍他的腳:「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個。」

他回頭一笑,忽然把赤月從耳朵上摘下來遞給秦錦。


  「你戴上這個,這個能保護你,爺爺說赤月可以保護一個人。」


  「那你呢?」


  「我是柯家的傳人,我怎麼會需要那個東西保護。」


  秦錦抬看著他,誰也不知道四個逃走的機會有多大,萬一遇到不幸,身邊有靈物可以保護總不至於丟命。


  但柯良在這個時候,明顯是放棄了自己的機會,給了秦錦。


  秦錦並不言語,眼神裡充滿了淚水。


  陸子明在一邊看著心痛,這些日子,他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一直來危險都壓迫著他們,他沒有心思去想那些兒女私情,但這個時候,他不願意面對還得面對。


  已經是這個關頭了,兒女情長已經不適用了,詩詩看著陸子明,眼神裡也是痛楚,但強壓了一下,就拖起秦錦說:「我們還是在一起,分開了危險更大,你們分散來跑。」


  但秦錦推了推詩詩,說:「你先上天窗。」


  詩詩上了天窗,就在這個時候,院門響了,在秦錦的催促下,在屋頂上的三人,從屋背後面偷偷的先溜了,秦錦已經出不去了,天窗正對著大門,只要她伸出頭,就定是讓人看到。


  秦錦輕輕的抱著黑寶躲在閣樓一角,透著窗戶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院子裡的情況,雖然村子裡沒有一點燈火,可是,這個村子總有一種慘白的光,很像是月光,比月光要亮一點,而那種光並不是來自天上,而是像從地下發出,把村子給映亮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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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小魚歡快的叫著:「爹娘,你們回來了啊!」


  幾個鬼火圍著小魚開始轉動,院門越來越響,最後有人推開了門,有人進院了。


  秦錦的心像是要跳到嗓子眼一樣,她好奇的望著小魚的爹娘,想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院門裡進來兩個人影,他們也說話,和小魚的腔調一模一樣,特別的慢,而且一字一字的吐,秦錦知道小魚那樣說話,原來是給爸媽學的。


  那種聲音卻不是一般的剌耳,有一種說不清的讓人心裡發毛的東西。


  「小魚,我回來了,你去打水給我們洗臉吧!」


  小魚歡快的跑去打水了,他身影很快,看來動作熟練,很快就把水端到院裡子,他給了他爹一塊毛巾,眼睛雖然看不到,可是小魚卻對一切都很熟悉。


  秦錦看著院子裡的水盆,在夜裡發著淒冷的光,她看到小魚的爹很慢的蹲下去,秦錦生怕看到一臉腐爛的臉,但是,一切都很好,雖然臉盆的水裡映的不是很英俊的臉,卻是一張人臉,雖然木木的呆呆的,卻也看得出是一種鮮活的臉。


  只是眼睛卻讓頭髮給蓋住,看不太清楚。


  他們坐在院子裡的小桌上,小魚的娘很輕柔在哼一些歌,說起了幹活的一些趣事。


  秦錦感覺自己肯定是多疑了,她想,這不是一個比較落後的山村,這裡的人很純樸,也許根本沒有通電線,沒有電,很早就睡,趁晚上出去幹活,這個世界哪裡有這麼多的鬼啊!


  她一邊暗笑著自己的膽小,一邊想站起身來走進去,和小魚的爹娘打個招呼,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從黑寶的眼睛裡看到了一些東西。


  黑寶的眼睛這一剎特別的亮,像一面鏡子,可以清楚的映著院子裡的情況,按常理來解釋,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秦錦卻是真的從貓眼裡看到了院子的情景,院子裡並不是只有三個人,而是,有五個人。


  是的,另外兩個的姿式她實在太熟悉了,一個是坐在小魚爹的頭頂上,還有一個輕輕的伏在小魚娘的背上,而這些場面她已經看得太多,從詩詩身上,從瑛琪身上,但看得多並不代表她就能適應。


  那女鬼正在一邊的趴著,一邊用手指挖著小魚的爹娘的眼睛往嘴裡送。


  而風吹起,把蓋在他小魚父母眼睛的頭髮給吹起,裡面已經是兩個空洞,卻沒有血,而且似乎一點也不痛。


  他們不是人,秦錦已經明白了這件事情。


  冷汗還是下來了,她心中飛快的盤算著:「這個村子也是無意中得到那塊布,可是,所以,這個村子的人都已經受到了詛咒,已經變成了活死人,讓惡鬼附身著,卻不知道為什麼小魚會沒有關係,既然這樣,詛咒已經害死了一村的人,爺爺為什麼說詛咒也害怕回到這裡。」


  但已經來不及想太多了,從貓眼裡看到兩個女鬼似乎已經在蠢蠢欲動,在空氣裡嗅到了活人的味道吧!


  小魚的爹媽呆呆的站了起來,問小魚:「村子裡是不是來過陌生人。」


  這個時候的語調已經完全不同,是一種尖銳的女人聲音。


  小魚調皮的笑:「沒有啊!我沒有帶陌生人回村子啊!」


  但小魚的爹媽已經不信了,他們站起身來,一步步的往樓下走來。


  秦錦清楚的看到,那附在他們身上的兩個女鬼,已經放開了挖他們眼睛的動作,而是把手指伸向閣樓,不斷的用食指做出挖的動作。


  秦錦驚恐的抬起頭,四處看了看,還好,有天窗,她準備從天窗走,但是黑寶卻擋在她前面。


  不行,天窗比留在這裡還要危險。


  但是,留在這裡小魚的爹媽很快就要上來了。


  她實在沒有地方躲,只好躲在一個角落裡,心裡念著佛,手裡抱著黑寶,而黑寶這個時候特別的聽話,它也一動不敢動,連呼吸的聲音都變得細不可聞。


  可是,腳步聲還是一步一步的沉重的想起,那木板的樓梯更是吱吱響個不停,咚咚的聲音,一點都不像是人走路的聲音,倒像是從天上掉下很多木頭的感覺。


  秦錦躲在閣樓的一角,在一個木桶後,人影已經在閣樓的上面了。


  秦錦只敢看黑寶的眼睛,那兩個女鬼指揮著小魚的爹娘在閣樓上進行查看。


  心跳越來越快,慘白的光線從天窗射下來,小魚的爹走到天窗上,抬頭往上面看了看,忽然天窗出現一個人臉,也是空洞的眼眶,


  怪不得黑寶不讓自己上去,原來上面已經有人在埋伏了。


  秦錦心中一陣驚慌,為什麼別人知道天窗上有人,難道柯良三人的行蹤讓人發現了,這些屍體都在這裡尋人。


  天啊!都不知道柯良,詩詩,子明現在怎麼樣了,秦錦忽然很慶幸陸子明的決定,如果都擠在閣樓裡,真的是一個也逃不了。


  小魚爹媽的屍體越來越近了,看來是避免不了的。


  他們的腳步已經走到了那麼近的地方,秦錦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們的臉和皮膚。


  上面全是屍斑,暗色的,血早就從眼洞裡流乾,卻結成一塊塊的暗血塊,那兩個女鬼的動作很慢,好像已經認定了秦錦的藏身之所。


  就在這個危急的時分,她想到了柯良,想到了他給的耳環。


  她忙從懷裡拿出來,只見耳環的紫光已經大盛了。女鬼們好像很懼怕那種光線,不敢再上前來。


  就在這個僵持的時候,天窗上卻跳下一個人來,秦錦和小魚的爹娘都轉頭去看,光線下站著的是柯良,他拿著一個木棍,對秦錦說:「別怕,我來救你了。」


  秦錦站起來,飛奔到他的身邊,責怪到:「這個時候你還回來做什麼啊?」


  「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


  天窗上傳來了聲響。


  又有兩個人跳下來了。


  「是的,我們不能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詩詩和陸子明都站在兩人身邊。


  秦錦含著淚看著他們,這個時候說什麼言語都是多餘的了。


  雖然柯家的傳世之寶赤月和詩詩的手鐲都發著盛光,能暫時的保護著四人的安全。


  黑寶也在秦錦的懷裡,大家都靠著窗,和小魚的爹媽僵持著,陸子明用手槍指著他們。


  詩詩看了一眼手槍說:「收起來吧,浪費子彈,這些人是打不死的。」


  陸子明卻還是堅持指著他們。


  只見小魚的媽媽走到窗邊,避開盛光,一聲尖呼。


  四人扭過頭去,看到村子裡的鬼火都快速的往這個院子裡移動。


  「完了,他們叫人幫忙了。」柯良大有不服氣的感覺。


  「現在還說什麼,看能不能走。」秦錦說。


  「走不掉了,我們剛剛看了一下四周,本來可以出村,可是,為了回來帶你走,我又回頭了,誰知道這些笨蛋都回頭了。」陸子明看了一眼柯良。


  「哼,誰知道你會回頭,早知道你會回來,我就不來了。」柯良頂嘴著。


  「村子出得了嗎?」


  「剛剛可以,現在是不行了,他們都已經圍過來了,我們是飛不掉了。」詩詩的聲音裡透著深深的絕望。


  秦錦安慰道「也許赤月和手鐲靈可以支持到天亮,只要天一亮,這些屍體,總要回墳裡去吧!聽小魚說了,他的父母總要睡很久覺,不讓人打擾的。」


  「可是,赤月和手鐲的力量都只能保護一個,我們支持不到那麼久的。」陸子明理智的回答。


  正在這種沒有任何對策的情況下,院子裡已經圍來了越來越多的「人」,秦錦不用從貓眼看都能知道那些人身上都附著鬼。


  她心裡嘀咕了一句:「卡?這個惡詛到底有多少分身,到底可以纏多少人才算。」


  擔心這個顯然是白癡的行為,因為屍體已經圍過來了,耳環和手鐲的光已經大大的減弱。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到小魚一聲清脆的叫聲:「好了,爹娘,你們已經找到大哥哥大姐姐,就下來吧。」


  小魚的爹娘忽然就不動了,秦錦馬上低頭看著黑寶的眼睛,眼睛裡那兩個女鬼好像又軟軟的搭在屍體的背上,居然不再做出挖的動作。


  空氣中那種濃烈的屍臭慢慢的散去,屍體在院子裡不再上前,而小魚的爹娘遠去的腳步卻讓人更加的心疑。


  小魚的聲音又響起了。


  「姐姐哥哥,你們下來吧,村裡的人都來陪你們玩了,你們也下來陪我玩吧!」


  秦錦對視了一下大家,大家都點了點頭,現在已經逼上梁山了,退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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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樓的時候四人都腿很軟,走到一堆屍體裡,不知道小魚到底想做什麼,他是想幫自己還是想害自己,都分不清了。


  但是院子裡已經有人擺上了桌子,放上了碗,好像要開飯一樣。


  小魚果然來拖他們,讓他們坐在凳子上,然後又招呼大家坐下,奇怪的是,一院子的屍體,都很聽小魚的話,各自坐下,連小魚的爹媽都坐下了,和他們四個坐一個桌子。


  秦錦看著黑寶的眼睛,想從眼睛裡看到女鬼們在做什麼。


  卻很意外的發現,所有的女鬼像是進入了沉睡中,都沉沉的伏在屍體上。


  而小魚卻說了一句:「爹娘吃飯。」


  四人都緊緊的靠在一起,感覺這種情況太過離奇,也太過不可能,大家都有一個念頭,這是不是一個夢,而且很希望自己能醒過來。


  小魚吃著自己的食物,玉米和野果,他似乎並不知道自己活在什麼樣的環境裡,他的眼睛是瞎的,幸好是瞎的。


  但為什麼卡?不加害小魚呢?


  大家都有同樣的疑問,卻苦於不能直接問小魚。


  他們都不知道這些村民要吃什麼東西,這時候有一個老婆婆很木訥的走過他們身邊,一邊走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蠟燭往嘴裡送。


  所有的屍體打開自己面前的碗,都是一碗的香燭,周圍響起了一陣輕輕的嚼食聲。


  那一餐飯四人真是吃了人生最過恐怖的一餐飯,他們雖然什麼也沒有吃,可是,看著屍體的嘴角那紅色的蠟燭都很可怕。


  好在吃完飯,這些屍體卻都聽小魚的話散去。


  四人被安排在一間小房裡,小魚說裡面有床,可是,一推開黑暗的門,就看到了兩口棺材並在其中。


  柯良很奇怪,就悄悄的轉到小魚的窗台下,看了小魚在做什麼。


  更可怕的是,小魚也爬進了一個黑色的棺木中,而小魚的爹娘似乎讓人點了穴一樣,呆立在棺材的前後兩邊。


  柯良跑回來,告訴大家發現。


  四人本來是在一起就會吵架,或者不停的爭吵,可是這一回卻因為事情離譜太多,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好在天亮的還是很快的,他們早就折騰了大半夜,居然也沉沉睡去。


  醒來的時候,村子依然是沉默的,只有小魚在那裡打水的聲音,秦錦第一個走出房間,小心的問:「小魚,你爸爸媽媽呢?」


  「他們出工去了,現在要幹活,村裡的人都去了,我一個人看村。」


  大家都鬆了一口氣,太陽雖然很陰沉,可是,還是給了一點溫暖。


  至少又撐過了一晚。


  詩詩歎了一聲,秦錦看著她,是啊,從前大家都是一些時尚女郎,每天都在秀衣服秀包包,到哪個酒吧裡泡個帥哥,開車出去游車河,看小資電影,而自己還不時的寫一點時尚小說換錢,哪一個不是正正常常,舒舒服服的享受人生,當時還有這樣或者那樣的不滿意,可是,如果能回到從前,和現在相比,那簡直就是神仙生活,就是窮一點,沒有詩詩有錢,沒有漂亮的男友,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能活著就已經是四個人最開心的事情了,他們的生命已經是每一天都是掙到的,掙扎在死亡線上的過著。


  再想想自己身處的這個環境,好像根本就沒有活在現代,簡直是活在噩夢裡,那些好的香水,衣服,漂亮的鑽石,都與自己無關。


  陸子明提議大家去村子四處看看,看有什麼線索,經過昨天一夜的折騰,四人再也不敢分開。


  他們和小魚打過招呼,然後就開始出去轉,村子看樣子已經沒有人住很久了,到處都是敗落的模樣,一些神位都東倒西歪,而陰風陣陣從門裡吹出,對聯還貼著,看來是要過新年的時候,村民們在一夜之間招到了滅頂之禍,所以,很多東西都遺留著。


  從這村子的佈局和土牆的建築來看,這個村子已經很古老了,而且民風一定都非常的好,他們轉來轉去,轉到一個大院子裡,看來這個人家是村裡最有錢的人家,牆築的很高,而且很大很氣派,門上都掛著紅布,不過已經讓風吹雨打洗成了白色,裡面擺著很多桌子,凳子,像是辦酒席。


  大家都好奇的走了進去,詛咒的秘密一定就在這個村子裡,可是,村子裡的人都已經變成了死人,而僅有一個活人小魚卻是一個瞎子。


  村子是那麼的靜,他們的腳步聲傳的特別的遠。


  那都是古村裡的木桌,高大的木櫃,碗筷都放得很整齊,陰風陣陣從大院裡吹來,這個院子的主人看來十分的富有。一個人的大院就佔了村子的三分之一,裡面的小屋一間接一接的,而且擺設也都是貴重的東西。


  柯良拿著一個花瓶說:「天啊,這玩意兒如果是真的,我們就發了。」


  「行了,我們又不是來探寶的,收起你的好奇心吧!」


  唐詩詩去走了上去,看著那個花瓶說:「沒錯,我們是發了,這個花瓶是元代的古董,天啊,這個家真是太富有了。」


  詩詩本來就是大富人家的千金,一點點考古的常識是難不倒她的。


  聽她這麼一說,大家都圍著那個花瓶開始指指點點,忽然之間,陰風陣陣撲來,秦錦抬起頭,看過過道盡頭站著一個老人。


  她驚嚇中,把花瓶給掉到了地上,碎成了片片,陸子明也看到了那個黑衣老人,他已經開始追出去了,而柯良和詩詩一邊婉惜的看著碎片,一邊跟著後面跑。


  四人開始急追著那個老人,雖然不知道是人是鬼,不過老人既然出現,就一定有原因。


  只見他的身影總是在巷子的最盡頭,卻一直都追不上。


  四人使了一個眼色,於是分頭追,總能在一個地方截到老頭,畢竟這個村子並不太大。


  四人分成四種,包圍著村莊,可是,一直追到村中央的那個槐樹那裡,還是沒有看到老頭。


  大家又在那裡相對著。


  這個時候柯良的爺爺從樹上飄了下來,他三分鐘現身的時間到了,他對著四個人說:「我已經查到了,這個地方是至陰之地,你們一定要在今天晚上來臨前離開,不然的話,今天你們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再能跑掉了。」


  「可是,我們找到不回家的路,來的那條路好像已經完全讓雜草給埋了,我們剛剛在村子裡查看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柯良著急的說。


  「不管如何,你們一定要走,哪怕沒有路也要自己踩出路來,我已經感覺到這裡的陰氣越來越濃,我也快頂不住了。」爺爺認真的說。


  大家都沒有辦法的時候。


  忽然爺爺說:「師妹,你把黑寶放下來,讓它試著帶路,帶你們出去,總之,這個地方停留的越久,你們越危險。」


  「可是,這個布怎麼辦,留在這裡就好了嗎?」詩詩問。


  「既然詛咒已經把這個村所有的人都殺光了,那這個村子已經困不住它了,送回來也沒有用,重要的是你們能逃得掉。」爺爺想了想說。


  「什麼一個活人也沒有,還有一個小孩子是活的。」秦錦忙說。


  「什麼,還有一個活人,可是,除了你們,我感覺不到任何活人的存在,不對,你們遇到的那個活人一定不是人,你們要小心。」


  說完,爺爺好像看忽然看到了一個特別可怕的東西,飛快的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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